┏━━━━━━━━━━━━━━━━━━━━┓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丧尸腥潮》作者:小森6578 文案 丧尸的世界里,谁都跑不掉,而为了不变成丧尸, 可以杀死亲人,可以背叛朋友,勾心斗角,互相背叛, 人性的泯灭和残忍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谁都不知道谁能活多久, 只是活下去,活着死去,活着才能不变成丧尸。 第一卷 前兆 深秋的午后,落叶缤纷,漫天昏黄,天色也如凝铅,阴沉不已,压得人胸口一窒。 而在清河省安西市的一所普通大学,神情呆滞的林豪正双手插兜嘴哼小歌,百无聊赖的坐在操场上红漆斑驳地老旧看台,眼神空洞无光,环视四周。场外忽的一阵秋风扫过,本该茵茵绿草生机勃勃的足球场地被些许枯黄落叶点缀,衬着林豪死寂心理,空荡荡的环形跑道也顿时变得冷涩萧索,四野昏暗下,透着些许阴冷。 林豪,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邱老黑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林豪的好基友吴昊拖着肥胖的身躯奔了大半个跑道来到林豪跟前,弯下腰,脸色粗红喘着大气。 闻言,林豪淡淡的瞅了一眼吴昊,沉默了半响,才有气无力的应道:“哦,知道了。但心下却明白自己的末日总算是到了,这个学期他一口气翘掉了四五十节的课,气得教毛概那个老八股秃顶大叔在学期中就扬言要挂掉他,至于像英语和高数这一类听着就想睡觉的课,林豪更是翘了个彻底,说实话,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认识高数老师,大学上到这份上,他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人物了。 吴昊见林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也已明晓林豪接下来的悲惨命运,肥手拍了拍林豪的肩膀,好言劝道:“快去吧!说不定邱老黑找你有别的事呢? 听到此话,林豪缓缓扭头,目光鄙夷的望了一眼胖子,咧了咧嘴,干笑几下。站起身来,也不搭理吴昊,迈着大步朝教学方向走去,落寞的背影在冷清跑道上显得些许绝决。 教学楼a区405,幽深的楼道寂静似水,而在拐角处的一间办公室,深蓝色的防盗门半掩,林豪侧靠墙面,一颗小心不由噗通乱跳,靠墙凑着身子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往里瞅了瞅,隐隐可见地板亮的锃亮,立体的木质书柜,皮沙发上也空荡荡的,似无一人。 管他呢?天塌了也就是个死!林豪心中暗自默默念叨打气,随后深呼了几大口气,吱呀!一声,推开防盗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邱宏此刻正气定神闲的靠在座椅上阅览文件,眼见林豪视若无人,身姿颇显豪迈的走进自己办公室,嘴角不由咧起一丝笑意,心想这小子心理素质挺好。要知道,邱宏在系里是出了名的凶神,能被他单独叫到办公室的学生,从没有过好后果,最轻的也是休学,重一点的,林豪的学长,大四了,因为毕业论文写的实在太差,邱宏生生把印好的毕业证给不留情面的扣了下来,最后愣是让那位学长又在学校多呆了一年,专门写论文,据说此学长最后被逼的神经都出了问题。由此可知,邱宏有多可怖,多变态。加上他本身肤色黑如墨碳,同学们便给他起了外号“邱老黑”。 有了种种悲惨的先烈,来见邱宏的学生,也无一例外,均是吓得两腿打颤,小脸惨白,嘴唇发紫,有的人甚至下跪的心都有了,像林豪这么没心没肺镇静的,头一个。 坐!邱宏瞅了一眼笔直站立在面前的林豪,惜字如金道。 林豪也不客气,一屁股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在进门时他已想通了,反正都是死,莫不如死的有骨气一些,加上本性的胆大神经粗,所以此刻整个人的心态也变得无赖起来,就算是面对邱老黑这个驰名中外令人发指的妖魔,不管心里如何打鼓,面子上还是表现的极为轻松。 呵呵,你还真挺放松啊!邱宏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向后靠了靠,两眼如炬盯着林豪,嘴角则微露笑意。 眼见邱老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林豪心下莫名产生一丝厌恶,冷冷道:“邱老师,有话你就直说吧!我知道您忙。 闻言,邱宏微楞,非但没因林豪的语气感到愤怒,相反内心竟有几分赞意。要知道,他本人从小生在军人家庭,自小养成的性格也是极为豪爽直接,素来欣赏有男子气概的学生。眼前林豪1米85的身高,刚毅果敢的脸庞,由于经常锻炼晒得古铜色肌肤,加上胆大直率的性格,说实话,还是很对邱宏胃口的。 我估计你自己也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了吧?说到这儿,邱宏从蓝色文件夹中抽出一张报告甩给林豪,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一学期你翘了近一半的课,期末考试连挂六门,就你这儿劣迹,怎么处罚都不过分!” 林豪呆呆望着邱宏甩给自己的报告,上面写着血红的“开除”二字,如今看来只差邱宏签字盖章了。而当看见这两字,林豪也顿时萎了,在来之前,他原本以为顶多给自己个处分,谁曾想竟要开除自己,他清楚的明白,开除的后果对他本人意味着什么,先不说别人的白眼和自己的前途,就是家里的父母也活不了了。一瞬间,林豪再也装不下去了,迅速收起刚刚的豪气,低头放下身段,眼圈微红的低声恳求道:“邱院长,能不能减轻一下处罚! 邱宏怜悯的看了看林豪,摇了摇头,官腔十足的说道:“没办法了!这是集体开会决定的,今天叫你来,只是为了让你有点思想准备!。 林豪见状,知道求情已无作用,当下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哦”,整个脑子也随之一片空白,如今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母,怎么去面对苏琴。 这种事情邱宏见多了,所以收起情绪,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这几天到教秘那儿把退学手续办一下,以后到了外面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只觉脑子混沌一片,身躯则似行尸般飘荡在人群中,内心无喜无悲,两年的大学生活也如过电般在眼前闪过,一瞬间,林豪发现,这个本被自己各种讨厌的学校,原来在他心中的分量竟这么重。 中午,天气依旧那么阴沉,下课的人潮有说有笑来来往往,每个学子脸上也都带着青春特有的阳光笑意,不过那却不属于林豪,他只是在等苏琴,等着给她一个交代。 时间分秒流逝,身材高挑,披肩卷发衬着脸庞愈发圆润秀丽的苏琴刚一出教学楼,便看到斜靠在墙上,神情略显呆滞的林豪,当即兴高采烈飞奔过来,惊讶道:“林豪,你今天怎么了?竟然会等我!。 林豪被苏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扭头淡淡道:“哦!没怎么啊,只是想等而已。 苏琴小嘴微嘟,秀目盯着林豪略显苍白的脸颊,追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你看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事,你别多想了!林豪挥手敷衍道。 随后,二人亲密的挽着手,绕过人群,走在林荫小道,远远从活动中心方向传来一阵幽美的女声,音响的劣质却挡不住那幽静嗓音下难掩的落寞,正符合林豪当下的心情。 谁在那儿唱歌啊?林豪眼神眺望活动中心,好奇道。 怎么了?你对人家有意思?苏琴笑着打趣道。 别胡说!林豪瞪了一眼苏琴。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要不说你是个木头,连校园歌手大赛都不知道,刚刚唱歌的人可是我们的校花陆文殊,这个妮子,简直不是人,要相貌有相貌,论才学,才大二就被美国常青藤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你再听听这歌喉,我真怀疑,像她这么十全十美的人,将来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娶到!说到这儿,苏琴不禁花痴开来,想象着自己要是陆文殊该有多好,每天被那么多的男孩追,成天生活在甜言蜜语中,不像林豪,跟个木头一般。 林豪对这种逆天型人物向来敬而远之,尤其是当下,随即,沉默不语,向食堂走去。 食堂二楼,依旧人声鼎沸,四周缭绕着劣质油料的味道。苏琴靠在林豪肩头,脸色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林豪则目露深意的扫视了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食堂,取出磨得发白饭卡,开口道:“你吃什么,我请你! 闻言,苏琴抬头看着林豪,笑道:“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来请你吃饭 我有钱,不用你请!林豪掏出饭卡,拒绝道。 你的钱留着,估计这个月的高钙粉还没着落吧!苏琴两眼微眨,狡猾的说道。 哪有啊!林豪脸色微红狡辩道,上了大学,林豪就两种爱好,看书,锻炼,按说这比大多学生的爱好都健康多了,可奈何他的走火入魔,为了锻炼肌肉,林豪每月花八百买高钙粉,鸡蛋只吃蛋清不吃黄,晚上睡觉则强制做两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甚至上厕所时屁股都在运动。至于看书,除了本专业的,他全看,历史政治,军事玄幻,财经励志,无聊时甚至还翻妈妈食谱看。也正是得益于这两个爱好,才让林豪翘了如此多的课,想起当初自己的豪语,“上那些课有蛋用,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干自己喜欢的事,”现在回味起来,这个当初的至理名言,现在竟有种五味俱全的感觉。 苏琴疼爱的看了眼神情略怅然的林豪,柔声道:“行了,我去打饭,你在这儿给我看包! 接过苏琴的书包,眼望着发白牛仔裤包裹下的曼妙俏丽身影,林豪心如刀割,一时间,耳闻人声吵杂,身子呆呆矗立在原地,眼圈也泛起丝丝朦胧。 沉默,一顿饭下来,林豪没说一句话,嘴如机器般有规律的咀嚼,脸也埋在碗里,不看苏琴一下。 林豪,到底发生什么了?苏琴终于忍不住了,放下勺子,两眼盯着林豪的自来卷发问道。 没怎么啊!林豪埋头吃饭,闷闷道。 好,你不说我就给阿姨打电话!苏琴眼波流转,使出必杀器。 闻言,林豪神色一滞,停止了吃饭,心道被开除这件事绝不能让老妈知道,当下脑速飞转,抬头目视苏琴,脸不红心不跳的胡编乱造:“就是期末考试挂了好几门课,再加上平时的翘课,可能要背个处分。 听到这儿,苏琴小脸一黑,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呀!考试那几天我替你把资料整理好你都不背,这下好了吧,大二就背了个处分! 知道了,你别给我妈说,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林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埋头呆呆说道。 那你这学期得听话,不能再随便翘课了。苏琴像个姐姐般对林豪温柔的叮嘱道。 恩!林豪咽下嘴中的饭,乖乖点头。但莫名想这恐怕是自己在学校的最后几顿饭了,不禁心头一痛,泪水也随情绪低落差点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看到林豪这么听话,苏琴俏丽的脸庞也不禁露出欣慰之色,从碗中夹起一块肉放到林豪盘子里,嘴角划过一丝迷人弧度的笑意,柔声道““这样就好,给你快瘦肉! 第一卷 谷底 秋夜晚灯昏黄,四野寂寥,枯树老枝光秃狰狞,凉风刮起,让人心头生起些许苍凉之意。 而在幽暗的路灯下,苏琴正紧紧依偎在林豪怀里,举着嫩白的秀指,嗓音甜甜的喃喃自语道:“今晚你表现的很好啊,背了三页单词,还写完了一张模拟卷!不过说真的,你听力真的很烂,明天我就把p3借你,以后晚上睡觉就戴上,好好听! 林豪没接话,低头默默的闻着苏琴淡淡发香,脚步轻缓,漫步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不过在静谧的外表下,内心却分外焦灼,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苏琴真相。 你不用担心啦,只要在我的陪同下,你每天这样学习,这个学期绝对不会挂科!苏琴见林豪依旧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言语乖巧的宽慰道。 她爱着林豪,爱他的一切,彼此相处的一年里,苏琴更像一个大姐姐照顾着林豪,帮他操心钱的花销,时间的安排,东西的安放。可苏琴却心甘情愿这样,每每看到林豪没钱的苦恼样,丢三落四的落魄相,苏琴总会及时出现,递给林豪他需要的东西,而林豪在问题解决后爽朗的笑意,就是对苏琴最大的报酬,也许,只是为了那个帅帅的笑意,苏琴这个系花就生生给林豪当起了老妈子。 恩,我知道!林豪言语淡然回道,但眉宇间的忧愁却不减半分。 今天你是不是累了,算了,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宿舍休息吧!苏琴见林豪依旧萎靡不振的模样,心疼的说道。 再转一会,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好久都没喝了。林豪看了一眼怀里脸庞可人的苏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笑意,嗓音却是异常低沉,饱含无限情意。 你平常不是都不喝那种东西的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喝了?苏琴看着林豪,不解的问道。要知道,林豪为了锻炼肌肉,只喝奶品和白开水,至于像奶茶这一类色素产品,他是决计不会沾的。在没跟林豪好之前,苏琴爱喝奶茶,可是好了之后,就很少喝了,不知今天林豪犯了什么神经,突然要喝奶茶。 想喝了啊!走吧!语毕,林豪拉起苏琴柔嫩无骨的小手,向超市旁边的小奶茶店奔去。 你爱喝什么味的?林豪站在柜台,望着五花八门的奶茶种类,扭头看向苏琴。 巧克力!苏琴神色复杂的应道。 林豪竖起两根手指道:“两大杯巧克力奶茶! 喝不完,小杯吧!苏琴拉了拉林豪的衣襟,劝道。 林豪不为所动,依旧坚持;“就大杯,喝不完我喝。 晚上客人少,所以老板动作麻利的把两杯奶茶做好,递给林豪和苏琴,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卡片,给上面麻利的盖了两个章,满脸笑意着解释道:“盖够三十章,送礼品。 什么礼品?苏琴好奇的接过卡片,问道。 老板指了指天花板上各色的气球道:“墙上的这些气球,你们可以随意戳破一个,里面有赠饮和金钱奖励! 哈哈,给你,林豪!集齐三十个,咱们来抽奖!苏琴把卡片塞到林豪的裤兜里,脸庞满是幸福的说道。 恩!林豪呆呆的应道,而看着身旁苏琴俏丽动人的脸庞,不知为何,心却如针扎般,狠狠一疼。 出了奶茶店,暗沉路灯下,枯叶散乱的堆积于过道两侧,寒风中两人手捧温奶茶紧紧依偎,苏琴则调皮的用脚步刻意踩着落叶,使之发出啪啪脆响,一副小孩子的纯真模样。 时间总是因为美好而显得短暂,走在路边的林豪眼见已快到苏琴的宿舍,心知今晚恐怕是彼此相处的最后时光,一时心绪交集,忍不住握紧苏琴的小手,双目晶莹紧盯苏琴姣好的面庞,似下定了很大决心,咽了口唾沫,语气绝决的肯定道:”苏琴,我喜欢你! 听闻此话,苏琴娇躯一颤,过了片刻,才满脸甜蜜的笑看林豪,秀目含春脸颊娇羞,大胆迎上林豪目光,问道:“你这呆子今天终于开窍了,表白的时候让你说这句话比登天还难,今天怎么敢说出来了! 林豪轻轻叹了口气,抱紧苏琴,语气略带些许惆怅的回忆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可能太自我太封闭了吧,现在才意识到身边人的可贵。 认识到就好,林豪,你好像突然一夜间成熟了不少!苏琴抬头望着林豪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神色迷离的说道。 感受着怀里苏琴的无限柔情,林豪好似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中浮现起那个老是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让他上课的女孩,每到期末考试就给他预备资料的女孩,每次自己找不见东西就第一个想到的女孩,是她,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林豪相信苏琴也会一直陪着她,可这又能怎样呢,他一无所有,他什么都给不了苏瑾。思虑到这儿,不禁心下沉痛的追悔表示道:“我答应你,以后天天陪你上自习,陪你喝奶茶,除了睡觉以外我都在你身边! 才不要呢,烦都烦死了!苏琴像个小孩般撒娇道,但眉宇间却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呵呵,就要烦死你。林豪面带笑意,而一双手在此时不自觉的搂紧苏琴的柔骨细腰,低下头,唇对唇吻了下去,苏琴舌尖的芳香,瞬间让他忘记了一切烦恼,只想深深沉醉在此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猛然间,怀里的苏琴突然把自己推开,低着头面带娇羞的喃喃道:“好了,都喘不上气了! 林豪被苏琴这一推,也似灵醒过来,当即尴尬的举手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先回宿舍了!呐呐语毕,苏琴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只留下月光投射的曼妙倒影和徘回在空气中的淡淡芳香。 唉!随着苏琴的离去,林豪脑海中又浮现起今天邱宏的话语神情,退学手续明天一早即可办完,可问题是他该如何向苏琴和父母交代。一想起这个,林豪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的神彩,身姿寥落的走回自己的宿舍。 六人宿舍,其余五人依旧联机打着游戏,对林豪的回来没有丝毫意识,林豪也已熟悉了这种氛围,当下,刷牙洗脚,趴在床上坐完俯卧撑仰卧起坐,一如往常般十一点半睡觉。在这个宿舍,他是个异类,不打游戏不上网,手机也是老式的诺基亚,再加上本身的沉默寡言,如此,就算在宿舍住了两年,他跟其余五人也不怎么合得来。除了对面的人来熟胖子吴昊,林豪似再无几个朋友。 晚安!我爱你。在入睡之前,林豪拿起枕边手机,给苏琴发了一个短信,以前每晚必发的短信,今天在林豪眼中,似也多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两眼无神呆呆看着手机荧屏,林豪心中竟涌动着一股大哭一场的冲动。 清晨,凉意渗骨,淡淡薄雾弥漫不散,胖子吴昊睡眼惺忪的陪着林豪下了楼。 不打算告诉苏琴!胖子吴昊接过林豪手里提着的行李,扭头问道。 不了,回家再告诉她吧。林豪目视了一眼远处的教学楼,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也好,回去准备干些什么?吴昊眼见气氛过于沉重,不禁岔开话题道。 我哪知道,先把眼前这关一过吧!语毕,手拉提箱,大步向前走去。而由于是清晨,所以路上行人很少,车自然也十分好坐。再跟吴昊敷衍了几句后,林豪头也不回的坐上了车,随着公车缓缓驶离,生活了两年的校园渐渐模糊,林豪的心也再坚强不起来,苏琴的影子,那些厌恶的老师和课堂以及黑暗迷茫的前途向道道利锥般狠狠刺向他的心胸,使得胸口无限沉闷,眼角也随之一涩,泪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一时间,竟如孩童般嚎啕大哭,使得车上人纷纷为之侧目。 第一卷 尸现 东林花园,一栋老式的居民楼,墙体的泛黄以及油烟浸出的条条红紫色都彰显着这座楼老旧的历史。而林豪此刻正神色疲惫地驮着行李和箱子呆站在楼前,脑中却构思着回家的借口。学校放假?今天也不过节呀,老师生病?那自己也犯不着背个箱子回来啊!一时间,无数的借口理由在林豪脑中盘旋,可却无一合适。恰在此时,林豪眼角突然瞥到公告栏的一张报纸,”hvn病毒在国内大肆蔓延,北京,上海等地已发现上千例病人”。而他在学校也似有所耳闻,只要得了此类疾病的人,直接隔离,不少同学都因为发烧被送回家去静养。 看到这儿,林豪心里也有了主意,就跟老妈说他发烧,学校怀疑自己得了hvn,勒令自己回家静养。如此以来,回家的理由就成立了,而且自己起码能在家静养一个学期。主意已定,林豪果断抬起箱子上楼。 刚走到家门口,还没开门,从厕所窗户中传来的阵阵刺耳吵声就让林豪眉头微皱,不用说,父母又吵架了,而对于林豪这种从小就伴随着父母打架成长的小孩,此种吵闹早已习以为常。当下,脑海里再次把骗老妈的托词想了一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我给你说,想要这一万块钱你就得从我身上踏过去,之前你已经给林立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他犯事是他的错,我无能为力!林豪刚一进门,便见老妈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嗓音嘶哑的厉吼道。 你还是人不?娃就要走了,你不给点钱塞给狱警,他到了那儿能有好日子过?老爸眼圈通红,嗓音哽咽的说道,脸上如猫爪的刮痕,显然刚刚经过一场血战。 豪子,你咋回来了?老妈听闻门响,一扭头就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林豪,不禁眉头微皱的疑问道。 林豪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哦!我发烧了,学校怀疑是hvn,叫我回家先静养,烧好了再回去。 哎呦,不会真是hvn吧,最近因为这病毒死了不少人,快!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边说老妈边满脸关怀的拉住林豪的手,随即又用头触碰了一下林豪额头,神色焦急。 林豪苦笑了一下,宽慰道:“在学校都检查过了,就是发烧,可学校不放心,所以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妈,你就放心吧! 林妈听了这句话,脸色舒缓了不少,但却依旧执着的说道:“那先吃饭,吃晚饭了下午去医院,我刚好有个同学在那儿,咱们再做个全面检查。 而林爸此刻见林豪回来,也不好再吵架了,当下随着林妈,关怀的问了林豪几句话。眼见林妈匆忙前去做饭,扭头对林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表哥林立被判刑了,明天就走,我想给狱警送点钱,可你妈死活不同意,你劝劝你妈,她听你的话! 哦!我知道了。林立呆呆的应道,说实话,他对这个表哥没什么印象,要说有,就是小时候,他不让自己看西游记,逼得林豪躲在同学家门背后偷看。另外林豪自己本来就有一屁股烦心事,所以压根懒得管这事。 饭毕,林豪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嘟嘟,被拉到了安西中心医院,从里到外检查一遍,结果也很明显,各项指标都健康,心肺功能甚至好的不能再好。母亲听了医生的话,心头似一颗石头落地,坐在医院的走廊,拉着林豪的手,神情欣慰的叨叨道:“太好了,儿子,你可千万要健健康康的,老妈活着全为了你,你看看你老爹。现在满脑子除了他那儿死侄,再没别人了。说到最后,林妈嗓音哽咽难耐,显得很是伤心。 妈,你就把钱给我爸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那人,看不得别人受一丝委屈,你要不把钱给他,他不得气出病,咱们一家的健康不比那一万块钱重要?林豪拍了拍老妈肩膀,和声劝慰道。 林豪这句话可算是说道林妈心口里,沉默半响,林妈缓缓点头道:“儿子说得对,你这次什么病都没,也许就是你老爹积的德,等等咱们娘俩就去取钱,了了你老爹这心愿。 回了家,林爸接过钱,自然是开心的不像话,而林妈因为林豪的回来和身体的健康,心情也是相当不错。特地买了一条鳝鱼,准备晚上做一桌丰盛大餐。 看看,现在这hvn病毒多厉害,安西据说都有几百例了!林爸眯着眼睛看着电视,满脸忧愁的扭头对林豪说道。 林豪此刻正拿着他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发呆,今天苏琴已经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三十多条短信了,可林豪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而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跟苏琴解释,丝毫不理会老爸言语。 爸,我出去一会儿!林豪的脑子一团乱麻,想出去走一下,当下,跟老爸打了个招呼,也不待同意,便匆匆下楼了。 早点回来,你妈饭快做好了!林爸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东林小区背后有一条黄河的分支,林豪此刻正漫无目的的走在河边,双手紧握手机,眉头紧锁,时不时脸色懊恼的脚踢河沙,无可奈何的叹息几下。如此转了许久,天色也渐渐昏黄下来,浑浊的喝水泛来阵阵恶臭,柔滑的沙子也被藤蔓尽覆,转来转去微觉疲惫,找了个大树,索性坐了下来,眼望着涛涛江水,心情也随之翻转腾挪,复杂不已。 河水粼光微暗,苍穹下的夕阳也渐渐落幕,把林豪孤寂的身影拉的老长。可林豪却还是不想走,只因在家里,他总有一种负罪感,父母越是对他好,这种负罪感便越是强。况且给苏琴的短信还没发,于是,林豪打算晚些回去,给母亲发个信息说有同学找自己,晚点再回去吃饭。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神秘的夜色如期而至,河滩上的暗色则更浓一些,伴随着河水的起伏流动声,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竟让林豪神思一舒,微微陶醉开来。 而就在这宁静祥和的气氛中,远处东林小区却突然传来阵阵惊声嘶吼,随后,刺人心魄的凄厉叫喊冲破天际,激的林豪心脏猛跳,眼神一动不动的惊恐望向小区方向,脑海中空白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第一卷 裂变 随着时间推移,从小区方向传来的惊恐叫喊也转化为凄厉的嘶吼,间或有阵阵怪物般的低沉呕声,一时,万家灯火闪烁,浓重的血腥气味即使是身处河滩也隐隐可闻。 而此刻呆立在岸滩的林豪耳闻着只有在恐怖片中才听过的低沉嘶叫,全身颤抖,意识尽失,只觉陷入了到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当中。 眼下虽是初秋,可午夜的寒风仍然冰冷渗骨,加上林豪身处河边,所以一阵阵刺入肌肤的冰冷逐渐让他恢复了意识,而此时,东林小区的嘶吼声也慢慢弱了下去,只有时有时无从小区深处传来的惊声尖叫提醒着人们刚才残忍血腥的真实。 没有丝毫疑虑,从恐慌中清醒过来的林豪尽管双腿发软,但还是暗自打气满心忐忑的向小区方向绝决冲去,心也因恐惧不断颤栗,可对于父母安危的关心却压过了一切。好在,河滩和小区离得并不远,快速穿过一条防洪路段,便到了小区后门,望着幽深空洞的小区路径,他还是有些胆怯,毕竟刚刚的嘶叫声太过令人发指,于是,顺手从路边折了一个比较尖锐的树干抓在手上,以防遇到什么不测。再深呼了几口气后,从后门缓缓踱步而进,小区昏黄的路灯此刻仍亮,不过车上,路上隐隐可见的血迹却提醒着林豪此刻已身处危险之地。犹豫片刻,右手紧紧握住木枝,双目两耳凝神戒备,扑捉周围哪怕一丝的异响。至于脚步则是轻之又轻,主干道当然是不敢走的,林豪绕行来到小区丛林里的小道,由于小时候经常在这一带玩捉迷藏,所以地形很是熟悉,而他也相信那些怪物是不会轻易跑到这里的。 从小区后门到家属楼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中,林豪似耗费了浑身所有的精力,后背衣服也尽被冷汗浸透,一阵寒风袭来,脊背也打着冷颤。而此刻站在离家门口十几米远的丛林,虽心情激荡,林豪却没有莽撞的进去,稍作停留,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寂静的夜晚,转头隐隐可见小区后门昏黄的路灯下有几个隐隐绰绰的怪影,说他怪,是因为这些人走路歪七扭八,身上也似隐隐有液体滴出,时不时的还可听闻几声阴沉的嘶吼。看到此景,让林豪脑海中不禁联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丧尸,而一旦脑海做出了这种推测,那刚刚的嘶吼以及遍地的血迹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唯一让林豪不解的是,好端端的地球,丧尸这种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还有疑惑,但这些大致推测出来的东西已经够让林豪心惊胆颤了,而对父母的安危,就更担忧不已。当下,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家属楼下似无丧尸痕迹,心里一横,如脱弓之箭,飞一般的冲进了家属楼内,三步一跨,向自家奔去。在奔突过程中,黑洞洞楼道内浓重的血腥味和那若有若无啃食肉类的摩擦声,让林豪汗毛竖起,心也似乎停止了跳动,只剩下唯一的乞求,祷告父母平安。 不到半分钟林豪便疾步奔到六楼,顾不上喘息擦汗,慌慌张张的取出钥匙就要开门,但当钥匙插进去的一瞬间,林豪下意识心头一紧,因为门根本就没锁,只因这是旧式居民楼,所以楼道里的灯没几个好的,致使林豪没有及早发现情况。 怎么办?林豪握着钥匙的手打着颤,嘴里则呐呐自问道,而心也随此自问破碎一地。说实话,如今的林豪有些不敢开门,他怕开门碰到父母的尸体,对于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他来说,碰到这种情况,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本人现在更愿意相信父母安全逃走了,可还在耳边徘回的小区嘶吼,却让林豪清楚的知道,这个小区,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包括现在的自己,都不一定能活过今晚。 事实是残酷的,可更残酷的是你不得不面对事实,犹豫了片刻,林豪握紧右手锋利的树枝,吱呀一声,缓缓拉开了防盗门。老旧的防盗门刚开到一半,林豪的鼻尖便被刺鼻的血腥气味充斥,握着门框的左手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见状,林豪脑门青筋尽冒,不敢犹豫,握紧树枝的右手直接向屋内狠狠胡乱刺去。 呜!一阵低沉嘶哑的叫吼从屋内传来,林豪的右手也顿觉被一股温暖粘稠液体所覆盖,随即迅速把门洞开。而眼前的一幕则让他终生难忘,一位脖子被咬去半截,凌乱筋骨尽显,脑袋如机器娃娃般摇摇晃晃的女丧尸此刻正血肉模糊站在自己面前,而此丧尸的左眼已被他右手的锋利树枝给洞穿,猩红的血液如泉向外涌出,配上血盆大嘴头发散乱的狰狞面孔,可怖之极。受到剧痛的女丧尸牙齿磨出霍霍狠声,全身不断抽搐,但出于对林豪肉体的渴望,仍颤颤悠悠的伸出一双血肉斑驳白骨森森的手直直掐向林豪,破碎乌黑的牙齿在不断闭合间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 林豪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强压住胸口涌动的恐惧与恶心,迅速抽出插向女丧尸右眼的树枝,顺势狠狠重击向她的头部。他本就是个肌肉男,这种在恐慌情况下迸发的力量尤其大,当下,女丧尸本就不稳的头部被击了下来,掉落于地,经此一击,女丧尸也彻底毙命,但失去了头颅的颈部却血泉喷涌,四下溅射,直接把林豪染成了个血人,视线也尽被猩红色覆盖。一时,林豪再也受不了这种血腥浓重气味的冲击,趴在墙角,大肆呕吐开来。 吐了一小会儿,林豪朝左右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内心忐忑不已。脑中暗自估计父母已双双遇害,但出于万分之一的侥幸,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一踏入屋内,双脚就如被胶水粘黏,兹兹作响,隐隐可见月光照耀下,惨白地板上遍布猩红的印记,而屋内茶缸,饭碗也被撇的乱七八糟,窗帘更被扯掉了半截,显然此地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看着血腥一幕,林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腿颤抖着失控跑向父母的卧室,一进门,往常洁白的床单上血迹森森,林豪胸口情绪一激,顾不上什么,迅速伸手打开白炽灯。 一直到很久,林豪都不愿回忆自己那晚所看到的景象,但看到遍地残骸,父亲头颅而晕倒过去的林豪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念。 第一卷 毁灭 清晨,阳光明媚,天空与陆地也尽被五彩色泽笼罩,可映衬在此刻寂静如水的东林小区,却让人感到分外渗人与诡异。 你醒了?一位满头银发却精神饱满的五十多岁老汉看着林豪,言语和蔼的问道。 林豪此时意识还有点模糊,呆呆看着老汉,老半天才张口道:“李叔?顿了顿,环顾了一眼四周反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李叔闻言,笑了笑道:“我不在这儿还能在那儿,你小子也算命大,丧尸来了那么多,还敢往家奔,要不是我在隔壁听到了你的尖叫,你现在估计也成丧尸了。 小区还有其它生存的人吗?我妈在哪?林豪已经从睡意中脱离,当下,目视着李叔,急切的问道。 李叔并没有着急回答,站起身离开屋子,倒了杯温水递给林豪,沉默了片刻,眼神间隐隐透着几分恐慌,娓娓叙述道:“我孤身一人,而且人老了,所以昨晚看着电视就睡着了,以至于最开始的尖叫和骚动我都没怎么在意,也不像大多数人打开房门去看,等被吵醒了,慌忙的透着猫眼看了一下外面,只见一堆丧尸正奔向你家,而你妈显然是被吓坏了,开着的门都忘了关。一看这情况,我自己也给愣住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惨叫和类似怪兽的怒嚎。话说到这儿,李叔显然哈是心有余悸,喉结一抖,咽下一口大大的唾沫。“过了一会,丧尸开始撞我家门,不过好在防盗门够结实,丧尸死活撞不开,一会儿也就走了,而我则拿把菜刀一直死死盯着大门,直到你那声刺耳的尖叫,我这才颤颤巍巍的打开门,把你赶快背了过来。 谢谢李叔了!林豪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神色木然的感谢道。 李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林豪的肩膀感慨道:“今早电已经停了,天然气和自来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家里也没什么食物,说白了,我只不过让你晚死几天罢了。 林豪没有接话,一天之内发生如此剧变,已经让林豪的心麻木了,如今连生死之事也激不起他的一丝悲伤。 好好休息一会吧,趁天然气还有,我去做点饭!语毕,李叔再次叹了口气,身姿微显佝偻的缓缓离去。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林豪,眼望着雪白的墙面,心却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手习惯性的摸向裤兜,拿出手机。丧尸的侵袭显然没影响到手机的信号,蓝色的荧屏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苏琴两个字也再次让林豪的心沸腾开来,迅速打开短信,短信上内容异常苍白,“林豪,你在哪?我怕!”短短的几个字勾勒出少女恐慌的眼神和一颗寻求依靠的心,一时间让林豪心绪沸腾,生生有一种冲出小区去寻找苏琴的欲望,随后,林豪强忍住心中不理智的欲望,心潮涌动手指微颤给苏琴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十几条的短信,可无奈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急得林豪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要知道,在父母双双遇害后,苏琴可谓是林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他不允许苏琴有丝毫的闪失。 其后的时间,林豪的思绪再也无法平复,索性躺在床上,握住手机,反复谋划起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首先肯定是要把父母掩埋了,让二老入土为安,其次是搞辆汽车,最好能在市区找些食物和枪支弹药,最后,便直奔学校找苏琴,虽然苏琴很有可能已经逃离或是变成丧尸,但林豪必须要去那里亲自确认。在明晰好了这些目标,林豪的心也就不再那么焦躁,当下,迅速起床,准备让李叔协助自己一下,搞辆汽车先把父母入土为安。 还在做饭的李叔听到林豪的请求,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吃完饭咱们就下二楼,那家有辆小汽车,看能不能把钥匙找见,然后把你父母的遗骸搬到车上,送到郊区掩埋了。 不吃了,就现在吧!林豪心里有事,所以急切的恳求道。 李叔手拿铲勺,尝了一口菜的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对林豪说道:“傻孩子,你看看小区周边还有丧尸吗?一是这里的人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二是丧尸喜阴厌阳,所以等十二点阳气最盛时咱们赶快出去,现在才十一点,你急什么? 林豪见李叔说得有理,心虽焦急似火,却还是应了下来。 李叔厨艺不错,再加上心里有一种最后晚餐的感慨,所以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做的异常用心,饭菜的飘香味道远远就刺激着人的味蕾,细细品尝,酸甜苦辣更是不断在舌尖进行着奇妙的转化,让人留恋。 但如此美味的饭菜却无法激起林豪任何兴趣,当下,心情麻木的林豪完成任务般的快速刨完了一碗饭,菜都没吃几口,直看得一旁李叔苦笑。 走吧!李叔抬头看了看表,语气平淡的说道。 林豪看了一眼李叔大半碗的米饭,心知是自己太急了,言语略有愧疚的问道:“李叔,你不再吃点! 呵呵,人老了,对饭也没什么欲望了,收拾一下,快走吧!语毕,李叔背影憔悴的披了一件黑色风衣,顺手从厨房取出一把菜刀,一切的动作都那么流利祥和。 林豪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脸色坚毅的从李叔家的橱柜抽出一条铁棍,大步向门外迈去。 先去二楼找汽车钥匙,你会开汽车吧!李叔扭头看着林豪问道。 会!林豪应道。 那就好,取得钥匙后,你直接下楼开车,我去搬你父母的尸体,到时,在车上汇合! 李叔,你呆在车上,我去搬我父母的尸体吧,对了,李叔,昨天我没看到我妈的尸体啊!说到这儿,林豪疑问的盯着李叔,眼神冷的让人心颤。 李叔似乎没有料到林豪会提这个问题,愣了片刻,结结巴巴的回道:“那个!你妈尸体在厨房,我昨晚救你的时候看到了。 哦!林豪不置可否的呆呆应道,而本已麻木的心也因母亲死讯再次变得刺疼开来,脸色惨白一片。 走吧,记得脚步要轻,虽然这一片小区的丧尸应该走完了,可难免会有一些落单丧尸躲在角落,不用我说,你知道被咬的后果吧! 林豪握紧铁棍:“知道! 彭!一声脆响,防盗门戛然而开,门声回荡在空挡的单元楼内,显得分外突兀和刺耳。 李叔没有废话,握紧菜刀,弓着腰,脚步轻缓的慢慢向楼下走去,而身后的林豪则呆呆的望了一眼自家的房门,随后神色落寞的跟随在李叔身后,行进间,心思却有一半分到身后,生怕突然从背后冒出个丧尸来。 六楼到四楼,这个原来在林豪三步一踏只需十几秒的路程,林豪却和李叔走了近五分钟,期间,二人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每踏一步心就随之狂跳一下,随时准备一有异动,便撤回李叔家的房里。 二楼的房门齐齐洞开,隐隐可闻从中飘来的淡淡腥味,李叔小心翼翼踏进房门,没有急着寻找钥匙,而是领着林豪一个一个门查看开来,看丧尸有无躲在角落中,如果有,凭李叔和林豪二人之力,还是很轻松便能收拾掉一两个丧尸的,实在收拾不了,也可以且战且退,不至于立刻丧命。 搜查完了所有橱柜和房间,除了斑点血迹,无丧尸身影,当下李叔凝神望了一眼主卧,开口道:“看来这间屋子的丧尸都走了!林豪,赶紧去把防盗门给关住。 林豪闻言,不敢托大,迅速小跑着把血迹斑斑的防盗门给关住,此门一关,李叔和林豪才算松了口气,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休息片刻。随后便翻箱倒柜的搜起车钥匙,看来李叔跟这家人还是蛮熟的,不到五分钟,便提着一串钥匙,面带欣慰的来到林豪跟前。 你去楼下开车,我把你父母的身体搬下来!李叔把冰冷的钥匙链塞到林豪手中,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林豪见李叔语气肯定,也没再说什么客套话,点了点头,打开房门,向楼下奔去。而李叔在目视林豪离去后,微微叹了口气,朝楼上缓缓走去。探明了二楼情况后,李叔大致估计此单元楼没什么丧尸存在,所以心态比之前放松了不少,脚步也相应变得自然了很多。 第一卷 心碎 阴暗幽森的楼道,李叔正背着一袋尸体快速奔离,而此刻已经坐在车的林豪内心却焦急万分,只因刚刚他开车门时,不小心让车发出了“滴滴”的脆响,声响回荡在寂静阴森的小区。不多时,便招惹来了十几个游尸,此时丧尸正歪着头,一步一个血印的从四面八方缓缓朝林豪所在的方向走来,一时,林豪弓身躲在车内,屏息凝气,内心只盼李叔快点下楼。 左盼右等,终于盼到李叔的身影出现,林豪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打开车门,对李叔大喊一声:“李叔,这里!随即迅速发动汽车,倒车驶向单元楼前。而刚出单员楼的李叔也已注意到了周围情况不妙,扭头四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眼见四面八方十几个丧尸向自己奔来,出于对人肉的渴望,这些原本还缓慢行走的丧尸此刻竟突然狂奔开来,脑袋歪斜坑洼,血盆大嘴发出阵阵厉吼,长长的哈喇子流却是浓浓的血水,一时让人直感毛骨悚然。 李叔,快上车啊!林豪见李叔似被吓呆,不禁嗓音嘶哑的吼道,脑门青筋暴起,手也随之乱颤摇摆。 李叔被林豪这一喊,顿时元神归位,眼见原本还身影模糊的丧尸已经面目可分,当下,身子如被电击,一个箭步冲进林豪的车内,不远处的丧尸见李叔想要逃逸,速度更快几分,一眨眼,李叔前脚刚进车内,丧尸便奔了过来,枯叶般的干涩可怖脸庞紧贴车窗,可怖血色牙齿不断“兹兹”啃着玻璃,两手则怒嚎着摇晃车门,力量之大,竟让车子有些不稳。 快开车!李叔惊魂未定的望了一眼后视镜,见不少丧尸正奔袭而来,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嗓音也随之颤抖着厉声说道。 林豪当然明白形势的紧急,右手迅速挂档,脚松离合,油门使劲一踩,车如离弦之箭,飞奔了出去。而在车冲出去的那一霎那,林豪李叔二人只觉身子猛的向前一震,看后视镜,才发现车后的丧尸不知何时已经飞奔着狠狠扑撞了过来,冲劲之大,差点让车翻了过去。 嘭嘭!在接连撞散了前面几个丧尸后,车子终于安全驶离了小区,不过刚刚惊险的一幕还是让林豪李叔二人心有余悸,坐在车上,脸色惨白,心也惊跳的似乎失去了存在感。 沉默了有将近五分钟,林豪望着空荡荡的笔直公路,开口道:“接下来去哪,是东郊吗? 恩,那儿有一个加油站,给汽车加满油,顺便把你父母掩埋了! 闻言,功伟方向盘一转,拐了个弯,向前方奔去。双眼无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公路尽头,眉宇间似有无限惆怅和心思。 东林小区离东郊并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便见到了李叔所言的加油站,也许是当初爆发丧尸危机时加油站没什么客人,反正空荡荡的加油站内看不见一个丧尸,灰色的水泥道上甚至连鲜血的痕迹也无。如此也正合林豪心意,毕竟刚刚见识了丧尸变态的力气,说实话,就是一对二,林豪也不确保能杀死丧尸,现在的他实在怕跟丧尸起正面冲突。 你去加油,我去那片空地把你父母掩埋了!李叔开门下车,分工道。 我们一块去吧,加个油很快。语毕,林豪也不待李叔回话,拿起油柄,翻开车子的油盖,快速加了起来。当计数器到两百块钱时,油加满了,林豪招呼李叔上车,朝前方又行驶了两三分钟,来到了一片荒郊之地。 没有多说话,林豪沉默的从李叔身旁取过蛇皮袋,想着这是父母的尸体,不禁双手颤抖着想打开袋子。恰在此时,一只干枯的老手拦住了林豪,“别看了”李叔嗓音低沉的劝说道。 闻言,林豪浑身一颤,沉默了片刻,缓缓把父母尸体放在一旁,接过李叔递来的铁锹,慢慢的铲起土来,机械式的劳作不断重复,可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林豪心中的痛苦。一时,残阳如血,山野尽默。 挖的差不多了!李叔瞅了一眼接近两米的深坑,来到林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而看着近乎两米的深坑和林豪气喘吁吁的惨白脸庞,他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心疼与压抑。 被李叔这一拍,林豪才神识清醒,表情凝重的用双手托起父母尸体,头则不自觉的依偎在了蛇皮袋上,感受着至亲残存的温柔。身姿则迟滞的跳进坑中,小心翼翼的把父母尸体瓶放了进去。而在蛇皮袋离手的那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豪身子如被万针扎过,颤麻不已,此刻的他无法想象没有父母的日子,无法习惯陪伴自己走过二十年的亲人突然消失,更无法接受父母死时的惨状。一瞬间,悲伤如洪流滚滚涌动在林豪的胸腔,过往与父母的甜蜜生活一一再现,泪水再也压抑不住,磅礴流下,如今的林豪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孩子,从未长大。 李叔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上前安慰,憔悴佝偻的单薄身姿好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经历啦太多事实沧桑的他明白,时代的剧变,总是伴随着个人深入骨髓的痛苦,也只有经历过了这些,一个人才能成熟,越痛也就越成熟,也就越容易在这么一个残酷的世道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叔见林豪哭声减弱,上前去安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晚咱们就在加油站的超市店铺睡一觉,我看那里似无丧尸痕迹,门也没锁。 林豪没有回话,不过他也意识到黑夜渐近,不能在此地多做停留。当下,迅速把坑填埋,上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又用石块做了个标记。这才绝决的转身离去,开车前往加油站的超市过夜。 不出李叔所料,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在动乱前跑完,着急的连油站超市的门都没锁,货架上的食品润滑油一应俱全,整齐摆放,收银台里甚至还有不少未带走的现钞,不过,钱这东西在如今,显然还不如一包饼干来得重要。 呵呵,还有烟!李叔这个老烟迷一进门就瞅见了柜台上的几包中华散烟,当下眉开眼笑的装到兜里。 其后,二人仔细巡视了房间一遍,确保屋内无任何丧尸,眼见日落低垂,树影斑驳。林豪,李叔合力把门关紧,还不放心,李叔又用自己带来的锁又把大门锁了起来,双重保险,以防丧尸撞冲进来。 门牢牢锁住,再把窗帘闭合,霎时,屋内漆黑一片,李叔似乎并不在意,点了一根烟,烟火的弱弱黄光一闪一闪,扭头对林豪交代道:“想吃什么去拿点,现在没火,也做不了饭,丧尸晚上都很活跃,所以咱们动静一定要小。 林豪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坐了下来,拿出快没电的手机,呆呆的盯着。苏琴还是没来短信,盯了足足有五分钟,林豪实在忍不住心中思念和牵挂的折磨,又拨了苏琴的号码,可这下连滴滴的声都没了,只剩下死寂的如水沉默,随即林豪仔细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 再给谁打电话啊!李叔见黑暗中蓝色的发光荧屏,不禁开口问道。 女朋友,她在安西,不知生死!林豪两眼依旧死盯手机荧屏,嗓音低沉苍凉的说道。 沉默,一闪一闪的火苗映衬着李叔此刻飘忽不定的心思,“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恩!林豪面色坚毅的应道,乳白的眼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摄人的坚定光芒。 再等等吧,起码搞辆好车和几把枪,否则依咱们现在的情况,只是送死!李叔长吸了一口烟,丢掉烟头,用脚狠狠踩了踩,劝道。 闻言,林豪扭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叔,沉声道:“李叔,谢了!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没李叔,自己那天晚上早就死了,救了自己一命不说,李叔还奋不顾身的帮自己掩埋父母身体,现在竟还要跟自己直奔前途未仆的安西,如此大恩大德,林豪觉得自己实在难以报答。 呵呵,你这小子,我看着你长大,就相当于你半个亲人,用得着什么客套,而且我老了,怕孤独,你小子可休想撇下我一个人跑了!李叔故作轻松的笑说道,疲惫的倦容皱纹一圈一圈,显得分外沧桑。 我知道,李叔!林豪嗓音微颤应道,在这个人人自保末世,他异常感激上天赐给自己这么一个经验丰富且心地善良的老汉。 知道就好,走,跟我去找些吃的,中午饭就没吃,现在都饿死了!语毕,李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拉着林豪向柜架走去,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对饿着肚子的二人来说,显得分外诱惑。 第一卷 加油站 李叔,外面好像有人?林豪啃着干脆面,突然停下咀嚼,手指窗外说道。 哦?李叔惊奇的叫了一声,随即把严合的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去,果真有一行车队正停在加油站的门口,看下来人疲惫的倦容,显然是从高速公路下来,在这儿恰好遇到个加油站,给车加个油。 林豪透着窗帘缝隙,也仔细观察着这一行人,三辆黑色本田越野车,三对夫妇,以及两个才三四岁的孩子,看他们客套的样子,估计是半道上认识的,并不熟稔。 李叔,要出去吗? 李叔久经世事,当下眉目微皱的挥了挥手,道:“不要,这个乱世,人比丧尸更可怕,放他们进来,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乱子! 那咱们的车!林豪眼见那几个男的向超市门口的车走来,不禁焦急的说道。要知道,在这个丧尸乱转的城里,车是自保的最好工具,没有车,任你是谁,都寸步难移。 他们没钥匙,不会乱来的!李叔两眼浑浊的注视着车子,嗓音低沉嘶哑。 果不出李叔所料,几个男子见车门被紧锁,再加上本身车也够用,也就放弃了对此车的幻想。转而又来到超市门口,似干粮不多,这几个男子竟想撬开房门,进超市拿些吃的。 见门锁,四名男子从车上取出铁锹钢管,臂力全使,从下到上想把门撬开。随后,嘭嘭!几声巨响,防盗门受到重击,摇摇晃晃的似随时就会被破开。 见这帮人如此猖狂,李叔不禁面目略有怒色的斥道:“他们在作死,这么大的声响,只要周围有丧尸,就会立马围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是这些人的工具不得当,还是防盗门太结实,总之摇摇晃晃了近十分钟,门也没被破开。而四个男子则筋疲力尽的颓然坐在门前,也不管是在加油站,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开来,妇女和孩子也坐了一天的车,疲惫不已,当下,见无危险,纷纷下车走动,并取出为数不多的干粮和水,分给大家。躺在母亲怀中小孩子不知是没吃饱还是太累,嗓音嘶哑着大哭大闹,孩子的哭声像针扎般刺向母亲心胸,再想着绝望的未来,几个女人顿时鼻尖一酸,抱着自家的宝贝无奈的暗自啜泣,四名男人继续大口吸烟缓解忧愁,血红色的落日余晖拉长这一群人的身影,景象显得异常悲壮 咱们把门打开,给他们点粮食吧!林豪见几几个孩子消瘦的脸庞,不禁心口一疼,说道。 李叔却不为所动,默默点了根烟,不为所动的说道:“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呆多久,粮食给了他们,我们就危险了,而且他们的车已经加满了油,完全可以去市区找吃的。 给他们一点吧!林豪恳求道,这番同情不为别的,只为那几个为孩子痛苦的母亲,看着她们,林豪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成天在自己耳边嘟囔的母亲。 李叔何尝没有同情心,其实刚刚的话只是一番托词,让李叔不想开门的主要原因是那两个孩子,半大的孩子总是又吵又闹,在平常也就算了,可在丧尸遍地的如今,却是一个致命的创伤。要知道,丧尸除了没有思维能力,其它器官的能力都在,甚至比平常人更强,一旦让他们发现哪有异动,后果不堪设想,李叔不敢拿他和林豪的性命作为担保。 再等等吧!李叔面带犹豫的开口道。 而油站的一群人显然是见天色已晚不打算走了,当下分工合作,把车围起了一个圈,并从荒地抱来一大堆干草,烈火炎炎驱走寒气,接着更有人不知从周围哪个庄子摸了一只幸存的老母鸡,放血拔毛,串起来烤制,一会儿,金黄欲滴的串串烤肉香气四溢,香油滴火,霹雳啪啦,显得分外诱人,连已经吃了不少饼干的林豪都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唾沫。 这一群人里面,有做菜高手啊!李叔看着烤鸡,缓缓开口道,不过语气间却略带嘲讽。 咱们这下能出去了吗?林豪看了一眼李叔,再次请求道。 呵呵,你不想死就别走出去,语毕,李叔看了一眼窗外金黄欲滴的烤鸡,话锋一转,怒斥道:“烤鸡!哼,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大晚上,阴气渐重,丧尸活动的也更为频繁,点堆火,不明摆着告诉丧尸这儿有人嘛,你看着,不出半小时,丧尸就能把这个地方团团围起! 林豪知道李叔当过兵,从过医,一生走遍大江南北,说得话也多半不会错,不禁心头一热,语出焦急道:“还不给他们提醒一下! 提醒!李叔手指窗外哈喇直流的一群人道:“你认为他们能听的下去!别管了,这个世道,连自保都成问题,我们哪有什么能力去拯救别人呢? 林豪闻言,愣在原地,他知道李叔说得对,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纠缠着自己,让他忍不住想冲出门外,告诉门外还在津津有味享受食物的一群人,他们必须赶快离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而就在林豪犹豫纠结的时候,原本宁静的郊野突兀的响起阵阵细微低沉嘶吼,仔细观察,浓密夜色里像狼一样的绿色眼珠散布在四面八方。 来了!李叔把窗帘拉大,凝视外面,嗓音颤栗着说道。在东林小区,他便经历过这一幕,如今熟悉的景象再次降临,可内心的惊颤却不减半分。 赶快把他们叫进来吧!林豪看着门外还在吃得津津有味的一群人,嗓音一阵干涩,内心狂跳,脱口道。 这群傻子!李叔看着还在津津有味吃着的一伙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心里则主意已定。大手一挥语气果伐:“不用管他们,如果不出所料,周围起码有上百个丧尸,放他们进来,只是一块死,但如果不放,丧尸吃完他们,是不会在意超市的,我们就能活下来! 这?林豪盯着李叔,嗓音颤抖的疑问道,他的良心实在接受不了这么一个选择。。 这帮人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把窗帘拉上,乖乖躲在后面去!语毕,李叔把深蓝色的窗帘迅速闭合,拉着林豪,头也不回的向货架后面走去。 时间流逝,门外的一群人似也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扭头四顾,只见周围突兀的闪现起无数的绿色萤火般的光芒,伴随着发自胸腔的可怖低沉嘶吼,一时间,小孩被吓得嚎啕大哭,妇女和大人意识到了情况紧急,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撇开嘴头香气四溢的烤肉,纷纷迈开大步跑回上车,脸色发白指尖颤抖着发动汽车,内心期盼赶紧离开这片丧尸之地。 但无奈三辆车刚一起步,速度还没提上来,便有五六个丧尸不要命般的狠狠撞了过来,亡命的狠劲,加上本来就巨大的力气,一时让车摇摆不定,生生向外偏移了两三米。 而这五六名丧尸显然只是大部队的一小部分,接下来,四面八方的丧尸狠狠撞向三辆汽车,兹兹!的声音,轮胎不断与地面进行摩擦,并偏离原有的轨道,而原本还保持前后顺序的三辆车也瞬时失去了彼此,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啊!坐在副驾驶的一名妇女突然看到几名张着血盆大口的丧尸贴在车窗上,腐烂的脸庞,隐隐可见猩红色的肉与森森白骨,一时让此女毛骨悚然的尖叫,额头也青筋冒起。 时间过得越久,对这群人就越不利,短短十分钟,几百名丧尸便层层累积在三辆车上,而汽车在此种巨力的阻挡下,轮胎只得无奈的与地面进行摩擦,根本向前走不了一步。如今,几人完全上依靠车体的坚固苟延残喘。 不要!不要!一名年龄稍长拖家带口的中年男子耳听着丧尸凄厉怒嚎,眼看着那些死灰色皮肤下血迹斑斑的残缺脸庞,嘴里不禁绝望的喃喃自语道,眼珠也遍布血丝,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至于后座的小孩此时更已吓的昏厥了过去,哭的如小花猫般的娇嫩脸庞异常惹人怜惜。 大为,开车快走啊!坐在副驾驶的妻子此刻似已失去理智,拼命摇晃着丈夫肩膀,嗓音哭腔十足的颤栗说道。 没用了,舒敏,早知这样,还不如留在家里好了!大为苦涩的对着妻子笑了笑,眼神间是说不尽的温情和对妻儿的怜惜。 话刚落地,一个丧尸呲牙咧嘴的用头狠狠撞向玻璃,而接连的撞击,被血迹沾满的玻璃窗再也承受不住重要,咔嚓!破碎开来,丧尸见无阻碍,当下,原本就可怖的血盆大嘴咧的更大,嘶吼一声,嘴齿如深渊之口,吞噬掉一切。 随后,啊!啊!凄厉的惊声尖叫响彻黑夜,伴随着肉体被撕裂的兹兹声,一时,交织成一首死亡交响曲,令人心神俱颤。 第一卷 警局 旭日东升,阳光如水幕铺射大地,而躲在超市货架后面的林豪和李叔此刻也从深蓝色的窗帘背后感受到了丝丝光亮,一晚无眠,可以说是对二人最好的写照,其中既有对丧尸和死亡的恐惧,更有对那一群人深深的愧疚。 出门看看吧!李叔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的淡淡说道。凭他的感觉,丧尸在后半夜已经离去了,现在门外恐怕除了一地血迹,再无它物。 林豪没有说话,默默的拉开窗帘,眯起眼看了一眼外面,支离破碎的三两越野车此刻正斜躺在半路,凝固的血液一直从车身蔓延到路的尽头,其间还有断肢残臂,血腥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 吱呀!林豪臂力全使,把铝制的防盗门拉开,随着房门的大开,阳光也似久久未吃饱饭的饥汉,拼命把光亮投射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抬头望着明媚的蓝天,连压抑已久的心情也得到些许缓解。 走!去那边看看。李叔出了门,手指三两越野车所在的方位说道。 说实话,林豪不太想去,可不好违背李叔的意思,只好呆呆跟在李叔身后来到了那三两破败不堪的车辆跟前,刚一临近,林豪的鼻尖便被浓重的腥味笼罩,昨晚吃的饼干也差点吐了出来。弯下身看车内,瞬间,林豪被吓得五脏俱寒表情凝固,只见车内一名面目全非的女丧尸身子正卡在半中央,埋头“擦擦”啃食着后座男童的大脑,小孩面目已不可分,血色与乳白色交织在一起蔓延在他的颈部,随着女丧尸的哈水一同残留,残忍中带着几分恶心。 李叔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心里却清楚昨晚那名妇女已经变成了丧尸,她的丈夫和孩子估计是因为身体素质或是被别的丧尸啃食过于严重,而没有变成丧尸,现在她手上啃食的脑袋,不用说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当下,李叔强忍住心头恶心,趁女丧尸专心致志啃食脑髓没有发现二人时,举起插在身后的菜刀,兹一声,刀起头落,血流四溅,直接杀死此丧尸。而一旁的林豪则迅速扭过头蹲在一旁呕吐,脸色更是苍白无比,无神的眼珠间全是恐惧。 去超市拿些瓶装油,把这里烧了!李叔脸旁被点点血迹浸染,望了一眼其余两辆车,悄声对一旁的林豪交代道。 林豪也知道事情紧急,用手擦了擦嘴,强忍住恶心扭头奔回超市,随便拿了两瓶油,递给李叔一瓶,二人合力迅速倒在三两车上,一切就绪,李叔取出打火机点燃油料,扭头示意林豪迅速撤退,彭彭!几声巨响,黑色浓烟冲天,震得二人两耳嗡鸣,眼珠涩疼无比。而三辆车经此也彻底被摧毁了,只剩下一堆没有光泽的黑灰色空洞车壳。 赶快拿些吃的上车,今晚得另寻个住处!李叔眉头微皱的看了看还在燃烧的大火,交代道。 十分钟后,二人开着车行驶在空荡荡的幽静马路上,间或有零星的丧尸出现,不过面对疾驰的车辆,它们也只能恶狠狠的厉吼几下。 去哪?林豪手握方向盘,两眼无神的说道。 李叔望向远方,眼神精光闪现,语气却是淡然的吩咐道:“市公安局,搞几把枪!经过昨晚的刺激,李叔顿感个人力量的弱小,而一旦有了枪,处境就会改变,最起码面对丧尸也能自保,变相的等于多了好几条命,对以后的生存有莫大的好处。 闻言,林豪不多话,经历了刚刚那一幕,如今的他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心似也意识到了些什么,隐隐作痛,很不舒服。随即,车挂五档,飞一般的奔了出去。 每个城市,最气派的大楼无疑是政府大楼,其中则尤以财政税收警察等油水极多的部门,楼盖的是相当雄伟气派。 而位于市二环的四层警察局大楼也不例外,远远可见金碧辉煌,宏伟壮观,两支浮雕精美的大立柱分排在左右两侧,把正中玻璃大门衬得高挺大气,气派十足,敞亮的楼体则尽被青瓷贴满,在日光照耀下,发着银光。 林豪快速把车停在警察局大楼前面,丧尸来之前,这里显然惊恐混乱,十几辆纯白色的公安车辆歪七扭八的停着,不少人走得匆忙,把公安帽都撇在了地上,白纸文件也是遍地散落,秋风一吹,哗啦作响,一派萧索。 走!进去!李叔环顾了一眼四周,眉头微皱道。 林豪紧跟其后,一入门,各色单据纸片堆满地上,原本负责办理户籍和处理日常事务的玻璃柜台也是空空荡荡,以前人来人往的大厅如今静的让人心寒。 二人转身来到边侧的墙面,看着介绍各楼职能的部门。 看来刑警在三楼,咱们去那儿! 他们不会把枪都带走了吧!林豪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警务大厅,语气略带担忧的说道。 听到此话,李叔面色一沉,叹了口气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已经来了,就好好搜一下! 三步一跨,二人迅速来到了三楼,四下环顾,一间间挂着白色标牌的房子深不见底,尽管是白天,可由于不透光的缘故,楼道深处显得很是阴暗幽森,而不知是哪个房间的水龙头没关紧,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响清脆的回荡在楼道之间,不断敲打着林豪本已敏感的神经,让他心悸不已。 左右分工找刑警办公的地方!语毕,李叔扭头先向楼道左侧走去。 林豪见状,也不犹豫,鼓起勇气向右迈去,但随着李叔脚步的渐行渐远,林豪的心还是不争气的紧了起来,眼神略带恐慌的不停环视四周,脚步轻缓,生怕从哪个角落冒出一个丧尸来。 咚咚!咚咚!可怜的林豪虽已把脚步迈到最轻,但奈何楼道太过寂静,除了水滴声外,一根针的声音都可响彻环绕,更不用说林豪的脚步了。一时间,偌大的楼层好像只有他一人,四周或开或闭的幽暗房门也像恶魔的狰狞血盆大嘴,准备随时吞噬掉他这个难得的活物。 时间慢慢流逝,林豪也一步步走到了楼道尽头,入眼是一扇黄色木质大门,从门上几条长长的裂痕来看,显然受到过猛烈撞击,眯起眼抬头望了一下门上标牌,刑警大队!血红的四个大字顿时让林豪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暗道终于找到了。 啪!就在林豪暗自欣喜之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朝林豪右侧的肩膀重重拍了一下,顿时林豪只觉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气,脸不敢往过扭,只是手握钢棍,呆呆站着,一丝冷汗从头流到脖颈。 找到了?李叔苍老疲惫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闻此言,林豪整个人都似要瘫了过去,扭过头,脸带埋怨的说道:“李叔,不带这么吓人的,你走路怎么连个声都没? 呵呵!李叔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吓倒了林豪,歉意的笑了笑:“我是从二楼绕上来的,刚好看见你在对着此门发呆,就拍了你一下! 此刻的林豪已经从惊慌中缓了过来,当下指着门上标牌高兴的说道:“李叔,找到了,刑警大队! 快进去搜查一下,搜完赶快走! 林豪听闻李叔焦急的语气,再扭头看了一眼李叔苍白的脸庞,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我在左侧楼道隐隐听到了丧尸吼叫,应该是在四楼,为了确定,我还特意下到二楼察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二楼没有任何丧尸,那就没错了,四楼有丧尸,而且凭那低沉嘶哑吼叫的密度,应该不只一个。 仔细听完李叔这番惊心动魄的叙述,在佩服李叔勇气的同时,林豪也不禁心跳加速。当下,不敢犹豫,推开已经破败的木门,进入刑警大队,木质地板上被各色文件堆满,桌子上也是混乱不堪,但林豪李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翻箱,一个倒柜,呈地毯式搜索。 李叔,所有抽屉翻遍了,没枪!林豪满脸汗水的看了眼李叔,摊手无奈说道。 我这儿也没,看来那帮人走得时候把枪也带走了!说到这儿,李叔脸色满是懊恼,毕竟在这个世道,有枪就多一条命,原本想着到警察局偷把枪,可谁曾想,连个弹壳都没。 出了房间,李叔眉头紧锁,似不甘心这样无功而返,看了一眼林豪,语气低沉:“敢跟我去四楼一趟吗?大官的办公室一般枪都不少。 不是有丧尸吗?林豪疑问道。 它们都聚集在角落,小心点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说道这儿,李叔眼中精光一现,嘴角紧抿,大有一种虎口夺食的豪气。 那就走吧!林豪手握钢管,语气绝决的应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面对丧尸,虽有恐惧,可却还没有到吓破胆的地步。 李叔面露欣赏的看了看林豪,一马当先上了楼,黑洞洞的水泥楼梯,白色的扶手,看不见尽头的通道,好似是地狱入口,微笑的等着每一个前来的生命。 第一卷 疯了 林豪李叔二人都没带表,所以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摸索走了多长时间,但只觉得这十几级的楼梯,上的很是漫长吃力,待到楼上,已是丝丝冷汗遍布额头,筋疲力尽。 而刚到楼上,林豪便隐隐听到了李叔嘴中所说的嘶吼,就在楼道的另一个漆黑尽头,声音虽不大,可极具压抑性的吼叫却让人分外胆颤。 喘息片刻,小心打开身侧离的最近的一扇门,林豪李叔呈地毯式的仔细搜索,而随着对一间间屋子的希望落空,二人的心也绷紧开来,毕竟每向前走一步,就意味着离丧尸更近一点,鼻尖的腥味也如雷达般提醒着如夜行猫的二人,危险越来越近。 再又搜完了一间房后,二人已经把楼道走到近半,望着眼前的房间,林豪目露疑虑的看了看李叔。 李叔知道林豪在担心什么,但人被逼到了这一步,有时候已经身不由己,当下,眼色凶厉的推开另一侧半掩房门,冲了进去。 屋内窗帘紧闭,幽暗不已,血腥气味也相较之前的屋子显得浓重了不少,林豪皱了皱眉,轻车熟路的走向办公桌,可刚走到半截,突觉脚下一绊,身子也瞬间失去平衡,狠狠跌倒在地上,不过没有想像中的坚硬撞击,林豪只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托住了自己,脸上也觉得黏黏的潮湿一片,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名挺着大肚子的秃顶男正横死在地,白色衬衫被彻底染成了血色,颈部的血迹已干枯,颈骨隐隐可见。一时,林豪强忍住了心头恶心,唤来了李叔。 李叔看到死尸,面无表情的蹲下神,用手熟练的摸向死尸腰部。有了!李叔眉头微皱低吟道,脸上闪过一丝少见的喜色。 什么有了?林豪不解的问道。 他有配枪,看!说到这儿,李叔把手上血色手枪递给林豪,老练的握枪手势,显然李叔以前是个玩枪好手。 林豪见到枪支终于到手,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脸色欣喜的说道:“太好了,那咱们就赶快撤吧!长时间的神经紧张已经让林豪隐隐透不过气来,而且此屋已离丧尸非常接近,一个不小心,如被丧尸发现,可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着急,我刚刚在翻柜子的时候,找到了一盒未拆封的子弹,而且发现办公桌椅子上还有一个死尸,我们再搜搜那个死尸,说不定还能搜把手枪出来!这样的话,咱们俩就都有枪在手了!语毕,李叔拉着林豪跨过尸体,大步来到办公桌前。 躺在办公椅上的死尸显然是个大官,肥脸背头,两眼如铜铃般大睁,脸上也似盖了一层白纸般苍凉,嘴角还留有些许血迹,十分可憎。 李叔却不管这些,手迫不及待的伸向他的腰部,但一旁的林豪却微觉周围气氛不对,耳边似又听到了熟悉的啃食肉体声音。 李叔,小心!林豪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李叔已经探了出去的干枯老手。 而恰在此时,肥脸死尸也似突然复活,身子如触电,猛的一颤直直立起,随即一阵刺耳的声音突兀响起,一只人类五六岁大般的丧尸突然从椅子下冒了出来,狰狞着与脸庞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嘴,齿间上还挂着未吃尽的半截肠子,眼冒绿光盯着李叔,嘶叫着龇牙,狠狠咬向李叔。 彭!李叔眼见情势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手臂一抬,对准丧尸充满腥味的血嘴,一枪打了过去,瞬间丧尸脑浆崩裂,彻底的死去。 枪毕,李叔知道闯大祸了,拉着林豪,狂奔出去,握着林豪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凉如寒冰。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枪声一响,原本在楼道另一侧的丧尸便如疯了般的向此处狂奔,李叔出门后,见黑暗中闪烁着一堆嗜血的眼神,头皮发麻强忍着恐慌心绪,胡乱打出几枪,在稍稍阻挡了一下丧尸奔势后,便如无头的苍蝇般下楼奔去。 枪和弹盒给你,枪里还有四发子弹,等到了三楼,便分开跑,你下楼,我走楼道!语毕,李叔把还带着余温的枪和冰冷的弹盒塞到林豪手中,冲到楼口,就用手大力推开林豪,自己则转身向楼道尽头跑去。 林豪的脑子此时已经是一片空白,接过枪和弹盒,脚步惯性的冲到楼下,至于李叔,虽有不舍,可却毫无办法,眼下的他,逃命是唯一的目的。 丧尸也因二人的分流而分流,不过由于林豪体态强壮,显然对丧尸的魅力更大,吸引了近六成的丧尸追着他跑,一时间,林豪听着身后凄厉的吼叫,脑皮如触电般一阵阵发麻,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向楼下跑去。 怎么办?边跑林豪边焦急自问,脑门青筋暴起。他心知,以现在丧尸的密度和速度,自己就算到了楼下,也根本没有开车离去的机会,而自己的体力有限,如果开不了车,那以这样的速度再跑下去,不累死才怪。 思虑片刻,林豪见已经到了大厅,知道不能出门,当下来了个急转弯,瞅准个空房,直接闪进了大厅角落的财会室,身子刚一进去,腿却直接一翘狠狠踢向半开的房门,彭!门被死死关住,而身后的丧尸则来不及反应,狠狠撞了上去,砰砰!凄厉的叫吼配上咚咚的震天撞门声,让屋内大口喘息的林豪一时心惊胆颤。 财会室的防盗门自不用说,异常结实,丧尸想凭蛮力破开,根本没可能。喘息过后,门外的撞门声和叫吼依旧不断,但林豪已经淡定了不少。当下,全身瘫痪般的躺在皮质的沙发上,顿觉心神俱舒。 也不知道李叔怎么样了?躺在沙发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林豪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李叔安危。要知道,经过几天惊心动魄的相处下来,林豪已经下意识的把李叔当成了亲人,而现在如亲人般的李叔生死未仆,如何不让林豪担忧苦恼。 但很快,林豪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也是死亡之身,财会室,除了账单就是账单,什么吃的都没,唯一让林豪感到欣慰的是,烧水器上还有小半桶的自来水,勉勉强强够让他喝上一天,不过就算这样,满打满算,林豪顶多也就活上一个礼拜,一想到这点,林豪刚刚逃生的喜悦再无半分,心间万念俱灰,两眼无神的直呆呆盯着墙面。 下午五点,林豪在此地已经呆了两个小时,门外的响动略有减弱,但不用猜林豪也知道,围在外面丧尸的数量绝对不少于二十个,这帮家伙,估计是饿坏了,所以对人肉也是分外执着,尤其是像林豪这种身材一级棒的年轻小伙,那就更是渴望无比了,自然没有放弃离开的理由。 林豪此刻已经想好了,就是饿死也不开门,他可不想自己的尸体被撕烂,肠子也被掏出一地,最后还很可能变成行尸。如果要死,林豪反倒愿意这般安静死去,心里暗自安慰,也许死不一定意味着坏事,这个世道,活着比死更难受,而且父母和苏琴说不定已经在天堂等着自己,到了那里,也就可以跟他们团员了。想到这儿,林豪脑海又浮现起了父母和蔼的脸庞以及苏琴柔媚的笑意,心底的恐惧和忧愁也随之变得淡然了几分。 第一卷 逃跑 不知是沙发太舒服的缘故,还是林豪实在太累,恍惚中,他竟不自觉的沉沉睡着了,睡梦中的林豪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校园,被邱老黑所原谅,那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红白相间的教学楼下苏琴白裙飘飘,面容依旧美丽,两个人并肩而行谈天说地,周围的男男女女迎面而过,均面带笑意,和善的脸庞下一派祥和,刹那间,生活无限美好。 彭!门外突然的一声爆裂枪响似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刺醒了林豪的美梦,身子一颤,差点跌倒在地,脸色惊恐的睁开双眼,而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李叔冲了出来,顾不上嘴角的哈水,迅速一个鹞子翻身,趴到猫眼上向外面瞅去。 但林豪却错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男一女的组合,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持枪动作和身上干练的警服,显然是丧尸来临之前,被困在了这里,拖林豪和李叔的福,丧尸被两人尽数吸引走,可六人似乎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敢出门,眼见四周成群的丧尸果真消失,不禁大喜狂奔向楼外,奈何在来到大厅时,却被围堵林豪的群尸给发现了,一时,层层叠叠的丧尸不要命的嘶吼着冲向六人,六人身陷重围,容颜俱颤,拿起枪围成一团射杀丧尸,做垂死挣扎。 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林豪拖他们的福了,透过猫眼见门前似无丧尸,林豪心头激动的乱颤,心知机会来了,当下深呼了口气,手颤抖着拉开门闩,“咔嚓”一声响动,门被悄悄打开门,缓缓伸出半截头,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丧尸。心头忍不住一阵狂喜,脚下动作也不慢,迈开步伐,飞一般的奔向阴暗的左侧楼道。一般的政府大楼,都会有好几个门,如今正门丧尸正在和六人激战,所以不能去,林豪只得退而求其次,从左侧楼道奔向侧门离去。 果不出林豪所料,侧道的玻璃门大开,道道血迹布满洁白的玻璃门上,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可怖刺眼,不过如今这个可怖大门在林豪眼中却是无比的美好。不敢大意,林豪保持高速冲了出去,但前脚跟刚迈出大门,就彻底愣住了,由于之前枪的刺响,再加上公安大楼位于城区二环,一时间,城区大批丧尸闻风赶来,早就塞满了大楼前面的场地,拥挤在正门,而出于对肉体的渴望,干哑的嗓子还不时发出阵阵嘶哑低吼,让站在楼外的林豪胸口顿感一滞。 快往回跑,这是林豪现在唯一的想法,趁丧尸没法现他,三步一跨飞奔到了二层,不管三七二十一,弓着腰钻进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子里,紧锁木门,背靠墙面大喘息。而待胸口的恐慌稍稍平息时,这才发现自己跑进了厕所,怪不得刚进来时有一种冲鼻的骚味。随即借着月光仔细看厕所格局,一排排整齐蹲厕直到尽头,明显的女卫生间。一时,林豪呆愣在原地,半响过后只有苦笑摇头的份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光的清冷,厕所清洁剂的冲鼻香味,以及楼下男女的惨叫,慢慢的,竟奇妙的交织在一起,给林豪以一种奇妙的感觉,似祥和似紧张,更似一场大战后存活的侥幸感。 夜慢慢深沉,大楼在经过一段激烈的吵闹后又重新归于寂静,林豪趴在门后,隐隐还能听到丧尸缓缓上楼的声音,以及拉风般的粗重呼吸,心悬在半截的林豪此时搞怪的想,还好丧尸已经没有了大小便要上厕所的习惯,否则,自己真就扯大了。 而也许是太累太过紧张的缘故,听着丧尸细微的动静,林豪想着想着,身子竟靠着木门,缓缓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彭,彭!熟睡中的林豪靠着木板上的头猛烈一颤,接下来更凶狠的几声剧烈撞门声把还在熟睡的林豪给彻底惊醒了,浑身一个机灵,林豪迅速站了起来,不知何故门外丧尸竟发现了自己,此时正厉吼着猛烈用身躯撞击木门,看着隐隐可见的木门裂痕和弯曲的铁锁,林豪一时急的满头大汗,扭头环视四周,无奈的发现四周都是堵死的白墙面。 怎么办?怎么办?林豪右手握枪绕着圈子沉吟道,而越来越猛的撞击声已经快把林豪逼的要疯了,脑门青筋尽起,血脉条条丝丝如蚯蚓般扭动,显得分外可怖。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林豪万念俱灰时,突然瞅到了一缕月光,脑子也似开了窍。双手狠狠拍着脑袋,嘴中念念有词,窗户,窗户!灵光一现,立即想到自己可以从窗户翻下去啊,二楼并不高,摔不死! 一旦有了主意,林豪二话不说,抬起手,彭!一枪,果断打碎了窗户玻璃,身子佝偻着攀爬了出去,但由于窗户缝隙太小,再加上玻璃没碎干净,攀爬中林豪脸上手上尽是划伤的小口子,原本俊美刚毅的脸庞也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而此刻林豪身后的木门显然已到了支撑极限,隐隐可听闻到了门板破碎声和丧尸低沉的吼叫,林豪不再犹豫,咬牙一闭眼,身姿微颤的跳了下去。 幸运的是楼下面没什么异物,绿茵茵的草地滚在上面虽有疼痛,可并不伤筋骨。咬着牙站了起来,林豪拼了命向一瘸一拐的向大楼正面场地跑去,一手拿枪,一手紧握车钥匙,布满血痕的脸庞在月光映衬下坚毅无比,有一种残忍的帅气。 而此刻的林豪身体却到处都是伤痕疼痛,一剧烈运动就刺痛心扉,但生死之际,还是紧咬嘴唇,隐忍着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前场地,借着月光,林豪看见有三三两两的丧尸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周边,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疾若驰骛冲向自己银白色的车子。速度之快,如一阵疾风刮过,甚至连周围的丧尸都没反应过来。 怕遇到这种状况,所以林豪专门在李叔的交代下没锁车门,当下,迅速冲进车内,坐在熟悉的座位上,扭动钥匙,脚踩油门,换挡。轰!车如离弦,轰鸣驶离此地。而车外,丧尸见煮熟的鸭子飞了,顿时疯了般追赶林豪,但丧尸的速度显然跟车速不成正比,瞬间,林豪就消失在路头不见。而为了泄心头懊恼,丧尸们不断锤头发出凄厉的嚎叫,更有甚至,竟气愤的厮杀起周围丧尸,一时,场面血腥无比。 车内的林豪驾着车行驶在空荡荡的车道上,车速飙到了极限,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头仍未平复的恐惧。 刚才怎么会被发现,这是如今缠绕在林豪心头最大的恐惧,难道丧尸的嗅觉已经出神入化了,亦或是它们拥有透视眼。林豪不敢确定,但转念一想,加油站的那晚丧尸都没有发现他,就证明了丧尸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 想来想去,林豪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母亲,每天早上,母亲都会笑骂自己的呼噜打的有多响,睡觉有多不老实,一晚上给他盖几次被子。而在宿舍,少数的几次舍友不通宵游戏也埋怨自己的呼噜,思虑到此,林豪摇头笑了,原来丧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恐怕是自己的呼噜实在打的太响了,从而吸引了丧尸的注意,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幕出现。看来今后他真的得注意睡觉打呼噜这个问题了,否则指不定哪天晚上再被丧尸突袭,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车继续漫无目的的在漆黑如墨的路上行驶,看着玻璃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林豪实在不知自己该去哪里。没有了李叔从旁提醒,他竟一时有些无法习惯,而一想起李叔,林豪的心忍不住一阵刺痛,李叔本就不会开车,再加上钥匙还在自己手里,那就算李叔侥幸逃出来了又如何存活,思虑到此,心底涌起无限愧疚,长叹口气,头趴在方向盘上,双眼空洞,茫然失措,连从丧尸口中逃离出来的侥幸感也丧失的一干二净。 第一卷 偶遇 凌晨三点,城市上下一片漆黑,林豪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市区转悠。曾有哲人说,人到了晚上都是感性的动物,会想很多事,而且多半是痛苦的,这种情绪控制不住,轻轻一碰就痛心,林豪也不例外,想起了生死未仆的苏琴,惨死在丧尸手下的父母,至亲人的音容笑貌不停徘回在他的脑中,折磨的林豪想要发疯抓狂。 就在林豪被思绪折磨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女生尖叫,思绪尚在神游的林豪被此尖锐的叫喊吓了一大跳,急忙打开车灯扫视四周,这才发现一名全身被血浸染的女孩正颤颤巍巍站在马路中间,娇柔的手臂夸张摇摆,两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无限恐惧和期盼望着自己,神色因惊恐而变得略有扭曲,配上散乱的披发和沾满血迹的不整衣衫,像极了鬼片中的香艳女鬼。 望着此女在照明灯下清澈无邪的眼神,林豪心生恻隐,同时估计丧尸很快就会闻声追来,内心迅速经过一番斗争,狠下心来,档速一调,方向盘向左微转,直直停在了女孩身侧,女孩眼见求生车辆停下,苍白的脸颊微露喜色,脚步颤抖着用浸满鲜血的小手迅速拉开车门,惊魂未定的呆呆坐到了车里,气息粗重紊乱,胸口起伏不定。 此女还未坐稳,林豪眼中却精光一闪,大手把她向后狠狠一推,彭!一声爆裂脆响,举枪朝车外射击,瞬间杀死尾随在此女身后的一名丧尸。击杀完毕,林豪不敢大意,迅速换挡加速,开车飞奔离去,刚刚起步,从车尾瞬间传来的剧烈震动让林豪身子向前猛烈一倾,嗡嗡的低沉嘶吼瞬间让他心脏猛跳,还好此时车已经启动奔驰开来。但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握紧方向盘的林豪手心还是被吓得尽是冷汗,心中则暗自侥幸,估计再晚走几秒,车就得被丧尸蜂拥撞倒 喝水!林豪见摆脱危险,从后座取出一瓶农夫山泉递给身旁的女人,一眼望去,竟发现自己救上来了个美女。 女孩年龄估计跟自己差不多,侧脸颊圆润白皙,鼻梁挺拔精致,淡淡的红唇有几分清纯意味,而在恐慌的氛围下,秀长的睫毛不停眨动,衬得苍白脸庞靓丽异常,活脱脱像一尊古代精美的秀女雕像。 哦!此女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慌当中,被林豪的问话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林豪,连连挥手,“不了,我不渴。” 一看正脸,林豪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论断,比之侧脸,靓丽再添几分,配上舒卷迷人的棕黄秀发,竟有几分成熟女人撩人的妩媚。还好林豪现在心里除了苏琴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搁一般人,此刻恐怕早已哈喇流一地了。 不知道有丧尸吗?大晚上还往外乱跑!沉默了片刻,林豪语气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凌晨三点,丧尸遍地,只要是个活人,出来就是死,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弱小女子是怎么跑到马路中间,竟还存活了那么长时间的。 我前天刚从学校回的家,晚上整个小区便被那种嗜血丧尸突袭,家里爸妈去楼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再没回来,今晚我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下楼看父母还活着没,一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丧尸围堵,幸亏遇到了你!文殊眼眸低垂,嗓音微颤着叙述道,说到最后,感激的看了一眼林豪,但甜甜的嗓音下却难掩无限的伤楚。 林豪看着文殊消瘦憔悴的模样,再想着她跟自己同样的遭遇,心下不禁升起几分怜悯,“给!面包,拿去吃吧,吃完,我带你换件衣服。” 文殊缓缓接过林豪塞给自己的面包,而在恐慌感褪去后,她肚子的饥饿感觉也更加强烈。随即,不再客气,小声说了句谢谢,便用粘着血迹的修长手指缓缓撕开包装袋,小口的吃了起来。 林豪低头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因为是秋天,所以天空仍是黑气沉沉。但心知不能再这样胡转下去了,否则油非得耗光。当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开车七扭八拐,来到了一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丧尸晚上大都在街上瞎晃悠,所以此刻的停车场寂静无声,很是安全。林豪把车缓缓停在了靠外侧的拐道,方便随时逃逸。 睡两个小时,六点咱们走!语毕,林豪快速在车上定好了闹钟,同时放下靠椅,眯眼迅速沉睡。 文殊显然也异常疲惫,稍稍吃饱后,再耳闻林豪粗重的呼吸,心竟不自觉的松弛了下来,痛苦的往事似也慢慢飘离。当下,娇躯侧身蜷缩,眼睛沉沉的闭了下去,脊背则不自觉的朝林豪这边靠了靠,踏实的睡去。 滴滴!滴滴!清脆的闹铃按时响起,林豪一个机灵,立刻坐起,迅速关掉闹铃,整个人虽没睡够,但还是强打精神,把车开离这里,只因天一亮,喜阴厌阳的丧尸就会慢慢返回此地,林豪可不想被一群丧尸群围。 文殊则仍然沉沉的睡着,显然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林豪也不叫醒她,只是脱掉自己外套盖在文殊身上,稍稍打开车上的暖气,开车向市中心商场奔去。 醒醒,把衣服一换!清晨,林豪从商场抱了一大堆衣服放到后车厢,随后,疾驰着来到自己第一个落脚点,加油站,眼见阳光刺眼,时候已不早,便推了推文殊的柔肩。 文殊很久没有睡这么踏实过了,被林豪猛的一叫,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呆滞了近两三分钟,意识才彻底恢复。 在哪换?文殊小脸微红的呐呐道。 我给车加油,你就在车里换,好了叫我!语毕,林豪打开车门离去。 手握加油柄的林豪此刻却眉头微皱,毕竟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文殊,加上李叔的生死未仆,所以他去找苏琴的计划不得不再推迟几天,首先肯定要把文殊给安置好,然后再去公安局转一趟,确定一下李叔还在不在那,做完这两件事,林豪才可以问心无愧的去找苏琴。 砰砰!文殊小手拍了拍车窗,示意自己换好衣服了。 林豪被突然的声响一激,迅速从自己的思绪摆脱出来,眼见油早已加满,便放下加油柄,弓腰进车。 很漂亮啊!林豪一进车,见文殊稍稍打扮,秀发扎起,露出杏仁般俊俏的脸颊,而一身雪纺白衣,露出半截雪嫩的酥胸,做旧的紧身牛仔更是把腿部包裹的丰满结实,配上天使的靓丽脸庞,饶是林豪抵抗力强,可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赞赏道。 文殊显然是从小被这样夸习惯了,当下,脸色微红,沉默不语。 那些带血的衣服扔出去吧,对了,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文殊闻言,娇脸一颤,默然片刻,开口道:“自从我奶奶去世,家里的亲戚就没什么往来了! 那有什么朋友吗?林豪继续问道。 文殊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看了林豪一眼,瞳孔深邃藏着无限伤楚,迎上此目光,林豪不知为何,心头剧烈一颤,一种孤寂的悲伤感弥漫在胸腔,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痛不已。 算了,等等我们去一趟公安局!林豪心知短期内自己是没法安置文殊了,那就让她跟着自己吧,这种世道,一个女孩,尤其是像文殊这种不谙世事的孩子,离开自己,很难存活下来,他更无法想象此种绝色女子被丧尸吃掉的残忍画面。 听到此话,文殊神色顿时一舒,也不问去公安局干什么,只是乖巧的蜷缩在座椅上,小声点头应道:“好的。 第一卷 艺高人胆大 一路无话,林豪是在担忧李叔的安危,而文殊则是害怕林豪半道扔下自己不管,不知为何,相处了一个晚上,文殊竟已对林豪产生了一丝莫名的依赖,没有了父母,现在的林豪显然是她唯一的依靠。 轻车熟路,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公安局大楼,除了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血腥味,与昨日再无任何不同。 我进去找个人,你坐在车里等我!说到这儿,林豪略觉不妥,加了句话道:“如果天黑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走吧!语毕,林豪手握枪,打开车门大步离去。 坐在车内的文殊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林豪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楼里,同时,心里的恐慌也随着林豪的消失逐渐加剧,柔弱纤细的身姿静静靠在座椅上,回想着林豪刚刚说得话,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一只小猫,秀丽的大眼透过黑色车镜,小心翼翼的扑捉着周围异动。 彭!刚一进楼内,林豪直接开枪打死一只还在啃食腐肉的丧尸,“李叔,你在吗?”林豪中气十足的大叫道,充满磁性的嗓音不断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 见一楼无反应,林豪又急急赶到了二楼,继续大叫道。心中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太猖狂了,但没办法,不这样子闹出声响,李叔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总不能让他一间间屋子搜查吧,那样说不定死的更快。 一二楼均无回应,林豪不得已又来到了三楼,一如既往的大喊道,手握枪支也接连杀死了四五个拦路丧尸, 依旧无人回应,虽是白天,可整个大楼却阴森寂冷不已,一股股似从楼道深处吹来的渗骨阴风让林豪脊背如触电般冷汗不止,而从脚底微微的震动,林豪已经能感觉到,正有一大波丧尸朝自己奔来。 李叔,对不起了!林豪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楼道,神情悲伤的呐呐自语道。他已经尽力了,也许李叔侥幸逃走,更有可能已经变成了众多丧尸中的一员。但无论如何,林豪是必须要跑了,当下,林豪迅速进到三楼一间房内,反锁屋门,拉开屋内的玻璃窗,其实林豪敢这么猖狂是有原因的,那天天黑,林豪没有看清大楼构造,所以冒险草率跳了下去。可今天仔细观察,林豪看到每个楼层都有密密麻麻呈对角线式的白色空调,不用说,被丧尸包围的林豪还是要跳楼,只不过这次艺高人胆大,借用空调做缓冲。 楼道内丧尸的叫吼已经刺人耳膜,林豪不敢拖延,弓下身,双腿弯曲站在三楼空调上,一闭眼,彭!直直跳到对角线二楼的空调上,不过林豪还是高估了空调的坚固程度,加速力加上他的体重直接让落脚的空调摇摇欲坠,螺丝钉也出来半截,随时可能会掉落。 林豪心里一颤,暗骂一声豆腐渣工程,但脚下动作却不慢半份,深呼口气,看准一楼空调位置,直接跳了下去,彭!精准的跳在空调上,借着冲劲,身姿矫健的弹落到地,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来不及歇口气,林豪扭头四顾,见丧尸没追上来,迈开大步向外急急冲去,而此楼的丧尸显然还没发现林豪逃逸,通通挤在三楼,远远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嘶吼以及撞门声。 滴!林豪出了大门,迅速解开靠在路边的电子车锁,侧身进车,熟练的挂档加速离去。冷静的面容和熟稔的操作,似没受一丝刚刚恐惧的影响。 文殊显然也听到了楼内丧尸的吼叫,身子不自觉的蜷缩得更紧,一动不动,目光回缩,不敢往外瞅。一直到林豪安全回来,她才恢复正常坐姿,眼神间充满关怀的看了看林豪,默然不语。 你好好看我是怎么开车的,万一哪一天我回不来,你也好自己开车离去!林豪开车驶在公路上,扭头看了看文殊,微笑着说道。 恩!文殊点头道,但转瞬似意识到了不对,眼睛盯着林豪满是沧桑的脸庞,语气肯定的开口道:“你不会有事的!” 闻言,林豪嘴角划过一丝弧度,“这个世道,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没事,你看我现在跟你有说有笑,说不定下一秒,吼!林豪突然扭过脸,对文殊嘶吼一声,原本和顺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无比,眼神间涌动着嗜血之色,配上嘶哑有力的叫吼,像极了丧尸,吓得一旁文殊面无人色,全身尽颤。“我就变成了丧尸!”林豪恢复原貌,笑容满面的继续说道。 文殊看着眼前这个类似神经质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产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呆呆的看了一会窗外风景,似下定很大决心主动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告诉我? 哦!我没告诉过你吗?林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文殊,开口道:“我叫林豪,安西本地人,本来在安西大学上学,但由于我得了hvn就回家休养,没想到因祸得福! 你骗人!在丧尸来临后,电视台紧急报道,丧尸就是感染hvn病人变异形成的,你要是得了hvn,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林豪本来想吓吓文殊,如今谎言被拆穿,不禁伸了个懒腰,脸色微红的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我是疑似病例嘛,对了,你叫什么? 咱们是校友啊,我也在安西大学上学,我叫陆文殊!文殊见林豪没什么架子,再加上一天的相处彼此已经渐渐熟悉,所以说话也显得很是放松。 陆文殊!陆文殊!林豪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但却一时想不出自己原先在哪儿听到的这个名字。 怎么了吗?文殊见林豪对自己名字很好奇的样子。 啊!没有!林豪笑着摇手道,扭头看了一眼车后的面包泡面,反胃道:“咱们去超市取几个小火锅,煮东西吃吧! 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小吃城,那里有家火锅店,咱们拿几个过来!文殊高中便在这儿附近上的,所以对周围的小吃城很是熟悉。 指路!林豪咽了口唾沫,迅速挂挡,提速。 按照文殊的指示,拐了几个弯,又直直走了五分钟。终于来到了她嘴中的小吃城,铝制的大棚四周空空荡荡,半锈的铁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把车安全停在旁边,二人心怀警惕的走了进去,也许是许久未有人光顾缺少人气的缘故,刚踏进去便觉浑身一寒,但还好,丧尸对此地好像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商贩跑得快,所以无血腥场面。 随后,林豪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见无危险,吩咐道:“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吃吧,你把锅烧开,挑些能吃的菜,我去关门! 因为丧尸来袭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再加上秋天天气寒冷,所以店铺的很多菜还能吃,当下,文殊拿了两个小火锅,没水,只好从超市找了两大瓶矿泉水灌上,让它慢慢烧开。紧接着,又去找些不容易变质的菜肉,一碟碟堆满了桌子,好不丰盛的样子。 好饿!林豪锁好大门,迫不及待的坐在位置上,拿着筷子,呆呆说道。 再等等,水还没烧开!文殊看着林豪馋猫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 林豪一动不动的盯着还没煮沸的水,肚子则咕噜噜响个不停,嘴上不禁大声抱怨道:“好慢啊! 文殊因为端菜跑来跑去,此刻额头已布满香汗,再找到一盘未坏的肉类开心的放到桌面后, 用手撩拨了一下发丝,打开锅盖,“还没沸,可能蜡块时间放太久了,燃不旺,要不你先下些菜,解解馋! 闻言,林豪抬头看着文殊贤妻良母的俏丽脸庞,不知为何,心里竟涌动出一股难言的情绪,眼盯着文殊,怜惜的说道:“你别忙了,我给你下菜,你先吃点!语毕,便夹了一大堆青菜放在了锅里煮。 呵呵!文殊笑了一下,牙齿皓白,晶莹的汗水如碎珠布满额头,柔声道:“我还得配油碗呢?弄好了就过来吃,你是要吃辣一点的吗?” 是啊,越辣越好!林豪咽了口唾沫,开心的应道,两眼呆呆看着文殊曼妙的身姿离去,心头一热。但就在心绪漂浮时,脑中却不自然的浮现起苏琴的音容笑貌,登即,如被一盆冷水浇灌,刚刚还浮动的心绪迅速沉了下去,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眼见一切就绪,林豪礼貌的先给文殊夹了一堆菜,然后自己也开始大吃,“怎么有股怪味?”林豪蘸着油碗吃了口菜,不禁眉头微皱的说道。 对不起,没自来水了,我只能用超市的矿泉水来煮,所以会怪怪的!文殊眼神低垂,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豪知道这怪不得文殊,挥了挥筷子,笑道:“没关系啦,其实吃惯了还是蛮好吃的!说到这儿,似为了印证自己话语,林豪夹住一大团蘸满香辣酱的菜,全塞进了自己嘴巴,这一下,估计是嘴塞的太满缘故,亦或是被辣椒呛的,一时,嗓子如被火燎,透不过气来,干呕着把菜吐到地上,整个人不断弓腰剧烈的咳嗽,眼眶也被泪水充满。 你还好吧!文殊见林豪异常难受的样子,不禁用小手拍打着林豪陶瓷般坚硬的脊背,神色焦急的关心问道。 还好,还好!林豪笑着回道,不过刚一说话,顿觉嗓子如万蚁爬过,瘙痒不已,咳得也更加厉害。 如此折腾了快五分钟,喝了几大口水,林豪才感到好受了不少,而看着文殊一脸自责和关心的样子,林豪大大咧咧的微笑着劝道:“没事啦,继续吃,这次我吃慢些。 是不是要给你弄的太辣了,要不然咱们换,我这个是三鲜的?语毕,文殊站起身,就要跟林豪换位置。 千万别,我这人,从小就吃辣,没有辣椒就吃不下饭!林豪果断挥手拒绝道。 文殊也不好勉强,再看着林豪吃下几口菜没事后,又给林豪夹了些肉,自己这才小口的吃了起来。 给,把这些肉吃了,林豪从自己锅里把煮好的鸡肉夹给文殊,边夹边说:“在这世道,活下去的第一前提就是能吃,像你这样吃法,过不了晚上就得饿,遇到丧尸还哪来的劲跑! 恩!文殊没有拒绝,像个孩子般点了点头应道,粉唇也不禁微微张大了些,以便跟上林豪的速度吃饭。 两人埋头吃了约一个小时,桌上盘子的食物被扫荡一空,而其中百分之九十的食物都是被林豪给解决掉的。 而再喝下一大口水后,靠在座椅上,林豪拍了拍饱饱的肚子,一脸满足地感慨道:“很久都没吃得这么饱了,好幸福!” 文殊见林豪傻傻的模样,嘴角划过一丝迷人的笑意,而出于习惯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再用手纸仔细擦了擦嘴,迈步走进超市,找出了些牙膏牙刷,递给林豪一些,自己则就着矿泉水,躲在角落洗漱开来。 林豪见文殊这么爱干净,似也激出了自己的洁癖,取出牙刷,仔细刷开牙,成天生活在丧尸周围,不知不觉,林豪基本已经忘了洗脸刷牙,整颗心也扑在了如何存活上。现在吃饱了,又加上文殊的提醒,林豪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近三天没刷牙了。 洗漱完毕,又休息了一会儿,林豪看表已经近三点,心知得快些走了,毕竟今晚还不知道住哪?当下,迅速打开铁门,二人进到熟悉的车内。 今晚我们去哪住啊?林豪启动汽车,看了看文殊问道,加油站自从上次汽车爆炸,已经不安全了,白天去加加油还好,但要住,根本不靠谱。 去政府大楼吧,那帮当官的,丧尸一来全都走了,而且屋子里设施很齐全,可以好好睡一觉!文殊咬了咬薄唇,思虑片刻,开口道。 听文殊这么讲,林豪也忍不住心动,要知道,楼内人跑的越早,那丧尸存在的几率也就越低,而且政府大楼不用说,房门肯定异常坚固,这样晚上睡觉也就不用怕丧尸撞门。思虑到此,林豪点头道:“我看可以,今晚就去那儿,你跟好我! 文殊见自己意见被采纳,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乖乖点头应道:“恩。 第一卷 市政府 一个城市最不缺的就是行政大楼,不算一般税务,警局,区政府的气派大楼,政府方面最低也得配套三个大楼,人大,政协,市政府,再多一些,市委还得专门配一个楼。 林豪一个被劝退的大学生,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开车七扭八拐的来到一座看起来蛮气魄的政府大楼,不管不顾的径直驶了进去。 市政府前,往常警卫防守森严的铁栏大门此刻毫无戒备的洞开,原本猩红色庄严五星国徽也似失去了往日辉煌,变得异常黯淡,乳白色的大立柱悬挂着两个字体血红的大牌子,安西市委常委,安西市政府,威赫气势不减半分,但却蒙了些许灰尘,显得有些陈旧,只有曲径深幽后隐隐可见的通天双子座大夏依旧气派十足,让人心生敬畏, 以前这类地方,林豪根本不敢进来,甚至途径都不敢往里多瞅几眼,但处在如今这么一个乱世,林豪自然想什么时候进来就进来,丝毫不受阻拦。 车刚一进大门,驶上林荫大道,周遭气氛突然渗冷了不少,也难怪,市政府大院往日便显得高深莫测,人气不旺,自从爆发丧尸危机后,更加一点人烟都没了,一时间虫鸟尽绝,静谧得只剩下枯叶落地的轻响。 在整个政府大院内,高大的青砖围墙尽被枯藤掩盖,幽深过道周边的老树枝头也已秋叶缤纷,两三天无人清理,枯叶便堆满了水泥路面,凌乱中夹带着几分诗意。 轰!林豪驾着白色的现代轿车从过道疾驰驶过,卷起阵阵劲风,扰得静谧落叶纷纷起舞,烟尘四漫。 行驶了约三分钟,车缓缓停在了主楼大厦跟前,文殊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小脸满是震撼的注视着面前银白色的通天双子大厦,随即缓缓微闭眼细嗅周围的花香。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星罗棋布的坐落在四周,呈中字型烘托着主厦。 林定国市长不愧是同济大学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这种现代大厦与古代建筑完美的交融,以及不同拐角用各类型花圃画龙点睛的装饰,真是完美!文殊环顾着四周美轮美奂的建筑,由衷的赞赏道,一旁林豪看着她眼神间发自内心的纯真情感,心知她是真的懂行。 走,进去吧!林豪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又见文殊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禁小声提醒道。 哦!文殊被林豪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呆立在原地太久,当下,迅速把心从四周建筑中收回,扭头对林豪歉意的笑了笑。 楼的高于阶梯成正比,三列二十段的阶梯让身体本就虚弱的文殊上的气喘吁吁,嫩脸通红,午后阳光下,白皙脸颊香汗晶莹,让人忍不住想吻上一口。 林豪透过玻璃大门仔细观察了一下楼内格局,正中是气势恢宏的安西城市展览图,各色城区模型和近几年取得的辉煌成就悬挂四周,除此外,大厅空旷一片,洁白的地板反着银光,寂冷不已。 跟紧我!林豪小心的对身后文殊交代道,随即手握枪支,缓缓推开玻璃大门,神情凝重的走了进去。 整座楼二十七层高,每层起码都有上百个房间,所以林豪迅速找到示意楼层功能的图表研究起来,但密密麻麻的图表却标注着各种各样的注释,公共会务中心、城市展厅、资金结算中心、文件交换中心、车辆管理中心、各色中心看得林豪一时头大不已,竟不知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去六楼吧,六六大顺,领导都迷信,一般会把房间设在这个楼层!文殊秀眼盯着图表,杏唇微张说道。 林豪扭头看着文殊纯真的眼神和煞有介事的表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奈何现在的他脑子已经混乱了,既然文殊说六楼,就死马当活马医,去转转吧! 电梯自然不用指望了,林豪放慢脚步,让文殊跟紧自己,侧身打开楼梯黄木门,一步步小心的向六楼迈去,整个大楼采光不错,田子窗散下的层层光线使得阴暗楼道光亮了不少,让人心情一振。 怎么了,没事吧!上到四楼,林豪见文殊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细腰半弓,小嘴微喘,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没事!文殊苦涩的笑了笑摇头说道。 看着文殊像张白纸的脸色和单薄身姿,额头细细的汗珠也如雨滴下,林豪心知她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当下,语气和蔼的劝道:“你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要不介意的话,我背你上去!” 闻言,文殊小脸微红,强撑着摆手回绝道:“不用了,我可以。” 林豪见文殊这样说,也不好坚持,在原地休息了一小会,便继续上楼,可楼梯刚上到一半,顿觉身子被人猛烈前推,原来身后的文殊不知怎么了,脑子一晕,天昏地暗中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向前倾倒,恰好撞在林豪的身上。 林豪见状不敢大意,转身小心的搀扶起文殊,让她坐在阶梯上缓了片刻,如此文殊才回过神来,眼神间满是愧疚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林豪。“来,我背你!”林豪眉头微皱道。语毕,也不待文殊回应,径自蹲了下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脊背。 文殊心知自己身体虚弱,再勉强走下去不知会出什么问题,当下,柔声说了句谢谢!弓身低头,乖巧的趴在林豪后背,身体感受着林豪坚如钢铁的炙热肌肤,嗅着衬衫传来的淡淡汗腥味,一时,脸红到耳稍,心如小兔乱跳不已,双手,脸颊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无奈悬在半空,显得尴尬不已。 而背着文殊的林豪也好不到哪去,要知道,除了母亲,林豪也就只是拉过苏琴的小手,除此,就再没跟其它的女生有过肌肤之亲。如今感受着脊背传来的触电般异样感觉,鼻子不断被女人特有的体香充溢,一时,心潮澎湃,脸色通红。 六楼,红色标牌醒目标注,林豪心怀忐忑的拉开木门,缓缓走了进去,狭长的楼道空无一人,窗户投射下的阳光与拐角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寂静的氛围似连呼吸心跳声都可闻。 林豪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的文殊,此刻文殊像个乖巧的小猫,脸埋在自己脊背后面,大气不敢喘。见到此景,林豪嘴角不禁泛起淡淡笑意,弓身握紧手枪,一步步小心的向楼道深处探去。 也许是有过此类经历,或是脊背上的那个温暖存在让他安定,总之,一路走下来,林豪竟没有感到一丝恐慌与害怕。 看,市长办公室!就在那儿!背上的文殊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语气激动的呼道,嫩白的手指也随之直指拐角一侧的红色醒目标牌。 看来这个市长还真迷信!林豪见文殊果真猜对,不禁摇头感慨道。 感慨归感慨,有了目标,林豪背着文殊快速走到了门口,宽大的双层木质皮门半掩,隐隐可从缝隙中可以透见屋内豪华的陈设和庄严的氛围,而且走的时候显然很匆忙,地上红头文件撇的遍地。 第一卷 暧昧 堂堂三百多万人口的市长,林定国就是老大,办公室自然是要多气派就多气派,近半个足球场大的房间装修精美,木质雕花地板,椭圆型手工真丝地毯覆盖正中,华丽宫廷彩饰雕璧,名人字画左右对称挂满墙壁,正中一副徐悲鸿真迹,怒马飞扬,好不气魄,而靠窗宽大敞亮的楠木方桌,配上真皮奢华的厚实座椅,尽显权势威赫。根雕笔筒里成堆拥挤的派克纯金钢笔,和几个安西市年度经济规划的红头文件,提醒着人们,别看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其中的指令可能直接影响三百万安西人的生活, 好气派!林豪目瞪口呆的环顾了一眼奢华辽阔的屋子,咽了口唾沫,感慨道。 啪!身后的文殊则习惯性的按了一下房灯的开关,而令二人惊讶的是,房屋里气派的水晶吊灯竟亮了,虽是白天,可由于灰色呢绒窗帘的闭合,屋内仍较黑暗,不过此灯一开,屋内顿时亮如白昼,一时,刺得二人眼睛微眯。 有电?林豪扭头呆呆的看着文殊,自言自语道,脸庞神色复杂,糅合着惊讶于欣喜。 文殊可爱的眨了眨眼,摊了摊手,“我只是试一试,据说每个高层大厦,都会有备用发电机,以防突然停电,这里是市长办公室,大厦停电后,备用发电机自然会优先给这个屋子运送电力! 那这么说电梯也可以运行了?林豪语带惊喜的问道。 应该不行,因为运行电梯需要大量电力,这里起码已经停电三天了,备用发电机根本不可能连续三天供电运行电梯,我估计,现在发电机的电力只够运行市长办公室的运作了! 这样也可以,好久都没看见亮的灯了,真觉得亲切!语毕,林豪眼也不眨的盯着吊灯,脸色祥和,整个人似又回到了以前万家灯火的日子。 而在林豪自顾自沉醉时,文殊开始好奇的瞎转。哇!这里有冰箱,里面的酒不少呢?咦!文殊拉开阁门,惊喜道:“这里竟然还有浴室,太好了,几天没洗澡,我浑身都要脏死了! 林豪转身来到拐角方酒的低矮冰箱前,眼中精光一现,大呼道:“这个刘定国也太会享受了吧! 谁叫人家是市长呢?文殊见怪不怪。 林豪把冰箱翻了个遍,却无奈的发现里面只有各种品牌的奢侈美酒,竟没有一点干粮,当下,恨恨的合上冰箱门,叹了口气,“唉!都是酒,一点吃的都没。” 文殊正呆在隔间的浴室调水温,闻言,朗声回道:“那当然了,堂堂的市长缺什么都不缺吃的,冰箱里自然只会放些稀世名酒了,无聊的时候独自饮几杯。 看来今天只能拿酒当饭了!林豪无奈的瞅了一眼天蓝色的冰箱,。 而身处浴室的文殊此刻已经把水温调好了,同时也愈发觉的身上瘙痒难忍,以前她在家,起码每天一洗,丧尸来了之后,停电停水,已经将近一个礼拜没有洗澡了,对于文殊这么一个爱干净胜过爱生命的女孩来说,实在是折磨死人的一件事。 林豪,我洗一下澡。话毕,文殊把门紧紧锁住,头微扬,双目紧闭沐浴在温暖适宜的水流下,享受着这一刻,洗尽几天的阴霾和痛楚。 一听洗澡,林豪也顿觉身上有些黏糊糊的,异常难受,心想等文殊洗完,自己也去好好冲一下,鬼才知道,过了这个村,还能什么时候洗个澡。 趁着文殊洗澡,林豪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起整个房子的布局,整个宽大的房间以棕黑深色调为主,纹龙贴纸配上西式雕花木地板,中西文化完美交融。其中尤其以一面嵌入墙内的立体大书柜吸引林豪的眼球,柜架上,中外包装精美的古典名著琳琅满目,更还有不少政府内参书籍,着实让林豪大饱眼福,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本政府内参,便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 林豪!文殊的柔声轻呼把林豪从书海中拽了出来,恋恋不舍的合上书,林豪扭头看向文殊,这一看,林豪心脏猛跳,彻底给呆住了。原本肤色就白皙的文殊经过精心梳洗,使得白皙肤色下透着青春的嫩红,柳眉大眼,樱桃红唇半掩贝齿,配上湿漉漉的卷发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心悸。 呵呵,你怎么了?文殊看着林豪痴呆的样子,小脸如梨花绽放,嘴角也浮现起丝丝甜蜜的笑意。 没,没怎么?林豪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脸色微红,眼神瞅向拐角,回避道。 沉默了片刻,文殊略觉气氛尴尬,心跳不知为何,也随之加速,赶忙转移话题道:“你也去洗洗吧,水温刚刚好! 恩,好!林豪呆呆的应道,随即,低头小跑着进了浴室,不过一进浴室,林豪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更离谱了,因为文殊残留在浴室的淡淡体香仍飘荡在空气中,一时间,湿漉漉的空气混合着沐浴液的玫瑰香和文殊体香,让林豪浮想联翩,不能自拔。 把水温调低,林豪头脑稍稍冷静,马马虎虎的冲了个澡,然后穿上衣服,浑身清爽的走出了浴室。 刚一出门,林豪便见文殊已经在原本用来办公的楠木桌上摆满了各式酒水。 先生,你要喝什么酒,是干红呢,还是白酒,或黑啤!文殊假扮成一位调酒师,弓着腰满脸笑意,眼神微眨的对着林豪俏皮说道。 额!从浴室出来的林豪看着在灯光下光彩照人的文殊,只觉嗓子一热,脸色呆滞,假装淡然说道:“随便! 呵呵,那就给你开一瓶1895年的法国路易十五。说到这儿,文殊有模有样的拿起开瓶器,打开酒栓,缓缓的倒了高脚杯的五分之一,递给林豪,随即,又给自己倒了相同的分量! 干杯!文殊举起高脚杯,眼波流转的看着林豪,柔声说道。 干杯!林豪呆呆的应道,随即想也不想,一口干。 看着林豪豪迈的喝酒动作,文殊“扑哧”笑了出来,“红酒不是这么喝的,要品,如果林定国看到你这么喝,非得吐血不可,这瓶酒,按市价拍卖,最少也得十万人民币!” 啊,这么贵!林豪不敢置信的瞪着眼,随即低头看了看高脚杯,咂舌道。 其实好的红酒便跟人生一般,细细品味,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说到这儿,文殊优雅的抬起手臂,睫毛微闭,红唇贴杯,细细的品了一小口杯中紫红色美酒,酒入粉唇,整个人也似陶醉于其中,脸颊泛起淡淡红晕,过了许久,才睁开双眼,其间隐隐有晶光闪现。 可惜你遇到了这么个世道!林豪望着气质淡雅文艺犹如古画女子的文殊,发自内心的地感慨道。 还好遇到了你?在酒意熏陶下,文殊手臂半撑秀发,双眼紧盯林豪,嗓音柔和中略带一丝伤感的说道,心也随话语脱口而激荡不已。 闻听此言,林豪只觉心胸一颤,他能感觉到文殊在注视他,可他却不敢迎上,只是自顾自的给杯中倒满红酒一饮而尽。 文殊见林豪对自己的心意漠然无比,再猛然联想起已经沦为丧尸的父母,顿时觉得生无所望,忍不住心间巨大痛楚,鼻尖一涩,微微抽泣,通红的眼角映上粉嫩的脸颊,触动着每个男人心间那最柔软的一根弦。 不知不觉,夜色已浓,丧尸又开始活跃,身处大厦深处,仍可听闻时有时无幸存者的尖叫和丧尸的嘶吼。林豪心如刀绞的听着这些嘶吼,再饮下几大口闷酒后,嗓音沉闷的开口道:“文殊,我们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并且遇见,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缘分,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下一刻变成丧尸,所以我不想隐瞒我的心思,说到这儿,林豪语气顿了顿,“但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她就在安西大学等着我,我要去找她,所以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 安西大学已经沦陷了,这是我在广播台上听到了,hiv病人的隔离地就离安西大学不远,所以那里也是第一个受波及的地点!文殊听到林豪提起安西大学,不禁嗓音微颤着说道,斑驳泪水划痕仍在脸上,像个小花猫。 会有幸存者的,他们说不定像你我一样,躲在大厦里等待救援!林豪似不愿接受这个消息,眼神空洞,呐呐自语道。 不会的,学校人口那么密集,一旦感染,谁都跑不脱,我的同学至今都无音讯。 闭嘴!文殊的话撕裂了林豪心中难言的苦痛,让林豪火冒三丈,暴怒着对文殊吼道,整个人也面目狰狞,双拳紧握, 文殊被林豪的举动给吓坏了,当下,像个小孩子般,蜷缩在座椅上,全身颤抖,大气也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了许久,林豪才从暴躁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看着小脸惨白,身姿娇小的文殊,忍不住心头泛起些许愧疚。伸出手,拍了拍文殊的肩膀,语气温柔的安慰道:“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 闻言,文殊恨恨的瞅了一眼林豪,神情漠然的冷冷回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去找她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林豪知道文殊是在怄气,也不计较,大度的笑道:好了,天也不早了,熄灯快睡吧,你睡沙发,我在座椅上凑活与一下! 文殊对林豪翻了个白眼,喝了口酒压压惊,便气呼呼的扭头躺在真皮沙发上,侧身闭眼睡去,乳白色纺纱下若隐若现的身姿显得异常撩人。 林豪看着如小孩般的文殊,不禁摇头苦笑,随即轻步上前关上灯,再检查了一下门锁,拉紧窗帘,这才靠着座椅沉沉睡下。 林豪!林豪!刚睡下不久,文殊便语气急切的呼喊着林豪。 怎么了?林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当即一个鹞子翻身,迅速来到文殊身边。 有丧尸!文殊满头大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林豪急急说道。 闻言,林豪浑身一颤,尽冒冷汗,手掌紧握手枪,低声道:“在哪? 梦里!文殊痴痴的说道。 额!林豪彻底无语,但看着文殊惊恐的眼神,也不好多做责备,只得耐下性子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丧尸来! 那万一呢?要不你睡在我旁边吧,这样丧尸来了,我们也好有个照应!文殊似乎忘记了根林豪之前的过节,眼神满是期盼的盯着林豪,小嘴微张恳求道。 看文殊这小脸惨白的样子,林豪心知自己要不陪在她身边,她非得失眠不可。当下,只得无奈的躺在地板上,好在地板是木质的,不是很冷,要是瓷砖,林豪非得冻哭。 文殊脸色愧疚的看着平躺在地上的林豪,柔声劝道:“林豪,你躺上来吧!挤一挤应该可以。话刚落地,文殊使劲朝沙发里面拱了拱,尽力给林豪腾个空间出来。 呵呵,不用了,这样蛮舒服的,睡到沙发上,两个人挤,我反而不自在!林豪想也不想拒绝道,毕竟面对文殊这么诱人的身姿,他可不想晚上睡熟了犯什么错误。 听到林豪这么说,文殊紧了的心不由松了下来,但却有几分难掩的遗憾,脑子在纠结不安中也就没再强求,缓缓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觉。 林豪,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能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吗?沉默了许久,文殊望着银白色的天花板,眼皮虽沉重疲惫,可不知为何脑子却极为清醒。 闻言,林豪语气平淡的简洁回道:“没什么讲的,就是运气好再加上身体强壮,便侥幸活了下来。 文殊从林豪的语气中能感觉到林豪对过往的刻意回避,于是知趣的没在问,不久,便听到了林豪轻微有规律的呼噜声,而文殊整个人也在这踏实有节奏的呼噜声中,慢慢陷入梦海。 第一卷 命背 李叔?林豪不知何故被塞进了一间漆黑的房间,而李叔正坐在中间背对着他默默抽烟,微弱的烟火冒出丝丝淡淡烟雾弥漫四周,气氛显得极其诡异。 你来了!李叔缓缓扭过头,语气阴冷,不带一丝感情。 在黑暗中,林豪看不清李叔的脸,但确认李叔还活着,林豪心里还是异常高兴,声音也随之变得高亢。“李叔,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去找你也没找见你,都担心死了!” 闻言,李叔干咳了几下,嗓音嘶哑的笑了笑,言语不知所云的喃喃道:“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 李叔,你怎么了?林豪见李叔神神叨叨的样子,关心的上前走了几步,想看看李叔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在还离李叔一步之遥的距离,奇怪的是,林豪此时仍看不清李叔的脸,只有依稀熟悉的轮廓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人就是陪自己渡过生死的李叔。 而李叔却在林豪离自己一步之遥时,身子似突然被电击了一下,浑身颤栗,眼神通红的盯着林豪,嘴里也不再嘟囔,不过却从喉咙深处发出隆隆低沉嘶吼。 林豪听此声响,不禁心头一忌,觉得怎么如此熟悉,思虑片刻,才发觉丧尸在愤怒时,都是这么叫的,想到这儿,林豪不禁毛骨悚然,眼神直直的看向李叔。 吼!林豪目光所致,李叔已经张开血盆大嘴,獠牙林立,狠狠扑向林豪咬来。 眼前一幕已经把林豪吓呆了,不过出于下意识,他身子还是迅速向后一仰,抽出腰间的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对李叔的血盆大嘴,砰!刹那间,耳边响起凄厉惨叫,猩红的血液喷满林豪全身,热乎乎的直把林豪眼睛粘黏,无法睁开。 但大难过后的林豪此刻心里却是万念俱灰,颤抖的握着枪呆立在原地。他无法想象自己亲手杀死了救命恩人,杀死了那个陪自己渡过生死的老人,活下来没有给林豪带来任何喘息和高兴,却带来了挥之不去的自责和痛苦。 谁都跑不了!李叔嘴中刚刚喃喃的话语深深印在了林豪此刻的脑海,像病毒传染般迅速控制了林豪破败的心绪,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喃喃开来。 幽静黑暗的房子,脑浆崩裂的丧尸,浓重的血腥味充斥耳鼻,林豪在说了不知多少遍此话后,似大彻大悟,一时,万念俱灰,大脑也不受控制的拿起枪缓缓对准他的太阳穴,闭眼! 林豪!文殊天籁般的甜甜嗓音代替本该的枪声如惊雷般响起,瞬间让林豪瞬间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满头大汗,喘气如牛。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文殊见林豪脸色惨白的样子,不禁关心的问道。 林豪此刻的心绪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平复过来,所以淡淡的对文殊笑了笑,敷衍道:“恩,还好! 恰在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随后几声尖锐的刹车,显示着开车人心情的急迫。 闻声,林豪不敢大意,一个鹞子翻身,快步拉开帘子向外瞅去。 这一看,林豪刚刚平复了些的心情又被吓了个半死,只见市政府楼下停了三辆本田越野,六七名男男女女此刻正拖着行李,脸色惊恐的快速奔向楼内。但这不是关键,而是他们身后,远远望去,隐隐可见黑压压的一片丧尸嘶吼着尾随而至,这数量,绝对是林豪有史以来见过最多的。 怎么办?文殊也看清形势所在,当下,嗓音微颤,脸色苍白。 唉!真够倒霉的,这么多地方,谁能想到他们往这儿跑,还带了这么多丧尸来,现在只有老老实实呆在房子里了!说到这儿,林豪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心想不会真映了梦中的预言吧,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拉上窗帘,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门锁,林豪握紧手枪,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文殊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所以也老老实实的呆在沙发上,看着林豪布置这一切,焦躁恐慌的心绪踏实了不少。 沉默了片刻,林豪眉头微皱,自顾自的分析道:“大楼正门没有锁子,所以丧尸肯定会涌进来,我现在就祈祷那一群人别做什么抵抗,赶快被吃掉,这样丧尸也能早些走,我们也就不用困死在这儿了! 文殊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林豪的想法,冷冷的回道:“你有没有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有谁愿意被丧尸吃掉你,你不想,他们更不想! 见文殊不满自己冷漠的态度,林豪笑了笑,他不想解释些什么,他也犯不着跟文殊这个小孩子辩解,因为林豪相信,文殊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道的残酷,二选一的命题,你死我活,没有它路。 不出所料,凭隐隐约约传来的低沉嘶吼声响,丧尸应该已经源源不断的涌进了大楼内,不过还好,林豪料定,这点缓冲时间,那群人顶多上到三楼,也就是说,斗争撑死会在三楼爆发,自己所在的六楼,应该暂时安全。 想到这儿,林豪安心了不少,与此同时,肚子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看着桌上的各色酒水,无奈下,林豪起身打开昨天还未喝完的红酒瓶塞,抱着瓶子,喝了几大口。 文殊扭头看着林豪喝红酒时别扭难受的可爱样子,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心里也原谅了林豪刚刚话语的冷漠无情。伸出手一把夺过林豪手中的酒,劝道:“空腹别喝酒,不解饿,而且伤身!” 我知道,但肚子空的难受,总得往里塞点什么吧!林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看了看文殊,委屈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二十七楼,那里有一个顶级餐厅,我们去那儿应该可以找些吃的!文殊记忆力很好,在看图表时,捎带着瞅了一眼最高层的功能,记得有个叫空中楼阁的奢华餐厅。 二十七楼,咱们在六楼,也就是说要爬二十一层楼梯!算到这儿,林豪哭的心都有了。 我还记得地下一层好像也有饮食部门!文殊补充道。 闻言,林豪直接摇头否定道:“算了,那里现在是丧尸的地盘,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文殊回忆了半响图表,实在想不出哪还有食物,当下,只能默然不语。 就去二十七层看看吧,趁着丧尸没上来,赶紧走!林豪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咬着薄唇,发狠道,毕竟谁也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困多久,在这么呆下去迟早得饿死。 文殊见林豪主意已定,拍手应道:“那好,我去收拾一下!“ 但林豪根本就没想着带文殊,要知道,文殊那体力上个六楼都费劲,更何况二十七层,而且这间房间有电,不能轻易放弃,所以挥手道:““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二十七层,拿了食物,下来找你汇合! 此话如一把巨锤直击地文殊愣在原地,依稀记得父母当初走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甚至连神情间的姿态都跟林豪有几分相像,记忆与现实重叠,让文殊心如刀绞。 我走了!你好好看着这儿。话毕,林豪找了几个大背包挂在身上,便要出门。不知为何,将要离去时,昨晚温馨的一幕幕如过电般在林豪脑海中不断回荡,让他心里竟有几分不舍和留念。 文殊见林豪转身要走,心里暗自认定不能让遗憾继续,飞奔上前死死握住林豪的手,美目绝决,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林豪见文殊这样子,叹口气劝道:“你体力太差,还是好好呆在这儿吧!” 文殊似乎聋了,默然不语,死死拉着林豪的手,一动不动。 林豪见文殊不听劝,不禁发狠道:“你别这样,咱们一起走,目标大,速度慢,反而危险,反而不如不如我一个人安全。 可文殊就是打定主意要跟林豪在一起,任林豪怎么说,磨破嘴皮子,也不放手,眼眶通红的看着林豪,惹人怜惜。 林豪耳闻门外丧尸的怒吼声越来越清晰,心知再这样干耗下去,丧尸说不定真上来了,这样,自己出去就极度危险。 唉,真拿你没办法,来!我背你,咱们赶快去二十七楼,去了就不下来!林豪看了一眼倔强如牛的文殊,叹了口气妥协道。 文殊知道这已经是林豪最大的让步了,随即,乖乖的让林豪背着,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迷人笑意,容颜显得愈发俏丽,让人心颤。 而林豪再次背上柔若无骨的文殊,感受着熟悉的香气,心里却怎么也抱怨不起来。立刻起身拉开房门,探了探头观察四周,见无危险,义无反顾的向楼上撒腿奔去 第一卷 餐厅 二十层,还有七层!林豪满头大汗的抬头看着红色楼牌,咬牙自语道。此刻的他两腿已经累得打颤,因没吃饭的缘故,整个人都有点眼冒金星的昏沉感觉。 背上文殊感受着林豪衬衫的潮湿以及走路的歪曲,再也忍不住,开口劝道:“你休息一会儿,我要下来自己走! 林豪没有应答,只是默默的走着,内心却如火燎般焦灼,毕竟丧尸已经进入了大楼,不赶紧上,万一等会被丧尸给追上发现,就彻底完了! 而此时的文殊却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使劲掰开林豪宽大修长的手,从背上跳了下来,一双秀眼望向林豪,尽是怜惜。 你休息几分钟!文殊语气近乎命令的说道。 林豪苦笑着摇头,随即拍了拍脊背,“不要耍小脾气,我背你,这里不安全!” 文殊看着林豪满是汗水的苍白脸色,摇头拒绝道:“就剩七层了,我自己可以走上去,你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吧! 林豪见文殊态度绝决,便不再勉强背她,不过在这儿休息就同等于找死,他可绝不干,“大男人的,休息什么,赶快走吧,你要体力不支了,记得告诉我,我背你!” 文殊见林豪不听劝告迈步前走,只得微微叹了口气,迅速跟上林豪的步伐。同时间,望着林豪布满汗珠的刚毅脸庞,内心莫名涌出一股悸动,伸出粉白的左手握紧了林豪宽大结实的右手,动作自然,没有一丝做作。 林豪见自己的右手被文殊紧紧握住,心里一颤,低头不语。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酥麻,似又给他注入无限的力量,一瞬间,疲惫感消失了不少。 二十七层,文殊记得没有错,这里确实有个餐厅,楼梯一端进入的是餐厅侧门,此刻晶莹宽大的玻璃门大开,但规模却超乎二人想象,一眼望去,装饰精致的长长走廊不见尽头。而地面铺的也尽是高档瓷砖,头顶各式雕花彩灯,古画瓷瓶分列左右,奢华却不失典雅。 这里好大啊!厨房在哪里?文殊望着长长的阴暗走廊,心里暗自发紧的问道。 林豪以前在饭店打过工,知道厨房一般都在大的会客厅后面,当下,拉紧文殊的手,一间间房子搜查开来,走到正中位置,费劲推开厚重包浆木门,窗帘缝隙点点阳光投射进来,几百平米的会客厅也终于现身了,不过四周却都是结实的墙壁,根本没有所谓的厨房。 这间餐厅的厨房恐怕根本不在这儿,你刚不是说地下一层也有个餐厅吗?应该是在那儿做菜,然后直接用升降设备运上来!林豪在快走到餐厅尽头时,恍然大悟道,眼神间难掩失落和绝望。 文殊还不死心,安慰林豪道:“再走走,说不定还会有糕点室或是别的什么吃的! 闻言,林豪嘴角泛起丝丝苦笑,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趁丧尸还没上来,赶快搜刮些吃的,哪怕是调料品饮料也行。 原本以为是尽头的走廊其实只是这个空中楼阁餐厅很小的一部分,转个直角弯,三岔口式的银白玻璃道猛然呈现在二人眼前,玻璃虽几日未清洗,可反射的耀眼光芒还是刺得二人眼球一阵疼。 林豪眯起眼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即看了一眼文殊,摊手道:“这里可真够大的,三条道,你来选一个吧! 走中吧!文殊秀眉微皱片刻,手指中间。 路线已定,二人便一头扎了进去,脚踩在银白玻璃镜面,身旁是粉色哈哈镜,头顶是墨黑单体镜,诡异的搭配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林豪心想,如果有特殊的灯光配合,一定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此道倒不远,不一会儿,二人便走了出来,显然这里的用餐档次更高,单体豪华包厢不规律的排列左右,装饰的风格有四合院,有中世纪欧洲古堡的,更有烟雨寺庙,真可谓一步一景,让人眼花缭乱。 这帮人可真会巴结林定国,知道林定国就喜欢这种中西交融有强烈视觉反差的装饰!四周虽景象昏暗,可文殊还是仔细观察着各处装饰,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去每间包厢看看,像这种豪华包厢里面一般都会摆些吃的!林豪没心思欣赏美景,扭头看了一眼文殊,交代道。 恩!文殊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即,小手轻轻推开身侧的一间西式古堡建筑,脚步轻缓,走了进去。 城堡阴森幽暗,十八世纪的一副圣母图悬在正中,眼神慈悲祥和,让看者心安。而设计者更是充分运用顶层空间的高度,木质长廊把古堡分成两层,顶上悬着一件奢华巨大的全银九头吊灯,脚下踩着华美图案地毯,斜靠在纹饰精美火炉旁的皮质躺椅旁,一切仿佛都让人置身于古代欧洲。 林豪稍稍震惊了几秒,随即大步来到沙发旁的案几上,看到上面有一盘水果,毫不留情全倒在袋中,接下来,搜遍了整个古堡,但水果居多,剩下的就是高档咖啡和叫不上名来的红酒,费劲功夫才从一间密室中搜出了几片面包和一罐果酱。 吃面包!边说林豪边给面包上不要钱的抹满果酱,因为夹的太多,已经溢出来了不少。 恩!文殊小心翼翼的接过面包,因为果酱实在太满,不得不先小心的舔了几下面包边缘甘甜的果酱,这才小口吃了起来,而不知是胃觉的刺激还是果酱面包美味的缘故,文殊竟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想起以往母亲天天给自己精心准备的五菜一汤,心下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不够我还有!林豪见文殊吃得这么香,连带着成吨口水咽下了一大口嚼烂的面包,微笑着说道。 闻言,文殊抬头看了看身侧林豪狼吞虎咽的可怜模样,不知为何,胸口似被针扎般疼痛不已,又加上身处丧尸包围的绝望,一时再也忍不住心间积蓄已经的伤楚,眼泪瞬间划过粉嫩的脸颊,动人的长长睫毛下,是让人心悸的美丽。 林豪看着文殊泪眼朦胧的可人模样,心也随之碎成两半,而刚刚还因获得食物而高兴的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确实,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独生子女的他们谁曾受过这样的苦,谁曾过过这样的朝不保夕的日子,而如今,每个活着的人都在这样过着。活着,这个在过去看来最简单的字眼却是如今他们唯一的奢求。 不哭,有我陪你!林豪拍了拍文殊的肩膀,嗓音嘶哑着安慰道,眉宇间柔情无限。 第一卷 倒霉 在林豪柔声安慰下,文殊的悲伤情绪渐渐被平复,泪水也由刚刚的如瀑磅礴变成了时有时无的抽泣,原本粉嫩清秀的脸庞被泪痕布满,衬在粉白的脸庞,活像一只小花猫,修长的睫毛下一双闪烁的晶莹美目越发惹人怜惜。 而抽泣中的文殊不知是因为内心的空虚茫然,还是对林豪产生了一丝莫名的依赖,娇弱的身躯朝着林豪所在的方向下意识移了移,挨紧了林豪,头也不自觉的靠在了林豪肩头,亲密之情跃然纸上。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感受着肌肤之亲,林豪内心并无半分不适,嘴角挂着和煦微笑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头的文殊,把手中还剩下来的面包递给她,嗓音充满磁性的说道:“再吃些,等会儿好有力气跑!” 这次文殊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双手接过面包乖乖的吃了起来,紧挨在一边的林豪身上传来衬衫的淡淡汗味,爱干净的文殊非但没觉得别扭,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逸踏实。不知不觉,她已经把林豪当成了半个亲人。 就在屋内气氛祥和之际,哒哒!几声皮鞋与玻璃清脆激烈的撞击声从不远处突兀传来,随后一阵阵丧尸的嘶吼彻底打破了原本楼道的幽静,直惊得林豪全身一颤,头皮发麻,而靠在林豪肩上的文殊更是面色如纸,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紧了开来。 这帮人怎么跑到儿这儿来了?咱们也太背了吧!林豪闻声抱怨道,同时听声响更明白,这两个幸存者正被丧尸死死追赶。 抱怨归抱怨,林豪还是迅速镇定下来,朝四周瞅了瞅,拉紧文殊的小手,快步上到二楼,迅速躲进了楼道尽头的一间储藏室,为了保鲜而设置的厚重楠木门,以及金色老式班锁,相比其它房子,这里的安全性显然更高。 门一关,屋内彻底黑压压一片,伴随着贮藏室特有的阴寒和异味,饶是林豪文殊靠在一起,也看不见彼此的脸庞,只能透过指尖的温度来感受存在。但躲在房间大气不敢出的二人却希望周围在黑些,黑到谁都找不到自己最好。 估计是林豪文殊二人出门没看黄历,还在拼死逃命的两个幸存者,在通过哈哈镜走道后,决定躲进一间房子里,而离他们最近的古堡无疑是直接选择。当下,“彭”一脚粗鲁的踢开大门,急急奔了进来,但不幸的是,古堡的大门是一比一仿照西欧中世纪门的样式,没有反锁功能,如此,急得眼红的二人不顾一切的向二楼奔去,而在门前停留的这片刻,丧尸迅速逼近,已经近在咫尺,以现在这五六十米的距离,两个人就算躲进某个房子,恐怕也来不及反锁屋门了。 救救他们!躲在黑暗中的文殊突然开口说道,黑暗中一双美目眼波流转。 救什么啊,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开门也只是多死两人!林豪想也不想,声音冷峻的果断拒绝道。经历了几次生死之事,如今的林豪已经脱胎换骨,深刻的明白末世中,自保才是唯一的目的。 文殊耳听着两个幸存者其中一个女士的惊声尖叫,再也忍不住良心的折磨,不待林豪反应,抬起手拉开班锁,打开大门伸头对向此奔来的二人挥手叫道:“快进来!” 林豪被文殊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得没反应过来,当明白后,额头青筋冒起,怒吼道:“你疯啦,不要命了!”边说就要伸手关上房门。 我就是疯了,但也不要像你一样没有人性,见死不救!文殊瞪着眼迎上林豪怒气四溢的瞳孔,面目绝决,身子也牢牢格挡在门前,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唉!林豪见那逃命而来一男一女身后十几只面目狰狞的丧尸,心知此刻不是斗嘴的时刻,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几只跑得最快的丧尸,开枪射去。 而丧尸此刻见到凭白无故多了两个活人,一时间兴奋无比,血盆大嘴龇着黄牙吐出已经烂了一大块的白色舌头,嘶吼连连,同时,猩红色的哈喇直流,粘黏于脖颈,臂膀,连原本高档的木地板也被这一坨坨的血腥哈水布满,就是胆大的林豪看到此景也为之心惊胆跳。 一旁的文殊更是第一次这样直视丧尸,此刻被吓得小腿打颤,身子也似冻住,动弹不得,脑子一片空白。 砰砰!又打死几只发了疯狂奔的丧尸,同时间,两个幸存者也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内,见状,林豪把还立在门口的文殊一把推了进去,迅速牢牢关紧楠木门,流利的扣上班锁,做完了这一切,震天的丧尸撞击声也随之传来,饶是黄铜班锁也被这巨大的冲撞力给挤压的一颤一颤,似随时会断成两截。 沉默了半响,门外暴雨般的撞击声依旧猛烈,可门内的人心绪却平息了不少。 你们怎么跑到顶层来了?林豪疑问道,毕竟以他们的速度,完全可以有时间躲在四楼的一间房子内,怎么会被丧尸追杀到此。 女人似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摆脱开来,神情呆滞,不发一语。 倒是她身旁的男朋友神智清醒,对林豪友好的笑了笑,咽了一大口唾沫,语气间仍带颤抖着开口道:“我叫李涛,这是我女朋友柳林,太谢谢你们了,要没你们,我们俩今天非得死在这儿。其实本来是打算躲在三四楼之间的屋子内,但我女朋友她妈上楼梯太急,把脚给崴了,没办法,只能背着她赶路,速度一下子就慢了,没等进屋,丧尸闻着声响便追了上来,一直追到此! 其它人呢?林豪继续追我道。 我岳父和他儿子媳妇走了另一个岔道!李涛轻描淡写的说道,但眼神间却明显有一丝淡漠。 林豪没问那个母亲的状况,他很清楚,在这个世道,一个人身体受了伤的后果。而眼下,他更关心的是,怎样出去,密不透风的储藏室虽然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庇护,可同时也断绝了林豪从其它地方逃走的念想,要走,只有出门,可门外,却有十几只丧尸咧着血嘴等他。 给!你们吃些水果吧!文殊抹黑从林豪放在地下的包里取出些苹果梨,递给李涛。 李涛耳闻莺莺之音,只觉骨头一酥,当下,客气的接过水果,躬身道:““太谢谢了!” 柳叶,吃点东西吧!李涛体贴的把水果分给身旁的女友一些。 我妈呢?柳叶冷冷的瞪了一眼李涛。 闻言,李涛神色一滞,打哈哈道:“别说这些了,快吃东西吧! 柳叶却不依不饶,双手死抓着李涛的衣领,语调也提高几分,操着过度惊恐而嘶哑的嗓音怒吼道:“我说我妈呢?” 李涛在文殊和林豪面前不好发作,只能摇头敷衍道:“我怎么知道!你别问我。” 你把她扔了,是你把她仍了!柳叶指甲紧扣李涛的毛衣衣领,脸色狰狞凶厉,嗓音凄惨的叫道。 李涛实在受不了柳叶这般叨叨,当下,大力把柳叶推到一边,一脸厌恶的撇嘴发狠道“我是把她扔了,那又怎样,她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让我背,你,你哥,你爸,为什么都不背,我要不把她撇了,我就得死,我的命就贱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李涛两眼撑圆,语气嘶厉,似要一吐很久以来积蓄在心头的愤慨。 柳叶被李涛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住了,愣了半响,蹲在地上浑身颤栗,头埋在胸口传来阵阵压抑的呜咽声。 文殊看着这悲情一幕,心酸不已,同时也对一旁人面兽心的李涛感到异常厌恶,低下身,柔声安慰起情绪近乎崩溃的柳叶 林豪则没功夫也没心情欣赏这幕家庭恩怨剧,靠在墙上,眉头微皱思虑起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不能呆在这儿,而要出去,一定要快,不然,等后续大规模的丧尸全都涌了进来,林豪等人想出去断无无一丝可能。 我现在有一个办法能逃离这里!沉思片刻,林豪突然开口道。 闻言,李涛神色一喜,连柳叶也不禁抬起了头看向林豪,文殊倒没有太多惊讶,只因在她眼里,林豪基本上就是万能的,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包括这次。 林豪神色冷峻的扫视了一眼几人,“这个办法九死一生,有可能我们谁都跑不出去,说到这儿,林豪拿出腰间的手枪,“我这把枪有七发子弹,也就是说可以杀死七只丧尸,现在门外大概有十几只,这就要想法减少门外丧尸的数量,怎么减少?语气顿了顿,随即林豪眉毛一耸,声音提高道:“把他们给放进来,只要大家躲的好,丧尸刚进来时是不会发现我们的,等他们进来的差不多,我就开枪冲出去,你们跟紧我。绝处逢生,就这一次机会,再等下去,后续的大规模丧尸涌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咱们! 这也有点太险了吧!李涛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 文殊虽然讨厌李涛,可不能不承认,李涛这句话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放丧尸进来,天知道林豪是怎么想的,万一被发现,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林豪早就预料到了几人的反应,但他不打算改变主意,温水煮青蛙,再煮下去,恐怕青蛙想跳都没有了力气。 不管你们怎么想,一分钟以后我就开门!语毕,林豪握紧手枪看了看表。 李涛见林豪神情庄肃,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当下,脑门冷汗直冒急的原地打圈,眼睛则滴溜溜的乱瞅,看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隐藏。 躲在门后,到时记着要拉紧我的手!林豪轻声对文殊交代道,眼神间满是关切之意。 感受着熟悉的话语,文殊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是她的任性,才把林豪逼到了这种地步,内心充满愧疚的她此刻乖乖听话站在了门后面。 你俩别往柜子后去,离我太远,跑不出来的,就躲在门后的面粉袋后,看我行动! 柳叶李涛出于生的欲望,此刻完全听从林豪的交代,蹲下身,大气不敢喘的低头躲在面粉袋后。 一二三当心中默数到三时,林豪掰开班锁,绝决的打开了房门,门开瞬间登即涌来一股巨力,血腥之味也随之扑面袭来,让人作呕。 林豪握枪躲在门后,看着丧尸一股脑的冲了进来,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丧尸,任林豪再大胆,心也被惊得似停止了跳动,几秒过后,林豪见丧尸放进来的差不多了,拉紧文殊小手,瞅个缝隙迅速埋头冲出房门,至于身后两人死后,他当然是不顾的。 踏出房门,林豪连头都没抬,径直朝前方“砰砰“几枪,霎时,脊背,脸颊被黏糊糊的血液覆盖,不过好在,此刻的丧尸也被这突然袭击给搞愣了,没有反扑,让林豪就这样低头穿梭而去。 但身后李涛柳叶就没这么好的运起了,当他们尾随林豪准备离去时,丧尸已经回过神来,疯了般扑向二人。李涛见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下意识的狠狠把身旁柳叶推向后面,自己则一个箭步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有了柳叶这个活人的缓冲,林豪文殊李涛三人被丧尸追的压力无形中小了不少。 柳叶!文殊突然听到身后凄厉的惨叫,不禁扭头望去,见到的却是一具被丧尸撕咬着只露下脚的身躯,场面血腥无比,直击得文殊头晕目眩。 林豪知道时机难得,眼见文殊脚步一软,毫不犹豫,直接双手抱起文殊,飞奔下楼,不作片刻停留。 而李涛这小子因为没有负担,又加上是直线跳下,所以反而率先冲出了门,扭头向包厢深处跑去,很聪明,避免了与哈哈道大规模丧尸的相撞 林豪见李涛走那条道,扭头则向相反方向跑去,而身后的丧尸此刻显然已经把柳叶的身体给瓜分干净,当下嘶吼着快速的朝林豪冲了过来。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密集的脚步以及刺耳的吼叫,林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奔跑,但无奈他负担着文殊身体的重量,再加上几天没吃好饭,所以体力不支,跟丧尸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让林豪担忧的是,不知道后续的丧尸什么时候赶到,一旦不幸碰上,那可真就是两头夹击,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一卷 亡命 残存的理智提醒着林豪绝不能再往过走了,但扭头四顾,又无别路,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可人的文殊,虽已绝望,可心间却升起几分使命感。 眉头紧皱四下环顾,入眼只有各色各式哈哈镜,就在林豪绝望之际,突然灵光隐现,哈哈镜,哈哈镜不也是镜子吗?拿枪打破它,不就可以去别的岔道口了吗,念头一定,林豪艰难的举起抱着文殊的手枪朝镜面打了过去。 彭!镜面受此一击,登即破碎一地,至于映入眼帘的却是林豪想都不敢想的画面,一片深蓝色的游泳池四四方方的嵌在正中,四周红蓝相间的塑胶场地,遍布羽毛球,保龄球等运动设施,几百平方米的室内面积被各色橙蓝绿紫体育项目充斥。 放在以往,爱锻炼的林豪非得眼红死这种场地,不过丧尸就尾随在身后,像这种没有任何屏障的场地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但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有路就能跑,呼了口气,林豪咬着牙加速向游泳池外的玻璃门跑去,内心虽然不知到那儿能干嘛,但那儿却最远,而且楼顶阳台应该就在后面,看有没有转机。 怀里的文殊此时已经清醒了,挣扎着要自己走,但林豪却不让,她本来身体素质就差,万一跑一会儿,给晕倒在地上,就真不是闹着玩了,出于保险,林豪宁可自己累一下。 而被林豪紧紧拥在怀里的文殊此刻感受着林豪炙热胸膛下剧烈心跳,额头也被他脸上的汗滴不自觉的给沾湿,一股莫名情愫混合着恐惧弥漫在文殊心头,酥酥麻麻,让她脸红不已。 几百米的距离,却把林豪以前积蓄的能量全都倾泻殆尽,当下,小腿抽着筋,生生凭着一口气穿过了游泳池跑到了玻璃门前,看着玻璃倒影上咧着血嘴的丧尸,林豪不敢停留,迅速提手拉开门,一个箭步冲到阳台。 顶楼的阳台空旷宽大,天边如血夕阳把云彩照的半边通红,煞是美丽,但映衬在林豪此刻筋疲力尽的寥落身影上,却有几分悲壮的感觉。 这往哪跑啊!看着水泥路面上空旷的四周,一时,林豪竟有几分茫然。 但尾随而来的丧尸却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兴奋的张着黄色獠牙,白骨外露地脖颈发出丝丝渗人的嘶哑声响,双目通红向林豪扑来。 林豪内心有股隐隐的不甘,又看了一眼怀中脸色惊恐绝望的文殊,生生从骨子里生出几分力气,朝前踉踉跄跄漫无目的的跑去。 没跑多远就又到了尽头,一低头,二十七层的楼高直棱棱的,看着都让人晕眩,背后却是嘴角残留着柳叶肢体面色狰狞的丧尸,前后无疑都是必死之路。 不过林豪还是努力找到了一丝生机,此大楼楼体宽宏,有许多复试结构的房间,所以每层之间的窗户下都有一排托槽,设计大楼的人更别出心裁,给每个托槽上中满了植物,为冰冷的建筑凭添几分亮色,所以只要跳的精准,跳到此托槽上,就有机会活下来。 主意一定,林豪调换了个姿势,把文殊从抱姿转成背姿,感受着彼此熟悉的气息,林豪缓缓闭上眼,迎风绝决的跳了下去。而此举动则吓得背上文殊惊声尖叫,指甲也紧紧嵌入到了林豪的肌肤之中,心在一瞬间被死亡气息吞噬,动弹不得。 彭!惯性的作用下,林豪屁股朝地,直直扎进了托槽各色花朵之间,鼻尖也觉芳香异常,连打几个喷嚏,至于身后的文殊,则死死拽紧林豪的脖子,身子却在空中不自觉的倾斜过来,直直扑在林豪身上。 稍稍喘息了片刻,林豪微觉嘴巴似被什么堵住,呼吸不畅,睁开眼,却见两团软绵绵的物质横在自己面前,女生特有的体香味混合着刺鼻花香直直钻进鼻子,让林豪小心“噗通噗通”乱跳。 啊!文殊似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颤,迅速从林豪身上下来,眉目娇羞,脸色通红。 好在此时丧尸来解围了,当看到林豪文殊二人往下跳,十几只尾随追击的丧尸也疯了般跳了下来,不过大多运气不好,直直摔在地面,成了馅饼,还有几个运气好的,此时已经朝二人扑了过来,在空中龇牙咧嘴,猩红的气味把刚刚还祥和的氛围扫荡一空。 不敢大意,林豪抽出手枪,砰砰!几下,把悬在半空的丧尸精准击毙,同时间,拉开窗户,跳了进去,不过衣服上还是沾满了丧尸猩红的血液,黏哄哄的,异常恶心。 因为枪声,所以林豪不敢在这儿多做停留,迅速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扭头四顾后,飞奔着下到另一层,轻声轻脚潜入到其中一间房子,牢牢反锁大门,而在完成最后一个步骤,林豪心里最后的一根弦也终于断了,脑子一晕,喘息如牛的瘫倒在地。 安全了!趴在地上的林豪声若蚊呐的自语道,以往健壮如牛的他,在近两天没吃饭,跑了不知道多少个一万米过后,此刻终于顶不住了。虚弱的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腿脚也累得失去了只觉,只剩下眼珠还时不时的转一下。 来!林豪,吃些水果!一旁文殊疼爱的看着累瘫在地的林豪,低下身,摇了摇林豪肩膀关心道。 但林豪此刻嗓子沙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嘴角努力的抽动了一下,随即眼皮一重,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四周已一片黑暗,头脑昏沉的林豪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同时觉得口中似不断有甘甜的东西涌入,缓解他嘴巴的干涩。 而等他把眼睛睁大细细一看,这才发现文殊此刻正趴在自己身上,并不断把水果细细嚼烂喂到他嘴中,微卷长发下一张娟秀的脸庞在黑暗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神秘与美丽。一时间,盯着文殊雕刻般乳白的脸颊,感受着嘴唇碰撞奇异的触觉,情欲混合着感动不断冲击着林豪胸口,让他有种想哭的欲望。 你醒啦!文殊察觉到林豪身体的颤抖,迅速抬起身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头呐呐道。同时一颗心则如巨石落地,踏实了下来,要知道,刚刚看着林豪脸色惨白因脱水而虚脱的样子,文殊真以为林豪要死了,其后使劲摇也摇不醒,情急之下,才选择了嘴对嘴喂林豪吃些食物,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多虑了。 恩!林豪呆呆的应道,同时费力撑起身子,低着头,也不敢直视一旁的文殊。 不知沉默了多久,林豪首先打破僵局,岔开话题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明天一早,如果丧尸不多,咱们就冲出去! 闻言,文殊乖乖的点了点头,撩拨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从背后取出衣袋递给林豪道:“我在这间屋子的衣柜里找见的,你先穿着!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神情,不过林豪却能感受到文殊丝丝情意,当下,接过衣袋,语气温柔的说道:“晚上有事叫我,我就在这儿!” 柔声富有磁性的嗓音让文殊心间一颤,起身缓缓走向靠墙的沙发,躺在上面,身体顿感一舒,不过心里却有万千思绪,无法入眠。 林豪,你喜欢听歌吗?文殊侧过身,看着在黑暗中林豪影影绰绰的身影。 我比较俗,喜欢听流行歌曲,市面上流行的歌差不多都听过!而提起歌曲,就让林豪不得不想起苏琴,他听得歌差不多都是苏琴推荐的,不少曲子苏琴更是白唱不厌,每次ktv必点,想起那些日子,沉溺在回忆里的林豪嘴角不禁浮现起丝丝笑意。 我带着mp3,咱们听歌吧,不过我这里外国歌居多!文殊刚刚刚转身,觉腿部似被硬物顶着,摸了摸,才意识到是自己一直装在口袋中的mp3,于是建议林豪跟她一起听歌,缓解黑夜的孤寂。 此刻的林豪全身乏力,肚子饿扁,听歌也许是转移注意力最好的一个办法。随即,摇摇晃晃的坐到沙发旁边,也不客气,接过耳机一头,静静的听了起来。 p3播放的是一首外国歌曲,轻缓而且稍显漫长的前奏过后,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嘶哑嗓音悠悠飘来,娓娓道来的柔声话语在吉他撩人心弦的演奏下似在讲一段凄美的故事,而整个曲子配乐也是异常简单,自始自终只有那一把简简单单的吉他,但也就是这份简单直直击中每个疲惫人的心弦,让人沉醉。 歌词是什么意思啊?一曲结束,林豪回味无穷的问道。 文殊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曲子又重新来过,听着老男人嘶哑嗓音再度响起,才缓缓开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曲,美国乡村风谣,有点轻微的蓝调色彩,这首歌是他专门为身患癌症的妻子所做的,其中的每一个话语都在回忆他和妻子度过的每一秒幸福时光,歌词很朴实,但却感人至深,每次夜深了听这首歌,想象一下这首歌的男主人公,我都会哭! 为什么想象男主人公哭?那个女的也很可怜啊!林豪抬头看了看文殊,不解的问道。 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哪个人最后留下来,哪个人才最苦。说到这儿,文殊眼波流转的盯着林豪,无限柔情跃然而出。 哦!说实话,以林豪的情商,还是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能配合着点点头。 接下来,一首首歌如小溪缓缓流淌过两人心间,而文殊的所有歌曲好像全是为晚上准备的,干净,简单,沧桑,对于林豪这个听不懂歌词的人来说,简直是催眠最佳,不一会儿就打着呼噜沉睡起来。至于一旁躺在沙发上的文殊见林豪沉沉睡去,眼神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他身上,盯着那棱角分明刚毅儒雅的脸庞,想象着这几天林豪为自己付出的全部,再联想起那个被人抛弃的柳叶,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通红,心里分外恐惧自己一觉醒来林豪却不见了。楼道深处此刻适时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更加深了文殊这种恐惧,当下,文殊小脸苍白的拉紧林豪胳膊,一动不动的当起枕头来靠,感受着林豪温热的肌肤,这才能勉强踏实睡去。 第一卷 惊险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托起万丈霞光,也给还在熟睡着的文殊林豪披上一层金色袈裟,驱走了半晚的阴寒,借着暖和,林豪蜷缩的身子得以能够舒展开来,耳边的音乐更是早在后半夜便没电停了下来。 胳膊好麻!这是林豪睡醒后,身体的第一直觉,同时间,他睁开双眼想看看自己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了,而这一看林豪就彻底明白了,还在沙发上熟睡着的文殊此刻正蜷缩成一团,手指嵌在他的咯吱窝,像只小猫守食般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头则死死压在他的小手臂上,表情安谧。 看文殊睡得这般香甜,林豪不忍心吵醒她,只得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膊,让血液稍稍流通,随后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苦笑着看文殊睡觉,日光照耀下,文殊此刻的皮肤更显白皙,眉目如画,睡时的静谧神态也比往日凭添几分气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文殊可爱的翻了个身,而林豪的胳膊也终于得以解放,看文殊还眯着眼,林豪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闻着黏糊糊衣服传来的阵阵怪味,眉头一皱,迅速换了身衣服,衣袋里装的是一套高档银白色西装,此刻穿在林豪身上尽显潇洒利索,整个人也为之一新,配上凌乱的头发,颇有几分日本**学生的**意味。 满意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新衣,林豪快步走到窗前向外瞅去,楼下丧尸不多,只有几个看似老弱病残的,估计是爬不上这么高的楼,只能在这儿守株待兔,如不出所料,现在大部分丧尸都应该呆在顶层和自己头顶的一层,思虑到此,林豪也就不再犹豫,准备随时离去。 林豪,你醒了啊!文殊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道。 恩,你赶快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走!林豪扭头看了一眼神态懒散的文殊,交代道。 文殊倒是不慌不急,拿过背包,取出最后的水果和几片面包,语气毋庸置疑的吩咐道:“你把这些吃了,吃完了再走! 说实话,林豪现在已经饿的没有知觉了,头晕虽比昨晚好些,可还是不太灵醒,当下,看着沙发上一堆食物,淡淡道:“一人一半,吃完赶快走!”语毕,拿了一片面包和几个苹果香蕉迅速转身离去,生怕文殊多分给他些。 见状,文殊无可奈何,小口的吃着自己那份,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林豪,生怕他吃不饱或是突然晕倒。 芝麻大的食物不到五分钟便扫荡一空,而在得到一丝食物补给后,林豪的力气也恢复了几分,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支弹药,叮嘱文殊跟紧自己,随即持枪缓缓打开大门,四顾之下见无丧尸,这才敢出去。 我来背你吧!站在楼梯口,林豪关心的望着文殊说道。 文殊挥手拒绝,“不用,下楼又不累” 没办法,林豪只得握紧文殊的小手,速度尽量放缓向楼下冲去,四周的空气之中也弥漫着丝丝刺鼻血腥。 五分钟的时间,林豪文殊从顶层下到了第十层,眼看一路平安,又加上快到了底层,两人心里也就或多或少防松了警惕。 没曾想,就在二人转个弯准备下到八层时,血腥味突然浓重开来,四周也微微响起异样的声音。 但下到了这儿,没理由在往回走,于是,林豪让文殊原地呆着,自己则紧握手枪小心的向楼下探去,八层,红色的标牌提醒着林豪,不过地面却是异样的猩红,凝固的血迹踩在脚下,粑粑做响。而血液不出意料,就是从八楼楼道内流出,但林豪却不想多惹事,轻轻上楼,向文殊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文殊轻手轻脚的下楼,刚开始还蛮镇定自若,不过当看清脚下粘黏的血迹后,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捂住嘴巴差点吐出。 快走!林豪见文殊脸色不对,迅速低声吩咐道,随即拉紧她的小手便要转身离去,可在离去之际,文殊却实在忍受不了如此浓重血腥味的冲击,当下,只觉五脏六腑一阵搅动,扭头迅速冲到一边,干呕起来,而这一呕,也彻底惊醒了楼道内的丧尸。 完了!林豪感受着脚下隐隐的颤抖,喃喃自语道,同时迅速抱起还在角落干呕的文殊,飞一般逃离。 好不容易跑到了这儿,离生还只剩下一步之遥,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群丧尸给吃了,但速度上,抱着一人的林豪显然不能跟丧尸成正比,如此下去,恐怕还没到一楼就得被丧尸逮住活剥。 我能跑,放我下来!远离了血腥,文殊的状态也好了不少,见林豪抱着自己费劲的跑,便低声哀求道,她实在不愿每次自己都跟个废人般被林豪抱着。 林豪不管,说白了,他就是不放心文殊的身体,但这次文殊显然是来硬的了,张开嘴,狠狠咬了他一口,牙印渗骨,林豪强忍着没叫,可却不得不放下了文殊。 逃离了林豪怀抱的文殊为了证实自己的体力,快速的跑下楼去,甚至还超过了林豪。 文殊,走二楼楼内,上另一边楼梯!林豪眼见丧尸越来越近,急声喊道。 虽心有疑惑,可文殊还是老老实实的拐进了二楼楼道,同时,林豪再次握紧文殊的小手,没有了文殊的负担,林豪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便到了另一侧楼梯,见跟丧尸还有些距离。林豪急得额头青筋尽冒,哑声道:“快,把鞋脱了,撇下去!语毕,林豪迅速脱下了自己的皮鞋,啪啪撇到楼梯底下。 文殊看林豪脸色苍白焦急万分的样子,也顾不上害羞,脱掉自己的白色休闲鞋,露出粉红袜子,把鞋直直撇到楼底下。 鞋撇完,林豪拉着文殊,轻急的跑上了三楼,在拐角的一霎那,丧尸嘶吼着尾随破门冲进了楼道,不过林豪的诡计还是起了作用,十几只丧尸一股脑的全冲了下去,没一个人上来。还在三楼的林豪听着丧尸声越来越小,不禁长长呼了口气,心知又暂时活了下来。 而此刻的文殊也已彻底明白了林豪的意图,心里愈发敬佩起林豪,毕竟在这么紧急的环境下,还能冷静的沉着应对,如此能力,没几个人拥有。 下楼,丧尸找不到我们的人,一定会回八楼继续吃剩肉,我们体力不多,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林豪神色冷峻的吩咐道,而说白了,他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活着跑掉,输了,则被丧尸撕成碎片。 稍稍喘息了片刻,二人光着脚提心吊胆的沿着丧尸轨迹下到一楼,大厅的景物依旧,只是玻璃门被丧尸撞得七零八碎,不知为何,现在林豪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冷汗直冒。自古百步半九十,乳白色的现代轿车近在咫尺,他深怕在这时出什么岔子。 出了这个玻璃门便狂奔,我就在你身后,不要害怕!看了一眼文殊,林豪嗓音嘶哑着说道,眼角则闪过一丝绝决之色。 恩!文殊重重的点了点头,经过了这么多事,彼此已经有了些许默契,文殊更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林豪。 在脚步刚踏出玻璃门时,林豪突然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后方,四周很静,静的让人心颤,静的有些不正常,果真,在气氛凝滞沉静了几秒后,吼!一声嘶厉惨叫瞬间划破了这一切,两个侧道突然冲出张牙舞爪的几十只丧尸,嘶吼发疯着向二人飞奔而来,个个眼神血红,狰狞的猩红嘴角不断抽动,磨牙嚯嚯,似要把二人咬成碎片。 你先跑,拿着车钥匙去开车!语毕,林豪把车钥匙死死塞在文殊手中,额头青筋尽冒。 文殊看了一眼林豪,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便踉踉跄跄的迈步朝楼梯下的轿车奔去,一旁林豪见文殊离去,抬起枪,砰砰,杀死两只冲的最猛的丧尸,扭头跟上文殊的步伐向后退去。 七发子弹,全部命中,不过血腥味越是浓重,丧尸就越疯癫,原本幽静的大楼也在一瞬间沸腾开来,到处都响起丧尸充满欲望的怒吼,如火山爆发,刺人耳目。 装好弹夹,扭头又帮文殊干死几只前面的丧尸,而身后的丧尸却已经前赴后继越逼越近,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让林豪觉得呼吸都成问题。不敢多做耽搁,林豪又是砰砰几枪,稍稍缓解了一下危机,同时,文殊也终于冲进了车内! 林豪,车怎么开啊!文殊此刻面对着各式操作,一时茫然,不得不向林豪大声求救。 扭钥匙,踩离合,然后轻踩油门松离合!林豪大声吼道,眼见丧尸已经近在咫尺,鼻尖的汗水也滴滴落入嘴唇,苦涩不已。 油门和离合在哪?文殊白痴的问道。 左离合,右油门!林豪近乎崩溃的交代道,眼中精光一闪,打死一只扑到跟前的丧尸,而手枪也在此时没了子弹,但后续的丧尸却源源不断。 情急之下,林豪灵机一动,低下身一个狗刨迅速钻进车下,发疯的丧尸狂扑着没反应上来,直直撞在车上,此冲劲之大,差点把车撞翻。 左离合,右油门,文殊呐呐自语道,整个人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一次启动,破釜沉舟,再启动不上来,她和林豪全都得死在这儿。 油门稍稍一踏,车终于启动开来,但林豪却不知到了哪,看着死撞玻璃的狰狞丧尸,文殊秀眉扭成两道麻花,急的都要发疯。 我在车底下,你开车,我扒在车下!林豪闻着汽车浓重的汽油味,高声喊道,此款现代车型,类似越野,车底盘较高,所以只要紧抓底盘,不至于卡死。 闻言,文殊虽觉不妥,可却毫无办法,只得心惊胆颤的扭转方向盘,迅速开车离去。而丧尸由于被林豪的分流,以至于对车本身的撞击并不强,得以让车子安全驶离。 开了大约三分钟,丧尸虽还在追赶,但已经很远了,文殊这才赶忙停车,忐忑不安的下来看林豪怎么样了? 而此刻趴在车底的林豪因为体力不支,背部好几次蹭在地上,此刻西服被尽磨破,脊背血肉模糊,白骨隐隐可见。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文殊内心瞬间一颤,心绪一激,哇!霎时情不自禁的失声哭了出来。 快扶我出来!林豪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声似蚊呐说道。 闻言,文殊意识到事态紧急,当下,含着泪小心翼翼的把林豪拖了出来,一地血水,触目惊心。 而坐到车内,林豪让文殊坐到一边,咬着牙,强打精神,开车疾驰离去,整个人却面如白纸,眼睛半眯,身姿摇摇晃晃似随时会晕倒。 第一卷 医院 林豪驾驶着汽车飞驰在空旷的林荫大道上,一路狂飙卷起落叶纷纷,很是潇洒。但车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混乱狼藉,近乎血流成河。坐在副驾驶的文殊此刻眼眶含泪,手忙脚乱地拖下自己的外套,扭成麻花状,想帮林豪抑住伤口,可无奈深可见骨的伤口根本不吃这套,鲜血还是不断外涌,浸透了靠垫,滴滴落在地上,也似重锤击在文殊的心头,还好没有伤在有大动脉的地方,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车驶到马路尽头,林豪咬牙费力一扭方向盘,急拐了个弯,随即脚踏刹车,停在路中,而路旁边,就是安西市第二人民医院,此医院可以说是安西最好的医院,当初林豪母亲就是带林豪到这儿来做的体检,时过境迁,如今已是沧海桑田,不堪回首。 扶我下车!林豪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轻声说道。 恩!文殊迅速下车,用娇弱的肩膀撑起林豪的半个身子,颤颤悠悠的搀扶着林豪,一步一个血印缓缓向医院走去。 黄昏迟暮,天气已日渐黑暗,丧尸此刻也开始慢慢出动,而以林豪的身体状况,但凡从哪个地方蹦出个丧尸,都能要了他的命,至于文殊,自保尚且成问题,更别说保护林豪了。二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步伐都尽可能的迈得很大,争取早点进到医院里面,把伤口包扎,开车离去。 作为一个综合性的市级医院,科室种类极多,还好林豪对这儿还算熟悉,领着文殊,进入正门,拐进漆黑黑的走廊,在林豪模糊的记忆中,这里应该就是急诊科的所在地。 林豪此刻全身虚弱,头晕的厉害,所以随意打开一扇门,便全身疲累的躺在白单病床上,喘息了片刻,强打力气对文殊交代道:“找些消炎药,再取几瓶消毒碘水撒到我背上。如今的林豪其实最怕的是伤口感染,在没有专业医生和设施的情况下,一旦伤口感染就是致命的。 文殊不敢大意,赶忙去各个房间迅速搜寻起这些物品,不过好在此类东西都是急诊科常用药,所以很容易就找见了。当下,文殊用纸杯接了些矿泉水,让林豪吃下消炎药,自己则揭开林豪的衣服,入眼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脊背近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些地方因为剐蹭的厉害,白骨隐现。看着如此血腥的场景,文殊眼圈不禁微红,内心虽有些许不适感,可更多的是对林豪的心疼,天知道,在车底下的那三分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把消毒水全都倒在我脊背上!林豪见文殊揭开自己的衣服后,便无动作,以为她是被血腥场面吓住了,顿时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文殊失神应道,但握着盐水的手却怎么也倒不下去,要知道,文殊小时候退摔烂了,消毒的时候疼的要死要活,那种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得。而现在,林豪是整个脊背,那得有多疼,文殊无法想象。 还不动手!林豪眉头微皱,嗓音嘶哑着喊道。 碘水倒上去太疼了,我给你用棉签一点点抹吧! 来不及了,快倒,要不等一会儿就真感染了!林豪见文殊这么心疼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语气和蔼的命令道。 听到林豪这样说,文殊无奈的闭上眼,手颤抖的握着消毒水瓶子,一点点从上到下倒满林豪脊背。 啊!林豪感受着脊背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额头青筋尽冒,双手握紧床布,嗓子发出一声极具压抑性的低沉吼叫。 文殊被林豪的吼叫吓了一跳,当即睁开眼,看着血水顺着消毒液流了一地,脊背上随着消毒水的流过,不断有小小气泡冒出,原本被血迹掩盖的皮肉此时也清晰可见。 继续,别发愣!林豪咬着牙,用发自胸腔的低沉嗓音吼道。 无奈,文殊只得再次闭上眼,心如刀割般不断把消毒液倒在林豪的脊背上,同时,耳听着林豪强烈压抑下的吼叫,感受着他脊背的抽搐,心如刀割,真有一种想代林豪受罪的冲动。 三瓶倒完,林豪已是满头大汗,疼晕在床。而不用林豪吩咐,文殊也知道接下来的步骤,取出白纱布,轻手轻脚的包扎在伤口上,此时血水仍在外流,不过比之前,已经少了不少。可以说,林豪仗着自己身体结实,生生扛过了这个坎,搁一般身体稍弱些的人,早就命归西天了。 在仔细包扎完毕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文殊心知今晚是得呆在这儿了,但看着林豪干裂的嘴唇和苍白的脸颊,文殊内心隐隐作痛,还是决定外出一趟,找些吃的回来。 站起身,轻轻拿起床边的手枪,文殊提心吊胆的打开屋门,向外奔去,医院旁边尽是礼品店,文殊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堆满在货架,由于时间紧急,丧尸随时可能会出现,所以她急急忙忙的提了一箱奶,拿了几袋子面包便撤退。 今晚月光皎洁,树影斑驳,寂寥的四周根本不像一个城市,而像一个坟墓,栋栋建筑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还在活着的尸体。 奔跑一路,文殊的心都要跳了出路,两条腿也在不争气的打颤,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岔子,安全返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鼻息平缓的林豪,大难不死的文殊突然间觉得心口涌动着一股莫名感动,感动有这么一个男人一直陪着她,肯为她付出如此多,感谢老天让他大难不死。 怕那家店的牛奶过期,文殊先品尝了一下,又迎着月光仔细看生产日期,确定口味还好,没有过期。这才另打开一袋奶,凑近林豪嘴巴,一点点的倒了进去,可林豪似乎睡的很死,食物根本进不到喉咙里,倒多少流多少,气的文殊真想把林豪嘴巴给掰开。 不会又要像上次那般!此念头在文殊心头飘过,登即小脸一阵娇羞,但定了定神,望着月光下,林豪已经凹陷的脸颊和尖若竹笋的下巴,再看床上地下一滩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文殊心里不禁如刀剜般狠狠一疼,心下异常担忧林豪因为营养的匮乏,伤口不能及时愈合,从而感染。 反反复复犹豫了片刻,文殊不再犹豫,她清楚的知道,林豪现在急需能量补充,如果再不吃东西,恐怕抗不过这个坎。一想到林豪帅气带点**的笑意,背着他上楼下楼躲避丧尸的艰辛,刹那间心头一热,战胜了小女生的娇羞心理。取过奶袋,喝了一大口,缓缓低头,唇对唇喂给林豪,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一男一女,唇吻之间,却是如此圣洁,不容一丝亵渎。 第一卷 面条 阳光刷白了房子,也刷白了每个人的梦乡,沉睡了整整一夜,此刻林豪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脑袋晕沉,全身酸痛,勉强动了动手臂,却怎么也撑不起身。 你醒啦!靠在床边沉睡的文殊感受到林豪身子的异动,立刻睁开眼,神情略带欣喜的关心问道, 渴!林豪嘴唇干裂,嘶哑着说道。 闻言,文殊立刻从柜子上取出一袋奶,撕开包装,倒在纸杯里。然后扶起林豪,拿些枕头垒在一起让他舒服的背靠,这才把装满奶的纸杯递过去。 林豪缓缓伸出手接过纸杯,随即贪婪的喝着香甜的牛奶,整个身体也迅速补充着营养恢复体能。 再吃些面包!文殊把掰好的面包递给林豪,同时看着林豪已经逐渐恢复了的身子,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林豪是饿坏了,也不说话,你给什么就吃什么,面包狼吞虎咽,两口一个,直看的一旁文殊目瞪口呆。 别吃了,一次吃太多对胃不好!文殊见林豪像个小孩般眼神渴望的看着自己手中大块面包,不禁开口劝道。 林豪嗓音干哑的恳求道:“再吃一块面包,就一块!此刻他的消化能力已经被彻底开发出来,饥饿感也来得愈发强烈,刚刚那些食物显然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文殊摇了摇头,收起食物,放进包里,不给林豪一丝幻想。 见状,林豪知道没戏,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感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沉默了片刻,林豪体力恢复了一些,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窗外,开口道:“这儿位于市区,晚上丧尸出没不太安全,咱们带些药赶快离开吧! 恩,药我已经装好了,现在就能走,我来扶你吧!语毕,文殊伸手就要搀扶林豪。 不用,我能走!林豪断然拒绝道,大男子主义的他,怎么能允许被女生搀扶着走路呢? 别逞强了,你伤口还没愈合!文殊劝道,随即不由分说,纤细的胳膊轻轻搂住林豪脊背,用自己的肩扛起林豪半个身体。 这!林豪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所适从,但刚一下床,他就知道还是高估自己的身体了,此刻的他腿脚酸软,而且身子还不敢使劲,因为只要一用力,就牵扯到背部伤口,如此一来,他不得不依靠文殊的支撑来缓慢移动。看着文殊眉头微皱身体娇弱的样子,一时,心如刀割。 不到一千米的路,二人走了快半个小时,期间,文殊更是香汗淋漓,走到后面,两条修长的秀腿都打着颤,因过于用力,嘴唇差点都被咬破。不过好在,二人总算安全坐在了车内,林豪怜惜地看了一眼喘着大气的文殊,内心涌动着千言万语,可话到嘴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着发动汽车,快速驶离。 安西南部临山,风景优美,不少独栋别墅就星罗棋布的坐落在此,这些富人也十分会享受,另给附近修建了不少人工小湖,假山长廊,更兼有四周绿茵遮天,山上古树苍茫,置身于此,颇有桃花源之感。在丧尸来袭后,原本就是郊区的此地更加荒凉,枯黄落叶遍地累积,也无人打扫,至于别墅内,更是空无一人,正好便宜了林豪文殊二人。 林豪缓缓把车停在一栋近乎隐没在丛林中的别墅前,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下车吧! 文殊被这周围的幽静和花香给深深陶醉住了,走下车,看着三层高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嘴角也露出淡淡笑意。 看文殊这样子,林豪就知道自己选的住处符合文殊心意,但他不敢大意,在文殊的搀扶下,握着手枪,缓缓推开房门,仔细搜索起每一个角落,以防有丧尸躲藏在此。 搜索完毕,见一切安全,二人又合力把门窗紧关,这才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厨房,环形乳白橱柜内整齐的摆放着各类调料,水龙头下还有一堆泡着没洗的碗筷,最让林豪和文殊激动的是,此家的用的煤气瓶还有半罐气,再看底下柜子的面油,一时,眉开眼笑。 你会做饭吗?林豪看着文殊,呆呆问道。 文殊刚要脱口叔不会,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女生竟然连饭都不会做,太丢人了。随即生生把不会这两个字咽了下去,改口道:“会啊! 会做什么饭?不会是泡面吧!林豪笑着问道,在他心里,像文殊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孩,基本都不会做饭。 我会做的多了,炒菜,面条,饺子,只要你能说得上名的,我都会做!反正已经吹牛了,文殊也不介意把牛皮吹的大些。 哦?听文殊这么说,林豪对她还真有几分刮目相看,眼见已快正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客气,开口要求道:“吃油泼面吧,也没电,蒸不了米饭! 好啊!文殊听到油泼面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但面子上还是一副自信,大大咧咧的应道。 见文殊这么有信心,林豪也就没再交代些什么,缓缓踱步出门,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着午饭。正午阳光透过窗子晒得人暖呼呼,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日光,林豪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不知道几点,只是听见厨房一阵阵刺啦的脆响。 泼油的声音,闻声,林豪咽了一大口唾沫,心道面快好了!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文殊小脸半黑的端着面出现在林豪眼前。 这!你怎么了?林豪看着文殊狼狈的样子,开口问道。 没怎么啊,有什么事吗?文殊浑然不知道自己的狼狈,一脸好奇的盯着林豪反问道。 林豪现在最关心的是油泼面,此刻面香入鼻,激的林豪心如猫挠,拿起面便要品尝,嘴上则敷衍道:“好着呢! 面一入口,林豪就觉不对,硬邦邦,咬开,则是黏糊糊的面丝,配上咸的要死的配料,实在是难以下咽。 文殊见林豪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是自己做砸了,当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脸色一红,沉默不语。 你发面发了多久?林豪看着碗中挤成一团的面条,问道。 什么是发面?文殊天真的反问道。 听到这句话,林豪彻底明白了,文殊根本不会做饭。心里暗自苦笑自己怎么能相信文殊刚刚的话语。 算了,扶我去厨房,我来给你做碗正宗的油泼面! 文殊知道自己被拆穿了,脸色一红扶着林豪走到厨房。 先和面,给面粉倒水,不断用手揉搓它!说是林豪做饭,可他双臂无力,所以实际行动只能由文殊代劳。 文殊闻令,照葫芦画瓢,使劲全力揉搓面粉,二十分钟后,林豪看文殊脸上布满碎汗,又见面团基本成型,开口吩咐:“好了,拿布盖上,让它发酵上一两个小时! 随后,两人端个小板凳就坐姿门口,呆呆的等着,期间,林豪又给文殊交代了不少做面条的小技巧。 时间到了,而下面是技术活,林豪不得不亲自上手,把袖口上撸,利索的切面搓揉,他二舅开了个面馆,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做面条的技术也是如火纯情,现在虽力气不支,可架势还在,文殊给看得唬住了。 你去烧油,面马上下好!林豪盯着在沸水中涌动的面条,对文殊交代道。 眼见面煮的时间差不多了,林豪取过白瓷大碗,扭头问道:“好咧!你口味要重还是要轻? 轻!文殊看着根根精细的面条,呆呆道。 油泼到面上,兹!响起一阵脆响,香气四溢勾人食欲。总算是大功告成,林豪也是满头大汗,递给文殊一大碗,自己也双手端起面条,实在是饿的受不了,就靠在案桌上,不顾形象,大口的吃了起来。 文殊看着一旁林豪豪爽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端着大碗油泼面,低头小口吃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林豪再迅速解决完一大碗面,八成饱后,看了一眼还剩半碗面的文殊,面色不解的问道。 吃不完!文殊老老实实的说道,确实,这么一大碗油泼面,搁在平时,林豪吃完都够呛,更何况是饭量一直较小的文殊。 唉!林豪无奈,只得接过文殊的碗,再次解决起那半碗面,天知道这么好吃的油泼面他还能再吃几回,现在逮着个机会,还不得吃个够! 文殊见林豪吃着自己的剩饭,内心竟有几分过意不去,毕竟就算是在家,自己吃不完的饭也是直接扔掉的,爸妈根本不吃。 面条全部解决完毕,把白瓷碗放到一边,林豪满意的舔了舔嘴巴,拍了拍肚子道:“我想去睡一会儿,你自己在屋子里不要乱跑!” 文殊见林豪能吃能睡,不禁脸带笑意,调皮的说道:“你真是头猪! 呵呵,猪不好吗?猪八戒多心疼媳妇!林豪不客气的回击道。 听到此话,文殊心头莫名一颤,脸色羞红道:“别乱说! 林豪也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放荡,当下,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道:“快扶我出去吧,都瞌睡死了! 恩!文殊呆呆应道,随即小心的搀扶着林豪来到客厅沙发,林豪不去卧室,说那儿离文殊太远,万一有什么事,不好照应。 我睡了,有事叫我。说到这儿,林豪扭头对文殊歉意的笑道:“还有,我呼噜声大,你实在受不就把我叫醒,或者扭一下我的头,换一个睡姿。 文殊会意的点了点头,轻声回道:“知道啦,你放心睡吧! 昨晚被丧尸折磨的够呛,所以不一会,林豪便沉沉陷入了梦乡,呼噜声也随之而起,时不时嘟囔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一旁文殊看着林豪像极了一头可爱的小猪睡觉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丝丝迷人笑意, 第一卷 丧尸回家 沉沉一觉,林豪背部隐隐感到些许瘙痒,应该是伤口正在愈合,等睁开眼时,天色已彻底黑暗,只有地板反射着银白月光,清冷不已。 文殊!林豪声音略带些许恐惧的叫道。 怎么了?林豪,我在这儿!文殊就坐在沙发一侧,听到林豪叫她,立马应道。 哦!听到文殊的话语,林豪顿感安心了不少,也许是经历过一趟鬼门关的缘故,他的心也变得越发脆弱,害怕孤独,更害怕黑暗中的独处。 吃些面包吧!文殊见林豪神情失落的样子,拿出面包,安慰道。 林豪默然接过面包,没有吃,只是握着,心里却感到异常空虚,有股说不上来的难受。双眼无神淡淡望向窗外,惨白的月光下,李叔,父母,尤其是苏琴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记忆中面容清秀的苏琴,好像正在一条狭窄幽森的走道被丧尸死死追击,她脸色惊恐,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眼看丧尸就要追了上来,口中却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文殊见林豪沉默不语,脸色苍白阴沉,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当下,轻轻拍了拍林豪的肩膀,柔声说道:“别乱想了,吃完面包再休息一会儿吧! 文殊,我要是变成了丧尸你会杀死我吗?林豪突然开口道,眼神如深潭般孤寂清冷。 听到此话,文殊心头一颤,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你怎么可能会变成丧尸,好了,别乱想了! 答应我,如果哪一天我被丧尸咬了,就立刻杀死我!林豪不听文殊的宽慰,只是自顾自的喃喃说道。 那我就跟你一起死!文殊眼睛死死盯着林豪,语气平淡,却似含千斤之力。 听到此话,林豪默然不语,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不过内心却如刀绞,疼痛不已。 见林豪神态如此消沉,文殊心里也不好受,想起来林豪曾说他爱听流行歌曲,但一时间,她却实在想不出几首华语流行歌,无奈之下,只得挑了一首比较轻快自然的英文歌,轻轻的哼唱了出来,没有配乐,也没有话筒,有的只是那天然可人的嗓音,简简单单,与文殊p3中歌的风格一模一样。 文殊甜美的歌声缓缓流淌进林豪的心田,但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种声音! 陆文殊,我想起来了!林豪似发现了新大陆,脑中如过电般闪过过去影像,睁开双眼,激动的说道。 歌声戛然而止,文殊盯着林豪,不解的眨眼道:“怎么了?” 你就是西大的校花!林豪脱口而出。 闻言,文殊脸色一红,低头不语,而校花这个词显然在如今的文殊听来已经很是陌生了。 林豪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顿了顿,解释道:“你在校歌赛唱歌我听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你真人,而你刚的嗓音突然让我想起了校歌赛上那个嗓音,这才认出你。 校歌赛!文殊沉吟着这三个字,脸上浮现起淡淡的忧伤,当年那些在台下给自己疯狂加油的男生,那些为了让她保护好嗓子,专门为她煮食物的辅导员,以及成天在她身边嘟嘟囔囔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舍友,他们都还在吗?又有几个还活着。 林豪见自己的话语竟让文殊情绪低落,暗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反过来劝慰文殊道:“你唱歌真的好听,再唱几首吧,我给你当观众。 你如果爱听,我天天给你唱,但你得答应我,今后不能不开心!文殊看着月光下林豪消瘦但却充满男人味的脸庞,开口道。 恩,没问题!林豪应道,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算话,脸上强挤出几丝笑意,一反刚刚悲伤的神情。 看着文殊爽朗的笑脸,文殊也突然从记忆的逝去中醒悟,表情安详,嗓音空灵开口道:“这样才好,我们能活下来,不知道已经多幸运了,再不开心,不是辜负了死去的人对我们的期盼,我们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是啊!听了文殊的话,林豪也似有感悟,喃喃道。 接下来黑暗的时光中,文殊靠着沙发,杏唇微张,唱起歌来,歌曲没有固定的形势,可以一半中文一半英文,也可以跑调,更可以没有歌词的乱哼,林豪这个观众毫不在乎,也正是这份不在乎,才让他听到了文殊真正的歌声,不做作,不炫技,有的只是真情实感,自己的喜好。 兹兹!就在歌声优美之际,突然从外面突兀的传来了一阵指甲挠门声,声虽不大,可却让林豪文殊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扶我去看看!林豪勉强撑起身子,表情凝重,小声说道。 丧尸不会发现我们了吧!文殊小脸惨白,盯着林豪颤声道。 林豪见文殊惊恐的样子,笑着宽慰道:“呵呵,哪会,丧尸要知道我们在这儿,就不只是挠门声了! 听到林豪这样说,文殊心绪平静了不少,当下,撑着林豪的半个身子,缓缓搀扶到门跟前。 透过猫眼,林豪清晰的看见了门外的景象,一只半边连血肉模糊的女性丧尸,准确说,是抱着一个已经被蚕食殆尽只剩下骨架孩子的女丧尸,正在徒劳的用手挠门。 什么情况?文殊听着渗人的挠们声,不安问道。 一个女人,这里好像是她家,她想进来!林豪盯着头颅低垂满是血腥的女丧尸,嗓音沉沉的推测道。 啊!文殊显然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当下,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喊什么!林豪扭过头,训斥道,再透过猫眼看外面,女丧尸显然是感到了屋内的异动,眼神通红注视着自己,一瞬间,林豪脊背冷汗直冒,喘着大气迅速收回目光。而女丧尸的动作也由之前的轻微挠们,变成了猛烈捶打,嗓子不断发出阵阵低沉嘶吼,刺人心魄,。 文殊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大错,一时间,眼眶含泪,自责不已。 走,进卧室,把卧室门牢牢锁住,这样就算丧尸进来,也一时奈何不了我们!林豪眼见门前女丧尸动作越来越大,四周也随着女丧尸的异动,迅速吸引来了其它丧尸,浓密森林,狼一般的嗜血绿光散步各个角落。 文殊迅速搀扶着林豪来到卧室,紧紧锁住门,还不放心,又把桌椅搬到门后,加固起来。 睡吧!林豪半躺在床上,见一切准备妥当,脸色平静的淡淡说道。 丧尸不会进来吧!文殊惴惴不安道。 林豪叹了口气,双手抱胸,镇定自若道:“不知道,不过只要安全熬过今晚,等天明,就安全了! 听到林豪这样说,再看林豪安逸的神情,不知为何,文殊心头自责更深。 睡吧,对了,给我块布,让我塞到嘴里,以防打呼噜!语毕,林豪自顾自的找了起来,看有没有碎布。 你睡吧,打呼噜了我提醒你! 你不睡?林豪问道。 不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好叫醒你!听着门外越来越猛烈的锤击声,四周也传来了阵阵异样的嘶吼,文殊不禁摇了摇头道。 不睡哪来精神对付丧尸,等他们进了屋子再醒也不迟,来,就睡在我旁边!林豪见文殊脸色苍白,心知她身体本就不好,这几天因为自己又劳累了不少,再不睡,这样一直神经紧张着,整个人肯定会垮掉,当下语气严厉的命令道。 天知道林豪怎么会如此镇定,不过也正是林豪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感染了文殊,让她心安了不少。随即不再勉强,缓缓躺在床上,背对林豪,靠着他的肩慢慢闭上眼。 有我在,别怕!林豪感受着一旁文殊身体的颤栗,柔声宽慰道。 恩!文殊像个小孩子蜷缩在一起,乖乖应道,因为这几天实在太累,所以依靠在林豪肩上,又朝里面挤了挤,便心怀忐忑的睡去。 看着文殊慢慢睡着,林豪取过身旁手枪握紧,侧过身子,望着落地窗。闪着精光的眼睛透过厚重的窗帘,似能看见外面无数丧尸流着哈水游走的样子,但越是这份紧张,就让林豪越无所畏惧,当下,背靠床沿,紧紧握着手枪,一动不动,似睡非睡。 第一卷 伤感 一夜无事,丧尸只是在周围不断徘徊,在没有听到任何异响后,就相继离去,只有那个抱着孩子面色狰狞的女丧尸,显然十分确认屋子里面有人,流着血色哈喇,不断重重拍打着房门。 怎么还没走?文殊一觉睡醒,听门声依旧,不禁神色恐惧的问道。 应该就只有那一只丧尸了,不要怕,扶我去门口!语毕,林豪整了整衣衫,握紧手枪。 在文殊缓缓的搀扶下,林豪来到了门口,透过猫眼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出所料,只剩下这一只女丧尸了。 见状,林豪侧身看了眼文殊,沉声吩咐道:“把门打开! 什么?文殊呼道,显然十分不理解林豪这个决定。 我叫你把门打开!林豪一句一字的缓缓说道。 文殊还是不敢,毕竟外面就活生生站着一只丧尸,一开门,丧尸不就进来了吗?出于对丧尸的恐惧,她实在没有胆气打开房门。 林豪知道文殊在怕什么,当下,费力的伸出手,咔嚓!打开房门,而在房门洞开的一瞬间,女丧尸吼声凄厉,眼神嗜血身姿摇摇晃晃的冲了进来。 看着丧尸一步步进屋,“给你枪!把她杀死!语毕,林豪把枪迅速塞在了文殊手中,神态冷漠。 我,我不会。望着女丧尸摇摇欲坠的步伐,文殊一时被惊的语无伦次,脸颊也如纸惨白布满碎汗,整个玲珑身姿都在打颤。 我已经把保险打开了,你只用瞄准丧尸,打过去!林豪不管丧尸正在向二人奔来,嗓音冷静残酷。 文殊眼见女丧尸越逼越近,鼻尖已可闻淡淡腥臭味。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正视丧尸,眼盯着那半边血肉模糊露着白骨的脸颊,隐隐还有啃食痕迹,斑白脱落的眼珠挂在脸前,更让文殊无法接受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脑子被掏空血红肠子拉扯在外的小孩。此景似一把利刃直直扎在她的脑海,一时,文殊只觉天昏地暗。 砰!林豪见丧尸就要向文殊咬去,而看她的样子,显然已经被吓昏了头,不敢托大,取过文殊手中的枪支,及时出手,直接命中丧尸脑袋,瞬间脑浆四溅,冷冷的鲜血洒满文殊全身,让她瞬间成了一个血人。 别墅外的人工小湖,此时林豪正背过身,文殊则不顾寒冷,泡在池中,狠狠擦拭着身体,眼圈通红,显然大哭过一场。 我也是为你好,万一我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好自己一个人拿着枪存活下去!林豪背着身,嗓音不复之前冷漠,柔和的说道。 文殊听到林豪这么说,不知为何,更觉心口一疼,眼泪再次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深秋寒冷的湖水,文殊颤抖着泡在里面,身体是冷的,心更是冰的。 林豪心知不能在让文殊这么折腾下去了,否则非得发烧,但他又没办法扭过身,一时,焦急万分,后悔之前的莽撞。 文疏,快出来,有丧尸来了,快啊!林豪突然嗓音嘶哑着惊恐呼道,同时迅速抽出手枪,煞有介事的瞄准前方。 丧尸这个字眼现在对文殊来说简直是个噩梦,看林豪如临大敌的样子,文殊不管不顾的冲出湖面,披上衣服躲在林豪身后,颤声问道:“在哪? 哦!被我吓跑了。林豪扭头笑呵呵的说道。 你骗人!文殊看林豪坏笑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了林豪是在骗她,加上之前的旧账,一时,气急攻心,转头就要再次跳进湖水里。不为别的,就是要气林豪,用自残自己的方式气死林豪。 林豪好不容易把文殊骗上来,怎么能放她在回冰冷的湖水中,眼见文殊扭头要走,迅速死死拉住她冰凉的胳膊,死拽不松。 你松开我!文殊杏眼怒瞪林豪。 不松!林豪针锋相对。 二人较上了劲,文殊一咬银牙,使劲往湖中走,林豪也不松手,紧紧拉住文殊衣服。刺啦!一声闷响,在二人一左一右的角力下,本来就不太结实的纺衫,再也承受不住拉力,被扯成了两半,文殊香肩裸露,春光乍泄。 林豪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呆了好一会,这才迅速尴尬的扭过身,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文殊。 文殊此刻脸颊通红,羞得跳湖的心都有了,快速接过林豪外套牢牢披在身上,扭过头不发一言。 经此一番纠缠,文殊也没心思闹了,突地一阵秋风袭来,沾满水珠的身体愈发觉得寒冷,情不自禁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快回车里吧,今晚我们另找个地方住!林豪见文殊冻青的小脸,心疼道。 文殊没有回应,身体打着寒颤缩成一团,紧紧跟在林豪的身后。 回到熟悉的车内,林豪打开暖气,同时从后备箱取出原来从百货商店拿的女士衣服,一股脑的全塞给文殊,自己则呆在车外,等文殊换好衣服。 砰砰!文殊敲了敲车窗,示意好了,林豪又磨蹭了一会才进到车内,见文殊套了一件纯白毛衣,披了两件皮绒外套,厚实的像个小熊,不禁微微一笑,发动汽车离去。 怎么了?不好看吗?文殊见林豪笑自己,不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问道 很好看呀!林豪语气肯定的说道,坚定的眼神下看不到一丝欺骗。 见林豪如此乖巧,文殊的气也就慢慢消了,看着窗外萧索空寂的景象,神色茫然的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说实话,林豪也不知道该去哪,这座白天看起来死寂的城市,谁知道建筑低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血腥,经过了这几次风波,林豪自己都不确定哪里安全。“走走看吧!”林豪眼神木然的目视前方道。 漫无目的的行驶,林豪不知不觉的把车开到了东林小区,这个伴随自己成长,并且是伤他最痛的地方。 六号楼四单元,林豪在此稳稳的停住了车,扭头缓缓望向四周,熟悉的一切总能给人以一种踏实的感觉,但这次例外,闻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林豪还像又回到了那天噩梦的夜晚,身心也不由微微一颤。 住这儿吗?文殊下车环顾了一眼四周,问道。 是啊,六楼,我以前的家!林豪勉强笑道。 在文殊的搀扶下,二人小心翼翼的上到了六楼,门没锁,地上的血迹已经渗入到地板里,红白相间,十分可怖,淡淡的腥味也随之涌入鼻尖,让人不适! 这是你家?文殊看着客厅的狼藉一片以及地板上的血迹斑斑,不可置信的问道。 林豪没有回话,眼神间充满深意的仔细看着周围每一件物品,不时用手轻轻抚摸,神态祥和。在外浪迹了这么久,心里始终最牵挂的还是这里。随后,呆呆的坐在木质沙发上,感受着阳光和煦,眼神微眯,嘴角也随之浮现起淡淡笑意,身心好似又回到了那些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父母的叨叨话语和体贴问候隐隐传入耳中,激起心绪无限。 见林豪怅然若失的样子,文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联想起自己的父母,神情忍不住一阵失落和刺痛。 林豪,你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吗?要快快乐乐的,这样才能对的起死去的人!文殊坐在林豪身旁,扭头盯着他坚毅消瘦的脸庞,开导道。 闻言,林豪缓缓睁开眼回到现实,脸色苍白,嘴中则失神的喃喃道:“我忘不了,忘不了我和父母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更无法释怀父母死时的惨状,你知道我父亲,刚说到这儿,林豪情绪霎时失控,再也忍不住心头痛楚,泪水哗哗流下,划过胡子拉擦的沧桑脸庞,流入嘴中,苦涩不已。 我懂!我懂!文殊像个慈母般拍了拍林豪的肩膀,声音空灵犹如天籁宽慰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豪迷迷糊糊的抽泣着睡着了,头歪靠在文殊腿上,泪水也沾湿了她的裤脚。 看着林豪像个小孩子的安谧睡意,文殊心中涌动着一股母性的慈祥,缓缓把林豪的头从自己腿上挪下,放在沙发上,随即从卧室抱来一床被子轻轻盖在林豪身上,还不放心,又把被子四角朝里使劲窝了窝,这才安心。 不知不觉,已快到正午,屋子里要电没电,要天然气也没天然气,文殊无奈,再联想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做菜水平,想来想去也只剩下小火锅这个唯一一个不需要任何技术和电力的饭了。 思虑到此,文殊不再犹豫,从林豪裤兜中摸出房屋和车钥匙,又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手枪,眉头一皱,缓缓握起。随后转身迅速离去。 第一卷 心坎 文殊第一次开车,除了有些紧张,发动汽车发动了半天外,其它的都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其实在这种末世,你想要开车,只要会发动就好,毕竟以往繁杂的交通规则,如红绿灯,转向灯,斑马线,在这里,全都不用注意,整条宽大的马路,除了零星的丧尸外就只有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说白了,这种情况下,你不刻意,想出个车祸都难。 但毕竟是新手,虽然道路空旷无比,文殊还是慢慢悠悠的小心上路,一路上,感受着车窗外飞速消失的景色,扑面而来的劲风卷起发丝乱舞,心里也被一种莫名的新鲜感所刺激,一时间,竟有些开上了瘾。 稳稳的行驶了约半个小时,文殊重新来到上次的小吃城,快步进去,取出几个小火锅塞在车内,又顺手拿了一些麻辣调料,至于旁边已经腐烂的肉质和生了虫的菜叶,自然是吃不了了。 随后,文殊又开车去了几家大型超市,天色已晚,超市内很是阴潮灰暗,货架上排列整齐的包装更是落下淡淡灰尘,文殊没有多做停留,慌慌张张的取了一些方便面,龙须面等保质期较长的食品,装满了两箱子,塞在后备箱里,内心虽还觉食物单调,可奈何日渐西垂,时候不早,只好作罢,发动汽车原路返回。 等回到东林小区,树影西斜,黄昏迟暮,四周一片黯淡。察觉着周围寂冷的氛围,文殊小心乱跳,警惕的环顾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迅速打开后备箱,提上货篮,怀里抱着小火锅,充分利用身体的各个面积,小心翼翼的向六楼走去。 提着货篮的手艰难提起打开房门,林豪还趴在床上睡着,微微的鼾声给惊魂未定的文殊似服了颗定心丸,让她踏实不已。 不着急叫醒林豪,文殊先小心翼翼的合上窗户拉紧窗帘,随即把食物分门别类放在桌边,小火锅倒满矿泉水置在正中,配好的油碗摆在两旁,看着这丰盛的一餐,内心不由升起一丝小小的得意。 还来不及得意,房子内淡淡的腥臭味就使得文殊眉头一皱,刚刚忙着准备食物,她没注意到地板上阴森的凝固血迹,此刻细细看去,黑暗下,猩红色泽异常醒目,让文殊忍不住心头一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还在熟睡的林豪靠了靠。 试想在这种环境下,谁会有好心情,林豪又怎能不悲伤,思虑到这儿,文殊拿起剩下的几大桶矿泉水,取出毛巾沾湿,忍着不适与心酸交织的复杂情感,仔细清理起来。 血液已经凝固了近一个礼拜,紧紧粘黏于地面,所以很不好清理,文殊费劲功夫,满头大汗,这才清理不到三块瓷板,而阴森的血迹则遍布整个客厅地板,靠厕所的卧室还有不少。 我来帮你吧!不知何时,林豪醒了,看着文殊一个人趴在地板上疲惫的样子,不禁开口道。 算了,我一个人可以,你再休息一会吧!文殊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汗珠,柔声道。内心却是不想让林豪再度伤感,毕竟亲手触摸父母的血液,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情感上的折磨,。 林豪却不领文殊的情,强撑着身子下地,取过一条毛巾,自顾自的擦拭起来,刚毅的脸庞神情冷漠,嘴角紧抿。 天色已暗,月光透过窗帘照射下来,擦干净的地板反射着银光,与一边的猩红地板形成强烈反差。 文殊费劲全力擦拭地板,两个胳膊因不断的重复运动,酸疼的近乎失去了只觉,但反观一旁林豪,依旧脸色冷漠,眼神空洞不知疲倦。二人合力擦完了客厅,文殊继续顺着方向擦拭卧室,而林豪则拿着抹布来到厨房,而当进到厨房一瞬间,望着干净皎洁的地板,一时,脑如触电,让他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双手慢慢握住头发。回想这从末世以外过往的一幕幕场景,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 文殊见厨房久久没有动静,出于好奇走了过来,眼见林豪正蹲在地上,双手撕扯着头发,面目狰狞惨白,显得异常痛苦。 怎么了,林豪?文殊小声问道。 林豪用手摸着带着细微灰尘的白地板,摇头道:”地板应该有血迹,不可能这么干净! 文殊拍了拍林豪肩膀,柔声安慰道:“没有就没有啊,别这么紧张。 林豪瞪大双眼看着地板,颤声道:”我母亲是在厨房死的,她是在这儿死的,这儿怎么可能没有她的血迹呢? 你怎么能确认她死在这儿呢? 林豪面带痛苦死死抱头道:“是的,是李叔告诉我的,不可能有错,他干嘛要骗我! 文殊不知道李叔是谁,不过看林豪神色如此凝重,也不好在质疑,但一时也找不出好的话语安慰,只能轻轻拍着林豪肩膀,陪在他身边。 沉默许久后,看着坐在地板上脸色沉郁的林豪,文殊心疼的提醒道:“吃饭吧! 我要出去一趟,语毕,林豪迅速披上外套,从桌台拿过车钥匙,也不管文殊,飞奔离去。 见状,姿柔迅速跟上林豪,大晚上的,到处都是丧尸,天知道林豪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她也要陪在林豪身边。 此刻的林豪脑袋一片空白,开车来到东郊,狂跑到远处荒地,拿起铁锹,对准垒的整整齐齐的坟头,疯了般挖起来。 文殊不知林豪在发什么疯,只能呆在一旁默默注视,不发一言,幽静渗冷的四周,让她感到些许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深坑中突兀的出现两个麻袋,林豪不由分说解开其中一个,当看到从中滚出咧着猩红嘴角,半只眼珠空洞的丧尸头部,一时,呆楞在原地。 见林豪久久沉默呆立,文殊不禁上前一步,推了推林豪,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林豪脸色惨白没有说话,浑身颤抖,两眼则直勾勾的看着在月光映衬下,神态可怖的丧尸头颅。 顺着林豪目光,看着脚下早已死去的丧尸,从她狰狞的面容上文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正当此时,一旁林豪身子微晃,直直栽倒地上,头也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个口子,血液涌出,猩红的色泽密密麻麻的在黄土上流动。 第一卷 悸动 清晨,头上绑着厚厚一层绷带的林豪费力睁开眼,目光无神,生无所望。文殊则正在客厅忙碌的煮火锅,小脸在火光下香汗淋漓,映上扑闪大眼,分外可爱。而锅内蒸腾入鼻的香气也在清冷的早上给人以难得的温馨感。待食物准备妥当,文殊轻步进到屋内,见林豪正睁大眼睛看着房顶发呆,心头忍不住一阵刺痛,弓身沉默搀扶起林豪坐到沙发上,替他盛好饭,不过林豪却像个机器人般寥寥草草的扒了几碗菜,又勉强喝了一包奶,便不再吃了,比之原来,饭量下降的厉害。 怎么不吃了?还没下面呢?文殊看着靠在沙发上的林豪,不解问道。 不想吃了!林豪淡淡的回道,语毕,扭头望向窗外,面色凝重,昨晚可怖的景象不停的在折磨着他,让他无一点食欲。而出于对父母的愧疚,他的内心十分渴望干件事,干件能够弥补自己过失的事,让他可以不用这么愧疚度过余生。 文殊见一桌子剩菜,再看林豪面目呆滞的样子,自己也顿时没了食欲,微微叹了口气,沉默的收拾起来碗筷。 接下来的时间,林豪由于背部伤口仍未愈合,所以只能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也因为彻底闲下来,无边的回忆涌上,父母的事已经不可能挽回了,但苏琴,对,苏琴的事还有挽回的机会,他不能再让如潮的愧疚折磨着他了,想到这儿,林豪双拳紧握。 一旁文殊见林豪依旧如昨日惆怅的萎靡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但已经有点意识到失态真想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林豪,当下,抬头看着四周床单和窗帘上残存的血迹,趁着没事,便默默的清扫起整个房间。 以前父母忙经常不在家,文殊很早就养成了独立的习惯,打扫房间更是家常便饭。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来,先把昨日未擦干净的地板仔细擦干净,然后给卧室换上崭新乳白色床单,其次再把被血迹沾染的柜子暖气片彻底清洗干净,如果遇到实在擦洗不掉的,就用彩布遮掩起来。如此经过一中午的忙碌,原本血迹斑斑泛着腥臭的房屋虽谈不上焕然一新,可也四处弥漫着熏衣香味,有了家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一连几天林豪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在想,再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苏琴还活着,自己怎么去救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林豪心好受些,找到存在的价值。 在折磨中度过几日,心中的阴霾渐渐退去,林豪慢步走出了卧室,猛然间注意到焕然一新的房屋,闻着淡淡清香,眼前一亮道:“收拾的好干净啊!神思也从记忆的如潮痛苦中醒过来。 呵呵,你终于说话了!文殊撩拨了一下被汗水浸染的发丝,笑道。 林豪看着脸颊布满汗珠的文殊,不知为何心里一暖,开口道:“下午我带你去洗澡!。 听到此话,文殊面色喜悦,兴奋的点头应道。确实,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洗澡了,那次湖边只是怄气而已,根本没怎么洗。期间,虽想尽办法用矿泉水洗脸冲头,可身上黏糊糊的还是感到极不舒服,林豪的话语正说道了她心头。 中午依旧吃的是小火锅,不过这次林豪的饭量能稍稍大些,解决掉了一碗龙须面,而文殊的饭量依旧,还不到林豪一半。 寥寥草草的把饭吃完,文殊搀扶着林豪慢步走到楼下,正值正午,虽是深秋,可阳光依旧不错,照的人浑身暖和。而丧尸在此时也很少出来,小区枯枝落叶,枝干狰狞,静谧无比。 默默的发动汽车,林豪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以前常去的市郊一家游泳馆,下车缓缓来到跟前,彩色玻璃门大敞,地上水迹斑斑,拖鞋泳衣乱撇一地,很是混乱。 在这儿洗澡?文殊搀扶着林豪,眉头微皱道。 林豪点了点头,淡淡说:“是啊!这里的游泳馆很高档,水也干净,几天的功夫没换,应该不会太脏。 听林豪这样说,文殊也只得沉默不语,跟在他屁股后面,眉头微皱,走了进去。 果不出林豪所料,呈斜角的宽大游泳池,水依然碧绿清澈,不过四周空荡荡的,每走一步,响声回绕,让人颇感心颤。 我就呆在门外,你洗好了叫我!林豪因背部有伤,所以洗不了澡,便主动承担起放哨的职责。 恩!文殊脸色微红,默默的点了点头。 眼见林豪出去,偌大的游泳场也只剩下文殊一人,玻璃窗投下阳光如幕,照的四周愈发空旷寂寥,也使得文殊提心吊胆,一时竟不敢下水。 林豪!文殊实在受不了周围静的要死的氛围,开口叫道。 怎么了?靠在门外的林豪听到文殊叫自己,推门问道。 看见林豪熟悉的身姿,文殊心里镇定了不少,当下,轻咬薄唇,柔声请求道:“你就背对着我坐在这儿吧!我洗完了叫你,你再转过身。 额!闻言,林豪尴尬的楞了半响,不过看到文殊惊恐未定的眼神,他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扭过身,老老实实的背对着玻璃门。 看林豪这般听自己的话,文殊嘴角下意识的露出淡淡笑意,随即来到泳池边,迅速脱掉衣服,扶着栏杆,下到水里。 不过此刻站在玻璃门对面的林豪却是满脸通红,小心噗通噗通乱跳,只因他虽背着身,可晶莹的玻璃门却把身后文殊的胴体反射得一清二楚,玲珑雪白的身姿,挺翘的臀部以及微微露出的玉峰,直看得林豪呼吸紊乱,荷尔蒙极具飙升。 还好文殊并没有察觉,颤抖着泡在水里,开始沐浴洗漱,牛奶般乳白的身体浸在纯蓝的泳池中,秀眼微闭,尽情享受着这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文殊觉得洗得差不多了,缓缓用浴巾擦干身体,同时披上换洗过的衣服。 如果说刚刚玻璃门的香艳景象林豪还能忍,这一次,林豪真有点夺门而出撞头的冲动了,出水芙蓉般的文殊,诱惑俏丽的正影直直投射在玻璃门上,小巧有型的嫩白玉兔,纤细无骨的腰肢,修长粉白的双腿,配上姣丽的清纯面庞,天使与魔鬼合二为一,让人浴火焚身。 林豪,我洗好了,要不你也来洗个头吧,我帮你!文殊穿好衣服,看着林豪还是尽职的一动不动站立在原地,心里略有些过意不去。 不了!文殊背着身,嗓音不自然的拒绝道。 你怎么了?文殊听林豪的声音有些惊慌,疑问道。 没啊!我什么事都没有啊!语毕,林豪笑着转过头。 不转还好,这一转身,文殊花颜失色,娇声道:“你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着,便满脸关切的向林豪走来。 闻言,林豪内心一颤,暗道这下可糗大了,迅速用手抹了抹鼻子,见果真有血,脑速急转,勉强一笑,大大咧咧的挥手道:“没事,估计是站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头晕吧! 如此一说,文殊心头自责更深,埋怨自己一洗澡就望了时间,快速来到林豪身旁,拿出干净的浴巾,神情间泛着母性慈祥,动作温柔的擦拭起林豪鼻尖血迹。 而闻着近在咫尺文殊身上的体香,林豪心情激动万分,血液直冲脑门,鼻血更止不住了,他心知病根所在,说了声谢谢,便推开文殊,径直跑到远处的游泳池边,把头使劲塞了进去,狠狠熄灭自己的情欲。 这招果真管用,被凉水冲洗了几下,鼻血便止住了,头脑也随之冷静了不少。 顺便把头一洗吧!文殊见林豪举止怪异,关心道。 林豪倒是想洗,可他背上的伤口不允许他手臂乱动使劲。 看出了林豪的为难,文殊微微一笑道:“你把头低下就好,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头不脏!林豪摇头道。不知为何,以前跟文殊相处林豪很自然,但如今的林豪面对文殊,心里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想接触又怕面对她的眼神,想陪着她可是又害怕跟她交谈,变得异常纠结。 你别管了,我来帮你!语气毋庸置疑,文殊给手上倒满乳白色的洗发液。 听着文殊命令式的语气,再加上林豪确实头痒了,于是,他只能乖乖躺在地板,把头半塞在水中,任凭文殊摆布。 林豪的头发刚刚已经湿透了,所以文殊直接替林豪洗头,留着的美甲此时也发挥出了它的作用,轻轻摩擦着林豪头皮,舒缓着林豪一直焦虑的神经,让林豪舒服异常,心里不禁想着时间要永远停留在这个瞬间多好。 而蹲下身帮林豪洗头的文殊表情恬淡温柔,以往爱干净的她,打死都没想过会为谁洗头,可现在面对着林豪,内心却无半分不适,很自然,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 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把头冲洗完毕,林豪弓着腰呆呆擦干,心情也随之阳光了不少。当下,迅速整理了一下东西,在文殊搀扶下缓缓离开这里。 汽车行驶在林荫大道,因之前的缘故,林豪一直低头专心开车没敢看文殊,此刻扫了一眼身旁的文殊,见她竟穿了一条米白色天蓝条纹连衣裙,不得不说这条裙子跟文殊很般配,皮肤本就白皙的她穿上这条裙子更显气质高雅脱俗,如出水芙蓉般俏丽。但在如今丧尸遍布的末世,穿成这样子,一旦奔跑起来,不是找死吗? 等等找家服装店,把你的衣服给换了!林豪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文殊不解的问道。 你认为你穿成这样,遇到丧尸,能跑开吗?林豪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文殊,问道。 文殊一时语塞,当时她只顾着好看,完全没有想到遇到丧尸的问题。沉默了片刻,呆呆问道:“那你觉得我穿什么好看? 林豪毫不犹豫的开口道:“牛仔裤配牛仔衬衫,苗条又干练!但这种说法,林豪完全是以实用的角度考量,美不美的他根本不管。 原来你喜欢女生穿这类型的衣服啊!文殊看着林豪,怅然若失的问道,心中暗道自己这次的精心着装算彻底失败了。 差不多吧!林豪含含糊糊的答道,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着装的女生。 靠边停车,那儿有一家牛仔裤商店!车行驶在半道,文殊突然开口道,手指窗外,表情显得很是激动。 闻言,林豪无奈,只得打了个方向盘,转到商店门口稳稳停下。 衣服店内,林豪此刻正一脸无奈靠在柜台旁边,两个耳朵都快被文殊给磨出了茧,脑子更是混乱不堪,不识东西南北。 林豪,你看这个复古的牛杂外套怎么样?好看吗? 咦!这个蕾丝中袖牛仔外套也感觉不错? 还是这个做旧的牛仔马甲最好看!看,上面还有挂饰呢! 还在不停挑选衣服的文殊突然看着一旁林豪两眼发呆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咬着银牙道:“林豪,你认真点好不好,到底哪件衣服好看! 都好看!林豪白痴道。 哼!文殊小眼一翻,恨恨的吐了口气。 最后的结果就是林豪头部以下全部被各式衣服覆盖,颤颤巍巍的小心走回到车里,一旁的文殊坏笑着看着这一幕,心头的怒气也得以抒发。 费劲吃奶的力气把大堆衣服搬回到车内,可到头来,文殊挑选的牛杂外套牛仔裤也全都是华而不实,美观大于实用。开着车的林豪仰天长叹,心里不禁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对女人的衣服提出建议,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卷 交心 一如既往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死寂,阳光撒射进屋,也照醒了文殊和林豪。下床匆匆梳洗完毕,文殊心知不能老让林豪在屋子里干呆着,否则他肯定会胡思乱想,过往痛苦的事也会不断折磨着他,于是一大早,便备好干粮,想方设法软磨硬泡让林豪带她出去,林豪性子好,拗不过文殊,只好开车带她吃去转。 今天去图书馆吧,拿几本小说打发时间!文殊坐在车上,言语随意道。 林豪无所谓,全听文殊的,当下,扭转方向盘,朝新华大厦驶去。 往日繁华吵闹的市中心,此刻空无一人,寂静如水。各色汽车也或正或歪的齐齐堆在路旁,瓷砖过道上被萧瑟落叶堆积,萧索空荡,无人过问。 靠边停好车,林豪拉着文殊的手,走进新华大厦,一推开门,阴寒之气迎面扑来,激的林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至于文殊,则把林豪的胳膊拉得更紧,眼睛扑闪扑闪惊恐的看向四周。宽敞的大厅,两旁落地窗投射下来的阳光只照亮了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黑暗笼罩,黑白之间,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不要去黑暗的地方,就在这一片儿小心活动吧!林豪仔细环顾着四周,小心交代道。 恩,知道了!话毕,文殊便飞奔着去找书,而林豪,这个原本在大学视书如命的人,在经历过太多事后,现在,倒真没什么心思去读书了,迈步走到拐角,坐在长廊椅子上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文殊费力的抱了一大摞漫画书,晃晃悠悠走到林豪跟前,“我拿了好多漫画书,你也可以看一看呀! 呵呵,你还看漫画?林豪笑着从文殊怀里接过书,问道。 你不看啊!海贼王,火影忍者,犬夜叉,我都追呢!文殊皱着眉头在漫画书里翻来翻去,说道。 林豪摇了摇头,“小时候还看机器猫,哆啦a梦,七龙珠,现在长大了,就不怎么看漫画了!” 宫崎骏的也不看吗?文殊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迷茫的林豪,问道。 看过,幽灵公主!林豪眼中精光一现,应道。表情也随之显得怅然若失。这部电影,说实话,完全是苏琴逼着他看得,说特别有意境,特别好看,强制他晚上回去必须看,早上给她汇报主要内容。苏琴总是这样,她认为好的东西,总要塞给跟她亲近的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到心安。 哈哈,宫崎骏的电影我全都看过,幽灵公主我看过三遍,里面久石让的配乐简直绝了!说到这儿,文殊耳边似又回想起电影配乐,思绪也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小脸一阵陶醉。 林豪知道在音乐文学等方面,自己与文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也没插嘴,从成堆的漫画中找出一本蜡笔小新,这本漫画可以说是他长大后,唯一还喜欢看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种童年的家庭味道让他留恋吧!当下,一页页的翻过,沉浸其中,嘴角也随之泛起丝丝笑意。 你也爱看蜡笔小新!文殊看了一眼林豪手中拿着的书,惊奇道。 你也看?在林豪意识里,看这种书的无外乎腐女和怪蜀黍,文殊怎么也看。 恩,没想到你这么成熟的大叔也看这种书!文殊眼睛微眨,可爱的说道。 听到“大叔”二字,林豪脸色顿时一白,急急辩解道:“谁大叔了,再说大叔就不能看蜡笔小新吗? 文殊见林豪急了,微微一笑,安慰道:“呵呵,你不是大叔,你是老爷爷,干什么都那么镇定,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不顾的样子! 林豪实在不想跟文殊斗嘴,白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蜡笔小新,说实话,里面情节现在来看,很无聊,很平淡,甚至有些白痴,但不知为什么,林豪竟看得特别入神,内心分外依恋小新过的生活,羡慕里面的人,里面的夕阳,甚至里面的小白。 文殊看林豪专注的样子,百无聊啦下,自己也抽出一本已经小时候看过了无数遍的哆啦a梦,用手搭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研读起来。 我小时候就特别羡慕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老想着自己要是有个拿东西该多好,那样我就不用天天晚上学习学到一两点了!文殊看完其中一章,由衷感慨道。 你好辛苦,林豪放下书,吐了吐舌头道。记忆中,他也只是在高三的时候才学到十一二点,就这还是老妈宁守在跟前逼的,能考上安西大学,完全是运气使然,不过文殊上的是安西王牌一本专业,而自己则上的是个烂专业烂二本,从这点看,文殊还是值得的。 习惯了,还好吧!文殊语气淡然的说道,不过眉宇间,还是依稀能看出无限哀愁。 我倒没你那么向上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世界毁灭,学校被恐怖分子摧毁,这样我就不用去上学了,可以理直气壮的赖在家里了! 闻言,文殊扑哧一笑,道:“上学有那么可怕吗,把你逼的这种想法都有了! 可怕啊,每天都得上死气沉沉的课,做着对人生毫无意义的试卷,在老师弱肉强食理念的教导下,学习差的人就得当学习好的人垫脚石,你周围的每个人也都在想尽设法把你踩在下面,人与人之间相互竞争,没有一丝友谊和人情,!林豪面带沧桑的回忆道,心海也泛起丝丝涟漪苦涩。 文殊嘴角浮现无奈笑意,语气幽幽说道,隐隐可闻淡淡叹息。“呵呵,我也一样啊,从小没什么朋友,每次的第一都让大家刻意远离我,我越是优秀,大家就越是孤立我,不论我怎么努力,得来的总是他们充满客气的话语!” 看来坏孩子和好孩子都不好过啊!林豪听完文殊的话,苦笑着感慨道。 文殊呆呆点头道:“是啊,都不容易。 闻言,林豪扭头看着文殊,阳光下,粉嫩的脸颊白皙动人,微眨的睫毛下是一双不谙世事的纯真眼神,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林豪竟有一种想哭的欲望。 文殊,能让我靠一下你,好吗? 文殊心知林豪的痛苦,笑道:”好啊! 林豪斜着头靠在文殊肩膀上,柔嫩的躯体好像很难承载他的重量,但却让林豪感到分外踏实,心也得到了片刻宁静,不去想母亲的死,不去想苏琴,有的只是这一刻的幸福。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天气昏黄时候已不早了,见状,林豪起身,文殊感受着肩头流逝温度,内心一空,怅然的抱着一摞摞书,跟在林豪身后,开车离去。 残阳如血,为空荡的街道凭添几分落寞,引擎轰鸣,林豪架势汽车高速行驶,文殊则侧身目视车窗外寂寥的景色,突然眼神精光一现,高呼道:“停一下! 林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刹车,扭头看向文殊道:“怎么了? 那有一家布偶店,看,橱窗里有好大一只泰迪熊,我们抱回去,好不好?文殊手指那家店面,眼神渴望,乞求道。 林豪面对文殊的要求,只要不触犯原则,一向是很难拒绝,这次也不例外,开车来到那家店门口。 门怎么锁了?文殊看着铁链钥匙拴在铁门上,神情沮丧道。 拿枪把玻璃打开就好!语毕,林豪举起手枪,彭!子弹穿过玻璃窗,镜面尽碎。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文殊显然被林豪这种粗鲁的举动给弄楞住了,当下,呆呆的问道。 林豪拍了拍文殊肩膀,无奈道:“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人了,你把它保存这么好干嘛,留给丧尸住吗? 听林豪这样说,文殊觉得也对,当下,跑到碎片玻璃下,抱起相当于文殊半个身子大的米黄色泰迪熊,一蹦一跳跑回车内。 你以后就可以抱着它睡了,我的胳膊终于解放了!林豪看着棕黄色体型庞大的泰迪熊,长叹道。要知道,这几天,文殊睡觉总是牢牢抱紧他的胳膊,用力之狠,让他每早起来,胳膊都失去了知觉,苦不堪言。 不行,你用胳膊搂着他,然后我靠在你胳膊上!文殊显然不想放过林豪,立刻想到了这个毒计。 听到这句话,林豪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以前仅仅只是文殊压在胳膊上,现在还要加个熊,这!林豪嘴角不禁泛起丝丝作茧自缚的苦笑。 夜晚,又是小火锅,又是面条,种类只有龙须面和方便面,方便面的种类倒还多,康师傅,今麦郎,不过终究还是一个味。 明天我们去拉个煤气灶回来吧!要不,天天吃小火锅,非吐!林豪吃着龙须面,抱怨道。 恩,好啊!文殊正愁明天没理由让林豪出去,林豪现在自己找事做,这不正好。如今的文殊对待林豪就是两个原则,不能老呆在屋子里,不能闲着,如此才能让他摆脱那些烦心事,身体也能随着心态阳光而快速恢复。 第一卷 赴险 第二天一大早,林豪开车带着文殊一路疾驰来到郊区别墅,搜刮了几桶煤气罐,因林豪家是天然气线路,所以顺带着也把煤气灶也一块带了过来。 回到家,把一切安置好,打开火,见无问题,随即,林豪瞅了一眼身后的文殊,交代道:“今天你来做饭!我在旁边看着! 做油泼面吗?文殊呆呆问道。 你说呢?林豪似笑非笑。 这一反问,文殊懂了,当下,照葫芦画瓢,学着林豪做面的样式。先乖乖的把小手洗干净,随即小心翼翼的给瓷盆中倒满面粉,不断放水搅拌搓揉,见成团状,便盖上布,等着它发酵。 等等用刀小心点,小时候玩过活泥巴吧!林豪靠在门前,问道。 文殊秀眼一眨,应道:“玩过啊! 其实做面条就跟活泥巴差不多!林豪笑道。 嗯!文殊似懂非懂的点头 接下来切面,文殊美目凝神如临大敌,双手紧紧握刀,对着面团,寻找角度一挥一挥,但却迟迟不见刀落。 看着这一幕,林豪彻底笑了,无奈摇头道:“你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哪有这样子拿刀的! 听到此话,文殊小脸通红,低头不语。其实她还真的没见过猪跑,从小父母忙,她都是寄宿在学校,只有周末才回一次家,在学校吃食堂的饭,回家吃爸妈做的,很少进厨房! 无奈,林豪只得苦口婆心的手把手交文殊怎么持刀,好在文殊够聪明,三四分钟就学会了,当下,右手握刀,左手平铺在面团上,身姿挺拔,瞧这架势,还有模有样。 切吧!林豪吩咐道。 闻令,文殊眼神微眯,手腕发力刀起刀落,切下快快小面团,行云流水间动作显得很是娴熟。不过就在渐入佳境之时,文殊却略有得意,刀切面的速度在惯性作用下越来越快,可奈何她的左手却反应不上来,退的太慢,擦!尖刃的刀锋突然狠狠划过左手,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白色的面团也霎时遍布猩红血印道道,红白相衬,显得分外可怖! 我的大小姐,第一次切面,切那么快干嘛,而且我不是叫你左手紧挨在刀面上吗!边说林豪边急忙取出家里备用的创可贴,迅速给文殊粘上。 有点急了?文殊俏脸微红,歉意道。 见这情况,林豪当然不能让文殊操刀了,亲自出马沾了血的面自然无法使用,只能从头再来,内心哀叹不已。 吃完面,收拾好碗筷,窗外秋雨绵绵,只能窝在家里,文殊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美腿随意搭在茶几上,津津有味的看起漫画书。 文殊,别看漫画书了,我来教你怎么使用手枪!林豪面色凝重的交代道。 文殊看着林豪,心里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也不好反对,只能放下书,聆听林豪教导。 所有手枪的使用方法都大同小异,最重要的一点是双手紧紧握住枪柄,记住,一定要握紧,手枪后坐力很大,一个不小心,没打到丧尸反误伤自己。说道这儿,林豪取出弹匣,继续持枪讲解:“拿枪第一件事,先给弹匣里装子弹,将弹匣快速装入弹匣仓,然后拉套筒,将子弹上膛,然后扣动扳机就可以了,枪打响后,套筒立刻后坐,同时将弹壳抛出,随后复进,又一发子弹上膛,直到弹匣里没有子弹,后续这些动作都是自动的,子弹上膛后,你要做的就是定心瞄准目标! 会了吗?林豪口干舌燥问道。 差不多吧!文殊一脸茫然的回道,也许是女人天生对武器就不敢兴趣,看着林豪这么兴致盎然的样子,她却打不起一点精神,只能应付差事的点了点头。 唉!林豪看文殊这样子,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当下,无奈的靠在沙发上,心头百感交集。 见林豪如此怅然,文殊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坐到林豪旁边,撒娇般推了推他的肩膀,乖巧的安慰道:“时间还多着呢?我可以慢慢学呀! 没时间了!林豪突然嗓音低沉的冒出这句话,眼神看向文殊,却是无限的怜惜。 一听这话,文殊内心猛的一颤,拉着林豪的衣服,小脸惨白的急急追问道:“怎么没时间了,为什么没时间了? 林豪自知失言,不想解释那么多,神情间显得异常失落。扭头再看文殊像个孩子般纯净的眼神,一时,心如刀割,双手不自觉的抬高,动情的抱紧文殊,感受着熟悉的体香,内心重新归于平静。 文殊没有反抗,乖巧的依偎在林豪胸口,心里涌动着无限情愫,白皙脸颊泛起丝丝红晕,艳如桃花。“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答应我!说到这儿,文殊抬起头,双眼朦胧的看着林豪。 恩!林豪呆呆的应道。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曾经对一个人这样许诺,可到头来,却是一场噩梦。 亲密的拥抱过后,二人间最后一层的薄纸也被捅破,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彼此的距离自然拉近了很多,上午,林豪耐心的手把手教文殊怎么做饭,面条炒菜无一不倾囊相授,中午,二人慵懒的依偎在沙发上看着各自喜爱的漫画,四脚重叠,亲密无间。下午时间,林豪则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文殊示范怎样使用手枪,最后几天,干脆开车找落单的丧尸进行射击,而文殊见多了丧尸,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胆小,起码可以看着林豪把丧尸杀死,但让她亲自来操作,依然不现实。日子就这样这样单调,平淡的如白开水,可这水却让彼此没有丝毫厌倦,相反,内心都被一股浓浓的幸福感所充斥。 又是平淡闲适的一天,黑夜如约而至,因为有雨的缘故,窗台雨滴哒哒作响,衬得浓密夜色格外凄寒,文殊抱着泰迪熊牢牢压在林豪胳膊上安然入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重担,林豪没有觉的丝毫不适。而他背上的伤在经过一个礼拜调养,好了不少,除了些许疼痛,再无大的不适,但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那个在他脑中徘徊了无数次的计划也开始慢慢蠢蠢欲动,今晚冷雨凄凉,更加深了思绪凶猛,映衬在浓密夜雨下,母亲慈祥的面容和苏琴的笑脸慢慢重合,那半张被丧尸啃食过的可怖脸庞不断在他脑中浮现,林豪!林豪!一声声嘶哑的叫喊断断续续回响在周边,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当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个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的脸庞后,林豪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纠结,狠了狠心,弹起身,缓缓抽出压在文殊头下的胳膊。下床望着还在熟睡的文殊俏丽恬淡脸颊,内心涌出一种深深的不舍。 我已经交会她做饭了,她也基本会使用手枪,撇下她,她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林豪内心不断用这几句话安慰自己。随即披上外套,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起身离开,咔嚓!惦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但在脚步将要踏出门外之际,心头还是隐隐作痛微觉不妥,当下返回到客厅,拿出笔纸,笔握手心,刹那间心头百感交集,脑中回荡着千言万语却无法再纸上写下一个字。 等我回来!林豪寥寥草草的写下这四个字,随即转身绝决离去,面色刚毅中透出些许颤抖伤感。 因为是深夜,加上夜雨霏霏,所以林豪还是提起十二分小心轻步来到楼下,悄悄打开车门,娴熟的发动汽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敢斜视,只因他怕,怕他一扭头,便再也没有勇气去安西大学找苏琴的下落了。 车子平稳的驶出去,眼看要转弯彻底离开东林小区之际,寂静的夜色被一声突兀的尖叫划破,嗓音尖刺,响彻四周。 闻声,林豪身子一颤,迅速刹车,扭头朝后看去,只见文殊此刻一身洁白睡衣,光着脚丫颤抖着站在单元楼下,眼神惊恐的盯着他驶去的方向。 不再犹豫,林豪快速倒车来到文殊跟前,打开车门,迅速把她拉进来,加速驶离此地。不一会儿,便闻后方传来了阵阵丧尸厉吼,吼声震天,摄人心魄。 车子平缓的驶在阴暗笔直的道路上,林豪透过车镜看着一旁被雨水淋湿脸色惨白的文殊,没有责怪,只是轻轻侧过身从车后取过前些天文殊买的衣服,像个办错事被抓的孩子,轻手轻脚的递给她。 文殊没有接,脸色漠然的发呆,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颊,乳白睡意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美艳曲线尽显无疑。 林豪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目视前方,嗓音低沉,缓缓开口道:“不瞒你,我要去安西大学找她,这一去凶多吉少,所以我不想带你一块去死! 然后呢?文殊冷冷的看着林豪问道。 林豪被问的语噎,低头不语。 然后你就抛下我,让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你知道吗,这样只会让我死得更快!说到这儿,文殊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趴在林豪肩上,狠狠捶打着他的身体,痛哭开来。 林豪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不发一言,漫无目的的呆呆行驶在路上,眼神空洞,内心却似被分成两半,一半是苏琴嘶厉的呼喊,一半是文殊悲情的哭泣,两半的忧伤,却是整颗心的破碎一地。 去安西大学吧,有些事你放不下,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文殊哭泣了一阵,看着林豪神情空洞的样子,开口道。 闻言,林豪沉默了片刻,随即呆呆摇头道:“这不公平,你没必要跟我一起送死! 还记得那晚的歌吗?两个人,谁最后活下来,谁才最痛苦,如果有选择,最好是一起死去!文殊面带追忆的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眉宇间也泛起丝丝柔情。她是一个不轻易动情的人,一旦动了,便绝不会收回。 听到这句话,林豪内心一颤,随后泛开丝丝痛楚。扭头看文殊绝决的神色。当下,心绪翻涌,不再犹豫,开车驶向安西大学,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去安西大学好好搜查一遍,不管有没有苏琴消息,便彻底了结这件事,从此跟文殊共度二人世界。末世里,有这么一个知心女子陪伴,还有何求。 可车子断断续续的行驶了约一个小时,四周丧尸嘶吼不断,期间更有不少大胆的丧尸,追着车子奔跑捶打,吓得林豪小心乱跳,心中暗骂自己太过鲁莽,大晚上跑出来寻死。 越靠近安西大学,丧尸就越是猖獗,不得已,林豪转头,驶到一处不知名的田地间小径间,这里向来人烟稀少,丧尸也基本不来。 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吧!等正午了再去安大,那样丧尸能少些!林豪扭头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文殊,交代道。 恩!文殊蜷缩在座椅上,眼圈通红,茫然失措。 随后,打开车上暖气,文殊继续抱紧林豪的胳膊,林豪疼惜的看了一眼文殊,相互依靠取暖缓缓入睡。 第一卷 痛心 温暖的车内,文殊林豪各怀心事,睡得也迷迷糊糊,没什么质量,天刚蒙蒙亮,林豪便率先睁开了眼,文殊也随即清醒,蜷缩起身子,呆呆的看着林豪侧脸,不发一言。 给!你的枪!文殊把手中还带余温的黑色手枪递给林豪。 清晨,雨水已停,田间露水很大,气温反差下,使得车窗雾蒙蒙一片,看不清外面景色。林豪默然接过手枪,不发一言。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昨日温情销声匿迹,二人之间好像隔了厚厚的一道墙,让彼此无法靠近。林豪说实话,昨晚见到西大附近丧尸那么猛烈,内心的冲动瞬间被熄灭,如今实在不想让文殊跟自己一同走,而文殊则是怕林豪再次撇下她一个人,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风险,一时,心怀疑虑的二人,越是关心彼此,就越把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远。 去西大吧!不知沉默了多久,文殊淡淡开口道。 再等等,等中午吧,那样太阳旺些,丧尸就不活跃了!林豪用手擦了擦车窗,见天气依旧阴沉,不禁眉头微皱轻声劝道。 就现在,现在就走!文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提高嗓音,语气毋庸置疑。 林豪被文殊突然的暴躁吓了一跳,想说的话提到嗓子眼,又不得不咽了下去。但却不见开车,默然呆坐在原地。 我叫你开车!文殊见林豪一动不动,不禁娇声发怒道。 望着文殊单薄的身体和憔悴的神态,林豪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尖尖的下巴,怜惜道:“别去了,我们回家吧! 现在就去,必须今天去!文殊不依不饶道,她知道林豪再想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林豪所想,她才要让林豪下定决心迈过这个坎,从此专心爱她一人,不再为过去的事愧疚。 林豪却不理文殊,心绪纠结衡量下,决定原路返回,他怕,怕再失去最后一个对自己重要的人。苏琴的事,以后再想办法,眼下,文殊的安全最重要。 文殊见林豪扭转方向盘,朝原路返回,当下,怒气冲天,不管不顾的打开车门,作势欲下车。 你干什么?林豪见文殊要下车,不禁惊呼道。 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自己走去!文殊面色坚毅的说道,美目下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见状,林豪不得不把车停在路中间,叹了口气,低声恳求道:“何必呢,你又不是没看见昨晚丧尸的疯狂,那片是大学城,附近肯定丧尸成堆,比之市区更可怖,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然后再来,好不好? 不!文殊冷冷的拒绝道,谁知道哪个晚上林豪会不会在自己一人偷偷溜走,她怕孤独,更惧怕没有林豪的日子。 你今天必须听我的,身体素质那么差,胆子又小,去那地方不是找死嘛!林豪见自己怎么说文殊都不听,不禁来了脾气,死死拽住文殊的胳膊,拉回车里,启动汽车准备离去。 听林豪这么说自己,文殊更觉气愤异常,当下,上嘴狠狠咬了一口林豪的左手,迅速拉开车门,向前方跑去,似要证明什么,速度飞快,浑然不像以前虚弱的样子。 唉!林豪长叹一声,不得不发动汽车赶快追上去,头伸出车窗,对着还在奔跑的文殊妥协道:“文殊,上车,算我服你了,咱们一块去,行了吧! 文殊其实此时已经是樯橹之末,见林豪妥协,停住脚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小脸因运动过量,白里透红,有种健康的靓丽。 事先说好,到了那儿,你乖乖呆在车上,我自己去外面转转!林豪见文殊气喘吁吁的娇羞模样,语气严肃吩咐道。 嗯!文殊知道分寸,她明白,如果自己还敢乱提要求,林豪一定二话不说,绑也把她绑回去,现在肯带她去西大,已经是林豪的底线了。 昨晚车子其实已经行驶了路程一半,所以,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西大校门口,宏伟的四根大立柱撑起一副巨型匾牌,上有四个威严的楷体红字,安西大学,两边的汉白玉墙上则刻满名人题字和校训。而这个以往熟悉的地方,林豪现在看来,却是如此辛酸陌生。 开车迅速驶进校门,正中罗马式环形图书馆雄伟依旧,两边柏树森森,积满枯黄落叶,行政楼前的豪华轿车混乱无序,有的甚至被撞倒在地,四周洁白的墙面血迹斑斑提醒着人们当日的血腥。 转个弯,直直的水泥道路空旷无垠,宿舍楼阳台上不少还挂满内裤外套,可却无一例外,没有人影,寂静的氛围与往日生机勃勃的校园形成强烈反差,让林豪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一旁座位上的文殊此刻则脸蛋紧紧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周边景象,神情沧桑,周围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是放映机,投射着之前自己的青葱岁月。 把车缓缓停在宿舍楼下,林豪呼了口气,扭头对文殊交代道:“我去她宿舍看看,确认一下!本来还想说句话,但看着阴森冷寂的四周,林豪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在末世中,实在没必要让一个人为一个人送葬,这点上,他是现实主义。 我就在这儿!文殊默默的看着林豪打开车门离去,柔声说道,神情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韧。 闻言,林豪心头一颤,抬头看着文殊可人的脸庞,嗓音低沉的劝道:“如果听见丧尸吼叫,你就走吧,这附近的丧尸,可不是一般的多,能跑就跑吧!随即林豪不再缠绵,拿起枪,背影绝决朝苏琴宿舍走去。 四号楼!地上血迹斑斑,更有不少被挖空的干尸,相比大道,这里的环境更加可怖,气氛也更为血腥。 林豪皱了皱眉,不做停留,走了进去。苏琴住在315,林豪自然直奔三楼,西大有旧楼新楼之分,一般大的精英院系和研究生都在新楼住,苏琴跟他一样,破专业烂二本,自然住在旧楼。 以前白天在旧楼,楼道都要开灯,否则就黑的看不见周围,此刻路灯当然没有了,周遭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只有白墙上的血迹分外醒目,像路灯般提醒着林豪,危险! 不到一分钟,林豪三步两垮的就来到了三楼楼口,看着楼牌,在望了望阴森黝黑的走道,说实话,他真有些心寒。当下,给自己打了打气,轻轻迈起步伐,向左边楼道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去。 林豪穿的是文殊从店里给他拿的帆布鞋,所以轻轻踩在水泥地上,没有半分声音,以至于林豪自己都忘了他在走路,只有一个个红色门牌让他清楚所在的方位。 314,林豪呆立在原地,仔细看着左边的房间标牌,嘴里默默念叨道。心头也随着自己的默念顿时一紧,不用说下一个就是苏琴的房间了。一想到这儿,林豪心间忍不住泛起一阵骚动,混合着莫名的兴奋和巨大的紧张,一时,让他额头布满汗水。 迈起脚步,林豪就要朝苏琴的宿舍走去,可刚走到一半,忽觉脚步一滞,鞋下变得粘黏无比,隐隐有一堆柔软的东西阻拦在前。 出于好奇,林豪看了一下脚底,只见一名胖乎乎的女生全身被掏空,露出森森白骨横趴在地,一堆白乎乎血迹斑斑的肉体黏在自己的脚尖,如果没猜错,应该是ru房。 见状,林豪强忍住恶心,眉头微皱,脚步稍稍抬高,想要跨过此女尸,眼看脚尖就要落在地面,突然,从胖女尸体背后伸出一双手指修长,美甲银白的血手死死抓住他的大腿,湿漉漉的血液从裤脚渗到皮肤,直惊的林豪大脑短路。 彭!林豪抽出枪看都不看直接朝地下打去,同时迅速把腿收回,扭头向楼下疾驰奔去。此刻的他已经隐隐能感觉到地板的颤抖和身后低沉如火山的怒吼,丧尸凄惨的吼动也让林豪如芒在背,小腿打颤头皮发麻。 疾奔至楼下,此地的丧尸不出所料,显然更加凶残,不少一二楼还在沉睡的丧尸闻声破窗而出,龇牙咧嘴的直追林豪,凶厉的目光猩红闪烁,肉欲浓烈,各栋楼的丧尸也随之齐齐出动,混合成一股残暴血色洪流。 宿舍楼旁边的文殊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开车来到楼下,当见到林豪背后如狼似虎的丧尸后,还是吓了一大跳,手颤抖着拉开车门,对着林豪摇手。 你先开,我追着你进去!林豪高声吼道,自己被丧尸追的这么紧,就算上到车里,车也会瞬间被掀翻,只能让车先启动,自己从后面想办法进入。 跟林豪相处了这么久,文殊自然知道林豪的想法,当下,迅速启动汽车,缓缓驶离此地。心却悬在林豪身上,把车速控制的十分缓慢。 林豪此刻使劲全力奔跑,但奈何他背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汗水从背部留下,沾染伤口如撒了盐般疼痛刺骨,而在剧痛的干扰下,林豪奔跑的速度自然大打折扣,脚步不自觉的摇摇晃晃,头脑昏沉。 文殊从后视镜看到林豪的脸色苍白,速度也在不断减慢,怒吼的丧尸眼看着就要追了上来。随即,秀眼急得布满血丝,毫不犹豫的挂档倒后。 林豪眼见文殊竟倒车向后,急得满头大汗,挥手叫道:“你往前走,别管我! 但文殊根本就不听林豪的话,倒后来到林豪身旁,打开车门,耳闻着身后震天的丧尸脚步与怒火,身姿颤抖,但眉宇间却有股说不上来的绝决。 唉!林豪叹了口气迅速进车,屁股刚坐上位置,彭彭!猛烈的撞车声差点就掀翻车盖,文殊强稳住身子,急急扭转方向盘冲了出去,林豪则对着车后,砰砰!精准几枪,打死几只势头最为凶猛的丧尸,稍稍减少一下冲撞力。 可二人显然低估了饥饿已久的丧尸爆发力,死去的丧尸血液更加激发后续丧尸的兽性,车刚刚提速,几只丧尸便疯了般跳上车顶,双手似铁锤对着车窗又打又摇,血肉模糊的身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林豪额头青筋尽冒,打开车窗,对准车顶的丧尸,接连射击! 座旁的文殊已经被吓得粉脸苍白,堪堪握紧方向盘转个急弯,驶回大道,可此时的主干道也已经是另一个场景,各处隐藏的丧尸此刻全部都苏醒过来,齐齐咧着血嘴,张牙舞爪的拥挤在主干道,等着分享林豪文殊身上美味的肉。 调五档,狠狠冲过去!林豪咬牙说道,语气狠戾。 文殊大脑一片空白,在林豪的指挥下,把车速调到最高,马达轰鸣,冲进丧尸群。 车子在丧尸的巨大阻力下,如入泥潭,刚开始还有点冲劲,过了一会便如蜗牛的爬速,近乎静止。四周车窗更是在丧尸的不断锤击下,破缝如蜘蛛网,丝丝缝缝可见。 林豪还在不断垂死挣扎,手握枪支狠狠杀死妄想进入车内的丧尸。眼神泛着红光,鼻腮汗水如潮,牙齿紧咬下嘴唇,用力之狠,竟露出道道血水,淋过下巴,印在胡须,霸气尽显。 彭!一声脆响,正前方的玻璃被丧尸头部不要命的狠狠撞击打破,瞬间,丧尸狰狞着黄齿争相钻进,砰!林豪举枪把冲进来的一名丧尸爆头,霎时,乳白色脑浆四溅,沾满文殊林豪二人身上,怪异的冲鼻味道差点让林豪呕吐。 下车,后盖有煤气罐,我用枪点爆它,死也要跟这帮家伙同归于尽!语毕,林豪再次杀死一名丧尸,拉着双手捂嘴脸色惨白的文殊,费劲朝后座爬去。因为前玻璃的破碎,所有丧尸一股脑都拥到车前,车后丧尸倒无几个,当下,迅速一枪打破后玻璃,拉着文殊朝尾座爬去。 啊!走在前面的林豪突然听见身侧文殊一声尖叫,扭头一看,才发现右边的玻璃门不知何时也被撞破了,一只丧尸伸着半拉残缺的脸庞狠狠咬住文殊的小腿,牙齿入骨,霎时,雪白的小腿血流如柱,丧尸则哈喇直流,贪婪的吸吮着新鲜处子之血。 砰!林豪嘴角抹过一丝凶厉,精准一枪狠狠杀死此丧尸,双手则迅速抱起文殊,心如刀割,泪水充盈眼眶,嘴角喃喃道:“不怕!不怕! 眼下形势紧迫,文殊虽受伤,可林豪还是不敢耽搁,随即,把文殊安置在后排,自己则迅速冲出后玻璃窗,抽出怀中小刀,直直刺中几只丧尸眼珠,喷薄的血液布满了林豪刚毅的脸庞,但他已顾不上那么多了,迅速撑开后车盖,见煤气罐依旧,心头闪过一丝欣慰。 眼见丧尸已经奔跑着绕来,车内的丧尸更已逼近文殊,林豪不敢大意,伸手死死抱住文殊,手持枪支,打死几只靠的最近的丧尸,强撑身子,急急向后退去。 丧尸此刻已经被近在咫尺的肉体刺激的陷入疯癫状态,纷纷摩擦着乌黑牙齿,血手伸前,嘴角狰狞不管不顾的扑向林豪。 眼见丧尸就要扑了过来,虽距离还不够远,但近在咫尺的丧尸已经让林豪没那么多顾虑了,眼睛微眯,抬手举枪对准煤气瓶塞,砰!子弹出匣,瞬间,轰!一声巨响,煤气罐的爆炸伴随着汽车的轰鸣,一时,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巨大的冲气波横扫周遭几百米外的物体。 因为丧尸拥挤在林豪周边的缘故,再加上林豪及时趴下,所以没怎么受伤,只是稍稍有些耳鸣,至于被林豪牢牢拥在身下的文殊,更是没有受到丝毫波及,但脸色却异常难看,腿上被丧尸咬烂的伤口血液不断外涌,此丧尸显然饿极了,伤口深可触骨,五颗牙印向枚锥子快要洞穿文殊小腿。 丧尸被此巨大一击,死了不计其数,剩下的也被震的楞在原地,趁此难得时机,林豪扭头环顾四周,抱着文殊迅速疾奔到岔道拐口一辆没有上锁老式面包车,车主走得急,竟把车钥匙掉落在毯子上,林豪迅速捡起,发动汽车,直直冲离此地。待丧尸反应上来,只剩下远远车影。 撑住,文殊!车内,林豪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温柔的划向文殊苍白脸颊,嗓音哽咽道。 文殊面色惨然的笑了笑,声音若有若无,“恩,我可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因为,说到这儿,文殊显然没了力气,喘了口气,还想说话,可却再也张不开嘴,嗓子似有千钧之力,她无法撑起。 撑住,撑住!林豪看着文殊虚弱不堪的模样,嘴唇微动祈祷道,右手则放在文殊冰冷的小脸上,颤抖不止。 第一卷 离人 空荡荡的柏油路上,林豪把车速调到最快,老旧面包车也在高速行驶的负担下,铁皮摇摇晃晃似随时会散架。 文殊,撑住!林豪一边开车疾驰,一边嘴巴不断颤动,语调重复的给文殊打气。整个人身子也在不断打着冷颤,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深怕文殊抗不过这次伤痛。 疾驰着来到离学校不远的校医院,林豪急急刹车险些撞门,随即双手迅速抱起文殊,一脚踹开大门,满脸焦急的跑进医药室,找到消炎药和碘水,替文殊仔细包扎,他心知,此伤口的处理办法没那么简单,但如今,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文殊小脸惨白,咬着牙,在纱布包裹下血被止住了,可呈墨黑色的流脓伤口却显得分外可怖,而仅此一小会儿,以墨黑伤口为原点,文殊原本雪白的小腿也似有变色痕迹,原本白皙的皮肤色泽暗黄无比,隐隐还布满小黑色斑点。见到此景,林豪心情霎时一沉,神思晃动。 林豪,我们快回家吧,等等丧尸追来了!文殊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费劲开口道,嗓音也不复之前清脆,变得嘶哑不已。 恩!林豪强忍住眼眶泪水,望着文殊憔悴的脸庞,胸口涌起一阵阵刺疼,双拳紧握,指甲也紧紧嵌入皮肤,渗出丝丝血痕。 缓缓抱起文殊,扭头走回到车里,林豪转身又从医院取出些毯子,牢牢盖在文殊身上。 感觉怎么样?林豪低头看着文殊憔悴的脸庞,柔声问道。 文殊此刻头偏靠在座椅上,脑子晕晕沉沉,听到林豪的话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状,林豪惨然一笑,发动汽车向道路尽头驶去。 一路上,林豪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也像死了般,身子被彻底掏干净,万念俱空。他不敢多想些什么,怕想下去,连自己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他情愿给自己一个虚幻的愿望,那就是文殊还可以好转,一切还都还有机会挽救。 文殊,到家了!林豪把车驶回东林小区,对着还在沉睡的文殊小声说道。 恩!文殊声若飘云的淡淡应道,微睁的眼珠呈暗黄色,脸颊也呈现出一股死气,发丝枯黄无神,短短几个小时,原本纯真美丽的文殊便彻底来了个大换样,让人不敢相认。 林豪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当下,双手颤抖着抱起文殊,缓缓走到六楼,迅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把文殊放回到舒适的床上,盖上绵被,一旁的泰迪熊还可爱的立在床沿,只是物是人非,林豪感伤的抱起泰迪熊温柔的塞在文殊怀中。眼看着文殊越来越枯黄的脸色,鼻尖顿感一涩,胸腔也再次泛起阵阵刺痛,泪水不争气的划过脸庞,悄然落下。受报应的人应该是他,是他,死活非要去找苏琴,是他,拖累了文殊,一切的罪过都由他而起,但后果却全都由文殊来承担,这个世道太不公了! 别哭,林豪!文殊似有心灵感应,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痛哭流涕的林豪,轻声安慰道。 林豪见文殊清醒过来,心下微微一喜,迅速擦开泪水,开口道:“我去给你找药,文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语毕,林豪扭头就要离去。 别走,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儿,我害怕!文殊见林豪要走,心头一急,不禁强撑身体,口张大,嗓音干涩道。 闻言,林豪深知神经脆弱的文殊现在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当下,决定等文殊睡熟后再出去,至于现在,则赶快去做饭,做一顿丰盛的菜肴,病人是最需要营养的了。 你怎么还走!文殊见林豪离开房间,急急道。 我去做饭,该吃中午饭了!林豪强撑笑意安慰道。 听到林豪这样说,文殊才安下了心,随即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讲话,沉沉的闭上了眼。 唉!林豪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准备给文殊坐一道最丰盛的菜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豪也精心做好了饭,西红柿鸡蛋面,味淡营养丰富,非常适合体质虚弱的病人食用。 把餐具摆好,见一切准备妥当后,林豪进入卧室,柔声的拍了拍还在熟睡的文殊身子道:“文殊!文殊!起床吃饭了。 拍了许久,文殊才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嗓子发出一阵嘶哑干呕,勉强咧了咧嘴示意知道。 文殊的干呕和模样吓了林豪一大跳,仅仅是做饭的这一个多小时,她的病情又进一步恶化,脸颊由暗黄进一步泛起点点尸斑,嗓音更是像极了丧尸,没有一丝原来俏丽模样的踪影。 文殊似也感觉到了自己嗓音的不对劲,再看林豪吃惊的样子,当下,心情一片死寂,眼神黯淡不已。 林豪见文殊神色不对,赶快定了定神,脸上泛起祥和笑意对着文殊说道:“怎么了?吃饭啊,西红柿鸡蛋面,我翻箱倒柜才找到的西红柿,你很久都没吃过了吧!随即双手搀扶着文殊,一步步朝客厅缓缓走去。 文殊呆呆坐在桌前,从窗户下透过的阳光她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双手小腿皮肤的黑泽,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皮肤粗糙的超乎她的想象,再无以前的半分光滑细腻。 林豪,能把镜子给我吗?文殊呆呆说道,整个人却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闻言,还在舀面的林豪双手一颤,定了定神,扭头不自然的笑道:“生病了,容颜难免憔悴,调养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太在意! 给我镜子!文殊加重语气不依不饶道。 林豪置若罔闻,把面递给文殊道:“先吃面,什么事等吃完了饭再说。 给我镜子!文殊嘶吼道,额头冒起丝丝青筋,情绪很是暴躁。 林豪依旧沉默,端着面的双手一动不动,眼神低垂,闪过无限伤楚,不敢直视文殊。 不给是吧,我自己拿!语毕,文殊晃晃悠悠的强撑起身子。 见状,林豪不敢托大,赶忙安慰着文殊坐下,同时,不得不取出一面镜子递给文殊。相处了这么久,林豪异常了解文殊的脾气,清楚的明白,她想要干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啊!当文殊一眼看到镜子里干黄皱巴巴的狰狞面孔时,顿时惊声凄厉的叫了出来,握着镜子手也止不住的打着颤,镜面直直摔在地上,破成碎片。 林豪见文殊身体蜷缩打着冷颤,心里百味俱全,强忍住泪水,迅速上前把还在惊慌失措的文殊紧紧搂在怀里,喃喃柔声安慰道:“文殊,别这样子,吃完了饭我就带你去医院,还有救,还有救! 躺在熟悉的怀抱里,文殊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双眼也从惊恐恢复到了之前冷寂,言语异常冷淡,摇头理性回道:“没用了,林豪,我已经被感染了,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如果你变成丧尸的处理办法吗?用枪了结我吧,别让我变成丧尸,行尸走肉的游走在一个又一个街道。 听到此话,林豪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从内到外打着寒颤,低头眼睛死死盯着文殊,语气绝决道:“不行,你不能死,我要救你,跟我去医院,还有救,一定还有救,他妈的怎么能没有救,草!说到这儿,林豪情绪一激,眼圈通红,顺手把桌子上的碗碗碟碟全部划拉打碎。 别傻了,林豪,如果有救,世道就不会还是这样子了,陪我说些话,等等就了结我吧!明晰了自己命运后,文殊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当下,看着林豪暴怒的模样,用枯老的双手缓缓抚摸着他刚毅脸庞,安慰道。 林豪却听不下文殊的话,陷入自我的执迷。拿起手枪,抱起文殊就要飞奔出门。 文殊却不愿再出去,使劲推开林豪的胳膊,喘着大气靠在墙上,笑容残忍,“我不想死在外面,要死也死在这儿,林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再陪我说说话! 看着文殊生不如死的样子,听着文殊最后的告别,林豪顿感世界崩溃,一时天昏地转,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沉吟悔恨道:“都怪我,不是我,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文殊!我真傻,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还要去一门心思找她,到头来还害了你,我真傻,我真傻!说到最后,林豪竟不断用头撞着墙,心头涌起无限悔恨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文殊也蹲下身,目光祥和的盯着林豪紫青的额头,言语饱含深情的劝道:“就是因为你这份傻,我才喜欢你,林豪!我不后悔,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现在才死,还度过了那么多美好时光,已经很值了,不是吗?语毕,文殊对着林豪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丝丝甜蜜笑意,依稀可见那个美艳桃花的女子面容。 答应我!活下去好吗?林豪双手抱头,像个孩子般眼神渴求的看着文殊,呆呆说道。 听到此话,文殊心如刀割,淡黄的眼珠雾蒙蒙一片,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林豪淤青额头,开口温柔的笑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好好活下去! 其后的时间,二人就这样默默地相视而坐,四目坦诚相接,好像这一刻,才彻底的真正拥有彼此。 我再给你做碗饭!不知沉默了多久,林豪看着倒落于地的面条,缓缓开口道。 文殊笑着摇摇头,扭头看向景色昏沉的窗外,微微叹口气道:“林豪,搂着我再睡一次觉吧! 不知为什么,听着文殊干哑的嗓音,林豪心头总涌出一股死亡的阴影。而他不可能拒绝这个请求,当下,默默的抱起柔弱无骨的文殊,紧紧搂着她,躺在床上。 扭头看着文殊轮廓迷人的侧脸,有无数的话语无数次涌到林豪嘴边,可话到嘴边,却连一句也说出口,只能默默的死死盯着文殊,生怕一个不下心,她就从自己眼前消失! 林豪,给我唱一首歌吧!文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开口请求道。 好啊!林豪闻声眼圈一红,迅速应道,随即,不知为何,脑中出现了一段旋律,便随性操着哽咽的嗓子哼出了音调,细细听,竟是那天晚上的歌,他不懂歌词也唱不出来,可那凄凉幽婉的音调他却懂,而现在,也只有这首歌最符合彼此的心境。 谢谢你,林豪!听着林豪沧桑的歌声,文殊呐呐道。语毕,神色伤感的紧紧拥到林豪怀里,身体蜷缩着不断的试图向里挤,似要钻入林豪的胸膛最深处。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如坠冰窖浑身冰冷的文殊身心只是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乏,一切真实的声音和事物都仿佛置之天外,只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拉着她迈向深渊。 第一卷 了结 平躺在床的林豪感觉着身旁文殊躯体的渐渐冰冷,忍不住扭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黑紫色的可怖脸庞,一瞬间,脸色凝滞,心头颤栗,觉得好像是一个陌生的人睡在自己身旁。 文殊!文殊!林豪脸色苍白的摇了摇文殊肩膀,开口颤音叫道。 死寂,文殊二字声响回荡在卧室,飘扬四周,却得不到一丝应有的回应。 别吓我,文殊!林豪直直挺起身,拉着文殊小手,嗓音哽咽道,同时双手不断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 依旧没有任何回音,双手微抖着摸了摸文殊胸口。厚重的帘布把阳光全部遮挡,卧室昏暗无比,林豪面色呆滞下床,背靠衣柜,心如死灰。他知道,文殊死了,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而痛的太深,心也似乎没有了知觉,只剩下麻木,麻木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可静止的空间总有结束的时候,在林豪还背靠衣柜眼神呆滞时,一双枯老的修长手指不知不觉缓缓摸向了他的脖颈,指尖冷冰,摄人心魄。 猛的感到自己脖间如蛇般环绕的冰冷手指,林豪还以为文殊醒了,当下,面色一喜,堪堪撑起身,眼神满是关切的看向躺在床边的文殊。 但眼前诡异的一幕却让林豪目瞪口呆,脑子轰一下,尽是空白,再无一丝意识。只因身前的文殊不知何时立起身来,双眼尽冒猩红凶光,原本清纯的杏嘴咧到极限,露出乳白色舌头,从胸腔发出阵阵猫叫般的嘶鸣,挠心声响似把尖刀插入林豪心脏,让他全身直直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吼!尸变的文殊挺起身,张着银光獠牙,狠狠向身旁林豪咬去,眼睛中再无半分往日柔情,有的只是对肉欲的贪婪。 林豪虽大脑一片空白,可出于下意识,还是迅速伸出双手,掐住已经变成了丧尸的文殊脖子,鼻尖闻着丧尸血盆大嘴呼吸传来的阵阵尸臭,脖颈也同时被丧尸手臂卡住,难以呼吸,而在此强烈刺激下,他也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手枪就在腰间,拿出就可以解决危险。但望着眼前轮廓依旧相似文殊的丧尸,林豪却怎么也下不去那个手。由于脖子被丧尸卡着,呼吸不畅脸色紫红,身子也因过于缺氧而在不断抽搐,无奈权衡下,林豪只得抬起脚,狠狠朝丧尸肚子踹去。 丧尸毫无提防,被此一踹,身子生生向后移了几米,而林豪也得以从丧尸手上逃脱,当下,弯腰大喘气,手也不自觉的摸索到腰间。 变成丧尸的文殊自然不会就这样饶过林豪,嘶吼一声,身姿如豹跳向林豪,长长的美甲泛着银光直挖林豪眼珠,青黑脸颊也是凶光尽现。 望着獠牙银白的丧尸,林豪还是不忍心拔枪,眼盯着丧尸扑势,身姿迅速腾挪转移,闪到丧尸身侧,一记重拳,把它狠狠击倒墙面,隐隐还可听闻骨骼的爆脆声响。 文殊体格本就虚弱,所以变成了丧尸也不是很凶悍,如此,林豪才得以轻松制服,丧尸被此一连串重击打的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眼神通红的看着林豪,嘶吼连连。 林豪知道不能让丧尸有喘息的时间,随即,迅速把床单撕成条状,来到丧尸跟前,如包粽子般把它层层捆绑在衣柜旁,在紧紧打了几个死结后,这才大喘气的坐在地板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豪脸色漠然握紧手枪,有好几次冲动,都想打死眼前狰狞嘶吼的丧尸。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应该尽快了结此丧尸,这也是文殊的愿望。事实上,它根本不是文殊了,除了这个变相的躯壳依旧,其余的部分都已随风而逝。但无论林豪怎么安慰提醒自己,他还是下不去这个手,这种明明知道需要放手却放不下,还是在等待不可能的发生,如针扎心,异常难受。 失神坐在床上,林豪眼神呆呆的看着身前脸色挣您的丧尸,双手情不自禁的揪着头发,嘴角也咧起丝丝凄惨的笑容。心中则不由自主的慢慢涌动着一股怒气,其中既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更有对丧尸的仇恨,是它们,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苏琴,李叔,最后,甚至连文殊都不放过,看着眼前恶魔般的丧尸,想起文殊之前的可爱俏丽,强烈反差刺激下,林豪胸间怒火冲天。同时环视周遭,心间死寂一片,生无所望,与其这样,不如豪迈的做一回男人,去西大,狠狠杀光那批丧尸,为文殊报仇,这也是他最后能为死去人做的事了。 越想越冲到,残存的理智也已被怒火彻底冲毁,随即,林豪拿起手枪,同时从厨房抱上两瓶煤气罐,嘴角紧抿,眼神冷寂,刚毅身影下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绝决。 我走了,文殊!来到卧室,两眼迷茫空荡的看了一眼稍稍镇定的丧尸,林豪柔声说道,眼神迷离,透着一往情深。 而丧尸见林豪走近,额头顿时青筋尽冒,强撑起身子,伸长紫青手臂,张牙舞爪的抓向林豪,嘴中更是厉吼连连。 望着丧尸如此暴戾的模样,不知为何,林豪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响起文殊此前的莺莺话语,相爱的人,谁最后活下来谁最痛苦,现在看来真是这样,转念一想,让文殊以丧尸的方式存在下来是不是更痛苦呢?思虑到这儿,嘴角泛起丝丝苦笑,心中也在刹那间释怀了所有的纠结和不切实际的奢望,抬起手,对准丧尸额头,砰!霎时,乳白脑浆崩裂,沾满林豪全身。而受此致命一击,丧尸的猩红瞳孔放大,尖叫一声,全身抽搐的摔到在地,血迹如瀑洒满洁白地板。 随后,林豪找出一个大袋子,把文殊的尸体小心装进袋中,牢牢背在肩上,双手则抱紧煤气罐子,开门扭头绝决离去,扭头瞬间,眼睛遍布血丝,心如刀割,曾经甜美的记忆也像电影回荡在他的脑海,一幕幕或苦或甜的画面也都像一把尖刀无形的刺在他的身上,流尽他所有的血液,也是他前进的动力所在。 开车迅速驶向东郊,此刻残阳如血,荒野落寞,拖得林豪背影悠长,露出几分凄惨孤寂。寻到石头下已经被文殊重新修整好的父母坟地,林豪在旁边另挖一片坟地,缓缓把文殊的尸体放下,而在手离开尸袋的一霎那,林豪心中竟觉几分坦然,好在完成了对文殊的承诺,好在自己可以放心走了,如果说还有一点遗憾,那就是他自己的尸体是注定无法与父母文殊团员了,思虑到此,林豪淡然一笑,笑中蕴含着丝丝无奈与苦涩。 一切安置妥当,林豪朝父母的坟地重重的叩了三个头,最后看了一眼文殊的坟地,似觉不满,又从旁找到一株纯洁秀气的野花插在其旁,如此才满意。随即,心存无憾的转身离去,也是该他给自己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成长 遇故 汽车飞驰在水泥大道,林豪的心情也是异常平静,如将死之人,视一切都为浮物,扭头呆呆看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嘴角泛起丝丝笑意,面容间颇显几分落寞沧桑。 望着周边过电般的熟悉景色,林豪心知已快到西大,当下,双手紧握枪支,两眼如炬盯着前方,油门也一踩到底,笔直的冲向死亡之地。 就在汽车笔直的冲向前方之时,忽然,砰砰!从四周突兀的冒出几声清脆突击枪声,准头很好,不偏不倚,直直打到汽车轮胎上,汽车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往前奔去,不过轮胎的泄气,却导致汽车一颠一颠,方向盘也失去了作用,破面包车像脱了缰的野马,歪七扭八,随时可能会翻车。 林豪被眼前这突然的状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立刻脚踩刹车,同时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尽可能不让车滑出跑道,翻到阴沟。 还好路上没有什么阻碍物,面包车在滑出去很久后,终于歪停在了路边,车上的林豪也是满头大汗,眼神中尽是茫然,一头雾水,谁闲得没事了,开枪打他干嘛。 小子运气很好啊,还没死?一名身着迷彩服的阿兵哥驾驶着军用越野车冲到林豪旁边,咧着一口白牙笑道。 林豪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军人,脑子还是一时转不过来弯,张口结舌问道:“你是? 吓傻了吧,穿这身衣服的还能有谁!阿兵哥白了林豪一眼道。随即仔细扫了一下林豪身上的装束,当看到小手枪时,眼神精光一现,再次开口道:“前面有一堆丧尸,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还赶着送死! 林豪此刻已经缓过神了,心知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语气也流利了不少,回道:“我去西大找个人! 阿兵哥不屑的瞅了林豪一眼,举起九五自动步枪,语气毋庸置疑道:“别去了,那儿没活物,我刚刚侦查过,走,坐我的车吧,我护送你去安全地带! 这!不好吧!说实在的,林豪现在万念俱灰只求一死,哪还用阿兵哥送她回安全地带啊! 阿兵哥却不了解林豪的心思,打开车门,大大咧咧道:“赶快上车,别跟个娘们一样磨叽! 看着阿兵哥强壮的身体和暴躁的表情,林豪哪敢说声“不”。当下,只得满心无奈乖乖坐上了他的车。 你是哪个部队的?林豪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问道。 安西是省会,一般都会有两个师驻防,一个野战,一个警备,我是野战第六师的!阿兵哥如实相告。 林豪不禁再次疑问道:“你们野战师怎么这时候才赶到! 闻言,阿兵哥再次不屑的看了一眼林豪,口气略带抱怨道:“丧尸危机爆发时,我们正在山间进行军事训练,接到军部和市政府的指令后,才急急赶来,深山老林,能这时候赶到都不错了! 林豪明白阿兵哥说的是实话,但心里还是略有愤慨,毕竟如果军方早些赶到,也许事态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文殊可能就不用死了,一想到这儿,林豪心如刀割,扭头呆呆望着窗外,不发一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军队也不是万能的,坦克,汽车,飞机,哪一个不是油老虎,一万人的士兵,哪一个不是吃饭的嘴,枪械,雷达,哪一个不需要消耗?没有好的后勤保障,军队也是纸老虎,给你说句实话,我们现在的队伍,吃饭能源各个都成问题,所有坦克和重武器也全都运行不了,在过几天,恐怕士兵都得饿死!阿兵哥言语充满惆怅的说道,眼神间也失去了之前的色彩,对未来的茫然感深深打击着这个军队精英战士。 那你们该怎么办?林豪见情况这么糟糕,不禁开口问道。 阿兵哥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这是上层的事了,不过据说是要化争为零,分头寻找食物和油料。 不知不觉的交谈下,车也行驶到了一所安西著名的211985学校里面,一路上,偌大的校园遍布丧尸被子弹洞穿的尸体,地上血迹斑斑,腥味十足,不少身着迷彩服军装的士兵正在用火焚烧着这些尸体,四处一片忙乱,不过却透出一丝少有的生机。 李笑!你回来了,怎么样?阿兵哥把车驾驶到一栋实验楼下,一名长相彪悍的光头尉官急急迎上来,问道。 阿兵哥打开车门,吐了口黄痰,狠狠骂道:“草,一群丧尸! 唉!光头尉官闻言,叹了口气,随即瞅了一眼林豪,问道:“他是? 幸存者,开着车还往西大方向送死,被我救下!李笑轻描淡写的介绍道。 呵呵,刚好我队伍里缺人手,就让他呆在这儿吧!光头士兵看着林豪强壮的身姿,并不征求林豪的意见,而是问李笑。 你自己问他去,我得找营长汇报情况了!语毕,李笑也不管林豪,大步流星的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光头尉官上下打量了一眼林豪,问道。 林豪对这个光头尉官没什么好感,当下没好气的答道:“林豪! 你以后就是第三班的士兵了,先去204,等等我给你军服,记住,我是你的班长,叫文达,说完,文达正眼看都没看林豪,扭头离去。 这!林豪看着文达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他则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稍稍瞅了瞅四周,不断有身着迷彩服或是着军装的士兵来来回回,军车也时不时从大路疾驰而过,人人一副大难临头的忙碌相,谁也不去关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的林豪。 天色已暗,林豪手头的枪还在,不过没车,地形也不熟,贸然出去,肯定是找死,再想起那个光头文达掷地有声的语气和彪悍的脸庞,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反复思虑过后,林豪只能呆呆的朝204走去,准备看下情况再说。 大楼很幽静,显然没有什么人在,不过好在每个楼道都有一盏蜡烛灯,昏黄的灯光可以让人勉强看清脚下的路,林豪缓缓走到204,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张由桌子拼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床,上面铺着厚厚呢子绿的棉被。 草!立哥,我给你说,上面就是拿我们当杂牌来看,什么脏活累活全让我们干不说,到头来,就给这么一点补给!还不够塞牙缝的呢?从窗户中远远传来楼上的抱怨,林豪听不懂什么意义,不过立哥二字,却让他胸口一颤,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表哥林立也在这儿?但转念一想,表哥林立明明在监狱,怎么可能跑到部队里,是自己想多了。 李笑,淡定些,上面不给补给我们可以自己找嘛?明天你再去市区方向冒险探查一下,这次多带些人手,争取找到些加油地和粮食场!立哥嗓音柔和的劝慰道。 楼下的林豪听到这声音,顿觉耳熟无比,虽说他跟表哥没什么接触,可过年过节还是会玩一玩,眼下这个低沉雄厚的嗓音,跟表哥林立说话的语调简直太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林豪越听越觉的这个嗓音像表哥林立,思虑片刻,最终决定上去看一下,要是表哥,他在此就可以绝对安全了,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道个歉,衡量得失完毕,林豪迈起脚步便朝楼上走去。 顶层四楼,一处大房间的门缝透出丝丝昏黄光亮,那酷似表哥的话语越来越清晰,李笑的情绪也在此声安慰下,淡然了不少,此刻正嗓音低沉的说着明日计划安排。 咚咚!林豪心情忐忑的敲了敲门。 谁啊!李笑不耐烦的问道。 我!那个今天被你救回来的人!林豪颤声解释道,心里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害怕。 啪!李笑打开门,怒视着林豪道:“有什么事吗?看那撑圆的双眼,可想而知如果林豪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李笑非狂揍他一顿不可。 立哥此刻也好奇的跟着出来,当见到林豪时,心情一滞,同时,面容严肃,眼睛微眯仔细打量起林豪来。 是你吗?林豪很无厘头的问了这句话。 你是,林豪?林立顿了顿,缓缓开口道。 一旁的李笑被二人对话搞得一头雾水,但见林立脸色郑重,也不好打岔。 我是啊,我林豪!见林立叫出自己的名字,林豪顿时万分狂喜,暗道自己认对人了,当下,快步跑到林立跟前,心情激动万分,狠狠的抱起了林立,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林豪竟觉得林立是如此亲切,也许是他只剩下这一个亲人的缘故了吧! 呵呵,我叔呢?林立感受着林豪热情的拥抱,笑呵呵问道。 我爸我妈都不幸遇难了!林豪强忍住心头伤心,咬牙说道。 唉!林立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林豪憔悴的脸庞,拍了怕他的肩膀,柔声道“等等我有个会,今晚你先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早再说!语毕,扭头看了一眼李笑,沉声吩咐道:“我表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好好安置一下他! 李笑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当下,呆呆的点了点头,招呼林豪跟自己来。 你竟然是林立哥的表弟,没看出来啊!出了门,李笑再次打量了一眼林豪,不过这次语气却显得很是温和。 恩!林豪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即,李笑把林豪带进了一间休息室,软卧床,白被单,相较现在的环境下,已经是一处很难得的享受了。 你今晚睡这儿吧,明早我来叫你!李笑扫视了一眼屋内,对着林豪交代道。 恩,谢了!林豪客气道。 别谢,以后我可还仰仗着你呢?李笑对林豪摆了摆手,言语随意道。 这?林豪莫名其妙,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笑也不解释,安置好一切后,便扭头转身离去,只留下林豪一人呆在此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象着这一天的种种事迹,竟有种做梦的感觉。 成长 融入 一间偌大的屋子,黑暗弥漫左右,使得林豪看不清周围的设施,百无聊拉下,只得呆呆的半躺在床上,盖上棉被,微微眯起眼,但四周的寂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睡意朦胧,相反,整个脑海如过电不断闪现着文殊面容,一会儿是文殊身着牛仔裤俏丽的背影和甜甜的笑容,一会则是文殊感染后丧尸的可怖脸庞和凄惨嘶吼,两个反差巨大的影像始终徘徊在林豪脑海,互相纠缠,互相折磨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逝,文殊也终于开口,但所有深幽的话语只有一句,林豪,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脑海中的她更是在问话下不断转换着各色面容,文静的,俏丽的,可爱的,更有流着血色哈喇丧尸的,唯一的共同便是眼神间聚齐了无限期盼。 啊!林豪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脑子泛起一阵撕裂胀疼,惊叫一声,背下如安了弹簧般直直弹起,长大了嘴,不断喘息,脸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豪子,你怎么了?林立刚走进林豪房间,便看见他满脸大汗的撑着身子嘶吼。 林豪听到表哥叫他,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亮了,扭头环顾,发现自己住的这间屋子竟是个储藏室,里面塞满了各式化学仪器和计算机等物品。 表哥你来了,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林豪用手擦了擦额头汗水,敷衍道。 林立却不这样看,凭他的阅历,心知林豪在这段时间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当下,心头涌出几分愧疚,目光柔和的看着林豪,开口道:“跟以前一样,叫我立哥,你要是今天没事的话,就跟着我到处走走,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军装,先做我的卫兵,历练好了,在把你下调,当个连长。 林豪不关心什么连不连长的,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见表哥心情不错,便直接问道:“立哥,你不是之前在监狱吗?怎么突然到部队来了? 林立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轻轻一笑,娓娓讲道:“我确实在监狱,但丧尸危机爆发后,因为我们监狱在山中,军队驶过便直接接受了那里,狱警和犯人一块强迫从军,编成一个营,刚开始由狱警当头,可那帮家伙吃的肥头大耳,怎么能镇得住队伍,没几天就被一些刺头给抹黑干死,军方没办法,便找到了我,让我来镇场,于是,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了! 林豪听得一愣一愣,虽然林立说的简单,可这番传奇经历,如果细细追究,恐怕曲折的情节写本书都够了。但林豪还是有一点疑问,如果说那个长相凶残的文达是犯人他还信,但李笑,无论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一名专业军人,他不能也是犯人吧!当下,林豪把这个疑问告诉给林立。 哦!这个啊,他确实不是犯人,可这家伙太傲,在正规军里呆不下去,也没办法升迁,只好转到这里来了,没什么规矩约束,也可以升官! 听林立这样讲,林豪再回想起李笑的傲气,心里的疑问也顿时消除,不过他还真是蛮佩服表哥林立的,这么一支犯人队伍,能被他训练的如此听话,而且据自己观察,这些人的气质跟一般军人并无任何不同,持枪的动作也很正规。 别发愣了,跟我领军装吃早饭去吧!林立拍了拍林豪的肩膀,吩咐道。 恩,立哥!语毕,林豪迅速穿好衣服,跟在林立身后,向楼下走去。 部队的食堂就设在学校食堂原地,不过林立的队伍显然是另类,在食堂三楼的一间包房里,不在大厅,当林豪换好一身迷彩服跟着林立来到饭堂时,大伙早已吃上了,当看到林立来,无一例外都站起来,恭敬的敬了个礼。 林立满意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大伙基本上都在,便拉着林豪站在前面,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这是我表弟林豪,以后就是我的卫兵,大家今后多多照应一下他!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眼睛瞪大仔细打量着林豪,尤以文达眼睛瞪得最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是立哥的表弟,当下,狠狠拍了一下身旁还在狂吃的李笑,厉声道:“**的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下我可把这小子得罪了,你没见我昨天对他的态度! 李笑咽了口馍,面色无辜的辩解道:“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怎么告诉你! 反正你救了他一命,他肯定在立哥面前说你好话,我?本来一连副连长上去,空缺我还想补上,这下看来完了!说到这儿,文达神情落寞,没好气的看了李笑一眼。 没那么夸张吧!李笑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文达肩膀,安慰道。 闻言,文达压抑着暴躁的嗓音,沉声道:“怎么没?你看立哥看他的眼神,那溺爱,那信任! 李笑听文达这么说,不禁多瞅了立哥两眼,虽没文达说得那么夸张,但也相差不远,当下,啃了一大口干馍,怅然若失道:“你自求多福吧! 唉!文达饭也吃不下,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懊恼无比。 豪子,跟我走,我给你介绍一下人!林立拍了拍林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随后,林立带着林豪,一一给他介绍营里的各色骨干,首先是他的左膀右臂副营长李龙,接下来依次是二连长刘枫,三连长李欣,一连副连长肖任,还有军需长文欣,另外就是林豪认识的李笑,营部精英中的精英,侦查班班长,每个军官看到林豪无一例外都神色恭敬,除了李笑,这个除了林立再也不服别人的异类 介绍完毕,林豪坐在林立身旁,开始吃饭,也许这是高级军官就餐的场所,伙食还不错,白面馒头,三菜一汤,还有荤腥、让吃惯了泡面和饼干的林豪大享口福,吃得不亦乐乎。 慢慢吃,不够还有!林立见林豪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柔声说道。 林豪咽了一大口菜,点点头,嗓音含糊道:“够了!立哥。 世界上有两类人吃饭快,一类是军人,一类是犯人,军人是纪律使然,犯人是食物不够,现在这里坐的人两种身份兼有,自然吃饭速度飞快,不到五分钟,所有食物被扫荡一空,三五成群的迅速离开。 林豪又耽搁了五分钟,才将将吃饱,当下,看着空空如也的饭堂,脸旁不禁泛起一丝愧色。 饱了?一旁的林立关心问道。 恩!林豪点了点头。 走,跟我去办公室,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林立沉声吩咐道。 闻言,林豪用手擦了擦嘴,快速跟上林立离去的步伐。 办公室内,李笑已经再等着,他手里握着一张安西地图,准备跟林立商量一下探索方案以及怎么获取物资,好不容易盼来了林立,不过尾随在身后的林豪却让李笑眉头一皱,心里很不舒服。 等了很久了吧,把地图展开,说一下你的方案!林立好急火燎的坐在靠椅上,笑容和蔼道。 他?李笑指了指林豪。 豪子是自己人,不妨碍,你快说吧!林立大度的挥了挥手道。 李笑无奈,只得展开地图,开口讲道:“地图上,安西总共有三个粮食站,一个位于东林去,另外两个全在北郊,从安全性考虑,最好去东林区,至于加油站点,去往东林区的路上便有个长庆炼油厂,正有利于我们补给。 这么好?其它部队的人想必也眼红了吧!林立微眯双眼,盯着地图,嗓音低沉道。 眼红也没用,他们被上面管的死死的,没有命令,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哪像我们,所以立哥,行动要快些,否则等师部命令下来,我们可就一点物资都分不到了啊!李笑显然相当了解正规部队的组织系统,当下,脸色兴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林立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随即重重的敲了几下桌面,下令道:“等等就走,营里全部十辆卡车给你,再带上五十个兄弟,这次一定要满载而归。 李笑见林立这么果断大方,心情也异常高兴,面色兴奋的敬了个礼,高声应道:“遵命! 此刻站在一旁的林豪也有些心痒,东林区,他从小便在那儿玩大,地形很是熟悉,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李笑出去,既可以看看风景,也可以痛杀丧尸,思虑到此,林豪不再犹豫,开口请求道:“立哥,东林区我很熟悉,我想跟着李笑一起去! 闻言,林立一愣,看了看林豪渴望的眼神,转念一想有李笑照应他,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刚好还可以历练一番,为以后升官积累些资本,于是,果断答应道:“好啊,我还刚愁怕李笑迷路呢,这样,你跟着他们一起走,沿途由李笑照顾你,李笑,怎么样? 李笑愣了愣,随即,面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好啊! 给,豪子,把我的03突击步枪拿上,子弹不够管李笑要,记住,一路小心!林立双手握枪交到林豪手上,沉声叮嘱道。 恩,放心吧,立哥!林豪接过枪,颇为感动的应道。 李笑呆呆看着这一幕,心想立哥真是疼此表弟,竟把自己心爱的03突击步枪给了他,要知道,他的九五还是从正规部队拐来的,营里大部分士兵还可怜的拿着手枪,班长一级的有些也还拿的是老旧半自动步枪,一把03突击可以说是营里最先进的武器了! 交代完毕,林立又嘱咐了李笑几句后,随后,李笑领着林豪离开,奔向未知的旅程,林豪也再次可以回到安西,不过这次却是以不同的身份和脱胎换骨的心迹。 成长 排斥 李笑带着林豪来到二楼一间会议室,让他在这儿先呆一会儿,自己则转身离去。 林豪望着四周仅有的几把皮椅和露出黄色木料的老旧会议桌,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椅子,尽是灰尘,皱眉从裤兜取出卫生纸仔细擦干净,这才缓缓坐下,发呆等待。 而此刻在上楼的李笑心情却很是不好,原因无它,在林豪没来之前,林立一直器重于他,而在林豪来之后,李笑明显能感到林立把对自己的器重转移到了林豪身上,如此一来,李笑如何不感到愤慨,他不敢埋怨林立,于是把所有的愤慨都转移到了林豪身上,对林豪,也由之前的稍稍好感转成强烈厌恶,而现在竟还要把这么个废物带在身旁,一路上更得像个保姆般伺候他,一想到这儿,李笑心头愤慨难当,杀人的心都有了。 走到三楼侧廊,李笑一脚踢开文达他们班的住宿地大门,吼道:“文达,你们班十个人跟我走,顺便把方信,李文两个班招呼上,加上我的手下,五十个人下市区找物资! 文达此刻正训斥着底下士兵,听到李笑吼声,扭头神色兴奋的回道:“太好了,我这几天身子正痒痒,出去好好杀他娘的几百只丧尸解恨! 李笑不耐烦的挥手道:“你给我放快速度,十分钟,三个班四十人全都到三楼会议室集合! 文达看李笑情绪不对,他可不敢跟这个混世魔王死磕,当下,迅速点头应道:“没问题! 兵员方面摆平,李笑又来到了一楼军需长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冲了进去,见文欣正抱着账本计算,咳了咳嗓子。 李笑啊!怎么了?文欣闻声抬起头,问道。 立哥下令让我等等去找物资,营部十辆卡车全部归我,再拨十箱手榴弹和五门迫击炮,最好给一挺九五轻机关枪,子弹最少五箱子!李笑摇晃着大巴掌,狮子大开口道。 文欣目瞪口呆的听完李笑的话,半响回过神来,心知这小子肯定又在打着上面的旗号乱要价,当下,摇头苦笑道:“十辆卡车归你没问题,反正也快没油了,但剩下的我可真没办法,不是我小气,你自己看看账本,说到这儿,文欣用手指指着一行行物资清单抱怨道:”营部子弹现在就剩下保底的十箱子了,手榴弹也只剩十五箱了,以后部队开拔,遇到丧尸,都得靠这保命啊,至于九五轻机关枪,给你拨不了子弹,要它也没用! 你不会问师部要一些啊!李笑无奈道。 闻言,文欣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声,开口道:“师部那帮家伙,什么时候拿我们当人看,想要物资,不是我们用粮食石油换,就是我们用清扫丧尸尸体打探情报来换,再加上师部现在也弹药匮乏,所以想从那帮家伙嘴里抠点物资下来,比登天还难! 李笑知道部队的日子不好过,但他这次去市区,天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光靠自己的手下和那三个班的火力还是有些危险,所以,李笑死缠烂打的磨道:“这次立哥的表弟林豪也跟我门一起,立哥专门嘱咐我要好好保护他,你这边不给我拨些物资弹药,光凭我门手里的枪支,拿什么保护,到时林豪万一有些许闪失,大家都不好过! 唉!文欣知道李笑说的是实话,思虑片刻,不得不做出些妥协,“再给你五箱手榴弹和一箱班里通用的手枪子弹,剩下的,我真没了!” 李笑明白这已经是文欣的底线了,当下不再相逼,笑道:“谢了,等我从市区回来送你些好吃的!” 别了,你少来几回我就心满意足了!文欣长呼了口气,满脸愁绪的说道。 听到此话,看着文欣年纪轻轻就一副老头子的佝偻样,李笑咧了咧嘴道:“尽量吧。”语毕,迅速转身朝三楼会议室走去。 三楼会议室,此时三个班连同李笑的侦查班聚在一起,大伙有说有笑,一脸兴奋,而在这祥和的氛围下,林豪显然是个异类,对于这个营长的表弟,大伙既有好奇,也有尊敬,更有一丝丝嫉妒和不屑,所以虽不断有目光来回打量林豪,却没有人敢跟他接触,一时,林豪呆呆立在一旁角落,好不尴尬。 彭!李笑一脚把门踹开,看人都到齐了,脸色不禁缓和了不少,招呼来了三个班的班长,敞开地图,吩咐道:“文达和我两个班坐在前一辆车面,方信,李文两个班坐在后面一辆车,还有八辆车负责运载物资,路线就从高速走,到了长庆石油刚好补充,顺道再看看能不能刮来些石油,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东林粮厂,务必要把在天黑之前把粮食载回,否则营里明天的早饭都没着落! 众人显然是被李笑指挥惯了,所以当下均无异议,招呼起自己的队伍,下楼下整齐冲去。 你跟紧我!李笑眉头微皱的看了看伫立在一旁像个傻子的林豪,不耐烦的嫌弃说道。 恩!林豪迅速应道,随即小心翼翼的跟在李笑身旁,心里像跟弦绷的紧紧。 弹药从库房搬回车内,在调试了一下车,随即李笑文达两个班二十人涌进前面一辆车,至于李文和方信则带着一个整班三十人涌进尾车,汽车兵进到车内,缓缓发动汽车驶离这里,冲向市区。 你坐车里吧,我去车厢里!文达见林豪跟着士兵往车厢里钻,不禁开口劝道。 啊!不了!林豪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文达,摇手道。 文达,过来!坐在车头里的李笑此刻高声喊道,说白了,车头挤一挤也能坐下林豪,但他就是不,到了这儿他是老大,他说什么就什么,也让林豪长长见识,不要以为他是立哥表弟就有多了不起。 文达见李笑招呼自己,再看林豪已经跟着士兵进到了车厢,当下,只得无奈的转头回去,心里则暗自抱怨,这下彻底把林豪给得罪大发了。 你干什么啊,你是立哥面前红人,我什么都不是,我可不敢得罪那个小祖宗!文达一进车里,便大声抱怨道。 李笑嘲讽的看了一眼文达的光头,语气不屑沉声道:“怕他干什么,立哥不是想培养他嘛,趁着这次机会我们就做掉他,到时立哥有苦难言,顶多骂我们一顿,可我们俩都除掉一个心头大患啊! 这?文达沉吟道。 方信李文全是自己人,我们只要随便搞出个事故,再稍稍赔上几个士兵,到时大家一口咬定是丧尸扑的太凶!林豪被吓的丧失理智乱跑一气,然后被丧尸吃掉!立哥就算有怀疑,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李笑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拖出,看向文达的眼神也是杀气四溢。 只能这样了!文达思虑半响,叹了口气道。 要干掉他的时候,我会给你使眼色,等会歇息的时候,你把这个计划再给方信李文二人说一下! 恩,没问题!文达神色间闪过一丝凶厉。 而此刻拥挤在士兵堆里的林豪自然想不到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他正跟身旁的一名叫小武的士兵聊得正好,此士兵年龄跟他相仿,一聊才得知,他竟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只因为情所困,杀死了自己的女朋友,被判死缓,好在有丧尸危机,让他得以得以自由,所以此人可以说是为数不多感谢丧尸的人了。 咱们接下来去哪?小武好奇的问道。 去东林区的粮食场,运些粮食回来!林豪表情随意的答道。 小武笑了笑,看了一眼林豪,羡慕道:“不愧是营长的弟弟,连这都知道,我们这些大头兵就只能跟着当炮灰,上面让去哪就去哪? 闻言,林豪心里有些不舒服,岔开话题道:“还好吧,对了,你是哪个班的? 三班!小武恹恹的说道。 你们班怎么和侦察班差那么远?林豪好奇的问道。 听到此话,小武瞅了一眼身旁人高马大,装备着九五步枪的侦查士兵,脸色一红,叹口气道:“人家是精锐中的精锐,班长有能力,上面也照顾,拨迷彩服和呢子军装两套制服,枪支弹药也是优先配给,每顿吃的更是白馍,我们普通班怎么跟人家比。语毕,小武看了看手中斑驳手枪,眼神闪过一阵黯淡。 林豪知道自己的问话问到了小武痛处,当下,不再言语,不过颠簸拥挤的环境,混合着阵阵浓重汗腥味,还是让他颇感不适,心中隐隐作呕,眉头也扭成麻花状。 成长 油车 军用大卡车摇摇晃晃的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林豪小腿都站麻了,头晕脑胀,整个人也感觉快散了架,不过扭头看看周围的士兵,包括小武在内,均面无倦意,眼神精光奕奕,真不愧是经过双重魔鬼训练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林豪感到体力撑到极限时,卡车终于缓缓停下,而随即李笑和文达打开车门,互相扯着大嗓子嘶吼道:“下车,下车!手中的枪一摆一摆敲着车门,面目戾气十足。 三十名士兵闻令,持枪鱼贯而出,车此刻停在了一处加油站,不远处就是长庆石化,而这个加油站,林豪也是分外熟悉,只因他和李叔就曾经在此留宿,现在看来,虽没过多久,可却颇感沧桑。 成群的士兵三三两两拥在一起等着车加油,而李笑,文达,方信,李文四人则快步走向加油站旁的商店,路上窃窃私语,神色凝重,似在商议什么重要事情。 好饿呀!小武跺了跺脚,小声抱怨道。 听小武这么说,林豪也觉得微饿,不过看这状况,估计得等到晚上才能吃饭。 你好像不太招几个班长待见!小武看着林豪,低声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林豪不解道。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想,让你一个营长的表弟跟我们这帮士兵挤在一起,现在商店有吃的也不叫你去的,傻子也能猜出他们不待见你!小武细致入微的分析道,眼神间闪过一丝得意的神彩。 其实林豪早就意识到了这个情况,听小武这么说,内心也更加失落,毕竟他什么都没做,实在想不通李笑文达为什么那么厌恶自己。 看着林豪茫然无辜的样子,小武不禁再次开口道:“军队比你想象的复杂,那些当官的一个个拼了命都想往上爬,现在你出现,肯定是妨碍了他们的升官,所以他们才不待见你!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林豪无辜的摊手道。 小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脸上闪过一丝同龄人不曾有的沧桑,低声道:“事实不在于你自己做什么,而是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做,只要你有,哪怕你不想去做,他们也会拿你当敌人看。 这!林豪无奈的哽声道。 唉,你不用想那么多,有你表哥保你,他们就算怎么不待见你也没用,到时你还是该升官就升官!小武拍了拍林豪肩膀,安慰道。 林豪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眼见李笑等人从商店中走去,便知趣的闭住了嘴巴,默默的呆立在原地。 油加满了?李笑开口问道。 满了!汽车兵应道。 恩,李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厉声下令道:“卡车走大道,其余的士兵全都步行,以班为单位搜索四周,看有没有运油车,哪个班先找到运油车,奖励一箱饼干,如果都没有找到,全都给我步行走到东林粮站! 四个班的士兵闻令,纷纷不要命的奔向四周开始寻找,人人脑海中倒不是为了那一箱面包,而是祷告不要走过去,否则非得累死不可。 林豪没有编制,形单影只,只得呆呆的走到李笑跟前。 你过来干什么,去找啊!李笑翻了一个白眼,声音严肃道。 闻言,林豪无奈,只得飞奔着去找小武,看他能不能收留自己,心里则倍感屈辱,毕竟他是表哥亲自嘱咐交给李笑的,现在李笑竟把自己像个皮球踢来踢去,使得他尊严尽失,周围士兵看他的眼神也是混合着各种不解与鄙夷,让本来脸皮就薄的林豪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林豪刚刚没走几步,便从远处传来一阵惊呼,随即一群士兵兴奋的大声吼道:“找到了!找到了! 李笑闻声,迅速驾驶着汽车奔去,四周更有丧尸不断听响奔来,不过在强大火力网下,全被扫成了筛子。 当李笑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长树荫走道,一眼望去,走道上全是一辆辆看不到尽头的运油车,派人上去检查,惊喜的发现,所有是加满油准备驶离的车,因为丧尸危机,才滞留于此。 发了!发了!李笑目视着这一切,喃喃自语道,心中则不自觉的想,如果文欣在此,恐怕嘴都得咧掉,乐疯了! 方信,你们班驻守在这儿,看看哪些车能开走,到时我们从粮站回来,跟你们一起汇合!李笑压抑了一下狂喜的心情,扭头吩咐道。 没问题!方信应道,迅速招呼着自己的士兵挨个检查起油车。 见这里安置妥当,天色也已至正午,李笑不敢耽搁,给找到油车的班发放一箱饼干,随即下令士兵快速上车,自己则坐在车头,意气风发的向远方疾驰。 此刻的车厢,因为是侦查班找到的油车,所以班里十人各个拿着一包饼干不亦乐乎的吃着,边吃还把嘴故意发出津津有味的声响,一时,直把小武和三班士兵各个看得眼睛发,大口咽着唾沫。 林豪也饿,不过他现在心情很糟,懒得去关注那些小人得志的侦察班士兵。 车继续在摇摇晃晃的行驶,外面的景色也越来越熟悉,当驶过东林小区后,林豪内心更是猛的一颤,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文殊,想起那些快乐的日子,思绪在痛苦的翻转下,眼神变得黯淡无光,面色也是惨白无比。 你怎么了,没事吧!一旁小武看着林豪颓靡的模样,以为他不舒服,关心的问道。 林豪摇了摇头,沉声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别想那么多,跟我一样,活一天就开心一天,不去管过去的痛苦和明天的迷茫!语毕,小武咧了咧嘴,脸上浮现起了一朵灿灿笑意。 看着小武傻傻的样子,林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头的阴霾淡了不少。 就在林豪跟小武交谈正浓时,车突然急急刹住,强大的惯性让车厢众士兵歪七扭八,不少人嘴里都骂骂咧咧,但此时李笑通过传声器,厉声命令道:“有丧尸,全体下车备战!闻令,众士兵停止抱怨,神情凝重,握紧枪支,躬身迅速跳下车。 后面下车的林豪直闻天际凄厉嘶吼,眯眼朝前望去,远远望见前方一层一层的丧尸密密麻麻呈环形死死围在东林粮站跟前,黑压压一片,嗓音如猫,挠人心魄。而这数量,绝对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大规模丧尸。 成长 遇难 都别给我发瓷,卡车呈扇形围在前面,剩下的人随时准备射击,手榴弹也别省了,全都撇出去!李笑盯着远处黑压压的成群丧尸,眉头微皱下令道。 众士兵不敢大意,闻令,纷纷以班为单位呈好队形,齐齐躲在车后,躬身瞄准丧尸,侦察班的成员则作为主力分布各个位置,与其它士兵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人人都神情凝重,眼神间凶光闪烁,誓要跟丧尸决一死战。 你去前面,03突击枪应该发挥它的威力!李笑看了一眼身后茫然失措的林豪,手指前方吩咐道。 林豪闻令,看了一眼李笑手指的地方,正好是队形凸出地带,也必将是丧尸进攻的最猛方位,但瞅着李笑严肃的神情,林豪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加上他本身就想痛痛快快的杀一回丧尸,于是,也不犹豫,装上几匣子弹,身影绝决的奔向那头。 丧尸此刻也已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动,见有一大堆身姿健壮的活人,当即血色哈喇直流,转身不要命的争相恐后奔来,不知为何,身处前方的林豪总觉得丧尸似有变化,不少丧尸体型都显得极为尖瘦,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隐隐有一两个丧尸,眼神闪过丝丝冷寂,动作虽不缓不急,但却有一种特殊的矫健和睿智。 可丧尸凶猛的扑势已经让他无法细细深究下去了,当下,举起枪,哒哒!一串脆响,猛烈的进行射击,而他周围也专门配了两名手持九五的侦查兵和四名持着手枪的普通士兵,并且专门给了一箱手榴弹,火力方面,他们这儿可以算的上是最好的了。 四名手枪兵因为射程缘故,所以此刻只能不断向外投掷手榴弹,彭彭!剧烈爆炸声响,震得林豪耳朵一时微鸣,而丧尸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是漫天飞舞,林豪的身上就不知道挂了多少肠子和胳膊。 林豪,你拿的03突击枪好帅,我要什么时候有个就好了!小武趁攻击间隙,丧尸冲势稍弱时,开口道。 小武,你怎么也在这儿?林豪一门心思放在射杀丧尸身上,所以没怎么在意身旁队友,此刻听声,才发现小武一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投掷手榴弹。 不招人待见呗!小武叹了口气,无奈道。 眼见又一波尸潮涌来,林豪拿起枪,撇撇嘴道:“跟我一样”语毕,便狠狠的对着远处丧尸一通射击,林豪小时候cs没少玩,再加上对枪不陌生,所以准头不差,枪枪爆头,以最少的子弹杀死最多的丧尸。 看着越来越多涌来的如蚁丧尸,小武撇完最后的一颗手榴弹,扯着嗓子抱怨道:“这防御阵型略有坑爹啊,丧尸脑子简单,一般都会往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冲,布成扇形,不是让我们送死吗?这地形,对付丧尸,一条线的纵向射击就好了啊! 林豪早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军队里,长官的命令比天大,哪怕这个命令再错误,你也得遵守。当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尽量节省些子弹,好好打吧,实在支撑不住了,上面应该会派人支援! 但事实告诉林豪,他想多了,随着时间流逝,丧尸闻着同伴的血腥,扑势如疯,其中不少丧尸身姿矫健,很难瞄准,好几次都冲过了汽车,扑来到了几人阵地中,好在林豪反应及时,抽出防身小刀,狠狠刺死这几只丧尸,浓稠血液也粘满林豪上衣,脸颊也是红白相间,只剩一双灵动眼珠没被浸染,分外可怖! 退吧!小武用手枪将将打死一只丧尸,嗓音颤颤巍巍的建议道。 没有命令,谁敢退?一名侦查老兵冷冷的扫了一眼小武。 他妈的这不是等死嘛,老子只剩下最后一匣子弹了!小武深知没有命令后退的结果,但摸了摸口中弹药,再看看前方如潮般似无尽头的丧尸,不禁爆粗口道。 林豪此刻是队伍中的主力,当下,再换上一梭子弹,用自己都不信的话语安慰道:“再等等,支援应该马上就来了! 来个屁,李笑手里起码还有五个备用士兵,要来早就来了!小武此时脾气暴躁,听到林豪的安慰,再次怒声说道。 而此刻正位于队伍中间布防的李笑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林豪,他在等着,等着林豪撑不住的那一刻,只要等到那一刻,他便下令队伍迅速收防,退到阵尾做抵抗,如此即把林豪成功的给卖了,对外面也有理由,丧尸攻势太强了嘛,他也是为了保全士兵安全,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决定。 又是一大波汹涌尸潮,而这次,除了林豪还有一梭子弹,其余的人均是弹尽粮绝,两个侦察兵好歹有把小刀,可怜的是小武等四个人,赤手空拳,只能活活等着被丧尸挠死。 退吧!这次连林豪都打退堂鼓了,毕竟仅凭他一人火力,无论任何也挡不住这波尸潮。 没有人应话,包括之前嚷嚷得最凶的小武,部队上的规矩,无命令擅自后撤者,一律可以当叛兵处理,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敢扭头后撤,后面的士兵就可以直接射杀死他们,一想到这儿,谁还有后撤的胆量。 此刻身处后方的李笑忍不住了,透过望远镜,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大波丧尸腥潮逼近,这次林豪是无论如何也坚守不住的,出于害怕林豪私自跑回来的心理,李笑迅速给两侧的文达和李文打了个手势,二人见状,悄声命令士兵扫荡完眼前丧尸后撤,不到五分钟,原阵地只剩下孤零零的林豪等人。其余士兵则全部后撤到了阵尾进行最后防守,一时,中间的空白距离成为每个士兵眼中的坟墓。 他们怎么还不支援,李笑疯了吗?怒气冲冲的语毕,林豪扭头朝后望去,这一望,林豪头皮发麻,眼神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林豪面目呆滞的指着后方空无一人的地方,哽声问道。 还不明显,我们被卖了!小武面色凄惨的笑了笑,淡然说道。 为什么?林豪扭头看着小武,不解道。 小武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神色怅然道:“哪有为什么,卖了就是卖了! 眼见尸潮越来越近,自己却生生被别人给出卖了,一时,林豪心里绝望无比,昏黄的天空,凄厉的吼叫,以及周围躁动着的血腥,似都在这一刻沉寂,而沉寂的可怕也比不过人心的歹毒。 林豪,就你还有子弹,给我们一梭子把我们了结了吧!大伙可不想被丧尸活活咬死!小武此刻已经看开生死,当下,面露凄惨笑意,打趣道。 林豪却不想就这样窝囊的死了,握住枪柄,胸口涌动着一股不甘戾气,嗓音嘶哑道:“我们往回跑,还有机会生还! 听闻此话,众人嘴角纷纷闪过一丝嘲讽笑意,小武更是怜悯的看了一眼林豪,摇头道:“且不说丧尸近在咫尺我们赶不回去,就是运气极好跑回去了,李笑等人也难免不给我们安个临阵脱逃的帽子,到时也是死,唉!这个世道,人连蝼蚁都不如啊! 林豪见大伙这么悲观,无奈的叹了口气,咬牙绝决道:“反正我不会杀死你们,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想活的,就跟我朝后方阵地跑,就是死,我们也得死在求生的路上。语毕,林豪握起突击枪,向后放方飞奔。 看着林豪远远离去的身影,众人面面相觑,说实话,谁也不想死,当下,小武把呢子外套撇到地上,恶狠狠骂道:“老子也走了,林豪说的对,死也得死在逃生的路上! 看着林豪小武离去,剩下的几人也蠢蠢欲动,随即,狠了狠心,撑起身子,跟着二人朝后方阵地奔去,一干人谁也不知道今后的死活,知道的只是现在,只要现在还活着,还努力挣扎,总好过坐以待毙。 哼!还敢往回跑,活得不耐烦了!李笑透过望远镜看着飞奔着的林豪等人,嘴角一撇,脸色不屑的讥讽道。 要不直接射杀死他们算了!文达不失时机的建议道。 李笑挥手拒绝道:“不行,这么多士兵还在这儿看着,事情做得如此毒辣,不但会寒了士兵的心,将来也难免有会泄露出去,而且我们最好是把林豪的尸体带回去,让立哥相信他是被丧尸咬死的,跟我们无关。 高!文达听了李笑这番缜密话语,不禁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 此刻脱离阵地,还在不要命奔跑的林豪,两眼通红开枪扫射掉拦在路边的丧尸,稍稍等了等小武,一同朝安全阵地方向奔去。 尸潮如入无人之地的越过卡车,迅速冲了过来,落在后面的几人瞬间被淹没到了尸潮中,只闻一声惨叫,剩下的便是蚂蝗般丧尸的啃食。 林豪耳闻身后凄厉吼叫,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在死亡的刺激下,不要命的用枪扫射开路,脑门青筋尽冒,腿也迈到极限,身子打着颤狂奔。 啊!啊!不多时,身后又响起两声惨叫,如果没有猜错,下一个就应该是他和小武了,一想到这儿,林豪脊背止不住打着寒颤,速度也生生再提几分,望着已经隐隐可见的阵地,飞冲过去。 小心!阵地方向有名士兵突然朝林豪远远的挥手吼道。 闻言,林豪下意识的朝身后看了看,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丧尸狰狞着嘴角踩在众丧尸头上,灵活的弹跳,此刻正跳悬在半空,伸着悠长露骨的胳膊狠狠朝二人扑来,透过日光,可见闪着白光的獠牙。 哒哒!林豪对准此丧尸一阵猛烈扫射,此丧尸登即毙命,射成筛子的身体也喷薄出如柱血水,洒满林豪和小五脸上。 但此矫健丧尸只是个开始,就在林豪小武二人眼珠被血迹模糊时,头顶突然猛的又悬起几只面色狰狞的丧尸,林豪见状,堪堪闪过身子,躲过攻击,不过还是被丧尸尖利的指甲划到,好在迷彩服够结实,虽被划开了一条深深口子,但却无伤皮肤。 额!小武闷哼一声,他林豪那么好的运气,躲过一只丧尸后,又有一只丧尸从半半空扑来,一双腥臭的手掌狠狠抓住小武头发,嘴里流着哈喇子,对着小武脸庞就是一阵乱啃,等林豪扭头看时,小武已经身子抽搐的躺在地上,脸颊露出深深白骨,乳白色脑浆留了一地,面目全非。 见此凄惨一幕,任林豪经历过了大喜大悲,还是忍不住情绪一激,拿枪狠狠扫射死趴在小武脸上的丧尸,随即抱起小武,眼神茫然,扭头再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尸潮,心如死灰,竟不想再跑了,再想着他原本就是准备跟丧尸同归于尽的,现在机会不正摆着吗,还犹豫什么,思虑到此,林豪撇掉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手枪,拿起小刀,大吼一声,冲向尸潮。 他娘的!老子忍不住了!一名身处后方阵地的士兵看着远处惨烈一幕,再也忍受不了心头谴责,当即骂骂咧咧道。随即挺起身子,手持步枪,对准丧尸,射击开来。 其余士兵其实也早就忍不住了,当下,不等命令,纷纷开枪射击阻击起丧尸,心里热血涌动,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李笑和文达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法不责众,只能默默容忍士兵这种行为。 有了强大的火力援助,林豪的压力小了不少,手持刀刃横行在丧尸群中,杀的爽快,心里也似在进行一场救赎,对父母的,李叔的,苏琴的,更有文殊的。而每杀死一只丧尸,内心便释怀一份歉疚,这种感觉,异常畅快,一时间,林豪挥舞刀刃,忘却生死,原本清秀的脸颊更是被厚厚的血垢覆盖,不辨真容。 一波尸潮在强大火力下没几分钟就解决完了,当下有士兵出了阵地,默默把小武等军人的尸体抬回,而林豪则默默的返身走回阵地,眼神空洞,表情落寞,而单薄的身姿在行进间却博得了无数士兵的好感,只因在场之人,没有谁敢面对着一群丧尸放手一搏,光是这份勇气,就让人钦佩。 走回阵地,路过李笑身旁,满身遍满血迹的林豪看了一眼李笑,嗓音嘶哑沉声道:“你救我一命,今天我还你了! 李笑第一次正视林豪,看着那一双如血眸子,内心不知为何,竟深深一颤,但面子上还是不屑的回道:“我没救过你,你也不用还我什么! 林豪嘴角咧过一丝笑意,扭头离去,背影有几分寂寥,更多的是一股莫名的肃杀戾气。 成长 垃圾 随后又经过几番尸潮猛烈冲击,但在强大火力网下,数量庞大的丧尸最终还是被扫荡一空,可五箱手榴弹却也随之全部消耗殆尽,每个班的弹药也被用的七七八八,如果再遇到一大波丧尸,不肖说,整支队伍就得彻底玩,所以当下,李笑迅速命令众人打开粮食站大门,赶快运输粮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就在士兵拿着工具想撬开粮站大门时,门却如变了魔法般自己打开,阳光透过其中,才发现有一群男男女女竟窝在里头,显然是听见了丧尸被军方解决完毕,这才颤颤巍巍的打开门,脸上也溢满了喜色。 呵呵!我就说周围怎么聚了如此多丧尸,半天粮站有这么多人在啊!李笑扫了一眼形形色色的老百姓,冷笑道。 听着李笑的冷言冷语,一名长相膘肥的秃顶男人走了出来,手颤抖着递给李笑一根皱巴巴的烟,媚笑道:“长官,我是粮站站长,盼星星盼月亮,我们这些老百姓终于盼到您了,这下可安全了! 李笑正眼瞅都不愁一下粮站站长,一把打开他的肥手,眉头一横,厉声道:“别跟我打哈哈,带着我的士兵赶快去搬粮食,看见没,八大卡车,全都给我塞满,否则要了你的狗命! 粮站猥琐老头见李笑凶神恶煞的模样,当下,唯唯诺诺像个伪军般点头道:“没问题,军爷跟我来,这儿我最熟! 你们也别愣着,一块帮着搬!李笑扭头看了眼呆呆站在门旁一众蓬头垢面的老百姓,眉头一皱,命令道。 一时间,粮食站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士兵和平民搬着一袋袋白面朝车厢运去,李笑文达和李文三个班长自然不用干活,当下,百无聊赖的在周围转来转去,看着其中一些妙龄少女,憋了许久的荷尔蒙也极具飙升,目光滴溜溜的绕着少女胸臀,淫邪不已。 喂!你跟我来!文达再也忍受不了胯下的瘙痒,快步走到一名年龄十八九岁长相清秀的少女跟前,手持枪支,命令道。 少女哪曾遇到过这种场面,当下,望着满脸横肉的文达,眼神求助的看向身后父母,娇躯也忍不住颤抖。 军爷,军爷!他还小,您放过他吧!少女父亲见状,放下肩头粮食,满脸堆笑的看着文达,拱手求饶。 有**的什么事,给我滚!文达眼珠一瞪,厉吼道。 周围人人噤若寒蝉,低头默默运送粮食,有女孩的人家则悄悄把孩子掩在身后,生怕被几个淫徒玷污,一时,少女茫然无助,父母也被文达这一吼给镇住的,呆呆的看着自家孩子被文达生生给拽走。 妙龄少女此时被文达的大手搂着,神情早已惊吓过度,粉白清秀的脸颊更是惨白如纸,身姿颤颤巍巍,惹人怜惜。在文达这匹色狼跟前,她就像只小白兔,无丝毫反抗能力。 看着自己女儿被文达越拉越远,母亲再也忍受不了了,当下,拖着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追上文达,双腿屈膝跪在他跟前,枯瘦的双手抱着文达大腿苦苦哀求,嗓音嘶哑,哭声凄婉。 文达见自己要个妹子泄欲竟被这么多人烦,当下,脸色闪过一丝凶厉,转身一脚把少女老母踢走,力气之狠,使此母直直撞倒一旁墙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吐出一大口血,登时气绝身亡。 被文达抱在怀里的少女眼睁睁看着母亲身亡,脑子如被电击一阵晕眩,心头涌动着滔天愤楚,脸色犯青,眼泪直流着张嘴就咬向文达胳膊,腿脚也一并狠狠踢在文达身上。 文达皮粗肉厚,少女本奈何不了他,可不巧的是,此女有几脚恰好狠狠踢在他命根上,这下可把文达疼的够呛,龇牙咧嘴,再看一旁李文李笑嘲讽的看着自己哈哈大笑的样子,心头霎时怒火冲天,愤慨难当下,拿起枪就要杀死此少女。 别闹了!这样有意思吗?在文达枪对少女脑门之际,林豪放下自己的粮食袋,握着手枪,突然从文达背后冒出,枪口直直顶在他的脑门,冷声警告道。 被文达提在手上的少女早已闭上眼等死,眼见林豪如天神下凡,竟还敢拿手枪顶在文达脑门,一时,心头五味俱全,泪水也不由再次缓缓流下,粉唇也被牙齿咬得血痕斑斑。 李笑见情况不对,瞪大眼珠,厉声吼道:“林豪,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拿枪对着自己的长官是什么后果吗,念在你初犯,现在把枪放下,可以减轻处罚! 林豪不屑的看了一眼李笑,吐了口唾沫,厉色道:“这种人渣早就该杀了,大不了到时咱们俩到立哥那里对账! 文达此刻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黑洞洞枪口,胆颤心惊,再听林豪提起立哥,当下,顾不上什么尊严,低声哀求道:“林豪,我知道错了,你放下枪,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行你妈!林豪本来只是想吓吓文达,可看到他那欺软怕硬的贱模样,再看少女母亲死时的凄惨,心头不禁怒气冲天,没控制住。彭!狠狠一枪,瞬间了结了文达性命,浓重的血腥气味霎时像烟花般飘逸四周,但对林豪来说,却是如此让人宽慰,没有半分不安。 好你个林豪,来人,给我把这家伙拉出去枪毙!李笑见林豪竟敢杀死文达,当下气的脸色紫青,颤抖着手指林豪,嗓音嘶哑着下令道。 但场地一片寂静,大伙都默默站在原地,无人响应李笑的号召,至于为什么敢抗命,众所周知,林豪是立哥表弟,大家都是人精,谁杀死林豪,到时报到立哥那儿,李笑顶多被臭骂,而自己肯定是要被抽筋拔骨,这种必死之事,谁肯做。其次文达一向为众士兵所不齿,大家心理早都想杀死这个**了,奈何有李笑照着,现在林豪动了手,大家无不想拍手称快,哪会去杀他。所以出于利益和良知的考量,李笑的命令一时竟无人遵守。 李笑见自己的威信一天之内竟两次被人践踏,当下,被气的脸成酱紫色,手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此刻李文见势头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了,拍了拍手,对着还呆立在原地的士兵吼道:“愣着干嘛,都给我干活,一个小时后,车厢粮食满不了,全都给我跑回去。 众士兵闻令,当下纷纷动起来,气氛一时又重归繁忙,只剩下文达血流一地的尸体,和呆坐在地上一身血液的少女。 谢了!这位军爷!少女父亲急急赶来,把她拉在自己身后,低头躬身对着林豪颤声感谢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林豪挥了挥手淡然道。 语毕,少女便被父亲急急拉走,临走时,她看了林豪一眼,脸色凄惨挤出丝丝笑意,柔情跃然纸上。但一旁的林豪倒没怎么在意,此刻的他内心能隐隐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深知心思歹毒的李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不到军事基地见到立哥,他就一刻处于极度危险的环境下。 接下来,林豪也不去搬粮食,而是呆坐在一旁休息,他要保存体力,留着精神跟李笑周旋。 李笑也不管林豪,指挥着队伍迅速运送粮食,而一腔怒气也尽数发泄到了平民身上,动不动就张着粗口,挥舞枪支狠狠骂道:“你们是猪啊,干活这么慢,都给我放快速度!谁敢偷懒,别怪我的枪不留情! 在此厉声威胁下,不到四十分钟,车厢全部被装满,李笑满意的看了一眼车厢,而恰在此刻,一名被安排在远处的侦察兵神色匆匆跑了进来,对着李笑一阵急速耳语。 都给我迅速上车!李笑听完侦察兵的话,脸色凝重迅速下令道。 见士兵走,平民也跟上他们的步伐,李笑见状,吼道:你们跟着干什么,滚回去,语毕,又瞅了几名长相颇健壮的男人,指了指他们道:“你!你!你!跟着上车,其余的敢在往前一步,休怪我枪走火! 平民敢怒不敢言,当下,只能呆呆的看着卡车一辆辆开走,绿皮军车缓缓映衬在如血残阳下驶走,似也带走了他们最后的生存希望。 林豪跟在众士兵身后准备上车,可此时,李笑迎面拦在跟前,冷笑道:“你就呆在这儿! 为什么?林豪没想到李笑竟如此公开对自己发难,不禁高声问道。 因为你是个垃圾,被我亲手救下来的垃圾,说到这儿,李笑贴近林豪的脸庞,耳语侮辱道;“垃圾就不配活着!哪怕你哥是林立” 听到此话,林豪双目撑圆,拳头紧握,心里怒火中烧,真想狠狠把李笑揍一顿,但已经回来的侦察兵此刻持枪牢牢注视着他,林豪明白,只要自己有丝毫异动,这帮家伙就会杀死他。 林豪,告诉你,有一大波丧尸正在逼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找我,不要被丧尸活活咬死!李笑坐在架势室内,对着林豪挥了挥手,阴笑道。 望着车窗内李笑虚伪恶毒的脸庞,林豪死死握住拳头,指甲也紧紧嵌入到肌肤内,腮帮紧绷。可他没办法,说白了,李笑就是比他有实力,比他厉害,所以能这样整他侮辱他,身为一个男人,林豪能感到心间深深的屈辱和窝囊。当下,看着已经远远驶离的军用卡车,不禁仰天长啸,心中则暗暗发誓,一定要安全回到军事基地,到时再跟李笑好好算账。 成长 围困 都别楞了,快跑吧!林豪瞅了一眼身后众人,发话道。语毕,他一马当先冲出粮仓,看能不能找辆车,赶快离开这里,躲过这波尸潮围攻。 但林豪低估了尸潮的行进速度,刚出大门,便见远方遮天红色血腥,映衬在夕阳下,还可见狰狞的嘴角。远处隐隐可闻传来的阵阵枪响,应该是李笑等人正在击杀尾随丧尸。 看到这可怖的一幕,林豪从头到脚打着寒颤,同时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也难怪李笑最后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确实,此波闻声赶来的尸潮比之刚刚,规模不知大多少倍,除非把整个第六军派过来,否则谁也无法从中突围。 关门,快把大门关上!林豪急忙扭身返回到粮站,颤声命令道。 对于一干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手持枪支的林豪地位无疑最高,当下,听到林豪焦灼的话语,感受着脚底颤抖,众人纷纷上前,颤颤巍巍的迅速齐力把粮站大门紧紧锁上,期间,凄厉的嘶吼腥臭远远传来,吓得无人敢抬头。 好在粮站的铁门很是牢固,任丧尸如何猛烈撞击,也不见丝毫松动,躲在里面,起码万无一失,可有利有弊,只要此波尸潮不撤走,他们也就休想离开,而看丧尸这凶残的架势,估计非得困死他们不可! 你!过来!林豪手指粮站秃顶站长,命令道。 秃顶老男人听林豪叫他,见识了刚刚那帮军人的野蛮,当下,不禁腿脚打着颤,满脸堆笑的快速躬身走到林豪身旁,谄媚道:“您有什么事吗? 林豪眉头微皱,开口问道:“粮站现在还有多少米面油,够大伙吃几天?林豪现在想通了,既然已经被困在了这里,那就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活着就得保证有吃的。 闻言,秃顶站长稍稍思虑片刻,随即小心翼翼的答道:“吃得到还充足,不过没多少水了,原来大伙带的水在被困的这十几天早就喝完了,现在全靠自来水管的滴水凑活! 额!林豪眉头紧皱沉吟道。他忘了水这个问题,事实上,粮站就算有再多米面,可没水,大伙照样是死。 烦恼片刻,林豪再次沉声问道:“粮站现在还有多少水? 不到六桶了!秃顶站长皱眉摊手道。 林豪扭头看了看周围近一百号人,顿时神情低落,怅然道:“就由你来支配吧,省着些用!语毕,便拿着枪支向一旁房间走去,他现在心情很茫然,更有些烦躁,所以不想再说话,也懒得去管事情,只想当个甩手掌柜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秃顶站长见林豪这么信任自己,不禁分外感激的冲着林豪鞠躬媚笑道:“没问题,您放心吧,我一定省着些用! 而此刻林豪已经进屋,躺在木板铺盖上的他双眼无神呆呆看着天花板,心头则涌动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慢慢的,眼皮也渐渐感觉到沉重,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的趴在枕头上沉沉入睡。 长官!长官!就在林豪睡得正香时,秃顶站长轻轻敲门,原本粗粝的嗓子也变得异常柔和,让人听罢直感毛骨悚然 被此声惊醒,好不容易熟睡一回的林豪很是恼怒,当下,打开房门,看着满脸因笑而堆成团团肥肉的秃顶站长,不耐烦问道:“怎么了?” 秃顶站长被林豪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戾气压的说不出话,只得抬起手中的瓷碗递上前,示意林豪该吃饭了。 林豪瞅了一眼饭菜,浓稠香甜的白米稀饭,上面还撒了一些金黄的咸菜,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秃顶站长见林豪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敢缓缓开口道:“怕您饿了,所以先端碗稀饭,等等炒好了菜再给您送上来! 还有菜?林豪疑问道。 秃顶站长媚俗的笑道:“呵呵,那些老百姓逃命时拿的,现在放的虽有些老了,可还能吃。 林豪心情很烦躁,实在不想再看见秃顶站长那猥琐的脸庞,挥手拒绝道:“不用了,我不饿,喝碗稀饭就好,那些菜你们拿去吃吧!话毕,接过瓷碗,不客气的把门重重锁住。 秃顶站长见林豪暴躁不堪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竟感到异常害怕。要说他这一辈子,什么本事都没,一路能爬到粮食站站长这个位置,全靠不要脸的讨好上司,现在林豪就是他的主子,主子不高兴,他这个做奴才自然也很恐慌。当下,闷闷不乐的回到粮仓大堂,闷闷的扫视了一眼还在煮饭的众人,而当目光扫视到苏瑾那双俊俏粉白的脸颊,突然联想到林豪就是为了她,才不惜得罪上司,以至于被留在这儿。思虑到此,秃顶站长霎时眼放精光,嘴角也咧开一丝隐晦笑意。 苏瑾,你过来一下!秃顶站长安逸的坐在自己的靠椅上,脸色傲慢嗓音威严的喊道,跟之前对待林豪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安站长,怎么了?苏瑾闻声不敢大意,擦了擦额头汗水,小跑过来。 安童远远盯着苏瑾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双腿,内心不禁暗自感叹,怪不得主子要舍出命救她,这模样,这身段,放哪个男人眼里,都是浴火焚神,可惜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要不然非得把这妮子给办了! 等等菜做好了,你给长官送过去!安童暗自咽了口唾沫,语气却依旧冷冷的说道。 恩!苏瑾见安童竟要让自己去给那位军官送饭,霎时,心如小兔乱蹦,脸色也随之泛起淡淡红晕,容颜显得愈发俏丽。 哦,对了,给你钥匙,送饭之前舀些水,把脸洗干净!安童突然想到了关键的一点,见苏瑾低头扭身要走,急急挥手交代道。 这,留着水做饭吧!苏瑾脑海中浮现起许多小孩干裂的嘴唇,不禁摇头拒绝道。 安童面色闪过一丝怒容,不耐烦道:“叫你去你就去,我可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把长官给我哄高兴了,否则,明天就吃炒米!说到这儿,安童阴笑了几下,大蒜鼻子哼哼唧唧,模样也显得更加猥琐。 苏瑾现在一听炒米就反胃,那东西没有一点水分,吃起来就像沙粒,咽到嗓子里,更是如若嚼蜡,不少小孩见了这饭便嚎嚎大哭。但看安童这为老不尊的样子,苏瑾就是再傻,也知道他这番话的用意所在,其实对那位高大帅气的军官她是心有所属,就算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他苏瑾也毫无怨言,想到这儿,苏瑾紧咬薄唇,点头道:“我知道了!随即转身迅速离去。 说是菜,其实就是几小把卷心菜,搁了这么久,早就蔫了,菜叶也泛枯黄。不过对于已经十几天没有接触过蔬菜的人来说,它还是充满相当诱惑,当下,闻着菜味特有的芬香,众人无不哈水直流,心里一阵痒痒。 菜很快就被专人炒好,在安童的交代下,还配上了两个白馍和一碗烧开的水,用精致的盘子端上,由苏瑾送到林豪房间。 而小心翼翼端着盘子的苏瑾低头望着盘中香气喷喷的青菜和馒头,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唾沫,她在这儿困了十几天,仅仅吃过一回白馍,至于开水和蔬菜,更是不敢奢望。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饭菜,本就没吃饱的苏瑾真想不管不顾吃个痛快,可远远安童的目光却让她收起这个想法,忍着腹中饥饿把食物端到林豪房间。 咚咚!苏瑾一手托盘,一手富有韵律的敲了敲门。 谁啊!林豪暴戾的声音从屋内吼出。 苏瑾被林豪的怒吼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怯生生道:“安童站长让我给您送饭! 不吃!林豪拒绝道,语气冷漠。 苏瑾无奈,眼神求助的看向安童,可安童哪管这些,撇过头,眯着眼,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 看安童这幅神态,苏琴只得硬着头皮娇声喊道:“您不出来我就一直待在这儿,直到您出来! 林豪听着门外女生略带哽咽的嗓音,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怜惜,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苏瑾见房门突然打开,闻着淡淡男人的汗腥味,脸色不知为何忽的一红,抬起手中盘子直直递到林豪胸口。 林豪倒没怎么注意此女,呆呆接过盘子,言语略带温情,“谢了,你回去吧!” 苏瑾闻言,却不走,安童给她的任务是要把林豪哄高兴,可此刻的林豪显然不高兴,如此,自己的任务就不算完成,为了明天大家不吃炒米,苏瑾豁出去了。当下,眼圈微红,放下身段咬着牙冲动林豪屋内,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低垂着头脸色娇羞,像极了一名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林豪手拿盘子,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此少女再想些什么,为何不管不顾的冲进自己房间,更豪迈的坐在他的床上。 你怎么了?林豪食盘放到一边,站在苏瑾面前,不解问道。 你把门关上!苏瑾答非所问。 林豪更加不解,脸色也闪过一丝烦躁道:“关门做什么,你快走吧,我很累! 苏瑾却不想多说甚么,虽说林豪是她喜欢的人,可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入林豪房间,并还要按安童的要求作出那种事,想着死去的慈祥母亲,情绪忍不住一阵失落,神思微晃,哭了出来。 林豪此刻真的是一头雾水,他自始自终什么都没做,可苏瑾却哭得如此伤心,这要是突然进来个人,还指不定怎么误解他。 别哭!有话好好说。林豪叹了口气,蹲下身,拍了拍苏瑾肩膀柔声安慰道。 苏瑾却依旧沉默,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林豪刚毅帅气的脸庞,再想起他为了救自己而被抛弃于此。心中主意一定,缓缓脱掉自己的蓝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贴身毛衣,勾勒出凹凸有致身材。 你干什么!林豪见苏瑾竟当着自己的面脱起衣服,不禁跳立起来,心跳加速斜扭过头,惊声问道。 苏瑾眼眉低垂,在末世里,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副漂亮脸蛋,献给林豪,也算是给自己和大家一个交代吧! 住手!林豪见苏瑾还在脱衣服,已经隐隐可见乳白挺翘的胸部,当下牢牢抓住苏瑾粉嫩的双手,厉声命令道。说实话,自从文殊死后,林豪可以说心如死灰,苏瑾是漂亮,可对他而言一点诱惑也没有,而且现在生无所望,他还哪来的心情做这种事。 苏瑾见状,泪眼朦胧的看向林豪,哽咽着不解问道:“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才能高兴吗? 听到这句话,林豪心头顿时火冒三丈,原来此女就这样看待他,在她眼里,自己跟文达那个畜生并无同,想到这儿,林豪一把拉起苏瑾,狠狠把衣衫不整的她推到门外,脸色铁青,双手也因过于愤慨而微微颤抖。 而坐在老爷椅上的安童看到此景顿时慌了,迅速奔到林豪房前,狠狠瞪了一眼苏瑾,敲了敲林豪房门,连连道歉:“长官,您没生气吧,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让这妮子来送食物,可她非得要送,还说您长得帅,想献身于您,我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狠狠教训她,说长官是那种人嘛,她不听,这不,我一不留神她钻个空子就跑到您这儿,您消消火!别跟她一般见识 滚!林豪怒吼道,他不知道安童说的是否是真话,可觉得在这种末世濒死环境下,还要来搞这套东西,着实让人恶心愤慨。 安童被林豪这一嗓子吓的全身尽颤,也不敢敲门,只得把火发在苏瑾身上,脸色彪悍怒骂道:“从明天起,你和你爸的伙食没了,自己想办法,唉!真是胸大无脑,老天白给你了这么一副脸庞,连个这事都办不好!语毕,扭头离去,嘴里还继续骂骂咧咧。 苏瑾则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靠在柱子旁,眼神空洞,神情落寞。 夜晚,由于白天睡多了,林豪晚上死活也睡不着,再加上喝了一大碗稀饭,尿急下,打开房门,准备出去解手。 前脚刚迈出房门,林豪便望见不远处一名妙龄少女正呆呆的依靠在柱子旁,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今天下午那个女人,林豪此刻气已消,看着此女身姿单薄柔弱不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同情,转身从屋内取出未吃的饭菜,端着来到她身旁。 吃吧!林豪把盘子放在此女脚下,柔声道。 苏瑾被此声一惊,身子微微颤抖,抬头看竟是林豪,心头不禁百感交集。 林豪见苏瑾浑身蜷缩像个受惊的小兔,而这个场景又多么像他第一次遇到文殊时的样子,思虑到此,心头不禁像针扎般狠狠刺痛,言语怅然道:“以后不要那这样了,如果能活下去,找一个爱你的男生,幸福的过一辈子! 苏瑾听着林豪慈祥的话语,心间一暖,眼圈也再次泛起红光。 林豪笑道:“好了!快吃吧,知道你饿了。 可以吃吗?苏瑾眨了眨眼,小心的确认道。 呵呵,有什么不可以!林豪相应的眨了眨眼道,他知道自己之前把此女吓坏了,所以此刻尽量柔声安慰。 看着林豪真诚的目光,苏瑾犹豫片刻,道了声“谢谢”,随后迅速端起盘子,朝黑暗中奔去,不一会儿,便传来小孩的阵阵欢呼和香甜的粑粑嘴响。 出于好奇,林豪也跟了过去,眼睛微眯仔细观察,才发现几名瘦骨嶙峋的小孩此刻正大口用手抓着饭菜吃,脏黑的手指泛着油光,小嘴也被撑的鼓鼓的,好几个都因吃的过猛而噎住,强忍着剧烈的咳嗽还是大口把饭菜狠狠咽下,小眼也在狼吞虎咽中惊恐的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跟他们抢。 这些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饱过了!苏瑾见林豪过来,拍着一名小孩子的脊背,解释道。 见状,林豪心疼不已,眉头微皱问道:“我不是叫那个秃顶安排粮食和水给每个人吗? 闻言,苏瑾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眼见周边没什么人,便轻声道:“你信他,他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他只在乎你,巴结好了你,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苏瑾这么讲,再看小孩已经泛绿的眼神,林豪痛心之余,更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当即火冒三丈,握紧手枪,一脚狠狠踹开还在熟睡的安童房间大门。 安童此刻正窝在被窝坐着春梦,被此剧烈声响登即给吓得脸色惨白,差点从床上呈狗吃屎姿势掉下来,而当揉了揉肿胀的双眼,看清是林豪,也顾上穿衣,光着白花花膀子,谄媚笑道:“长官,您有什么事? 有你妈的事,赶快给老子滚,从今以后,粮食和水源归,说到这儿,林豪瞅了一眼呆立在门旁的苏瑾,问“你叫什么字?” 见林豪手指自己,苏瑾小心乱跳,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苏瑾。 林豪顿了顿,点头道:“对!全交给苏瑾掌管,你就听她指挥! 长官,那妮子心术不正啊,您可不能把大权交给她!安童见林豪竟要让苏瑾取代自己,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脑门青筋尽冒口不择言道。 林豪懒得再看这头肥猪一眼,心知对付这类货色只能以暴制暴,当下,抽出枪直直对着他的脑门,厉色道:“我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别跟我废话,这间房子以后给孩子们住,给你三秒时间滚,否则我就一枪崩了你! 看着林豪狠戾的眼神,再联想起之前那个被打爆脑袋的班长,安童霎时脸色惨白,唯唯诺诺的收拾起衣服,屁颠屁颠的迅速离开此屋。 眼见众人恨之入骨的安童竟这么快就被林豪解决掉,苏瑾不禁愣在原地,过于突然的幸福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林豪抬头满意的看了一眼这个温馨的房屋,扭头对苏瑾交代道:“今晚你和孩子们住这儿,要水要粮自己去取,别太吝啬,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语毕,林豪反锁住门,转身离去。 姐姐,那个哥哥真好!一名孩童眼神崇拜的看着林豪背影,窝在苏瑾怀里,奶声奶气道。 恩,希望你以后也像他一样!苏瑾呆呆的看着林豪离去,轻轻的摸了摸小孩头发,目露深情道。 成长 无奈 其后三天,林豪依旧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干坐在床上,双手不停擦拭着枪支,心里深感憋屈,时不时隐隐涌动着一股冲出去杀个痛快的欲望,但粮仓不只有他一人,也只能想想作罢。眼看着死亡一天天临近,他却只能坐以待毙,此刻的林豪从没感到自己这么无能为力过,抬头四顾雪白墙面,不由沉沉的叹了口气。 咚咚!敲门声如约而至,不用猜,一定是苏瑾,每天这个时候她都要给林豪送饭来。习惯了这种节奏,林豪把手中擦拭锃亮的枪支放到一旁,快步前去打开房门。而自从安童被林豪给罢免,粮站所有的事务便全都压在了苏瑾身上,为了让大家吃得饱又吃得好,苏瑾真可谓殚精竭力精打细算,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庞也在短短几天消瘦无比,下巴尖如削木,不过如此一来,反而使得苏瑾脸庞凭添几分立体,有一种另类动人的气质。 油泼面!林豪见到苏瑾手里捧着的碗,喃喃自语道。 怎么了?苏瑾见林豪神色一滞,眼神迷离的盯着碗中面条,不禁好奇问道。 林豪淡然一笑,接过面,面容追忆,低头轻声道:“没怎么,就是好久都没吃过了,有些想念! 苏瑾怎么听怎么觉的这话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怪,当下,秀眼偷偷瞄向林豪,想从他的面容中找出些答案。 不过林豪神色的不自然只是一瞬间,随即脸色恢复如初,捧着碗,转身牢牢关上门。 望着紧紧闭合的木门,苏瑾脸色微露伤感,缓缓扭头呆呆离去,同时间眉头紧锁,脑袋也被各种愁绪充斥,不为别的,粮站原本有三个自来水管滴水,每天总归能接上几盆水,可自从前天,自来水管不知为何,再也滴不出一丝水来,如此一来,只能吃老本,六桶水在做完今天这顿饭后,消耗殆尽,明天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姐姐,我渴!苏瑾刚回到房间,一名小萝莉便抱着她大腿,童声清脆的哀求道。 闻言,苏瑾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疼爱的抱起了小萝莉,笑着安抚道:“安琪儿,乖,等等姐姐就给你喝水! 安琪儿似信非信的眨巴眨巴了眼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苏瑾,乖乖拥到苏瑾怀里躺回到床上。因缺水,安琪儿嘴唇干裂了几道大血口子,吃饭都不敢张大嘴巴,一张大便疼若针扎血流不止,原本粉白小脸也泛着枯黄,只有纯真的眼珠水灵依然,让人心疼。 粮仓黑漆漆一片,除了贮粮室有高高的立体大窗,其它地方均封闭不已,所以只能依照生物钟来判断白天黑夜。 屋内,抱起表哥送他的03突击步枪,望着香气四溢的油泼面,林豪一时百感交集,自始自终他都是这么无能,保护不了任何人,反而因为他的冒失,害死了文殊李叔,现在被死死困在此,想破了头,却一点办法都没,只能眼睁睁坐吃等死。 草!林豪终于忍不住心头的压抑情绪,握紧拳头,狠狠朝墙面打去,一声闷响,墙面依旧,不过却被染上了丝丝猩红血迹。 无奈的呆靠在床头,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手上伤口的慢慢愈合提醒着林豪时间的流逝。而沉默了许久的他也再受不了狭窄空间的局限压抑,吱呀!双手推开房门准备撒一泡尿,然后探探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突围出去。 粮仓大堂一片寂静,似无人在。林豪快步来到一个角落,拉开拉链准备撒尿。 长官,您要小便?就在林豪要尿出来时,突然从黑暗角落蹦出个满脸油光提着黄色塑料袋的中年男子,弯腰讨好道。 此人的突兀出现,着实把林豪吓了个美,身体一颤,下意识抽出手枪,对准他的头颅。 男子眼见黑黝黝的枪口,登即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抱头,颤声解释道:“长官饶命,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您是不是再小便! 闻听此话,林豪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收回枪,打量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男子,不解道:“你看我小便干嘛,你自己又不是没撒过尿! 我!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结结巴巴道:“我是想给您个瓶子,不要把尿撒在地上! 闻言,林豪霎时脸色一红,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你他娘的还在乎卫生,但毕竟男子无大错,可这种逮住他随地小便,还要宁给他个瓶子的做法让林豪面子上着实有些过不去,当下,呆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男子见林豪低头不语,暗道自己的做法肯定让林豪没台阶下了,迅速打着哈哈解释道:“长官,您别多想,我就是想给您个瓶子,让您尿在瓶子里面!不要尿在外面。 中年男子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非但没给林豪台阶下,相反,让林豪更加难堪,心道自己上个厕所招谁惹谁了,此男子非要递给他个瓶子,有病吧! 我不想上了,你的瓶子自己收着吧!林豪看着男子直勾勾盯着他,忍不住一阵反胃,强行憋住尿,转身匆匆离去,暗道倒霉透顶,怎么碰见个神经病。 男子见林豪走开,非但没松口气,反而面色闪过一丝焦灼,提着装满瓶子的塑料袋,脚步也急急跟上林豪,尾随在他身后。 林豪绕了几个圈子,见此男子还紧紧跟着他,不禁火冒三丈,扭过身,抽出枪,对准此男子脑门,厉声道:“你到底要干嘛,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抢走火! 长官,我只是想给您个瓶子啊!男子满脸委屈道,但林豪又不是小孩子,显然不信,随即,眼睛闪过一丝凶光,面色凝重紧握手枪,手指也轻轻向下扳动。 男子眼见生死一线,再也装不下去了,直直跪在地上,扣头如捣蒜,哽咽道:“长官,我不该欺骗你,我女儿,她发高烧,急缺水,可粮仓已经没水了,没办法,我正好看到您在准备撒尿,便想接上一些,回到屋子里,稍稍过滤一下,给她喝下,缓解一下缺水症状。 细细听完这番话,林豪呆愣在原地,看着这个为了拯救女儿牺牲了自己所有尊严的男人,心里顿时无半分戾气,缓缓扶起他,安慰道:“别这样,我跟你去苏瑾,肯定还有水的! 男子摇头呐呐:“没了,就算有,那也是大家明天的做饭用水,苏瑾是不可能拨给我的,话说到这儿,男子悲上心头,眼圈通红的看着林豪,嗓音哽咽难当,”长官,我的妻子已经被丧尸咬死了,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女儿,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命啊。 黑夜中,林豪看不清男子的脸颊,却能从他的嗓音中感受到无限柔情,一瞬间,林豪脑中浮现起了父亲沧桑的脸庞,那个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大好人,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险,他恐怕也会奋不顾身吧! 跟我来!林豪拍了拍男子肩膀,柔声道。而在扭身瞬间他突然看见此男手里紧紧握着的黄塑料带,隐隐可见其中五颜六色的瓶子。 都是?林豪话有深意道。 恩!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 撇了!跟我走!语毕,林豪从男子手中拽过塑料袋,狠狠往过一抛,拉着他奔向苏瑾房间。 苏瑾此刻正搂着三四个孩子躺在床上,轻轻的拍着他们柔嫩脊背,柔声细语讲述童话故事,以此来减轻他们的饥渴。 苏瑾!还有多少水!恰在此刻,林豪突然推开房门,冲了进来,急急问道。 因为快到睡觉时间,半靠在床上的苏瑾穿着银丝睡衣,香肩尽露,乳沟隐现,眼见林豪突然闯进来,轻声叫了一下,迅速用被子紧紧盖住身体,同时面色娇羞的瞅了一眼林豪,而当看到他身后的那个男子时,心中已明白林豪此行目的。 林豪和男子都救人心切,所以根本就没怎么在意苏瑾半露的身体,只是两眼充满期盼的看着苏瑾,无一丝邪念。 刘建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仓库只剩下小半桶水,那还是明天给大伙做饭用的,你要是想让大伙给你女儿送葬,你就拿去吧!说到最后,苏瑾心中委屈不已,眼圈随之通红。其实她何尝不想给刘建国一大桶水,可问题是,给了刘建国水,明天大伙就全得挨饿,两相取其轻,苏瑾只能狠下心,不给他水。 刘建国见苏瑾这般质问自己,也是无话可说,瞅了一眼林豪,便默默低下了头。 林豪听明情况,再看床上几名小孩干裂的嘴唇,一时,原本正义凌然的他竟也为难开来,原来看似对的事,放在末世中,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对他人残忍。 屋内气氛一时凝重无比,林豪叹了口气打破沉默,怅然道:“给他一瓶子水吧,让小孩走之前,说到这儿,林豪嗓子一滞,胸口狠狠刺疼,再也无法言语。 苏瑾见林豪这般摸样,心疼不已,当下,把一串钥匙交到刘建国手中,柔声道:“你看着取吧! 刘建国呆呆的望着手中银白色钥匙,似有千斤之重,压的他双手微微颤抖。 算了,文文已经救不活了,水就留给活着的人吧,其实这个世道,死了也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刘建国默然了许久,看了看依偎在苏瑾怀里的孩童,突然把钥匙塞回给苏瑾,似有醒悟,眼神迷离的喃喃自语道。 苏瑾握着冰冷钥匙,一时微楞,看着刘建国苍白脸色,想说些话安慰他,可却发现,无论什么话语,此刻说出来,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一旁的林豪听着刘建国的话语,心里百感交集,但脸色却依旧冷漠,也许是经过无数次的悲伤和打击的缘故,面对任何事情,他的脸颊只能变化一种色彩,以至于他都忘了笑的滋味,更忘了怎么去哭,最深的悲伤也莫过于此。 成长 残忍 又是一天,与昨日无任何不同,唯一一点是林豪再也无法坐吃等死了,因为水源殆尽,众人都面连着无水可喝的境地,没有水,生理学上认为人顶多可以坚持三天,不过林豪扭头看了一眼许多人干裂的嘴唇,心想照这样的情形,能坚持一天就不错了! 一点水都没了吗?林豪扭头看了一眼脸色憔悴的苏瑾,不抱希望的问道。 苏瑾嘴唇也有稍许干裂,当下,嘴角紧抿,绝望的摇了摇头。 唉!见状,林豪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的末日总算是到了,从此再也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摆脱了整宿的噩梦,只是,死的太过窝囊,白白让李笑的奸计得逞。思虑到此,林豪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门外的丧尸早已经不再撞击,从室内似乎能感到四周寂静一片,但众人却十分清楚,丧尸不会离开,出于对肉体的强烈渴望,它们可以在这里徘徊长达几个月之久。 再次扫视了一眼脸色充斥着倦意的众人,林豪提起枪,回到房间,脑海中回想起过去自己种种死里逃生的经历,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翻船,心里也不得不感慨,末世里,人比丧尸更可怕。随即,眼神空洞望着光秃秃的四周,当下万念俱灰,举起枪对准太阳穴,缓缓闭上眼,了结自己的性命。 你在干什么?苏瑾突然冲进林豪的房间,眼见林豪举枪自杀,不禁高声惊呼道。 林豪被此声一惊,不得不放下枪,睁开眼见是苏瑾,淡淡道:“与其渴死,不如自杀来的爽快! 苏瑾闻言,眼神黯淡,但还是上前一步,夺过林豪手里的枪支,柔声劝道:“别这样,活下去就还有机会! 呵呵,你跟她一模一样,总叫人活下去,可到头来,谁能逃脱的了一死,只不过早晚而已!林豪神情萎靡的半靠在床上,喃喃道。 苏瑾不知道那个她是谁,但看林豪这幅生无所望的绝望模样,再想起他是因为自己才被抛弃于此,心头一痛,耐心的安慰:“再等等,说不定事情马上就有转机了!” 林豪显然不信这种哄小孩的话,嘲讽道:“再等,恐怕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 苏瑾明白大伙难逃一死,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斥林豪言论,但双手还是紧紧握住枪支,不给林豪一丝了结自己的机会。 你知道人变成了丧尸的样子吗?林豪头歪靠在墙面,怅然道。 不知道!苏瑾茫然的摇了摇头道。 闻言,林豪嘴角咧过一丝笑意,娓娓伤感追忆:“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人变成丧尸的样子,所以你才不让我自杀!天知道丧尸哪天会冲进来,死的越早,死的越彻底,也就越有可能避过这一劫! 苏瑾听着林豪这样说,脸色一白,心情也更加阴沉,但握枪的手依旧紧紧。 可惜了你啊!林豪盯着苏瑾虽略显疲惫可仍旧清秀的脸庞,良久,才感慨道。 苏瑾当然不知道林豪为何这样感概,更不知道林豪在感慨背后心里的思绪,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的林豪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那是只有经过诸多苦难痛苦才能磨练出的气质,就像一杯浓醇的红酒,越品越让人陶醉。 其后的时间里,苏瑾在床另一头紧紧抱住枪,而林豪也失去了自杀的欲望,用被子蒙起头,睡他个天昏地暗。 醒醒,外面有声响!听着林豪的震天呼噜,苏瑾也渐渐感到略有疲乏,可迷迷糊糊间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阵阵巨大的轰鸣声,丧尸也被此声刺激,激烈的嘶吼撞门。 林豪被苏瑾推起,其实他早就听到了异响,但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此刻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轰鸣声的真实,没有丝毫虚幻成分。 林豪!林豪!轰鸣声越来越近,缓缓从天际响来呼唤林豪的声音,传到林豪耳中,一时竟把他惊有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听着熟悉的嗓音,这才意识到是表哥驾驶直升机来救他。没想到,林豪真没想到立哥竟会舍命前来,登时,心潮澎湃,眼睛朦胧。 快!带我去储粮食,把那里的窗户打开!林豪心知周围丧尸密集,立哥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当下,拉着苏瑾小手,急急命令道。 苏瑾也意识到形势紧迫,把枪交回到林豪手中,一马当先朝储粮食奔去。其余的幸存者,见苏瑾林豪二人的匆匆身影,再加上头顶马达的轰鸣,本已绝望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求生欲望,摇摇晃晃的跟上林豪苏瑾步伐,朝储粮食奔去。 推开厚重铁门,发霉的米香隐隐传来,林豪抬头看见田子窗投射而下的柱状光芒,抬起手,一枪精准打碎此玻璃,并不断放枪鸣声提醒立哥自己的方位所在。 立哥显然注意到了此地的异动,当下,命令飞机缓缓降下,透过田字窗缓缓放下一条白色绳带,让林豪顺势爬上来。 众人所有的目光齐齐聚集到此绳带上,它就是生的希望,谁拽上这条绳带,谁就可以活下来。 最多上两个人,林豪,你注意一下!林立知道自己表弟心软,当即用喇叭大声提醒道。 闻声,林豪不禁朝身后瞅了一眼,不出所料,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求生乞求。 长官,您带我走,我以后当牛做马伺候您!躲在人群中的安童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死,他不想变成丧尸,而现在只有林豪能救他,当下,冲出人群,死死抱着林豪大腿,哭求道。头发散乱老泪纵横,嗓音也分外嘶哑,显得很是可怜。 众人见安童竟使出这一招,当即不甘示弱,纷纷哭求着林豪,论模样,一个比一个惨,林豪的大腿也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别吵!语毕,林豪举起枪朝天射击。 如此震慑,众人的哭声哀求阵势才能稍稍弱些,可没有人撤走,毕竟生的机会只有这一个,谁放手,谁就得死,看着阴暗潮湿的粮仓,没有人会把它当成最后的归宿。 围在身边的当中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叫他舍弃谁都是一种残忍,所以林豪此刻也很纠结,但立哥显然已经不耐烦,对着喇叭吼道,林豪,赶快抓绳带,丧尸爬上来了! 听到此话,林豪心知再耽搁下去,谁都跑不掉,最后瞅了一眼众人,当看到身旁神情怜悯憔悴的苏瑾,恍惚间,似又像看到了那个不经世事拦住自己车子的文殊,心弦忍不住一动,不待众人反应,迅速拉住苏瑾蛮腰,拽住绳索,同时,枪指众人,大有谁敢上前一步就杀死谁的狠戾。 我不上去,你把安琪儿带走吧!苏瑾见林豪竟要带自己走,不禁摇头拒绝道。 林豪哪管这些,他不能让遗憾再次继续,这里面谁都可以变成丧尸,但惟独苏瑾不可以,救下了苏瑾,也算是救赎自己。 苏瑾见林豪依然死死拽住她,自己挣脱不开,眼看众人离她越来越远,隐隐还可闻安琪儿的哭声,心似刀绞苦苦哀求道:“救那些还在吧!他们不该死 林豪低头不语,其实救谁都一样,总有人要死,总有人会不甘心,没有该不该这一说。而且活下去不见得是个好事,生不如死的体验在末世比比皆是。 绳索缓缓上拉,众人的身影也变得如蚁渺小,苏瑾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内心没有一丝生的喜悦,泪眼磨砂的扭过身去,不愿再看到这残忍一幕。 成长 色毒 军用墨绿直升飞机上,一名头戴墨镜脸色冷漠的军官正皱眉操作着飞机走向,而表哥林立就坐在他的旁边,望着半蹲在地喘息连连的林豪,疼爱的递过了一瓶水。 好好休息一会儿!林立拍了拍林豪肩膀,开口淡淡说道,眼神下有一股不可捉摸的深意。 林豪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咕噜咕噜喝起来,嗓子也像是干旱许久的沙漠终于迎来了一场甘露,爽快异常。当喝到一半,余光瞅到苏瑾正面色迷茫的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你也喝点?林豪把水递给了苏瑾。 苏瑾正看着窗外白云出神,林豪的突然话语把她从神游状态拉回,勉强笑了笑,挥手道:“不用了!” 林豪盯着苏瑾干裂的嘴唇,在粮仓她起码几天都没好好喝过水,所以根本不信苏瑾的回答,二话不说,把水塞在她的怀里。 苏瑾见状,虽还想拒绝,可看着林豪坚毅神色,只得握紧了手中的水,但脑海了却全都是安琪儿和那一堆孩子的身影,一想到他们每晚渴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苏瑾就再也喝不下去一口水。 豪子,你女朋友?林立早就注意到了此女,可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见时机到了,便开口问道。 闻言,林豪笑着摇摇头道:“立哥,哪有,我在粮仓受了她很多照顾,所以才她救了上来! 哦!林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立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而且,说到这儿,林豪瞅了一眼架势员,压低声音:“师部还肯派架直升飞机来! 林立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绕过第一个问题,大大咧咧道:“我给了师部三车石油还有一整车箱的面粉才换来这架飞机来这儿,那些人,哼!黑着呢。 立哥!林豪见表哥林立为了救自己竟费了如此大的代价,再联想到李笑等人的冷漠无情,不禁心头一涩,感动道。 林立再次拍了拍林豪肩膀,叹了口气,感慨道:“唉!是我让你受苦了,什么都别说,我懂。其实林立能找到林豪位置并救出他,肯定是了解整个事件的始末,但他也有难言之隐,李笑等人是军队的骨干,离了他们整个营都难以运转,而林豪却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并且他的父亲对自己有大恩,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翻过这一章,彼此都别在深究。 林豪也不是傻子,见表哥这样表态,心知就是表哥现在也得依仗李笑,绝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冒然杀死李笑,想到这儿,林豪胸口如针扎般狠狠一疼,他不怪表哥,怪只怪他什么实力都没有,一种莫民的耻辱让林豪心头涌动着一股想迅速提高实力的冲动。 飞机缓缓降落在一座大楼楼顶,林豪拉着苏瑾跟在表哥林立身后,缓缓下机。 小林,人救出来没?一名挺着大肚子,脸上油光闪闪的大肚男站在飞机下,一手接过驾驶员递过的钥匙,笑呵呵道。 刘哥,托你的福,人救出来,林豪,快跟刘军需长问好! 刘军需长好!林豪呐呐道。 刘军需长点点头,敷衍道:“呵呵,小伙子挺精神的,随即目光看到林豪身后的苏瑾,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摸了摸下巴的一撮小胡子,淫笑连连:“小林,救表弟假,救美人才真吧! 闻言,林立面色一白,赶忙解释道:“我表弟的人,便一块救了上来! 小伙子艳福不浅啊!语毕,用水泡眼狠狠刮了一下前凸后翘的苏瑾,咽了口唾沫,嘴角大咧。 林豪此刻真有一种想把眼前这个猥琐老头揍死的冲动,可看表哥对他如此尊重的神情,他还是生生强忍住了心头暴戾,嘴角勉强咧出一丝笑意。 林立却是过来人,他知道自从丧尸危机爆发,这帮人不知多少天没接触过女人了,此刻像苏瑾这种妙龄清纯女郎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力。思虑到此,林立挥手交代道:“ 林豪,你先带着她回,五号楼是我们营部,离这儿不远! 林豪早就想离开这儿了,他怕多看糟老头子一眼,自己就是忍得住心头暴戾,也会恶心的吐出来,所以,拉紧苏瑾柔若无骨的小手,迅速转身离开这里。 真不错!刘军需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瑾圆润的胸部,在苏瑾与他擦肩而过时,鼻闻清新芳香,忍不住从嗓子中发出了一句感叹,眼神间也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欲望。 苏瑾则死死拉住林豪的手,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她感到分外害怕,这种感觉与在粮仓被那个壮汉班长盯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而唯一能够缓解这种恐惧的就是林豪粗狂温暖的大手,握着它,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有了依靠。 林立目送着二人离开,扭过身,对着刘军需笑了笑,嗓音低沉,缓缓开口道:“怎么样? 刘军需也是明白人,强忍住心头骚动,不屑的瞅了一眼林立,道:“你能搞到吗?她可是你弟弟的女人。 我问过我表弟了,他俩只是朋友而已,而且就算是,只要你肯花本钱,我也能帮你搞到!说到这儿,林立眼神微眯,嘴角紧抿,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五箱子弹!刘军需见状,缓缓伸出了五根手指。 六箱,外加一箱手榴弹!林立语气不容辩解道。 刘军需微微皱眉,思虑片刻,咬牙道:“好,但是今天晚上你就必须把人送到我办公室,从此跟你无半分关系! 见往日抠门的刘胖子今天如此爽快,林立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加价太少,但就算这样,他也很满意了,当下,点了点头,扭头迅速离去。 刘胖子目视着林立远远离去的挺拔刚毅身影,眼前似又浮现起了那个曼妙玲珑的身影,心头登时一阵骚动,身体也跟着燥热开来,搓着双手,迫不及待往自己屋内走去。他不傻,肯为一个女人如此大手笔,主要是身为军需张的他明白上头也憋得难受,此女看着还是个处,如果他贡献上去,那!想到这儿,刘胖子嘴角不由咧出猥琐笑意。 林豪带着苏瑾回到总部,一路上大家对他的归来倒没怎么惊讶,但是对一旁相貌可人的苏瑾,无不放肆的盯着她的胸臀,毒辣辣的目光让苏瑾浑身不自在,恨不得钻到地下。 林豪很是厌恶这帮**,强忍心头不适,迅速带着苏瑾来到他表哥的办公室,在这儿等着。 林豪看着苏瑾苍白的脸色,柔声安慰道:“等等我就带你去吃饭,然后我会叫立哥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就在这儿呆着,有立哥,没人敢欺负你! 恩。苏瑾乖乖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林立推着门大步走了进来,见到呆坐在一旁的苏瑾,面目有些不自然,挥手道:“你先在门口呆一会儿,我有话对豪子说。 苏瑾闻言,低头离去,白色纱衣笼罩下的娇躯颇显几分落寞。 眼见苏瑾离去,林立这才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红纸,递给林豪,沉默了片刻道:“为了应付丧尸,师部决定培养一批专门猎杀丧尸的军官,每个营部只有一个名额,我想派你去,但先说清楚,此去肯定是九死一生,如果你不愿意,就赶快带着她开车走吧,军队里,没有实力根本混不下去,还不如找个丧尸少些的地方,自己独自活着。 林豪耳闻表哥一席话,呆呆的握住盖着师部章子的红纸,心中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能顺利通过了这场考核,师部一定会给自己提供一个优良的岗位和军衔,到时李笑,哼! 立哥,我去!林豪语气绝决的应道。 林立知道林豪很难拒绝这个机会,事实上,李笑已经不知道缠了他多少回想要这个名额,可他却生生扣下来,留给了表弟。 明天就出发,地点教官一律保密,不过据说将是最严酷的魔鬼训练,有一半的人将无法活着走出来! 恩!闻言,林豪内心没有感到一丝害怕,相反还有些兴奋。当下,握紧双拳,面色刚毅,腮帮鼓起点头应道。 如此沉默了片刻,林豪总觉得有些事没办,猛然间才意识到苏瑾还没着落,不禁开口恳求道:“对了,立哥,我走以后,你能不能给苏瑾安排个职务! 闻言,林立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给林豪,可看着他那双眼期盼的样子,林立便知林豪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做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立笑着点头:“没问题! 见苏瑾也有了安排,自己也将踏上新的未知旅程,林豪内心前所未有的高兴,随即,跟林立道了个别,急急拉开房门,带着苏瑾迅速下楼吃饭。 因为林立的缘故,食堂对林豪自然是很照顾,带着苏瑾打了两份荤菜和一大碗米饭,坐到角落位置,林豪尝了一口久违的可口饭菜,这才兴奋的娓娓说道:“苏瑾,我明天就要去接受师部训练,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你就在这儿呆着,立哥已经答应给你安排职务了! 哦!苏瑾怅然若失道,内心则因林豪的离去而感到分外失落,林豪不知道,此刻的他是苏瑾在末世中唯一能够信赖的人。 多吃点饭,等等我表哥不在,我看能不能带你去他办公室洗个澡!林豪见苏瑾情绪低落,不禁另找话题安慰道。 但林豪不知,他的话语却只会平添苏瑾情绪的失落,一顿饭,苏瑾低头不发一言,而林豪却有一种重新为人之感,面目间显得异常兴奋,上天终于给了他机会,他死也要抓住此次机遇,彻底改变他现在的状况,保护好他身边的每个人,不再让悲剧重演。 成长 集 训 北方的清晨寒冷彻骨,让人异常贪恋温暖的被窝,但林豪此刻却迫不及待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两眼精光隐现,麻利迅速的穿好军装。 不多时,林立也如约来到房间,眼见林豪整装待发,身姿挺拔,嘴角不禁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动作挺快啊,去小灶吃个饭,然后我亲自送你去师部!林立柔声说道,眉宇间丝毫不掩对林豪的溺爱之情。 苏瑾呢?她不来送我!昨晚立哥说另给苏瑾安排个住处,苏瑾临走时还念念不忘要送自己,可今早却不见人,林豪不禁疑问道。 闻言,林立咳了咳嗓子,左顾言他道:“她今天得工作,总部有些文件急需处理,说到这儿,神情突然一肃,浓眉一挑训斥道:“你一个快要接受魔鬼训练的人,还有心情儿女情长,专心去提升自己实力才最关键。 林豪心里虽还有疑虑,可看表哥这般严肃的神情,也不好多说些甚么。随即,面色刚毅,眼神透着几分绝决应道:“立哥,我知道了,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次训练我一定能以高分通过。 这就好啊!林立拍了拍林豪肩膀,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清晨的食堂没什么人,而在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碗碗碟碟,饭菜显然很丰盛,两荤两素外加一大碗汤羹,在末世里能吃上这样的饭菜,比之原来世道的满汉全席也相差不远了。 吃好了吗?林立瞅着被扫荡一空的碗碟。 恩!林豪用手摸了一下油乎乎的嘴,一脸满足。 那就走吧,我开车送你过去!语毕,林立朝楼下走去,林豪紧紧跟在身后,扭头望着窗外初升朝阳,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二人并肩进到布满污迹灰尘的墨绿色军用越野车内,林立熟练的扭动钥匙发动汽车,引擎随之发出巨大轰鸣,如离弦之箭,疾驰离去。 怎么样?营部军需官文欣站在窗前看着卷着烟尘的汽车离去,瞅了一眼身旁神色落寞的李笑。 李笑苦涩的笑了笑,摇头道:“我没想到立哥这么偏心,真的,我没想到。 文欣看李笑颓靡的样子,叹了口气,拍着李笑肩膀安慰道:“唉,人都一样,心放宽些吧! 李笑扭头看着文欣和蔼的笑意,咬牙不甘道:“我不是嫉妒他,你知道这次是什么训练吗?你知道上面有多重视这次训练?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军事素养都没,到了那里只会让别人取笑,我自己去了都没把握活下来,更何况他,我只不过是可惜这次机会,白白给浪费了!说到这儿,李笑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凭天意吧!文欣幽幽说道。不过内心他却并不怎么认同李笑的想法,毕竟他追随了林立这么久,从没有见到他做无把握的事,这次让他表弟去参加集训,一定有其深意,绝对不会像李笑想的那样不堪。 一路疾驰,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了一栋幽静的老式建筑跟前,眼下已经来了不少士兵,不愧是各个营的精锐,健壮结实的身体牢牢撑起了宽大迷彩服,面色刚毅果伐,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以一种矫健力量感,眼睛不时环顾四周,闪过一缕摄人精光,身处此地,林豪竟不自觉的感到来到了狼群,而他却不堪的像只绵羊。 老李!林立把车停到一边,快速来到一名年龄稍大的尉官跟前,亲热的打起了招呼。 你也来参加集训?老李皱了皱眉,不解道。 哈哈,我哪敢跟你们一块集训,我是带我表弟来参加集训的,林豪,快,向李哥问好! 李哥好!林豪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老兵,不知为何,在他的面前,自己竟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老李点了点头,没看林豪一眼,自顾自的对林立道:“你对你这个表弟够狠的! 所以才叫你多照顾照顾他呀!林立笑着恭维道,同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塞到老李手中。 老李是个老烟民,见是难得一见的硬装中华,登即颤抖着抽出一根点上,眼睛微眯深深吸了一口,随即面带享受缓缓口吐烟雾。拿人手短,扫视了一眼四周,老李压低嗓音道,“你知道这次谁都来了,王牌第六团的精锐一营井森,还有王力,薛明芳,李依桐等人,井森你也知道,全军区大比武第一,剩下的人也都不好惹,念在以前的关系,我还是劝你赶快把你表弟带走吧! 林豪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老李这样说,虽有稍许害怕可却更激发了他心中的斗志,扭头看向一旁得令林立,眼神绝决中带着几分期盼。 林立显然有些犹豫,脸色带着些许惊讶,呐呐道:“他们这帮家伙怎么会来?这不就是一个集训嘛,怎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闻言,老李不屑的瞅了一眼林立,一口气把烟抽完,嗓音低沉道:“你根本不了解上面心意,这次魔鬼培训师部相当重视,据说只要能通过,最少也会授予少校军衔,分发到各个基层任职,以此提升整个部队对丧尸袭击的抗压能力,转变士兵作战方式,至于像井森这种已经是少校的人,到时说不定还可以直接升到团级。 怪不得!林立听了老李一席话,恍然大悟道。 要不你直接参加算了,要是你,说不定还有些机会通过!老李看着林立犹豫不定的神色,好心劝道。 林立思虑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不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上面对我们这些杂牌部队的看法,我怕我刚一走,师部就下令取消我那个营的编制。就他吧,年轻人总归要拼一把,豪子,是不是? 恩!林豪点了点头,眼神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唉!老李无奈的看了看二人,叹了口气。 老李,还是那句话,帮我多照顾一下他,以后必有重谢!林立眼见众士兵纷纷集合,不禁开口恳求道。 老李此刻已经起身要走,闻言,头也不扭,淡淡道:“尽量吧!但心里却想,往常精明的林立怎么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这次集训说白了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为了这个目标,谁都是自己的敌人,包括弱小的林豪,试想,他会浪费体力帮助一个敌人吗,根本不可能。 快去集合吧,记着,万事要小心,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林立看着林豪稍显稚嫩的脸庞,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立哥,我明白了!语毕,便头也不回的奔向集合地,望着眼前一个个陌生的身影和幽静的建筑,不禁暗自发誓,要不就死,如果不死一定混出个人样。 成长 黑玫瑰 众人听着号角集合,可呆在门前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却没有人来,这让井森等天之骄子不禁面有温色,嘴上也骂骂咧咧。 太阳从朦胧淡晕红色变得如血猩红,将近正午时,终于从远处驶来一辆墨绿军野,后边还跟了一辆军用大卡车,引擎轰鸣,卷起尘土飞扬。 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众人身后,啪!一声清脆的门响过后,叮叮的高跟鞋像跟刺扎进在场每个人耳膜,虽很好奇,却无人敢回头,连原本抱怨连天的井森老李等人此刻也变得异常乖巧,挺直了身板,目不斜视。 高跟鞋所过之地,都扬起浓烈的玫瑰香水味,混合着薰衣草发香,刺激着在场每个男人的荷尔蒙。但林豪却微微皱起了眉,心想这次集训是怎么了,竟派出个女人来教导他们。 啪啪!两声踢踏响,此女也牢牢站在了众人面前,如果让林豪用一个词形容眼前这个女人,那就是妖艳,猩红大咧的嘴唇,浓黑的眼影,还有白皙的面容,配上一头黄色大卷发,显然,是一个极容易刺激男人性欲的女人。 黑玫瑰!沉默了片刻,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在场之人除了林豪无不打起了寒颤,连一贯高傲的井森脸色都不由一变。 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了吧,所以废话不说,十秒内全都上到卡车内,我将带你们进行今天的第一场试炼!黑玫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过温柔的语气下却难掩那股果伐凶厉之气,让人心头一痒,稍一回味,却打着寒颤。 五十人闻令,扭头迅速朝车内奔去,十秒内颇有秩序的堪堪塞满整个车厢,随即摇摇晃晃的驶向未知旅程,不过自从听到黑玫瑰这个称号后,人人均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显得忧心忡忡。 李哥,黑玫瑰是什么人啊?林豪见大伙对这个名字这么忌讳,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悄悄来到李文斗身旁,低声问道。 你才刚刚参军吧?李文斗瞅了一眼林豪,面带不屑的问道。 林豪点头应道:“恩,刚刚进到我表哥的队伍。 怪不得!看在你表哥林立的面子上,我给你讲讲吧,这个黑玫瑰真名叫李雯暇,原先便是军区女子特种部队的队长,性格也是极其泼辣狠毒,曾经有不少军官当众调戏她,这些人其后无不断手断脚,另有些军官瞧不起他,结果一比试大都纷纷败下阵来,不得不任她宰割,而她这个称号就从这儿来,据说输了的男人,都得陪她睡一晚,可一位睡过她的人讲,她有**倾向,你懂得,就是把男的绑起来,用鞭子抽,用蜡烛烫,唉!不堪入目啊!再加上她老爸就是咱们这个师的师长,所以整个师部无不怕她,提醒你,千万别看她面子上和蔼可亲,可是一旦让她记恨上你,你必死无疑。 林豪越听越心惊胆颤,咽了口唾沫,呆呆问道:“那她来训练咱们,咱们还有活路吗? 唉!李文斗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活路啊,黑玫瑰不知为什么,天生就对男有一种强烈厌恶,所以落在她手里的男人,不是被折磨至死就是被整成神经病,但愿这次念在是公事,她会手下留情。 下车,下车!就在林豪跟李文斗交谈正欢时,黑玫瑰尖刺的声音透过喇叭远远传来,这让刚刚听完黑玫瑰光荣事迹的林豪,内心不能不有些稍稍忐忑。 车子此刻正牢牢停在一座盘山公路的半腰,往下看去,山势巍峨,郁郁葱葱,风景很是亮丽,但众人却搞不清楚黑玫瑰想干些什么,望着高耸的上坡,林豪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黑玫瑰不会打算让众人从这儿滚下去吧,这种变态的想法,别人可能没,但黑玫瑰就保不准了。 可林豪显然还是低估了黑玫瑰的手段,在拨了几通电话过后,从山顶上缓缓驶来几辆白色密封的重型卡车,望着车门上牢牢的几把铁锁还有外表银白色坚固的合金,再看黑玫瑰等人凝重的神情,显然里面装的是及其重要的东西。 都好了吗?黑玫瑰悄声问向一旁凝神戒备的军官。 恩!一脸凝重的军官点了点头。 见状,黑玫瑰扭过身,扫视了一眼众人,嗓音魅惑道:“大家也都看见这几辆大车了吧,不瞒大伙,车里装的全是丧尸,总共有二十只,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丧尸,是丧尸的变异品种,其中有的是速度变异,有的是身体变异,更有的是某个器官变异,而你们要做的,不是杀死他们,而是活着跑到山下,那里会有部队会接应你们,就这么简单,大家记住了吗? 黑玫瑰的娓娓动听话语,在众人耳中却更像是死亡宣言,激起了在场人强烈骚动。有点经验的军人都知道变异丧尸可怕,它们无一不是大规模尸潮中的领袖,经过残酷的竞争和打斗,在某一方面发生了变异,有的速度快如闪电,有的身体坚如钢板,更有的舌头可以伸的老长或是从嘴巴喷出有毒液体,现在五十人就要面对这帮变态,说实话,别说五十人了,就是五百名真枪实弹的精锐士兵也很难抵挡住这种丧尸,黑玫瑰是疯了吗? 地上摆了五十把03突击步枪,你们自己取。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个车锁是电子的,也就是五分钟后,它会自动打开,说到这儿,黑玫瑰突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表,随即露出白牙歉意的笑了笑,改正道:“实在对不起,刚刚已经过去了四分钟,祝你们好运。 说完,黑玫瑰带着剩下的几名护卫,开着车迅速疾驰离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一道简单的算数题,黑玫瑰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而电子锁的时间是五分钟,也就是现在还剩一分钟逃命。草!当众人意识到情况,再望着已经把汽车全部开走的黑玫瑰,无不破口大骂。 但破口大骂的永远是劣等兵的行径,井森老李等精英,在黑玫瑰话落地的一刹那,迅速脱下自己笨重的外套,连枪也不取,飞奔着向山下跑去。而当一大堆士兵骂完话后,这才匆匆拿起枪,不要命的撒丫子朝山下跑去,可已经跟井森等人拉开了不少距离。 为什么不拿枪啊,李哥!林豪一直注意着身旁李文斗的举动,见他干什么自己也干什么,此刻正喘着大气尾随在李文斗身后。 李文斗不耐烦道:“拿那东西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谁的速度慢,就算拿个迫击炮也得被丧尸吃掉! 林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还不待他明白,身后传来的凄厉嘶吼和撞门巨响便让林豪脊背打颤,脑皮也跟着一阵发麻。 山顶上,黑玫瑰正跟师部科研组的林萧并肩而站,林萧呆呆看着山腰士兵一个个惊恐的神情,皱眉道:“这样做有点过分了吧! 黑玫瑰的嘴角则咧出一丝冷笑,言语果伐,“这是最好检测他们智商和体力的测试,林萧,所有的测试都离不开死亡,死亡永远是这个世上最强烈的兴奋剂,也是提升他们每个人实力的最好方法,而这次集训出来的人,绝对不能有一个渣渣。 好吧!林萧显然接受不了黑玫瑰的这种变态的思想,当下,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成长 奔跑 半山腰上,林豪气喘如牛,脸也如刚洗般水滴琳琳,但看着一旁李文斗呼吸平缓越跑越快的样子,他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咬着牙牢牢跟在李文斗身后。 军队内部对变异丧尸起了几个绰号,速度方面变异的叫鬼尸,身体强度变异的叫坦克,至于某个器官变异或是有特殊技能的丧尸统一称呼为灵尸,而此刻几名鬼尸已经尾随而至,攀岩走避,利爪如刃,不多时,便咧开血红大嘴,啃食了几名跑在最后头的士兵,霎时,山间枪声四起,嘶吼连连,好不可怖。 井森等人耳闻身后嘶吼,脸色纷纷为之一变,速度也再加快几分,飞一般不要命的朝山下奔去。这种急速奔跑对于井森等精锐士兵来讲,虽有负担可却无大碍,要知道,以前在部队,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负重跑五千米。但对于没有接受过丝毫军事训练的林豪来讲,一口气保持高速跑下去,简直是天方夜谭,现在的他小腿已经开始打颤,全凭意志力还在坚持,眼下李哥井森全力加速,他是无论如何再也跟不上了。 看着井森李哥的身影越来越远,身后更是不断有人反超他,一转眼,林豪已经落在了最后,丧尸隐隐的腥臭味也弥漫四周,身后不断有大块落石崩塌,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是丧尸狰狞可怖的脸庞。 啊!就在一人侧身准备超过林豪时,突然脖子被一串猩红色的物体捆绑拉走,林豪忍不住好奇的朝后瞅了一眼,仅此一眼,便吓得目瞪口呆,一只灵尸正弓着身子张大了口角,吐出一条宽似麻袋的血红色长舌,目测竟有几十米之远,黏糊糊的舌头所经之处,无不被滴滴猩红哈喇覆盖,浓烈的腥臭味刺人耳鼻,而被拉过去的人在灵尸舌尖的倒刺下早已血肉模糊,当下,咔嚓咔嚓的脆骨异响让人毛骨悚然。 草!这是个什么怪物。林豪意识清醒后,不禁暗自咒骂道。同时心知,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下一个被拉的就是自己。 但跑是肯定跑不过这帮经过魔鬼训练的士兵,只能另辟蹊径,思虑到此,林豪不禁放眼环顾四周,光秃秃的上头落叶纷纷,一片金黄之色,瞅来瞅去,只有脚下这么一条路。 随后身后不断响起各式惨叫,林豪如芒在背,心也被紧紧提了起来,连呼吸似都有几分困难。 穷极则变,在生死存亡一线之际,林豪望了一眼身侧山坡,很陡,还有不少碎石,但如狗屎运好,从这里滚下去也许还能活。身后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和急促的嘶吼逼的林豪不得不快速下定主意,随即,迅速瞅了一条看起来还安全的路径,不敢再做耽搁,双手死死抱住头,闭起眼朝山涧纵深一跃,同时间全身蜷缩,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受力面积。 丧尸看着林豪不要命的做法,也就不再打他的主意了,毕竟前方还有不少猎物,各个都比林豪看起来肥壮,犯不着为了他冒险跳山。 山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个整编营的士兵正全副武装,三步一人,手持轻重机关枪蹲在沙袋后,重型榴弹火炮则置在后方,还有位于山顶的狙击手,不可计数的黑洞洞枪口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山头,凝神戒备间,随时准备一声令下扫射掉山间所有生命,而以防万一,又另派了几辆重型坦克封堵在路口,如此一来,饶是大罗金仙,也难从这种猛烈的交叉火力下活着。 漫长的五分钟,死亡如一把利刃悬在每个人头上,逼着他们像狗一般奔跑,井森老李等人凭借丰富的经验和良好体力一路领先,在拐过了一个弯道后,出现在了山下,不过看这些原本天之骄子一个个气喘如牛摇摇晃晃的狼狈模样,显然在心里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早已不堪重负,此刻远远望见胜利终点,无不强打起精神,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了命的跑来。 等丧尸出现就开火!营长李锐望着已经跑来的士兵,耳边隐隐可闻山谷间丧尸厉吼,脸色不禁显得分外凝重。 众士兵闻令,牢牢握紧枪柄,眼神微眯,透过枪支目光锁定在山弯之处,至于那些逃生回来的人会不会在炮火下死亡,那就不是他们所能管得了的。 井森不出所料,第一个冲进了营部,而在他之后,李哥,薛明芳,李依桐等军区精锐尾随冲进了营部,一个个也顾上上形象,踉跄着喘气趴在地上,眼睛遍布血丝,心跳狂躁似随时会蹦出。 开火!营长李锐眼中精光一现,见山弯处有丧尸出现,迅速下令道。 闻令,众士兵也不管还在死命朝这儿奔跑而来的集训成员,轰隆隆,墨黑弹丸呼啸着狠狠砸向丧尸,掀起一阵巨大气波,机枪也随着炮火吐出丝丝烈焰,一时,浓烈的烟雾夹杂着雷霆呼啸般的巨大声响,淹没了周遭一切,人神俱寂。 变异丧尸也是丧尸,在如此钢铁烈焰的猛烈枪火下,还来不及反应就全部被吞噬消亡,只剩下如瀑的血雾和断肢弥漫在四周,彰显着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黑玫瑰脸色冷漠的站在山顶,她已经用望远镜看到了一切,见丧尸被击杀完毕,迅速开车来到山下,稍稍清点了一下幸存人数,十九人,也就是此次试炼阵亡了三十一人,百分之六十的阵亡比例,是一个可怖的数字,但也是培养顶尖精锐士兵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上车,走吧!黑玫瑰表情冷艳的扫视了一眼幸存士兵,冷冷道。 众士兵歇息了一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闻令,均心有余悸的缓缓上车,同时,内心也对未来感到一片黑暗,天知道,这个黑玫瑰还会找什么法子收拾他们,按以前黑玫瑰泼辣刁钻的性格,她还真有可能慢慢把他们每个人折磨至死,一想到这儿,无人不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等等我!就在众人都回到车厢,准备离去之际,突然从山脚下的一处枯枝落叶中冒出一声虚弱的人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玫瑰也被此声吓到,手持枪支,来到声响之地,这才发现一名全身蹭伤,衣服丝丝缕缕如乞丐般的士兵正躺在地上,不过从隐隐可辨的军服来看,此人应该是集训队的。 你不会从山上滚下来的吧!黑玫瑰望着眼前这名及其落魄的士兵,表情不可置信的问道。 恩!林豪勉强点了点头。 闻言,黑玫瑰不禁啼笑皆非,其中既有对林豪这股傻劲的无可奈何,又有对他好运气的钦佩,要知道,这种大山,从山腰滚下来,绝对是九死一生,不过看林豪现在的模样,显然仅仅只是受了些许擦伤和撞击而已,休养几天,应无大碍。 去把他扶上车!黑玫瑰瞅了一眼车厢内伸长了脖子的士兵,下令道,语毕,踏着清脆的步伐,自顾自的上车,疾驰离去。 成长 吊杆 沉闷的车厢内,林豪半躺在靠座上,原本并不出彩的他这次显然大出风头,井森老李等人都时不时用眼睛瞅一下他,纷纷杂杂的目光夹杂着惊奇,鄙视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钦佩。 小子,胆子挺大的啊,那么陡的山坡,说跳就跳!老李凑到林豪身旁,点了根烟,幽幽道。 林豪此刻全身刺疼,手臂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原本清秀刚毅的脸颊也泛着淤青,听到老李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嗓音嘶哑的低声说:“李哥,哪有什么勇敢啊,都是被逼的! 唉!等到了营地叫军医给你包扎一下。语毕,老李扭头离去,跟井森等人厮混开来。 集训队有一栋专门的楼房,每个人都分了一套房间,屋内设施齐全,洁白的床单,崭新的洗漱用品,还有电力供应,看得出上面对这次集训抱有很大期盼,否则也不会下如此血本了。要知道,师部如今物资极具匮乏,大部分全靠从外面搜刮,电力方面更是用机油驱动发电机来提供,除了师级干部,其余人晚上一律限电,光从这一点,集训队员就享受的待遇就不一般。 车挺稳在楼前,林豪被军医用担架抬走,经过专业的包扎处理,伤势好了不少。黑玫瑰更专门吩咐给他送饭过来,一荤一素,量很大,大块土豆配着排骨猪肉,吃的异常香甜。 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林豪颤颤悠悠的自己拿着配给他的钥匙回到房间,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被子床单都很干净,有一股阳光的芬芳,让奔波亡命了一天的林豪顿时全身放松,肌肉也似有无数的小虫在蠕动,痒痒的,感觉很奇妙。一阵恍惚过后,沉沉入睡,过度的疲乏让他连衣服都忘了脱。 晨雾弥漫,万籁俱寂,将明未明之际,乃是一天最为寂寥的时刻。但此刻集训大楼却响起了清脆的号角,大喇叭里传来黑玫瑰媚骨的嗓音。 五分钟内全体在楼前集合! 还在熟睡的众人被凄厉的号角惊醒,迷糊的双眼茫然四顾,大脑也一片空白。不过当听到喇叭里黑玫瑰柔媚却不失冷艳的声音,登时所有人都脑皮一麻,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 因为林豪昨晚根本就没脱衣服,所以稍稍整理了一下床,用凉水泼了泼脸,撒丫子朝楼下奔去。 四分零十秒,所有人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大楼前,黑玫瑰坐在车内,一身墨绿迷彩服勾勒出火辣身材,低头看了看表,嘴角也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上卡车!车里面贴了一张计划表,这将是接下来你们一个礼拜的训练内容。语毕,黑玫瑰驾驶着汽车先行离去,为了训练好这批人,师部和她都下了血本,光是昨天那二十只变异丧尸,她就不知道跟师部科研组的林萧说了多少好话,另外的一个营更是出动了师部直属的侦查营。而现在黑玫瑰需要为接下来的训练做好准备,其中丧尸自然是重头戏,不过肯定不是变异的,但也将是普通丧尸中的佼佼者。 众人都拥到车厢内想一睹为快,林豪资历最轻,自然没胆去跟那些老兵抢,只能等他们看完,这才走上前去仔细看。 早上七点—九点,负重五十斤两万米 九点半—十二点,攀爬山岩 下午两点—五点,丧尸近身搏斗 六点半—十点,步枪速射训练,分组火力协同作战 林豪目瞪口呆的看完这一切,说实话,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步枪速射,也不懂什么火力协同,但负重五十斤跑一万米,光这个训练,林豪就觉天昏地暗,虽说他在学校时也经常锻炼,运动会五千一万也不再话下,可跟这帮真正的军人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他终于理解老李当初看自己的眼神了,没错,对于他这种长在蜜罐子里的独生子女来说,参加如此魔鬼训练,无异于自杀。 车缓缓驶到昨日的山峰,不过这次却停在了山顶,黑玫瑰此时正带着几名武装到牙的卫兵站在外面,待集训士兵集合完毕,朝卫兵使了个眼色,随即几笼大馒头被抬了上来,分发到各个士兵手里。 黑玫瑰耳闻着士兵香甜的咀嚼声,眉头微皱,声音冰冷,“吃完就跑,目标地是山下,记着!十点之前必须到,晚一分钟,我的车就开走了,到时,自行返回到你们所在的营吧!” 众人闻令,抬头看了看黑玫瑰深沉似海的脸色,几个佩戴手表的士兵专门留了个心眼,低头瞅了瞅时间,表针计时,八点零五分。 草!这是看完表后大伙的第一反应,当即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把馒头吃完,鼓着腮帮子捶着胸朝山下奔去。老兵都负重跑过,五十斤基本上算是最重的了,军队里,五十斤负重跑两万米最少得三个小时。这里面,除了井森这个军区比武第一人,恐怕其它人都很难在有限时间内跑完,但谁都不肯服输,无不暗自咬牙准备拼了老命也得完成任务。 黑玫瑰见一眨眼众人就没了影子,迅速扭头吩咐道:“把丧尸放出来吧,给他们些动力! 卫兵闻令,打开车厢,放下早已准备好的丧尸,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变异得了,但能被黑玫瑰看上,这些丧尸实力也都不可小觑。 不会吧,这次又有丧尸!跟在老李身后的林豪耳闻熟悉的嘶吼,不禁脸色惨白的惊呼道。 老李眉头微皱,沉默片刻,淡淡道:“听声响应该不是变异丧尸,所以不用太担心。 听到老李这番话,林豪心算稍稍安定了一些,不过此刻他面临最大的困难不是丧尸,而是他自己,仅仅急速跑了几百米,便喘不过气来,整个腿也跟灌了铅般难以迈出一步,身上未痊愈的伤口更是隐隐作痛,眼瞅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反超他,林豪急在心里,但却无丝毫办法。 这要是你的策略你就当我没说话,不过以你现在的速度,别说三小时了,就是给你一上午恐怕也到不了山下,我得跟上大部队,先走了!语毕,老李一阵加速,跟上了前面七八人的奔跑队伍,而林豪则彻底孤零零的殿后,身姿跌撞,很是落魄。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而林豪已经是彻底跑不动了,脑袋隐隐发昏,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林豪明白,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如果再跑下去,非得累昏过去,一想到身后尾随的丧尸,林豪再傻也明白昏过去的后果。 丧尸,丧尸!如果丧尸能背着他跑该多好,林豪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个奇葩的想法,可他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想法便有付诸实践的冲动。让丧尸代自己跑,林豪脑袋里不禁浮现起了古代给驴子额头前方蔬菜的情景,试想如果他给丧尸前面吊上一块肉,自己坐在后头让他们拉,岂不美哉。如此越想林豪就越觉得计划可行,当下,飞奔到山侧的树林中,找到一截枯枝,撕扯下自己衣服,做了一个还算结实的吊杆,同时又迅速用些枯枝编了个扁状筏子,一切完毕,呆在树后握紧腰间刀刃,丧尸跟人一般,速度有快有慢,他要做的就是砍掉一只或是两只丧尸的手,用它们自己的肉做钓饵,来载着他跑。 不到几分钟,眼前就奔来来两只丧尸,林豪眼中精光一现,在俩丧尸从身边疾驰而过之际,握紧银光闪闪的小刀,一个跳跃,扎向它们胳膊,动作疾若闪电,等丧尸反应过来,它们的两只胳膊也被卸了下来,血流如柱,喷了林豪一脸。 林豪顾不上什么腥臭,见丧尸反应过来,张开大嘴向他咬来,林豪见状,迅速把刚砍下来的丧尸胳膊吊起来,放到丧尸额头。丧尸智商低下,根本不知是自己的肉,叫吼着朝离自己最近的枯枝吊杆扑去。 别急!林豪见自己诡计得逞,不禁面露笑意道,随即两手迅速把衣服牢牢捆绑在丧尸腰上,打了几个死结并连上自己的竹筏,顺势把枯枝吊杆的滴血胳膊甩到前方,丧尸很是乖巧,咧着獠牙朝那儿奔去,间接着带林豪飞奔开来。能跑到最前面的丧尸,体力显然是相当好,就算是胳膊被砍掉,又负担了一个林豪,可速度仍然飞快,望着周围风驰电掣的秋景,林豪顿时爽快无比。 老李,丧尸追来了!一名老兵擦了擦额头汗水,扭头眉头微皱道。 不怕,两三只丧尸我们还是能解决掉!李文斗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回道。 眼看丧尸越来越近,老李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恰在此刻,传来一阵他熟悉的声音。 李哥,不要动手!林豪悠悠然的坐在筏上,大声喊道。 这!李文斗望着两只丧尸拼了命撕咬着额前断臂,而林豪则蹲在筏子上,以丧尸为动力向前奔去。 哈哈,李哥,我先走了!林豪转眼来到李文斗身旁,对着他挥了挥手,乐呵呵道。 而丧尸此刻一根筋的想吃掉眼前腐肉,以至于对周围的人类没有丝毫攻击欲望,疾驰着从众人身旁奔去,把一旁老李和不少老兵看得一愣一愣。 接下来的路程,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个奇葩组合,两只丧尸一个人,狰狞嘶吼的丧尸就像是林豪的宠物,林豪叫它们去哪,它们便去哪,速度也是出奇的快,不一会儿,便把第一名井森赶超,直把天之骄子井森气的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林豪作弊,到时要向上面举报他。但林豪却懒得理他,吹着口哨,抱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毫不留情的从气喘吁吁的井森身旁飞驰而过 没有任何意外,一个半小时,林豪在两名发了疯的丧尸帮助下,远远甩开众人,来到了山下。 而此刻黑玫瑰带着卫兵呆呆看着这一幕,林豪倒挺放的开,见到了,吊杆往旁一撇,累的要死的丧尸眼看终于可以吃到断臂,嘶吼着扑到地上,哈喇也留了一地。不过周围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眼神闪过凶光,一阵扫射,可怜的丧尸,到死都没吃到自己的胳膊。 挺聪明啊!黑玫瑰上下打量了一眼林豪,嘲讽道。 林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挺直胸板,语气恭敬道:“我没有受过专业军事训练,所以体力不好,只能用智力来弥补这个缺陷。 好一个智力弥补缺陷!黑玫瑰似笑非笑的重复着林豪刚刚的话语。 林豪见黑玫瑰脸色阴沉,不敢再多说话,只得默然低头。 休息去吧!黑玫瑰挥了挥手,淡淡说道,在林豪扭头时,嗓音柔媚道:“下此我还想看看你的智力! 闻言,林豪心头打了个冷颤,迎上黑玫瑰肃杀的眼神,微微一笑,做到旁边休息。 黑玫瑰望着林豪并无魁梧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喜欢挑战,林豪则不幸成了她心头想挑战的目标,她倒要看看,林豪的智力还能为他解几回围。 成长 攀爬 九点整,十五人准时到达,黑玫瑰也履行了她的诺言,开车离去,没赶来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下山回营部。不过从这儿到军营开车都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五人如果没死恐怕至少得走上七八个小时,秋日六七点天已蒙蒙黑,丧尸遍野,加上身后还尾随着的丧尸,想活着回去,不是一般的困难。死的人悲惨,而活着上车的人也均面色悲戚,保持沉默,饶是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从未见过这么残酷的集训,一天的功夫,五十人就剩下了孤零零的十五人,原本拥挤的车厢也变得异常宽敞,让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车没走多久,停在了一处山坳处,众人见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乖巧的下了车,出车门,抬头望了望眼前高耸的山峰,心里莫名的生起一股绝望。 从这儿爬上去,我在山顶等你们,十二点!黑玫瑰坐在车里,嗓音一如既往的骚媚,不过神情间却多了几分血色。 一名年轻士兵实在受不了这般魔鬼训练,抬头再看着黑玫瑰坐在车里嚣张的样子,心头登即涌起一阵怒火。从队伍里莽撞的站出来,挥手大声抱怨道:“你疯了吧,刚刚跑完两万米,现在又爬这么高的山,你以为我们是神仙吗?就是神仙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黑玫瑰倒不怎么恼怒,淡淡的瞅了一眼满脸怒容的老兵,冷冷道:“不想爬就滚! 老兵见黑玫瑰如此嚣张,心头怒火更胜,面目抽搐着恨恨道:“你有种跑完两万米再来爬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闻言,黑玫瑰身子一颤,转过身对着士兵脸如桃花,泛起了温柔笑意。随即下车来到此兵跟前,嗓音变得更加柔媚,“我负重五十斤攀爬怎么样? 年轻士兵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强撑着面子,面带不屑道:“你如果能负重五十斤爬上去,我任你处置! 好!黑玫瑰拍了拍手,厉喝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老李看着眼前这一幕,感慨道。 林豪心里倒挺高兴的,毕竟本来黑玫瑰盯上了他,现在被这个小伙横插一腿,把黑玫瑰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如此,林豪便有了更多偷懒的手段,同时也不怕被黑玫瑰这个恶毒妇女针对。 在黑玫瑰负重完毕后,卫兵一枪令下,众人开始攀爬,相比其它人,体力方面林豪可以说是十分好,毕竟他因利用丧尸的力气,起码多休息了一个半小时,而在这一个半小时,别人却在急速奔跑,两相一比,林豪的体力不好都不行。 山岩陡峭锋利,众人没有手套,也没有绳索,有的只是两只脚两只手,爬了没十分钟,就有不少人的手被磨出了血,其中就有细皮嫩肉的林豪,没办法,手掌火辣辣疼的林豪只能停下脚步,撕扯下衣服包裹在手上以减轻伤势。 黑玫瑰!就在林豪包扎手时,黑玫瑰如风般轻巧的超越自己,惊得林豪大声叫了出来。 见状,林豪心头涌动着不甘,他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服输,尤其是一个他讨厌的女人面前。当下,用力稳稳的抓住石头,尾随在黑玫瑰身后,快速攀爬。 尾随在黑玫瑰身后,不时瞅着她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火辣双腿,一时心潮澎湃,但林豪看得出黑玫瑰是个攀爬高手,无论是掌控节奏方面,还是攀爬稳定性,都是一流,跟在她的后面,根本不用担心石壁会不稳,或是脚下碎石,着实省了林豪不少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豪的体力也流逝殆尽,现在的他每向上爬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手心虽被布包扎,可却依旧疼痛难忍,血液渗过衣布,印在每块抓过的石缝间,触目惊心。 而不管林豪服不服气,黑玫瑰早已把他甩的老远,抬头望着正午刺眼日光,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林豪估摸着自己差不多爬到了半山腰,也就是说还有一般的距离才到山顶,而离山顶越近也就意味着山势越陡峭,一想到这儿,心底顿生绝望,脑袋也一片空白。 相比林豪,其它士兵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井森,这个军区比武第一人,此时也全凭一口气撑着,牙齿紧咬嘴唇,用力之狠,丝丝血液滴落沾满胡须。 休息片刻,这一次,光秃秃的上腰让林豪想不出丝毫偷懒的办法,无奈干嚼了一片落叶,土味入鼻,大脑也恢复了些许理智,随即呼了一大口气,抬起脚步低头向上攀登,内心燃起丝丝斗志。 人到了体力极限后,脑子迷迷糊糊,眼睛看到的尽是黑白影像,一切的声音入耳也似风中幻觉,飘渺无比。 林豪此刻就是这种状态,身体所用的能量全部集中在小腿和手臂上,一切都陷入到了机械式的反复,没有人知道何时会停,也许要很久,也许下一秒,但林豪知道的是,不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他绝对不会松手。 十二点,黑玫瑰一脸冷漠的站在山头,而那个挑衅她的士兵则不知生死。 九人!黑玫瑰默默的清点了一下人数,呐呐道。心里却有几分忐忑,毕竟父亲把集训队交到她手上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对士兵放松些,最少要保证有两个小组,十个人通过,而看现在这状况,很悬啊! 拉他们上车!黑玫瑰面色依旧淡然,不过这次却很有人情味的命令卫兵搀扶集训士兵上车。 井森,老李等一干人此时已经虚脱在地上,双目微米,脑子混沌,唯一能够让他们感知自己存在的就是若有若无的丝丝呼吸。 卫兵面带同情的搀扶起他们,一个个送回到车厢内,同时从一旁取出些瓶装水,放在集训士兵身旁。 唉!黑玫瑰见一切完毕,轻轻叹了口气,发动汽车准备离去。 等等我!就在汽车将要驶离之际,从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嗓音凄厉,似从胸口迸发,雄浑中带着几分绝决。 闻声,黑玫瑰破例停下了车,朝声响地走去,不出她的所料,林豪此刻正半眯眼身体颤颤巍巍的扶着一块危石,面色呈虚脱之色,虽离山顶平地一步之遥,可无奈却再无一丝力气攀爬上来,同时间,血肉模糊的右手不自觉的摸着左右,但怎么也拉不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向上。 把他扶起来,送回车厢!黑玫瑰瞅了一眼落魄至极的林豪,吩咐道。眉宇间却不知为何,破天荒的泛起了少许柔和。 几名卫兵早已被林豪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给吓倒,当下,赶忙伸出手把林豪拖上来,做了一些紧急包扎,把他轻轻放回到车厢里。 十个人!黑玫瑰望着林豪被抬回车厢,呐呐道,同时对林豪这个奇怪的小伙更来的兴趣,她调查过,林豪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根本没受过丝毫军事训练,如此竟坚持了这么久,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成长 伤心地 接下来一个礼拜,也许是父亲命令的缘故,或是黑玫瑰良心发现,总之对大家的要求放松了不少,尤其是对林豪的,这个新兵蛋子,步枪速射,十个活动靶子,能击中一半就不错了,至于火力协同更是糟糕不已,好几次把子弹差点射到队友身上。不过好在林豪体能当面提升很大,现在负重两万米和攀岩都可以勉勉强强通过。这让黑玫瑰看到了一些他的作用,实在不行,给团队背个包也可以。 清晨寒气逼人,眼光黯淡中大伙也难得睡个懒觉,慢吞吞的吃了顿饭,这才慢慢悠悠的赶到会议室,十二点,黑玫瑰将给他们布置最后一次试炼,完毕后,便是结业大考核,此次集训的时间,师部应该是控制在半个月内。 也许是快到解放的时候了,所以在场众人心情也都异常轻松,三三两两的嘻嘻哈哈打闹说话,只有林豪一人坐在阴暗角落,他不属于那个团体,在大伙眼里他只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完全是凭借好运才撑到现在,所以除了李哥时不时跟他说说话,再无一人理他。 就在众人言谈正欢时,彭!大门被一脚踹开,黑玫瑰脸若冰霜疾步走到会议桌前,十人眼见黑玫瑰情绪不对,也十分乖巧的坐的端正,目视前方。 安西大学,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试炼的场所,你们要做的就是安全闯过那里,并在教学楼a区305教室拿到信物,然后带着信物返回到营地!嗓音冰冷语毕,黑玫瑰从皮包中取出一沓地图,快速分发给在座众人。 林豪默默接过地图,神情却微微发怔,安西大学,那个伤心之地,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再踏进那个地方一步。 黑玫瑰见众人看得差不多了,再次开口提醒道:“这次没有车接送,你们自己想办法,记着,从现在算起,你们还有整整一天时间,一天后的这里,谁没有到,就默认死亡。而其实黑玫瑰还隐藏了一句话,那就是她已经悄悄命令科研组朝安西大学投放了一批变异丧尸,加上原有大量尸潮,绝对是一个可怖存在,想要顺利拿到信物并安全返回到这里,将九死一生。所以就算事后十人全部阵亡,也不会让黑玫瑰感到有多惊讶,只不过她父亲那儿,恐怕很难交差。 默默的听着黑玫瑰话语,人人面色凝重,手持地图的手也在稍稍颤抖,他们都是骨干士兵或军官,对安西大学的丧尸群早有耳闻,现在自己竟要去虎口夺食,想一想都觉得疯狂。 要走就快走吧,时间很紧!黑玫瑰扫视了一眼众人,嗓音不耐烦的说道。随即脚踩高跟,推开屋门离去,咚咚的清脆响动也缓缓消逝在悠长走廊。 接下来,正如美女总爱跟美女待在一起,好士兵也一样,物以类聚。当下,井森,李文斗,王力,薛明芳,李依桐这五个顶尖精锐士兵组成一队,赶到楼内的武器库,匆匆挑了些顺手的武器,便步伐匆匆,有序离去。 剩下四人也抱团离去,自始自终没人搭理林豪,他也习惯了,一个人默默的来到武器库,立哥送他的03突击枪不舍得扔,所以只是略微取了些弹药,拿了几颗手榴弹便转身离去。正午阳光下,走廊深邃幽静,孤单的身影,发旧的枪支,林豪步伐坚定一步步坚走向远方,颇显几分落寞。 集训大楼仍在师部驻扎的校园内,只不过位于偏僻角落一般无人经过而已。此刻林豪正手持枪支独自走过繁忙的主干道,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倒不是他长得有多帅,而是胸口迷彩服上的淡蓝纹章,老兵都知道这种纹章的意义,一般情况下,只有承担重要任务或是机密人物才会被师部授予这种纹章,有了此纹章进出自由,而且无论做何事都有优先权。林豪一直默默无闻,如果说井森老李等人佩戴这种纹章也就罢了,大伙疑惑的是,怎么如此不出名的小人物还能佩戴此纹章。 林豪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愿承载如此多疑惑嫉妒的目光,刻意加快脚步,迅速离开师部驻地,因为纹章缘故,守卫也没有做丝毫阻拦。 刚一出师部,周围一切就都变了个样,远山荒野,昏暗寂寥。秋风扫过,落叶缤纷,萧索中透着几分冷寂。。 不过林豪看着萧索风景,心里却觉得舒畅了不少,以往呆在师部,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压抑,集训队里也时时刻刻身不由己,现在,他终于自由了,不管明日如何,如今他可以想笑就笑,想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 如此舒畅的走了一会儿,林豪意识到要找辆车,否则光走过去大半天时间都耗光了。当下,小心翼翼的眯起眼,走进周围村庄,不一会儿,便瞅见了一辆老旧发黄的面包车,车主歪靠靠在椅上,成了一堆烂肉白骨。经过几天集训,林豪见到过无数恶心至极的丧尸,所以白骨对于他,还算亲切了。随即,动作麻利的从一堆腐肉中取出车钥匙,把恶臭死尸撇到地上。自顾自的发动汽车迅速驶离。 安西大学,整个师部恐怕都没有比自己要熟,他在那里整整呆了两年,不说角角落落他都去过,起码教学楼这一块,他可以闭起眼走。而安大的教学楼不比其它大学,它的教学楼分为abcdefg七个区,这七个区是用走廊相连的,也就是说你可以从g区绕到a区,也可以从b区绕到f区,想当初林豪没少在教学楼走冤枉路,而这次他凭地形的熟悉显然能占到不少便宜,起码不用走冤枉路,可以最快找到a区,并绕离危险区域。 a区305,林豪默默念叨着这几个数字,脑中却在反复勾画着计划,看如何能用最安全的办法快速拿到信物。时间慢慢流逝,远方道路笔直无尽,两旁老树枯枝狰狞,而林豪的思绪也变得纷杂不已,安大,安大,他尽力去精力引到如何取得信物上面,但奈何往事如潮涌入脑海,压的他难以呼吸,只能把车开到急速,寻求一丝丝痛快。 成长 诡计 老旧的破面包车摇摇晃晃飞驰在荒野大道,没多时,林豪便隐隐看到了路头一侧“安西大学”四个楷红大字,和校园内高耸绵延的白顶建筑。 正值下午,秋日景象颇显阴沉,浓云积郁在天空,牢牢挡住了所有光亮,灰沉之色也弥漫左右。 林豪驾驶着汽车直直驶进校园内,教学楼在图书馆左侧区域,而a区那栋楼则正对图书馆,离得十分近。但林豪却不会像原来那般傻得往里到处乱冲,鬼才知道楼内阴暗角落藏了多少丧尸。 另外还让林豪还担忧一件事,那就是他并不知道井森五人和另外四个人的队伍现在身处何地,一旦让他们先行进入取走信物然后再使坏或不小心惊动丧尸,那起码今晚他很可能在西大待不了了,如此以来,林豪是无论如何在明早也赶不回师部,相应的,任务也宣告失败,他将带着耻辱回到营部。 权衡利弊了一会儿,林豪不再犹豫,主意已定,拿起手榴弹二话不说朝a区大楼撇去,同时发动汽车迅速驶离。 轰!身后瞬间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声,间或有玻璃的破裂脆响。而如此巨大的异动如不出所料,等一会儿将有成群丧尸涌向a区。这也正是林豪的阴险诡计,要困难大家一起困难,谁都别想先走。显然,十人中,他实力最弱,也就意味着其它九人很可能快速拿到信物并且迅速离去,但林豪这么一捣乱,丧尸成群,人多的一方反而容易被丧尸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想取得信物也就变得异常艰难。林豪则可以利用自己对大楼地形的熟悉,从别的区域绕到a区,见机行事,取得信物。 草,谁他妈扔的手榴弹!井森等五人此刻正呆在a区楼顶,正准备用绳索把薛明芳放到305教室,谁曾想这时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震得五人耳膜发颤。不用猜也知道,此刻楼内丧尸闻响肯定发了疯,各处尸潮也会迅速朝此奔来,楼下不一会儿便肯定得挤满了丧尸,一时,五人骑虎难下,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以王俊超的四人小队更加悲惨,他们刚刚潜入到a区二楼,合力用小刀悄无声息杀完走道十几名丧尸,正准备潜入三楼,恰在此刻,楼道内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四人差点尿了出来,脸色惨白无比。 林豪此刻倒是十人中最悠闲淡定的一位,急急把车停在离a区最远的e区,拿起03微冲,悄然潜入大楼。 环视四周,随即沿着靠边楼梯,林豪轻手轻脚的来到二楼,下午阳光虽不充足,可并不封顶的楼内采光很好,再加上所有丧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a区,所以此刻e区丧尸并无多少。 但林豪依旧不敢大意,快步走过长长的过道,来到g区走廊,隐隐可见阴森的走廊上摇摇晃晃着几只丧尸。 砰砰!林豪眼中凶光一现,枪枪爆头。稍稍清扫完这片走道,同时间上楼,拐进其中的男厕所,打开窗户,爬上了外墙。g区和a区隔得很近,绕一个拐角便可以到a区墙面,所以林豪决定绕着外墙慢慢移到a区305教室,拿到信物,这样可以避免掉和丧尸的接触,最安全的到达目标地点。 可林豪还是低估了黑玫瑰的智商,当他利用窗沿一点点费力拐到a区墙面时,顿时被眼前的血腥场面给吓呆,井森一队的薛明芳此刻正半栓在绳子上,但从305室内却吐出一条长长的灵尸猩红舌头却死死缠住他的脖子,同时间鬼尸动作矫健的跳了出来,獠利的牙齿剖肠破肚,歪咧的嘴角下,尽是红艳艳器官和如泉血液。 妈的!林豪见状,不禁破口大骂。他没想到,黑玫瑰竟然给305室内布置了变异丧尸,如此以来,他们不仅要面对西大本身的尸潮,更要直接与变异丧尸进行正面交锋。这么困难的挑战,绝对超出了他们十人的承受范围之外。 但无论如何,该面对的还要面对,井森等人此刻也意识到了情况危急,四人均面目凝重,眉头紧皱,持枪集中火力射杀305的变异丧尸,不过从楼下聚集如蚁的丧尸来看,他们的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林豪却不傻,脑子迅速运转,本来的如意算盘是迅速拿得信物,然后再绕回e区逃跑,但看如今305室内十几只的变异丧尸,同时更有西大本身不断的尸潮涌入,现在的a区,绝对是死亡之地。当下,林豪堪堪扭了个身,迅速往回撤,准备先跑回e区躲到个安全角落再说。 好在此刻井森等人吸引了变异丧尸注意力,同时楼内四人吸引了尸潮注意力,一时,林豪竟得以安全攀爬回g区,气喘吁吁下,急速奔到熟悉的e区201教室,这是他们以前的班,西大主义语言为主,所以给每个班都配有专门教室。当下,找出绑在腰间的钥匙链,急急开了门,侧身进入,反锁住木门,这才抚着胸,浑身虚脱着坐到角落。 a区方向的厉吼枪声不绝于耳,而不时从门前奔过的脚步和传来的嘶吼更是吓得林豪小心一跳一跳,不用猜,整个西大的丧尸此刻恐怕全都拥到了a区,他这下算是玩大发了,本来是想阻碍一下其它九人行进速度,如今,连他自己都生死未卜了。 头侧靠在冰凉的墙上,时间也随之缓缓流逝,a区的枪响渐渐若有若无,林豪转了个身仔细想了想,可还是无法想出怎么进入到a区305教室,除非井森等人把变异丧尸消灭干净,可那又有点不可能,毕竟一个坦克型丧尸,就要打上十几锁子子弹,看样子,那里面最少有两只坦克,以井森五人火力,根本无法抵御这种类型的丧尸。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不出所料的话,再有两三个小时天色就应该彻底黑了,到那时就是丧尸最为活跃的时候,自己就更不可能踏出房门一步。而一旦过了今晚,那取得信物的机会是还有,可赶回去的时间也将所剩无几了。思虑到此,林豪不禁眉头紧皱,愁的撞头的心都有了。 成长 贝雷帽 翻来覆去的思虑了好久,林豪还是冒险决定出去一趟,不管怎么样,在黑夜来之前的这仅有几小时,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决不允许自己放弃。 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直到门外再无动静,林豪这才缓缓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朝外探了探头,见四周空挡无丧尸影子,踱步而出,浑身紧绷,眼中精光四射,形同做贼。 此次出门,林豪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信物,所以路线方面也选择直截了当,直接从g区绕到a区通道,破门而入305,至于接下来的事,肯定就是跑了,但林豪没有想到怎样跑最安全,他也不敢想,怕自己想多了就再无勇气前行。如今,黑玫瑰口中的信物俨然成了林豪唯一的信念,誓死也要拿到它,就此改变命运,扬眉吐气。 不得不说林豪瞎猫撞到死耗子,这个看似必死的莽撞计划恰恰被赋予了一层狗屎运,只因a区二楼内,尸潮的注意力全被固守在房内的四人火力吸引,而305内的变异丧尸,一门心思想上房狠狠把楼顶井森五人开肠破肚,所以,林豪无意间钻了个大空子,一路迈着碎步走到a区三楼,除了几只徘徊在阴暗角落的零散老丧尸,再无任何阻拦,顺利的让林豪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a区楼顶,井森此刻额头青筋暴起,握紧微冲,狠狠扫荡着不断向上涌来的丧尸,间或有变异丧尸,不得不用上手榴弹进行稍稍阻拦。眼看着背包内的弹药越来越少,可丧尸却越死越涌,如潮般一波比一波猛烈。 老李等人正分立其它三角,用枪死死阻拦着丧尸攻势,面色狠戾却隐隐透着几分绝望,井森扭头看了看三人,双手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包内的绳索,心头隐隐打着颤,他心知还有机会活,只要用绳索精准的勾到另一座楼的横梁上,凭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荡到那栋楼内,如此,便可以逃成功脱存活下来。 但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让其余三人知道,一旦被他们知道,三个和尚没水吃,结果就是谁都跑不掉。 老子跟它们拼了!井森主意一定,随即装模作样的厉吼道,同时用眼睛扫了一眼其余三人,见他们没有注意自己,于是心头暗暗窃喜,小心翼翼的打开背包,拿出军用绳索看准对面大楼的梁柱,眼中精光一现,手腕发劲,绳索呈弧形向外抛去,牢牢的固定在了横梁上,使劲拉了拉,异常坚固,而此刻,因为少了火力的阻拦,面目狰狞的丧尸转眼已到了脚下,不敢犹豫,井森紧紧抓住绳索,一个潇洒的空中滑翔,侧身飞进了另座大楼内的长廊内。 草!我们被井森那个王八蛋给卖了!老李听闻背后异响,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归井森防守的区域,丧尸已经成堆的爬了上来,而井森早已不见踪影,地上也没有他的血迹,凭老李对井森的了解,这家伙肯定是想办法溜跑了。 其余二人闻言,均纷纷扭过身,见状,脸色惨白无血,心脏也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整个天地都成了浓稠的暗红色,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丧尸的,充满肉欲的吼叫充斥在他们的耳边,伴随着最后绝望的枪响,混合成一股远山离殇,让闻者心寒。 而林豪的处境此刻却是异常良好,安全顺利的到达了305教室门口,感受着屋内巨大的震动和各类嗓音嘶哑的嘶吼,心里却涌动的是无比激动,毕竟,他离目标是如此的接近,甚至是触手可及,想象着完成任务后的辉煌景象,林豪咬了咬薄唇,握紧微冲,彭!一脚踹开房门,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他要看看那个信物到底是什么,他还要握紧信物,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看一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一进屋,所有变异丧尸正争相恐后的挤在窗前,显得屋内空荡异常,而林豪迅速扫视四周,一眼就瞅见了讲台上整整齐齐搁置的十顶墨绿色贝雷帽,不用说,这个就是黑玫瑰给他们的信物。 不敢耽搁,林豪双手颤颤巍巍的取过一只贝雷帽,抚摸着那触感柔滑的皮革,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可趴在窗外听感异常敏感的灵尸却不容林豪再感怀,望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非我族类,喉咙发出嘶厉叫喊,随即伸出猩红长舌,裹挟着腥风,直直向他捆来。 林豪迅速把贝雷帽牢牢塞在怀里,当下,瞅准长舌,拿起枪一阵扫射,直把猩红色的舌头扫荡如筛,浓稠的血液也溅到各处,腐蚀性的血液瞬间把墙面弄出好几个深洞,灵尸因受伤,更不断发出嗓音尖利的高分贝嘶嚎,洞穿林豪耳膜,击到内脏,让他神思一晃。 林豪欣慰的摸了摸胸口信物,见灵尸受挫,强忍心头不适,开门迅速奔离此处,同时明白鬼尸的极速,拿出手榴弹,边跑边往后方狠狠投掷,看它还敢不敢追着自己。 堪堪绕到g区走廊,林豪还想往前跑,不过却微觉不妙,耳边隐隐似听到从前方传来的异样嘶吼,脚步也不自觉地跟着微微颤抖,感受着种种可怖迹象,林豪决定不能再往前走了。思虑到此,林豪脑筋一转,下意识钻到过道厕所,快速反锁住房门,急忙打开窗户,瞅了一眼远远并未赶来的尸潮,暗自欣喜,随即调整好身姿,朝下纵身一跃。 在军队里的魔鬼训练不是白训的,三楼虽高,可只要方法得当,顶多有些蹭伤或骨折,还不至于死亡。 林豪在地上狠狠滚了几下,脸上蹭伤了不少,胳膊也似有骨折,疼痛不已。不过还好,腿没事,可以奔跑。当下,瞅了一眼身后闻讯而来的尸潮,脑皮一阵发麻,急急向e区奔跑,他的车在那儿,现在只有汽车的速度才能摆脱这些该死的丧尸,安全驶离这里。 但林豪显然还是低估了丧尸的变态能力,在坦克丧尸的巨力下,反锁着的门被瞬间撞开,鬼尸急速扑到楼下,矫健的身姿灵活弹跳几下就追了上来,盯着林豪健壮的肌肉,锃亮的獠牙也不禁微微露出,似要饱尝鲜血美味。 林豪耳闻身后异响,心道不妙,慌乱下摸了摸身上,奈何已经没手榴弹了,可离e区还有一段距离,不肖说,再过几秒,鬼尸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一想到这儿,林豪心中竟涌起几分深深不甘,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取得信物,眼看就要成功,却要最终无奈送命。 恰在这丧命一刻,猛然从一条小巷疾驰的冲出辆越野车,车窗露出黑洞洞的枪口,朝林豪身后精准开出几枪后,随后,打开车门,示意林豪进来。 大难不死的林豪来不及考虑,身体下意识的一个箭步窜进车内,惊魂未定的大喘着气坐在车内,休息片刻,扭头注意到,救他的竟是井森,这个一贯自视甚高的家伙。一时,林豪看着井森刚毅果伐的侧脸,心中竟有种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的想法。 井森此刻正紧紧握住方向盘,来回扭转冲撞丧尸,见林豪悠闲的坐在车里,眉头一皱,训斥道:“还发呆,快杀丧尸,给车清出条道。 闻言,林豪脸色一红,迅速拿出微冲,对准窗外,跟井森一左一右,扫射丧尸,在越野的巨大冲力和微冲的火力下,生生开出了一条血路,而在又不知零零碎碎杀了多少丧尸后,猩红越野终于驶离了安大,成功的逃了出来。 交出来吧!井森开车驶在空旷大道,淡淡道。 什么交出来?林豪惴惴不安道,心则被提了起来,神经紧绷。 闻言,井森目光深邃的瞅了一眼林豪,言语低沉嘶哑,“就是信物,乖乖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林豪却心存侥幸,张口否认道:“我刚进屋就被丧尸发现了,所以根本没拿到信物!” 砰!就在林豪语毕,井森突然神情一滞,手如变魔术般灵巧,迅速从腰间取出手枪,头也不扭,对准林豪的发梢,打了一枪,灼热的子弹擦着林豪头皮而过,留下长短不一的线状血液,印在俊俏脸庞,显得分外可怖,发丝也纷纷滑落在林豪指尖。 沉默,车内蔓延着死一般的沉默,林豪是被触手可及的死亡给彻底惊住了,而井森则是性格使然。 我给你!林豪抬起头,突然开口道。语毕,从怀里掏出墨兰贝雷帽递给井森。 看林豪如此乖巧,井森脸色稍稍柔和了些,同时间,伸出手,准备接过帽子,冷冷的眼神也破天荒的闪过一丝难掩的激动与兴奋。 就在贝雷帽要放在井森手掌之时,林豪嘴角突然闪过一丝冷笑,道:“给你我就是傻子!随即,右手一扬,把帽子撇了出去,随风飘在空旷的马路上,自己也趁着井森片刻的惊诧之际,拉开车门,从车上滚了下去。 井森反应异常迅速,看着贝雷帽飘落在地,同时间林豪也跳了出去。嘴角微微一搐,迅速挂档倒车。 但林豪怎么能让井森得逞,拿起枪,朝车胎处砰砰几枪,霎时,越野车失去了前进动力,呜咽冒烟,凭惯性在原地打转,而趁此时机,林豪则急速奔跑,捡起掉落在地的贝雷帽,头也不回的朝周围农田村庄跑去。 井森实在没想到林豪如此大胆,如果说这次他败,就败在一直以来对林豪的不屑上,正是因为这种不屑,他才没有在一开始杀死林豪,更是因为这种从骨子里的瞧不起林豪,让他竟真信林豪会乖乖把信物交给他。如今,看着林豪渐渐远去的身影,井森缓缓打开车门,面色冷漠,两眼如水般平静,心里则从未涌起对一人个如此大的杀意。 成长 遇故 大学周边的村庄其实就类似一个小城镇,条状的街道被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布满,铝制的小车杂乱的堆在道路两旁,当然,更少不了大大小小的宾馆。 不过往常学生如织人潮拥挤的这里,却早已寂冷无人,林豪跑到深处,一路或开或合的灰蒙蒙房门,地上帘布残存的凝固血迹,以及从小巷拐角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嘶吼,都让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日渐昏暗,一阵秋风呼啸着掠过四周,卷起地上层层落叶和纸片,让林豪感到萧索冷意时同时意识到自己该找个地方躲避了,否则一旦天彻底黑下来,尸潮出动,那可真就不是闹着玩的。 但环顾四周,空房子比比皆是,可没有一个让他放心的,一时,林豪茫然的行进在村庄中,手握枪支,神色肃穆。 轰!恰在此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货品架的坍塌声,林豪闻声,冷峻的面色闪过一丝波动,随即迈开步伐,迅速朝声响地奔去。 别跑,给我站住!林豪远远看见一名背影消瘦的男子正抱着一袋子食品向远处逃逸,当即,大声吼道。 男子闻声,身子顿了顿,扭过头,见到眼前林豪荷枪实弹的迷彩作战服,神色一喜,朝林豪这边跑来,边跑边解释道:“军官,我是安西大学的学生,我叫秦风,我和我的同伴就躲在这里!” 秦风,林豪喃喃自语着这个名字,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安西大学有名的才子,但看这样眼前这个脸黑乎乎,衣衫褴褛犹如难民的男子,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联想到往日那个英俊潇洒的西大才子。 你们有多少人,都在哪?林豪冷冷问道。 秦风往日在学校便不知有林豪这号人,现在林豪如此装束,尤其是历经魔鬼训练后,身上还散发出的凶厉气息,就更让秦风猜不出林豪的身份了。当下,语气恭敬的说道:“还有三十多人,都躲在村子最里面的一间小院内! 带我去!林豪语气毋庸置疑道。 恩!秦风点头应道,随即领着林豪在小道中七扭八拐走了近十分钟,终于来到角落一间朴实无华的农家小院。 咚咚!秦风有节奏的轻轻敲了敲铁门。 不一会儿,一名身姿颇为健壮的男子拉开几道锁,缓缓打开了大门,见是秦风,面色一喜,同时眼光扫过林豪,神色讶然,愣子原地。 东伟,这是我刚刚找食物碰巧遇到的军官!秦风解释道。 林东伟闻言,眼神冷静了不少,随即低头开门,放秦风和林豪进来,同时迅速关好铁门,守在跟前。 您跟我进来吧,大部分人在里屋!语毕,秦风领着林豪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里面躺着几个病号,还有十几个女子,看得出,稍稍有体力的男子都被派出去找食物了。而当大伙看到林豪,无一例外,全都是张大了嘴,满脸惊讶,毕竟在这近乎死亡之地,能遇到一位军官,太难得了。 林豪望着往日同学一个个面色饥黄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知为何,他内心不太想泄露自己原来的身份。当下,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嗓音低沉,缓缓开口:“我是第六野战师特种部队的,到这里来是执行个任务,你们不用太惊讶或害怕! 第六师要来了?那是不是我们有救了?闻言,秦风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林豪。 此话毕,所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全部落在了林豪身上,炙热的感情和求生欲望压的林豪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们有车?林豪答非所问道。 有五辆小汽车,就停在屋外的荒草中,怕哪一天被丧尸发现,预备安全逃离!秦风盘点着家底,老实回道。 那就好!林豪闷闷的思索,闻言,微微点头。 众人看林豪点头,心中求生有望,无不大喜过望,原本萎靡不振的女子也纷纷跳下床,苍白的脸色浮现起淡淡红晕,不时瞅着林豪,窃窃私语,而秦风等人心中则是五味俱全,毕竟身为领头人的他们,在这近几个月的坚守中,每晚都要警惕丧尸来袭,面对着同伴的死亡忍着深深愧疚,无时无刻不在背负着巨大压力,现在终于得救,重担卸下,竟有些稍稍怅然,但更多地还是难以言说的轻松。 我回来了!就在众人狂喜之际,门突然被一脚狠狠踹开,一名肥壮男子手提血淋淋的鸡,满脸欣喜的大声吼道,蛮劲十足。 林豪仔细盯着此男熟悉的脸庞,难抑心潮,情不自禁的说道:“吴昊!” 听有人如此深情的叫自己名字,吴昊好奇的扭头看向林豪,起先神情跟众人见自己第一眼一样惊讶,但凝视片刻,神情慢慢平和,嘴角也咧开一丝笑意,走上前,紧紧抱起林豪,亲切的喊道:“林豪,你怎么打扮成这模样,害的我半天都没认出来你!” 一言难尽啊!林豪同样的亲密抱着吴昊,言语萧索,却饱含异样情愫。 屋内的十几人看着着一幕,脑子均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第六师的精锐特种兵是怎么会跟吴昊这个死胖子认识。 吴昊又跟林豪亲密了一会,眼见大伙茫然的神情,不禁解释道:“这是我哥们,林豪,跟咱们一届,都是西大的!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大伙更加好奇,十分不解还在上学的林豪是怎么混到特种兵的,以至于秦风心生怀疑,林豪是不是在忽悠大家,他只是运气好,碰巧从哪找了身军装和枪支,其实跟部队没有任何关系。 林豪本不想让大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奈何吴昊这个大嘴巴,一下子全都给说了出去。但看大伙好奇的神色,无奈,只得再次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因故离开学校,去参了军,所以恐怕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 吴昊似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当下,脑筋一转,打着哈哈道:“他就在学校呆了一年,随后就去参军了,没想到现在回来,竟混的人模狗样!说到这儿,为了显示亲密,吴昊重重的拍了拍林豪肩膀。 我凭什么相信你,先不说有谁会在大一参军,就是参了军,你怎么可能一年就进入到特种兵的行列!秦风突然率先发难道,两眼直视林豪,再也不复之前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嘲讽。 此话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当下,众人疑惑的目光纷纷投射向林豪,原先的喜悦也变成似被欺骗后的愤慨,神情间洋溢着丝丝不屑。 吴昊不知林豪之前对大伙说了些什么,但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肯定通了篓子,看着大伙愤慨的模样,一时,竟不知如何缓和气氛。 林豪却没有丝毫不适,眨眼间抬起手臂,03微冲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风脑门,冷冷道:“你信不信他是真的? 秦风被林豪这突然的动作给吓倒,感受着禀烈杀气,一时,瞠目结舌,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数三下,如果你不说话,那我就默然为你不信,只好用你的脑袋试试了!语毕,林豪迅速举起了一个手指,眼神散射着冰冷的死神之光。 当林豪竖起第三支手指时,秦风似神识归位,张口大喊:“我信,我信!说到后面,整个腿都在打着颤,冷汗划过脸庞,滴在嘴唇,异常苦涩。 闻言,林豪嘴角咧过一丝冷笑,放下枪支,淡淡的扫视了眼众人,道:“如果信我,明天就跟我走,不信,呆在这儿就好了!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准备另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生病了,更新不稳定,请谅解!) 成长 藏枪 林豪,林豪!吴昊见林豪扭头就走,心里一急,快步追了上来,好声劝道:“他们没有恶意,你懂得,在这个世道,人的心理总容易很敏感和过激! 林豪其实并没生气,说白了,犯不着,以他现在的情况在,只要明早奔回师部把信物交给黑玫瑰,前途无限,何必跟一帮行将就木的人怄气呢。眼见胖子焦急的样子,摇头笑道:“我没生气,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耳闻林豪柔和的口气,吴昊脸色轻松了不少,拍了拍林豪肩膀,劝道:“就在这里休息吧,外面不安全,里面刚好有个单间,你今天就睡那儿! 看着胖子真挚的目光,林豪不好拒绝,同时他心里有另一个担心,那就是井森,那个家伙肯定不会饶过自己,所以如今,还是稳妥一些不要乱跑。随即,林豪点了点头,在胖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所谓的单间,说白了,就是农村放杂物的地方,整个屋子弥漫着酸腐气味,房间一角摆放着一张硬木板床,上面铺了一床油乎乎的被子,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林豪的洁癖感早就淡了许多,还可以忍受。 黑暗中吴昊看不清林豪的脸色,语气略带歉意道:“条件艰苦了些,见谅啊!等等让人给你送些热水洗脚。 林豪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摇手道:“不用送热水了,你今晚去问一下他们,看谁跟我走,如果没人走的话,那明早借我辆车,我要回去复命,争取让上面派人来救援! 吴昊虽对林豪身份的转变感到惊讶,可以他对林豪的理解,知道他绝不会骗人,当下,坚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明天一大早我就给你答复!” 恩!林豪神色一舒。 吴昊见一切妥当,心知林豪明早还要走,就不再多做逗留,“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 这把手枪给你!林豪突然从腰间取出手枪交到胖子手中。 这?吴昊不解道。 拿着吧,会有用的!林豪言有深意道。 吴昊见林豪如此真诚,就爽快的接过手枪,笑道:“谢谢了!他家里原本就在警察局,所以本人对枪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且在末世里,有把枪就多条命,十分有用。 感谢完毕,吱呀!吴昊转身拉开木门离去,漆黑的房间只剩下林豪一人,淡淡的叹了口气,把门关好,和衣而睡,心间却有种隐隐不安。 早晨六点,天气依然黑漆一片,林豪却准时睁开眼,魔鬼训练已经让他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迅速起身,把被子叠整齐,然后握紧枪支向门外走去。 其余的人显然还在沉沉睡觉,但林豪却不得不叫醒她们,只因中午12点便是任务截止时间,所以现在每耽搁一分钟,他离失败就越近一步,而且井森还不知在哪候着他呢。 一阵猛烈刺耳的敲击声突兀响起,把大屋子连带厢房蜷缩熟睡的三十人全部叫响,众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少人骂骂咧咧,可当看见立在门前脸色严肃的林豪,就再也不敢多说些甚么了。 谁要走?林豪见大伙灵醒的差不多了,冷冷开口道。 默然,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人的态度,迟迟不肯做出决定。 那我走了!秦风,给我个车钥匙!林豪目光森冷的看向秦风,嗓音平淡却有几分不可违抗的气魄。 我跟你走!吴昊率先穿好衣服来到林豪身旁,他早就在这儿呆够了,与其等死,不如跟着林豪到外面闯闯。 一贯精明的吴昊这一表态,刺激了不少人,当下,纷纷有人来到林豪身边,慢慢的连秦风都开始动摇,拉下面子,站到人后。 不一会儿,除了几个病号,所有的人都要跟林豪走。 带上他们吧,那儿有军医,看能不能医好?林豪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几名病号,叹息道。 听到林豪的吩咐,几个健壮的男子迅速上前背上病号,六辆各种型号的汽车,每辆车最少要载六个人,很是拥挤,但终于可以远离这个鬼地方,众人心里还是异常激动,同时从林豪镇定自若的表现和他那冷酷的动作来看,干练十足,也让大伙对他的信心重新恢复,生的强烈欲望重新弥漫在每个人心间。 林豪开车走在最前面,看着一张张年轻苍白的脸庞,心道自己还是不够狠心,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包袱单独驾驶着汽车回到师部,但他下不去那个狠心,要知道,没有他的引荐,这些人就算到了师部,也很可能被用来做实验或者当没有前途的苦力,而在他引领下,起码男的可以进入立哥的队伍,至于女的,实在没办法,也能求一求黑玫瑰了,据说她准备要组建一个女子部队,看这帮女子有没有机会吧! 就在林豪思绪飘飞之际,车也缓缓驶出了村庄,疾驰在大道。 彭!天边突兀的响传来一声脆响,随即,林豪所驾驶的汽车似发了疯般突然失去的控制,呈弧线向侧翼飘去,好在林豪反应迅速,急急踩下刹车,后面的车见状也纷纷停在路边,看发生了什么。 来了!林豪手握方向盘,看向远处,喃喃道。 什么来了!坐在一旁的吴昊疑问道。 林豪却不接话,打开车门,望向远方,不一会儿,从大道上走来一人,手拿微冲,嘴里叼了根半截香烟,穿着跟林豪一样的迷彩军服,不过气质却跟林豪截然不同,显得忧郁十足,放荡不羁。直看得周围女生差点留哈水,对他竟生不出半点恨意。 拿出来吧!井森一步步走到离林豪越十米远的地方,吐掉烟头,张口道。 想要?林豪从怀中取出墨绿贝雷帽,“但今天咱们只能有一人拿到它,这样吧,比个赛,谁赢谁拿走它。语毕,林豪把贝雷帽塞在吴昊手中。 井森脸色依旧冷漠,听林豪说要比赛,眼神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比什么,你说! 简单些吧,让这个胖子来把贝雷帽抛上天,谁先拣着就是谁的!林豪直视着井森漠然脸庞,看似随意拍了拍吴昊肩膀,说道。 随便!井森看了一眼大气不敢喘畏畏缩缩的胖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另外,把所有武器都放在另一头,全凭体力!林豪继续提出要求。 闻言,井森眉头一皱,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要知道比体力,林豪必输,根本没有悬念,可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不像是没有把握。但井森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完全偏袒自己的建议,当下,上下打量了一眼林豪,缓缓提议道:“我搜你的身,你搜我的身,确保大家都公平!” 好啊!林豪大大方方的笑着应道,随后两人互相验身,取出了各自所有的武器,放置到远远一旁。 你输定了!井森靠近林豪身边,语气透着丝丝自信。 那可不一定!林豪反唇相讥。 开始吧。语毕,井森呼了口气,强壮的肌肉像一匹蓄势待发的弓箭,就等着一冲飞天。 抛吧!林豪语重心长的对吴昊交代道,眼神深邃,有一种莫名的含义。 吴昊迎着林豪的目光,小心乱跳,他能隐隐感到林豪的目的,内心也在刹那间明白了昨晚上林豪交给他枪的含义,同时扭头看向一旁蓄势待发的井森,感到分外害怕,手也不自觉的微微打颤。幸亏自己没有提早知道林豪的计划,否则他恐怕早在井森森冷的目光下露馅,不过就是现在,他还是没把握能杀死井森,因为那个家伙身上的气息简直是变态,虽没正眼瞅过他一眼,可眼角的余光似随时洞穿身边每个人的心思,让人从头寒到脚。 成长 授衔 胖子,你行不行,不行叫别人上!林豪见吴昊还不开始,不禁眉头微皱大声怒斥道,随即,挥手就要从远处人群中拉一人取代吴昊。 吴昊看着林豪一副烦躁暴怒的样子,心里更加迷茫,但毕竟跟林豪是两年同学,再加上他之前给自己的暗示,吴昊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看法。当下,满脸堆肉,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我这就数三下把贝雷帽抛上天。 随后,吴昊余光扫视了一眼林豪,中气十足的喊道:“一,二,三,而在三字刚出口,还未落地。井森便如脚安了弹簧般直冲上天,一旁林豪虽也弹跳不俗,可跟井森相比,就不是差了一点半点,眨眼间,井森已经力拔头筹,手从林豪头皮擦过,死死握住贝雷帽,趁此时机,低头扫了一眼林豪,神情尽是不屑。 至于林豪则根本就不关心贝雷帽的归属,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吴昊有没有理解他的用心,为什么一开始便选定吴昊,一是因为他老爸就是刑警队的,这家伙从小便玩着手枪长大,对枪支运用很是熟悉,其次他的猥琐模样,乍一看都给人一种无能废物的感觉,对于井森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用问,肯定不会在意他。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这里面他只吴昊认识,也只有他有可能明白自己的计谋。 吴昊凝神注视着井森,见井森握住墨绿贝雷帽,神色不可一世时,他知道时机来了,手也随之紧握腰间打开了保险的手枪。 林豪余光扫过吴昊,看着他手抚腰间的动作,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但这还不够,以井森的警觉,只要吴昊掏出枪,恐怕还未等开,他便可能闪走,所以,想到这儿,林豪眼中凶光隐现,攥紧拳头,狠狠击向井森腹部。 井森此刻正沉浸在拿到贝雷帽的喜悦中,没有料到林豪竟使出阴招,当下,强忍着腹部剧痛,神情阴冷,提起膝盖,狠狠朝林豪下巴反击踢去。 额!林豪来不及防御便被这钢铁一踢击中,顿时喉咙涌出少许甘甜,头冒金星,隐隐能察觉到牙齿的松动。整个人也瞬间失去了平衡,直直摔到在地。 井森看着林豪竟如此不堪一击,再望了望手中紧握的贝雷帽,整个人也变得意气风发,心膨胀到了极限,脑中幻想着自己到了总部,种种的荣耀加身,无限美好的前途。 恰在此刻,吴昊眼睛微眨,老练的取出手枪,迅捷出手,彭!一声脆响,子弹呈弧线急速旋转着向着井森击来。 井森只顾着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吴昊取枪,直到那噩梦一响,这才意识到危险,身体下意识的堪堪朝边移了几步,但已经来不及了,子弹直穿左胛骨,剧痛随即传来,鲜血也如柱涌出,井森原本挺直的身姿也不得不摇摇晃晃的蹲在地上,眼神死死的盯着吴昊,杀意十足。 不知为何,被井森的目光盯着,吴昊竟有中万箭穿心的痛感,握紧枪的手也不自觉抖动,不得不扭过头,不去看已经身负重伤的井森。 此刻林豪也已站起,擦了擦嘴角血迹,缓步来到面色苍白的井森跟前。 给我!林豪居高临下道,心里则有一种深深的报复快感,脑海中回想起井森一次次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而今天,他要全部还回去。 井森没有说话,不屑的瞅了一眼林豪,神色刚毅。 林豪见井森现在还这种神情,当下,一个勾拳狠狠把井森打趴在地,脚死死踩在井森头上,厉声道:“我叫你给我!听到没?” 井森依旧没有说话,身体不断的扭曲挣扎,似还要做最后搏斗,可无奈满地的鲜血已经带走了他所有力气,面对往常随便可以击倒的林豪,他竟无一丝办法。 吴昊,把手枪给我!林豪对着扭过半个身子的吴昊吼道。 闻言,吴昊低头颤颤巍巍的把枪递给林豪,林豪接过枪,对准井森脑门,语气突然间变得很是柔和,“井森,只要你亲手给我,我就带你回师部,这种伤,他们医得好!” 垃圾!井森用尽全身力气把头从林豪脚上挪开,直视林豪,鄙夷道。 闻言,林豪神色苍白,随即心头燃起无限怒火,不再犹豫,砰!一枪毙命,鲜血如雾,沾满了林豪衣服,弥漫在他的眼前。 呆立了片刻,见井森已彻底死亡,林豪蹲下,想取回血色贝雷帽,可奈何井森手握的太死,无论林豪怎么拉扯也拿不回帽子,在尝试了各种方法后,眼见已快到正午,林豪不得不决定采用最简单的办法,举枪对准井森手腕,枪响手断,这个被死亡之力缠绕的血帽,被林豪重新夺回,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附加体,一支血淋淋的手,看起来分外可怖与诡异。 走啊!看着远处还呆愣在原地的众人,林豪不耐烦道。语毕,自顾自的上车。 众人被林豪这一吼才回过神,不少人强忍心间恶心颤颤巍巍走回车里,还有些人干脆脸色苍白,就地作呕。现在,再没有人敢怀疑林豪的身份,其中,秦风更是心有余悸,暗自侥幸那天他幸亏求饶低的快头,否则恐怕他得第一个死。 林豪懒得去揣摩他人想法,发动汽车,疾驰离去,心里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喜悦感,也许 到头来,他都没有赢,反而是输的很惨,井森依旧对自己不屑鄙夷,而在大家跟前,他也只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但无所谓了,自从文殊死后,林豪的心就已麻木,现在的他只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他不允许,也不想再让自己身边的人为他而牺牲。 十一点,林豪终于看到了远处熟悉的建筑,再他的湛蓝徽章和一身血迹下,卫兵根本不敢阻拦盘问,统统放行。一路上,秦风吴昊两个本就胆大的男人,心早已经从刚刚惊悚缓过来,当下,看着周围集训呼喊的军队以及来回运送物资的卡车,心潮澎湃,眼眶也随之微红,暗道终于找到大本营了。 在拐了几个弯后,喧闹远去,四周布满幽静的草地树木,把车停在老式大楼前,林豪打开车门,开口吩咐道:“你们就在这儿等我!语毕,拿起用塑料袋包裹的信物,快步走进楼内。 装修古朴的大楼内,因为少了集训队员的喧哗,所以显得异常空荡幽静,林豪信步来到二楼会议室,拉开磨砂铝门,走了进去。 来了!黑玫瑰坐在老板椅上,细心的擦拭着手中银白色手枪,看也不看林豪。 啪!林豪也懒得废话,直接把血淋淋的袋子撇到黑玫瑰跟前,浓重的腥味笼罩四周,扰乱了室内清幽。 也许是见惯了死人的缘故,黑玫瑰倒没怎么厌恶感,当下,用枪挑起袋子,扫了一眼,面色如水平静。 如此沉默了半响,黑玫瑰缓缓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林豪,脸色依旧漠然道:“恭喜你,林豪,如果没猜错,应该就你一个人幸存吧! 我不知道!林豪笔直的站在桌旁,面色刚毅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痛楚。 你认识李飞鹏这个人吗?黑玫瑰突然发问道。 不认识!林豪如实答道。 哦!黑玫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响,黑玫瑰才语带玩味的开口:“既然只有你一人活着,最后的小组试炼自然就取消了。说道这儿,黑玫瑰眼含深意的盯着林豪,继续道:“李飞鹏是我弟弟,他现在是师部侦查营的营长,点名要你,至于你的奖励,他来给! 我想回原部队!林豪拒绝道。 闻言,黑玫瑰愣了半响,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误听了,不知道林豪再想什么,要知道侦察营可是全师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而林豪的原部队则是个随时可能被人兼并掉的杂牌队伍,两相权衡,只要有个脑子的人,都会选侦察营啊! 这是命令,没什么好商量的,赶快收拾行囊去侦察营吧!黑玫瑰嗓音冰冷命令道,论她的性格,绝不会强人所难,反正军衔是师部授予的少校,爱去哪去哪,但奈何他弟弟缠了她许久,点名道姓说如果林豪还活着,一定要给他,对于这个弟弟,黑玫瑰是颇有疼爱的,再加上林豪本身便有脑子,人够狠,所以,黑玫瑰决意要把这个人才给弟弟,帮助他加强在侦察营的地位。 林豪言见黑玫瑰脸如冰霜,声音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赫,只得把不满压住,准备到了侦察营再说。 随后,林豪低声恳求道:“我从外满带了十几名女性幸存者,希望您设法安置一下! 黑玫瑰见林豪已经答应去了侦察营,自然要投桃报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等等叫她们进来,我设法安置。 恩!林豪见黑玫瑰如此爽快的答应,心头稍稍高兴了一些,随即,转身离去,而从今天起,他也可以说是正式从黑玫瑰手下摆脱,闻着四周清冽空气,似也飘着几分自由的味道。 成长 重遇 在安置好了近二十个女生过后,林豪驾驶着车来到熟悉的营部,正午时分,大伙不是吃饭就去执行任务了,所以整座大楼空荡荡的竟没几个人,林豪也不在意,带着十几名男生径直来到三楼立哥的办公室。 咚咚!林豪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立哥雄浑充满磁性的嗓音从里面响起。 林豪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就碰上了李笑,看桌上的地图,显然,他正和立哥商讨事情。 林立闻声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又略带陌生的林豪,心情大喜,快步来到林豪面前,紧紧的抱住了他。饱含深情道:“可想死我了! 立哥,我也一样!林豪感受着温暖的拥抱,回想起这十几天噩梦般的日子,神色闪过一丝感伤。 至于身在一旁的李笑,则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从没想过林豪会活着回来,可现在,林豪就活蹦乱跳的在他跟前,不用问,肯定成功完成了试炼。一时间,李笑内心复杂不已,说不出是伤感嫉妒还是害怕。 对了,立哥,这是我从西大带过来的幸存者,你能收留他们吗?拥抱完毕,林豪扭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十几名男生,问道。 立哥仔细打量了一眼门外的这些男子,除了少数几个,其余均看起来文弱不堪,但毕竟是林豪的要求,过了半响,林立点头道:“不错,都可以留下来,不过那几个戴眼镜就去后勤部吧! 林豪见立哥如此爽快,不禁朝门外的吴昊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迅速齐齐弓腰道谢。 林立见状,挥了挥手,扭头看了一眼李笑,下令道:“你带着他们出去安顿一下吧! 李笑正巴不得离开,闻令,低着头带领吴昊等人迅速离去,眨眼,屋内只剩下林豪立哥两人。 给你什么奖励了?立哥见众人离去,开口问道,语气急切,显然十分关心这个。 林豪语带惭愧,“分到侦察营了,什么军衔还不知道,不过我不打算去,准备申请回来!” 听到林豪这么说,林立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眉头一耸,焦急劝说:“回来干什么,你傻呀,侦查营可是全师最好的队伍,听我的话,就在那儿呆着,以后还指望你在李飞鹏跟前美言我几句呢! 林豪没想到立哥是这态度,一时语噎,低头默然。 看着林豪萎靡的样子,林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语气略带几分感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回来有什么用,我这儿的职务早都满了,根本没法安置你,而且你也知道,咱们是杂牌队伍,随时会被解散。你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一要抓住!话说到这儿,林立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扭头看向窗外,此时日光正晒,丧尸侵袭后,城市里所有重工业也全都关闭,使得晴空万里,白云浮现,沉默了半响,才徐徐开口道:“末世里,只有照顾好了自己,才能替别人着想啊,否则,只会即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此话说的很重也十分伤人,但林豪知道,只有当着最亲的人跟前,立哥才会如此吐露心声,而且事实也确实这般,文殊的死不就是对他自不量力最好的一次例证吗! 我懂,立哥!林豪嗓音带着几分嘶哑。 那就好啊,对了,去之前带几个人吧!林立建议道,根据他过来人的经验,凡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快速掌权,亲信是关键,林豪如今要走,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异常重要。 林豪知道立哥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立哥!” 等等就走吧,去新部队,记得要少说话多办事!林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听着语重心长的教诲,林豪看了一眼立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心头则莫名涌上一股暖流,走上前,再次抱紧林立,“立哥,注意身体!” 呵呵,我肯定比你活得长,走吧,别磨叽了!语毕,林立大大咧咧的把林豪往外一推,内心也分外不好受。看惯了尔虞我诈的阴谋,经历了无数次与死神的擦肩,亲人,血浓于水的两个字,在林立心中的分量是如此重。 随后,林豪收起伤感,信步来到一楼,见文欣正在给他们配发军装,吴昊的军装显然是太瘦了,眉头微皱使劲扭腰,却不好抱怨。 吴昊,秦风,你们两个跟我走!林豪走到队列前,招呼道。语毕,大步离开,准备开车去侦查营报到。 二人不知林豪要干什么,但心知肯定是好事,当下,在其余人羡慕的眼光下,朝文欣歉意的笑了笑,快步跟上林豪步伐。 发动汽车,眼见两人坐上,疾驰离去,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二人茫然四顾的模样,似又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被李笑拐来的场景,想一想,时间真是飞快。至于选择吴昊跟他走,明摆着,跟自己熟,而且从井森那场突发事件来看,脑子很灵光,而为什么选择秦风,这个当初第一个怀疑他身份的人,其实林豪就是看中了秦风怀疑自己,要知道,一般人看着他手中的枪,就算再有怨言也不敢发话,但秦风敢,这份胆量是成为一个好士兵的关键,当兵,尤其是末世当兵,说白了,便是刀口舔血,没胆量,任你再有能耐,也是废物一个。 小小一个校园,部队之间离得都很近,所以不到五分钟,林豪开车便来到了侦察营所在的大楼,不愧是精锐部队,离楼还有五十米,两名持枪执勤卫兵便拦在跟前,寻要林豪证件。 见状,林豪摇开车窗,递给卫兵自己的集训证,说明他是来找报到的。 卫兵眼含惊讶的看了一眼林豪,随即,双手尊敬的把集训证还给林豪,敬了个礼,好意提醒道:“首长,五层是李营长的办公室! 恩,谢了!林豪眉头一皱,显然还不太适应首长这个称呼。随即把车停在楼前,带着吴昊秦风这两个新兵蛋子来到五楼,一路上,不断有各种身姿健壮挺拔的全副武装士兵从身旁经过,远处还隐隐传来士兵训练的枪响,使得整个大楼肃穆中弥漫着几分杀意。 不同于跟立哥亲密的关系,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上司,林豪挺直身板,小心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从屋内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林豪示意吴昊秦风站在门外,自己则整了整衣装,牛皮军靴踏着清脆的脚步声走了进去。 李飞鹏此时正靠在真皮椅上阅览文件,抬头看着英气逼人的林豪,问道:“你是?” 林豪前来报到!林豪看着眼前年龄三十左右,身体微胖,留着中分发型,脸庞白皙略带婴儿肥的李飞鹏,中气十足的答道。 哦!闻言,李飞鹏恍然大悟的拍额头道,站起身热情的拍了拍林豪肩膀,语气和蔼亲昵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多休息几天,我可不是我姐,没有那么刻板和凶残!话毕,张嘴哈哈大笑开来,显得很平易近人。 林豪也跟着微微一笑,话语则依旧带着恭敬,“训练久了,一天没事干心里就不舒服。” 原来这样啊,看来你确实被我姐给整惨了,这样吧,据我了解,你之前没当过兵,所以不好直接让你升连长,依我的意见,先派你下去当个排长,怎么样?李飞鹏看这里林豪,征求意见道。 林豪有自知之明,虽说他经过了魔鬼训练,可论真正的实力,还差得远,所以,能当一个排长,已经很满足了。当下,神色感激的点头应道:“没问题!营长。 李飞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操起手中电话,拨了几个号,也不避讳林豪在,柔声说道“宝贝,过来一下吧,你找的人我帮你叫来了!” 林豪耳闻李飞鹏肉麻的话语,眉头微皱,心里充满了好奇,是什么人找他,还要让李飞鹏亲自出面。 李飞鹏挂了电话,扭过身,满脸红光的对林豪解释道:“我老婆,她不知道再我耳边提了你多少次你,说你如何救他,在困境中帮助她,所以这次我和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越听林豪越糊涂,他什么时候救国李飞鹏的老婆,一时,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绪。 心中充满着疑惑,跟李飞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房门被缓缓推开,清幽的花香入鼻,林豪扭头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进门女子,入眼即是一张清丽脱俗的容貌,细眼观察,气质高雅中透着几分致命诱惑,着一袭海蓝色毛绒风衣,贴身天蓝色圆领毛衣,发白紧身牛仔完美勾勒修长美腿,小巧玲珑的皮靴更添几分调皮靓丽。 这位是?林豪依稀觉得面容有些熟悉,但却不敢确认,只得疑问道。 我是苏瑾啊,你不认识了?妙龄女郎走到林豪面前,眨了眨美目。 听到此话,林豪不知为何,只觉胸口一疼,心中涌动着各种疑问,他不是把让立哥给苏瑾安排个事吗?怎么会成了李飞鹏的老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林豪很想知道。但看着一旁笑呵呵的李飞鹏,林豪还是得装模作样的跟着笑了笑,狠狠拍了拍脑袋恍然道:“苏瑾啊!我真么没认出来,想不到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女孩竟如此靓丽啊! 哈哈,跟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养出什么样的女人嘛!李飞鹏大大咧咧的说道。他从小被宠惯了,尤其是丧尸来临,他爸爸大权独揽时,就更是不可一世,所以对谁说话,都毫不在于他人感受。 闻言,林豪脸色一白,强行忍住怒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苏瑾看出了气氛的尴尬,当下,岔开话题,搂紧李飞鹏胳膊,柔声撒娇道:“飞鹏,我跟林豪出去走走,好长时间不见了,想叙叙旧! 好啊,你们去吧!李飞鹏大大咧咧的挥手道,但眼神间却闪过一丝细小的毒芒。 苏瑾见要求被允,心头一喜,示意了一下林豪,随即,朝门外走去。 缓缓走出大门,林豪让吴昊秦风离得老远,眼看着苏瑾玲珑背影,怅然问道:“怎么回事? 苏瑾知道林豪要问这个,心里也似早有准备,扭过身,笑嘻嘻道:“没怎么回事啊,就是在营部上班的时候,李飞鹏刚好过来办事,我们在走廊遇到,然后他就追过来,说喜欢我,然后就在一起了啊! 凭林豪敏锐的感觉,隐隐能感到苏瑾在撒谎,但还是忍不住情绪的失落,他从未想过苏瑾会是这么一位爱慕权势的女生,看李飞鹏的样子,肯定是结过婚的,思虑到这儿,追问下去也毫无意义,只能让彼此更加尴尬。看着苏瑾现在靓丽的身影,起码吃穿不愁,林豪的心里也就没有什么愧疚了。 彼此沉默了半响,气氛也渐渐凝固,林豪猛的停止脚步,再次开口,语气冷漠道:“为什么要让我过来?感激吗,或是施舍? 苏瑾摇了摇头,神色茫然的望向四周,不知是冷还是什么,双手环抱胳膊,呆呆道:“侦查营不是整个师部最好的队伍的吗? 又是这,一如男人都好色的结论,让林豪顿时火冒三丈,强压住暴戾嗓音,语气低沉嘶哑道:“你真是一位好人啊,谢谢你了! 苏瑾听得出林豪心中怒火,但她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身边人好,为了每个对她好的人做些事,这有什么错吗?想到这儿,再看着林豪硬邦邦冰冷的脸颊,不禁胸口一涩,眼圈通红。 好了,你别哭,你现在是李飞鹏跟前的红人,我惹不起你!说实话,如今林豪对苏瑾再无一丝好感,言语间也略带着厌恶。 而这看似安慰的话也句句像针扎向苏瑾胸口,以至于让疼的她连哭的欲望都没了。当下,万念俱灰的望了林豪一眼,低头默默走开,原本靓丽的背影不知为何,在林荫下显得异常落寞。也许,一辈子,总有些人注定要走远,也总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间一辈子,她念着林豪的好,不为什么,只为了那个在黑夜里为众人伸张正义的绝决,为了那张刚毅正值的脸庞,为了救他时汗珠滴在自己脸颊时心间的悸动,仅此而已,再无它意。 成长 交接 看着苏瑾俏丽的背影缓缓消逝在路的尽头,林豪不知为何,心如刀割,分外不好受,胸口也随之隐隐作痛。但转念一想,他这又是何苦,去挽留,去道歉吗?没有意义了,当看见苏瑾搂着李飞鹏手臂的那一刹那,林豪便知,从此两人只能形同陌路。 没事吧!胖子眼见林豪久久呆立在原地默不作声,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林豪低头惨然一笑,淡淡摇头道:“没事,走吧,去一楼的后勤科领军衔和服装。 因为李飞鹏已经事先跟司务长何鹏打过招呼,所以当林豪敲门进入时,一切都很顺利,合身的松枝绿常服和作战迷彩服一应俱全,肩上上挂的是两杠一星少校军衔,佩戴上宽檐墨绿军帽和锃亮皮鞋,显得林豪整个人英气十足。 至于吴昊和秦风则属于编外人员,按规矩是需要进到基层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才能转为正式士兵,但看在林豪的面子上,还是给他们配发了一身迷彩服,而吴昊的体型过于肥胖,害的何鹏在仓库找了半天才挑到一身适合吴昊体型的衣服。一时,站在镜子跟前,两人摆了摆帽檐,束紧皮带,迷彩的合体服饰衬得二人干练精壮了不少。 太谢谢了!林豪望着他和吴昊秦风二人一身崭新笔挺的军服,再看何鹏为了给众人找衣服溢满汗水的脸庞,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何鹏腼腆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分内之事,别客气,衣服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再来找我。 随后,换好了衣服,林豪便信步上到二楼,靠近厕所的两间大教室即是他的第二排所在地,隶属四连,而侦察营下属三个连,四连,五连,六连,四连原本为机枪连,主要负责火力支援,可现在子弹不充足,原本每个班配两把重机关枪一门迫击炮,现在基本一个排才配备一挺机关枪迫击炮,五连则是步兵连,负责单兵突进,是现在侦察营的王牌主力,至于六连,以前是全机械化的一支王牌队伍,但奈何如今石油珍贵,坦克,装甲车,车载炮基本全部歇菜,如今除了比别的连队多几辆汽车,再无其它好炫耀的地方。 推开门,六个班六十名士兵齐齐笔挺站在门前,眼见林豪进来,齐帅帅的敬礼,扯开嗓子吼道:“排长好! 此阵势把林豪着实吓了一跳,面色略带尴尬的咳了咳嗓子,挥手道:“恩,都找座位坐下吧,不用这么约束! 这时一名黑黝黝肌肉结实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上前伸出手,嗓音充满磁性道:“我就是这个排的前排长李威,现在调到六连任副连长,负责交接事宜! 林豪见状,伸出手握住李威,客气道:“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闻言,李威笑道:“哈哈,没问题。随即,瞅了眼表,对林豪提醒道:“他们该训练了,要不咱们俩先交接,让他们去训练。 好啊!林豪应道。 龙宇,带着他们快去训练,记着四点执行后勤任务!李威扭头对靠窗的一名班长交代道。 龙宇闻令,迅速厉吼着叫大家站起来,随即,吹着口号,指挥着士兵呈条型队列奔赴训练场地,几十人整齐的脚步如闷雷低沉,娴熟的动作齐刷刷如刀起刀落,显然训练有素。 见众士兵离去,李威扭头对林豪无奈摇头苦笑道:“这帮士兵可不好带,各个刺头,你也看到了,那个龙宇比我说话还管用,没办法,自从他们老排长死了后,这帮家伙就谁也不服,好几次出去执行任务,差点把我都给甩了。我是实在呆不下了,这不托关系才离开这儿了,如今,这个烫手山芋可就交给你喽!话毕,看了一眼年轻的林豪,神色间夹杂着同情与悲悯。 我看还好吧!林豪面目带着不可置信,呐呐道。 你别被他们迷惑了,这帮家伙可全都是笑面虎,背后捣乱,尤其是刚刚那个龙宇,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背后捅起刀子来比谁都狠,而且嘴还硬,打死也不承认,你可要提防着他!李威好心对林豪提醒道,看得出,他在这个龙宇跟前吃了不少亏。 恩!林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龙威带着林豪看了看各处,边走边说:“要注意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师部住房紧张,所以只有连一级干部才有单间,我用蓝布在墙头隔出了一道空间,往常你便在那儿办公休息吧,被褥椅子什么都换了,全新! 蛮不错的啊!林豪摸了摸皮椅,看着干净整洁的桌面。 呵呵,那就好,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的话,我就算交接完毕,得去六连了!李威看着林豪,问道。 人员名单在哪?我想看看! 嘿,看我这脑子,随即,李威从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格子纸交到林豪手中,手指了指上面,道:“六个班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林豪扫了一眼名单,见无差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部队的训练和执行的任务方面有什么规律吗? 这个,一个礼拜最少执行三次后勤任务,帮助营部寻找物资食物,至于训练,早中晚各两个小时,没有间断,万一有特殊任务,连部会叫你过去亲自委派的! 我懂了!林豪仔细聆听,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疑问吗? 林豪微微思虑片刻,“没了,太谢谢了!” 闻言,李威笑道:“没关系,队伍里大家都是兄弟嘛,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懂,可以到403来,我在那儿办公。 恩,一定! 那我就走了,还是那句话,这支队伍历史悠久,不好驯服,你要打起十二分小心!抬头望了一眼熟悉的四周,李威最好一次对林豪善意劝告。 我知道了,一定小心。林豪应道。 那就好。语毕,李威拍了拍林豪肩膀,抱起自己打包好物件的箱子,转身离去。 而看着李威渐行渐远的背影,林豪的眉头也渐渐微皱,他没想到刚上手的一个排竟如此刺头,让李威这个看似多年的老兵都毫无办法,最后只能转到它职,而自己呢,一个只接受过十几天专业训练的新兵蛋子,凭好运才爬到如此高位,如果处理不好接下来跟底下人的关系,不用说,恐怕他混的比李威还惨,想到这儿,林豪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头对未来也产生了几分茫然和恐惧。 成长 掌权 下午六时,部队集训完毕回到宿舍,而林豪也拟定出了一套人员变动计划,龙宇,由第一班班长升为副排长,把秦风调进一班,第一班班长则由二班班长莫华接任,各班长依次往前接任,至于空下的第六班则改为后勤班,由吴昊带领,主要负责弹药运输,搬送物资,战时作为预备队。同时,林豪也对各个班的普通士兵做了大幅交叉调整,更绝的是,林豪专门把几个跟龙宇有名的死党作为借调,调派到了其它排,一时间,整个二排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彻底打破了原有的格局。 而因为二排经常不服管教,赶走了几任排长,其中龙宇更是出了名的跋扈,一直以来就是四连连长王一峰的心病,加上林豪是营长刘飞鹏亲自委派下来的干部,所以关于林豪提出来的人员调动计划,王一峰毫不犹豫,尽数批准,并且在得知吴昊和秦风没有军衔后,破天荒大笔一挥,晋升两人为下士。 当集训回来,累的满头大汗的龙宇抬头看到这份调动表,眉头微皱细细研读,不仅没有为自己升官而高兴,脸色反而显得异常苍白,他不傻,从人员调动中一眼便明白了在针对自己,先不说用一个副排长的职务夺了他手里的实权,就是自己的几个死党,也全部被调出二排,而且六班,显然已被林豪牢牢掌握在手。种种痕迹都显示着新来排长雷厉风行的手腕,但龙宇却不打算服输,他倒要看一看,林豪能有多大能耐,在龙宇眼中,二排排长应该是他,这个职务不允许任何人来染指。 其余士兵也大多看到了墙头调动表,踏着血红色的连部盖章,以及密密麻麻精确到每个士兵的调动。当下,几家欢喜几家愁,纷纷交头接耳,更多的人看向龙宇,想看看他有什么动作。 但部队里,任你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明面上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是当指令下达后,无论是谁,都得无条件服从,所以当林豪进屋,命令大伙换铺位,到新班时,任有些人怨气再大,还是不得不裹起被子,来到本班的铺位,接受新班长的训话。 林豪眼见众人大都安置完毕,便转身来到坐在床头的龙宇身旁,问道:“龙宇,我准备让你负责队伍后勤预算这块,你看怎么样? 遵命!龙宇站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 呵呵,咱们是商量嘛,你不用搞得这么严肃!林豪心知龙宇不满,但面子上的话还是得说到。 闻言,龙宇嘴角微微一撇,语气仍旧冰冷,“恩,排长,我知道了!” 那就好!林豪若有所思的淡淡道,随后,扭头离开。 第二天清早,天气不错,眼光明媚,龙宇吃过饭后,正准备如往常般带队伍下去集训,但恰在此刻,林豪把龙宇招呼到办公室,手指桌头文件吩咐道:“这是队伍下个月的粮食和弹药报表,你再仔细核算一下,核算完毕后,给司务长送去! 望着桌上垒的厚厚一层报表,龙宇就算是再麻利,也得核算上一中午,不用问,部队集训的事自然不用他来操心,一想到这儿,龙宇的心头便来气,但看着林豪笑呵呵的和蔼模样,却无法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呆呆的点头应道:“好的!” 随后,林豪带着队伍下楼集训,而少了龙宇这个最大的刺头,又加上部队经过一番大的调整,说实话,已经没有人敢来挑战林豪的权威。 因为师部急缺粮食弹药和各种资源,所以部队的集训也异常简单,打一套军旅拳,然后进行分班体能提高,其中也无外乎攀爬旋梯,俯卧撑和长跑,至于像类似步枪精准速射这种训练,基本每一个月才会有一次,平常,每个排除非有任务,否则枪支一律不准装子弹,严禁浪费。 林豪眼见队伍呆板的训练,便以自己在魔鬼试炼中的经验,对集训项目作出了改动,首先是增加了击杀丧尸这一环节,从野外捆绑些丧尸,运到集训场地,然后让两人持刀杀死丧尸,借此训练士兵胆量。其次长跑环节也配上了丧尸在后面追赶,总之,一切要多变态就要多变态,看得其它排士兵各个头皮发麻,不过也正因与此,关于林豪的种种事迹也流传开来,其中最引人入胜的一段便是他是魔鬼试炼中唯一一名幸存者,而那场试炼,包括井森这种全区比武第一人都全部夭折,之后,营长李飞鹏直接把林豪要来,亲自任命接见,据说林豪还救国李飞鹏小情人的性命,如此,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传遍整个营,使得原本名不经传的第二排也火了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在不知不觉中,第二排的士兵已经习惯了每晚临睡前要在脑海里狠狠骂林豪一顿,也适应了这种每天高强度的魔鬼集训,但他们所不知的是,在这期间,每个人已在潜移默化中慢慢习惯了林豪的发号施令,林豪的权威也随之深深印在士兵的脑海。 这些东西普通的士兵可能感觉不明显,但身为旁外人的龙宇却看得一清二楚,近一个月,林豪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劳烦他,而且每次态度还异常好,让他无法拒绝,更绝的是,林豪让龙宇搬到了他的办公室来睡,说是为了工作方便,还把铺位收拾的宽敞舒服,无奈,林豪盛情难却,龙宇搬了进去,跟普通士兵的距离又远了一层。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之前的权威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林豪,士兵中间越来越威赫的权势,每每思虑到此,龙宇心如火燎,可却像一个空有力气的壮汉,无处发力,只能被死死困在牢笼里。 一大早,林豪依旧准时起床,吩咐给龙宇今天要做的事,正准备带队伍集训,可此时,门却被突然推开,连部通讯班的一名士兵告知林豪去连长办公室开会,无奈,林豪瞅了一眼龙宇,开口道:“今天由你负责集训,不懂得流程问吴昊就好。语毕,便神色匆匆的跟着通讯兵开门离去。 三楼拐角的四连办公室,三个排长全都到了,就差林豪,再林豪面带歉意的急匆匆赶到后,坐在椅上的王一峰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四人,扔给他们四封红色文件函,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师部下达的命令,命令侦察营后天去西郊护送一群幸存者到总部,据说此批幸存者数量很大,大致有三万多人,所以需要各部打起十二分小心,不能出一丝差错! 林豪闻言,心头一颤,三万多人的幸存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毕竟能在末世中有三万人,一定是有组织的。但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跟其它三人保持一致,接过信函,敬礼遵命! 王一峰显然还有其它事,吩咐完毕后,便挥挥手让几人退去,自己则抽出文件,皱眉翻阅。 出了门,因为跟其它三名排长不熟,所以客套了几句,便各自离去。在返回的路上,林豪忍不住好奇,撕开信函,入眼是一张精准详细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去西郊的路线和危险地点,同时清晰标注了自己排所负责保护的人数以及承担职责。不愧是师部最精锐的部队,一切都不打无准备之仗。与此同时,林豪也微微皱眉,心想该问司务长要些子弹了,要不排里的机关枪不就废了,一路凶险,强大的火力必不可少,思虑到此,林豪的脚步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成长 收服 夜晚,丧尸最为活跃的时候,而整个师部此刻也是寂静一片,没有特殊情况,谁都不许开枪,更不能有枪响或是汽车轰鸣,以免被丧尸注意,惹来成群的尸潮。 而在林豪的办公区,因为不靠窗,而且有蓝布阻隔,所以还是燃起了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几尺桌面,上面平整的铺着去往西郊的地图。 你怎么看?林豪扭头看着眼神时不时朝自己这边瞅来的龙宇,笑问道。 闻言,龙宇顿时来了精神,站到林豪身旁,手指地图,娓娓说道:“咱们所处的地方在东郊,而幸存者在西郊,地图上也标注了,就是说部队必须要横穿整个城区,其中我认为最难掌控的就是秩序,要知道,光咱们排就分到要保护三千名幸存者,怎么可能管的过来,而一旦我们有任何疏忽,有些平民弄出声响或是不小心冲到居民楼大卖场中,都有可能引发一场灾难。另外速度方面也很让人担心,来回往返整个城区,按一般部队上的行进速度也得走上近四个小时,如果加上这些平民,我看八个小时都困难,如此,能不能赶在天黑前到达总部也是个问题,一旦拖到晚上,到时丧尸活跃,谁都跑不掉。 龙宇的一席话其实也是说出了林豪心中的忧愁,当下,林豪眉头微皱,用手敲了敲地图,面带欣赏的看向龙宇,问道:“有什么办法?” 把连长分配给我们的幸存者再下放到每个士兵手里,告诉他们,队伍中有谁乱跑乱叫,他们有权利一律处死,并且在行进过程中,尽可能让幸存者提高速度! 听着龙宇的话语,林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龙宇,“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龙宇不知道林豪为何问自己这样的话,当下,眼神低垂违心道。 呵呵,林豪拍了拍龙宇肩膀,嗓音间也充满磁性的柔和,道:“好好干,想必你也知道,我只是来这里过渡一下,随后就会被调走,到时我会保举你任排长,放心好了! 林豪的这话算是说到了龙宇心口里,要知道,龙宇已经在班长位置整整呆了六年了,赶在和平时期已该退役,现在到了末世,没有退役这一说,对于排长这个位置,龙宇就更是无比渴望。而凭他从朋友老战友那儿得来的小道消息,也间接证实了林豪话语的真实性。当下,感受着林豪的真情实意,龙宇感动不已,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既然林豪如此赏识他,他也不可能不给林豪面子。 排长,我这个人以前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别放在心里,我保证,从今往后惟命是从,绝不在背后捣乱!说到后面,龙宇嗓音嘶哑,神色激动,面目真诚。 林豪对龙宇的这番话不置可否,但他爱惜龙宇的才华,而且经过一个月,他已在队伍里培养出了一批自己的亲信,就算龙宇有什么小动作,也兴不起什么波浪,更关键的是,林豪今天已经跟龙宇把话挑明了,那就是好好干,等自己离职后会在上面保举他,而不好好干,那每天无尽的账本就是他的归宿。一面是黄金大道,一面是阴森悬崖,林豪相信,以龙宇的聪慧,不会不懂的走哪边的。 你早就该对我如此坦诚啊,这样吧,明天就由你来负责队伍集训!林豪怅然道,语气间也不像是之前跟龙宇对话般客气,而是隐隐带着一丝亲昵,透出无比信任。 龙宇见自己终于不用跟破账本打交道了,闻令,心情大喜,激动的对着林豪笔挺的敬了个礼,吼道:“遵命!” 林豪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这么客套,压低嗓音吩咐道:“另外你今天提的建议,就是给每个士兵分配幸存者,赶快办,不要迟疑! 恩!被打了屁股再赏了口糖吃的龙宇,此刻已经完全被林豪驯服,随即,不敢大意,快速应道。 第二天清晨,天气阴沉,给人以一种压抑感,林豪比往常起的更早,稍稍洗漱一下,勤务兵给他送上早饭,匆匆吃了几口,跟才起床的龙宇交代了几句,便出门离去。 一楼司务长何鹏的办公室,虽才清晨六点,可看何鹏一脸疲惫奋笔疾书的样子,显然公务繁忙。但其实他自有苦衷,最近师部下达了一号任务,可奈何磨破嘴皮子师部却只给他拨了十几箱弹药。几天来各个连长副连长一波接一波问他要物资,连番嘴皮混战把他折磨得都快崩溃了,更有甚者,干脆摆出不给弹药便不走的老流氓架势,搞得何鹏狼狈不堪,这不逮着闲,才匆匆审批文件,同时准备七点多跑到外面避难。 但林豪显然预料到了何鹏的想法,当下,也不敲门,直直闯了进来,把还在专心审阅文件的何鹏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林豪啊,有事吗?何鹏缓了缓神,扶着厚厚镜框,认出了眼前这个英气十足的军官。 林豪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司务长,给我们排才分了一箱弹药,落到每个士兵手里就十几发子弹,不够啊! 何鹏这几天听着各种抱怨,耳朵都起了老茧,相比那些凶神恶煞鼻涕横流的场面,林豪还是小儿科。所以何鹏面不改色,官气十足的劝道:“林豪,先不说你物资匮乏应该去找你们连管后勤的秦璐,找我干什么。而且据我所知,每个排都只分了一箱弹药,没办法的事,上面就给了这么多,你要体谅! 司务长,您行行好,起码也得再给我们排拨一箱子弹啊!林豪不依不饶的求道。 何鹏摇头拒绝,“不是我不给你,你看看这账单,物资全都给拨了下去,哪还有弹药啊! 林豪不看报表,他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真实的数字永远都藏在何鹏心里。当下,见何鹏油盐不进,林豪只得无赖的使出撒手锏道:“既然这样子,我也只能去找李营长了,他当初对我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 闻言,何鹏心里一颤,但嘴巴还是死硬,“你找营长也没用,物资上面的事他最清楚! 那好吧!语毕,林豪扭头离去。 慢着!何鹏见林豪扭身要走,不禁眉头一耸,喊道。别人找李飞鹏他可能不怕,但这个林豪,据说救国李飞鹏的小情人,可不敢得罪,毕竟他这碗饭可全都指着李飞鹏啊。 林豪见计谋得逞,嘴角咧过一丝笑意,其实李飞鹏哪说过有苦难找他啊,完全是林豪杜撰,但何鹏却信了,如此,谎言便有来了价值。 晚上你悄悄派人过来,我会给你们拨一箱弹药,记着,这件事不准外泄!何鹏叹了口气,怅然道。 林豪大喜过望的点头道:“恩,谢谢司务长。随即不再缠着何鹏,转身离去,而在返回排里的路上,林豪侧身来到一间厕所,阴暗充斥着骚气的环境下,镜子中反射着一张刚毅帅气的脸庞,可在他看来却透着些许阴暗与自卑。不过好在为排里争取到了一箱弹药,要知道,末世中,多一颗子弹就多一条性命,尤其是在执行如此凶险的任务,子弹在一定程度上的重要性胜过食物。 无论如何,这次师部下达的任务,是林豪的一次机遇,他要抓住,力求再往上爬一步,不为别的,只是决定了活下来,就不想再让身边的人颠簸受苦,想让他们过最好的日子。 成长 幸存者 天还未明,便有传讯兵挨个房间敲三下门,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走廊。众人已知这是要行动的标志。当下不敢耽误,纷纷起床,急忙穿好衣服,拿上枪,跑下楼去食堂吃饭,按命令,六点要准时在楼前集合。 六点整,长空微亮,寒意渗骨。侦察营也全部集合完毕,七百多号人面色刚毅,身姿挺拔,像一块铁板,渗着丝丝嗜血杀意。 李飞鹏满意的瞅了一眼整齐威严的队伍,随即扭头坐到敞篷吉普车上,拿起喇叭,嗓音略带些许慵懒的命令道:“出发!” 闻令,队伍如林间松涛,呈波浪式摇摆散开,纵列向前跑步离去,整齐一致的落地脚步,如闷雷般轰隆隆回荡在四周,引得不少晨练军官注目围观。 四连被安排在左侧,中间是五连,右翼是六连,而归属于四连的二排则被分到了队尾外侧,相当于人身上的左脚踝,位置颇显尴尬。 能进侦察营的士兵自然各个都是精锐,再加上这几天为了保证任务较好完成,师部专门下令改善伙食,拨了一车米和几十斤的肉。所以大伙如今更是攒足了劲,保持队列急速向目的地奔去。此刻天刚刚明,路上还有少许游荡丧尸,但一经发现,便被身姿矫健的尖头兵用小刀刺杀致死,一路上,除了沉闷脚步声,再无它响,进展很是顺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太阳渐渐升起,霞光四射刺人眼珠,原本还略带寒意的天气也变得温暖开来,高强度的运动使得不少士兵脱下外套,更有甚者,见长官没阻拦,干脆光个膀子,挥汗如雨。 上午十时许,水泥大道一侧的广阔农田,一个石质楼牌矗立在村道正中,上面刻着楷体李家寨三个字,地图上的标示这里便是幸存者所在的地方。 怎么没人?林豪看着空空如也的道路,心中纳闷道。 眼见此景,李飞鹏也眉头微皱,接过望远镜环视了一眼四周,挥手下令道:“王一峰,带着你的连进去看看! 闻令,不敢大意,王一峰对着林豪和其余三个排长挥了挥手,连队呈线式向村庄慢步小心走去,不看模样和装备,单看这弓身弯腰的谨慎行为,像极了抗日剧中的鬼子进村。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村庄路口,一路寂静,突然侧翼的一处草木稍稍有些摇动,对于侦察兵来说,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他们高度警惕。随即,十几名士兵枪口转身死死瞄准草木深处,一名班长厉声吼道:“出来!” 僵持沉默了片刻,草木随即一阵乱颤,从里面走出来几名面目饥荒着警服的男子,看到精悍健壮的士兵以及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双手抱头,语无伦次喃喃道:“我们是幸存者,幸存者! 王一峰闻声走了过来,见到这几名被吓得双腿颤抖的警察,眉头微皱,问道:“你们大本营呢,带我去! 闻言,几名瘦弱的警察低头带着众人向村庄深处走去,同时,王一峰用无线电给营部汇报消息,告诉他们一切安全,并无危险。 部队越往深处走,就越能感到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鲜血凝固在泥土中,使之呈现紫红色,不时更能看到一堆白骨腐肉,还有散乱的铁锅碗筷,以及从角落屋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痛苦呻吟。 几名警察带着王一峰饶了几个圈,来到丛林环绕的一间四合院内,敲了敲门,一名老头缓缓把门拉开,见到几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没有丝毫惊讶,而是表情木然的呆呆侧身,做了个请。 王一峰往里稍稍瞅了一眼,见并无异常,随即招呼上林豪和另一位排长,三人走进院内,在老头的带领下,进到厢房,屋内光线阴暗,隐隐从床上传来阵阵剧烈咳嗽。 是林定国市长吗?王一峰因为是校级军官,所以对任务了解更多,当下,语气恭敬的问道。 过了许久,林定国似从刚刚咳嗽中缓过气来,声音飘忽虚弱,“你们终于来了啊,总算是有救了!” 这周围?王一峰疑问道。 呵呵,林定国嗓音嘶哑的笑了笑,“三天前就断粮了,昨晚还有尸潮涌入,伤了不少人! 仅此寥寥几句,但已让几人明白情况,尤其是林豪,他对林定国并不陌生,当初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避过难,当耳闻林定国三个字,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朦胧时光,文殊酒后俏丽的面容和动情告白,内心忽的发觉自己在那一瞬间是如此幸福,间接着看向林定国的眼神也变得分外柔和。 王一峰见往日气派十足的林定国如今虚弱不堪,眼神闪过一丝怅然,同时间听到无线电里,李飞鹏让他去带路,便开口道:“等等我们营长就来,您看要不然先把幸存者全都聚集起来,到时好撤离! 让老方跟你们走吧,他是我的秘书,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语毕,林定国再次猛烈的咳嗽开来,干涩的嗓音配上胸腔的震鸣,显得分外凄厉。 见状,王一峰也不好说些什么,打开门,把林定国的指令告诉给老方,便转身离去,至于林定国的死活,看李飞鹏心情吧,他无权处理。 而一旁林豪扭头望着床上咳嗽连连的林定国,心里不知为何,竟狠狠一痛。恐怕任谁都没想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万人之上的安西市长,现在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得了病都无药医治,只能坐在床上等死,死后尸体也极有可能被丧尸分割。 随后,王一峰带着队伍跟李飞鹏汇合,把情况报告给他,老方则用喇叭招呼起幸存者,不一会儿,从村中的大大小小角落,缓缓走出一个个面呈菜色的人,其中老弱病残各不一致,互相搀扶眼神呆滞,形同走肉。 李飞鹏看到这种状况,眉头紧皱,这次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救这些幸存者,就是要集中他们,从事生产。现在周边的物资已经被军方搜刮的差不多了,师部决定开些工厂,生产简单日需用品,士兵要训练自然不可能成为工人,那只能找些平民,而恰在此刻,林定国的电报就来了,师部这才派他们过来。可看如今这帮人虚弱的样子,能干活吗? 给他们点食物,半个小时后走!李飞鹏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众多幸存者,发令道。 随后,众士兵把自己携带的中午饭分给幸存者一些,奈何僧多粥少,分到每个人手里,只有半个手掌大的馒头,或是指甲盖大的巧克力。但无一例外,每个接到食物的人,手都在打着颤,呆呆看着食物,其中有人一下放到嘴里,拼命咀嚼,嘴巴发出粑粑响,更甚者,有人望着馍,失声痛哭开来,也许是为死去的亲人在悲伤,他们要活到此时该多好。 林豪没吃饭,把口袋中的食物全部递给周围的人,看着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却分外不好受。 营长,林定国市长怎么办?林豪眼见李飞鹏走过自己身边,不禁鼓足胆气问道。 闻言,李飞鹏眉头一挑,看着林豪问道:“林定国,在哪? 林豪手指巷子深处道:“他生病了,在拐角的四合院躺着! 哦!那就让他躺着吧。语毕,李飞鹏也不看林豪,神色匆匆,快步离去。 林豪呆呆的望着李飞鹏背影,心里五味俱全,他知道,李飞鹏是决计不会管林定国的,那在众人离去后,林定国的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成长 二号桥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转眼,阳光刺眼,已到正午。 半躺在敞篷吉普车里的李飞鹏瞅了一眼腕上金表,随即环视四周,拿起喇叭发令道:“每个连把属于自己的幸存者领走,十分钟后出发! 闻令,林豪对几个班长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四周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大声催促幸存者赶快站起出发。 原本三万名的幸存者经过三天饥饿和尸潮袭击过后,只剩下两万人,而运气好些早到的,还稍稍吃了些食物,大部分在村子外面躲藏的人来到村子,早已没了食物,只能听着士兵叫喊,如猪猡般被迫卷入一支支人潮里。 就在众人起来准备走时,一名肤色炭黑神情疲惫的中年人小跑着来到四处巡查的林豪面前,眼神期盼,躬身恳求道:“长官,我母亲身体不好,求您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林豪没有看中年人,只是嗓音冰冷道:“上面的命令,没办法! 求求您了!说到这儿,中年人从怀中取出用布包裹着的金首饰,双手微颤着塞到林豪手中。 林豪看了一眼首饰,老式的凤凰雕花手镯,古朴中带着几分厚重,不用问,肯定是有年代的东西,想必是老人佩戴了几十年的物件。林豪不能收,一是他根本没有权利命令队伍晚走,其次他还有良心,拿着这种物件心会不安,当下,把手反推回去,劝道:“部队什么时候走是由上面定的,你求我真没用! 那您能不能劝上面晚些走!中年人看出林豪是个好人,所以声音也再像之前那么惊恐,而是嗓音低沉嘶哑继续恳求。 我尽量吧,你先去想想别的办法!语毕,林豪扭头迅速离去,心也如刀绞,泛着丝丝痛楚。毕竟谁没有母亲,他也有,就更能体会到这种面对亲人死亡的辛酸与无奈。可末世里,平常人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值一提,只有强者才能有能力去避免悲剧,就像李飞鹏,全然不用为明天忧愁,每天的日子潇洒浮华,仅仅刚刚精致的五菜一汤,就足够七八个幸存者饱餐一顿了,差距,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体现的如此明显。 时间一到,李飞鹏驾驶着吉普车,带着自己的警卫排先行离去。身后的部队见状,纷纷催促着幸存者跑动开来,不要磨蹭。 眼看到了离别时分,一时间,村庄上下弥漫着凄厉哭嚎,父母儿女之间的生死离别,伤者与健康人之间的永远诀别,有的人选择留下,有的人选择离开,不同的选择都有各自苦衷,可难以避免的是心头撕心的痛楚。 也许是见惯了苦难的缘故,林豪的心已经慢慢变得麻木,当下,指挥着队伍带着将近两千名的幸存者奔向远处,至于身后那些无法前行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运气好也许可以在饥饿中苟活几天死去,不过据林定国说,昨晚便有丧尸来袭,那今晚,没有了年轻力壮小伙的守护,一旦有丧尸来,后果不堪设想。 使劲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想那么多,深深呼了口气,埋头赶路,不问世事。 也许是身处郊区的缘故,一路上倒还平安,只不过跑了大约十分钟,便有人赶不上趟了,身姿摇摇晃晃,嚷嚷着要休息。但整支队伍像一架急速行驶的汽车,目的地就是刹车,其间无论何人落在后面,都不会等待,任你在一旁随即休息好了。 不知不觉中队伍驶进了城区,而寂静的城区也是整段路程中最为凶险之地,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些大楼内沉睡着丧尸,一旦把它们惊醒,那整座城就会全部沸腾,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包括林豪在内的所有军官都打起了十二分小心,双眼如炬环顾四周,生怕出什么问题。 但有些事就是这般,你越怕它越来,在队伍途径一个狭窄直角弯道时,突然有一名幸存者头脑昏沉,摇摇晃晃的偏离了大部队,没有拐弯而是一头栽进了宾馆旁的地下停车场,顺着坡道,直直滚了下去,等士兵发现时,已经晚了。 啊!滚到车库的幸存者似见到了可怖场景,突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随后便悄无声息,黑洞洞的停车库深不见底,像一张嗜血大口,弥漫着可怖与血腥。 完了!当林豪听见凄厉叫喊好,头皮发麻,呐呐自语道。 不出所料,短短几十秒过后,车库突兀的响起阵阵暴戾嘶吼,夹杂着对肉欲无限的渴望。老练的侦察兵更能感受到脚尖微颤以及淡淡血腥味。 快跑,王一峰和温林耀两个连断后!走在前面的李飞鹏也察觉到了异动,手握喇叭,当机立断的下令道。 闻令,王一峰命令大伙就地防御,同时间指挥卫兵拿出手榴弹和迫击炮向车库深处轰去,并在车库出口处洒满火油。 速战速决,在强大火力下,车库内的丧尸还未出来便被全部歼灭,但王一峰还是命令把火油点燃,算是断了后路,以防身后闻声赶来的丧尸。 但此刻林豪意识到挑战刚刚开始,巨大的声响不出所料,已经惊醒了这个城市大部分的丧尸,当下,大楼,商店,路边,全是各式各样龇牙咧嘴面色狰狞的丧尸。 林豪,你保护队伍后头,另外三个排在前面开路!王一峰眼见情势危急,额头青筋冒起,扯着嗓子后道。 林豪闻令自然不敢大意,命令各班集中火力扫荡尾随丧尸,尤其是要注意鬼尸,灵尸,它们隐藏在普通丧尸中间,最难对付。 彭!就在林豪指挥着队伍扫荡丧尸之际,突然从楼顶砸下一块巨石,幸亏众人退得及时,没有伤亡,但看着地上凹陷的大坑,还是让人心有余悸。林豪抬头上看,眼见一只体型庞大,肌肉发达的丧尸正手举楼房横梁,准备再次砸向众人。 坦克!林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在试炼中的变异丧尸,当下,对龙宇吼道:“取出机关枪,瞄准坦克。 随即,众士兵一面抵抗尾随着的丧尸,同时,龙宇指挥两个班集中火力射向坦克,不断的子弹打向坦克丧尸身上,使得它全身血迹斑斑,但却不见死去,反而怒吼连连,生生从楼顶跳下,携带劲风,两层楼般高的身姿煞气十足。 往后退,继续射击!林豪看着坦克投在地上巨大的阴影,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大声命令道。 与此同时,林豪也从一名发愣的士兵手中抢过火油,奋不顾身的朝四周撒去,燃起熊熊火焰,强烈的热风烧的林豪肌肤一阵刺疼,眼睛也睁不开,只能下意识的开枪胡乱扫射。 好在有林豪镇定指挥,坦克终于承受不住火焰燃烧和枪弹的双重伤害,发出一声凄厉呜咽,轰然倒地。 但来不及林豪喘息,忽的从前方队伍中产生一阵骚乱,随即不断有士兵发出惊恐嘶叫,扭过头,才发现,在坦克出现的同时,不知从哪冒出几只鬼尸,蹦跳间咬死前方几名士兵,不少人恐慌之际更拿枪乱扫,没扫到动作灵敏的鬼尸,相反倒波及了不少无辜者。 用刀杀,不要开枪!林豪因为见过不少变异丧尸,所以有些经验,当下,大声吼道。 王一峰闻言,也随之吼道:“都给我把枪收起来。随即,命令周边士兵呈圆形包围鬼尸,同时挥手让十几名精锐士兵用刀猎杀。稳稳控制住了近乎崩溃的局势。 鬼尸也是丧尸,智商并没有增长,见有士兵来,故技重施,但此刻士兵已有备而来,几人一组,翻转腾挪间,轻松用刀刺死几只鬼尸,同时,四周士兵也左右防备,射杀围来丧尸,暂时停下了脚步。 好了!走。王一峰见摆平了难缠的鬼尸,松了口气,挥手下令道。 话刚落地,突然一名班长吼道:“连长,小心!语毕瞬间,一条麻袋般的粗壮血色长舌从王一峰身侧的房内冒出,死死捆绑住王一峰的脖子,迅速拉扯进屋内,所经之地,沾染着绿色腐蚀液,刺人耳鼻,分外可怖。 而这电闪雷鸣的一幕,也把不少士兵给惊住了,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连长被灵尸捆走,拿起枪,拼了命般齐齐向楼内扫射,并在排长指挥下,迅速组成一个班的精锐小分队进入楼内搜寻,不久,从大楼内传来一阵激烈枪响,几名士兵狼狈不堪的拖回王一峰尸体,剖肠破肚,血液直流,好不惨烈。 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四周不断涌来大规模的尸潮,士兵更已陷入群龙无首的恐慌中,只能头脑空白的不断用子弹宣泄内心仇恨与恐惧,但无限的尸潮却慢慢把部队包围起来,形式危在旦夕。 林豪见状,赶忙跟剩下几个排长商量了一下,同时命令队伍向前突围,不准做半分停留,至于一旁温林耀那个连,也是狼狈不堪,好在连长在,行进的速度比林豪的所在的队伍快了不少。 安西有三百万人口,幸存者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二十万,那也就是将近两百多万人死去,其中变为丧尸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万。而林豪手中,也就六七十名士兵,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这么多的尸潮,所以当下,拼了命的用火力突围,绝不能在此地多停留一秒。 没走多远,不少士兵停止了射击,枪发出“咔咔”推拉响动,没子弹了,不少部队面临这个尴尬,刚刚对付变异丧尸浪费了太多不应该的火力,现在成堆的丧尸涌来,很多排竟发现自己子弹耗光,摸向口袋,空空如也,当下,手握枪支,心情恐慌。 林豪的二排因为本就比别的排多领了一箱子弹,而且在面对变异丧尸时,他的良好指挥让队伍省了不少弹药。所以现在,他的排反而是火力最充足的。 在林豪的命令下,没有子弹的士兵被包在里面,二排士兵在外围,近战武器和远程枪支形成良好配合,尽可能的杀死多的丧尸。 王一峰,王一峰,总部将在三点出动工兵营炸毁二号桥,你们快些通过!李飞鹏并不知道王一峰已死,通过无线电发出指令。 林豪此刻握着无线电,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安西被黄河支流穿过,二号桥是通往东郊的必经之路,只要炸毁了它,丧尸时无论如何也过不来的。那大伙也就可以彻底摆脱身后尾随的尸潮,得以活下来,随即,扭头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士兵,队伍霎时士气旺盛,不要命般的向二号桥方向奔去。 两点!当众人吐血着跑到二号桥时,才发现离三点还有一个小时,工兵营显然不可能从师部驶来。也就意味着大伙不得不坚守在桥面一个小时,但眼下,除了林豪的排还剩下不多子弹,其余的排早就弹尽粮绝了,而迫击炮机关枪也全部为了逃命撇掉,现在屁股后面还尾随着一堆丧尸呢! 李营长,我们到二号桥了,能不能先过!林豪看了一眼仅剩一百多人的队伍,请求道。 不久,李飞鹏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不能退,退了工兵营还怎么炸桥,你知道让这些丧尸拥到东郊有多危险吗,必须坚守一个小时,这是命令!说道命令二字时,嗓音格外嘶哑,显然李飞鹏心中十分明白放任尸潮拥入东郊的毁灭性后果,到时整个师部恐怕都会遭殃。 唉!林豪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温林耀一连此刻也远远赶来,不过看他们的狼狈样,不用问,估计也已没什么战斗力了。抬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尸潮,林豪握紧枪支,这次,看来非得破釜沉舟了! 成长 坚守 尸潮将近,温林耀整理好自己队伍,快步来到林豪等三个排长跟前,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几人,挥手下令道:“带着各自队伍顶在前面! 为什么?林豪目光直视温林耀,声音铿锵,反问道。 温林耀面露不屑的瞅了一眼林豪,眉头上挑,厉声斥道:“王一峰死了,这里就由我做主,哪里轮得着你一个小小排长插嘴! 闻言,林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毫不畏惧的回击道:“我也是少校,而且王连长死之前,嘱咐由我全权指挥四连,不信你问其它几位排长! 听到此话,温林耀脸色一白,再看了眼身前其它的几位排长,见他们个个面色刚毅,而且林豪的军衔确实是少校,跟他平级。当下,也不敢来硬的,只得愤愤叹了口气,灰头灰脸的转身走开。 眼见一场危机总算化解,三位排长纷纷向林豪投来了感激目光,要知道,不是林豪的据理力争,第四连很可能就会被温林耀当做敢死队或是炮灰,现在,两个连各负责桥面一半防御,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林豪见状也不谦虚,既然已经放出豪言说他是第四连的总指挥,当下,便开始井井有条的指挥起队伍布防。同时,几位排长内心也并无不服,毕竟他们几个均是上尉衔,从军阶上也应该服林豪领导,而且,此刻整个连部只有林豪的二排还有弹药,是主力中的主力,实力方面更该听从林豪。思虑到此,三位排长没有丝毫排斥林豪指令,乖乖的按部就班布防,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两点五分,第一波黑压压的尸潮向大桥涌来,而前方桥面湿漉漉的,已经提前被林豪洒满了火油,同时二排所有士兵手握枪支,面目凝重,随时准备集中火力射击。 吼!伴随着丧尸一声凄厉刺耳嘶吼,战斗一触即发,密集的火力网如毒蛇吐信,把冲在最前排的丧尸活活打成筛子,与此同时,林豪见时机已到,拿出打火机投掷在火油上,燃起熊熊火焰。随之袭来一阵阵炙热风浪,刺人肌肤,因温度过高而扭曲了的空气也折射着一只只丧尸痛苦嘶厉的表情,为了节省子弹,二排只对冲出火焰的丧尸射击,偶尔几个鬼尸,灵尸,也在其余持刀士兵专注的目光下显性,被几个班有组织士兵围攻致死。良好的配合,使得在第一波尸潮面前,四连无一伤亡,而对面的温林耀,则不幸被几只从火堆中冲出的鬼尸缠住,伤亡了十几人,队伍中间也空出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但短暂的胜利并不能让林豪感到多大安慰,看表,此刻才两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他手头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火油也全部耗光,下一波尸潮只能靠肉搏了。 不出所料,几分钟过后,又一大波尸潮闻着桥面传来的浓重血腥嘶吼涌来,对于肉体的无限渴望,已经让它们变得极度疯狂,面色狰狞,嘴角抽搐。但此次桥面已无火油,因为子弹的缺乏,火力方面也显得很弱,一时间,一百多名士兵亮出闪着白光的刺刀,狠狠杀死涌上来的尸潮,砍劈间,动作熟稔,刀刀致命。 林豪此刻也已杀红了眼,一手握着枪支,一手拿着小刀,左右开杀,好不痛快,脸颊耳鼻也被猩红色的潮热血液覆盖,分不清哪些是丧尸的,哪些是自己士兵的,只觉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凝固,只剩下无限的杀戮。 砰!龙宇突然眼角闪过一丝寒光,挥枪朝林豪头部打去。 林豪看着子弹的旋转,心情冰冷,难道自己认错人了,龙宇竟如此卑鄙,正在他万念俱灰之际,腥臭突兀入鼻,血液如瀑散乱在自己发间,身子被一只重物狠狠砸到,低头看,才发现是一只鬼尸不知何时奔来,刚刚恐怕正悬在半空准备吞噬自己,好在龙宇及时发现,救了自己一命,思虑到这儿,林豪不禁向还在拼命厮杀的龙宇透过感激一瞥。 形式变得越来越危急,刚开始林豪还能听到周围士兵的呼喊,慢慢的,整个世界似就他一人,周围也全都充斥着丧尸低沉嘶吼,逼的他只能嘶吼壮胆,挥刀乱舞,不同的血液也如泥浆般喷涌包裹在他的身上,除了残存理性意识,恐怕他此刻已然成了丧尸模样。 时间在血液中凝固,虽然尸潮庞大,可在温林耀和林豪两支队伍,三百多号人的拼命抵抗下,终于抗过最艰难的时段,慢慢的,丧尸数量度过巅峰,众士兵或五人一组,或三人抱团,利用阵型和丧尸的低能发起反击,充分利用侦察兵格斗击杀的技巧,把局势一点点拌了回来。 排长,我们来了!龙宇见林豪被丧尸包围,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变异丧尸啃咬。当下,迅速带着一个班的士兵支援林豪,冲杀间,稳住了局势,肘击侧踹,外加小刀精准刺杀,牢牢把林豪护在里面,而外层则堆了一摞摞丧尸腐烂尸体。 漫长的二十分钟过后,这一波尸潮终于被消灭殆尽,整个桥面也尽被染成了血色,丧尸尸体摞成小山状,活着的士兵也面带悲戚的替死去士兵收尸。经此一战,原本只剩一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六十多人,一个排的编制,也就意味着其余三个排的士兵都在逃亡和保卫大桥中牺牲,近乎五分之一的牺牲率,让人发指。 两点四十,林豪知道,既然李飞鹏说工兵营三点到,那就绝不会提早一分钟或晚一分钟。但二十分钟,扭头看着浑身是血,失魂落魄的士兵,林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坚持。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温林耀不知何时走到林豪身前,嗓音低沉,透出些许伤感。 林豪从刚刚那件事便对温林耀产生了敌意,所以没好气的冷冷问道:“什么事? 温林耀也不在乎林豪态度,自顾自的讲道:“上面的命令是让咱们坚持到三点,可你看现在这情况,下一波尸潮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说到这儿,温林耀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被血迹所浸染着的江面,表情怅然。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坚持到三点,你看过地图吧,离二号桥不远有一条小道,我们只要派出一支敢死队,在丧尸未到之前去那里勾引他们,如此一来,虽然不能百分之百把丧尸全部勾引走,可起码桥上的压力会小很多,我们也就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性! 林豪表情略带惊讶的听完这番话,心中明白这是现在唯一能挽救整支队伍的办法,可派谁去执行这一必死任务呢,一时间任何人好像都可以去死,但又好像所有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利,让人难以抉择。 温林耀看出了林豪的纠结,拍了拍他肩膀道:“快些吧,等下一波尸潮来了,那就是大家一起死! 我知道了!语毕,林豪扭头回到队伍里,看了一眼众人,把温林耀的主意告诉给了大家,一时间,六十余人皆沉默,低头看地,不发一言。 抓阄吧,谁抓到谁去!边说林豪边从背包中取出地图,撕成许多碎片,用带有血迹的手在上面无规则涂抹,然后包裹成团。 布置完毕后,林豪把纸团撇在地上,低声道:“谁抽到里面有血的谁就去!说完,林豪面无惧色的先行躬身从乱纸团中抽出一张,随后众人不再疑虑,纷纷抽出纸团。 白色!这是林豪打开纸团后里面的颜色,也就意味着他安全了,其实,早在抽之前,林豪便没有丝毫惧意,毕竟,看过了太多生死,对于自己的性命,已然看淡许多。活着,自有天意,死了,也毫无怜惜。 时间慢慢流逝,结果也全部出来,有二十人将前去吸引丧尸,没抽到的,自然欣喜若狂,抽到的,有镇定自若,也有面色苍白,更有人,低头痛哭,引来四周鄙夷目光。 好了,抽出来的人都去桥头吧,温林耀连长会给你们一份地图的!语毕,林豪扭过身去,他怕,怕见到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庞,怕转瞬间,也许他们就会变成自己下一刻的敌人,变成狰狞着嘴角的丧尸脸庞。 末世里当兵,自然有几分胆气,而且天意使然,心中没有丝毫遗憾,当下,跟昔日的好兄弟拥抱一番,相视无言中便要转身奔向前面。那里,温林耀选出的二十名士兵已经到齐了。 林豪!林豪!我不想去,你帮帮我!吴昊命背,抽到了带血的纸团,当下,满脸泪痕,跪在林豪腿前,哀嚎道。 林豪看着吴昊哭哭啼啼没出息的样子,眉头微皱,厉喝道:“吴昊,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堂堂正正走过去,否则别怪我军法处置! 林豪,我求你了,我不想死!吴昊似乎没有听到林豪的警告,依旧抱着他的裤腿,大声凄厉哭喊。 给我拉走!林豪一脚把吴昊踹开,下令道。而内心却不同面目冷漠,如被刺刃划过,泛起钻心痛楚。但没办法,他立的规矩,说白了,就是他抽到,也得去送死,不可能为了吴昊而去破坏自己在整个队伍中的威信。 周围的士兵早就被吴昊的哭啼折磨的不耐烦了,眼见林豪下令,三下五除二把吴昊拉到敢死队中。 弟兄们,走好了!龙宇来到二十名敢死队员面前,嗓音低沉告别道,眉宇间也浮现着无限伤感。 龙哥,没事,怪只怪咱运气不好!一名少尉壮汉轻松的挥手说道。嘴角咧开的笑意似不像是去送死,而是赴一场喜宴。 去吧!龙宇挥了挥手。 恰在此刻,一名年轻的士官突然站出来,开口嗓音嘶哑请求道:“龙哥,能不能答应我把死去的兄弟埋在土里!说道土里二字时,语气显得格外沉重。 已经扭过头的龙宇闻言,只觉鼻尖一涩,背身应道:“我答应你! 见状,众人再无遗憾,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兄弟面孔,转身绝决的走向桥头,至于哭哭啼啼的吴昊,则直接被其中几个士兵捂起嘴巴,架着走。 两点五十,尸潮没有如期出现,只有零星的小伙丧尸来袭,瞬间就被士兵用刀砍杀。而丧尸来得越少,就越能让人想起敢死队付出的生命和鲜血,天知道他们吸引走了多少丧尸。看似轻松的防御,却让不少士兵胸口泛起丝丝痛楚,反倒多希望多来些丧尸,让那头的兄弟少受些苦痛。 两点五十八,远处传来汽车轰鸣,不用问,工兵营来了。随即,众人清扫了一下桥面,把受伤的兄弟搀扶起来,至于已死的弟兄则背在身上,龙宇也不例外,背起一名血肉模糊的弟兄,眼眶通红,耳畔似又浮现起了年轻士官的嘶哑话语。 了结他们吧,送到总部也无法医治!林豪扭头看着十几名被丧尸咬到的垂死士兵,开口发话道。 闻言,没有人说话,呆呆愣在原地,望着陪伴了自己日日夜夜的兄弟,却怎么也下不去那个手。 工兵营的六辆汽车已到,下来三十多名工兵,背着工具箱,迅速给桥面安置高爆炸弹,后面空着的四辆车显然是专门为幸存士兵预备的。 林豪心知下一波尸潮马上就到,身为长官,他有责任为活着的人负责。绝不能让幸存的士兵背着一个随时会变成丧尸的尸体。当下,神情肃穆,拿起手枪,对准身旁一名被咬得遍体鳞伤的士兵,砰!一枪毙命。他清楚的知道,尸变时间很短,尤其是侦查士兵体制如此好,变成丧尸更不得了,死,此时是对他们最大的解脱。 你们要想等他们变成丧尸再动手,那就随意!撇下这句话,林豪背上自己打死士兵的尸体,向车内走去。 其余士兵呆呆的盯着这血腥残忍一幕,再低头看怀中面色已经变得紫青,隐隐带着尸斑的受伤士兵身体,心知排长说得对。随即,紧咬嘴唇,闭上眼,有子弹给兄弟最后一个了结,没子弹的则用刀划过兄弟脖颈,但似乎转瞬所有的疼痛反馈给他们,内心无不承担着巨大痛楚,有的人在了结朝夕相处的兄弟性命后,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情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而坐在车内的林豪耳闻身后各色凄惨痛楚哭嚎,眼睛望着远处寂寥的秋景,心间却涌动着一股平静,似无欲无求,又似深海死寂,好像这一刻,如此熟悉。 成长 变节 宁静祥和的校园内,林豪等四十多名浑身是血筋疲力尽的士兵眼神呆滞,缓缓迈步下车,闻着入鼻芬香气息,感受着周围生机勃勃的草木,内心深处突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好想睡一觉,忘掉之前所有的苦痛与噩梦。 李飞鹏也知道两个连所做出的贡献,当下,给每个活着的人送去食物和水,吩咐他们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训练。 林豪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房间,打开铁门,也许是几天没住人的缘故,显得很是阴冷,同时屋内空荡异常,零星的几个士兵也在埋头大睡,气氛让人颇感压抑孤寂,完全不同往昔吵闹喧哗的环境。 微微叹了口气,林豪拉开蓝布帘子,脱掉脏衣,干巴巴的动了动嘴,吃了些勤务兵送来的饭菜,随后,浑身虚脱的躺在床上,眉头微皱,闭目养神。 而此刻看似沉睡的林豪却在为未来思虑,如今,四连人员已经伤亡殆尽,可以变相的说是建制全毁,上面会如何安排这支队伍,重建还是取消编制,如果是重建,那新的连长会谁,林豪当然希望是自己,但有这种可能吗?无数的疑惑在他的脑海徘回,扰得林豪心绪纷乱,难以入睡。 排长!恰在林豪烦闷之际,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呼叫。而被此声打扰,林豪情绪也更加烦躁,两眼冒火,起身走了出来。 士兵见到林豪大步走出,语气恭敬的说道:”有位营长找您,说是您的哥哥!此士兵话未说完,林豪便大步冲出了门外,烦躁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急速奔跑到楼外,眼见立哥正乘着越野车呆在车内,顿时神情一喜,向立哥挥手示意。 立哥,你怎么来了!林豪拉开车门,大大咧咧的坐在越野车里,扭头问道。 闻言,林立疼爱的摸了摸林豪的头,笑着反问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啊,听说你们执行任务,死了不少人! 听着立哥关怀的话语,林豪心中不禁涌过一阵暖流,扭头望向窗外,怅然若失道:“是啊!” 见气氛略显凝重,林立拍了拍林豪肩膀,安慰道:“唉!不提这些事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语毕,林立驾驶着汽车七扭八拐来到一间废弃的老式木屋前,此刻天色已暗,破旧的木质房门透射着丝丝点点亮光,从中传来男女愉悦叫喊,让未经男女之事的林豪忍不住心头一颤。 立哥,这什么地方?林豪下车,环顾野草遍布的四周荒地,疑问道。 林立对着林豪暧昧一笑,“别问那么多,跟我走!随即,拉起林豪胳膊,大步走向木屋,吱呀!双手推开房门,里面烛火通明烟雾缭绕,热闹非凡,不少军官正与各式艳丽女郎厮混戏耍,刺鼻的酒味烟味混合着浓重香水,刺激着在场每个男人的荷尔蒙,但却让林豪眉头微皱,从内心里反感此类地方。 林立显然常来,表情兴奋的带着林豪走到一个空着的圆桌跟前坐下,随后,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暴露的浓妆女郎来到二人面前,弓身挤压美乳,递过菜单和酒单,并频频对二人抛媚眼。 林豪着实有些受不了这种刺激,当下,低头呆呆接过菜单,也没细看,随便点了几道菜。林立倒是此中老手,嬉笑间时不时用双手挑逗着艳丽女郎,一时,引得女郎娇笑连连,身子也自然的酥软,靠到林立怀里,暧昧十足。 林豪见状,尴尬的咳嗽了几下,催促道:“立哥,快点吧! 林立哈哈一笑,对着怀中娇弱女郎耳语几句,而后女郎会意一笑,起身施施然离去。 立哥,这什么地方?师部不管吗?林豪皱起眉头看着周围喧嚣吵闹的环境,十分不解。 林立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翘起二郎腿舒服的靠在皮质座椅上,开口悠悠然解释:“你不知道一句话吗,当兵当三年,母猪变貂蝉,军人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欲望,这个地方就是让人来排解欲望的! 林豪再傻,听完这话也明白了。随即,拿起玻璃杯,喝了口冰水,以熄灭内心不安的躁动。 眼见休息的差不多了,林立也撇掉抽到一半的烟,身子前倾,悄言道:“说正事吧,你现在在侦察营怎么样? 还好吧!林豪不知道立哥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敷衍道。 闻言,林立话锋一转,直白道:“这次第四连连长空缺你有把握上去吗? 林豪惊讶于立哥信息的快速,沉默片刻,含含糊糊道:“不知道,也许上面会派人吧,毕竟我刚接手第二排没多久! 听到此话,林立脸色一白,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言语间带着几分蛊惑道:“军队上的事,只要你肯走动,就没有办不下来的,而且你现在的军衔本就是少校,当个连长也合情合理! 再看吧!林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道。 林立眼见林豪这么不上心,不禁上了火,身子往前再挺几分,目光直视林豪,嗓音低沉道:“豪子,跟你说句实话吧,这次连长一职你必须拿下! 林豪不解的看着立哥,道:“为什么?” 扭头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吵闹依旧,这时,林立从怀中拿出一张信函递给林豪,压低声音:“师部已经用卫星电话跟逃到海岛上的军委会联系上了,据说军委会近期准备派一个考察团亲临安西,拟定援助计划! 林豪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欣喜,毕竟有了军委会帮助,安西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转念一想,考察团的到来,跟自己当连长有什么关系,随即,向林立抛出了这个疑问。 真笨,考察团怎么来?林立反问道。 飞机啊! 飞机降落在哪?林立继续问道。 林豪白痴的答道:“安西机场!” 林立眼中精光一现,分析道:“对,安西机场,现在那里估计正被丧尸占领,师部一定会派你们侦查营去! 那又怎么了?立哥,你说话别绕啊!直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清立哥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当下,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问答,抱怨道。 林立见林豪颇有不耐烦,也就不卖关子了,坦言道:“师部现在物资越来越匮乏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要救幸存者和拼了命与军委会联系的原因,前几天我从上面得到消息,师长李文国要在近期缩编队伍,而我那个杂牌营就在缩编范围,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我准备近期带领部队迅速占领机场,控制那里的设施,这样以后军委会运来的所有物资全都得经我手,就是李文国也得听我的话!话说到这儿,林立双拳紧握,眼神中散发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豪迈与绝决。 你不会是想要我接应你吧!林豪喝了一大口冰水,看了一眼林立,疑问道。 林立手掌一拍,双眼炯炯有神道:“对!机场的设备图在师部,叫你们执行任务一定会把地图给你们,而只有你当了连长,才有权限看到这份地图,同时,我估计占领机场后会与侦察营碰头,打是肯定打不过他们的,但有你这个内应,结果就不一定了! 林豪听完了林立这一番话,说实话,他异常佩服立哥这种天马行空却又逻辑严谨的分析,但要想让这个计划实施,前提条件便是他得是连长,否则,立哥根本看不到地图,到时当内应,不到六十人的二排也没什么大用。 林立见林豪手握玻璃杯,低头皱眉思索,不禁再次开口劝道:“你不想让哥哥失去兵权沦为废物吧,而且只要占领了机场,你也可以飞黄腾达,比现在看李飞鹏那个家伙脸色要强多少倍。说到动情之地,林立嗓音嘶哑,“豪子,末世里,你应该明白实力的重要性,别看你现在是排长,还不是李飞鹏一句话就被罢免的事,想活出尊严,就得靠自己打拼!” 林立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林豪,确实,他这个排长说到底还不是靠苏瑾吹枕边风得来的,就这样在侦察营呆着,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种耻辱。 立哥,我懂你的话,但我实在无法保证李飞鹏会任命我为连长! 林立见林豪表明心意,脸色一喜,迅速给出建议道:“我知道李飞鹏爱喝酒,专门让人去市区找了几瓶特供茅台,你给他送去,但这还不够,你跟苏瑾再联系联系,让她吹吹枕边风,你救过她的命,这件事,应该不会拒绝,如此双管齐下,李飞鹏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又是吹枕边风,林豪强忍住内心不适,摇头拒绝道:“送礼可以,至于找苏瑾,这个我办不到! 林立见弟弟如此死板,不禁着急的说道:“礼可以不送,但苏瑾一定要找,只要她说了话,李飞鹏一定会答应! 不行,不行!林豪继续执着的摇头,面目严肃,不容一丝妥协。 见状,林立闷闷的喝了一大口冰水,眼神间充满落寞,背靠沙发表情失望,挥手道:“唉!那算了。 而此刻,饭菜也已做好,香艳女郎端着热气喷喷的各色菜肴来到圆桌前,身姿低垂,放菜动作充满挑逗,时不时更露出春光无限。待菜上齐后,女郎不慌不忙的打开一瓶干红,姿态优雅中带着几分娇媚,把酒缓缓倒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内,配上一桌丰盛饭菜,和楠木桌上的烛火,温馨中燃起几分情欲骚动。 林豪呆呆盯着高脚杯内的红酒,脑海中不自然的浮现起文殊俏丽模样,随即,怅然的举起高脚杯,轻轻摇晃几下,紫红色挂杯,入口闭目品尝。 林立则因计划的搁浅,很是郁闷,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同时,从皮包中取出几张军票,豪爽放在艳丽女郎的端盘里。 长官,给多了!艳丽女郎看着盘中一叠军票,浓眉上挑,眼神放光,娇媚的开口道。 林立低头吃饭,挥手道:“多的给你!” 听到此话,娇艳女郎神色大喜,迅速拿起盘中多余的军票塞在粉红短裙裤兜,睫毛眨动,言语带着些许诱惑恭维道:“您真有魅力!边说边用身子蹭了蹭林立胳膊,丰满的玉兔一时让人欲望四起。 林立此刻心情太坏,急需发泄心头郁闷,丰满女郎来的正是时候。当下,也不顾身前林豪,一把搂过艳丽女郎,唇吻她的耳朵,嗓音低沉道:“晚上等我!闻听此话,女郎对着林立暧昧一笑,娇羞的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之后又是一阵胶泥般的缠绵,这才扭着肥臀腰离去。 女郎走后,饭桌依旧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林豪突然从红酒的品味中醒来,眼睛直直盯着林立,道:“立哥,你别烦了,连长一职我势在必得! 闻言,林立一时被林豪态度的巨大转变给弄得不知所措,他了解自己这个表弟,说不干的事就打死不干在,怎么现在竟改口。但毕竟是好事,当下,嘴角咧过一丝笑意,神色激动的拍了拍林豪肩膀,声音略带颤抖道:“这就对了! 林豪则对着立哥勉强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在对着玻璃杯想起文殊的瞬间,心中充满无限叹息之际,又不禁幻想,如果文殊现在出现,自己能保护她吗?事实是不能,也许文殊还会为生计所迫沦为这里的女郎,一想到这儿,林豪胸口泛起撕裂的痛楚。而眼下,立哥的建议无疑让他看到了希望,确实,只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跟着立哥霸占安西机场,到时控制军委会物资运送,谁能奈何他,就是李飞鹏,自己也不用再看他的面子。越想越激动,由此生起的欲望也牢牢霸占住林豪内心,让他不能自拔。 (对不起,更新晚了) 成长 忍辱 事情谈妥,林立心情大好,吃的也很是畅快,至于一旁林豪则与之相反,勉强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竹筷,面目凝重,心事重重。 此刻天色已晚,木屋中的人也在酒精刺激下也越来越放肆,不时从角落传来娇媚的呻吟和各种女人娇笑。 林立的情绪显然也被周围气氛带动起来,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当下,拍了拍林豪肩膀,夸张笑道:“找个女的好好放松一下吧,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处男! 林豪没心情跟立哥讨论这个问题,眉头微皱,开口道:“立哥,送我回去吧,我有些累! 见林豪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林立也不勉强,晃晃悠悠的从口袋中取出一串钥匙递给林豪,道:“自己开车回去,明早我派人取,对了,特供茅台就在后备箱里,记得拿! 哦!林豪接过钥匙呆呆应答,随即逃一般的离开乌烟瘴气的木屋。 墨绿的越野车快速驶在林荫小道,而坐在车内的林豪却是心情纠结,虽说已经下定决心要拿下连长职位,可真要让他去求苏瑾,却怎么也鼓不起这个勇气。但部队里的事却永远瞬息万变,说不定明天李飞鹏就会宣布新连长,到那时他求谁都不管用,而立哥的计划也将完全泡汤,自己也有可能跟龙宇般,大半辈子碌碌无为的窝在侦察营,这个结果,林豪想一想便觉得可怕。 车子不久便驶进了侦查营,林豪望着漆黑的大楼,微微怔神。内心则分外焦躁,不管怎样,他必须先去拜访李飞鹏,探探口风也好。思虑到此,林豪扭动方向盘原地打转离去,李飞鹏的住宅在行政楼,那里尽是高官,防务也很是严密。车开到不远处,便被一名荷枪实弹的卫兵拦下。 找谁?卫兵厉声问道。 李营长,林豪怕卫兵不明白,再次解释道:“就是李飞鹏中校! 卫兵上下打量了一眼林豪,见他一身笔挺迷彩绿的侦察营服饰,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你等等,我去询问一下!语毕,卫兵快步回到室内,打电话到李飞鹏的房间。 喂,是李营长吗,您的一个手下找您,我把电话给他。随即,卫兵朝林豪挥了挥手,把电话递给了一旁的林豪。 林豪接过电话,心怀忐忑的沉声道:“李营长,我是二排排长林豪,您方便吗,我有些事想向您汇报! 恩,过来吧,我住在308!冷冷语毕,电话被迅速挂断。 李营长叫我去308找他。林豪握着电话,手提礼物,对卫兵说道。 随后,卫兵对林豪进行了仔细搜身,取出小刀和武器,并检验过礼品,这才发放通行证,让林豪进去。 夜色中的六层正方形行政大楼,显得颇为雄伟,走进楼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在月光下反射着银光,楼梯上下也亮着微弱灯光,五步一岗,防卫异常森严。 不多时,林豪便走到了308,深深呼了口气,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声响彻寂静楼道,房门也被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身着白色毛衣布裙一脸贤惠的苏瑾,屋内也飘来阵阵饭香和小孩的欢呼,显得分外温馨。 林豪见到苏瑾,不知为什么,心脏狂跳,嗓子一热,呆呆说道:“我来找李营长! 苏瑾神色也闪过一丝异样,侧身,柔声道:“进来吧! 恩!林豪点了点头,手提着礼物,换上拖鞋,神色拘谨的走进屋内。 屋子不大,用彩布隔出来三室两厅,墙面也被各种彩绘涂满,有的一看便知是小孩乱画,但有的却是粉墨山水,高雅脱俗,为屋子平添几分靓丽。 李飞鹏此刻正坐在楠木桌前,怀中膝下有三四个小孩,其中有两三个林豪觉得很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李飞鹏眼见林豪走进来,头却不抬,嗓音慵懒的吩咐道:“坐吧! 闻言,林豪环顾四周,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同时把装有特供茅台的礼袋摆在桌上。 李飞鹏瞅了一眼礼袋,眼神闪过一丝满意,但还是不搭理林豪,自顾自的逗着孩子玩耍,而苏瑾,则忙着盛饭炒菜,白皙的脸庞溢出丝丝汗水,泛着一种母性慈祥的和煦美丽。 林豪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苏瑾,所以有些话一时不好开口,当下,只得呆呆坐在角落,看着苏瑾把摆上一碟碟丰盛的菜肴,精致搭配的五菜一汤,在烛光下,色泽可人。 林豪,你也吃点吧!语毕,苏瑾便要给林豪递过碗筷。 见状,林豪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 苏瑾也不好勉强,当下,拍着手掌,叫孩子们吃饭,李飞鹏则脸带溺爱的亲了几个孩子一口,这才恋恋不舍的招呼他们去找苏瑾。 说实话,坐在角落的林豪现在是要多尴尬,但他不能走,成败全在今晚,联想到今后的辉煌,这点不堪他必须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飞鹏却自顾自的吃饭,时不时跟苏瑾聊些时闻趣事,提醒孩子们多吃蔬菜,不要挑食,一副温馨家庭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林豪的存在。 饭毕,苏瑾看了一眼林豪,心知他有事要跟李飞鹏商谈,便转身招呼孩子们去睡觉,把客厅留给二人。 李飞鹏见苏瑾收拾碗筷准备离去,语气温柔的挥手说道:“瑾儿,刚吃饱了饭不要乱走动,对胃不好。 苏瑾闻言,表情无奈,只能呆呆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一时间,三人尽默,气氛显得略微尴尬。 林豪,有什么事就快汇报吧!这时,李飞鹏似终于意识到角落中的林豪,抬头问道。 林豪听见李飞鹏讲话,下意识的站起身,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权利面前,自己不自觉的失去了作为男人所有的尊严,但事已至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咽了口唾沫,稍稍整理一下思绪,开口讲道:“主要是四连现在群龙无首,人员死伤严重,编制尽毁,更有传言说是要取消四连编制,导致士兵士气很低落,所以我想来听听您的看法! 李飞鹏听完林豪的汇报,沉默片刻,沉声道:“绝不会取消四连编制,再过两三天,上面就会对四连和六连进行人员装备补充,这点你放心,同时也把我的话传达给士兵。 林豪呐呐点头道:“哦!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事吗?李飞鹏问道。 听到这逐客令般的冰冷话语,林豪胸口顿感一滞,撑着头皮问道:“不知道四连的连长什么时候到任? 李飞鹏从小便生活在军属大院,深谙官场之道,从林豪一进门,他便洞悉了林豪的目的。但李飞鹏就是迟迟不点明,目的是让林豪在苏瑾面前丢尽人,让一旁苏瑾看看她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子是这么窝囊,以此来衬托自己的高大,好让苏瑾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这个我正在和上面讨论,没有定,但就是两三天的事吧!语毕,李飞鹏端起木纹茶杯,闭目品茗。 林豪不信李飞鹏不明白他的心意,可这家伙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依林豪以前的脾气,早就一拳狠狠打过去了,可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已经变得成熟了不少。同时心知,要想往上爬,你就别想要尊严,想要尊严,要不然就默默的呆在最底层,要不然就爬到万人之上。 当下,林豪鼓足了勇气,紧咬薄唇,嗓音微微打颤道:“营长,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可以就任四连连长,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李飞鹏就等着林豪这句话,闻言,嘴角咧过一丝笑意,张开眼直视林豪,缓缓开口道:“再看吧! 一句再看吧,林豪顿觉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一条狗,脸色霎时通红,嗓音干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瑾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柔声道:“不早了,飞鹏,快睡吧! 恩!随即,李飞鹏对准苏瑾粉嫩的脸颊亲了一口,扭头看向林豪道:“上次任务你表现不错,我心中有数,但连长一职,事关重大,你才任排长,我看先等等吧!”语毕,又跟苏瑾耳语了几句,准备回房休息。 林豪此刻已经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立哥将会失去兵权变得一文不值,同时自己也很可能一辈子在排长职务徘徊。当下,心绪激动,放下所有身段,拼死一搏上前继续求道:“营长,请您给我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比其它人差的! 已经走到睡房门前的李飞鹏,头也不扭,冷冷回道:“我知道了,对了,礼物你也提回去吧,我们是当兵的,做人方面一定要正直!随即,不再说话,迈步进入屋内。 林豪呆立在原地,慢慢的,嘴角也泛起丝丝自嘲笑意,没想到,他竟连人格也遭到鄙视,整个营部谁不知道李飞鹏嗜酒如命,收了多少军官好酒,现在,他竟反过来这样说自己,一时,除了连连苦笑,林豪再无脾气。 苏瑾眼见林豪神情低落的呆立在原地,心间也泛起淡淡怜惜,言语温软宽慰道:“林豪,你回去吧,这事我再跟飞鹏说说! 不用了!林豪低头淡淡道,他现在已彻底无地自容,怕听见苏瑾的声音,更怕去面对她的眼神。 哥哥!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从旁传来。林豪闻声看去,见是一名长相乖巧甜蜜的小女生,大眼睛不停对着林豪眨动,显得分外可爱。 安琪儿,你还认识吗?苏瑾抱过了小女孩,对林豪说道。 闻言,林豪惊讶道:“她怎么在这儿? 飞鹏派直升机接的她!苏瑾摸了摸安琪儿秀发,面带回忆,言语间也不掩饰对李飞鹏的感激。 哦!林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朝安琪儿强挤了些许笑意,转身把礼品提回,“走了!”潦草话毕,林豪开门快步离去,此刻,如果地上有条缝他都想钻进去。 苏瑾呆呆的看着林豪匆匆背影,内心更是情不自禁泛起丝丝绞痛,也许无论林豪是如何不理解她,亦或是像今天这般丢下尊严巴结飞鹏,他都曾在自己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这种印记,飞鹏没有,对于飞鹏,苏瑾更多的是感激,却从来不会怦然心动。 凌晨,四周死寂,林豪开着车停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撕开特供茅台包装,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酒入肠道,醇香无比,但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一想起李飞鹏那副虚伪嘴脸,林豪便忍不住火冒三丈。 彭!喝了一大口酒,林豪再也忍受不了胸口怒火折磨,拿起才喝了一半的特供茅台,狠狠向外砸去,酒溅四地,映衬出他脸色狰狞,戾气十足。 而在远处的行政大楼内,照顾完孩子的苏瑾轻轻吹灭蜡烛,披着银白色睡意来到卧室,躺在李飞鹏身旁,心知他没睡,便推了推他略显肥胖的身子,柔声请求道:“看在安琪儿的份上,帮林豪一把吧! 那我有什么好处!李飞鹏突然扭过身,看着苏瑾娟秀的脸庞,调皮的问道。 苏瑾摸了摸李飞鹏略显孩子气的脸庞,俏丽脸庞浮现起淡淡笑意,低声娇羞道:“我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 听着耳畔柔声细语,闻着苏瑾身上淡淡的体香,李飞鹏只觉此生无求,而他其实折磨了林豪这么久,就是想听苏瑾这番表态,目的即以达成,一个小小的连长自然不成问题,当下,搂着苏瑾娇躯,许诺道:“看在他救你的份上,这个连长就给他!明天我便签发任命。 听到此话,苏瑾内心似落掉了一块巨石,向李飞鹏投去感激一瞥,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成长 洗辱 林豪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知道摇摇晃晃的被人搀扶着进楼,然后他便整整沉睡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下午,脑子沉痛的林豪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嗓子干涩,撑起身体准备喝口水。 坐在旁边的龙宇适时递给林豪一杯水,开口关怀道:“连长,你终于醒了! 林豪来不及回话,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大口喝了起来,过了片刻,似才意识到些什么,扭头目露狐疑的看着龙宇,追尾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连长啊,师部今儿中午下的任命!龙宇笑着解释道。 闻言,林豪握着水杯,整个人愣在原地,神情也略显死板,脑海一时竟有些突然接受不了这天大的喜讯。缓了片刻,才缓缓伸手问道:“任命文件呢? 龙宇知道林豪会要这个,迅速双手递上,一张白纸红字的信件,上面踏着师部公章,并有营长李飞鹏的飞舞签名。 林豪紧紧握着信件,看了又看,直到确认这是真的才松手,同时内心也如坐了个过山车,大喜大悲在一天内全部体验了一遍,整个人都快觉得将要虚脱,神色变得沧桑了不少。 连长!龙宇见林豪握着信函愣在原地,不禁挥了挥手,叫道。 怎么了?林豪迅速从神思恍惚间摆脱,把信函塞在胸口,抬头道。 龙宇看林豪恢复正常,笑道:“没什么! 看着龙宇谄媚的笑脸和充满渴望的眼神,林豪知道他想要什么,随即,拍了拍龙宇肩膀,嗓音略带嘶哑,下令道:“你先任二排排长,随后我会给上面保荐! 龙宇等的就是林豪这句话,听到保证,浑身因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栗,同时脸色狂喜,头如捣蒜,搓着手掌喃喃感谢道:“太谢谢连长了,太谢谢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谁都不知道他盼这一天多久了,军队里的排长就和地方上的镇长一般,只有到了这个级别,你才能称得上是官,这也是一个士兵最为关键的一步,为了这一步,龙宇整整走了八年,期间付出辛酸无数,现在想来,都不禁心怀怅然,好在,今天愿望终于实现,同时龙宇心有预感,跟着林豪,他的军阶恐怕远不止于此。 林豪从龙宇身上好像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怅然吩咐道:“我要出去一下,连里的事你多留意,另外,我看秦风那个小子不错,你多注意! 闻言,龙宇心弦一颤,躬身应道:“恩,您放心吧,我一定处理好! 对龙宇的能力林豪还是放心的,当下,稍稍整理了一下着装,洗了洗脸,拉开铁门转身离去。 营部会给每个连长配一辆军用越野车,林豪现在就任四连连长,信函里便装着一串钥匙。随后,他从中找出车钥匙,来到车库,坐到属于自己的车内,感受着身后舒服的乳白色座椅靠背,心里直觉一阵畅快。 银白色的路虎运动型高档越野,不知比表哥林立的那辆破丰田高档了几倍。当下,感受着车身稳定的性能,吹着呼啸清风,疾驰着来到立哥营部,停好车,三步两跨上楼,也不敲门,直接大大咧咧的推开了立哥办公室房门。 林立此刻正跟李笑等军官商讨事物,林豪的突然闯进吓了屋内人一跳,再认清是林豪后,才稍稍喘了口气。 林立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问道:“这么急,有什么事?同时,挥了挥手,叫其余人离开。 林豪看着众人离去,这才从怀中取出信函,面带兴奋的拍在林立桌上。 任命下来了!林立似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示出多大惊讶。 恩,我来是商讨后续计划!话毕,林豪眼睛闪过一丝戾气,面目冷峻。 林立也不废话,转身拉上窗帘,指着地图全盘拖出计划:“你首先得把机场地图给我,然后我会以搜集物资为藉口埋伏在机场周围,等你们侦查营进去扫荡完丧尸,到时便是黄雀在后。 林豪听完立哥计划,提出要求道:“给我十几个靠得住的军官和一些士兵,我需要用他们控制队伍! 李飞鹏那儿会不会察觉?林立疑问道。 闻言,林豪摇了摇头,“只要兵员素质过关,李飞鹏是不会阻拦的,毕竟,第四连重建,人员大多是从其它队伍调动,从你们这儿抽人,也无可厚非! 听到这话,林立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那就好,这样吧,下午我便抽调二十名军官和一个排的士兵给你! 林豪思虑片刻,咬着薄唇,微微摇头:“人太多了,我只要精锐,抽调五六名军官和二十多名士兵即可。 也好!林立靠在老板椅上,点了点头。 商谈完毕,林豪也不多做停留,开车返回连队,此刻从师部拨下来的装备和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正在由龙宇指挥分派到各个排里。 林豪见一切井然有序,也就不去插手,走到原来王一峰的办公室,开门坐了进去,勤务兵已经帮他把物品全部搬了过去,原来王一峰的东西也全部被收拾走,一时间,宽大的办公室整洁气派,玻璃窗撒射下点点阳光,映着光滑地板和楠木桌面,让人心情舒畅。 而坐在椅上的林豪此刻手持钢笔,皱眉思索,第四连原本有四个排,他升迁,职务由龙宇代替,剩下三个排,排长均健在,没什么好变动的。但林豪却想重建一个警卫班,所有士兵全部换成立哥营部的人,如此,既能牢牢控制部下,同时,在关键时刻,这也是唯一一支完全服从自己的队伍,可以帮他执行一些违反原则的事。 大致粗略的估算一下,如果到时要反叛,手下的人,龙宇二排,应该能指挥动一部分,其余三个排争取让他们保持中立,实在不行,可以让龙宇进行牵制,而真正的关键,是警卫班,要以他们来打开一个缺口,进而完成立哥计划中的关键部分。林立已经想过了,趁乱瞅准时机带人迅速靠到李飞鹏身边,一举把他制服,只要成功制服了李飞鹏,那剩下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到时立哥的营拥入进来,一切均可拿下 脑海中反复思虑着计划,林豪手中的笔也胡乱的在纸上画着圆圈,慢慢的,手腕用力越来越狠,白纸被笔头洞穿。挺拔的身姿也随着思绪深入而微微打颤,眼神冰若寒霜。机场一战,他发誓要让李飞鹏跪在地上求自己,无论是李笑,井森,自己都没输,这次,也绝不例外。 成长 密谋 接下来几天,林豪忙着安排和吸收上面拨下来的装备和人员,第四连也在新鲜的血液的加入下得以重建,每个排恢复固定人员编制,其中,林豪更是用立哥给他的人组建了警卫班,装备以最好的03突击枪,并配一挺机关枪和迫击炮,弹药充足,火力堪比一个整编排。而二百五十人的连队也在此刻整装待发,宿舍内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喧哗,不过在林豪听来,却有了一些不同的沧桑意味。 清晨,秋雾弥漫,林豪和其余两个连长来到五楼的营长办公室,李飞鹏此刻正襟危坐在前方,面目严肃,手中握着三封红色信函。 眼见人来齐了,李飞鹏把信函递给几人,嗓音低沉,缓缓开口道:“师部下达的一号命令,由侦察营先行进入安西机场并占领那里,随后314步兵团会去驻防,而你们每个人手上的信函便是机场地图,回去好好明晰一下各自任务,这次事关重大,谁都不能出一丝差错! 林豪等三位连长闻令,面色一肃,齐齐敬礼,言语果伐应道:“遵命!” 李飞鹏见状,再次提醒道:“对了,这次不由我来带队,而是由副营长王一天全权指挥! 那您?林豪心情一激,脱口问道。 听到林豪竟没大没小的反问自己,李飞鹏不禁心头一恼,白了林豪一眼,咳了咳嗓子:“这事轮不着你操心,你的职责是好好完成这次任务! 林豪知道自己过于冒失了,当下,低头呐呐不语。 该交代也都交代了,李飞鹏恹恹的对三人挥了挥手,随即,林豪几人迅速躬身离去,直到彻底出了房门,这才松了口气,挺直的身姿也稍稍弓了回去。 既然这次任务这么重要,为什么营长不去?林豪出了门,看向温林耀,问道。 温林耀没有回应,而是往过道走了几步,环顾四周见无人,这才捂住嘴,面带神秘的小声透露道:“听说李飞鹏要去任314团副,这次任务完成后,便能转正,所以他当然不会去了啊! 升的这么快?据林豪所知李飞鹏才任侦察营营长一年而已,按以往军队升迁速度,最起码也得在营一级干个三年才能升迁。 温林耀叹了口气道:“谁叫人家老爹是师长,自古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说到这儿,艳羡的瞅了一眼林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也不赖啊,才当了几个月的排长,就升到连长,这速度堪比火箭啊! 林豪闻言,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眼见来到岔口,便跟温林耀和五连李耀峰作别,迅速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说实话,林豪没料到李飞鹏竟会不参与这次行动,也就是说他如果拼死冒险变节成功,对远在团部的李飞鹏也构不成任何伤害,这点着实让林豪有些郁闷。但郁闷归郁闷,该干的还是要干,当下,撕开红色信函,拿起桌子的队伍编制表,皱眉坐在皮椅上,最后一遍构思起整个计划。 宽大的地图上标注出了四连任务,主要是解决进出机场和外围的丧尸,那不用问,稍一推断,温林耀承担的应该是航站区丧尸,至于飞行区,这个最为关键的区域,肯定是落在精锐五连手里。在迅速明晰好了各个连队职责后,林豪掐指算起自己所能调动的队伍,警卫班,还有二排近八十人应该可以为他所用,但其它三个排林豪可不敢保证,好在无线电在他手上,就算控制不了这三个排,也可以用手上职权支走这三个排,不让他们成为自己变节的阻碍。 但他这里好办,可温林耀和李耀峰怎么办,林豪现在有些担心,那便是王一天的分量够不够,别到时绑了他,其它两个连摆出一副无视的态度,那自己可就死大发了。 越想越烦,林豪意识到自己在想下去只会陷入死胡同,晃了晃头,打开房门,准备开车去找立哥商量,进一步确定整个计划的落实。 林立估摸着任务差不多已经从师部下来,所以此刻就呆在办公室等林豪,眼见快到正午,林豪终于推门而入,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信函撇在桌上。 林立见状,也不理林豪,迅速打开信函取出地图,凝神看了片刻,这才抬头注视林豪,开口道:“怎么样? 闻言,林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李飞鹏晋升314团副,将不随侦察营行动,我怕绑了那个副营长分量不够,无法使得温林耀和李耀峰两个连完全放弃抵抗! 听到这儿,林立一时情绪低落,双手抱头,叹了口气,怅然道:”这真是个问题啊,毕竟有师长儿子这个光环,万人之上的李飞鹏和默默无闻的老军人王一天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见状,林豪再次提醒道:“而且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到314团前来驻防,就彻底没戏了 眼见情势如此恶劣,林立眼盯地图,沉默许久才呐呐摇头自语道:“不行,不行,只要有一个连无法摆平,那我们的计划就算失败,而且最好不要爆发大规模火力冲突,否则一旦不小心毁坏了机场重要设施,使得考察图飞机无法降落,我们手上也就没有筹码来谈判了! 难啊!林豪听完立哥一席话,感慨道。 随后屋内又陷入一阵死寂,突然,林立眼睛闪过精光,直直盯着林豪,嗓音嘶哑说道:“想办法让李飞鹏去,只要他去了,就还有转机! 林豪瞅了一眼近乎疯癫的林立,提高声音,强调道:“立哥,我只是个连长,有什么权利指挥李飞鹏! 豪子,想想办法!边说林立边敲桌子,神色显得很是焦躁。他不能等了,据小道消息,师部近期准备实施缩编计划,也就是说,林立已经没几天时间了,到时,师部一纸公文,重兵压进,他将不得不交出兵权,而在末世里,一旦你没了枪杆子,结果不言自明。 林豪无奈的思虑片刻,叹口气,摊手无奈,赌气道:“除非王一天死了! 对呀!林豪的话语似突然打通了林立脑中堵塞的死思绪,当下,狠狠拍了拍桌面,双手舞动,面色激动的吼道:“派人把王一天干掉,师部的任务是不可能延期的,这样,李飞鹏就不得不出面! 林豪目瞪口呆的看着立哥,他没想到自己赌气的话语竟成为了立哥的计划,但细细思虑,竟发现,这似乎是两人眼下唯一能走的路了。 林立继续顺着刚刚话语吩咐道:“王一天住在营部大楼,今晚你就设法把他干掉! 这个说实话不难,毕竟营部大楼外紧内松,王一天在五楼的办公室周围甚至连警卫都没。而眼看立哥势在必得的眼神,再联想想起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林豪不得不狠下心去,迎上立哥眼神,面目严肃,重重的点了点头。 成长 前幕 谁,到底是谁?清晨,五楼营长办公室,椭圆会议桌前,气氛严肃的让人窒息,四周齐齐坐着侦察营尉官军衔以上所有的大大小小军官,李飞鹏此刻正两眼冒火面目抽搐,双手重重的捶着桌子,厉吼道。 在场众人耳闻怒吼,纷纷低头不语,心中则各怀鬼胎忐忑无比。就在今早,卫兵在巡逻时发现了楼道血迹,顺着血迹方向摸索到了王一天的办公室,撞门进去,赫然看见了歪躺在床上上死透的尸体,猩红的血液凝固在地板,并流到了过道,而原本王一天白胖的脸庞此刻也泛着窒息的青灰色泽,脖颈间被人划过一道触骨伤口,深灰色睡衣更是被浸透成紫红色,显得分外可怖。 望着不语的众人,李飞鹏知道这样问是问不出来什么,当下,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之人,强压怒气,嗓音狠戾道:“王副营长的死肯定是内部人干的,既然没有人敢承认,那好,等我查出来后,休怪我不客气。 身在左前侧的林豪耳听着一旁李飞鹏声嘶力竭的话语,心头也泛起阵阵冷笑,暗道,等你查出来,到那时怕你自己小命都难保。而为什么敢在这时贸然杀死王一天,他和立哥就是看准了师部任务紧迫,李飞鹏必须先紧着任务,如此以来,李飞鹏将不得不亲自带队出征,而且调查凶手之事,也非得搁到任务完场后,有了这个时间差,林豪还怕什么。 盯着在场一个个身姿挺拔低头不语的军官,李飞鹏第一次发觉自己在侦察营是如此的危险,心底也随之打起了阵阵寒颤。他从未料到,竟然有人敢在营部大楼内杀死他的亲信王一天,而且如今更还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坐在现场正对着他,此人现在一定在心底嘲笑他的低能。一想到这儿,李飞鹏气便不打一处来。当下,脸颊苍白,神色疲惫的对着众人恹恹的挥了挥手,自己则缓缓靠在皮椅上,闭目养神。 在场众人早就巴不得离开了,眼见李飞鹏挥手,纷纷争相恐后的离开办公室,等出了房门走到远处,才三三两两小声议论开来,面色间也均带着惊恐。 温林耀跟林豪并排走在后面,频频摇头长叹道:“太大胆了,这件事怕不久就会传遍整个师部,李飞鹏的升迁估计是要受阻了啊! 林豪闻言,笑着看了看温林耀,问道:“你看谁有这个胆敢干这种事? 温林耀老奸巨猾,深知在人人自危的当下,绝不可乱说话,含含糊糊的回道:“反正不是你我,估计是哪个记恨王一天的士兵或军官吧! 见温林耀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林豪也就不再多谈此事,岔开话题聊了些闲事,随后,各自回到办公室。 深秋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今天尤其沉闷,灰蒙蒙的天压的人难以喘过气来。而林豪此刻的心情却跟天气相反,显得异常兴奋,据他所知,立哥上午就带着部队打着寻找物资旗号驶向机场,不出所料,下午就会埋伏在周边,只等自己发放焰火信号,便会冲进机场,全面接收那里。但他此刻心头还有最后一个疑虑,那就是第二排,到底龙宇肯不肯跟他走,思虑到此,林豪让卫兵去把龙宇叫来,他准备试探试探。 升了官之后的龙宇意气风发,听到林豪叫自己,不敢大意,放下手头事务,急急跑来。 连长,找我有事吗?龙宇敲门进来,挺直了身子站在桌前。 林豪目露深意的看着龙宇,挥手示意他坐下,同时从抽屉中撇给龙宇一包好烟,缓缓开口道:“王一天的死,你怎么看?” 龙宇神情一绷,思虑片刻,实在不知林豪问话的用意,只得小心翼翼分析道:“侦察营外紧内松,到了夜间,大楼外更有两层防御和门卫把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且据现场痕迹来看,凶手是趁王副营长熟睡从窗户进来的,用手捂住王副营长嘴巴,并拿刀狠狠划破了他的脖颈,然后再从窗户返回到自己房间。所以推断下来,凶手肯定在内部! 林豪静静听完龙宇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面露笑意,继续若无其事的追问道:“那你认为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听到此话,龙宇脸色一白,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答道:“估计是军官,毕竟王副营长是个好好先生,素来与人无仇,如果要说有,那就是他有可能在李营长走后继任,妨碍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呵呵,如果我说是我杀了王一天,你信吗?说这句话时,林豪两眼死死盯着龙宇,嘴角也咧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龙宇只觉今天出门往看黄历了,怎么林豪的问话一次比一次刁钻,当下,笑脸迎向林豪冰冷目光,面色不自然的连连挥手道“连长,别开玩笑了,谁不知您前途大好,是营长跟前的红人,去杀王副营长,犯不着啊! 闻言,林豪默然不语,过了片刻,突然抬头开口道:“龙宇,我对你怎么样? 龙宇被林豪这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给弄愣住了,但出于下意识还是快速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啊,要不是您,我到现在还是个普通士兵。 见龙宇如此表态,林豪满意的笑了笑,背靠椅子,怅然道:“记住这点就好,回去吧!今天自己只是点到为止,林豪不敢也不能把全盘计划告诉给龙宇,只是想提前给龙宇做些心理准备,别到时被吓呆住了。 龙宇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内心隐隐觉得林豪话含深意,但细细追究,却觉得林豪什么都没表达,当下,朝林豪敬了个礼,神情带着些许茫然,乖乖退了出去。 下午,李飞鹏招呼林豪和其余两个连长过去,刚一进门,李飞鹏便劈头劈脸说道:“把部队迅速召集起来,向机场进发,各自按照地图上的任务分配指挥。 林豪原本以为今天是没可能执行任务了,见李飞鹏下令,心头一喜,但还是小心问道:“那这次由谁指挥! 李飞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林豪,不耐烦道:“你傻啊,肯定是我!同时,心里突然对林豪产生了一丝怀疑,此人怎么如此关心是谁指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思虑到这儿,不禁多看了林豪几眼,见他面目严肃,只得收起了心头疑虑,挥手叫三人赶快集合队伍。 见状,林豪挺直了身板出门,门合瞬间,顿觉背部衣衫尽湿,刚刚他能注意到李飞鹏刺人的目光,直有一种将他看穿的感觉,好在李飞鹏没发现什么,要不然,自己今天非得被五马分尸。 成长 爽快 命令很急,林豪也不敢耽搁,迅速招呼来几名排长,下令十分钟后在大楼前集合。随后朝警卫班班长吴青峰使了个眼色,这个被立哥大加赞扬的年轻人,十五岁便单刀杀死当地有名混混,被关到劳教所后,竟想方设法逃了出来,之后开始了亡命打手生涯,凭借好身手和毒辣心肠,名噪当地一时。后来惨遭手下出卖,又适逢全国打黑,被抓判无期,在狱中结识了立哥,算是立哥队伍里的骨干老人了。 说实话,林豪并不喜欢这种凶残却无原则的人,但非常时段,此种人却有非常之用,他们没有职业军人的信条,也没有普通人心间的善恶,少了许多拘束,往往一旦动手,便有出乎意料的效用。 准备的怎么样?林豪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问道。 吴青峰闻言,表情狠戾的点了点头,同时动手脱下上衣,里面捆绑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炸弹,只要一拉引线,周围百米全无活物。直看得一旁林豪心惊胆跳,说实话,他没想到刘青峰竟如此凶残。 随即,吴青峰扭头四顾,快速穿上衣服,边穿边说:“包括我,十五名士兵全部都绑上了这样子的炸弹! 好!林豪咽了口唾沫,沉默片刻表态道。 其后,林豪让吴青峰带着警卫班紧紧跟着自己,不过行进间心头还是略有忐忑,怕这家伙突然犯二或是不小心引燃了炸弹,万一那样,自己非得被炸成粉末不成。 楼前,李飞鹏依旧坐在自己拉风的敞篷吉普上,见部队集结的差不多的,便取出喇叭高声下令出发。至于身为连长的林豪虽然有配车,但却开不了,依李飞鹏的官方说法是方便连长指挥便于应付突发状况,可在林豪看来,完全是李飞鹏的自傲,毕竟,一个营就他和司机坐在车上,身后则跟着七八百名像狗一样奔跑的士兵,想一想就觉得很拉风,也很满足他虚荣的个性。 安西机场建在城际高速的荒地上,距离东郊大约有十五公里,全称安西国际机场,是国家民用一级机场,飞行区等级为4f,算是当今机场最高,可满足空客a380四发远程宽体超大型飞机全载降落。而跑步前去大约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一想到立哥已经在那儿埋伏待毕,林豪深感巨大压力的同时,心间也涌动着一股莫名激动。 天气较闷,出了汗也只能捂在衣服里,跑久了,如身处蒸笼,很是难受。好在,已远远看到了机场银白色的宽宏楼体,按理说,机场的丧尸应该不多,毕竟,爆发丧尸危机后,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往家赶,像机场这种公共区域,很少会有人驻留。但因为任务布置的较晚,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如果等到夜晚来临,丧尸成群清醒,难免不会惹来尸潮一类的东西,所以,大伙还是攒足了劲加速前进,不敢在路上多做耽误。 而坐在敞篷车上,吹着习习凉风的李飞鹏,此刻望着远处机场大楼,内心却是说不上来的郁闷。要知道,原本按计划,他应该是明天跟314步兵团一起前来驻防,等到考察团前来,便可顺势晋升,可在父亲听到了王一天死讯后,大骂他治军无方,也不提晋升之事,而是命令他今天必须带领侦察营先行占领机场,看看丧尸情况和机场设施,并亲自发电报给他汇报,期间语气严厉,不容狡辩,李飞鹏只得心含愤慨下令队伍集合开拔。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机场大楼前,往日车水马龙的机场此刻却灰尘遍布,十分清冷。而细细观察,环形龙状高速跑道配上银白色龟壳大楼,别有一番靓丽风格,尤其是现在四周空荡下,更显雄伟大气。 林豪的职责主要是清扫掉机场及出口和业务大厅的丧尸,至于候机厅和最为重要的指挥塔台全由温林耀负责,而最后的飞行区以及停机坪上未开走的飞机则全部交给李耀峰五连负责。说实话,林豪的连完全被李飞鹏当成打酱油的,但恰恰是这个打酱油却有利于整个变节计划,如此,立哥的埋伏在外的部队可以不经任何阻拦便跟他汇合,进而把控各个大门控制整个局势,说实话,林豪还真感谢李飞鹏不重视自己。 机场占地几百亩,出口也分很多个,几百个人身处这里就像是滴水进海,显得异常渺小。而此刻啪啪的清脆脚步响彻机场大厅,银白色的地板上也泛着一层厚厚灰泽,上面遍布着杂乱的行李和各色纸张,不时还可从墙面看到道道猩红血迹,一些免税商店也被砸的乱七八糟,一副大难来临的晃晃末世之景。 当下,林豪指挥队伍清扫各个区域,同时,眼神不停瞄向李飞鹏,他有一个排的警卫。贸然没有目的的出击,很可能会引起李飞鹏疑心,进而造成行动失败,而林豪要的是百分之百成功,所以现在,一面支开四个排分头行动,一面用余光不停扫向李飞鹏,心绪随之紧绷,异常紧张,连握紧枪支的手也变得湿乎乎,浑身直冒冷汗。 温林耀和李耀峰两个排此刻已经深入到了各自区域,历经了上次尸潮袭击,下到排,都组建了尖刀队,专门对付变异丧尸,其余的人则利用火油配合机枪扫荡普通丧尸,而像机场这类在丧尸危机爆发后,没有什么人的公共区域,清扫起来难度并不。 眼见李飞鹏带着警卫排一步步向飞行区走去,林豪内心焦急万分,心道如果放任李飞鹏进入机场深处,那自己便再难有机会下手了。但如今,李飞鹏被牢牢护在警惕性极高的卫兵中间,虽然吴青峰频频向自己示意要上前动手,但林豪却不敢下令,他怕,怕失败,如果失败,他将一无所有。 恰在此危机时刻,龙宇突然跑来报告,说在前方的消防中心,发现有幸存者。 闻言,林豪眉头一耸,意识到机会来了,随即,迅速用无线电报告给营部,李飞鹏此次前来一个重要目的便是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如果有,也就意味着师部可以利用这些人更快的运转起机场,所以当下,迈开大步,挥手叫林豪在前带路。 林豪跟在龙宇后面引着李飞鹏来到拐角的消防中心,此刻几百只丧尸已经被火油配合机枪扫荡干净,近三十多名的幸存者此刻正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外,也许是在里面呆的太久缘故,面色白皙中透着几分病态,眼神也异常空洞,只有嘴角上浮现的丝丝笑意让人意识到他们不是丧尸。而幸存者当中既有空姐,也有地面执勤人员,好像还有工程师,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李飞鹏很重要,当下,一马当先面带激动的朝幸存者走来。 来了!林豪见李飞鹏摆脱警卫排警戒范围,内心一颤,迅速朝吴青峰使了个眼色,而吴青峰早就憋得不耐烦了,闻令,眼中凶光隐现,看准李飞鹏快要经过自己之时,出其不意,迅速侧身踱步而出,双手死死勒住李飞鹏的脖颈,用枪顶在他的太阳穴,同时间,警卫班的其余人员也迅速护在吴青峰左右,面目凶厉,枪口齐齐对准警卫排。 这电闪雷鸣的一幕把龙宇和二排士兵给惊呆住,警卫排的人也楞了片刻,有人还想抽枪,可被眼尖的吴青峰立马发现,毫不犹豫,砰砰几枪直中脑门毙命,一时,场面森冷血腥,杀气四溢间带着几分略微呆滞。 吴青峰眼见劫持成功,一手持枪对准李飞鹏,一手迅速脱掉上衣,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炸药,低头对浑身颤栗的李飞鹏凶狠说道:“叫他们放下武器! 李飞鹏此刻看着吴青峰身上的炸药,已经被吓傻住了,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蜜罐子里,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在末世,也从未感受过生命威胁,如今,察觉着吴青峰身上滔天戾气,吓得浑身打颤,一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发令:“放,放下武器! 警卫排见这架势,哪还敢硬来,当下,乖乖蹲下,把武器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抱头起身,但阴冷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吴青峰。 龙宇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清楚自己属不属于放下武器的那一部分,无奈扭头看向表情似笑非笑的林豪,心也在一瞬间明白了早上林豪跟他说话的含义。 林豪见龙宇看着自己,扭头笑道:“你就不用放了。随即,对警卫班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交给龙宇一个蓝色大包裹,继续道:“这里面是烟花,带着部队,帮我拿到外面放了! 闻令,龙宇再看了一眼身后还在震惊中不能自拔的士兵,犹豫片刻,挥手向外迈步走去。他心知,这是林豪的一次试炼,如果他完成,自然成了林豪的帮凶,到时师部绝不会放过他,可如此,也就间接的赢得了林豪信任,相比一个八年不晋升自己的师部,龙宇虽不知道林豪到底想干什么,但却更愿意把宝压在林豪身上。 二排本就是林豪的嫡系队伍,秦风就任其中六班班长,所以大伙见龙宇都帮林豪,也不敢反对,紧紧跟在龙宇后面,走出门外,打开包裹,里面装着巨型彩色烟花,快速点燃后,霎时,灰沉天空布满五光十色的星火,远远传来一声声打雷般的闷响,声震几里之外,刺人耳膜。 耳闻烟花爆响,林豪的心也顿觉踏实了不少。随即,拿过通讯设备来到李飞鹏面前,开口冷冷命令道:“来,叫温林耀和李耀峰过来! 在死亡面前,往日不可一世的李飞鹏已经彻底丧失了勇气,低头颤颤巍巍拿起无线电设备,呼叫温林耀和李耀峰迅速赶来。 两个连长似听出李飞鹏声音不对,以为他碰到了尸潮,急忙领着队伍奔到机场业务大厅,转了几个弯,才发现这撼人眼球的一幕,呆愣了几秒后,强忍内心惊恐,迅速挥手,下意识的命令队伍瞄准林豪等人,做好随时战斗准备。 恰在此时,林立也带着人冲了进来,见温林耀和李耀峰两个排对准林豪,挥手命令自己的手下呈弧形包围起这两个排,一旦发现二人有丝毫异动,便发起猛烈攻势,虽说在火力配置上,林立的营甚至比不上李耀峰一个精锐五连,但此刻的他深知,两军交锋,气势压倒一切,不管实力如何,一定要让敌人察觉到你狠戾和杀光一切的凶残气息。一时间,场上情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不复杂。稍稍不小心,谁擦枪走火,便会导致毁灭性的结果。 李飞鹏,叫他们放下武器!林豪看了一眼身前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的对李飞鹏耳语道。 李飞鹏现在惟命是从,哪还有一丝气节,随即,结结巴巴的颤声喊道:“快,放下武器! 温林耀和李耀峰闻令却不为所动,他们在比,比谁更能抗,在此种对抗下,谁先妥协谁就输,所以当下二人虽十分担忧李飞鹏的安危,但面子上却依旧凝神戒备,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决一死战同归于尽的架势。 砰!林豪见二人还不妥协,心知自己给的压力还不够大。眼中精光一现,举起枪,对准身旁李飞鹏的右腿就是一发子弹,霎时,中弹的李飞鹏嚎啕大叫,嗓音凄厉尖锐响彻机场大厅,猩红的血液也如柱流出,残暴异常。 我数三下,你们不放下武器,我就点燃炸弹,大家一起同归于尽!边说林豪边用枪对准李飞鹏脑袋,同时警卫班士兵纷纷手拉引线,面色凶残,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壮烈模样。 一,二,林豪低沉的嗓音如恶魔降临,压的在场众人无法呼吸,连身姿也随之微微颤栗,而倒在地上的李飞鹏则更不争气,直接颤抖着尿了出来,腥臊异常,至于在他身旁的幸存者,则大都瘫倒在地,他们没想到,好不容易盼到了军队,却是如此状况。但林豪要的就是这种压抑恐怖气氛,他怕,怕温林耀和李耀峰瞻前顾后从而决定突围,而避免这种情况产生的唯一办法,就是瞬间给他们以巨大心理压迫,彻底打消他们想要逃生或是救李飞鹏的纷乱思绪。 慢着!我放,我放!温林耀终于受不了这种精神压迫,在林豪三字未出口时,嗓音嘶哑吼道,额头也因过于激动,青筋暴起。他想清楚了,如果不放下武器,不用说,在内有炸弹外有包围情况下,自己极有可能死,而就算侥幸活下来,李飞鹏被杀了,上面会饶了他吗?但如果妥协,依他看,林豪是不可能与师部决裂的,最终双方肯定是会谈判,如此,事情便有转机,自己也有可能活下来,一生一死,权衡利弊下,温林耀决定妥协。 李耀峰见一旁温林耀都妥协了,而且看李飞鹏的样儿,怕再不医治,恐怕就得命悬一线,他心知李飞鹏不敢死,他一死,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师长交代。当下,重重的叹了口气,狠狠把手中武器撇在一旁。 见连长如此,底下士兵自然也就不再坚持,随后,在林立部队的监督包围下,纷纷抛掉武器,跟警卫排一起,耻辱的抱头蹲在大厅,任人宰割。 立哥!林豪见大事已定,绷紧的心绪一松,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过去。当下,双手张开狠狠抱住走上前来的林立,眉宇间也涌动着一股大难不死的极度轻松。 林立也张开双臂死死抱住林豪,一舒几日郁闷压力,畅快大笑道:“哈哈,赢了,赢了,接下来就是赢得多少的问题了! 林豪倒不在乎赢多少,扭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李飞鹏,心头涌上的是一股无比爽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称霸 谈判 接下来,林立一方面指挥队伍迅速占领机场各个重要部分,同时对被降服的两个连外加警卫排五百余人进行严格看管,生怕出什么乱子。 而林豪则信步来到腿根浸透着血迹的李飞鹏身边,看着面色惨白已经疼晕了过去的李飞鹏,扭头对摊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幸存者问道:“你们谁知道医疗室在哪?送他去包扎! 沉默了许久,一名身材高挑苗条的空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嗓音娇媚中带着几分颤抖道:“我知道! 闻言,林豪对身后几名士兵挥了挥手,叫他们在空姐带领下背上李飞鹏去包扎,现在不能让这个家伙死了,他也是己方一个重要筹码,有了这个筹码,李文国将骑虎难下。 其后,林豪走出机场,快步来到银色大道,龙宇和另外三个排的士兵就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给他们一个答复。 站在四连士兵面前,扫视了一眼底下面色各异却有着相同震惊眼神的众士兵,林豪咳了咳嗓子,开口道:“你们全都看到了,我也不想多做辩解,现在,想留下来的可以留下,我保证你们前途一片光明,想走的,请便,我不会阻拦!语毕,林豪侧身让出一条路,内心则略有忐忑,眼下他需要一支自己的队伍,如此,才能在未来的变局中立稳脚步,但他不确定有多少人会留下来,最坏的情况是全都走,那样,他将丢尽颜面。 此刻身处队列中的秦风意识到自己时机来了,他从一名学生进到精锐侦察营,随之快速晋升到班长,这一切都是林豪带给他的,现在林豪虽叛变,但依照林豪的谋略和精明,一定有更大的目的,秦风心中有股声音再提醒他,要紧紧扒在林豪这条大船上。 我不走,连长对我们这么好,回去也难逃一罚,还不如在这儿另闯一片天地!秦风从队伍中突然站出来,神色慷慨激愤的说道。 闻言,林豪满意的看了一眼秦风,心道自己没看错人,在这种关键时机表态,为自己挣了不少面子。 龙宇见秦风站出来,也不犹豫,快步走出队列,高声表态道:“我也不走,如今师部乌烟瘴气,有才之人难以升迁,相反,像李飞鹏这种废物反而步步高升,回去了也只会遭到排挤,不如跟连长一起打拼! 不得不说秦风和龙宇的慷慨表态再众人心中投下两块巨石,不少想回师部的士兵都犹豫开来,毕竟林豪的豪迈和义气大伙都知,现在他虽反叛,但手上还握有李飞鹏和几百名士兵生命,师部怕是不会乱来的,最后估计要双方妥协,林豪只会获益,此点不言而喻。但如果不跟林豪,自己返回到师部,就算被宽恕,但在军队这种忠诚感高于一切的地方,他们却将终生背上叛徒的称号,尤其是第二排,还在关键时期帮助了林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第二排士兵在班长和排长的示范下纷纷站了出来,而剩下三个排也陆陆续续站出了些人,不过三位排长均不肯反叛,长期以来形成的军人信条叫他们无法跨过自己内心那道坎,就算明知回到师部要遭到排挤,却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这条路。 眼见时候不早,天已快黑,林豪望了一眼选择回到师部的士兵,挥手怅然道:“你们快走吧,记着回去给师部带个话,叫他们明早派代表过来,如果敢下令314步兵团强行突进,休怪我们对俘虏和机场设施不客气! 众士兵闻言不语,默默地转身,在各排长带领下原路返回,黄昏的照耀下,拉长他们每个人远去的背影,显得分外寂寥。 不没收他们武器?龙宇来到林豪身旁,问道。 听到此话,林豪叹了口气,望着离去士兵的身影,吐露心声道:“他们分到了我这个连,又发生了如此事情,就被冠上了一辈子的耻辱,武器什么的,里面已经够多了,不缺那点,龙宇,做事还是不要太狠啊! 夜晚,航空大楼内,林立跟林豪坐在阴暗的办公桌前,点燃一根蜡烛,昏黄的光亮映在二人略带沧桑脸庞,慢慢商谈起后续事情。 林豪率先娓娓开口道:“立哥,我认为跟师部谈判,第一,是名分问题,必须由师部下令,任命您为安西机场戍卫司令,军衔少将,其次在物资方面,侦察营俘虏的装备自然全部没收,此外再提供十车弹药,六门榴弹炮和二十门迫击炮,炸弹手榴弹不等,利用这些装备,我们组成一个团,从而牢牢霸占机场。 林立眉头微皱思虑,点了点头补充道:“你现在手上有约一百人,我这儿有近五百人,但编制必须是按一千人来,也就是师部提供的物资也必须给足一千人,至于飞机场所需电力和石油另算! 林豪面带笑意的继续分析道:“恩,这样也好,我估计军委会的考察团马上就到,李文国一日不答应我们请求,我们就一日不开放机场,急死这个老家伙! 林立随即神情激动的应道:“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机场和俘虏两大筹码在手,我们还怕他?对了,我看还是由咱们派代表过去,这样物资能到位快些,我携带的粮食怕明天中午就吃完了! 林豪本想让师部派代表好好杀杀他们威风,但如今听到物资如此紧缺,怕由师部派代表,明晚的饭都没着落。当下,思虑片刻道:“那我明早就起身去谈判,争取中午就让师部运来粮食! 林立对林豪自然是一百个放心,闻言,拍了拍林豪肩膀,语重心长道:“辛苦了!” 呵呵,哪有!林豪见立哥对自己如此客气,不禁挥手谦虚。 师部,行政楼的会议室灯火通明,师长李文国脸色森冷的坐在正中,左右两排依次是副师长郝明璐,参谋长文超,314步兵团团长何大伟,315炮兵团刘一峰,310机械团王志,军需张刘为民,可以说是云集了师部所有高官,人人脸色凝重,屋内气氛森严呆滞,一副如临大敌的肃穆。 李文国面色悲戚,抬头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嗓音低沉缓缓开口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我现在不想问责,只是想知道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军委会的考察团一个礼拜后就到了,到时如果连飞机都停不下来,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李文国很少发怒,但这次嗓音中明显带着几分暴戾,如滚雷般响彻众人耳膜,一时,无人敢接话。 郝明璐见状,点了根烟,默然片刻后敲了敲桌面反对道:“我看还是要问责的,不问责谁能保证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首先要思考的是,林立那个杂牌营是怎么知道考察团会来的,据我所知,这个消息只有在场诸位知道吧,其次,一个整编侦察营被集体缴械,营长李飞鹏被手下人绑架。我想问这个林豪跟林立是什么关系,而且看他的履历,升迁速度堪比火箭,中间又存在着什么内幕,要好好追究! 郝明璐的娓娓话语看似公事公办,其实句句都指向李文国,毕竟谁都知道李飞鹏是他的宝贝儿子,发生了此事,他本人难逃责任。 大神打架,小神只能更加沉默,当下,其余几人纷纷低头默然,生怕争斗波及到自己。 李文国知道有些事是躲不过的,与其躲着不如大方承认,而此刻的他也多希望自己儿子战死,那样就算飞鹏犯了大大错,众人也不好开口指责,自己也能借着儿子的死进一步巩固权势。但事实上李飞鹏就是被俘了,而且还连累了一整个营被缴械,如此后果太过恶劣,以至于连李文国自己都抗不下来。 随即,李文国闭目品了口茶,缓缓站起身,对着众人鞠了个九十度弓,陈恳道歉:“郝副师长的职责是有道理的,我教子无方,从今天起,开除李飞鹏军籍,撤销他的一切职务,以儆效尤!至于谁透漏出去的消息,这个我会派人迅速调查,最迟后天,一定给大家个交代! 郝明璐暗道老狐狸就是狡猾,把自己儿子拉出去档箭,如此李文国威信虽略有降低,可看他态度如此诚恳,自己也不可能一味落井下石了,只能恨恨作罢! 处理完问责事件,李文国继续开口:“接下来商谈谈判的事吧,明天谁去谈判,有人愿意主动请缨吗? 闻言,众人把头埋得更低,任谁都知道,林立林豪两人手握俘虏占着机场,处于压倒性优势,这时去谈判,完全没有商谈余地,到时签订的条约万一太过耻辱,少不得被大伙职责,如此费力不讨好,身为人精的在场之人,谁肯去。 明璐,要不劳烦你去一下吧!李文国看着坐在一旁如老僧入定般的郝明璐,言语诚恳,询问道。 听到此请求,郝明璐连连挥手拒绝,“我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依我看,那帮家伙无非是想要物资,派李伟民去就好! 郝明璐在军委会有人,这也是最近他敢如此猖狂的原因,所以,李文国也不好勉强,抬头看向李伟民。眼神间闪烁着微小细芒。 李伟民见状,心知自己是难逃一劫了,当下只得呆呆点头应道:“既然无人去,那就我吧! 随后,李文国又吩咐了几件事,众人便纷纷躬身离去,眨眼,空荡荡的会议室只剩下李文国一人。阴暗中,隐隐可见,李文国抽搐的嘴角以及眼神中散发出尖锐的锋芒。自从军校毕业,他受过苦,也经历过无数打击,但这次无疑却是最为耻辱的一次,儿子被绑,非但无能为力,还要违心罢免他的所有职务,看似是对自己儿子的落井下石,其实是在撕裂李文国自己的脸面和尊严,让他心在滴血如被刀割。 称霸 求情 天蒙蒙亮,秋雾弥漫左右,能见度极低。冷流吸入肺中,喉咙也似被瞬间冰封,冻彻心肺。 林豪此刻着一身墨绿笔挺军装,带着两个卫兵开着李飞鹏的座驾敞篷,向师部急速驶去,昨晚便给李文国用无线电发了消息,此时他们的代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汽车驶入到熟悉的校园内,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四周气氛却略有不善,不时角落有敌视的目光死死盯着林豪,一些士兵在车子驶过后,转身望着车尾,握紧手中枪支,目光凶厉,道路两旁晨练的军官也在林豪途径时,放缓了动作,余光不断扫向车子,眼神透着些许阴冷。总之,整个师部的氛围很是诡计,完全不同往日。但林豪却不感诧异,心知自己的叛变和侦察营被缴械的消息应该传遍了每个士兵耳中,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看待自己。 行政楼一层拐角的会议厅,圆木楠桌分成两边,正对门一侧李伟民坐在正中,身旁有几名中校参谋,还有黑玫瑰,这个义愤填膺的女人,不顾阻拦的冲了进来,非得要坐在一边当旁听。 林豪带着两名卫兵在训练有素的尉官引领下,来到了会议室。进门,面带笑意的扫视了一眼众人,见师部的代表是李伟民,那个在自己被立哥救下后遇到的秃顶老男人,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厌恶,眉头也微微皱起。 李伟民眼见林豪进来,迅速站起身,走上前就要握手,但林豪却没有伸手,而是从公文包中取出白纸文件交到李伟民手中,嗓音冷峻道:“我先要声明,今天前来不是跟你们讲条件妥协的,你们必须无条件接受我所提出的要求,所以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如果还想让俘虏生还或是让机场设施运转,那就赶快按这个文件中的要求做。 李伟民闻言,脸色闪过一丝怒容,但还是笑呵呵打趣道:“不用这么绝对吧! 林豪则完全无视李伟民的笑意,合上公文包交给身后卫兵,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另外,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或是非要修改条款,你也不够格,叫李文国师长亲自来谈,我可不想跟一个传话筒费工夫,就这样吧,两个卫兵留在这儿,有事跟他们说,想好了再给我发电!冷冷语毕,林豪便要转身离去。 黑玫瑰眼看这个原来灰头土脸的毛头小兵如今竟如此嚣张,不禁怒火中烧,站起身,厉吼道:“林豪,你给我站住!” 听着刺耳的尖声,林豪停住脚步,扭头见是黑玫瑰,嘴角不禁咧过一丝冷笑,瞅了眼李伟民,问道:“她是工作人员?” 李伟民此刻已经被林豪身上的气势给镇住了,当下唯唯诺诺的连连摇头道:“不是,她是旁听的!” 那就让她闭嘴,我脾气不好!林豪冷眼吩咐道。 黑玫瑰从小就没被人这么无视和鄙夷过,顷刻间,双目撑圆,怒发冲冠,拳头紧握,要不是身旁几名参谋拼命阻拦,早就奔过来教训林豪了。 林豪依旧无视那头的叫吼,拍了拍头,后退几步来到李伟民跟前交代道:“刚刚差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们不想让李飞鹏和俘虏饿死,最好在中午前给机场送上面粉米油。说完,林豪也不听李伟民的看法,迈开步伐迅速离去。 林豪今天敢于这么嚣张,无外乎他拥有强大的筹码。而在谈判中,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尤其是在你掌握绝对优势时,气势方面更应该展现出来,今天就是在给李文国一个下马威,同时让也他明白,此种谈判虽难堪,但他必须亲自前来,李文国不到场,林豪也不到场,看谁能拖过谁,总之林豪一定要逼李文国现身,因为只有他到了,整个谈判结果才有意义。 怎么办?李文国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参谋长文超盯着灰色监视器,扭头问道。 李文国则保持沉默,长长叹了口气后,端起纹理细致的紫宸茶杯,微眯双眼细细品了起来,久久没有言语。不过熟悉李文国的人都知,在遇到了难解问题时,他通常都这样一口口默然的喝茶,直到想出解决办法来。 大步走出了行政楼大门,望着漫天昏黄的枯枝落叶,以及老树狰狞的四周,林豪下意识的醒悟,看似辽阔的校园,自己竟无处可去,在这里,他已经成为了头号公敌。 林豪!恰在茫然中,远远突然传来一阵柔声细语,扭头望去,林豪胸口顿时一涩,竟发现是苏瑾,此刻她正站在学子走廊一侧,长发半卷,素颜秀丽,淡雅的白色小风衣配上一袭精致的碎花吊裙,露出一截陶瓷般乳白小腿,清纯却不失妩媚,尤其是一双略带伤感的墨黑眼珠,似离愁无限,又似含情脉脉,激起男人心胸中最柔软的一根弦。 林豪本打算处理完谈判事宜再找苏瑾,但眼下苏瑾就妩媚的站在他的面前,鸭蛋嫩脸配上弧形粉唇,像极了那年阳光下的文殊,也让本已心如止水的林豪忍不住心绪漂浮,笑着来走到苏瑾面前,柔声问道:“怎么了?看你不开心! 把飞鹏放了吧!苏瑾两眼氤氲着水雾看向林豪,哭腔十足的直白求道。 闻言,林豪只觉心头一颤,如被重击,但他不想跟苏瑾谈这个。随即,盯着她粉嫩俏丽的脸庞,内心涌动着无限情愫,嗓音也富有磁性的缓缓说道:“别管他了,苏瑾,跟我走吧,我给你更好的生活! 苏瑾微楞片刻,半响过后面色绝决的摇了摇头,呐呐拒绝道:“林豪,别这样。 林豪从没想过苏瑾会拒绝,如果说以前是他在权势上不如李飞鹏,那现在,李飞鹏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成为了一个废人,苏瑾为什么还对他恋恋不舍。皱眉思虑片刻,林豪双手下意识握在苏瑾香肩上,面带嘲讽的笑道:“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听到此话,苏瑾沉默了片刻,半响过后,抬头迎上林豪森冷的目光,面带追忆的喃喃开口道:“林豪,说实话,我爱你,但那有怎样,你从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关心过我,是李飞鹏,是他帮我从魔窟中摆脱,并救出了安琪儿,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难道这些不比爱来的更重要吗? 林豪听完苏瑾的一席话,面色一白,不服道:“有什么魔窟,我不是让立哥给你安排工作了吗? 林豪的话,让苏瑾一瞬间记起了过去的噩梦,刹那间,全身颤抖,泪雨磅礴,趴在林豪肩上,不停抽搐哭泣,久久无法言语。 耳闻苏瑾哭泣,感受着肩膀的泪痕,林豪心如刀割,用手温柔撑起苏瑾的脸庞,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苏瑾则默然不语,慢慢的悲伤情绪平复了不少,抬头盯着林豪刚毅帅气的侧脸,她觉得再也憋不住那些藏在心间的秘密,心头也似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爆发,侧过脸,言语间带着些许颤抖的回忆道:“你哥哥没有给我安排工作,而是把我交到了李伟民手中,也就在那晚,我失去一切,林豪,在那一瞬间,我是多么希望你出现。可你没来,是飞鹏,是他把我从魔窟中救出,然后丝毫不嫌弃的对待我,是,我是不爱他,可是他爱我,不就足够了吗?说道最后,苏瑾直视林豪,眼圈通红。 看似平实的话语,却像利刃刀刀刺向林豪心头,一时,林豪无话可言,握着苏瑾肩头的手也慢慢滑落。 苏瑾则继续在林豪耳边哀求道:“放了他吧,林豪,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低头默然片刻,林豪扭头怜惜的看向苏瑾,嗓音也略带几分嘶哑的说道:“苏瑾,我爱你,我也可以不嫌弃你,只要你跟我走!在他的心里,已经把苏瑾当成了文殊,如果说上一次失去文殊是他没有能力,那现在有了权势的他,不允许自己再失败,更允许她跟李飞鹏那个窝囊废在一起。 苏瑾没想到林豪会这样,呆愣在原地片刻,双眼则盯着林豪刚毅沧桑的脸庞,吐露出隐藏在心底的声音:“林豪,你真的爱我吗? 林豪不知道苏瑾为什么这么问,但当听到此话时,心头却忍不住一阵刺疼,是啊,他爱苏瑾吗?还只是爱苏瑾符合文殊形象的那一部分,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文殊,放不下那个温柔中带着些许调皮野蛮的女孩。 苏瑾见林豪沉默不语,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当下,咬咬薄唇,双手放在肚子上,脸颊泛着母性慈祥的柔声说道:“还有,林豪,我已经怀了李飞鹏的孩子,念在我们母子俩的份上,饶了他吧! 不知道苏瑾重复了后半句多少次,但此次无疑最有杀伤力,它打碎了林豪心中所有的幻想,一时,整个人如入冰窖,浑身尽颤。说到底,他还是败了,败得一蹋涂地,而幻灭破碎后的残酷现实则让他生无所望,似又回到了那个文殊变成丧尸后的沉闷下午,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与勇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拥有了一切后,却还是把握不住手中幸福。 林豪,我爱你,所以不想看见你受到任何委屈,现在我也爱孩子,所以求你不要让他没有爸爸!说到最后,苏瑾泣不成声。 林豪最后一次抱紧苏瑾,语气苍白的喃喃安慰道:”我放,我放!他清楚的明白,纵使他现在有多大权势,苏瑾跟了他也不会幸福,她的心已经给了李飞鹏,思虑到这儿,眼泪也在不自觉中流了出来。 称霸 现身 夜晚,行政楼的林荫走廊内,暗香浮动,寂静幽冷。 苏瑾在听到林豪的口头承诺后早已离开,只剩下林豪一人独自呆呆的坐在冰冷的石板凳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浮现起熟悉的曼妙背影,心中却隐隐刺疼的感觉到,苏瑾跟着李飞鹏不会幸福,说白了,李飞鹏就是看上了她俏丽的容颜,亦如他爱的拉风敞篷跑车,仅此而已。当哪一天出现一名比苏瑾还要美丽的女子,李飞鹏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甩掉苏瑾。 但他能把这些猜测告诉给苏瑾,然后让她留下吗?事实上,连苏瑾都意识到了她在林豪心中只是个替代品,而且当她被立哥出卖,李伟民糟蹋时,林豪在哪?相反,他之后还不停的在误解苏瑾,并且恬不知耻的要靠苏瑾来吹枕头风升迁,自己何尝比李飞鹏干净多少,说实话,在这个过程中,他和李飞鹏都是人渣,受伤和无辜者永远是苏瑾,那个善良的姑娘。 连长,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好了您六点再去一次会议室吗?卫兵满头大汗的绕着行政楼周围寻找林豪,奈何没有找到,正准备回楼,恰在此时看见林荫走道隐隐有火光,出于好奇走近,竟惊奇的发现是林豪在抽烟,眼神迷离,神情颓废。 林豪吐了口烟圈,头也不抬,冷冷问道:“李文国来了吗? 卫兵摇头道:“他没来,但说文件中的条款可以接受,明天就发表任命,同时派车运送物资,可必须让我们保证最迟后天恢复机场运营,并且在物资运送完毕后把俘虏放回。 沉默了片刻,林豪抽完最后一口烟,起身走向行政楼,此刻的会议室,破例开了头顶吊灯,明晃晃的楠木圆桌前,另一名卫兵正在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回答师部代表的问题,显然他不太了解整个计划而且也没有决定却,只有头冒冷汗的招架功夫。 你到底能不能保证我方士兵在机场的安全,如果有人死了该怎么办?一名中校参谋正慷慨激扬的拍桌质疑卫兵,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卫兵哪知道怎么办,一时,结结巴巴的回不上话。 死了就死了!林豪快步走了进来,闻言,毫不客气的冷冷回道。 中校参谋见是林豪,不好辩解,脸色一白,强忍心头怒火坐了下来。 怎么李伟民没来?林豪坐下,见正对面坐的是参谋长文超,不禁疑问道。 文超笑着解释道:“他有事,暂时有我负责整个谈判事宜。 这时身旁卫兵对林豪耳语道:“刚刚接到营长消息,李伟民被抓了,营长说要保他,不能让他死! 林豪点头示意明白,同时间,两眼盯着文超,开口切入正题道:“听我的卫兵说,你们愿意接受所有条件? 文超面色严肃的应道:“是的,但他也应该说了我方接受条件的两个前提! 林豪点了点头,娓娓道来:“这个我答应,毕竟我们占了机场就是要用它,等到明天就会全面检修,到时缺什么会立即告诉给你们,另外俘虏方面,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把李飞鹏接回去,算是我方的一点诚意! 听完林豪的这一席话,文超顿觉爽快,天知道他跟这两个没有实权的卫兵磨蹭了多久也没有结果,眼下林豪一来,局面瞬间打开,不得不让文超脸露笑意,取出笔再次确认道:“那现在我就签字了,今晚便派车去接李飞鹏! 林豪则再次补充道:“对了,李伟民必须交由我方来处理! 这!文超没有料到林豪这么快就知道李伟民被捕了,当下,握着笔,愣在原地,显然他没有这个权利去释放李伟民。 林豪见状,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身恹恹道:“今晚先不要谈了,明早必须由李文国师长亲自前来,我不想再跟一个没有决定权的人浪费时间! 本来林豪是想速战速决的,毕竟拖得时间太长对双方都无好处,所以见是师部三号人物,参谋长文超,也就忍了。但如今连这么一个问题文超都不敢给点回复,也让林豪明白了在整个师部里李文国的威信,如此,就让他重新决定必须逼李文国现身才重启谈判。 文超眼见林豪转身离开,心里如火燎般焦急万分,伸手叫道:“林豪,有话好好说,我现在就跟李文国师长商谈一下。语毕,怕林豪离开,自己先行小跑着上楼,以表诚意。 李文国躺在靠椅上,见监视器里的景象,起身披衣,他明白,自己再无可能回避了,尤其是林豪一句晚上释放李飞鹏的话语,更是让李文国坐不住。当下,文超刚刚敲门,李文国便迈步而出,把一旁文超看得一愣一愣。 林豪见文超跑去叫李文国了,也就没有离开,坐在椅上等待结果。不多时,便听见门前尉官的敬礼,并喊出“师长”,闻言,林豪起身,迎了上去,对于李文国这个军界老前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 李文国进门,看见满脸和煦英气勃发的林豪,用力握住了他伸出的手,稍稍说几句礼仪性的话,便切入正题。 我可以把李伟民给你,但你们必须保证要处罚他,否则军队里的愤慨我无法平复!李文国针对林豪刚刚提出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其实李文国大可不必担心李伟民会逍遥法外,林豪早就在心里判了李伟民死刑,只不过他不想让李伟民死在师部,那样太便宜他了,林豪要让李伟民死在自己手里,以解心头之恨。有了这样打算,林豪爽快应道:“没问题,我方一定处罚李伟民,这点您可以放心! 李文国知道林豪是机场方面的实权派,所以对他的答复也没有怀疑,当下,抽出派克金笔,手腕抖动,在文件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名字,递给林豪的同时,语重心长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丧尸,所以我不想看见内讧,此文件签署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听着李文国的沧桑却带着长辈般慈祥的话语,林豪心里一暖,点头道:“我明白,今后机场还是师部的下属部门! 林文国长叹了口气,稍稍点头道:“这就好啊! 随后,李文国又跟林豪说了几句话,便在众人簇拥下离去,至于文超,则吩咐尉官去带李伟民过来,他要着跟林豪一起去机场接李飞鹏。 称霸 嚎啕 在丧尸遍布的今天,有少许生存经验的人都不会在夜间赶路,因夜晚阴气太重,会让丧尸极度活跃,刚好跟人相反,人是因阳而旺,丧尸则因阴而凶。 但眼下,林豪忙着把谈判具体结果告诉给立哥,而且心头更有难言之痛需要去解决,至于文超则是要去赶着接李飞鹏,据情报,飞鹏被打成重伤,李文国很是担心,恰好也是文超一次表现的机会。当下,各怀目的的两辆车并排出发,疾驰向机场。 敞篷车内,林豪和李伟民坐在后排,李伟民大难不死,很是感激林豪,一路上面带兴奋的嘟嘟囔囔。 认识苏瑾吗?林豪扭头看着窗外风景,突然开口冷冷问道。 闻言,李伟民眼皮一跳,心头顿紧,沉默了片刻,乖乖答道:“认识。 爽吗?林豪扭过头冷眼注视李伟民,浑身涌动着一股戾气。 这,李伟民结结巴巴的一时说不出话,没毛的秃顶也流下冷汗,順着额头,滴在腿上。 见状,林豪从腰间取过手枪,顶在李伟民太阳穴,额头青筋暴起,继续厉声道:“我问你爽吗? 坐在车前的两名卫兵眼见情势不对,均保持缄默,不做劝阻。 而李伟民心间已意识到苏瑾恐怕与林豪有关系,当下,全身尽颤,咽了几大口唾沫,迅速摇头否认道:“不爽,不爽,我没有玩她啊!” 呵呵,林豪干笑了几下,随即嘴角微咧,枪口一低,对准李伟民裤裆的命根子,彭!清脆爆响震彻寂寥夜空,伴随着李伟民鸡公嗓的凄厉尖叫,鲜血也不断汹涌喷出,腥味十足。 停车,把它抛下去!林豪微微皱眉看了虚脱在靠椅上的李伟民一眼,言语果伐道。 卫兵得令,不敢犹豫,迅速停车,把疼昏过去下半身被血浸染着的李伟民从车上狠狠抛下,不用问,浓重的血腥味不久会引来成群丧尸,他们会流着哈水贪婪的啃食掉李伟民肥胖的身体。 一旁的文超听见枪响,再见林豪停车,也吩咐尉官停车,看到李伟民浑身是血被抬下了车这一幕,饶是见惯生死,心头还是不禁一颤,暗道这个看似文文静静的林豪动起手来果如传闻般暴戾。 震撼的插曲过后,车子继续平稳的行驶在高速路上,林豪则点了根烟默默抽着,心里的空虚也因李伟民的死而变得更加严重,不过好在为苏瑾报了仇,虽然晚了些,虽然一切已经不可能再有转机。 寒风吹过,林豪微微眯眼,半躺在车上,抬头仰望漆黑夜空,却不敢多想,怕想到当李伟民的大肚子压在苏瑾身上的那一幕,一想到这儿,额头青筋便忍不住抖动,双拳也随之紧握,心头更是强烈涌动着一股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急速奔驰下,半个小时便到了机场,林立提前收到了电讯,所以已经带着李飞鹏和众军官来到楼前等待。 见文超和林豪下车,林立迈步迎了上去,看了一眼神色落寞的林豪,随即把脸色苍白被人搀扶着的李飞鹏交到文超手里。 李飞鹏经过这几天变故,早就没了以往的傲气,眼见熟悉的文超前来,自己竟有生还的希望,顿时心情狂喜,眼角随之一涩,紧紧拥到文超身上,像个女孩子般抽泣颤抖开来,直看得周围大老爷们一愣愣,搞得文超也很是尴尬,只能咳了咳嗓子,拍着飞鹏肩膀安慰道。 文参谋长,你走吧,记着遵守条约!林立不屑的瞅了一眼李飞鹏,缓缓开口道。 闻言,文超把李飞鹏小心扶回车内安置好,随即扭头淡淡点头道:“这个一定,明天运输队会来,到时会把少将军装和委任状送到! 林豪见堂堂正正的军衔竟和物资一块运来,不禁厉声反对道:“不行,明天最少要派将官前来授衔,否则我拒不接受! 文超闻言,神情一楞,面有难色眼神求助的看向林立。 林立见自己弟弟的要求不过分,便点头应道:“我看也是,这样吧,文参谋,明天如果师部抽不出人手,后天来也可以! 文超心知是没商量了,当下,叹了口气,进入车内,疾驰离去。 见文超远远驶离,林立拍了拍林豪肩膀,欣慰道:“豪子,办的不错,你又立一大功啊! 林豪却依旧面色冷峻,抬头看着林立道:“立哥,跟我来一下。语毕,扭头快步走向机场大厅。 林立见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朝其它军官挥了挥手,跟紧林豪脚步,来到机场候机厅的一排惨白靠椅边。 林豪见来到四周空无人的空旷大厅,便停下脚步,转身,眉宇间凶光隐现,对着林立脸颊狠狠挥臂一拳,似这样还不够泄愤,抬起腿继续凌厉的踢向林立柔软腹部,下手之恨,令人发指。 林立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连连重拳打的鼻青脸肿后,随即堪堪扭身,躲过了林豪几次暴戾踹踢,同时,张口吼道:“豪子,你疯了吗? 林豪闻言,手上动作不慢半分,又是一拳击打在林立下巴后,面色狰狞,厉吼道:“是,我是疯了,我让你给苏瑾找工作,你却把苏瑾送给李伟民那个老淫魔,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早就开枪了。 林立终于明白了林豪暴怒的原因所在,当下,死死挡住林豪暴怒一拳,嗓音带着几分嘶哑,扯着嗓子解释道:“你以为我愿意,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搭上了所有物资,如果不把苏瑾给李伟民,营里连弹药和开车的汽油都没了! 听到此话,林豪心口如针扎般狠狠刺疼,刹那间,愤慨尽失,脑子也一片空白,手也在失去了愤怒的动力后,缓缓下垂,身子则晃晃悠悠,不得不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抱头,面目显得痛苦异常。 林立见状,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血迹,来到林豪身边坐下,点根烟,怅然道:“豪子,在这个世道我们都身不由己,如果有选择,我不会义无反顾的背叛师部占领机场,如果有选择,你难道愿意去叛变,认了吧!语毕,林立重重的叹了口气,月光照耀下,额头的皱纹丝丝条条遍布,配上乱糟糟的胡须,显得异常苍老, 林豪听着立哥低沉的话语,内心却隐隐绞痛,要知道,他拼了命做的这种种一切,就是不愿意认命,因为不认命,才去接受魔鬼训练,因为不认命,他才选择为人不齿的叛变,可没想到最后的一切,竟还是被命运打败,一时间,林豪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心中隐藏了许久的悲伤也顷刻涌出。 航站的玻璃投射下清冷月光,林豪似隐隐看见被丧尸啃食过的父母残缺肢体,脸色铁青嘴角猩红的文殊,以及让李伟民压在床上的苏瑾,一个个鲜活的身影不停闪动在他的眼前,霎时,脑袋无比胀疼,双手抱头,眼角酸涩,悲愤狂烈涌动,嚎啕大哭开来。也许没有在深夜中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在那一瞬间,人才会认识到悲伤的深刻与刺痛,它比何时都来的凌厉和凶狠。 称霸 角逐 其后几天,林豪心里一片空虚迷茫,卫兵也不知从哪找了几箱啤酒,还有些免税商店的高档红酒,配着香烟,刚好可以让他沉溺在虚幻世界,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林立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要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在监狱中更是出了名的凶狠,可唯独对这个弟弟,内心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歉疚和疼爱,在此种心态下,也只能任林豪自我颓废,不好阻拦。再加上最近关于飞机场运转的电力设施,还有指挥台雷达零部件老损的问题,让他头疼不已,就更没有时间坐下来跟林豪长谈,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眼下就算给林豪一段自我调整的时间吧。 而在另一边的师部行政楼,幽静寂冷的五层,走廊深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内,李文国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让参谋长文超拿着投影仪放映照片,照片上不是什么军事机密,而是一名青春靓丽的笑逐颜开女子,不施粉黛,但闪亮的大眼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娇媚,配上海陆空各式军装的飒爽,让人心弦微颤。 幻灯片放映完毕,停在最后一副女子与一位国字脸老人背靠湖面的合影上。见此图,李文国眼神精光微现,抬了抬下巴,缓缓开口道:“飞鹏,看见了吗? 李飞鹏此刻正沉浸在对此女靓丽容貌的幻想中,闻言,呆滞片刻,咽了口唾沫,呐呐道:“恩,怎么了? 李文国见儿子一副花痴模样,根本不理解自己话语意思,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谈话欲望也烟消云散,朝桌前的文超挥了挥手,示意由他来解释。 见状,文超咧了咧嘴,拿起黑墨色指挥棒,在幻灯片上来回划动详细解释:“这位老人是现军委会主席郭柏涛,一级上将。旁边那位是他的孙女,孙姿柔,也是郭柏涛将军膝下唯一的亲人,是老将军的掌上明珠,据情报,她将随考察团一同前来。语毕,文超眼神看向李文国,看他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等老爸说话,李飞鹏率先张口问道:“为什么他孙女不跟他一个姓! 哦!文超笑了笑,解释道:“孙姿柔天性叛逆,她的父亲很早就死了,从小与母亲生活在一起,长大以后索性自己就把性改了!跟母亲。 那郭柏涛不管!李飞鹏没大没小的说道。 闻言,李文国狠狠朝李飞鹏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嗓音暴怒道:“郭柏涛是你能叫的吗? 李飞鹏被打,嘴里嘟嘟了几句,便低头不语。 沉默了片刻,李文国站起身,双眼如芒,盯着李飞鹏,声音也透着些许疲惫,“我这次叫你来,你应该知道是干什么,你更要清楚自己的现状,如今,机会来了,你,李文国扭身指着幻灯片中的妙龄少女,“一定要给我把孙姿柔拿下,实在拿不下也要让她对你有好感,如此,她才会在郭柏涛将军面前美言你几句,而我再从旁稍稍疏通一下,到时军委会一纸令状,你很有机会重回军队,否则,就一辈子当窝囊废。 说实话,身为职业军人的李文国最忌讳此种行为,虽说他以前也为了升迁也跑了不少关系,可叫自己儿子干这种事,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但他也是无奈之举,他老了,在末世里,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可儿子却被生生开除军籍,在师一级,飞鹏是肯定不可能被重新启用了,那只能由军委会下令,到时就是郝明璐也无法阻拦,但要让军委会管这种事,谈何容易,他根本够不上郭柏涛将军这个级别,只是跟陆军司令的一些头头打过交道。但如今,孙姿柔要来,而且据说是在海岛上闷久了,要散散心,如此,叫飞鹏跟她打打交道,看有没有机会,只要讨好到了郭柏涛将军手中的掌上明珠,一纸任命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飞鹏听完老爸的一席话,早就乐疯了,毕竟既有美女追,还可以借此重新翻身,简直是一箭双雕,当下,得意忘形得忙不迭点头道:“老爸,你放心吧,我在这方面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闻言,李文国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表扬他,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道:“考察团还有半个月来,你赶快休养,看腿能好利索不,别到时一瘸一拐。 这话算是说到了李飞鹏的痛处,脸色一白,“您放心吧,有军医配制的特效药,应该差不多。 那就赶快休养吧!语毕,李文国吩咐文超搀扶飞鹏回去,自己则步入卧室准备午睡。 文叔,你看着吧,这次我一定一雪前耻!李飞鹏见父亲离去,胳膊放在文超的脖子上,一瘸一拐的朝门外走,同时表情略带凶厉的开口道。 文超笑了笑,宽慰道:“听你父亲的话,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有你屋里的那个女子,快赶走,别到时误事! 没事,文叔,叫她在照顾我半个月,到时把她一脚踹开也不迟!说到这儿,李飞鹏眉宇间流露着几分狰狞,心头似已把苏瑾当成了林豪的一个影子,再没有能力找林豪算账的时间里,只能以折磨苏瑾来缓解内心的恨意。 与此同时,行政楼四层,郝明璐把一叠照片和厚厚资料交给自己的儿子郝明芳,语气郑重的交代道:“郭柏涛老将军的孙女要来,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她的喜好,到时好好招待。说到这儿,郝明璐压低嗓音,语重心长,“李飞鹏算是被我彻底给打压下去了,你马上就可补上他那个位置,但还不够,要跟军委会拉好关系,才能保证你将来的前途。 郝明芳双手接过厚厚一蹋资料,表情严肃,点头应道:“恩,我明白,父亲! 郝明璐见儿子理解自己的意图,不禁呼了口气道:“这就好啊! 航空站,来来回回的士兵光着膀子满脸大汗的搬送物资修理设备,林立则跟着几名工程师手拿工程图商讨事物。师部的任务,一个礼拜必须要让飞机场正常运转,现在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最起码也得两个礼拜,其中最为难解的是电力,雷达还有导航灯种种设备运转都需要大量电力,但师部现在自己的电都不够用,而且也无法传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愁怀了林立。 林豪再颓废了几日后,当下,百无聊赖在大厅胡逛,见立哥正跟工程师为电力发愁,联想起自己正好无事可干,不禁迈步走来,沉声请令道:“立哥,派我去清河发电厂吧,只要运转起来,完全可以供应飞机场的用电! 这?林立看着失魂落魄的豪子,犹豫道。 放心吧,你下令,把我的原班人马给我,我一定让清河电厂运转!林豪心知立哥是在怀疑自己的状态,开口拍着胸脯保证道。 闻言,林立不再犹豫,毕竟自己的弟弟,他不信谁信,随即拍了拍林豪肩膀道:“不用我下令了,你看上谁就叫,至于清河电厂,能运转就运转,运转不了也不要太过勉强。 明白!语毕,林豪便召唤来龙宇等人,又带上一名工程师,浩浩荡荡的奔向不远处的清河电厂。此刻的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心中空虚,烟酒经过几天尝试,显然不行,那就只有杀戮了,也许血腥会让他片刻忘记所有烦恼。 称霸 接机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天边远远传来几声乌鸦呱叫,让人凭添几分沧桑与伤感。 林豪此时正屈身侧腿靠在清河电站的水泥大坝上,望着滔滔江水从发电站的坝口喷流涌出,耀起无数银色飞芒,腾腾水汽也把他的发梢染湿,一时,神色迷茫,眼神呆滞。 恰在这宁静祥和的时刻,龙宇快突然步走到林豪身边,扯着嗓子大大咧咧道:“连长,立哥叫你回去呢?说是迎接军委会的考察团! 闻言,林豪从愣神中醒来,皱了皱眉,抬头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近半个月,林豪忙得昏天黑地,每天只睡区区四个小时,好在让清河电站运转开来,并且找到分管机场的供电站,进行电力变压,经电网输送到机场,但机场方面竟说没有接收到电力,林豪等人无奈,只得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全线电网察看,这一察看才发现中途竟有几路电网被撞毁,无奈,只得迅速抢修。终于,在昨晚,机场方面接受到了电力,得知此消息,众人无不欢欣雀跃,而林豪的心头也一块巨石落地,走回房间倒头呼呼大睡,一直沉沉睡到今天下午,吃了些饭刚闲适的坐在这儿休息,龙宇便扫兴过来。 经过半个月相处彼此熟悉了不少,见林豪闻言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龙宇不禁再次开口提醒道:“立哥催促得很急,叫您务必在六点前赶到。 林豪被龙宇这一番话语打扰,心境全乱,再也无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思。当下,不耐烦的挥手让龙宇闭嘴,轻轻叹了口气道:“那这里先由你和林工程师负责。语毕,扭头奔向自己已经布满灰尘的土黄色越野车。 连长,你不换衣服啊!龙宇看着林豪一身风尘仆仆布满污渍的夹克和破烂划破的牛仔,高声问道。 林豪早已坐在了车里,闻话,面色不改发动汽车,急速驶离。 此刻灯火通明的航空大厅,一派热气腾腾人来人往的忙碌景象,位于正中的林立此刻扯着嗓门挥手大吼道:“李笑,带着一百精锐士兵去飞行区警备。这边儿才说完,林立又招呼总工程师王天发,”王工,指挥塔和通讯导航没问题吧,到时飞机入境你可不能掉链子! 王工闻言,笑道:“立哥,你就放心吧,我用我的老命担保没问题。 听了此话,林立放心了不少,随即见航站去没什么大问题,快步来到机场下属的高档四星餐厅,因为清河电厂的缘故,此时,餐厅亮如白昼,琉璃十二头吊灯五光十色尽显奢华,脚下也是乳白色的圆形深纹羊皮地毯,两边则摆放着宽大毛绒沙发和楠木桌椅,走过雕饰精准的长廊,闪着光亮的地板尽头是一扇圆木门,推开,里面便是今天的会客大厅,三桌呈品字型的宴席,银质瓷器酒杯,金色挂毯,尽显雍容大气。 第一次来的林立也被宾馆的奢华稍稍震住,沉默半响,向空姐李梦婷低头问道:“用餐和住房那里没问题吧,别出什么岔子! 李梦婷是老资历空姐,服务经验很丰富,见林立一脸郑重的样子,嘴角咧过一丝职业甜美笑意,柔声点头道:“没问题,服务方面,有我们的五名空姐带头,加上从安西经过培训的三十名女大学生,人员很充足,而饭菜方面,则有原餐厅的刘彤大厨,至于宾馆,也按您的交代,房间一律重新打扫过并更换了全新床单和洗浴用品,每个房屋配备一名空姐,以备客人需要。说道需要二字,李梦婷的圆润脸庞一红,眼波流转,摄人心魄。 林立一心扑在接待考察团的事物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秀色可餐,随即,仔细环顾四周,再用手擦拭了一下锃亮的木质壁面,脸色带着满意道:“不错,这次来得可是大人物,一定要注意细节啊。 这点您放心!李梦婷柔声细语道。 看了看表,指针下斜,已经五点,林立不敢耽搁,招呼起卫兵离开奢华酒店,大步向楼外迈去。按计划,五点半,李文国等一帮子高官显要前来,他作为机场卫戍司令,理应前去门口迎接。 顾不上脸颊汗水,林立等人急急走到龟壳形状的雄伟机场楼前,等了一小会儿,便远远望见盘绕曲折的高速路上行驶着长龙般清一色墨黑汽车,不用问,肯定是师部的人。当下,挥手让部下依次站好,自己则迅速整理一下军装,长呼了几口气,挺直身板,不过内心还是难免有几分小小紧张,毕竟原来身为小小营长的林立还从未亲自跟这些大人物接触过。 车群速度不快,依次缓缓停在楼前,最先开头的几辆墨黑色路虎越野跳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神色精干的卫兵,散开警戒四周,同时迅速伸手拉开夹在车群中间的一辆奥迪a6,从中缓缓走下一名威严十足鬓角斑白的中年人,不用问,此人非李文国莫属。 辛苦了啊!李文国一出车门,便迈着大步来到林豪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诚恳安慰道。 林立没想到李文国这么平易近人,感受着手掌的温暖,一时,结结巴巴道:“首长辛苦了! 随后,林立又跟文超,郝明璐依次握手,李文国见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沉声吩咐道:“走吧,考察团的飞机不是六点到吗? 机场大厅此时三步一岗,警备森严,李文国一马当先,后面跟着郝明璐,文超,林立,其后是各团团长参谋,还有扎在人堆中不起眼的李飞鹏,一行几十人,清一色的墨绿军装,清脆划一的步响和不怒自威的表情,气势十足。 一路直行来到候机坪,不用问,按走路的先后排序,谁也不多说话,表情肃穆,目视前方,迎接军委会的代表。 报告,雷达发现一架波音747,预计五分钟后降落!王工的声讯通过无线电传出,林豪示意知道,余下的人闻声,身姿也更加挺拔,眉宇略显凝重之色,不敢有一丝大意。 似乎等待永远是那样漫长,尤其是伴随着心情的焦虑,更加不好受。但还好,在林立腿绷的稍疼时,从空中看见灰色一点,慢慢的越来越大,伴着划破云层的刺响,气势威赫。 远处导航员正在挥旗示意,同时王工也正在用通讯设备跟飞机驾驶员取得联系,确定降落在第六跑道。 眨眼,原本还在天边的飞机轮廓越来越清晰,在离地面还有十几米时,后轮弹出于地面进行摩擦,四周也弥漫着轰隆隆如闷雷撕响,机身奔驰在跑道上,在驶到硬度极高的水泥道中间后,终于缓冲完毕,牢牢停在了地面上。 见状,众人不敢犹豫,纷纷不顾形象,小跑着来到飞机出舱口迎接,心情也带着惊喜,恐慌,与少许的激动,不一而足,异常复杂。 称霸 奢华 时间在沉闷的气氛下凝固,直到机舱缓缓被身材高挑着纯蓝制服的空姐打开,并由工程师指挥把机梯牢牢搭在舱口,又过片刻,黑洞洞的机舱里才走下一位满头银发,国字脸的老人,肩上的金色橄榄配着三颗闪星显示着他的地位,平和如水的目光下却是锋芒尽敛,伴着眼角细密的鱼尾纹,有一种岁月沉积下的大智慧。 在老人身旁还有一名靓丽清纯少女,黑色长筒高靴外加一袭米色风衣,简单大方,披肩的卷发下是一张成熟却透着几分高贵气质的白皙娇嫩脸庞,跟老人缓缓并排走下,让人不敢直视。 老李!老人一下来,便热情的握住迎上前来的李文国左手,嗓音中透着些许亲昵。 陆司令好啊!李文国曾经在军委会下属的陆军司令部当过参谋,所以跟陆军副总司令陆涛有过几面之缘,眼下见陆涛竟认识自己,不禁兴奋异常。 哈哈,陆涛侧身,脸带慈祥的指了指身旁少女,打趣道:“孙姿柔,郭老的宝贝女儿,这次我无所谓,她才是重头戏啊! 陆叔!孙姿柔嗔怪的看了眼陆涛道,小脸也一白。 陆涛适可而止,随即跟来迎接的人一一握手,说实话,像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所见的最少也是师级干部,所以也就对李文国,郝明璐,文超还稍稍有些印象,其余人只是出于礼节性的握握手,鼓励鼓励。 而当来到林立面前时,看见林立的少将军衔,眼神精光一现,开口沉声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啊,这么年轻就是少将了!但细听,却能发觉嗓音中带有些许不满,不是因为林立,而是这个少将军衔,李文国事先没有跟军委会拍任何报告,就私自授衔,这在以往断无可能,可现在,底下的队伍都野了,而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就是针对全国部队进行整合,加大控制力度。 李文国老人精,怎么能没有听出陆涛话语的含义,心下在暗自骂自己疏忽了这点,同时语气恭敬的解释道:“哦,这位林立是军队骨干,正是因为他,部队才顺利接掌了机场,这不,前几天才授的衔,就等着老将军再给他任状嘛。 虽知李文国再说假话,但陆涛心里还是觉得很舒服,当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继续与其它军官握手,至于一旁的孙姿柔,本不愿握手,可看着人家一个个面带尊敬的伸手,心知不是甩小脾气的时候,同时也不好驳对面军官的面子,只得秀眉微皱,每个人都适可而止的握了握手,但越握到后面,孙姿柔便越觉难堪,那些年轻军官一双双炙热的目光,还有手上的黏糊糊的冷汗,更有一人,嘴角含笑,刻意握住她的手死死不松,直到陆叔走到下一位时,才放手让她走,如此,让孙姿柔顿生恶心,秀眉拧成两个疙瘩,度日如年的勉强跟二十多位军官握完了手。 礼节性的过长走完,林立一马当先在前面充当领路,而陆涛领着孙姿柔跟李文国并排前行,同时各自部下也呈两排紧紧跟在三人屁股后面,一路上,陆涛李文国谈笑风生,其余人则缄默不语,神色严肃。 机场很不错啊!比海丰的机场还要好!陆涛望着宽敞气派灯光明亮的候机厅,还有两旁各色装饰精美亮着柔和灯光的小店,以及脚下洁白的地板,四周纹饰精美的墙面,不禁出口赞叹道。 李文国耳闻陆涛赞扬,心里美滋滋的,笑道:“您实在太过谦了,安西机场只是华而不实一个空架子,哪能跟海丰相比。语毕,眼神欣赏的看了眼身前林立,说实话,抛开之前恩怨不谈,林立的干事效率还是很让人满意,半个月就使得机场正常运转,并且把原来血迹斑斑的候机厅装修一新,更主要的是让四周亮如白昼,避免了无电漆黑的尴尬。就是在总部,林定国也不一定能把场面做的如此气派。 陆涛摆了摆手:“别谦虚了,这次前来我就是跟你商讨援助的问题,不久的将来,安西机场也会忙碌开来的! 听到此话,李文国心头一激,笑容满面,点头恭维道:“那也是拖您的福啊,没您,安西的几万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不得不说,李文国的马屁拍得很好,让陆涛一路喜笑颜开。 机场的候机厅有一条空中直道通往宾馆,李梦婷此刻正带着三十名艳若桃花的少女并排迎在门前,大红旗袍露出大片洁白肌肤,高盘的发髻下是一张张嫩白清秀的小脸,视觉上的冲击力十足。 林立上前一步,侧身推开雕着梅花的彩绘玻璃门,迎面吹来习习热风,娇媚的女声也随之齐齐喊道:“陆司令好!细腰半扭,躬身间,春光隐现,让不常接触女人的军官浑身燥热,两眼发直。 陆涛眼见满园春色,再看四周奢华富丽的装饰,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笑骂道:“好你个老李,把场面搞得这么大! 李文国心知领导的笑骂就是对你最大的表扬,当下,舔着脸道:“您是安西的大救星,这有什么啊! 其后,林立退回到队列中,由身子妖娆的李梦婷引路,途径铺着柔软的红毯的紫金雕纹长廊,伴着缓缓轻音乐,隐隐有花香入鼻,让人如入世外桃源。 这是什么花香啊!孙姿柔好奇道。 前面领路的李梦婷闻言,施施然一笑,解释道:“是茉莉花香,可以解乏理气。 海丰可没这种花啊!孙姿柔感慨道,语音惆怅,似是怀念起已经遍布丧尸的故乡。 到时叫你李叔叔给你带上些!一旁陆涛打趣道。 闻言,李文国信誓旦旦道:“那是一定,孙小姐要喜欢,我可以定时派飞机送去! 不过孙姿柔此刻已经沉浸在了花香里,根本不理李文国的话语,倒是陆涛哈哈大笑。 言谈间,众人也走进到了装修典雅的宴席厅,品字形的三大楠木桌,中间的一桌主座当然是陆涛,孙姿柔则坐在左侧,李文国右侧,依次而立,整齐有序。 而眼见众人坐下,长相甜美的侍女也跟人人送上一片热毛巾,解乏驱寒,并随手递上小碗姜汤暖胃。 享受着舒适服务,一时,陆涛靠在木椅上,觉得分外舒畅,跟李文国也畅谈开来,各军官见气氛融洽,也纷纷跟身旁的军委会军官聊天交流感情。 啪!恰在气氛祥和的此刻,门却被突然被打开,一名浑身灰尘,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冲了进来,隐隐还可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血腥味,一下子就破坏了整个厅堂的和煦气氛。 林豪!你怎么才来!林立见大伙都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不禁站起身,皱眉训斥道。 这位?陆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拘小节的小伙子。 哦,林立躬身抱歉道:“我弟弟,刚从清河电厂赶来,现在是机场卫戍副警备。 那坐下吧!陆涛大度的挥手道。 见状,林豪沉默的坐到角落的一个空位上,神色坦然,没有半分应有的尴尬和愧色。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接下来的气氛,随后,侍女扭着小蛮腰端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先是自制的六小蝶凉菜,腌制的萝卜和泡菜,爽滑可口,随即,热菜上来,大展宏图,招财聚宝,紫气东来,一个个吉祥的名字,菜品也是极尽奢侈,林豪自己都不明白,为了搞到这些大虾鲜鱼,立哥费了多少功夫,但看着这盘盘色香俱全的饭菜,心头却分外不适,毕竟在清河电厂,普通士兵连白面馒头都吃不到,眼下这伙人却是各种大虾大鱼。真应了句话,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而这一桌视觉的刺激也让林豪无半分食欲,呆呆吃了些菜,便觉肚中已饱。 陆涛因刚下飞机,倒无胃口,稍稍吃了几口凉菜便放下筷子,孙姿柔也亦然,她不是不饿,是吃不惯这里厨师做菜的滋味,味道太重。 见状,李文国给陆涛倒满了珍藏茅台,自己先一饮而尽,倒满后,站起身,高声道:“大伙先别吃,听我说一句话,今天陆司令千里迢迢赶来,我们该不该集体敬陆司令一杯酒。 该!众人齐声应道,随即纷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涛见状,满面红光的挥了挥手,也站起来,握着酒杯感概道:“丧尸当下,国运危难啊!希望喝下这一杯,可以和大伙共同克服此难。语毕,头一仰,一干二净,博得众人欢呼。 男人一旦喝开了酒,气氛就活跃开来,当下,称兄道弟的,叫喊欢呼的,不一而足,大厅上下弥漫着酒气,吵闹喧哗。 孙姿柔十分受不了这种吵闹气氛和酒气,皱眉跟陆涛耳语几句,便在侍女引导下,准备上个厕所回房间休息。 见孙姿柔离开,还在和陆涛谈话的李文国迅速朝飞鹏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郝明璐亦然,一场看不见的争斗正在激烈进行。 至于林豪,早已出门离去,他看不惯身边那一幅幅虚伪的嘴脸,更受不了一桌桌极尽奢侈的宴席,为了避免良心折磨。快步走到厕所的洗手台边,狠狠洗了把脸,眼见无人,叼根烟,吞云吐雾间,享受心灵的片刻宁静。 而在离此不远处的昏黄过道,二男一女正在各怀心思大步走来。 孙姿柔小姐,我是李飞鹏,现在负责安西的经济工作!李飞鹏急急追赶上孙姿柔的步伐,开口谄媚的介绍道。 哦!孙姿柔头也不抬的应道。 随即,着一身笔挺军服郝明芳不知从哪冒出,从身后取出一袋茉莉花,递到孙姿柔面前,颇为绅士的说道:“孙小姐,这是新鲜的茉莉花,我看您喜欢,就要了些。 孙姿柔没想到自己上个厕所竟被这么多的人骚扰,心里异样烦躁,接过茉莉花,勉强咧开杏嘴露出贝齿笑了笑,转交到侍女手中,继续向前走。 李飞鹏和郝明芳对视一眼,目光杀气十足,同时迅速跟上孙姿柔脚步,一路嚷嚷争宠,好不恬噪。要不是身处安西,人生地不熟,依孙姿柔的个性,早就发怒了。 林豪远远听到走廊的声响,熄灭烟,准备离去。可就在转身时,一阵香气袭来,手臂被柔力所推,低头见一女子竟狠狠撞倒身上他的。 对不起!林豪见状,急忙道歉。 孙姿柔看了一眼林豪,见他刚毅的脸庞带着几分呆傻,同时鼻尖被林豪身上混合着烟味和血腥的气息刺激到,迅速强忍恶心,疾步捂嘴迈进女厕所。 林豪!李飞鹏声音带着些许恐惧的叫道。 你来这儿干嘛?林豪不解道。 李飞鹏镇了镇神,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屑道:“你少装了! 林豪还真不是装,扭头望着一脸花痴的郝明芳,再想起刚刚撞倒的妙龄少女,心里稍稍有些明白。一时,心头忍不住怒火中烧,直接提起飞鹏衣领,厉色道:“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李飞鹏被林豪身上的戾气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叫换目标了,我本来就是单身。 听到单身二字,林豪似耳闻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幽默,一时难以平抑情绪的愤慨,握拳直直打向李飞鹏白净的脸庞,霎时,伴随着骨裂爆脆,楼道响起了李飞鹏杀猪般的嚎叫。 此刻孙姿柔正巧走出,见李飞鹏被狠狠窝在地上狂揍,心里顿觉爽快,连林豪原本在她心目中恶劣的形象也变得好些,尤其是他身上涌动着的不顾一切豪迈,更让她心间霎时一动。 侍女和郝明芳见李飞鹏被打,纷纷抱住怒发冲冠的林豪,好声劝慰,如此,在李飞鹏被连揍带踢几近晕厥后,林豪终于住手。自从那晚后,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心中已无信条约束,生死更早就撇到一边,对待李飞鹏这种人渣,见一次打一次,毫不顾忌。 怒火在拳头的宣泄下慢慢退却,同时,林豪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毕竟当众打李文国的儿子,无疑是在扇李文国的老脸。但事已至此,当下,看了眼侍女吩咐道:“把他送到医疗室,告诉立哥,我回电站了。语毕,转身绝决离去。 眼见两个竞争对手消失,郝明芳大喜过望,侧身来到孙姿柔身旁,微微笑道:“孙小姐,我送你回房间吧。 不用了,你把他送到医疗室就好!孙姿柔冷冷的看了一眼郝明芳,冷冷拒绝道。随后,在侍女的引领下,扭头向二楼套房走去,身姿柔媚间带着几分冷艳,让人可望不可及。 称霸 警备 不同于走廊的清幽寂冷,富丽堂皇的宴席厅此刻灯光柔和,暖洋洋的气氛下,大伙也吃的热气腾腾,纷纷脱掉外套,松了松皮带,同时往来行走,觥筹交错,称兄道弟。不少人喝开了,满面红光,似要宣泄心头许久以来的郁闷,大声叫闹,丝毫不顾形象。 主桌的氛围能好一些,李文国与陆涛讨论着接下来的考察行程,其余军官则三三两两喝酒闲聊,底下的人在起哄着来了几波后,就不敢贸然上前打扰了,相比其余两桌的高声吵闹,这一桌显得很文静。 恰在此刻,门前一名卫兵似接到紧急消息,面带凝重的快步走到李文国身旁,低头耳语几句。 我知道了!李文国点了点头。 闻言,卫兵迅速躬身退下。 一旁陆涛见状,疑问道:“怎么了? 李文国笑了笑,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唉,几个军官喝醉了酒,不知怎么的就打了起来! 哈哈,陆涛表示理解,同时面带追忆道:“记得以前我在基层的时候,喝高了身子便不听指挥,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别人动起手来。事后酒一醒,不还是好兄弟嘛! 李文国笑着应和道:“是啊,尤其是现在的士兵,整日脑袋挂在裤裆上,压力大,喝了酒以后难免冲动! 陆涛吃饱喝足,心情异常好,当下,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往木椅舒服一靠,大度的劝道:“别难为那几个人了,今天大家高兴嘛! 李文国身子前倾,听到此话后,怎敢拂陆涛面子,立刻点头应道:“那是一定! 说实话,当下任李文国心头有多愤慨,但出于利益考量,都不能在陆涛面前表现出来,只因他绝不允许家丑外扬,更不能让陆涛看到自己班子不团结进而产生对他能力怀疑的想法,所以,李文国要想尽办法掩盖师部一切负面因素,说白了,现在就是有人把李飞鹏杀了,他都要尽力把此事压下去,否则,陆涛会怎么看他,你一个堂堂师长,在自己地盘,儿子被人打,被人杀,如此能力你还能办什么大事,此想法一旦成型,离他卸职也就不远了。 一旁林立看着卫兵匆匆离去,再看李文国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猛的一紧,扭头朝四周一瞅,也不见林豪的影子,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酒足饭饱后的陆涛稍稍有些疲惫,当下,在李文国和郝明璐簇拥下一路护送离去,至于剩下的军官则被陆涛严令留下来吃好喝好,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引得不少人好感。 依旧是李梦婷在前领路,妖娆的身段下隐隐可见旗袍分叉下洁白的玉腿,不时的笑语解说更让酒足饭饱的众人忍不住邪念连连,荷尔蒙极具飙升。 陆司令您的房间到了,245,孙姿柔小姐就在旁边的243!语毕,李梦婷刷了一下房卡,侧身打开木质房门,屋内暗黄的灯光下,冰箱电视空调一应俱全,更配有宽大的楠木茶几,上面摆放着新鲜茶叶和紫宸雕纹杯,方便陆涛饮用 好!好!陆涛见屋子宽敞舒适,并飘着淡淡花香,不禁神色满意,连连赞道。 其余人均呆在门外,见陆涛进到屋内,李文国识趣的开口道:“那陆司令,您早些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好,你们也早点休息!陆涛扭过身,客气的交代道。 闻言,众人有眼色的纷纷走开,只留下李梦婷陪伴陆涛。 而李梦婷此刻正尽职的介绍房屋结构,推开里屋,书香味十足,柔声道:“这是书房,有经史子集中外名著,阳台就在书架后,另外,李梦婷快步来到雕花玻璃门前,伸手拉开,敞亮洁白的浴室内置有一座圆形浴池,里面已经放好了温水,氤氲花香雾气让人神思一醉,“这是浴室,浴巾在墙面搭着,您如果要热水,可以按一下这个红色按钮,我们会及时放下温水,同时,架子上的沐浴用品是全植物的,您可以放心用! 陆涛耐心的听着耳边莹莹细语,似在感受一曲美妙旋律,直到李梦婷挨个把房间介绍完毕,他才睁开眼,双眼直直盯着李梦婷白熙俊俏的脸颊,语带不舍道:“你要走了? 李梦婷暗自一羞,低头呐呐道:“我不走,今晚我就在旁边值班,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房门的铜铃。 我现在就有需要!陆涛毫不害臊的直白道。 什么需要?娇媚语毕,李梦婷把头埋得更低,嗓音也带着几分颤抖,配上高挑火辣的身材,对人有一种异样的撩拨感。 我要你!陆涛嗓音嘶哑道,随即上前死死抱住李梦婷,喃喃自语,陶醉在香气丰乳间。 李梦婷自然不会拒绝这门一位军界大佬,当下,稍稍娇媚的抵抗了一下,便配合着拥到陆涛怀中,脸颊红润,眼神柔情似水,腰身也如水蛇般紧紧缠在陆涛身上。 相比陆涛的艳福,林立苦闷无比,正尽职尽责的把各个军官安排到房间内,当安排李文国住进走廊深处的一间豪华套房时,出门时,突然肩膀被人一拍,扭头见是参谋长文超。 等等安排完了到师长房间来一下!沉声语毕,文超没有进隔壁自己的房屋,而是径直走入李文国房间。 闻言,林立只觉刚刚的感觉应验了,脸色一白,好不容易把其余人安顿好,心怀忐忑的来到李文国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李文国雄浑低沉的嗓音从中传出。 林立小心翼翼打开吴门,侧身进来,眼见正襟危坐的李文国和站在一旁的文超,恭敬道:“师长好,参谋长好! 李文国没有应声,沉默了一阵,深深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刚刚在厕所,飞鹏被人打成重伤,你知道吗? 闻言,林立忙不迭的摇头,随即,表情义愤填膺道:“我不知道啊,是谁这么大胆! 李文国嘴角咧过一丝冷笑,沉默片刻,一字一顿道:“是林豪,你的那个好表弟! 耳听到林豪二字,林立霎时如被雷劈,愣在原地,内心也只觉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巴掌,缓了片刻,才忙躬身赔笑道:“这个,师长,我表弟他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当面给飞鹏鞠躬道歉。 李文国鼻孔发出哼的一声,没有言语,不过显然不满意林立这个表态。 见状,林立知道无论如何,林豪打人总归不对,而且打的更是师长的宝贝儿子,这不是在活活扇李文国的老脸嘛,如果现在林豪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非得狠狠骂死这个意气用事的家伙。但眼下,让李文国满意才是关键,虽说他霸占了机场,可诸多事还需师部照映,绝不能跟师部把关系搞僵。 师长,等等我就下令,免除林豪卫戍副司令职务!林立咬了咬牙,忍痛表态道。 李文国依旧没有开口表态,一旁文超则充当和事老,提出处理办法:“依我看,此事性质恶劣,非得严惩,这样吧,军衔降三等,贬为上尉,至于职务嘛,来参谋本部工作,好好磨练一下心性。 这!林立听完要求,头皮一阵发麻,只觉惩罚太狠。不但降军衔,更要把豪子这个自己的左膀右臂调走,如此,自己将实力大减不说,调到总部的林豪也得废了。 见林立犹犹豫豫不想答应,李文国顿时气上心头,猛的拍了了一下玻璃桌面,声响震彻四周,同时面色铁青,厉声道:“林立,你应该知道军队里当众斗殴的恶劣影响,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让步很多,一般人,非开除军籍不可,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等等就交到师部执法处秉公处理吧! 林立到底年轻,不比李文国这个老狐狸,被这一吓,心惊胆跳,心想交到执法处,搞不好真的得被开除军籍。两相权衡下,只得强忍心痛,脸颊冷汗直流的点头道:“我同意,明天便下令。 见林立妥协,李文国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疲惫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挥了挥手,恹恹道:“走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张扬了。 恩!林立躬身呐呐应道,随即扭头快速离去,背部也尽被冷汗沾湿,脸色惨白无比。 等林立彻底离去,李文国炯炯有神的站起身来,对文超这个自己的心腹语重心长的交代道:“飞鹏看来是不行了,等等你便找个年轻军官推荐上去,负责孙姿柔的安全。 文超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同时眉头微皱,疑问道:“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了那个林立了! 闻言,李文国冷笑不已,嗓音带着几分嘶哑道:“知道温水煮青蛙吗?先把他手下的心腹一个个借故调走,然后安插上我们的亲信,等时机一到,便可以放手好好收拾这个林立了。话毕,李文国眼神阴冷,握紧拳头,眉宇间厉色十足,心头自言道:”机场这个重要位置,无论如何也要掌握在我手里。 第二天清晨,一反几天来的阴沉,天气格外明媚,阳光普照,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心情也不禁跟着好起来。 而此刻手搂娇柔酮体的陆涛更是志得意满,疼爱的亲了口梦婷的粉唇,披上绵质睡衣,提拉着毛绒拖鞋,嘴哼小曲,边吃李梦婷精心为他制作的早餐,边看着放在桌前已经过了期的南方杂志。 饭毕,洗了洗脸,穿上已经被洗干熨烫好的军装,跟已经睡醒,下地半裸的李梦婷又是亲昵一番,这才打开门,走向孙姿柔房间。 姿柔,睡醒了吗?陆涛轻轻敲着房门,嗓音充满磁性的柔气。 过了片刻,着一身休闲服手拿着本时尚杂志的孙姿柔光着脚慵懒的打开房门,打了个哈欠道:“陆叔,有事吗? 陆涛见姿柔一副小女生的清纯可爱,不禁打趣道:“没事就不能见你吗? 闻言,孙姿柔转身进屋,边走边面带不信的挥手,“您肯定有事,要不然才不肯跟我打交道呢? 哈哈,陆涛爽朗笑道:“算你猜对了,这次你在安西,你需要一支警备部队陪同,我看他们给我发来的信息,有一名叫李耀峰的,是侦察营的排长,还有一位是郝明芳,现在是314团的团副,你看你选择哪个? 孙姿柔懒洋洋的平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洁白的娇躯被落地窗投射下的金色温暖阳光覆盖,手上翻着时尚杂志,撇了撇小嘴道:“我哪个都不要! 听到姿柔又在耍小脾气,陆涛面色一肃,沉声道:“你如果不要的话,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吧,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乱走的,要知道,这里是安西,不是海丰,这儿到处都是丧尸,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爷爷那儿我怎么交代。 陆涛的嘟囔像紧箍咒般牢牢扎在孙姿柔头上,让她疼痛不已,随即,连连挥手求饶道:“我找,我找还不行,不过就他们两个吗?没别人了? 陆涛摊手无奈道:“这两人要实力有实力,要样子有样子,你还有什么好挑的! 孙姿柔却不这么想,郝明芳,如果没记错,是昨晚那个给她送花的人,看他那儿花痴样,她可不想一路都被此人缠着,而李耀峰,没见过,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恰在此刻,孙姿柔脑海不知为何,突然浮现起一身戾气的林豪,虽脏乱,可刚毅的脸庞却不失帅气,而且看他闷呆的样子,话应该不多,不会老烦自己。想到这儿,孙姿柔主意已定。 陆叔,我看就由昨天那个突然闯进宴席厅邋里邋遢的军官负责我的警备工作吧! 你确定?陆涛狐疑的看着孙姿柔。 孙姿柔点头道:“就他了,不过你必须事先提醒他,跟了我,每天必须洗一次澡,不能抽烟,而且衣服也得常换! 陆涛心知孙姿柔的难缠,就是在海丰,她的卫兵都得换上一波又一波,现在她好不容提出要求,陆涛哪能拒绝,立马应道:“这个没问题,等等我就给李文国发信息,他应该下午就来上任,刚好护送你一块回师部。 恩!孙姿柔应道,随即摇晃着洁白的脚丫,自顾自的看起手上杂志不再搭理陆涛。 称霸 就职 如果说谁现在心情最发杂,那注定是坐在办公椅上一脸疲态的林立莫属了,此刻他一手握着费了好大功夫才拟定好的手令,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降林豪三级军阶,调动到参谋本部的严厉惩罚措施,但刚要发出之际,师部方面却又来了另一条电令,明确指出林豪军衔保持不变,带上一个排的兵力全程护卫孙姿柔小姐的安全,如此两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截然不同的处理结果,一时让林立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无奈的叹气摇头。 而双手依旧呆呆握着信电,林立内心却有些微微怅然,似乎自从他占有了机场之后,就变得畏手畏脚开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天马行空,事事都开始有些顾忌。每到深夜,内心也总是涌动着一股恐惧,怕失去了机场,怕没有了这个自己最后一个赖以生存的屏障。说实话,他有些厌恶现在的自己,可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无奈的像根墙头草般夹在权利斗争中,尽可能的去保存实力,从而牢牢把控对整个机场运转的支配。 远在清河电厂的林豪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当接到这个任命时,内心并不认为这是个美差,反倒认为是李文国对自己的一种贬黜。但看着信函上立哥和师部两个大红戳章,命令如山,容不得他反对,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收拾行李,同时把命令通知给龙宇秦风还有吴青峰,再把电厂彻底移交给前来接防的队伍后,便义无反顾的开拔驶向师部,一路烟尘滚滚,枪炮森冷,戾气十足。 开往师部的路上并不通畅,只因最近不断有幸存者涌入,使得周围一些村庄和民办三本院校都住满了人,往常空荡荡的水泥马路此时正值上午,也拥挤着许多衣衫褴褛双眼无神的平民,看那一幅幅疲惫脏乱的样子,生活的显然极为困苦艰难。 好不容易凭借着汽车刺耳鸣笛,才堪堪从密集的人群中扫开一条道路,不多时,一辆辆墨绿军车驶进了熟悉却带着几分陌生的校园,林豪和近一百名士兵被师部安排到了离行政楼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幽静独栋小楼内居住,同时间,林豪也换上一身崭新的笔挺军装,特意清洗一番,便在卫兵催促引导下,去行政楼面见陆涛。 一楼明亮大厅,呈阶梯状气势宽宏的会议室内,陆涛正襟危坐在正中,皱眉聆听着李文国关于军队装备人员的报告和有关安西的经济情况。 在草草看完手中华而不实的报告后,见李文国发言结束,陆涛沉声发问道:“现在以安西的工业恢复状况,能制造子弹吗? 闻言,李文国摇头倒着苦水:“还不能,这也是军队面临最大的困境哈,有枪却无弹药! 听完这话,陆涛便知如今的安西已然一穷二白,根本无从谈起任何工业。也就不再卖关子,直白问道:“那现在安西到底有些什么,能生产出来什么东西? 李文国老脸一羞,道:“火柴和蜡烛到能自满自足,另外,最近收复了清河电厂,电力也将不久得到供应。 听完李文国的回答,陆涛一愣,他想过安西穷,可没想到穷到如此地步。当下,眉宇凝重,轻轻叹了口气,才有条不紊的娓娓指出:“你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保证基础能源供应,无论是煤电还是石油,而满足了这些后,军委会向你们派发急缺的设备还有经验丰富的专家,当然绝不能指望上面会完全能解决你们如今所面临的困境,你们自己也要在这段时间内不断加大对清除丧尸的力度,争取控制市区内的重要厂房,如此,援助才能有效,你们也才能自给自足。 不得不说陆涛的讲话还是很有水平,听得一旁李文国和众高官纷纷点头称是,低头迅速记录。 恰在此刻,林豪也推门进来,见陆涛正被一群高官簇拥,一时面有为难,不知该进还是退。 是林豪吗?过来吧!陆涛一眼就瞅到了呆站在门前的林豪,挥手叫道。 见状,林豪只能顶着众人复杂眼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陆涛起身迎到林豪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借这个机会也向大家引荐一下,这位就是负责姿柔警备工作的林豪,以后各方面还需要大家照顾啊! 一直被李文国压着的郝明璐逮着个机会,立刻言语谄媚的表态道:“陆司令太客气了,保护孙小姐的安全也是全师每个人的职责! 闻言,众人也不失时机的纷纷跟着点头附和。 哈哈,陆涛满意的挥手道:“那就辛苦大伙了。语毕,扭头瞥了眼李文国,似含深意。 李文国如何不明白陆涛的意思,迅速朝文超几个心腹使了个眼色,其余人也均会意,纷纷悄然退下。眨眼间整个大厅只剩下林豪,陆涛两人,原本吵闹的环境也一下子变得安静开来,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如此沉默了片刻,陆涛示意林豪坐在自己旁边,稍稍喝口瓷杯里的苦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你知道姿柔为什么要来安西吗? 林豪老实的摇头道:“不知道。 见林豪一副无知少年模样,陆涛不禁咧嘴笑了笑,嗓音柔和,像个长辈般耐心的解释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还负责什么警备,其实想必你也猜出来些,姿柔此次来安西,说白了,就是在海丰呆腻了,想去个地方玩,恰好我来安西考察,她就跟了过来。 恩!林豪点头应道。 陆涛瞅了眼身姿挺拔一脸英气话却不多的林豪,心里略有欣赏,语带怅然道:“所以,这次你的担子很重啊!这样吧,陆涛看了看表,现在正好11点,敢在五点前,你把一份为期十天的行程表和有关如何警备的计划表交到我这儿来,我好好看看,如果有问题,晚上咱们也好一块商量! 林豪一听这任务就头大了,想他堂堂一个上校要去陪一个女孩玩,有这时间,可以干多少正事。但他知道以陆涛的地位,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自己绝无抗拒理由,当下,只得极不情愿的默默点了点头。 人精陆涛一眼就看出了身旁林豪情绪的低落以及眼神间流露出的淡淡不情愿,心中暗自觉得这个小伙有点意思。随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轻轻拍了拍林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感慨道:“小伙子啊,你要明白,任你在下面有多大功劳,都比不上博得上司一笑来的重要! 闻言,林豪似懂非懂的看着陆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但陆涛显然不想把话点破,转身离去,留下林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木椅上,空荡荡的会议厅衬得他身影分外寂寥。 称霸 出行(一) 呆坐在寂静的会议厅里,林豪想了又想,还是没搞懂陆涛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能闷闷起身关灯,转身离去。 眼下他还要去孙姿柔那里,毕竟自己是为她服务的,明白她的意图至关重要,而且除了上次厕所的尴尬碰面,彼此还没有正式见过面。趁着这次,就算是正式见面,顺便摸清一下孙姿柔的脾气。 步行进到电梯里,按下数字五,而当亮光闪到三时,林豪忍不住心头一跳,控制不住的想要冲出电梯去找苏瑾,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但出于理性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这种想法,他深知,如果此次再在行政楼惹事生非,那上面非得狠狠惩罚死他,有可能还会连累立哥,还是等等吧,等把这位大小姐打发走,再去看苏瑾。这样思虑着,亮光也随之一闪而过,停到了数字五上,叮!铃声一响,电梯打开,明亮的光滑地板过道呈现在林豪眼前。 咚咚!信步走到孙姿柔的防盗门前,林豪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啪!门前的防盗窗被打开,迎面扑来一阵清香,但来人不是孙姿柔,而是一名相貌可爱的侍女。 您找谁?侍女盯着林豪刚毅的脸庞,眼神略有异样,语气却分外恭敬的问道。 哦!林豪客气的笑了笑,“我是负责姿容小姐警备工作的林豪,现在想见一下姿柔小姐,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我给你问问!语毕,侍女小跑进屋内,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起甜美的笑意,挥手开门道:“姿柔小姐叫您进来。 闻言,林豪内心略带忐忑的迈步进屋,铮亮皮鞋踩在纹路细致的木地板上“咔咔”作响,同时屋内的装饰也相当温馨高雅,一入门,便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旁边内置鞋架,墙壁四周也贴着各种彩色抽象图案,每隔几步就挂着风景油画点缀。来到吊灯壁炉略带中世纪复古风格的大厅,孙姿柔正半躺在棉质沙发上,随意的休闲纺衫外加一条纯蓝牛杂,带着一种简单的美感,而她的身后既是放慢书籍的楠木书架,小木桌上还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雕花陶瓷背,里面有调配好的奶茶和各种甜点,浓密的午后阳光从旁倾洒而下,配上奶茶淡淡的香味,格调极富诗意。 侍女快步来到沙发前,对着还看杂志的姿柔小声提醒道:“姿柔小姐,林豪到了! 恩!知道了。语毕,孙姿柔合上杂志,起身看了眼林豪,不得不说林豪好好收拾一番,还是很耐看的,尤其是刚毅的脸颊下一身健壮的肌肉,配上浑身略带些许忧郁的气质,能迷死不少少女。 打量完毕,孙姿柔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说实话,林豪很讨厌孙姿柔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当下,眼神冷漠,淡淡回道:“我需要拟定行程,所以最快明天早上才能出行! 孙姿柔显然是在房子里闷坏了,见远的去不了,脑子一动,问道:“听说你们师的驻地原来是大学校园! 恩!是的。 那我们下午就在校园了转一会儿吧! 这?林豪犹豫道,毕竟孙姿柔的每次出行都牵扯出一系列事,虽说是在师部驻地转,可肯定得跟李文国等人汇报一番,然后又得细细筹备,说实话,林豪真希望孙姿柔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哪都别去。 见林豪犹豫,孙姿柔不禁语调提高几分,嗓音毋庸置疑道:“我收拾一下,现在一点,我们两点动身! 见状,林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去。但脑子却直如一团乱麻,感觉有各种各样的事务纠缠在一切,越理越乱。 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后,林豪迅速唤来秦风龙宇和青峰,待三人到齐后,发问道:“秦风,你是安西本地人吧! 是啊! 好!林豪手指秦风,眉宇凝重的交代道:“你迅速给我把安西所有的旅游景点列出来,然后勾画出离东郊最近的,最好是人文景色,不要自然景色。 秦风点头应道:“没问题! 见秦风这儿搞定,林豪再把目光投向龙宇,道:“你跟着秦风,他把景色确定后,然后你预估一下,除了我们一个排,保证外围的绝对安全到底需要投入多少士兵,记住,是绝对安全。 龙宇眼见林豪面色严肃,嗓音嘶哑,不敢大意,迅速应道:“没问题。 另外你,青峰,你是姿柔小姐的最后一层护卫,所以你必须给我想好突发状况怎么去应对,我要你保证姿柔小姐走过的每一步,你的人都给我事先踩过点! 恩!吴青峰深感压力重大。 见该说的都说完,林豪最后沉声吩咐道:“等等我会带上两个班配姿柔小姐在校园逛一下,而你们,四点之前,必须各自把报告交给我。 遵命!三人齐齐敬礼。 其后的时间,林豪先是跟陆涛通报了一下姿柔下午要再校园内逛的行程,征得陆涛同意后,跟李文国联系,李文国却命令他跟参谋长文超商量,最后再把要去路线告诉他,他会下令在沿途警备。没办法,根本不熟悉校园周围的林豪只能费力找到参谋本部的参谋要来地图,耐心的勾画出行动路线,然后急忙跟文超商讨确定最终路线,确定后急忙通报给李文国。当一切处理完毕后,林豪只觉自己吐血的心都有了,根本不敢去想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一点四十,林豪下楼,调来两个最为精锐整编班,语重心长的交代任务的重要性。随即从师部驶来的别克白色商务轿车也停在门口,是专门为孙姿柔配的,怕她走累了,可以以车代步。 一点五十,林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身后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呈整齐列队在后奔跑,气势十足。 耐不住寂寞的孙姿柔提早五分钟下楼,伸长白皙的脖子翘首以盼,粉嫩的脸颊下一双长睫大眼透着几分纯真色彩,淡黄的微长卷发也蓬松随意的披在肩上,一身粉色蕾丝连衣裙优雅大方,衬着姿柔一双修长美腿,让人血脉喷张。 孙姿柔远远望见几十名整装待发的士兵,皱眉娇喝道:“怎么搞得如此隆重! 林豪下车,眼前顿感一亮,鼻尖也弥漫淡淡女性体香,间接着对孙姿柔的厌恶也不禁减轻不少,笑道:“安西不安全,丧尸遍布,还是小心点好。 孙姿柔这个郭老的宝贝孙女,显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丧尸的血腥与可怕,神情显得很不屑,挥手命令道:“你让他们走开,只要你和两名卫兵即可。 看孙姿容倔强不肯妥协的神色,再加上师部的防卫也确实严密,当下,林豪只得转身来到士兵面前,挥手下令让他们走开,只带了两名尉官缓缓步行跟在姿柔身后。 称霸 出行(二) 如果说安西大学是全省着名的文科院校,那现在姿柔信步而走的就是一所全国着名的纯理科院校了,也是安西唯一一所211,985院校,计算机,物化专业都声名远扬,更是每个安西学子心中的圣地,至少在林豪的耳中,每到高考成绩单下来时,都会在路上班里不厌其烦的听人面带艳羡的说谁谁考上了此所学校,那种荣耀,反正不属于林豪,不过如今以另一种姿态进来,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态,复杂中带着些许辛酸。 参谋部专门派了一名毕业于此校的军官进行解说,但此人显然不善说话,虽话语条理逻辑都十分清楚,但词汇却极其匮乏,而且对每个景观的典故也不太清楚,来来回回就是真漂亮,真好,连个比喻拟人都不会用,导致孙姿柔听着他干巴巴的解说词,一点兴致都没有,后来索性就自己看自己的,不再搭理解说军官。好在此军官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挥手解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里是主校区,学校还有一个老校区在城里,看,那儿就是操场!军官手指绿茵茵的场地,此时正有一队队士兵进行操练,吼声震天,纵横分明的队列给人一种震撼澎湃之感。 继续漫步直走,经过一栋栋乳白色的教学楼还有立方状的食堂,不久就来到一条布满枯枝落叶的梧桐大道,冷秋的昏黄寂寥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走在其中,脚踩落叶吱吱作响,入眼尽是金黄色泽,鼻尖也丝丝可闻土地芬芳,路的尽头是一座五十年代的仿苏老式实验楼,让人在落寞之中感受到些许诗意的美感。 军官开口介绍道:“这儿是梧桐大道,每到秋天就异常美丽! 恩!孙姿柔点了点头,眼神迷离,似乎不是在回应军官的话语,而是陶醉在此刻,回应内心的悸动。 穿过梧桐大道,来到了校园深处,曲径幽冷,不时会在丛林茂密的林间看到一栋小洋楼,而身旁两侧树木繁茂,据军官介绍,此地便是东西花园。此刻因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树叶飘荡,变换着多彩的颜色,风声呼啸,卷起落叶缤纷,姿容也慢步停在石板小桥,流水淳淳,枯黄落叶旋转而下,停驻在她的粉色裙摆,美人美景,一时景色如画,让人窒息,连林豪一直紧绷的心弦也不禁跟着松了下来。 军官似一时也有些看傻,张着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姿柔才呐呐开口道:“没想到理工院校也可以这么富有意韵! 军官见姿柔如此称赞自己的学校,不禁忘乎所以的说道:“我们学校可是有近六十年的历史呢,另外,学校外不远处还有一座落叶亭,每到秋日,映上一潭明镜湖水,异常美丽。 哦!军官的这个话可勾起了姿柔兴趣,要知道在海丰,因是热带海岛,根本没有四季之分,更不用说是景美缤纷的落叶了。当下,挥手就让军官带路。 林豪见状,急忙上前阻拦道:“姿柔小姐,您不能出校园。同时用眼神狠狠的瞥了一眼身旁不懂事的年轻军官,姿柔没发现,他也没发现吗?这一路上为何无行人士兵出现,而且仔细观察每个楼顶,均有警备人员,为什么,还不是保护姿柔,如今贸然让姿柔出去,出了危险怎么办? 军官显然认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当下,面色苍白结结巴巴矫正道:“姿柔小姐,我,我刚刚记错了,落叶亭离这儿还很远,您要不明天再去吧! 看着军官一副头冒冷汗的样,再瞧林豪严肃的神色,姿柔再笨也从中看出了其中端倪。随即,秀眉上翘,语气坚定道:“我今天必须去,你们谁都别想拦我。语毕,迈开步伐转身走向大道,不多时,看到一栋大楼前正有士兵从车上搬送物资,也不废话,径直坐入车内,命令士兵发动汽车去落叶亭。 肩扛麻袋的士兵看着美若天仙肤若凝脂的姿柔,一时嗓子干涩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处置,还是其中一名尉官反应快,笑道:“小姐,我们这车是运送物资的,不送人! 闻言,姿柔秀眉倒竖,娇喝道:“我叫你送你就送! 此刻,林豪也赶了过来,尉官为难的看着林豪,一脸苦涩。毕竟他是有任务的,不按时间把物资运到指定地点,到时上面惩罚,谁也担当不起。 经过这一小会儿相处,林豪心知,只要姿柔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而看这脏兮兮的大黄蜂货车,就是出去也不能让她坐在这里啊,当下,只能无奈屈服道:“姿柔小姐,下来吧,我们的车快到了! 说实话,姿柔早就忍受不了车里混合着脚臭味和汗腥味的毒气,见林豪妥协,捂着鼻子狂奔而出,快速跑到老远,躬身大口呼气,小脸也一片涨红。 看姿柔可爱的样子,林豪不禁摇头苦笑,同时迅速挥手招来卫兵,让他把行动路线报给文超,争取在姿柔到之前把警备工作做好。 不多时,银色色别克轿车停在几人面前,姿柔率先低身进入,闻着车内的淡淡花香,感受着纯棉靠椅的舒适以及立体音响内的轻缓音乐,比之刚刚的货车,简直是天堂。 林豪随后进入,不过当卫兵和负责解说的军官想进入时,却被姿柔拦在外面。说白了,她不想被太多人打扰,虽然商务车空间很大,可她还是习惯一个人静静的坐。 已经让步那么多了,在这一点上,林豪也不想跟姿柔争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吧。随后,让司机开车去落叶亭。 呆立于原地的解说军官呆呆看着银白色流线型轿车从眼界消失,表情怅然,心弦飘忽,至于脑海,还回味着刚刚曲径落叶缤纷下,姿柔一身粉色裙摆的高雅气质和俊俏面容。 车子平缓快速的驶在水泥大道上,姿柔一人靠窗,半躺在真皮椅上,旁边的折叠木桌上,精心的摆放上了下午茶和甜点,不过她显然不饿,眼神专注的看着窗外风景,粉嫩的脸颊荡漾着惊奇色彩。 好美的麦田啊!姿容摇下车窗,迎面拂来清爽凉风,望着远处金黄色被风一吹呈波浪状的麦田,面带陶醉,喃喃自语道。 陶醉完毕,姿柔似不过瘾,开口语气坚定道:“我要下去! 不行!林豪冷冷拒绝道,说好了目的地是落叶亭,如不出意料,驻守在那个区域的军队会很快布防,现在姿柔要中途下车,不说天色已晚时间上面不允许她再游玩,就是安全也无法保证,所以林豪绝不会答应。 姿柔早就料到了林豪是这个反应,随即拉开车门,狂风呼啸涌来,卷起她的飘柔长发,眼睛也微微眯起。 你要干什么?林豪见状,大惊道。 在海丰她就不知道干了多少惊世骇俗的事,这次来安西就是以上吊威胁的爷爷,所以当林豪敢拒绝她时,姿柔毫不客气的使出杀手锏,发丝狂舞下衬出神色绝决的娟秀脸庞。 不得说这个杀手锏很厉害,当下,林豪只得令司机停车,而一见车停,姿柔便欢呼雀跃着跑下车,像个孩子般奔向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滚滚麦田。 无奈,林豪只得紧紧跟在姿柔身后,握紧枪支,眉头紧皱环顾四周,他现在真怕,怕四周会有隐藏的丧尸,同时用无线电迅速跟总部进行联系,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方位。 不过好在,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姿柔尽情的畅游在无尽麦海中,感受着和煦微风,走累了就索性躺在柔软的麦杆上,也不管一旁林豪,翘着修长美腿,嫩白的双手挡在脸前,从缝隙中仰望着乌云笼罩下泛着淡淡亮光的红日,烦躁的心绪似也在瞬间被一扫而空。 姿柔乐的自在,但可苦了一旁的林豪,她每一个动作都在牵动着林豪脆弱的心弦,一时,握紧枪支的手也隐隐打颤,汗水从他的脸颊流下,滴在嘴唇,异常苦涩。 眼见时候不走,林豪不禁好言提醒道:“姿柔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姿柔却根本不搭理林豪,一味向前行进,不多久,便走到位于麦田深处的破败村庄,此刻正有几个老人妇女持锅做饭,看着如天外仙女的姿柔,愣在原地,连握着炒菜勺的手也停滞下来。 你们是哪个区的?林豪上前发问道。要知道,师部或主动营救或被动接纳了近十万名幸存者,可却无法安置他们,相反还不断消耗着师部本就匮乏的物资,无奈,只能强制把他们散落在周围,成立十个区,每个区分派一个连驻守,定时收缴粮食物资供给师部所用。 三区六村!一名枯瘦的老人颤声道。 哦!随即林豪把精确方位报给给师部,同时扭头对姿柔道:“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谁曾想,姿柔见到质朴村民显然更来了兴趣,兴致盎然道:“再转转 不同于麦田的芬芳,这里的村庄弥漫着古怪氛围,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股腐肉和死亡的气息。每个骨瘦如柴的村民眼神也略带绿光,毫不掩饰对食物的强烈渴望,一旁榕树下烧开的锅咕噜咕噜不停作响,站在旁边神色呆滞面有饥荒的妇女双手黝黑持刀,刀锋的血液依就鲜明,不过在林豪眼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姿柔眼看村民一个个骨瘦如柴的模样,怜悯道:“他们看起来生活的很不好啊!随后,善意的走到村前大榕树下的锅灶前,伸出白嫩小手摸了摸站在房前的孩子,脸带笑意。同时望向锅里,白色雾气四溢,隐隐可见乳白色的光滑骨头,不知为何,肉已经被吃完,似在熬汤。 姐姐,救我!小孩全身打着颤,眼神带着深深的惊恐。 姿柔对小孩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当下,躬身弯腰,看着脸颊黑黄的孩子,柔声道:怎么了? 不待小孩说话,突然闻声从屋内走出一名神色凶厉的中年男子,一手提起小孩的衣领,大骂道:“小兔崽子,你给我进来。” 姿柔见状,俊俏的脸颊微露怒意,质问道:“你怎么这样? 男子脾气很坏,见姿柔光彩照人,咽了口唾沫便要语出不逊,但当看到身后一脸凶厉的林豪,迅速把要说的话咽入腹中,粗暴的提着哭啼的孩子,彭!狠狠把门一关。 姿柔眉头微皱,呐呐道:“这里的人好怪! 林豪却是见怪不怪,他见过太多饥饿的人,在饥饿面前,可以让你丧失一切尊严和理性,相比之下,这些人还算好的了。 转了一会儿,四周村民诡异的目光让姿柔也有些受不了,看了眼周围神色木然的村民,勉强露出贝齿微微笑了笑,就要转身离去。 恰在此刻,从土道拐角突然奔来一名脸色黑油的妇女,看不清年龄,干枯嶙峋双手死死抱着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重重跪在姿柔跟前,哭着求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见状,姿柔一愣,也不嫌妇女身上的异味,搀扶起她,柔声道:“怎么了?有事好好说。 妇女见一身芳香,宛若天女的姿柔,痴痴的点了点头,抱着孩子的双手也打着颤,哽咽哭诉道:“我的孩子被丧尸咬了,我知道,我知道总部有特效药,据说能治愈尸婴。 闻言,林豪踮起脚尖看了眼包裹里的孩子,一眼就让林豪心口生寒,因为那根本不是人,浓稠的血液布满脸颊,结成伽,覆盖在额头眉宇嘴唇,眼珠也尽是猩红色,散发着嗜血气焰,当注意到林豪再看他时,嘴角一咧,露出锋利尖牙,嘶吼开来。 姿柔也耳闻了妇女怀里孩子的异响,毕竟是女生,心里害怕不已,松开妇女,身子下意识的朝后靠了靠。 而原本呆愣在此的村民此刻也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榕树下,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人,锅已经烧开,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散发着一阵让人反胃的奇香,映在当下,让人毛骨悚然。 林豪却不在犹豫,一把狠狠夺过妇女手里的孩子,脑门冒起青筋,厉声道:“这是血婴,不能留,一定要赶快除掉。其实林豪也是在接受魔鬼训练时听到的这个名词,顾名思义,血婴即是变异丧尸之间交融产下的孩子,它们继承了两种变异丧尸血统,一旦成长起来,威力可怖,而看此妇女,估计是经历丧子之痛给疯癫了,竟不知从哪拾来血婴,幸亏被林豪及早发现,否则过不了十天,此村将无活口。 给我孩子,给我孩子!头发犹如乱草的妇女见怀中孩子被人抢走,神情狰狞,嘶哑着扑向林豪,怒吼道。 林豪却不敢大意,看准沸腾的铁锅,把包裹里的孩子直直撇到沸水中。水溅四周,兹兹作响,随即,天际被一声凄厉的刺响划破,被瞬间煮熟的血婴,嘴角大咧,发出阵阵如夜半猫叫的刺喊,挠人心弦。而原本清澈的水也尽染猩红色泽,不同于一般血液的红,这种红还带着丝丝淡绿纹络,流到桐树下,发出吱吱响动,似在吸取榕树最后的生命精华。 林豪怕还不够,抬手又朝锅内射出一梭子弹,而恰在此时,面目狰狞的妇女已经狠狠扑了上来,原本黝黑的脸颊不知何时青筋暴起,眼神也是嗜血猩红,嘴角发出阵阵低沉嘶吼。 坏了!林豪心知此女应该在不久便被丧尸感染,被自己一激,尸变提前。当下,提起枪,迅速朝嘴角狰狞的妇女狠狠一个侧击,把她打瘫在地后,流利的摸出腰间手枪,眼神闪过一丝冷色,对准妇女的后脑勺,砰砰!精准子弹打透脑壳,而尸变妇女在抽搐几下,留下一滩血水,便彻底死去。 这电闪雷鸣的血腥一幕惊得退在梧桐树后的姿柔目瞪口呆,心似被巨石所压喘不过气,脑子也一片空白。过了片刻,鼻尖被浓重的腥臭气息不停冲击,再也忍不住心头恶心,蹲在地上,干呕开来,原本粉嫩的脸颊也是一片惨白。 林豪倒见怪不怪,从身上取出些纸递给姿柔,默默站在一旁守护。心知自己这下麻烦了,回去非得被狠狠骂死不可,不过也好,也许上面就此便不会再让他护卫姿柔,自己也终于能摆脱这种折磨。在此心理下,林豪原本沉重的心情也不禁变得舒畅了不少。 称霸 许诺 清风拂过,梧桐树下落叶缤纷,不过此刻的姿柔显然是惊吓过度了,干呕完就脸色惨白的呆立在原地,娇躯微微打着颤,头扭过去,避免看到屋子旁边血腥的一幕。 林豪来到姿柔身旁,轻声安慰道:“走吧,天不早了! 孙姿柔闻言,没有反应,美瞳呆滞,头脑虽已清醒,可却觉全身酥软,迈不开一步。 恰在此刻,远方突然传来阵阵汽车刺耳鸣笛,一队队士兵荷枪实弹包围了整个村庄,迎面快步走来一名少校军官,见到地上的血腥丧尸,顿时脸色惨白,敬了个礼,惶恐道:“三区警备苏子威,不知道姿柔小姐到这里游玩,来晚了,实在对不起,对不起!说到后面,头如捣蒜,不停鞠躬,冷汗直流。 姿柔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当下,嗓音颤抖道:“林豪,扶我离开这儿! 不敢大意,林豪小心的搀扶起姿柔娇弱无骨的胳膊,慢慢远离血腥,在众人小心护卫下,来到不远处的麦田,嗅着麦田淡淡清香,姿柔这才慢慢缓过神来,挥手让林豪离开,同时脸色愤怒,劈头对苏子威骂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辖区的老百姓吗,要吃的没吃的,被丧尸咬了也无法得到医治,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苏子威颤颤巍巍的听着姿柔训斥,内心却感到分外委屈,不是他狠,师部给他的指标只有每月上缴多少粮食和棉被物资,而不给他拨任何药品和食物,他有什么办法。但事实虽如此,可奈何姿柔是上面的人,相当于是代表军委会来巡查,自己没有把面子功夫做好,到时少不得挨批,弄不好师部为了应付军委会压力,还会免他的职,一想到这儿,苏子威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恐惧 姿柔见苏子威脸色惨白诺诺躬身的模样,还不解恨,眼珠瞪圆,恨恨威胁道:“等回到师部,我一定要去找李文国师长反映这里的情况! 这!苏子威一时语噎,同时脑筋飞转,迅速高声辩解道:“姿柔小姐,物资肯定是拨了,我这里有账,而老百姓没有拿到吃的,绝对被村长中饱私囊了。说到这儿,苏子威挥手下令道:“给我把吕老头找来!” 士兵闻令,迅速分散开来寻人,不一会儿便压上来一名双鬓斑白身子佝偻的老头,额头似不堪生活重担,爬满了密密麻麻皱纹,好在脸色稍显白皙,神情慈祥。 苏子威见村长被压了上来,浓眉一挑,厉喝道:“吕老头!你把五十袋大米和一箱子药品私吞到哪了? 吕老头何曾见过五十袋大米和药品,他只记得苏子威把幸存者最后收割上来的粮食全都收缴了去,一时,看着苏子威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 姿柔扭头看了眼苏子威,斥道:“你对老人家这么凶干嘛! 是!是!苏子威谄媚的点了点头,同时让人给吕老头送上凳子,这才嗓音平和道:“吕健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快招了吧,然后把粮食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吕健飞这才认识到自己没听错话,当下,摊着干瘦的双手,满腹委屈嗓音哽咽道:“长官,我哪来的粮食,我要有粮食我孙女也不至于活活饿死了呀! 还敢狡辩,小吴,去给我搜他家的房子!语毕,苏子威对吴涛使了个眼色。 吴涛如何不明白上司的意思,随即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村口吕健飞家的破瓦房,黑洞洞的房子里弥漫着腐臭气味,吕健飞的孙子正站在门前,呆呆的望着士兵,眼睛一闪闪,充满童真。 吴涛命人随意翻了翻油乎乎的床铺,随后一把抱起小孩,大步回到村外,来到苏子威身旁,递上一大叠军票,耳语几句。 姿柔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身后的林豪嘴角却泛出不屑笑意,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打死他,他也不会信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会贪污。 随后,苏子威把厚厚一叠军票递到姿柔面前,信誓旦旦道:“姿柔小姐,你看,这就是从他铺盖中搜出的军票,这家伙肯定是把粮食在黑市兑换成军票了!准备等哪天攒够了钱就溜之大吉。 真的?姿柔呐呐道,同时看向那个慈祥的老人,说实话,她不信,她不信这么一个淳朴的老人会干出这种事。 苏子威死死盯着老头,一字一句道:“你会吗?吕健飞。 活了大半辈子,吕健飞什么人没见过,心知自己是逃不过此劫了,不过他孙子,想到这儿,老人抬起头,此刻自己的孙子正被吴涛牢牢抱在怀里,吃着士兵递来的食物,看见老人的目光,还向他可爱一笑,挥了挥手。 沉默半响,吕健飞低下头,嗓音嘶哑道:“是我,我承认! 苏子威则不依不饶道:“把犯罪过程说详细点! 闻言,吕健飞老脸略显难色,但看着孙子被吴涛牢牢拥在怀里,只得违心道:“我想带着孙子离开这儿,去更安全的地方,可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军票,所以我选择贪污,贪掉总部拨下来的物资,我对不起大家!说道后面,老人嗓音哽咽,不知是为自己哭泣,还是为这个荒唐的世道悲鸣。 够了!苏子威挥手制止道,随即扭头看着姿柔俏丽的脸庞,语气尊敬谦卑:“姿柔小姐,这下你看到了吧,其实也怪我,我用人不当,您放心,下次绝不会再有此类情况发生了! 唉!姿柔轻声一叹,沉默片刻,淡淡吩咐道:“军票不是也可以换食物吗?那就别难为老人了,他也不容易。 听令,苏子威不禁躬身感慨道:“姿柔小姐仁慈啊! 一旁的林豪见姿柔还真被这种招数给骗了,内心涌动着一股强烈愤慨,想要畅言揭发此骗局,可冷静的想了想,这又何必,揭发了骗局,顶多苏子威被免职,那换上一个人不还是一样,大形势如此,任他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这种凄惨局面,只是可怜了眼前这位老人。 随后,吕健飞被带下去,苏子威极力邀请姿柔和林豪去他的驻地用餐,眼见天色已晚,再加上对此人十分厌恶,所以林豪毫不犹豫的拒绝,至于姿柔被这一连串的惊吓也弄得异常疲惫,只想赶快回师部,不愿耽搁。 见状,苏子威也不再勉强,命令手下递上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礼物,尽数交到林豪手中。 而苏子威则趁林豪接礼物的时间,迅速介绍起来:“长官,这个是给您的,一条中华香烟,保存的好,绝对没有发潮。剩下的则是一些珍贵山药和安西土特产,您和姿柔小姐一人一份! 在末世里,军队就类似一个政府,所以礼尚往来难免,林豪也不好拒绝,只能接过,勉勉强强道了声“谢谢“便转身进车离去。 银白色的汽车疾驰在路,姿柔身子蜷缩,沉沉的躺在座椅上睡去,见状,林豪从旁取出毛毯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趁此时机,看了眼姿柔,不得不说,睡觉中她的娇容更添几分静美,甜美的弧形嘴唇,弯长的睫毛,小巧玲珑的鼻子,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奇妙心悸的美感,也让林豪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回到师部天色已晚,而在行政楼前,陆涛李文国更是齐齐来到,见姿柔睡眼朦胧的从车上下来,这才呼了口气,身姿也微微放松。 李文国却不依不饶,见林豪跟在姿柔身后下车,劈头骂道:“好你个林豪,叫你带姿柔小姐在师部驻地逛,你怎么把姿柔小姐带到外面去了,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出了事情你能负责的起吗? 林豪满腹委屈,可却不好狡辩,心想李文国还好没有发现丧尸的事,否则自己更惨了,当下乖乖的低头不语。 一旁姿柔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转身神色陈恳道:“李师长,是我宁要叫林豪带我出去的,不怪他! 姿柔小姐,这个时候你还要替他狡辩,随即李文国瞅了一眼林豪,恨恨道:“今晚给我写份检讨上来! 陆涛倒是蛮大度,见姿柔安全归来,笑道:“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见陆涛发话,李文国也就不再追究,跟在陆涛身后,来到柔和灯光笼罩下的豪华餐厅,此刻金色镶边的圆桌上放满了各式丰盛的菜肴,侍女如花,莹莹细语让人骨头一酥。 林豪本想离去,可奈何陆涛极力邀请她坐下,姿柔也因为今天的事,对林豪心怀愧疚,帮着陆涛说话,无奈,林豪只能坐了下来。而一顿饭下来,饶是林豪胃口大,桌上还剩着不少菜,有些连动都没动。随后,侍女给每人端上一碗汤羹,姿柔的是银耳燕窝,有养颜之效,而林豪的应该是人参汤吧,反正他没心没肺的一股脑喝了下去。同时内心只觉一天经历了地狱和天堂两个世界,姿柔似也有这种感觉,面色复杂,对比之下,连饭量也跟着好了不少。 饭毕,姿柔面有疲惫,在侍女陪伴下离去,李文国还想陪在陆涛跟前,不过陆涛却不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眨眼,富丽堂皇的饭厅只剩下二人。 沉默片刻,陆涛从怀里拿出长方形雕花银盒,从中取出一根雪茄撇到林豪怀里,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深吸了口雪茄,笑看林豪,缓缓开口道:“委屈吗? 不委屈!林豪握着雪茄,呆呆违心说道。 哈哈,陆涛笑道:“不委屈才怪,不过就算你委屈,也要忍住,放心吧,这些委屈不会让你白受,总有一天你会有回报的! 恩!林豪低头呐呐道。说实话,在陆涛跟前,他总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心中的想法似也在一瞬间被他洞穿,导致林豪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看着林豪低头不语,陆涛不知为何,却分外欣赏起这个小伙子,话不多却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而他现在也需要在安西有一颗棋子,帮助军委会牢牢控制住安西局势。百年大计,需从最小处着眼。 就这样思虑着,陆涛语含深意道:“你是上校了,怎么手下才有一个排的兵力,有点少啊,如果姿柔去外面玩,还要向李文国申请调动别的队伍,无论是指挥还是协调,都很不方便! 陆涛这话算是说到了林豪心口,摊手感慨道:“是啊,可上面不给我编制和武器,我也没办法! 这样吧,陆涛深深吸了口雪茄,吐出长长氤氲烟雾,眉头微皱道:“编制方面我跟老李说说,应该没大的问题,武器嘛,等军委会正式向安西投放物资后,我会叫海丰后勤那儿运来,所以你现在先瞅人吧,别到时武器运来了,你可没人! 林豪实在没想到一个团的编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陆涛解决了,当下,面色激动,起身敬礼道:“谢谢首长。 陆涛挥手道:“别来这套,我只是看安西有些腐化了,需要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林豪却不管这些,说实话,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团的兵力,但现在,梦想即将成为现实,而当他有了这份实力,就是李文国也得看他几分脸色,到时立哥的机场,也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称霸 老街(一) 饭饱酒足,再加上陆涛给他的许诺,所以使得林豪难得睡上美美一觉,待到阳光刺眼,这才赶忙起床,同时让卫兵赶快去把龙宇,秦风,吴青峰三人叫来,因昨日回来太晚,没有拿到报告,现在意识到了就要尽早处理此事,争取中午就把成型的报告交到陆涛手里。 昨天下午三人便已把各自报告拟好,又加上一晚上修改,当下文字条理清楚,逻辑严谨,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旅游点方面,由秦风精心操刀,计划今天要去老街,是一条安西著名的古建筑步行街道,其后是道教楼观台,佛教七彩灵塔,还有商界巨贾冯家大院,最后是中外有名的皇家陵园武陵,五个景点,算上间隔的休息,十天刚好。而龙宇预估的外围警备兵力需一个营,至于像武陵这种景点范围覆盖较大的区域,则需要至少出动一个团的兵力。青峰最后一个交上报告,不过上面没有写字,而是各种栩栩如生的图画,画上有不同士兵在不同情况下的警戒搭配,细化到每个人。同时更有遇到各种突发状况后的不同应对措施,基本除了海啸地震等不可抗拒因素外,其余的青峰全都想到了,并列出详尽的防范和处理办法,整整半尺厚的报告详细生动,看得林豪忍不住微微一笑。 手掂量着厚厚一叠报告,瞅了眼身桌前姿挺拔的青峰,林豪打趣道:“青峰,你到挺有新意啊! 闻言,青峰挠头笑了笑,“文字不直观而且还费事,所以我索性便画了下来,方便您阅览。 随后,林豪又仔细翻了翻几叠厚厚的报告,见无大碍,这才点了点头,挥手道:“好!报告我都看了,没什么大的问题,你们下去吧! 三人闻令,敬了个礼,便迅速退下。 其后的时间,林豪把三份报告进行了一番整合,打印成型后,快步来到陆涛办公室,亲自送上。 陆涛此刻正坐在棕色皮椅上,戴着金丝镶边眼睛,皱眉翻阅安西的军需报表,见林豪把关于姿柔的行程表送上,不敢大意,仔细的一页页用笔勾画察看,期间提出了不少问题,最终,面带满意的签字批准,叫林豪赶快把方案送给李文国,由他具体落实。 接下来难免一番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嘴皮子也快磨破了,最终方案确定,十二点之前,师部会派侦察营进驻老街先行扫荡那里的丧尸,同时牢牢在外围进行警备。而下午两点,林豪带着警卫排保护姿柔前去,六点之前必须赶回,一路途径各区均发指令,提供护卫。 好在姿柔也不着急,由于昨天被吓坏了,深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脑海里也总是不由浮现起那血腥场面,一直到天快明时,眼皮沉重疲惫至极,才脑袋胀疼的缓缓睡下,一觉睡到十一点左右,起身头脑昏昏沉沉的喝了杯水,美目呆滞,内心感到分外空虚。 恰在此刻,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还在准备午餐的侍女迅速打开门窗,见是林豪,就放了进来。 姿柔小姐醒了吗?林豪进门,小声问道。 侍女瞅了眼卧室,捂嘴道:“刚醒。 哦!随即林豪站在客厅,而侍女则进入卧室帮助姿柔梳洗,过了快二十分钟,卧室木门才被缓缓打开,姿柔脸色带着些许憔悴,穿着白格子衬衫,低下七分纯蓝牛仔,随意中带着几分不经修饰的靓丽。 见状,林豪语气恭敬道:“姿柔小姐,下午两点我们去老街! 老街?姿柔秀眉一挑,好奇道:“为什么叫老街? 林豪笑了笑,解释道:“主要是那里有很多安西老建筑,不少都是民国时期红木二层小楼,年龄最小的也有二三十年历史,安西博物馆也在里面。 言语间,侍女给姿柔递上一杯清茶,随后递给林豪,他挥手示意不用,而喝了口茶润口的姿柔,看向林豪问道:“除了建筑老以外,还有没有别的? 老街说实话,根本就不算个景点,但谁叫它离东郊很近,而且自从城区扩大厚,只有老人还住在那儿,丧尸应该也不多,又近又安全,林豪便选择了此地。但眼下姿柔提出这个问题,他也不傻,知道要说只有建筑,姿柔大小姐脾气上来肯定又不去了,那已经前去戒备的侦察营岂不要被白白戏耍,到时李文国还不骂死他。 思虑片刻,林豪眼睛微转,大言不惭的答道:“当然不只有建筑了,还有许多安西本地很有特色的小玩意和好吃的。 这句话勾起了姿柔的兴趣来,脸颊也一扫之前的阴霾,泛起淡淡喜色。大眼珠可爱的眨巴眨巴盯着林豪,嗓音带着些许渴望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两点走,应该半个小时就到了! 恩,我赶快吃饭。 这样好!随即扭身告辞,经过厨房之际,闻着淡淡饭香,肚子也不争气的跟着咕噜作响。毕竟从早上睁眼就忙到现在,如今才终于可以缓口气,当下,快步奔向食堂,下午还有的忙呢。 两点整,门前停的依旧是银白色的别克商务轿车,不过后面却紧跟着四辆军用墨绿轿车,载着整整警备排一百名士兵。林豪此刻正凝神坐在副驾驶,看着轻施粉黛的姿柔上车,手伸向窗外挥了挥,随后传来车队的嘈杂引擎轰鸣,缓缓向老街方向驶去。 老街的黑体金字仿古牌匾下,侦察营营长刘瑞朝正带着一众军官笔直站立等候,至于士兵则荷枪实弹布防在老街四周。眼见轿车缓缓驶来,众军官齐齐敬礼。侦察排自从上次机场事件后,经过一次大的换洗,除了李耀峰外,其余的排级班级干部均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所以就算是林豪这个侦察营老人,也认不出几个熟面孔,而因为姿柔的缘故,刘瑞朝等军官对林豪也是格外尊敬,生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老街的丧尸清除干净了吗?林豪下车,对李瑞朝劈头问道。 李瑞朝点了点头,语气恭敬道:“干净了,不过许多老屋院落我们来不及察看,所以您最好不要让姿柔小姐进到老屋小巷中! 恩,我知道! 而姿柔此刻见到达目的地,便像脱缰的小野马下车,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蹦一跳的漫步在老街当中,眼神好奇的环顾四周,感受着其间古老氛围,不过她还是不敢离林豪太远,毕竟昨天的事太过惊恐,有林豪在,心里不知为何,总能多几分安全感。 称霸 老街(二) 老街四通八达,每一条岔道的尽头就是个出口,略带坑洼的柏油路,两边黄色漆线痕迹模糊,带着年头树干粗大的老槐树苍松蔽日,也笼罩着四周的木质老式房屋,有些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略有倾斜,但行走其间,却给人以一种莫名历史的亲切感,细细品味,更能嗅到一种红木特有的芳香,沁人心脾。 而此刻漫步其中的姿柔突然瞅到路边三轮车前的袋装食物,从中拿起一张坑坑洼洼的硬饼,好奇问道:“林豪,这个是什么? 哦!林豪笑了笑道:“石头饼! 石头饼?姿柔咬字重复了一遍,秀眉微蹙,打量着手头因发潮已经布满黑点的饼,“石头也能做饼吗? 哈哈!林豪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用石头坐的,而是用特定的石子加热,充当锅底烘烤饼胚而成。 好吃吗?姿柔看了一眼石头饼,随即美目注视着林豪,呆呆问道。 林豪点点头道:“还可以,挺脆挺香的,不过吃多了就有些干! 好神奇,真想吃一口!姿柔看着手中发软的石头饼,想象着它原本的样子,咽了一小口唾沫,喃喃自语。 见姿柔对着石头饼发呆,林豪开口道:“这个已经发潮了,等等看有没有保存好的,你可以尝一下! 闻言,姿柔对林豪甜美一笑,露出银白色的贝齿,“好啊!” 看着眼前姿柔笑颜如花,不知为何,林豪心弦猛的一颤,随即迅速低头向前走去。 慢慢步行,一路无人,氛围寂冷,不过姿柔原本略有害怕矜持的心理此刻却完全放开,一脸好奇,蹦蹦跳跳的招呼林豪赶快跟上。当拐了个弯,看到身旁一侧老房木质货架上的各色小饰品,顿时眼珠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讶,伸手道:“哇,香包!随即,淡绿色的指甲仔细摸着一个个纯手工纹路精美的生肖香包,嘴角也泛起丝丝会心笑意。 当下,姿柔不停比对着香包,扭头问道:“林豪,你是哪个生肖的? 鸡!林豪鼻尖被香包略带刺鼻的气味冲到,皱眉道。 闻言,姿柔从中挑出一个金鸡香包递给林豪,面带追忆道:“我小时候还见过香包,长大了就再没见过,听老人说,香包可以驱赶蚊虫,还可以保佑平安,我也要给我母亲带一个,她是属羊的,这里有几个羊形状的香包,林豪,你看哪个好?语毕,一手拿着一个摆到林豪眼前。 你左手的那个吧!林豪思虑片刻,建议道。 为什么?姿柔看着左手活灵活现的蓝色镶边小羊。 林豪笑着解释道:“香包都是童年的回忆,每个母亲也都有童年啊,看了这个就会想起小时候的快乐往事,人也会变得乐观一些!不知为什么,话毕,半咧笑容的林豪眼角一涩,母亲慈祥的背影霎时浮现在眼前,让他难以自拔。 是啊!姿柔手握香包,呐呐自语道。随即握紧小羊形状的可爱香包,紧抿嘴角,内心也跟着微微刺疼。 二人情绪惺惺相惜,沉默片刻,见姿柔不语,从情绪低落中摆脱出的林豪以为他说错了话,迅速上前安慰道:“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要不然我叫人拿个袋子,把这些全装回去,你慢慢挑。 姿柔摇头道:“就是这个,我母亲一定会喜欢的。说到这儿,姿柔看了一眼林豪道:“林豪,你母亲呢,你不给她挑一个吗? 林豪不想也不愿把伤心事与她人分享,所以面容一白,挥了挥手道:“我母亲有香包,她不需要! 哦!姿柔面带失望。 也许老人总是过时的,所以老街上的东西也都是过时古朴的,不过也恰恰是这份过时,给了姿柔林豪二人一种别样的感怀心怀,手不时抚摸着老阁楼的红漆柱子,感受着其上温度。耳边似又听到了老人和煦的笑声,槐树下,打桥牌的佝偻背影也从未离去,谁家的小孩又在打架骂街,一切的一切把二人带回到了曾经的美好温馨时代。 姿柔就这样默默的信步走到另一条岔道,淡淡清风拂过,空气中也弥漫着槐花香气,一路上的小玩意让姿柔看得更是目不暇接,手上脖子上套满了玉坠和安西特有的平安牌,一走一晃,纯真的眼神微微眯起,孩童气十足。 林豪,这是什么?姿柔见到一家店面前的紧身华丽服饰,疑问道。 林豪仔细瞅了瞅,道:“安西有不少**,这是**少女的服装,斋戒时她们都穿这个! 我也要穿!姿柔手抚摸着绸缎般光滑贴满亮晶晶坠片的服饰,眼神渴望的看向林豪。 林豪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等等便要回去,权当满足姿柔最后一个心愿吧。当下,朝远处的警卫打了个响指,叫他们去里屋察看,同时对姿柔语重心长告诫道:“时间不早了,换好衣服后咱们就得回了。 恩!姿柔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过一心却扑在了精美的服装上,想象着自己穿上她是什么模样。 不一会儿,警卫回来,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没事。但见状,林豪还不放心,自己亲自进去转了一圈,里屋是老板一家的卧室,看得出是一个虔诚的伊斯兰教徒,墙头挂着伊斯兰教历,图案为清真寺,一本老式的枯黄古兰经被四四反方的放在正中,床铺桌面也收拾整洁,隐隐还有熏香的气息。见没有危险,这才让姿柔去里屋换衣服,自己则站在门外守护。 不多时,换好衣服的姿柔打开房门走出,小脸娇羞低头不语,显然是不太确定衣服配上自己好不好看。 说实话,林豪此刻一时竟有些认不出焕然一新的姿柔来,鼻尖嗅着**特有的淡淡香气,眼前的姿柔微卷的长发,披上了丝质盖头,遮住粉嫩的脖颈,嵌着金边的纯白盖头上绣着格调素雅的花草,看上去清新秀丽,加上姿柔大眼睛一眨一眨,凭添几分可爱。至于**少女的衣服也不喜妖艳,大多以黑蓝白为主,姿柔的这一身就是乳白色大襟长衫,前襟处绣花,色彩鲜艳,形象逼真,滚边亮色,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虽稍显老气,可在姿柔天色不经修饰的俏丽容颜下,却很搭配,嘴角轻轻浮现的甜甜笑意,似芙蓉出水,让人不忍直视。 姿柔见林豪眼神闪过讶色,心知服饰效果不错,当下,来到镜前,绕了几个圈,孤芳自赏。 眼见姿柔玩的差不多了,林豪缓了缓神,提醒道:“该走了!” 姿柔显然忘记了刚刚的承诺,撅了一下粉唇,走出木屋,神色带着几分乞求道:“再转转,我还不累呢? 林豪皱眉看了看表,宽容道:“那就十分钟,到点必须回。 好啊!语毕,姿柔着一身清秀脱俗的服饰边走边跳,不时还对林豪做一个维吾尔姑娘跳舞时手放下巴的搞怪动作,着实让林豪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小姑娘真是闷坏了。 走了不久,姿柔突然手指隐藏在古建筑后的一座青砖红瓦墙壁斑驳古庙,面带惊喜道:“林豪,那儿有个寺庙! 不要去,看看就好!林豪瞅着旁边几家阴森森的丧葬店,通往寺庙的黑暗小道就夹在其间,侦察营一定没有清扫过那里,所以不能避免那儿有没有丧尸。 可姿柔早就忘了昨日教训,闻言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见状,林豪无奈叹了口气,迅速命令士兵前去布防,同时自己快步跟上姿柔步伐,从背上取出枪支,凝神戒备。 说是寺庙,其实就只有一个破旧香炉,一尊金漆掉落的观音菩萨像,大殿狭小,无人打扫灰尘遍布,四周也泥漆斑驳,显得十分落魄。 姿柔却不嫌,面目虔诚的跪在黄缎垫子上,合手三拜,不知为何,姿柔一身妙丽的民族服饰在这儿没有丝毫扎眼,反而是那份静若处子的纯真神色,让人心弦一颤。 林豪也跟着跪拜,抬头瞬间,看见姿柔白嫩的脸庞不知何时划过两道泪痕,梨花带雨,让人分外心疼,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位看似快乐的少女如此伤心。 沉默许久,姿柔声音带着些许清冷,问道:“林豪,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有啊,我希望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快快乐乐!说话时,林豪脑海中浮现起苏瑾面容,神情忍不住略显失落。 包括我吗?姿柔问道。 林豪笑道:“当然包括啊! 谢谢你,林豪!姿柔言语诚恳。 闻言,林豪突然觉得这个看似调皮野蛮的女孩,内心有一种自己看不出的苦衷,这一刻,她身上弥漫着淡淡伤感,林豪不懂,却能体会到面对伤感姿柔的无力,似很久以来,她都这样度过。 天色日渐昏黄,林豪见表已经五点半了,不敢再耽搁,语气急切道:“姿柔小姐,我们该回了,不然等天黑了,就太危险了。 恩!姿柔出乎意料的乖巧应道,随即起身,面色带着淡淡感伤。 而就在二人刚刚迈出庙宇时,瞬间,啊!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士兵凄厉嘶吼,响彻云霄,随后,四周传来一阵阵枪响,声响激烈,让人心头一颤。 怎么了?林豪让姿柔乖乖呆在原地,自己则出门问士兵。 士兵面色苍白的指了指房头,颤声道:“鬼尸! 顺着方向,林豪看到了屋顶灵活跳跃的几只黑影,忍不住头皮发麻,挥手里吼道:“护送姿柔小姐回到车里! 语毕,十几名卫兵把林豪和姿柔牢牢护卫在里面,快步奔向大道,银白色别克轿车已经在道口等候。 不过鬼尸显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猎物,见林豪一群人要逃脱,咧开猩红嘴角,腾转跳跃间,竟从一座房檐上,从半空扑到队列中,因速度过快,而且快到路口众人略有放松,一时竟没有人反应过来,只是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鼻尖也嗅到了丝丝腥臭,心头暗道不好,可动作却总是慢了几分。 林豪是最早意识到的人,随即,抽出腰间锋利闪着银光的小刀,狠狠刺向鬼尸,一刀击中鬼尸脊背,鲜血如柱喷出,鬼尸则被刺痛所激,尖叫一吼,戾气高涨,扭身龇牙咧嘴的咬向林豪。 可此时林豪不敢闪,因为身后就是吓得发抖的姿柔,突然间,林豪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手这么贱,但眼下已经没有办法了,下意识举枪,对准鬼尸狰狞的嘴脸,发出一梭子子弹,子弹颗颗击中鬼尸头部,瞬间使得鬼尸毙命,不过惯性作用下,鬼尸还是死死扑在林豪身上,间接带着姿柔,狠狠跌倒在地,至于林豪则浑身是血,脸热乎乎的,握紧枪支的手还在不停打着颤。 众士兵见状,纷纷赶来,搀扶起林豪和姿柔,不敢犹豫,迅速扶回车内,拉好车门,这才赶忙叫来军医,看二人有没有受伤, 此刻坐在车里的姿柔脸上被贱了不少血迹,身子蜷缩成一团,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小脸惨白,让人怜惜。 林豪靠在副驾驶,扭头看了一眼姿柔,见无大碍,心里一松。但就在目光收回之际,却突然瞅到她的胳膊划开的一道口子。见此景,林豪两眼呆住,头皮发麻,人也似被冰冻住一动不动,脑子被重锤击中无法言语。等清醒过来,直接不管不顾粗暴的从前左座跨到后座,也不征询姿柔的想发,迅速撕开她的衣袖,应该是丧尸倒下后,利爪不小心剐蹭到了姿柔,好在鬼尸已死力气不大,还有姿柔**装的结实,使得她如雪肌肤只是被划过一道小口,猩红血液浸出,在洁白肌肤留下道道血痕,有一种残忍美感。不过林豪却不敢大意,尸变的传染及其迅速,尤其是变异丧尸,所以此刻整个人身子都在打冷颤。 林豪,怎么了吗?姿柔似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安问道。 没,没什么!林豪呐呐道,此刻军医也赶来,看到这一道小伤口,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愣在原地。 有消毒水个绷带吗? 有。军医颤颤巍巍的把消毒水和绷带递给林豪。 迅速接过,林豪没有片刻犹豫,将绷带死死捆在姿柔小胳膊上,阻止血液流通,同时低头吮吸姿柔伤口,争取把毒液能洗出来一点是一点,吸的差不多了,再把消毒水齐齐倒在姿柔胳膊上。 姿柔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脸色虽略带娇羞,可心里却感到分外温暖,同时不解林豪为了一个小伤口为何如此小题大做。 发什么楞,开车啊!林豪替姿柔处理完伤口,见司机正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禁破口大骂道。 被这一骂,司机醒过神来,迅速开车驶离,而姿柔则像个小孩般在一旁低声劝道:“林豪,就一道小伤口,不至于这样! 你不懂,你不懂!林豪喃喃自语道,嘴角还残留着姿柔的血迹,不知为何,一时间心如刀割,面色痛苦。 姿柔看着林豪刚毅沧桑的脸庞,竟觉得有些看不懂林豪,这个男人心里似藏着太多痛楚。不过有他在,姿柔的心还是安定了不少。当下,不再言语,挨紧林豪,呆呆扭过头,窗外残阳如血,美的让人心悸。 (最近有些累,但保底一章,请见谅!) 称霸 病危 姿柔可以说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即使是末世,在爷爷的保护下,也是生活的异常安逸,至于丧尸这个对普通人再熟悉不过的可怖字眼,在姿柔的脑海里,也才刚刚成型,至于尸毒感染,以她天真的个性,自然想都没有想过。 而当林豪扶着面色苍白的姿柔下车时,得到消息的陆涛,李文国早已呆立在大门前焦急等待多时,眼见姿柔一身俏丽的民族服饰,神色略显惊诧,可当看到姿柔胳膊上显眼的白色绷带还有通红眼眶,均面容凝重快步走上帮忙搀扶,同时厉色命令侍女快去收拾房间,让姿柔一进房就能舒服的躺在床上。 一路无言,姿柔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同时四名军医拿着各种化验设备进行检查。见状,林豪陆涛李文国自然扭身出来。 出了门,陆涛脸色阴沉,率先问道:“伤口大不大?林豪摇头道:“不大,我已经及时用消毒水清理过了! 看着林豪嘴边隐隐血迹还有浑身狼狈的猩红色泽,陆涛竟生不起责怪他的想法,长长叹了口气,呆立在门外脸色焦灼的等待结果。 李文国却不肯罢休,他早就看林豪不顺眼,此情绪从机场的叛变,谈判中的目空一切,还有后来殴打自己儿子一点点累积,眼下姿柔生死未仆,他既要替自己出口恶气,更要在陆涛跟前表明他痛心疾首的态度。思虑到这儿,面目抽搐,火冒三丈,伸出宽大有力的右手,啪!狠狠给了林豪一个声音脆响的巴掌,厉色道:“我叫你好好保护姿柔小姐,你就是这么保护的,我告诉你,今天姿柔但凡有半点生命危险,你都别想活着! 林豪想过李文国会发怒,可无论如何没想过他会打自己。当下,五个血红的手指印火辣辣印在他的脸庞,也似把他的尊严碾在脚下,狠狠踩碎,。 陆涛本来就心烦,见二人动手,不禁扭头怒吼道:“老李,动什么手,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就是把他打死能挽回什么。 闻言,李文国狠狠瞪了林豪一眼,立在陆涛身边等待结果。 而林豪,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有什么错,是,姿柔命尊贵,可自己也不是她的仆人,更不是她的奴隶,该做的他都做了,甚至舍出命吮吸姿柔的血液,他问心无愧,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却刺疼在骨子里,也让林豪深深意识到无权之人的卑贱。 不久,几名军医面色凝重的打开门,踱步而出,其中年龄稍大一些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陆涛,拉开白色口罩,语气尊敬,缓缓开口道:“现在并没有发现感染迹象,不过不能排出感染尸毒的可能性,如果今晚不发烧,三天以后验血为阴性,那才彻底没事了。 陆涛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同时焦急问道:“医生,用吃些什么药,打什么针吗? 医生叹了口气,无奈道:“这种病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什么治疗办法! 哦!陆涛失魂落魄的呆呆应道。 随后军医躬身依次离去,屋内姿柔却没有睡去,从房中远远传来她清脆的声音,似在唤陆涛林豪进去。 闻言,陆涛推开房门,一瞬间似苍老了十岁,嗓音嘶哑道:“老李,你先回吧,我和林豪一起去看看姿柔! 李文国见状,只能上前说了几句安慰话语,便战战兢兢的转身离去。 陆涛和林豪并肩进到姿柔卧室,温馨的粉红色小屋,弥漫着处子芬芳,床头摆着一头灰色小熊,肥嘟嘟的样子分外可爱,而姿柔此刻正半靠在枕边,有气无力的问道:“陆叔,我怎么了吗? 陆涛强忍心间痛楚,摇头道:“没怎么啊,医生说你体质有些虚弱,要你好好休息。 此种谎话姿柔当然不会信,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手臂上的伤口不寻常,要不然林豪不会那么焦急暴躁,陆涛也不会一次派来四名军医为自己抽血化验了。眼见陆涛这儿问不来什么,姿柔转而问林豪道:“林豪,你老实告诉我,我怎么了? 林豪默然,这个世道,每天都有人被感染,看似寻常,可当真正出现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直视,直视这种死亡的倒计时,就算林豪经过一次,却还是没有胆量。 见林豪不语,姿柔心头打着寒颤,脑子也越想越多,回想起寺庙里的那个可怖腥臭的丧尸,好像就是它,划破了自己的衣服,留下胳膊一道伤口。越想越深入,姿柔耳边也不禁回响起偶然在爷爷身旁,听到参谋长汇报关于丧尸感染的情况,思虑到此,姿柔再看林豪陆涛二人故作轻松的神色,一瞬间,彻底明白了所有事情。 沉默了许久,姿柔神色故作淡然,语气轻缓道:“我是不是感染? 闻言,陆涛身子一颤,立马否认训斥道:“姿柔你在胡说什么,不要乱想了! 我是感染了,感染了!姿柔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日下午麦田梧桐村庄下脸庞黝黑的妇女,一想到自己将要变成她那副可怖模样,姿柔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惊恐,全身颤抖,微微抽泣。 见状,陆涛来到姿柔身旁,蹲下来,面色慈祥,柔声道:“别怕,医生说了,只是怀疑,怀疑而已,姿柔,答应陆叔,别多想! 站在一旁的林豪也被此伤感情绪所感染,一时间,心头泛起丝丝愧疚,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总发现在生死面前,任何的话语都如此苍白无力。 悠长的哭泣耗尽了姿柔体力,慢慢的,脸上泪痕依稀,疲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而陆涛则蹲的过久,导致双腿酸疼,在林豪搀扶下才勉强缓缓站起。 望着床头姿柔惹人怜惜的白皙脸颊,陆涛深深叹口气,怅然道:“等三天后的验血结果吧,如果是阳性,我也没脸回海丰了! 听到最后的一句,林豪心头微颤。他清楚的明白,姿柔如果死了,依照李文国的态度,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可他更怕,怕看到身边的人又一次变成丧尸,眼见姿柔俊俏的脸颊,心如刀割。 夜幕降临,屋内也略显阴暗,只有一盏昏黄床灯照亮四周。林豪缓缓开口道:“陆司令,我想陪着姿柔,行吗? 陆涛点了点头,呐呐道:“好啊,我看姿柔也蛮喜欢你的,你就多陪陪她吧! 恩!林豪面带感激的应道,对于陆涛,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我走了,你留在这儿,有任何情况及时跟我汇报!语毕,陆涛背影佝偻的一步步离去,身姿也不复之前豪迈挺拔,显得很是萧索。 称霸 无意 夜色深沉,幽静暗香的卧室内,灯已熄灭,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姿柔静谧的脸庞上,俊俏的五官也被银光笼罩,闪烁着圣洁光芒。而林豪则靠在床沿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盯着姿柔脸庞,任再怎么酸疼也一眨不眨。而这么执着,不是他不瞌睡,是缘于内心的恐惧让他不敢睡,他怕,怕那一双尖刺冰冷的手绕到脖间,更怕睡醒就看到一张狰狞猩红的丧尸脸旁。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末世里活着的可贵,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就不会变成丧尸。 后半夜,林豪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如坠千斤,头也跟小鸡啄米般一上一下,就在昏昏欲睡时,躺在床上的姿柔突然颤声喃喃道:“冷,冷!口中虽不停说冷,脚却狠狠踹着被子,脑门布满丝丝冷汗,秀眉紧皱,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十分煎熬。 见状,林豪用手急忙摸了摸姿柔额头,烫如烙铁,顿时心情一沉。当下,不敢犹豫,跨步跑到一旁陆涛的房间,“砰砰”狠狠敲门。 陆涛也没睡踏实,听见门响,连拖鞋都来不及小跑着开了门。 林豪因情绪过于紧张而心跳加速,见到陆涛,咽了口唾沫,张口急急道:“姿柔,姿柔发烧了,您快叫军医。 哦!陆涛脸色一白,呆呆无力应道,随即,双手颤抖握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命令二楼值班的军医迅速上来,同时披上衣服,准备同林豪去看望姿柔。 进门,床灯被打开,笼罩在昏黄色泽下的卧室,林豪陆涛正面带焦急的守护在两旁,而侍女听到姿柔感染尸毒后,早就被吓得两腿瘫软不知跑哪去了。 林豪眼神充满疼爱的看着姿柔,担忧道:“您摸摸她的头,很烫啊! 闻言,陆涛伸出手,快要摸到姿柔额头时,却迅速收回,不自然的笑道:“是啊,很烫。 这时,军医也急急赶来,见床上姿柔冷汗直冒,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舒冷,心知情况不妙,但他也只能给姿柔开几幅退烧药,剩下的,还是下午的话,听天由命。 接下来,林豪亲自服侍姿柔喝下感冒药,同时把凉毛巾敷在姿柔额头,又仔细的把她蹬开的被子牢牢盖上,这才安心。 军医看了眼姿柔,叹口气道:“明天烧如果退了,就还有希望,如果没有退,恐怕就是尸毒入体了啊! 听到此话,林豪身子微颤,一言不发。而陆涛在恐慌之余,脑中却反复构思着说辞,给自己做好后路,看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对于自己的处罚降到最小。 随后,姿柔不再胡乱言语,军医和陆涛见情况稳定,也就纷纷离去,转瞬,屋内又只剩下林豪一人。不过他也再无丝毫睡意,听老妈说,小时候自己感冒发烧都是她用被子捂汗捂好的,林豪病急乱投医,当下,用手死死压住被子四角,同时每隔二十分钟,就给姿柔换上冰毛巾,而怕姿柔脱水,又专门劳烦军医送上来几瓶盐水,用吸管耐心的一点点喂到姿柔口中。心中隐隐在盼望,老天长眼,让姿柔的烧赶快退。 漫长的一夜就在林豪的忙碌中渡过,当霞光四射,略带刺眼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庞时,林豪竟有些恍惚。不过心中却没有丝毫疲惫,迫不及待的用手摸了摸姿柔额头,明显能感觉到头温降低了不少。而为了确认,林豪还把冰冷的温度计夹在姿柔咯吱窝,过了近五分钟,手发颤着拿出一看,三十六度八,死死盯着竖条对应的数字,确认烧退了,一时间,林豪眼圈发红,心头也在止不住的狂喜颤动。 姿柔却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走了一趟,还在像个婴儿般乖乖的熟睡,脸颊也在林豪的捂被子治疗发下溢出丝丝汗水。见状,林豪又用凉水换了一次毛巾,轻轻擦着姿容轮廓俊俏的脸庞,神色疲惫中带着几分欣慰。 眼见天还早,姿柔醒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林豪便想出去给她做顿早饭,随即走出房门,刚下楼道,便看见衣衫不整的李梦婷。不禁好奇问道:“干什么去了? 李梦婷低头不自然的笑了笑,结结巴巴道:“哦,没,没干什么啊! 见李梦婷怪怪的,不过林豪也没多想,正巧自己走了姿柔没人照料,便交代道:“既然你没事,把钥匙给你,替我照顾一下姿柔,我去给她做早饭,等等就回来。语毕,把钥匙塞到李梦婷手中,迅速离去。 这!李梦婷呆呆看着手中钥匙,似个烫手山芋般让她眉头一皱,她可是从陆涛那儿听说了,姿柔染了尸毒,让她去照顾,万一自己也被感染上怎么办,想到这儿,李梦婷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但林豪已走远,姿柔再怎么说也地位尊贵,事不能不办,一时,可是愁死了她。 林豪倒是没有意料到李梦婷会想那么多,快步来到行政楼的地下厨房,几名厨师们此刻正在准备早餐,见林豪一身迷彩军装闯了进来,均神色一楞,有些不知所措。 林豪倒不见外,挥手下令道:“我来给姿柔小姐做早餐,你们这儿有石子儿吗? 石子儿?一名带头的老厨师重复道。 我想做石头饼!林豪解释道。 此厨师显然经验老道,闻言,恍然大悟,同时摇头道:“长官,厨房哪有这种东西啊。 林豪眉头一皱,斥道:“去找啊,厨房没,难道外面也没! 见状,老厨师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匆匆起身出门去找。 随机,林豪扭头四顾,看着呆站在原地不动的厨师,不禁怒斥道:“你们也别楞,厨房有发酵好的面吗? 有!年轻厨师颤声应道。 莲子银耳呢? 没银耳,有桂圆! 也行,给我拿来!语毕,林豪给自己系上围裙,熟练的打开煤气炉灶,一手持勺,一手握锅,架势很是专业。 文火慢煮,不到二十分钟,一大碗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透红莲子桂圆汤便做好,而老厨师也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右手死死提着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洗好的满满半袋黑石子,天知道他找这个费了多大的劲。 见状,林豪迅速吩咐道:“把石子摊开放锅里,倒上油,免得粘黏! 老厨师本就知道其中门道,当下,熟练的给林豪打着下手,而林豪也手持面杖,把发酵好的面团擀成圆状薄饼,随即,轻轻放置到炙热的石子儿上,同时用剩余的滚烫黑色石子儿置于其上,两边烘烤,只等待其成型。 没错吧!林豪望着锅里的薄饼,惴惴不安的问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石头饼。 老厨师见林豪刚刚还一副干练的模样,现在又不安起来,不禁笑道:“长官,流程对着呢?再等十分钟应该就能成型了,您看一张够吗? 不够,你去其它几个锅再做几张!林豪呐呐道,他不饿,可姿柔却从昨天下午便没吃饭,急需营养补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食盘上也从之前的空空荡荡,到如今放上了三张酥脆的石头饼,一碗香甜的莲子桂圆汤,另配上厨房几叠自制的开胃小菜,营养又可口,看得林豪也不禁食欲大开。 见饭好,林豪心情舒畅,同时意识到刚刚自己脾气有些暴躁,对几名厨师歉意一笑,谢绝了他们端食物的请求,飞奔着端盘冲向姿柔的房间。 兴奋的冲到屋口,便隐隐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吵声,细细听,姿柔似已醒来,正在大声抱怨些什么。 咚咚!林豪把食盘夹在腿和胸间,用手费力的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打开,李梦婷画着黑色眉线的眼圈通红,看见林豪,不禁微微抽泣开来。 你才有病,给我倒杯水用得着戴手套吗,你什么意思?从卧室中传来姿柔有气无力的叫吼,隐隐还带着哭腔。 林豪扭头示意李梦婷走吧,同时端着餐盘来到卧室,看姿柔半身体颤抖着躺在床头,紧咬薄唇,一脸忿慨的模样,不禁柔声劝道:“生什么气,快吃饭吧! 姿柔见是林豪,神色微微缓和了些,咬紧贝齿道:“我才不生气,我就是见不惯她那一副歧视人的神色。 好啦,看我给你做什么了,林豪从盘中取出脸盆大的石头饼,来到姿柔身旁,摇晃着石头饼,一脸调皮笑意道:“石头饼,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呆呆的看着眼前这温馨一幕,不知为何,姿柔心中五味俱全,似母亲病后,很久没有人这样在乎过她了,尤其是受到刚刚梦婷的歧视后,一时间,姿柔双目含泪,身子猛的前倾,死死搂住林豪的脖子,像个迷失已久的孩子找到家般,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林豪没料到姿柔会这样,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体香,手握石头饼,小心乱跳,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看到几位书友评论,很感谢,强忍疲惫再更一章) 称霸 天空 似要抒发心头压抑了许久的积郁,姿柔哭的格外痛快,把林豪肩膀半边衣襟浸透,至于林豪则默然立着,分外尴尬,嘴巴微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任姿柔哭泣,眼见她哭的差不多了,这才呆呆的把石头饼递到她嘴边,宽慰道:“吃些东西吧! 看着林豪呆傻的模样,姿柔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双手接过石头饼,低头露出洁白贝齿,像个小兔子般咔嚓咔嚓吃着。 见姿柔吃的津津有味,林豪也面露欣慰,同时提醒道:“这个干,你喝点甜汤吧,专门为你熬得!语毕,林豪就把温度适中的莲子桂圆汤递到姿柔嘴边。 姿柔像一个受伤的小孩,林豪给什么她就吃什么,根本不像以往那么挑食,稍稍喝了口甘甜的汤,看了眼面色沧桑疲惫的林豪,语带诚挚歉意道:“林豪,对不起! 闻言,林豪面色一滞,无所谓的挥手道:“呵呵,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姿柔见林豪这么说,内心反而更过意不去,认真的反省道:“不是我的任性,就不会遇到丧尸,你也不用这么操劳了。 好在陆涛没在这儿,否则非得一脸不可置信,嘴张的能吞掉鸡蛋,要知道,在海丰,姿柔是出了名的倔强,犯了天大的错都不服软,连她爷爷都拿她没办法,可现在竟向林豪道歉,颇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林豪这个人,素来吃软不吃硬,见姿柔可爱真诚的样子,心里早就没了半分埋怨,语带怜惜道:“这事我也有责任,不谈这个了,好好养病。 听到此话,姿柔脸色苍白,自怨自艾的喃喃道:“我被尸毒感染了,是好不了了! 林豪心知百病从心起,任你身体素质再好,心理阴暗积郁,也活不了几年。而且姿柔身体本就不好,当下面色严肃,语音提高几分道:“谁给你说你被尸毒感染了,现在只是怀疑,怀疑懂吗? 姿柔嚼了口石头饼,低着头,有气无力道:“我懂,说到这儿,似突然想起个事,身子立马挺起,脸色焦急问道“对了,林豪,你没事吧? 见姿柔还关心自己,林豪不禁心头一暖,摇了摇头道:“你没事我就没事,你要有事,我吸了你的血,估计也命不久也。 你不会有事的!姿柔信誓旦旦道。 林豪笑道:“是啊,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认为我没事,那反过来,也应该认为自己没事啊! 不得不说林豪的这番劝慰很有作用,让心头做好必死打算的姿柔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而人一旦有了希望,精神状态自然就会好很多,当下,姿柔不顾淑女形象,大口吃饼喝汤,想方设法的增强自己体质,争取扛过这一劫。 吃着最后一张饼,姿柔意犹未尽道:“石头饼真香,海丰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爱吃就多吃点,够吗?林豪问道。 姿柔喝了口汤,点头道:“够了。 今天姿柔的饭量出奇的好,盘中食物基本被扫荡一空,林豪也不嫌弃,就着碟中小菜,喝掉姿柔碗中的剩汤。 见林豪吃得香甜,姿柔秀眉微皱,开口问道:“林豪,你没吃饭? 林豪喝着汤,口齿不清道:“吃了啊,但不能浪费呀! 谢谢你,林豪!姿柔看着林豪刚毅质朴的脸庞,发自真心的说道。 林豪把汤喝完,正收拾碗筷,闻言,不知道姿柔为什么感谢他,好奇道:“谢我干什么? 姿柔却不在言语,神情黯淡的窝在被子里,受伤的心除了林豪似不想再容纳任何人。 随后的时间,林豪承担起了大妈子的角色,冲洗碗筷,帮姿柔拿来换洗好的衣服,同时搀扶她下床。 见姿柔一身棉质睡衣,林豪开口道“你换衣服,换好了我们下楼转转!语毕,出门等候。 命悬一线的姿柔对容貌着装以不像以往那么在意,草草梳洗一番,随意的披了一件黑色小坎肩,搭配上高领毛衣,宽松的纯棉裤便出了门。 眼见姿柔不经修饰略带苍白的俏丽脸庞,林豪心里稍稍有些心疼,陪在她左右,出了行政楼在周边庭院溜达,不过就是这样也是警卫森严,五步一岗。 散布在光秃秃的老树走廊中,姿柔的心也跟着变得苍凉,猛然间看着远处的网球场地,心弦一动,扭头问道:“会打网球吗,林豪? 见姿柔要运动,林豪就是不会打也得说会打,迅速回道:“会啊! 那我们去打吧,说好了,输得有什么惩罚?说到这儿,姿柔眉目皎洁,脸颊带笑。 惩罚,嗯,林豪微微思虑,道:“绕着操场跑一圈? 不行,我又跑不了,要不然,姿柔秀眉微皱:“把自己最珍贵的物件送给对方! 林豪见姿柔兴致这么高,自然不会回绝,点头道:“好啊,来吧! 见姿柔要打网球,早有士兵送上球拍,当下,林豪姿柔对立两边,不过看林豪紧紧握住拍子最低端的干涩动作,显然是新手,反观姿柔,身姿半蹲,手握拍中,两眼目视前方,很是专业。 随后,先由姿柔发球,球呈弧线狠狠旋转击来,林豪一接不中,很是尴尬,紧接着又是几球接不到,好在,慢慢的他找到了些感觉,仗着自己体力好,来来回回迅速跑动,好几次都接到了几个旋转压线的极限球,但奈何姿柔仗着高超技术,牢牢把握场上局势,脚步固定一点,很少移动,呼吸也十分平缓。 最终,经验还是胜过了体力,林豪完败,体力透支,躺在地上,满脸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姿柔高兴的来到林豪身边,居高临下笑道:“哈哈,林豪,你的技术太差了! 见姿柔这么得意,林豪的脾气也上来了,不服气道:“我今天没状态,所以让你赢了。 姿柔也不跟林豪计较,她看得出来林豪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当下,伸出小手,道:“我的礼物呢?给我。 林豪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奔波在生死边缘,兜里哪有什么礼物,但事先已经答应了姿柔,自然不好反悔。随即,大大咧咧道:“在我的办公室呢?等晚上了给你。 姿柔也信,就不在纠缠林豪,身体也微微感觉到疲惫,坐在地上轻轻喘息。 趴在地上的林豪仰望天空,面带陶醉的喃喃道:“天好蓝,以前我都没有注意到。 闻言,姿柔也抬头望天,不染尘埃的洁白蓝天浩荡无垠,几朵白云飘在其上,仔细观察,更有丝丝柳絮装的云丝,在天空中慢慢的演化成各种形状,有牛,有羊,似乎还有自己心中的人影,看到这儿,姿柔不禁扭头望着林豪脸颊。 林豪没有注意到姿柔的目光,望着湛蓝天空,心也从未如此宁静过,一时,权势,情仇,全部淡忘,天地间似也只剩下自己。心灵也深深沉浸在这宁静氛围下,得到片刻喘息。 这一刻是如此美好,姿柔脑子却不禁联想起身上的尸毒,情绪迅速低落下来,怅然道:“林豪,要是能天天这样看到天空就好了。 林豪感受到了姿柔的情绪消沉,劝道:“会的,姿柔,你没有事! 但愿吧!姿柔双眼迷离,呐呐道。 称霸 音乐 天气渐冷,林豪身板结实,趴在渗凉的地上倒无所谓,可姿柔,发烧才好,不敢再受凉了,所以稍稍感怀一会儿,林豪就起身扶起姿柔。 你还转吗?林豪看着一旁兴致索然的姿柔,关心道。 姿柔情绪有些许萎靡,神情飘忽的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有些累,想回房休息。 闻言,林豪陪在姿柔身旁缓缓向原路步行返回,刚走到行政楼门口,就见到郝明芳神色匆匆的出来,郝明芳也望见了二人,神色瞬间凝滞,随即嘴角强挤几分笑意。同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狠狠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唉,瞧我这脑子,把东西忘到办公室了。语毕,尴尬的朝林豪点了点头,转身仓皇逃跑。 林豪一眼就看穿了郝明芳的小心思,还记得以前,见到姿柔的他,恨不得笑得跟朵花般灿烂,而现在,那份恭敬依然,却多了几分冰冷的距离,显然在这个谈尸色变的世道,像姿柔这种有可能感染尸毒的人堪比猛虎可怖。 姿柔得病以后心理变得更加敏感,显然也注意到了郝明芳举止的异样,但她已经不再愤怒,眉宇间多了几分哀愁,娇弱的身姿朝林豪靠了靠,似在寻找最后一丝温暖。 感觉到了姿柔身体的靠近,林豪却没有任何排斥,他知道,现在的姿柔太脆弱,太敏感,也太需要温暖了,这是自己唯一能给予她的,就像那天下午的面包车般。 别怕!林豪拍了拍姿柔肩膀,轻声说道,言语间隐藏的是压抑许久的遗憾深情。 耳闻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姿柔心中涌动着浓浓幸福,忍不住又要留下眼泪,身子不也自觉的靠在林豪身上。心中却有些许恨意,恨那些丑恶的嘴脸,也恨为什么非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才遇到心中期盼已久的人。 行政楼此刻寂寥无人,林豪把姿柔缓缓搀扶回房屋,给她盖上被子,可姿柔却不闭眼,眼睛睁大盯着林豪,毫不掩饰对林豪的依恋。 姿柔火辣辣的目光让林豪颇感不自在,扭头呆呆说道:“我去叫厨房给你做饭! 姿柔摇头道:“我不饿,对了,你欠我的礼物还不给我? 见姿柔还记得这个事,林豪嘴角微露苦笑,无奈道:“你好好休息,我这就给你去找,等等拿给你! 姿柔好奇道:“你能提前说一下礼物是什么吗? 林豪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柜子里有什么,哪能晓得礼物形状,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当下,眼珠微转,故作神秘道:“反正他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话毕,姿柔似意识到了什么,小脸微红,紧抿粉唇。 林豪这次倒没发觉什么,大度笑道:“好啊,我这就给你去取!语毕,给姿柔把水倒好,然后检查了一下四周,见无大碍,这才走出房门。同时内心却是叫苦不迭,心想自己这下可是把谎编大了,看等会儿怎么圆吧。 快步走回行政楼旁自己部队驻扎的二层小楼内,因为姿柔受伤的缘故,所以龙宇秦风算是彻底失业了,而且从小道消息听到姿柔感染了尸毒,命不久矣,一时间,整个警备部队人心惶惶,不知道上面会怎么惩罚他。 而当林豪神色疲惫走进来时,众人如见救世主般纷纷面色焦急的拥上,询问姿柔怎么样了,上面会不会处罚他们,不过林豪现在没心情管这件事,此刻他一心扑在姿柔身上,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康复。 奈何部下不停七嘴八舌的纠缠他,无奈,林豪只好大声宽慰道:“你们先好好在这儿休息,如果出了事,有我顶着,你们继续回机场就职。 听到林豪这番话,众人安心了不少,兴高采烈的躬身散开,不过还是有人对林豪的处境颇感担忧,尤其以林豪嫡系秦风最甚。 您不会有事吧!秦风继续跟在林豪身后,小声问道。 林豪看了一眼秦风,微微一笑,淡然回道:“最多是个死,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 闻言,秦风心情一紧,呆愣在原地,看着林豪萧索的背影消失在悠长的楼道当中。 什么礼物好呢?林豪站在自己整洁的办公室中间,环顾四周,眉头微皱。 想不出来,林豪只能动手了,翻箱倒柜,一叠叠的文件被倾倒在地上,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墨色衣袋中找见了一个纯蓝色小巧精致的mp3,是当初从房内离去时顺手捎带的,也许是时间过了太久,已经让他有些淡忘这个物件了。 把这个给姿柔吧,自己没有欺骗她,此物件确是自己心中的痛,痛到深处也是曾经最爱。思虑片刻,林豪双手如举千斤,颤抖着把p3举起,轻轻亲了口,以表达对它的歉意,随后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内心隐隐祷告悲剧不要再次重复。 礼物备好,林豪又去饭堂,这次他没有亲自下厨,而是让老厨师做些饭菜,由自己端上去。 咔嚓!双手端着饭菜的林豪费力的把门打开,躺在卧室的姿柔听到门响,也不管自己穿着超短裙,像候鸟般飞奔出来。 林豪眼看着姿柔光着脚丫一脸笑意跑来,再见那一双雪白修长的小腿,不禁目光回缩,呐呐道:“你快躺回床上,小心受凉了。” 姿柔却不管,伸出手,脸颊浮现着笑意,满怀期待道:“礼物呢? 无奈,林豪只能把餐盘端到桌子上,慢慢从胸口取出p3,面色复杂的交到姿柔手中。 好漂亮!姿柔打量着手中精准小巧的p3,惊呼道,同时按开关键,黑色荧屏慢慢发光,竟还有电。 让我看看你爱听什么歌?姿柔像个特务般瞅了一眼林豪,兴奋道。 接下来的时间,姿柔躺在被窝里游荡在音乐的世界,林豪催了好几遍,才不情愿的嘟嘴下床,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又开始听歌。 天气日益寒冷,不到六点,窗外便略显黑暗。姿柔还在面带陶醉的靠床听歌,嘴里也跟着哼哼调调,见林豪在一旁无事可干,便开口道:“林豪,这首歌很好听,很有美国乡村民谣风格,你来听听。语毕,也不废话,把耳机塞到林豪耳中。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沙哑嗓音,一瞬间,林豪如被电击,整个人也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直到歌曲结束他才回过神来,眼圈不自觉的泛着微微红光。 姿柔似意识到了林豪情绪不对,好奇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只是听歌想到一些事,对了,我把床收拾好了,今晚你自己睡吧! 闻言,姿柔脸色一白,哀求道:“你,你也在这儿睡。 林豪摇头苦笑道:“不合规矩,昨晚你生病我才破例在这儿过夜。 姿柔不依不饶道:“我现在也是病人啊,也需要你照顾。 但林豪却不管姿柔怎么哀求,替她收拾好一切,便绝决的走出了房门。出门瞬间,强忍的情绪如瀑涌出,让他心如刀割,耳边则又回想起了刚刚熟悉的伤感嘶哑旋律,双手死死抱头,过往不堪的一幕幕也像过电般回放,似道道利锥般扎向他本已平静的心灵,让他觉得脑袋都快要碎裂了。 慢慢的,林豪如坠深渊,不得不颤颤悠悠的靠在阴暗走道口,从裤兜中取出烟,烟火微弱,一点点的抽了起来,似只有这样,内心才会好受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走道四周寂静如水,彭!靠里一侧房门突然洞开,姿柔娇躯颤抖着光脚出门,当看见林豪侧靠在墙头抽烟,苍白的脸颊微微恢复些血色,语带哭腔道:“林豪,你进来吧,我不会嫌你抽烟的。 听到这话,再看姿柔小脸惨白的样子,林豪心里百感交集,迅速撇掉烟头,走到门前,紧紧拉着姿柔柔弱无骨的小手回到卧室,给她盖上厚厚被子,然后自己才返身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连串的动作迅如疾风,却透着丝丝柔情。 林豪,你有被子吗?姿柔关怀的声音远远从卧室飘来。 有!林豪惜字如金道。 随后,房屋陷入一阵沉默,林豪呆呆看着头顶发黄的天花板,脑袋却是剧痛过后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至于卧室内的姿柔,则乖巧的蜷缩在被窝里,知道林豪在客厅,心里一阵踏实,伴随着歌曲旋律,缓缓入睡。 称霸 柔情 天还未亮,林豪窝在柔软狭窄的沙发上,眉头微皱,身子翻来覆去,整个人如坠云雾,似睡非睡。这时从卧室突然隐隐传来姿柔悲伤的哭泣,虽在极力压抑,可那带着穿透性伤感的声音还是被林豪听到。 随即林豪一脸疲惫的来到卧室,见姿柔正蜷缩在粉红被子中,娇躯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也跟着一酸,低下身子,柔声问道:“怎么了,姿柔? 听到林豪的声音,姿柔哭的更凶,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悲情乐章奏鸣,让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了死亡的阴影下。 见状,林豪强行拉开被子,看着姿柔红肿的双眼,脸上也布满道道泪痕,活像个小花猫。再见不到之前那个高傲冷漠的身影,强烈反差之下,他的心也猛一阵抽搐,轻轻摸了摸姿柔秀发,宽慰道:“别乱想了,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到后天化验结果出来! 姿柔则表情绝望的摇了摇头,抽泣道:“不,不用了,林豪,我肯定被尸毒感染了,你看,说到这儿,姿柔擅自取掉纱布,露出一道墨黑色的伤口,印在如雪肌肤上,显得分外可怖,同时,还指了指脸颊和腰部,颤声道:”这些地方都出了些红色小圆点,很痒,肯定也是尸变的前兆,我完了!语毕,姿柔浑身颤抖,眼泪流光,双目只剩下空洞的呆滞。 一旁林豪却被姿柔的过度敏感弄得啼笑皆非,伤口呈墨黑色不能说明什么,可以看见的是,姿柔伤口周边的肌肤依旧白嫩如初,没有丝毫变色痕迹,至于小红点,那根本就不是尸变的征兆,八成是姿柔这几天休息不好,饮食不规律造成机体分泌失调,才出现了这些小红点。当下,林豪把自己的推断一一详细解释给姿柔听。 姿柔听着林豪颇有道理的解释,心里踏实了不少,可嘴上却依旧悲观道:“你骗人,你看这紫黑色伤口,一般伤口哪有这种颜色。 闻言,林豪蹲下身子,平视姿柔,耐心的解释道:“这伤口是丧尸划的嘛,有些异常是肯定的,依我看,病毒应该没有入骨,仅仅只是在这一片的肌肤蔓延,没什么大事! 听完林豪的话,姿柔双眼也慢慢恢复神彩,但依旧质疑道:“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 心知姿柔敏感的心理,当下,林豪神色严肃一本正经道:“我见过的丧尸多,见过被丧尸感染的人也多,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你放心吧! 看林豪信誓旦旦的样,姿柔心宽了不少,不过望着手臂紫黑色伤口,还是心有余悸,深怕它扩散开来。 瞅着现在姿柔疑神疑鬼的憔悴模样,林豪心知在这样任她胡思乱想,没病也得有病了。建议道:“姿柔,我们出去转转吧,顺便吃个饭。 不要!姿柔想都不想一口拒绝。她怕,怕出门,怕见到任何熟悉的人,更怕受到异样眼光的注视,所以姿柔选择一个人封闭,只要林豪陪在身边。 见姿柔面色绝决,林豪心知出去是没戏了,不过饭还是要吃的,于是扭头叫姿柔下床洗漱,自己则下楼去取饭。 姿柔本就是整个师部最尊贵的客人,得病以来,更是让各高官在敬畏之余多了几分惧怕,而知道姿柔在行政楼就餐后,李文国迅速下令整个食堂完全为姿柔一人服务,但林豪却知道老家伙的小九九,说白了,还是怕姿柔吃剩的餐盘出现感染,到了这个位置的人,对自己的老命都珍惜的很。 不过林豪也乐得清净自在,来到厨房,见老厨师正在无聊的腌菜,便来到他身边,笑着提醒道:“做饭了! 啊,林长官,今天这么早吃饭?老厨师惊诧道,要知道,现在还不到七点。 林豪环顾空荡荡的四周,呐呐道:“是啊,炒点小菜熬些粥吧! 得令,老厨师动作利索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原料拿出,打火掂勺,神色专注炒起菜来。 闲来无事,林豪帮老厨师看锅熬粥,顺便拿出烟,点上一根,也让紧绷的脑袋稍稍松弛一下。 三种各式风味的小菜迅速炒好,持勺缓缓倒入碟中,青白相间的青瓷碟配上小菜,真可谓色香味俱全。而此刻泛着淡淡香气的米皱也刚刚熬好,老厨师先小心翼翼的把菜肴端放到木质餐盘中,眼见青瓷碟边缘略有油迹,不忘用干净毛巾绕圈擦拭一新,随后配上银筷小勺,接着把米粥倒在绣花的精准陶瓷碗里,这才大功告成。 欣赏完老厨师这一系列流畅敬业的动作,林豪端着木盘上楼,还没到门前,姿柔便闻声开门,随即不管林豪意见,双手乖巧的夺过餐盘,放到桌子上。 林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姿柔的这种变化。 姿柔却是一脸坦然道:“今后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你坐下来,我来替你盛饭。 但林豪可享不了这个副,姿柔是谁,军委会郭老的宝贝孙女,让她给自己来盛饭,自己怕是吃不下。当下,迅速挥手道:“算了,还是我来吧,小心把你手烫了! 听到此话,姿柔秀眉微皱,一字一句命令道:“你坐下,我说了咱们是平等的,你照顾了我那么久,该我照顾你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林豪摊手无奈道。 姿柔却是煞有介事的认真,脸颊也带着少许孩子气道:“我将来要给我的心爱的人盛饭啊,所以现在要多多练习才好! 听到这话,林豪顿时无言,只能乖乖做到位置上,不过心还是提着,生怕姿柔等一会儿盛粥的时候被烫到。 好在,姿柔很小心,没有烫到手,不过这粥盛的林豪不敢恭维,连泼带撒了一地,不少还撒到了菜上,白色的米粥倒在原本辣红色香扑扑的炒菜上,就像是一张白纸上被滴上点点墨黑,顿时毁了一盘本来让人食欲大增的菜肴。 姿柔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笨拙,把皱颤颤巍巍的递给林豪后,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脸上也泛起丝丝惭愧笑容。 林豪,这个是什么?姿柔喝了一小口粥,用筷子指着盘中紫红色葫芦状辣椒,好奇道。 哦!林豪看了一眼辣椒,解释道:“安西特有的红辣椒,很香的。语毕,林豪食欲大开,夹了个辣椒放在嘴中咀嚼,同时就上一大口香甜稀饭,顺着喉咙如被刀划,好不爽快。 看着林豪吃得津津有味,姿柔也好奇的夹了一小块这种辣椒,慢慢放入嘴中,轻轻用贝齿咬了咬,这一咬,眉头顿皱,只觉有一股浓烈的爆炸性辣液弥漫在她的嘴巴中,舌头一时被刺激的失去了知觉,脑门也尽冒汗水,姿柔只能迅速喝了口粥,谁曾想,粥还是温的,浸入嘴巴,如被刀扎。 见姿柔小口大张呼气,用小手不停摇摆扇风的狼狈模样,林豪忍不住笑了出来,同时赶快从一旁取来凉水递给姿柔。 接过凉水,姿柔一口气全都喝掉,这才好了许多,随即,娇声埋怨道:“这是什么辣椒啊,这么辣! 听这话,林豪摇头苦笑,“不能吃辣,还要吃,快多喝点粥吧!” 姿柔却不领情,白了林豪一眼,继续埋怨道:“都怪你引诱我!我是看你吃得那么香我才吃的。 没想到反过来竟是自己错了,不过好在林豪知道这种情况下坦白从宽,迅速声音诚恳低头道:“好啦,是我错了,不过你以后吃之前还是问清楚,不少地方的辣椒比这还辣呢。 姿柔眼珠微转,调皮道:“那就先让你试,你试完了告诉我我再吃! 这!林豪喝了口粥,叹了口气。 时间慢慢流逝,一顿饭下来,明明是两个悲伤的人,不知为何,在互相交际中却是那么快乐,似有一种化学药剂在其中发酵升温,不过身处其中的二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称霸 生死 经历过刺骨痛苦,才能更加珍惜平淡生活中点滴的幸福。当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绣花窗帘温柔的撒在姿柔白皙脸庞,刷白了她的梦乡,也让她缓缓从梦中醒来,微微睁眼看到远处林豪忙碌挺拔的背影,心头突然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幸福,也许,不管明天结果如何,这一刻的她都有了依靠,不用害怕一个人孤独前行。 把饭菜准备好,扭头见姿柔美目半睁盯着自己,林豪不禁脸色一红,低头催促道:“醒了就别赖床了,快吃饭吧! 听到低沉熟悉的话语,姿柔不知为何,眼圈猛然酸涩通红,勉强笑道:“知道啦!随后,快步走到洗手间梳洗,然后乖乖做在桌前,自从上次盛饭的失败后,林豪说什么也不让她动手了,姿柔也只能恨恨作罢。 林豪给姿柔盛了满满一碗白米粥,今天他特意还给上面加了几个甜枣,红白映衬,格外引人食欲。可姿柔似乎情绪不高,只喝了一小点,便放下筷子,双目略显呆滞。 见状,林豪不禁眉头微皱,沉声提醒道:“多吃点,我告诉你,一个人身体健康不健康,跟他的饭量成正比,你看哪个吃饭狼吞虎咽的人会得病,得病都是那种挑食吃不下饭的人! 真的?姿柔盯着林豪,呐呐道。 林豪眉头一耸,语气肯定道:“那还有假,你看哪个绝症患者吃饭吃得香甜的! 听林豪这样说,姿柔再看自己剩下大半碗的稀饭,心里稍稍有些害怕,她不要变成丧尸,她不要母亲孤苦伶仃的留在世上,她还要林豪陪在她身边。这样思虑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胃口,大口大口的喝起稀饭。 见自己的说话颇有成效,林豪嘴角微泛笑意,同时用筷子夹了些菜放到姿柔碗中,“别光喝稀饭,多吃点菜! 不一会儿,姿柔把一大碗稀饭喝的干干净净,还在林豪劝告下吃了不少菜,粉嫩的小嘴也油乎乎,不得不背靠椅子缓解胃部压力,双手则轻轻拍着吃得饱饱的肚子,像个小泰迪熊,萌态十足。 休息了一会儿,姿柔似要得到林豪的肯定,开口道:“林豪,我饭量好吧! 林豪喝着粥,嘴巴含含糊糊肯定道:“很好,这么好的饭量说明你很健康! 被林豪一鼓动,姿柔现在迫不及待的想从各个方面证明她身体是好的,随即,望着林豪,问道:“还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知道一个人健不健康吗? 林豪心知信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往往人越认为自己有病,慢慢的就真得病了,而就算一个人得了重病,只要坚信自己能活下来,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就得以能延续更长的寿命。思虑到这儿,林豪压低声音,身子前倾,语带神秘道:“当然有,这个方法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从一位老中医那里学来的。 林豪越是如此郑重神秘,姿柔的心情就越是急迫,当下,双眼死死盯着林豪道:“快告诉我,让我试一试。 把手给我!林豪气定神闲的发令道。 闻言,姿柔迅速把双手摆到林豪跟前,玉葱嫩指柔软无骨,涂了粉红花色的指甲显得很是靓丽,不过这却妨碍了林豪观察。只能无奈摇头道:“这个检验方法是要看手指的,但你涂了指甲,不行了! 姿柔迅速说:“不妨碍,这是纯天然花色,用特殊的药水可以清洗干净!语毕,姿柔便小跑着奔回卧室,过了几分钟出来,指甲果真恢复如初,没有一丝花色痕迹。 随即,林豪轻轻捏住姿柔的指甲细细观察,不多时,沉声说道:“据我仔细观察,你免疫力很好,身体非常健康。 听到林豪的肯定,姿柔打量自己白中带红的指甲,皱眉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林豪就知道姿柔会这么问,用手指着她指甲上的月牙白,解释道:“这个就是免疫力,月牙白覆盖面积越大就代表身体状况越好,你看你的月牙白,林豪指着姿柔的右手,”覆盖面积很大,比我的都好! 真的?姿柔怎么也不信月牙白能代表免疫力。 林豪信誓旦旦道:“你别不信,我去医院看好多病人,他们的月牙白基本没有,而我爷爷,活了八十九岁,我观察他的月牙白,五个指甲近乎全部覆盖满! 不得不说林豪的忽悠技术一流,这么一说,姿柔也开始相信月牙白的功效,当下,呆呆盯着自己覆盖了半个大拇指的月牙白,原本忐忑的心似也踏实了不少。 林豪凑上前,笑道:“这下安心了吧! 姿柔却反将林豪一军,不领情道:“你在骗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可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大拇指,时不时还瞅一瞅其它几个手指。 见状,林豪苦笑不已,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去了,只留下姿柔一个默默研究着自己的免疫力情况。 其后的时间里,林豪半躺在沙发上看书,至于姿柔则经常神色凝重的跑过来问东问西,反正话题都离不开身体健康不健康,或是她身体哪又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将要尸变了。 林豪也不烦,他理解姿柔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所以但凡姿柔有任何不安,他都会去耐心平息,直到把姿柔说到重新心安为止,至于他,也把自己原来在图书馆看到的医院书籍回想了个遍,又给姿柔提供了不少检验身体健康的偏方。以至于一天时间,林豪的嘴都没有停,口干舌燥。 夕阳西陲,夜幕缓缓落下,姿柔似乎也累了,呆坐在梳妆台前,盯着自己的指甲默默沉思,内心也感到分外空虚迷茫,而此刻窗外阴沉的夜色更加深了她低沉的情绪,脑海中一时浮想联翩,如果明天检验的结果是自己被感染了,那她该怎么办,自杀吗,也许自杀是最好的选择吧,可母亲呢,她已经受了半辈子的苦,如果自己死了,她还能活下去吗?一想到母亲慈祥可亲的面容,姿柔心止不住颤抖,再也忍不住滔天痛楚,白皙的脸颊瞬间划过两道泪痕,动人憔悴的容颜下有一种让人撕心的痛楚。 客厅的林豪见姿柔迟迟不来烦自己,一时有些不适应,放下书走到卧室,见到姿柔正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发呆,粉白脸颊上泪痕依稀。 见此景,林豪缓步来到姿柔身旁,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姿柔,今天不是检验过了吗,你身体很健康,不怕,明天检验的结果也一定是你没有感染! 远处天边在夕阳的渲染下呈现猩红色泽,姿柔望着这凄美一幕,似没有听到林豪的宽慰,言语迷离道:“林豪,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你还会陪着我吗? 耳闻忧伤话语,林豪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也有一个哀婉声音这样请求,嘶哑的喉咙带着最后的乞求。 我会,我会一直陪着你!林豪喃喃道,眉宇间柔情无限。 姿柔能够感到林豪低沉嗓音里涌动的无限深情,敏感的心灵让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分辨清楚虚伪与真情,当下,头微微倾斜,靠在林豪身上,感受着滚烫的肌肤,柔声细语道:“谢谢你! 称霸 验血 一夜未眠,林豪和姿柔并肩而坐相互依偎,内心没有忐忑,没有不安,异常平静祥和,漫长寂冷的时间也好像在此刻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但阴暗的天际还是慢慢被撕开一道红光,晨曦弥漫四周,三天时间已到,军医也如约走来,咚咚!走廊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闻声姿柔娇躯微颤,心知是该面对生死的时候了。 林豪起身道:“我去开门!随即穿过客厅打开房门,引入眼帘的是三名手持专业医疗器械的军医,还有身后面色凝重的陆涛和李文国。 陆涛见林豪一脸疲惫,嗓音嘶哑挥了挥手:“你先出来吧,叫军医进去化验! 恩!林豪呐呐应道,最后一次扭头看了一眼卧室,姿柔身影被房门掩住,但他似乎能感受到那一颗心的恐慌与忐忑。 一身白衣口罩的军医迈入屋子,转身“彭”一声,房门被死死闭合,林豪也被生生隔离在了门外,看着冰冷的铁门,心头猛的一沉,忽然觉得好像是两个世界的分割,但眼下,他只能等待,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祷告,祷告悲剧不要重演。 至于眉宇凝重的陆涛,他已经在这两天里写好了一份报告,里面详细描述了姿柔感染尸毒的来龙去脉,尽可能把事故责任推到林豪李文国身上,但他心知,就算这样,自己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回到海丰后,做上十几年牢估计都算好了,思虑到此,直感未来一片灰暗,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一旁李文国这几天也没闲着,做好了应对措施,心知就算姿柔死了,军委会拿他也没办法,不过援助计划八成要泡汤了,而没有了援助,这个冬天第六师就很难熬过,所以必须找个替罪羊,林豪肯定算其一,但份量还不够,郝明璐差不多,他的脑海也已编造好了郝明璐与林豪的种种关系,一旦检验结果出来,就把此报告递给陆涛,让陆涛转交给军委会。这样既可打击了郝明璐,也可以让军委会出口恶气,不至于取消援助,一石二鸟。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一分一秒都是对三个各怀心思人的煎熬,林豪靠在墙上,双眼微眯,不停低头看着手腕表钟时针,心也跟着时针转动慢慢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双腿也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脸颊苍白,嘴唇紧抿。 陆涛李文国也紧张,不过因做好了最坏打算,所以内心反而坦然居多,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严肃。 过了许久,彭!一声脆响打破了走廊死寂,房门也被缓缓打开,闻声,陆涛李文国急忙迎上前,林豪则双眼猛睁,死死盯着慢慢张开的铁门,脑子空白,心也在一瞬间停止了所有跳动。 三名军医手持报告单踱步而出,见陆涛李文国一脸焦急的模样,迅速拉下白色棉质口罩,笑道:“没事,血液呈阴性。 幸福似乎来得有些太忽然,陆涛有些接受不了,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军医见惯了这种情况,当下,一字一句重复道:“陆司令,姿柔小姐没事,血液呈阴性,这是她的验血报告。 你确认你没检验错?陆涛双手颤抖结果报告单,继续问道。 军医无奈苦笑道:“绝对没有错,这套设备是李师长专门从安西第二人民医院取来的。 陆涛还不放心,继续不依不饶道:“那血液呈阴性,还有没有反复的可能! 军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尸毒的蔓延速度是很快的,如果第三天血液还呈阴性,那就证明此人未被感染,这点您可以放心,我经手过不少这种病例,像此类疑似感染者现在都活蹦乱跳的。 听完军医一席话,陆涛算是彻底安心了,当下,大喜过望,手舞足蹈喃喃道:“好!好!这就好,老李,你去下令,今天大摆流水宴,让所有官兵放开吃,我要好好庆祝。对了,几位军医也别走,跟我一起用餐。 李文国见姿柔没有被感染,虽略感失落,不过还是高兴居多,闻令,面色兴奋的点头应道:“您放心好了,我这就下去安排! 陆涛则红光满面的迈开步子道:“我去看看姿柔! 见状,军医上前阻拦道:“陆司令,刚刚姿柔小姐情绪太紧张了,导致血管绷得很紧,所以我们给她注射了安眠剂,现在她正熟睡,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听到此话,陆涛堪堪收回了半只迈到屋子里的粗腿,扭头笑道:“那也好,姿柔也该好好休息了。 而一旁林豪在听完姿柔血液呈阴性后,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心头也在狂喜中打颤,虽是男人,可激动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在眼眶打着转,几次将要流下,都被林豪生生逼了回去。抬头望着天花板,这一刻,梦中无数次重复的画面也终于实现了它应有的结局,林豪只觉死而无憾。 陆涛眼见林豪抬头望天,不禁疑问道:“林豪,怎么了? 哦!林豪低下头,尴尬的笑道:“太高兴了,姿柔小姐没事! 陆涛心情大好,并未发觉林豪情绪的异样,当下,拍着林豪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几天你受苦了,走,跟我一起去布置宴席吧! 林豪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在这儿等姿柔醒来吧! 也好,随即,陆涛把单子交到林豪手中,吩咐道:“她醒了,就让她看这个单子,让她安心,等宴席摆好了,我会来亲自接你们。 恩!林豪点头应道。 随后,陆涛满脸笑意的转身离去,坚实步伐豪迈,微胖的身姿也恢复了之前的凌人气势,整个人在少了巨大的心理负担后,显得容颜焕发。 而林豪眼见陆涛离去,走廊重新恢复寂静,抬腿走进屋内,闻着熟悉的淡淡玫瑰花香,望着四周洁白的绣花窗帘和被姿柔撇到一边的粉红卡通拖鞋,一切似都多了几分不同意味。表情怅然间,慢步走到卧室,看着床上姿柔恬静白皙的睡脸,轻轻给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呆呆坐在一旁凝神注视,穿透性的眼神也似在回想着遥远的过去,心在这一刻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幸福。 称霸 分离 一扫清晨的愁云惨淡,正午的红日直直投下火辣辣的刺眼阳光,照的向阳粉红卧室通亮,姿柔也在阳光猛烈照射下皱眉醒来,睁眼看到林豪坐在旁边发呆,心头一暖,瞬间似又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微微蜷缩,嗓音微颤小声发问道:“林豪,结果出来了吗?” 林豪此刻正跟瞌睡虫做着顽强斗争,闻声,上身猛的一颤,迅速抬起头,脸颊在阳光映衬下显得有一种沧桑的帅气,笑着摇头道:“没事,血液呈阴性,这是你的化验单! 姿柔呆呆接过化验单,仔细看着军医的诊断,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脏也慢慢平复下来,白纸黑字,她没有被感染,美目死死盯着感染一栏的无,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的激动,握着化验单的双手不停抖动,泪如雨下,她活下来了,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那么甘甜美好。 见状,林豪拍了拍姿柔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沉声宽慰道:“没事还哭什么,应该笑啊! 恩!姿柔乖乖应道,随即嘴角泛起丝丝笑意,露出半截贝齿,可眼角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在流下。 理解姿柔从大悲到大喜的复杂心理,所以林豪索性就让姿柔哭个痛快,自己默默的在一旁递上纸巾。 如此痛苦了一会儿,姿柔的心情也慢慢平缓下来,意识到脸上一定布满泪痕十分难看,当下,不敢看林豪,低头奔到卫生间去梳洗。 见姿柔情绪稳定了,林豪心头也一块石头落地,起身高声道:“姿柔,陆司令等会儿会叫你吃饭,你好好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姿柔闻言,小跑着来到林豪跟前,问道。 林豪现在身心疲惫,实在不想去参加那种浮华的宴席,点了点头:“你自己去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看着林豪苍白无血的脸庞,姿柔心知林豪这几天为了照顾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没有勉强,低头怅然若失道:“那好吧! 见姿柔一副小孩子的失望模样,林豪摸了摸她的秀发,嗓音带着嘶哑提醒道:“呵呵,你早饭都没吃,到了宴席上多吃些!” 姿柔没有应话,粉唇紧抿,眼波流转盯着林豪,柔情跃然纸上。 但林豪却没有注意,话毕,开门离去,呼吸着窗外新鲜冷冽空气,整个人眉目舒展,感到异常放松,以往陪伴着姿柔的日子,他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神经也处于高度戒备当中,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解脱了。而对于姿柔,他不否认有过心动,可那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植根于记忆的怀念,此种感觉,在她生病时更加明显,现在姿柔重新恢复健康,彼此就重回两个世界当中吧! 其后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迅速脱下外套,四肢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开来。算起来,林豪已经连续三天没睡好觉了,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身体更快到了奔溃边缘,以至于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睡它个天昏地暗。 而此刻另一头行政楼的会议大厅,门窗彩灯环绕,红色幕布包裹四周墙面,脚底下也是绣着喜鹊吉祥鸟的嫣红地毯,总之浓烈红色成了大厅主色调,一切要多喜庆就有多喜庆。而十桌不惜工本的豪华宴席则摆在正中,第六师高官和考察团成员坐其中,场中主角姿柔则被陆涛请到主座,今天的姿柔不像往常,素颜出场,头发也是打理过后随意披散,但越是这样,精准的五官就越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靓丽,跟周边浓妆侍女一比,显得异常耐看,加上生病后日益尖瘦的下巴,衬得清秀小脸楚楚可怜,撩拨着每个男性心头的保护欲望。 坐在姿柔身旁的陆涛眼见人都到齐了,站起身拿起盛满酒的杯子,嗓音雄厚道:“今天办这个宴席,一来是庆祝姿柔大病痊愈,二来是考察团明日就走,在这儿算是提前跟大家道个别吧!语毕,陆涛脖颈一仰,一口喝光烈酒。 众人根本没有意料到考察团明日会走,所以当下,眼露震惊,耳语纷纷,神色各异。 李文国也站起身,笑劝道:“老总,您可不能这么早就走啊,要不然人家可说我们招待不周啊! 陆涛摆摆手:“快到冬天了,救援计划早一天落实,安西就能少些困难啊! 听到此话,李文国还怎么好阻拦,当下,大赞陆涛心忧平民,菩萨心肠,话语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接下来,又是例行公事的敬酒说笑,而因为考察图明日便走,所以这一顿饭更多了几分离愁之意,借此意境,众人无不敞开心胸,一瓶瓶上好白酒下肚,称兄道弟乱侃一通,大厅也显得吵闹喧哗。 没有了林豪的陪伴,姿柔心里空荡荡的,虽身边热闹异常,可整个人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寂寞,草草吃了几口菜,便再无半点胃口,但作为主角她也不好退席,只好坐在其中煎熬。 恰在此时,从旁边桌子走来一人,手握酒杯,脸上浮现着绅士笑容:“姿柔小姐,你还认识我吗? 姿柔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身着裁量得体黑色西装,小平头精干的年轻男子,摇头道:“不认识! 此男子却不在意,舔着脸继续介绍起自己来:“我是李飞鹏啊,现在就职于安西经济顾问委员会!语毕,还躬身像模像样的发给姿柔一张名片。 一听道李飞鹏三个字,姿柔顿时心生厌恶,也不接名片,冷冷道:“我知道了。随即,扭头假装吃菜,不再搭理李飞鹏。 一旁陆涛眼见飞鹏手伸在半空尴尬的站在一旁,会意的朝他笑了笑,同时对姿柔说道:“飞鹏可是老李的宝贝儿子啊,对于安西的经济很了解,姿柔,你可以跟他交谈一下。 李文国感激的看了眼陆涛,同时接话道:“唉,老总,你就别夸他了,屁大点本事都没,还是要跟着姿柔小姐这个高材生多多学习呀! 身旁两人一褒一贬一唱一和却没有得到姿柔半分表示,她照旧吃着菜,神情专注,不为所动。 见状,陆涛哈哈一笑,打破尴尬情景,招呼飞鹏道:“对了,飞鹏,你上次那个报告中的数据再给我重复一遍?我没太记清。 李飞鹏很识相,见陆涛给他台阶也迅速往下走,当下,跟陆涛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那一套华而不实的理论来。 眼见不远处的李飞鹏吃了个闭门羹,正准备上前的郝明芳也识相的停住脚步,心知自己去恐怕八成也是一样结局,当下,只得恨恨喝了口高脚杯中的红酒,眼睛不时扫过姿柔俏丽精准的五官,咽了口唾沫,暗自叹息。 夜色深沉,四野寂寥,睡在床上的林豪活活被肚子饥饿的绞痛感给折磨醒,当下,晃晃悠悠的出门,让卫兵给他拿些饭,而自己则继续窝在被窝,保持些体力。 不多时,林豪听到门外轻缓的脚步,饥饿感也再次汹涌袭来,下床迅速拉开房门,不过眼前一幕却把林豪惊住了,不知何故,本应该由卫兵端来的饭菜却变成了姿柔来端,看着姿柔白皙脸颊上和煦温柔的笑意,林豪一时语噎。 姿柔则贤惠的把饭盘端到林豪桌前,柔声道:“饿了吧!这些饭菜是我叫厨师现炒得,还热着呢。 卫兵呢?林豪呆呆问道。 姿柔仔细摆着碗筷,闻言,扭头体贴道:“我把他打发走了,他端的菜还能吃嘛,都凉了,而且肉也少的可怜。 见状,林豪只得乖乖坐在桌前,闻着诱人的香味,低头一看,三荤一素,还贴心的搭配着小碗汤羹。饿极了的林豪也就就不跟姿柔客气了,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暖暖可口的饭菜入肚,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够吗?姿柔见林豪转眼吃完一盘菜,心疼的问道。 林豪夹了口肉放到嘴中,闻言,含糊不清点头道:“够了! 看着林豪一副饿鬼样,姿柔嘴角微露笑意,右手撑起下巴,望着林豪大口吃饭的模样,心里也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幸福。 吃到半截,林豪眼神余光扫到姿柔,见她正看着自己,不禁脸色微红,心想自己这吃相估计把姿柔吓倒了,只好放慢吃饭速度,尽量文明些,同时扭头问道:“你吃吗? 姿柔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林豪,我明天就要回海丰了! 恩,怎么了?林豪白痴道。 姿柔心间一跳,坦露心声:“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叫爷爷给你在海丰安排个位置! 闻言,林豪神色微愣,随即面色绝决摇头道:“我不走!要知道,父母,文殊的墓都在安西,他的魂也在安西,从感情角度他离不开这里,而且林豪不愿依靠别人,如果到了海丰,还不是得靠姿柔面子活着,这样的日子不是林豪想要的。 见林豪这么果断的拒绝,姿柔明白林豪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沉默纠结片刻,粉唇微张,喃喃道:“那我还要再来安西一次? 干什么?林豪喝了口汤,不解道。 姿柔眉目深邃的盯着林豪,语带深意道:“安西有我最宝贵的东西,这次回去看望完母亲,我就来陪他! 林豪一直跟姿柔呆在一起,不记得这儿有什么她牵挂的东西啊,当下,眉头微皱发问道:“什么宝贵的东西啊? 姿柔微微一笑,表情神秘,轻语道:“保密! 闻言,林豪不禁大失所望:“啊,对我还保密! 姿柔像个调皮的孩子,眨了眨眼睛,笑靥如花的看着林豪,不在言语。 饭毕,眼见时候不早,林豪主动送姿柔回去,刚出楼门,一排警卫齐刷刷立在左右,林豪明白,自从上次事件后,自己就被免职了,现在姿柔的警备显然由他人代管。 扫了一眼训练有素的士兵,林豪摊手道:“有他们,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姿柔心疼林豪的身体,也就没有勉强,关心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对了,我明天走,你会送我吗? 林豪点头道:“会啊,你走了我也要回机场驻防,刚好一起。 嗯!姿柔若有所思的应道。随即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林豪,转身离去,全副武装的卫兵尽职护在左右,而紫柔苗条的身影在夜色中却像一朵泛着暗香的白嫩梨花,秀丽中带着几分端庄。 呆呆看着姿柔离去,林豪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瞬间觉得浑身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点什么。直到姿柔背影消失在浓密夜色当中,这才默默走回房间。 称霸 军政 虽全身酸疼疲惫脑袋昏沉,可林豪还是战胜懒惰强撑起身子,呆坐在床头发会儿楞,感受着晨曦的乳白,用中指大拇指使劲揉着太阳穴,手掌也轻轻拍了拍消瘦的脸颊,争取让脑子稍稍清醒一些。 稍稍醒神后,林豪缓步出门,让卫兵把龙宇秦风和吴青峰找来,自己则快速梳洗开来,待梳洗完毕,三人也到门前。 扭头看了眼三人,林豪简洁下令道:“把部队集合,回机场! 遵命!三人高声应道,随即转身离去。而龙宇等人早就巴不得回机场了,自从叛变过后,虽已与师部达成和解,可呆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而周围异样的眼光更是不断折磨着他们,搞得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只能成天闷在屋中,跟坐牢一样,憋屈不已。 不一会儿,部队在大楼前集合完毕,见队列整齐有序,林豪满意的挥了挥手,士兵纷纷上到车厢内,随即,引擎轰鸣,黑烟滚滚,打破了清晨静谧,疾驰在大道,消失在路的尽头。 而姿柔一行人显然是跟大部队走,林豪为避免尴尬,不愿跟师部军队有接触,自然早走,等到了机场在跟姿柔汇合,再送她最后一程吧。 面容疲惫的林豪此刻坐在越野车内,望着窗外不断消逝的枯黄景色,回想起这几天的生活,如南柯一梦,有苦有甜,有辛酸和喜悦,其中更不乏泪水的苦涩,连埋藏在心头的愧疚似乎都淡了许多,隐隐了结了一桩心愿。 机场方面,林立接到考察团要走的消息后,不免又是一番精心准备,此时正在对从海丰驶来的波音747进行最后检修,以防出现故障,同时机舱内部,也是另经一番豪华装饰,配上了粉红舒适沙发以及宽敞躺椅,更专门为姿柔陆涛二人开辟了两个房间,安置睡床和挂壁音响,以备二人休息,机舱的走廊木桌上也摆满了安西当地小吃特产,方便考察团人员食用。 林豪的早早赶到有些出乎林立意料,不过看到自己的表弟,林立还是很欣慰,紧紧拥抱住林豪,骂道:“你这个家伙,担心死我了,幸亏姿柔小姐没事,要不然看你怎么回来! 感受着温暖熟悉的环抱,闻着立哥身上淡淡的汗腥味,林豪心里却是无比的坦然。笑道:“那就不回来了! 蠢话!林立眉头一耸,训斥道。 呵呵,林豪傻笑不已,随即扭头四顾,见机场大厅空荡荡的,显得很凄凉。确实,立哥那个营只有区区六百人,自己手底下也就一百人,其中还要派人分驻电厂,这么一来,偌大的机场,人少的有些可怜。 立哥,怎么不扩充些兵力啊?林豪皱眉疑问道。 听到此话,林立深深叹了口气,怅然道:“李文国那个老狐狸,我们去征兵,他在底下捣乱恐吓,吓得根本无人敢前来应征。他反倒在一旁装好人,说要给我派几个营,我一听,几个营,那机场是我的还是他的,如此以来,兵员是迟迟补充不上啊! 林豪没想到李文国这么阴险,眉头微皱,厉声道:“不怕,等军委会物资下来,在物资上卡他,看给不给咱们兵员! 这点也是我怕的,林立目露忧虑,分析道:“看样子,陆涛跟李文国的关系很亲密,如果军委会要站在师部一边,严厉要求物资公平发放,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 林豪却不以为然道:“机场在我们手里,我们怕谁! 闻言,林立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才目光深邃的看了眼林豪,嗓音嘶哑道:“豪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机场,机场是个屁,只要军委会和师部牢牢站在一起,安西还有另外的军事机场,虽设施和场地远远不如安西机场,可只要在军委会帮助下,师部大力气扩建,不多时便可以完全承担起运送物资的职责啊! 这!林豪确实没有想到军事机场这个问题,确实,一旦军事机场进行扩建启用,那他和立哥可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怪不得对于师部,立哥一直隐忍,同时那么重视考察团,一旦让两者穿到一个裤裆,那离二人的末日也不远了。 立哥看林豪一脸忧愁,不禁笑着宽慰道:“其实也没那么悲观,只要争取打通陆涛这个关节,让他重视我们,就还有活路! 立哥,陆涛跟我提过扩兵的事,说要让我扩编一个整编团,他来提供装备和编制,只不过后来姿柔病了,就没再谈了! 听到此话,林立双眼精光顿现,扭头抓住林豪臂膀,声音因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好,好,他可能贵人多忘事,你等等再跟他说一下,只要陆涛发话了,李文国是不敢强行阻止我们扩充兵力的,就算到时捣乱,我也可以打着军委会旗号卡他物资!这是军委会重视我们的一个信号啊! 见立哥这么激动,林豪就知道立哥心中的压抑和憋屈,他也准备跟陆涛提一下醒,争取让他在给军委会提交报告时,声明安西机场的重要和不可或缺。 有了林豪保证,立哥心情好了不少,吩咐林豪在他的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会儿,等考察团到了再来叫他。至于他自己,迈步走向停机坪,准备最后仔细的检查一遍机舱中的设施,要确保陆涛等人乘机的舒适,增加自己在考察团心中的分量。 快到正午时,考察团和师部的汽车队遥遥出现在高速路上,一排望不见尾的汽车长龙在末世空荡的路面显得很是壮观,尤其是其中体型庞大的陆虎,奢华低调的奥迪等气派好车不断,让人大饱眼福。 林立,林豪早已在机场大楼前等候多时,见车队缓缓停下,纷纷上前迎上,但下车的顺序显然不按常理出牌,银白色座驾位于正中的姿柔不待卫兵开门,便飞奔下车,见到林豪,大喜过望,跑到他的跟前,美目流转,关心道:“你身体好些了吧!” 见众人都神色诡异的看着自己,林豪咳了咳嗓子,尴尬的点头道:“好些了!” 随后,陆涛李文国也纷纷下车,见姿柔立在林豪跟前,陆涛倒是一脸坦然,至于李文国,老脸阴沉不已。 林立也在奇怪这妮子怎么对林豪如此亲热体贴,不过眼见陆涛李文国走来,收起疑问,笑着迎向陆涛,伸手道:“陆司令辛苦了啊! 陆涛面露慈祥笑意的跟林立握手,随后又是一阵礼节性的恭维,一群人簇拥着陆涛姿柔走进机场,不过林豪因为姿柔的缘故,也不自觉的站在中间,显得很是尴尬。 林立在前引路,来到岔口,语气恳求道:“陆司令,我已经把午餐备好了,您吃完再走吧! 陆涛挥了挥手,“不了,争取晚上到海丰,提早把报告交到军委会。” 林立眼见无人应和自己,而且陆涛脸色严肃,也就不好阻拦,只得乖乖在前带路,内心也是分外失落。 姿柔倒是想跟林豪一起吃午饭,不过看陆叔的样,她就知道自己把陆叔时吓惨了,如今的他恐怕是再也不敢在安西多呆一秒了,巴不得赶快把自己早早脱手交给爷爷。思虑到这儿,姿柔粉唇微撅,可却毫无办法,好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还要再来一次安西。 离停机坪越来越近,远远可见停在六号跑道的银白色流线形飞机,姿柔却觉时间飞快,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林豪,低下头,柔声问道:“林豪,我下次来你还会在机场吗? 当然在啊!林豪笑着看向一脸纯真的姿柔。 那,那你会来接我吗?姿柔呐呐道,贝齿紧咬薄唇,似生怕林豪拒绝。 林豪知道姿柔还要来安西,内心也十分喜爱这个不经世事的可爱少女,当下,点头道:“会啊,我会站在第一排迎接你! 闻言,姿柔面色一舒,微露笑意,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窃窃私语中,一群人也快步走到了机下,梯架搭好,考察团即将离去,陆涛也在跟李文国林立做最后告别。 而此刻姿柔突然握紧林豪的手,面目粉红,轻声道:“林豪,我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林豪看着容颜可人的姿柔,问道。 四周微微起风,飞机也已经缓缓启动,姿柔下定了很大决心,紧抿嘴唇,微微张口,“我,可说到第一字,心脏狂跳不止,再看林豪帅气的笑脸,胸口一滞,勇气顿失,硬生生改口道:“我要你等我!” 见姿柔欲言又止的可爱模样,林豪拍了拍她的肩膀,应道:“恩,好的,我一定等你!” 话毕,姿柔在陆涛催促下上机,考察团其余成员也挥手告别,纷纷依次登机,不一会,银白色飞机缓缓移动,呼啸着驶向天际,不见踪影。 陆涛一走,李文国自然不愿意多留,而且一路上看着姿柔和林豪的甜蜜模样,也着实气坏了他,当下,跟林立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去。 林立看李文国阴沉的脸色,也就没多说话,一路恭敬的小心把他送走。 而在送完师部一行人后,林立走到林豪身边,一脸坏笑的捅了捅林豪脊背道:“豪子,行啊,姿柔小姐都被你搞到手了! 闻言,林豪面色一红,挥手辩解道:“哪有,别乱说! 林立却不依不饶道:“傻子都看出姿柔对你有意思,你还辩解什么? 立哥!林豪提高嗓音,皱眉道。 林立用手捂住嘴巴,不过脸颊却依旧坏笑不止道:“好了,不说了,不过最近机场要招一批空姐,你来操办吧,估计看在姿柔的面子上,李文国也不好捣你的乱! 听到姿柔,林豪不禁脑袋一大,还想解释,不过林立早已不见踪影,显然是不想听林豪辩解,同时林立内心也是异常兴奋,毕竟看姿柔对林豪那么好,那军委会方面也绝对没大问题了,而一旦有了军委会这个强有了的依靠,林立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再也不用看李文国半点脸色。 夜晚的海丰,不同于安西的死寂黑沉,这里因有海峡隔离,转移封闭及时,未被丧尸感染,所以到了晚间,虽不至于人声鼎沸,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散布四周,显得异常温馨。 而在靠海的一座两层洁白别墅内,陆涛正眉目凝重的坐在客厅,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从过道传来一阵阵剧烈咳嗽声,沉重的脚步也随之慢慢逼近。 陆涛闻声不敢大意,小跑着迎上前,从两名老妈子手上搀扶起身体虚弱的老人,嗓音谦卑道:“郭老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郭再雄笑了笑,缓缓坐在沙发上,身体虽虚弱,但两眼却精气十足,剑眉微耸,无奈道:“在北方生活惯了,海丰的潮湿气候着实有些受不了啊! 陆涛躬身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不要说您,这么长时间了,我还适应不了! 说说吧,安西一行怎么样?郭再雄直切主题道。 陆涛在飞机上已经打好了腹稿,当下,侃侃而谈:“安西目前经济状况近乎崩溃,急需援助,而且是全方位的,如果这个冬天援助力度不够大的,恐怕得死近半人。 郭再雄脸色阴沉如水,淡淡道:“援助是肯定的,依你的看法,怎么援助更为有效! 思虑片刻,陆涛嗓音沉稳,富有条理的阐述道:“我认为援助有效指两个方面,一是缓解安西经济崩溃现状,二是要牢牢控制住安西,第二个尤其重要,到了安西,我发现那里已经被第六师师长李文国全面把持,集权现象严重,如果不及时加以制衡,那将来的安西,恐怕沦为李文国私产,军委会将无任何话语权! 郭再雄饶有兴致道:“怎么制衡? 军政分离,在第六师外成立安西市政府,由安西市政府全面负责军委会援助物资调配,并进行之后的经济筹划建设,军队则主要负责提供外围保护,抵御丧尸! 郭再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道:“那安西市市长的人选谁比较好? 陆涛言语肯定道:“林立,他是机场卫戍司令,首先有接受物资的便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经过叛变才夺取到的机场,所以跟李文国仇恨很大,用他,可以很好的牵制李文国!而其实陆涛用林立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在飞机上时,他与姿柔悄悄达成秘密协议,让她隐瞒住在安西差点被丧尸感染这件事,姿柔爽快的答应了,而陆涛也不能不有所回报,让林豪哥哥林立出任安西市长,就是对姿柔之前承诺的最好报答。 听到陆涛保举林立,其实郭再雄之前便了解过安西的状况,当下,不好立即表态,嗓音低沉道:“我在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 闻言,陆涛迅速躬身离去,略带疲惫的身躯也缓缓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内,偌大的厅堂也只剩下郭再雄独自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称霸 兴奋 远在安西的林立林豪二人还不晓得一大块馅饼将砸在他们头上。眼下,林豪正百无聊赖的带着卫兵,准备去附近招收空姐,按立哥的说法,必须是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相貌,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还专门派了两个职业空姐跟来,而要求严格的用意不言而明,满足公关需要和讨好前来机场的军委会高官。 坐在车内的林豪掐指想了想,现在机场满打满算有大约三十名女性,真正的空姐也就李梦婷等三四个人,这次大约再招二十个就差不多了,思虑到这儿,林豪也轻松起来,心想随便到个区招收些人就好,他可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而出了机场,离这儿最近的应该是警备四区,林豪事先跟四区长官打好招呼,让他挑些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生前来面试。因不涉及兵员招收,再加上林豪的特殊身份,所以四区警备连连长高峰还是相当重视,老早便带着一众军官站在四区的防护栅栏前迎接林豪。 林豪和两名空姐坐在汽车上,避免尴尬,他主动坐在副驾驶,驶到四区边界,远远看着高约半人的尖刺木栅栏,林豪下车对着迎接众人笑道:“不会靠栅栏抵御丧尸吧? 高峰快步上前,摇头无奈笑道:“只不过是划分一下区域而已,怎么可能起到预防作用。 你们区大致有多少人?林豪抬头看着荒凉的草地土路,皱眉道。 高峰知道林豪不属于师部内部系统的人,所以话语随意道:“登记的是一万人,不过实际上,饥荒尸潮不断,顶多还剩五千人吧! 听到此话,林豪沉默良久,感慨道:“过了这个冬天怕是没人了吧! 环顾了一眼萧条寂冷的四周,高峰面目略显悲戚道:“谁知道,希望军委会的援助早些到吧! 整个安西未来前景一片阴暗,林豪也不愿过多深入交谈,回到越野车内,让高峰在前带路,去他们驻地。 四区警备部在一座原镇里的办公大楼内,离大楼还有几百米,就布置有严密的隔离带,两人高的环形土黄色砖墙断绝内外,墙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高压电网,只有出示通行证才能进入,而当车子通过隔离带来到中间的三层白色小楼前,全副武装的士兵持枪林立左右,五步一岗,楼顶和高耸围墙上还配置有机关枪和迫击炮,杀气森森。 打开车门,先让女士下车,林豪则环顾四周严密的安保措施,点头道:“这儿的安保看来还不错! 高峰面带惊艳的扫了眼林豪身后身材高挑的空姐,愣神片刻,才无奈道:“也就是这儿了,做给上面看个样子! 人呢?林豪问道。 高峰瞅了眼楼后,不以为然道:“在楼后的场地呆着,咱们先吃个饭吧,不着急! 林豪却挥手语气肯定道:“先看看,看完了再吃! 见林豪态度坚决,高峰不好阻拦,随即带着林豪一行人穿过大楼,来到后面的一片绿草地,此刻正有近百名少女呆立其中,衣着各异,素颜披发,脸上却没有她们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各个都面带菜色,显得无精打采。 高峰手指场地上排列整齐的少女,开口介绍道:“这就是第四区符合标准的少女了,全部体检过,没有任何疾病! 哦,那就一个个排队面试吧!语毕,林豪面色坦然的坐在正中,身旁是两名经过专业训练的空姐,此刻着一身深蓝色得体的航空服,嘴角挂着职业性的甜美笑容,显得优雅大方,直看得一旁高峰有些微微傻眼。 一干少女遥遥盯着坐在台子上美艳不可方物的空姐,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羡慕,不少人开始整理着装,抚平稍许皱褶的衣服,尽量把自己的形象打理好,为面试稍稍加分。 其实能站在这里的少女大部分都家境良好,否则早就皮包骨头连站在这里的力气都没,更不用说区里额外收的一百军票了,而这次的面试每个人都意识到了是一次机会,只要进入机场,就再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对于每个幸存者家庭,三餐就是他们的噩梦,总是吃了下顿没上顿。 林豪差不多是个打酱油的,让他来,纯粹是镇镇场子,当下,面带微笑听着身旁两位专业人士提问,眼睛微眯。 你之前有学习过礼仪知识或是当过志愿者吗?李薇薇扫了一眼面试者,柔声问道。 女孩显然很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当过花博会的志愿者,稍稍懂得一些礼仪知识! 李薇薇挥了挥手,“那你走几步,我看看!” 哦!女孩呆呆应道,随即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 停!李薇薇喊道,随即红色墨笔对着此女孩画了个叉,此女心理素质差不说,走路也十分不稳,头偏斜,手臂乱摆,连最基本的走路方式都不懂,刚刚的话显然是蒙人用的。 面貌清秀的女孩看李薇薇眉头微皱的样子,显然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但还是不死心,痴痴问道:“请问您,我还有机会吗? 李薇薇公事公办冷冷道:“不知道,面试完了统一给通知。 随后又陆陆续续上来一些人,可无一例外,要不被李薇薇刷掉,如果礼仪过关了,在关于航行基本安全知识方面又被陆敏刷掉,两人显然秉承以前的习惯,严格要求,堪称变态。 眼看人数过半,还未录取一人,林豪有些急了,对二女小声吩咐道:“要求可以放松些,只要大方面过得去就好,剩下的回去了还可以再培训。 听到林豪发话,两人均面带恭敬的点了点头,同时也似意识到这是末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繁华世道了,这种要求确实有些严格。随后,把标准大幅降低,基本只要礼仪过关就可以通过,对于之前的人也做了些许勾画。 眼见快到正午,长长的队伍也慢慢缩短,面试完毕的坐在长廊等候结果,人人面色忐忑,来回走动,不时偷偷瞄向坐台上的林豪等人,好像看着他们,就看到了未来光明的生活。 陆敏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得体大方的甜美女孩,问道:“叫什么名字,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旋即,传来一阵白灵鸟般的清脆嗓音,“我叫文琪,今年28岁,安西本地人,毕业于安西大学艺术系,曾经参加过清河省的选美大赛,进入十强,并且担任安西花节的形象大使,之前一直有个理想就是当名空姐,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谢谢老师们! 当脑袋昏沉的林豪听到文琪二字时,猛的抬头,没错,是她,当初刚进大学,文琪便是学校风云人物,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记忆中,她毕业好像去了电视台,怎么现在沦落到此。仔细看她的面色,虽施粉黛,可掩不住枯黄的脸色,还有眼角细密的鱼尾纹,脸庞不复过去的青春靓丽,虽韵味犹存,却多了些许沧桑。 虽觉文琪年龄稍大,可看玲珑的身姿还有甜美嗓音,是块好料子,随后,陆敏,李薇薇又分别问了她几个专业性稍强的问题,文琪都一一完美作答,如此好的天资加上良好素养,录取不成问题。 文琪眼见陆敏李薇薇满意的神色,心里一块巨石落地,当瞅到林豪盯着自己时,面色微微一红,同时内心也稍稍胆大,迎上林豪的目光,见是名面色刚毅颇显正气的年轻军官,心生好感之际,也不禁大胆直言道:“长官,我有个同学叫林姗姗,她一直的心愿也是当空姐,可无奈没有钱交体检费,无法过来面试,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还有体检费?林豪目含怒火的看向高峰。 高峰没想到这妮子如此大胆,当下,尴尬的笑着解释道:“不是体检费,是保证金,我不是怕她们不按时来或是被录取以后反悔嘛! 听着如此没有逻辑的大瞎话,林豪摇头苦笑,扭头看着面目清秀的文琪,问道:“她现在在哪? 文琪见有希望,内心分外激动,面色潮红脱口而出:“在乌鳢村,没有车,她过不来! 闻言,林豪挥手命令卫兵开自己的车带着文琪去把林姗姗接来,自己则留下来打酱油,看着陆敏李薇薇考核接下来的人员。 其后再也没有出现像文琪那么惊艳的人来,平平淡淡的面试完毕,最终录取十五人,把录取名单交给高峰,林豪等人被请到大楼内用餐。 看着面目消瘦的少女一个个眼神带着无限渴望,林豪心知大部分人都得被淘汰,内心稍稍有些不忍,扭头交代道:“高峰,管她们一顿饭吧! 这!高峰为难道,毕竟他手中的粮食有限,供给士兵都困难。 看出高峰的为难,林豪笑道:“算我欠你的,到时你拟个单子,到机场来取物资。如今,师部虽在兵员上压制机场,可在物资供应上,师部还是不敢克扣,所以明明只有六七百人的林立,接受到了粮食还是按当初签的协议,供给一千人量,导致仓库堆满物资却无处可用,让人郁闷不已。 高峰知道机场富得流油,得到林豪许诺,心里美滋滋的,迅速招手让士兵带着她们前去用餐。同时,满脸谄媚的带着林豪来到三楼装修精美的包厢,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凉菜,只等林豪上桌,便端上热菜。 入座,一旁士兵给林豪倒满酒,林豪也握紧酒杯站起身来,客气道:“这次还是要感谢高连长的大力支持啊! 哈哈,哪有,还是希望林长官以后多多照顾四区啊!语毕,高峰率先一口喝完杯中酒,显得异常爽快。 林豪见状,也一饮而尽,随后气氛就轻松了很多,陆敏李薇薇也在高峰的劝说下喝了几杯酒,俏脸微红,喃喃细语间快要把高峰骨头酥掉。 咚咚!木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啊?高峰正起兴,被人打扰,十分不满道。 卫兵迅速解释道:“林长官,文琪把那个女生带来了,非要来见您! 见是自己卫兵的声音,林豪开口道:“就让她们就来吧! 语毕,门被推开,文琪拉着齐耳短发脸颊圆润的林姗姗进来。 文琪见林豪正跟高峰喝酒,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当下把林姗姗推到前面,躬身歉意道:“太对不起了,这就是我同学林姗姗! 林姗姗见状,低下头,脸红道:“各位长官好! 一旁李薇薇心里暗暗赞叹林姗姗凹凸有致的体型,在看她挺拔却不失高雅的身姿,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而陆敏听着林姗姗清脆却不失娇媚的嗓音也很满意,再与李薇薇对视了一眼,便决定录取。 见陆敏李薇薇都对自己点了点头,林豪心里便有了数,看向文琪,笑道:“不要那么拘束,既然来了就做下吃点饭吧! 文琪见林豪这么说,便知林姗姗八成是被录取了,大喜过望,也不见外,拉着姗姗坐在林豪身旁,给两人的杯子倒满酒,起身娇媚道:“谢谢长官,要不是您,也许姗姗就没这次机会了! 哈哈,林豪拍了拍高峰肩膀,沉声道:“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的高峰连长也很辛苦啊! 文琪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厚此薄彼,当下,脑筋转动很快,妖媚笑道:“是啊,要不是高峰连长,我们区的女生怕还没这次机会呢? 这话说的高峰舒服,看着眼前两个娇嫩欲滴的美女,跟着林豪一饮而尽,手也不自觉的搭在文琪身上,语重心长道:“你们到了那儿可要好好地,不能给咱们第四区丢人啊。 文琪媚眼含春的看着高峰,点头道:“高峰连长放心,我们一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有了文琪这个深谙世事的老练女人加入,宴席的气氛活跃了不少,高峰也仰脖连喝几杯,频频大笑,一双手更是不老实的在文琪身上乱摸,好在文琪也不在意,镇定自若的跟高峰说说笑笑。至于一旁的林姗姗就很拘束,像个乖乖女般小口吃饭,一言不发,内心却觉得如天方夜谭,坠在梦中。她死也没想过会有机会进入安西机场,当林豪纯黑色的越野汽车停在自家破败的院落,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文琪的到来才把呆愣原地的林姗姗惊醒,拉着她上车,坐在舒适的靠椅,围着淡淡香味,直如做梦,以至于现在,吃着大鱼大肉,一时品不出滋味,也许逃命贫苦了太久,已经让她忘记了肉的味道。 林豪见文琪跟高峰打的火热,心里倒觉的几分舒畅,毕竟这样高峰就不至于老来烦他敬他酒了,草草吃了几口饭,见李薇薇和陆敏也吃完了,扭头看林姗姗还在默默的吃着,不知为何,她吃饭把头埋得很低,似是怕被人抢一般。 你吃好了吗?林豪柔声问道。 林姗姗愣了片刻,才发觉林豪是在跟自己说话,内心紧张不已,粉唇微张,呐呐道:“好,好了! 见状,林豪跟高峰打了个招呼,说天色已晚要回机场,难免又是一番客套挽留,众人缓步走出大楼,林豪进到越野车内,至于录取上的女孩则一愣上军车,一切就绪,马达轰鸣,原路返回机场。 行驶了约一个多小时,汽车停在机场雄伟的门口,林豪率先下车离去,至于这些女孩的安置自然由陆敏李薇薇来负责。 文琪下车,大口呼吸着新鲜口气,抱怨道:“什么嘛,他们竟然让我们坐这种车!在她的观念里,她也应该跟李薇薇陆琪一般,坐在林豪舒适的越野车内。 林姗姗撩拨一下发丝,看着壮观的机场,内心感到分外幸福,扭头柔声安慰道:“好啦,文琪,我们能到机场工作,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也是,听说这儿的伙食很好,顿顿有肉腥,不用再吃杂粮和野菜了,说到这儿,文琪内心感到异常踏实,经历过末世逃亡和之后的困苦,现在她的最大愿望莫过于顿顿有肉吃了,从内心深处,文琪恐惧饥饿的感觉,那种滋味会让你像个野兽般没有一点尊严。 我爸妈能来也就好了!林姗姗怅然道。 文琪拉起林姗姗嫩白的小手,撇嘴道:“别提你那混蛋父母了,要不是我泼辣,她们不知把你迈给那个野男人或是煮着吃了! 闻言,林姗姗脸色一白,之前的日子是噩梦,她不敢想,一想就毛骨悚然,脸浑身发颤。 此刻林豪已经快步走到立哥办公室,不过今天立哥办公室周围好像很繁忙,来来往往的人,屋内似也有笑声传来。 彭!林豪推开房门,见立哥面目兴奋的手握信函,转着圈子,两眼精光隐现。不禁笑道:“有什么好事吗?立哥! 林立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林豪到来,当下,满脸笑意,双手颤抖着挥舞道:“是天大的好事,你知道吗,豪子,军委会任命我为安西市长,安西市长,以后就由我来负责物资分配和安西总体经济建设了。说到后面,林立嗓音嘶哑,掩饰不住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听完立哥的话,林豪也被惊住了,呆愣片刻,才从立哥手上接过任命文件,没错,军委会的红色章子,函令清晰指出,陆涛将在五天后再次回到安西,带着立哥上任,起护驾保航的作用。 天啊!良久,林豪才呐呐道,整个人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哈哈!林立不复以前沉稳形象,大笑道:“这是真的,林豪,只要我当上了安西市长,那就是手握重权,李文国那个老家伙也得看我脸色行事, 林豪默默的听着,看着林立近乎扭曲的脸庞,不知为何,觉得立哥有些理智的丧失,物极必反,凭借李文国在安西的牢牢权威来看,立哥是不是太乐观了呢!他不知道,可眼下看来,立哥的前途一片光明,二人也终于冲出重围,打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一大章,算是补昨晚的吧!) 称霸 建设 关于林立的任命虽已下达,可正式的就职典礼还得等到陆涛来了之后才能举办,但这并不影响林立的雄心壮志,早在前几天,便召集来各领域的权威专家,亲自主持编订了《安西市政十年建设计划方案》,“计划案”包括政治,经济各项。规定筹措建设经费,安西市政府将取消军票制度,成立中央银行,发行金钞,并在十年内筹集2300万至4000万金钞,以用作生产与厂房恢复建设。而在政治方面,涉及到警政,财政,教育,文化,住房。经济建设依然是重头戏,依次规定了农业,矿业,工业,商业,交通各项复兴计划,更专门提出福利保障和发展公营事业的问题。 为了更好的统筹各项事务,林立专门挂牌成立了安西实业公司,分设粮油,矿业,纺织,化工,水利,农业,牧畜,肥料,冶金,交通,商业,银行等十二个部门。先在安西各地区进行调研,在调研的基础上,制定各工矿粮油企业的设计发展计划。 如不出所料,在军委会大力援助下,实业公司将率先将兴建和恢复安西钢厂,安西粮油厂,安西盐厂,安西电气场,安西造纸厂,安西火柴厂,安西纺织厂等一批基础性行业和民生性行业。 此刻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厚厚一叠详尽的计划,林豪的手微微发颤,整个人也忍不住心潮澎湃,确实,如果能够按此计划行事,整个安西复兴将指日可待,不用像现在,完全靠吃老本,不停的往返搬运堆在市区中的陈旧物资。 怎么样?林立看了一眼表弟林豪,问道。 林豪微微皱眉,点头忧虑道:“好是好,可是一怕资金不够,毕竟市政府成立之初一穷二白,要收税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期间的资金缺口怎么解决。二是我担忧李文国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权,如今安西十个区,全部由他的队伍控制,如果他捣乱,很麻烦的! 这个我也有想过,林立从林豪手中拿过建设方案,娓娓道来:“资金问题的话,前期军委会答应给我们提供大量物资粮食,我们可以用这些充当保证金,发行金钞,以解决前期财政紧张,至于后续建设,我们当然不是要去重新兴修厂房,而是派军车士兵把位于市区或是在丧尸包围下的厂房,利用白天丧尸沉睡时机,偷偷拆分运到东郊来,这样,会大大减少建设费用。另外李文国应该不会那么不识时务,如果他硬要跟我们对抗,那他就休想得到一分物资弹药,为了这些东西,他也应该会稍稍做出妥协。 林豪看得出,立哥为市政府的运行下了大工夫思考,而现在来看,似乎前景也一片光明,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理论往往跟实践相差甚大,真正落实下去,将会发现许多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依照林豪对李文国的了解,那个老狐狸一定不甘心就这样交权,不远的将来,立哥与李文国终有一场殊死斗争,谁输谁赢,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见林豪默然不语,林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豪子,我准备让你接任我现在的职务,同时兼任物资局局长,负责军委会运输来的物资清点和分发! 这,林豪惊讶道:“我主管机场就好,物资局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还是让别人来担当吧! 就是因为物资局的重要,所以我才不放心别人来当,你!林立看着脸色略显沧桑的林豪,沉声道:“我放心。 听了立哥这话,林豪顿感肩头压力,看过计划后的他明白,整个市政府前期的所有运转,不管是金融亦或是实业建设,全都以军委会提供的物资作为基础,可以说物资局在市政府前期建设中,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师长,凌驾所有部门。 看表弟呆傻的样子,林立不禁笑道:“赶快去组建你的班子吧,到时给我交份报告,我要审阅! 恩,立哥!语毕,林豪转身离去,不过内心并无多大喜悦,相反,压力来得更大。天知道立哥这项庞大详尽的复兴计划能不能走好第一步,走好了,为人称赞,走不好,绝对是四面楚歌,而这第一步,物资局就处于一个重要部位。 至于办公室的立哥在跟林豪谈完话后,迅速在卫兵保护下快步离去,主要是这几天有各种各样的人打着各式招牌前来找他,电话也近乎被打爆,不用问,全是要官的,像警政局,财政局和实业公司等油水部门,上到师部下到各区警备,无一例外都想挤进来,奈何僧多粥少,林立疲于应付,终于不堪重负,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师部行政楼,高楼警卫依旧,可不同于往日的人来人往,显得格外清冷,也许是大伙都知道市政府成立的消息,原先行政楼的独霸权威地位一下子被削弱不少,大权旁落际,也就无人再来求情办事。 不同于楼内的幽静,三楼李文国的办公室内隐隐传来吵杂声,李飞鹏正一脸忿慨,怒吼道:“爸,当初陆涛不是答应好的嘛,说一旦成立市政府,就保举我任市长! 李文国也烦,见李飞鹏扭曲的脸庞,不禁拍桌道:“你吼什么,答应好了又怎么样,现在任命书上清楚写的是林立,林立,这才重要! 李飞鹏就像一只斗输的公鸡,无精打采道:“那,那该怎么办? 李文国闷闷道:“既然是军委会的命令,我也不好反对。其实他内心最担忧的还是林豪和姿柔两人的关系,看那天亲密无间的样子,显然是情侣,如果属实,他哪敢造次,而且现在林立雄心勃勃招兵买马,自己还没有看出破绽,所以如今只能忍,忍到看清局势,忍到一击必胜,到那时再出手也不晚。 看自己父亲默不作声的样儿,李飞鹏就知是没有挽救的机会了。但他不甘心,军队方面,自己被开除军籍至今无法恢复,好不容易盼来军政分离,市政府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如此,叫他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沉默良久,李飞鹏低头呐呐道:“爸,你要不跟林立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分个职务! 闻言,李文国摇了摇头,这个电话他不能打,一是影响不好,二是万一林立那小子拒绝了自己,那他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当下,挥手恹恹道:“这事你去找文超,让他来处理! 见父亲不肯出面,李飞鹏情绪微微失落,不过如果文叔肯求林立,也八九不离十,随即小跑离去,内心激动无比。只有当一个人失去了权势,才能体会到权势的珍贵,现在的李飞鹏就是这般,心里迫不及待的想有个一官半职,好好耀武扬威一番,不用像现在白丁一个,走路连头抬不起来。 称霸 离去 白日阳光刺眼,云淡风轻,林立李文国并排立在候机坪上,遥遥望着波音747银白色的机身呼啸着驶入机场,劲风卷起衣衫乱飘,二人心态却是截然相反。至于身后的各军官也均面色各异,紧张中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陆涛则依旧是意气风发,威严不减,大步走出机舱,与林立李文国热情的握了握手,同时颇为反常的来到一旁林豪的身前,脸上带笑开口道:“林豪啊,姿柔为了你都快烦死我了,给,这是她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 林豪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火辣目光,呆呆接过包装精美的彩盒,很重,看得出姿柔下了辛血。 陆司令,替我谢谢姿容了! 哈哈!陆涛拍了拍林豪的肩膀,言语暧昧道:“这个我可代不了,她现在正在海丰医科大完成最后学业,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完成论文,到时会亲自来安西。 林豪和煦笑道:“那就好! 之后陆涛又跟其他人礼仪性的握了握手,随后在林立李文国一干人簇拥陪同下,来到机场奢华富丽的餐厅,豪华包厢内温暖安逸,桌面晶莹的高脚杯内也倒上了醇厚的红酒,莺莺侍女脸带甜美笑意给众人递上热毛巾,同时拉开椅子,让众人坐在舒适的软垫上,入眼尽是昏黄吊灯笼罩下的雍容华丽,使人心情顿舒。 主桌上,因林立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跟李文国平起平坐,所以当仁不让的坐在陆涛身旁,而林豪也挨在立哥身旁坐在,郝明璐和文超则无奈的被挤到一边。 就在林豪刚刚坐稳,一截嫩白的小手握着递清香毛巾递过来,扭头,见竟是林姗姗,穿上了旗袍的她再经过精心打扮,尽显典雅妩媚,连自认心如止水的林豪都忍不住想念非非,当下,客气的笑了笑,接过毛巾随便擦了擦手。 林立瞅了眼林姗姗小巧精致的面容,打趣的捅了捅林豪道:“那个女孩挺美的啊,我看她对你有意思! 林豪瞅了一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别乱说,立哥! 林立努了努嘴,语气却突然严肃道:“我是给你提个醒,让你老实点,陆涛司令刚刚说了,姿柔小姐再过一个礼拜就来! 唉!林豪只觉越说越乱,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涛刚跟李文国交谈完,扭头看向林豪,见他眉头微皱,不禁关心的问道:“林豪怎么了,叹什么气! 林立迅速笑着接话道:“不是我要让他任机场卫戍司令并兼任物资局局长嘛,小家伙嫌任务重! 闻言,陆涛皱眉道:“这怎么行,年轻人有平台就该有股劲向前冲嘛,怎么能叹气! 林豪实在不想纠缠这个本就莫名其妙的问题,正好凑着此时机,岔开话题道:“我已经在机场给市政府划了一片办公区域,市政府以后就设在那里办公吧! 这个!陆涛沉吟片刻,看向李文国道:“老李,你看呢? 李文国断然拒绝道:“市政府应该跟六师挨得近些,我已经把图书馆整理好,那里用来市政府办公! 林豪针锋相对道:“我不赞同,如果设在那儿,市政府离机场太远,不方便进行物资安排,我的物资局总不能设到一个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物资的地方吧! 听到此话,李文国摇了摇头,话语变相威胁道:“总之十个警备区的撤销和管理权移交需要在图书馆内进行。 林豪不依不饶道:“反正物资局必须设立在机场! 林立今天跟他并排而立就让李文国够恼火了,现在林豪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也敢跟自己当面叫板,一时心火涌上,也不管陆涛在场,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嗓音低沉道:“胡闹! 众官员侍女听到刺耳桌响,均脸色一白,目光纷纷投向李文国,不过林姗姗和文琪两人却是个例外,微咬薄唇,关心的看着林豪。 见状,陆涛眉头微皱,怒道:“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儿丢人。 同时,林立也赶忙出来打圆场道:“我看这样吧,市政府就设在师部驻地,方便与军方联系,至于物资局,因为运输关系,特别设在机场,同时在市政府设立一个分支机构,怎么样? 李文国心知刚刚自己的行动惹恼了陆涛,心里虽对此计划还不满,但只好默认,至于林豪,他从内心是不希望林立去师部驻地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鬼知道李文国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但眼下陆涛发火,立哥也表态了,他只能垂死挣扎道:“可我已经把会场布置好了,所以我要求立哥的就职仪式必须在机场举办。 因为姿柔的关系,陆涛还是对林豪有几分在意,当下为了避免纠纷,大手一挥道:“这个我同意了,林立就职仪式就在机场进行。 李文国对这个倒并不在意,毕竟林立现在还没有公布各个局长人选,到了师部还要带领各局长进行一次宣誓,当下,点了点头。 见谈拢了,陆涛笑着招呼大家用餐,但因为之前的纷争争吵,所以一顿饭下来,大厅气氛很压抑,众人也只管埋头吃喝,不敢多语,生怕不小心触到什么矛头。 饭毕,众人在林豪带领下,来到原机场的仓库,现在则被改造的庄严肃穆,军委会红白相间的彩旗飘荡,地上也铺着大红地毯,墙面被粉刷一新,使得整个就职大厅尽显宏伟大气。而各军官此刻也按军衔立在左右,全副武装的卫兵牢牢护在周围。随即,激扬的声乐响起,陆涛大步上前,林立紧随其后,待走到会堂中央的楠木桌台时,陆涛面向众人取出军委会的任状亲自交到林立手中,林立微微躬身,双手颤抖着接过一纸委任状,心头则百感交集,同时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也正式公布了《安西市政十年建设计划方案》。一时会场掌声齐鸣,庄严肃穆。 就职仪式完毕,林立在一群卫兵保护下准备上车,毕竟市政府是要设在师部驻地的,不知为何,看着立哥离去的背影,林豪心里很不是滋味。 立哥,能不能不要去师部驻地?林豪望着立哥意气风发的脸庞,恳求道。 林立笑道:“豪子,李文国不敢对我干什么,而且他让步了那么多,许诺把十个区的行政权全部移交给我,我能不表示出诚意吗? 林豪见立哥主意已定,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当下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着林豪怅然的模样,林立拍了拍他的肩膀,情欲因过于感慨而双目微红,嗓音也带着嘶哑道:“豪子,你知道吗?我十岁那年,正躺在母亲怀抱里沉沉香甜入睡,警察突然“彭”一脚狠狠踹开屋门,一进来救死死拽住我爸妈的头发把他们压倒在地,然后翻箱倒柜,当从鞋里搜到了毒品,便骂骂咧咧的把他们拷上带走,那时我才十岁,就那样一动不动的默默坐在床上,坐到天明直到眼泪流光,也就是从那一晚起,我开始无比的渴望权力,也许有了它,母亲就不会被如此羞辱,也不用最后在监狱里不知何故死亡,此后我想尽办法拼命打架甚至贩毒,但到了后来我成为了大哥手里也有了许多钱,还是发现自己活在社会最底层,根本爬不上去,但如今,豪子,末世里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终于有机会了,我不会放弃的,我要把失去的尊严重新夺回来。 听完立哥的一席话,林豪内心泛起丝丝酸楚,确实,立哥的童年承担了太多黑暗与痛苦,也就造成了现在的他对权势的渴望。 立哥,你去吧,不过还是要多多小心! 林立疼爱的摸了摸林豪的头发,笑道:“我知道,不要为我担心,好好看家! 恩!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立在原地,看着立哥的汽车奔驰离去,一点点消失在道路尽头。 称霸 争抢 师部驻地,原本属于参谋本部的图书馆已经被收拾一新,仰望十几级的长阶梯上的乳白色的正方形建筑,在阳光照耀下,显得雄伟大气。柱状的大理石墙边也挂着两个长条竖匾,刻着安西市政府,安西市经济委员会等几个楷体红色大字,悬梁上则插上军委会红白相间旗帜,几十名士兵手持枪支立在四周警备,气氛庄严肃穆。 林立从车上下来,在一干军官和自己亲信簇拥下走向馆内,李文国没有陪同,留下文超带着林豪了解馆内的位置和构造。 因为林立地位的变化,所以文超的语气也跟着变化很大,侧身走在前方,恭敬道:“政府大楼共五层,您的办公室在三层,原先是图书阅览室,有个立体窗户,采光很好! 林立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当下,和煦的点头笑道:“呵呵,辛苦文参谋长了! 文超摆手道:“林市长就不要客气了,我给您详细说一下大楼规划吧,一楼主要是业务大厅,处理些杂事,二楼则是各局级办公室,三楼就是您还有主管业务副市长的办公场所,四楼设置了会议厅和各种小型办公场所,负责开会和政策讨论拟定,五楼的功能还没定,不过我想应该设个餐厅或是娱乐场所,丰富一下大家生活嘛! 闻言,林立脸上笑容依旧,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致参观完了各个楼层,全新的座椅,豪华的吊灯,还有光亮的地板,尤其是他的办公室,装饰的古色古香,很符合林立的审美。 而此刻文超看着林立满意的坐在宽大舒适的皮椅上,不禁身子前倾,关心道:“林市长,您看怎么样? 看着眼前文超真挚诚恳的笑意,林立心里竟有些略微佩服,佩服这个人能够这么快的投入到另一个角色,搁一般人见往日手下爬到他头上,早就怒火攻心了,可文超非但没发怒,反而态度异常亲和,这般隐忍,让人感到可怕。 差不多了!辛苦文参谋长了啊!林立客气道。 哪有?文超笑道,随即咳了咳嗓子,身后各军官见状识趣离开,当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林立和他时,才开口道:“林市长,不知道市政府各局干部的位置您考虑好了没? 林立不知道文超问这干嘛,打了个哈哈道:“差不多了吧! 文超见状,也不卖关子,坦言道:“想必您也知道,李师长的儿子李飞鹏,他被开除了军籍,原本是安西经济顾问委员会的,其实也算是安西市政府半个人了,您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工作,有他在,您跟军方的关系打通方面也会好很多! 文超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林立心弦,确实,如果有了李飞鹏加入,跟安西军方打起交道来无疑很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他也知道,李飞鹏人小心大,不给他个实权部门,这家伙肯定不来。 如此沉吟片刻,林立站起身来,摸了摸下巴,面有难色道:“您说的有些晚啊,市政府内像样些的部门都有人选了啊! 文超见林立皱眉思索的样儿,就知道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当下,凑近林立身边,低声道:“您再想想办法!师部最近可是要扩充一个团,这个编制准备留给机场。 哦!林立掩饰不住情绪的激动,扭头看了眼文超,心知从他嘴里讲出应该是真的,这样的话,林立咬了咬牙,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既然文参谋长发话了,我也就不道义一回,这样吧,警政局局长一职留给飞鹏,等过几天剩下几个部门人选一定,就下发任命状! 好!文超拍手道,谁不知道市政府内有名的几个肥差,一个是物资局,一个是安西实业公司,还有一个那就是警政局了,让飞鹏任此职,非得乐坏此小子不可,而他也总算完成任务。 随后,二人又是客套了一番,文超告辞离去,出门看到李笑迎面走来,见向他敬礼问好,客气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跟文超打完招呼,因与立哥很熟,所以李笑也不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眼见立哥正半靠在皮椅上闭目沉思,轻声尊敬道:“立哥”。 闻声,林立睁开眼,见是李笑,挥手疲惫道:“李笑啊,坐吧! 李笑神情略带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其实他今天前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问立哥准备给他什么职务,在末世这个残酷的环境下,权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着迷。原本营部管后勤的司务长文欣本来被大伙铁定认为是物资局局长,可现在局长却是林豪,李笑自己内心也以为他会是机场卫戍司令,可最后又是林豪,现在他的目标是警政局局长,他相信,立哥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人选了。 林立闭着眼睛都知道李笑来找自己干什么,原本这件事也好谈,警政局一职不比机场卫戍司令来的小,但现在,他已经答应把局长给李飞鹏了,林豪也需要李飞鹏利用在军方的人脉快速替他从师部手里接收过来十个区的管辖权,这点上,李笑显然比不上飞鹏。 看着一旁李笑充满期盼和渴望的眼神,林立却难以开口,他明白,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亲信如果得知他的安排后,会格外寒心,这点也是林立不想看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立哥越是不发话,李笑的心就越多几分不安和忐忑,额头也布满了丝丝汗水,手掌不停搓揉以缓解内心焦虑。 李笑!林立嗓音带着几分嘶哑道:“我准备让你任警政局副局长! 李笑听到警政二字时,内心狂喜,可中间似乎好像有个不协调的字眼,默默回想几遍,李笑还是不太确定那个字眼的真实性,嗓音干哑,呆呆道:“立哥,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林立加重语气道:“警政局副局长! 副局长!李笑苦笑着重复了一遍。 林立看着李笑怅然若失的呆傻模样,沉声安慰道:“李笑,先干着,我会给你调整位子的! 闻言,李笑淡淡摇头道:“不用了。天知道他再得知立哥升任市长后对自己的前途构想了多少次,有想过当机场卫戍司令,有想过物资局局长警政局局长,甚至还有副市长,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竟会被分配到一个副职,副职是什么,意味着你没有实权,意味着你得变相的得看别人脸色,这种日子李笑在机场都没有过,但现在立哥升职了,自己反倒混的还不如以前。 你下去吧!望着李笑惨白失魂的脸色,林立恹恹挥手道。不知为何,这几天他见了太多因职务问题而反目成仇的事例,现在连最为信赖的李笑也不理解他,顿时感到深深的疲惫,甚至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会。 恩!李笑点头应道,随即,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转身离去,背影不复之前的豪迈,显得很是萧索落寞。 称霸 求情 安西机场,因为立哥等人的离去,显得更为空旷寂寥,除了特定的重要岗位地方还有人影,其余稍显偏僻的角落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一个人。 而在二楼拐角的一间办公室内,林豪正半躺在宽大舒适的靠椅上,呆呆看着手头包装精美的礼盒,端详片刻后,从桌上笔筒里取出小刀,锋利刀刃划开包装,盒盖上翻,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灰色围巾,看得出是新手所织,不少地方针线疏密不均,有些毛绒绒的细小线头还裸露在外。不过好在很厚实,戴在脖上可以很好的隔离严寒,用手抚摸其上,似能感受到淡淡的温度,眼前好像也看到姿柔笨手笨脚的模样,真是难为她了,林豪嘴角微露笑意。 盒底还有张粉红小纸条,伸手翻开来看,“林豪,安西很冷,多注意身体,再过两个礼拜完成了学业我就来,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啊!”几行娟秀可人的字体带着丝丝语香,显得很是温馨,同时字后还用心的画了一只彩色大笨熊模样的期盼眼神,让人忍俊不禁。 砰砰!恰在此刻,响起一阵突兀敲门声,林豪眉头微皱,把礼盒塞到抽屉里,开口道:“谁啊? 门外传来娇柔酥骨的声音,“我!文琪” 进来吧!林豪挺了挺身子。 不得不说进入了机场后,营养的迅速补充和良好保养,让原本神色略显苍老的文琪重新容光焕发,一身得体制服更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脸颊笑颜如花,媚态十足。 有事?林豪扫了一眼文琪,淡淡道。 文琪甜美笑道:“高峰连长想见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高峰?林豪眉头微皱,疑问道。 就是四区警备!文琪快速解释道。 林豪想起来了,不过依然不解道:“他见我干什么? 文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 先让他去找机场保卫处的吴青峰处长吧,如果真有重要的事,让吴青峰带着他过来!林豪说话时故意加重了吴青峰三个字的发音,是想让文琪明白,做什么事都要有个流程和规矩,同时也希望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文琪显然没有领悟林豪话语的意味,她只知道如果林豪肯跟高峰见个面,那她的家人就会被接到四区警备部居住,免受尸潮侵袭,这个目的已经牢牢缠绕在她的心头,也让她失去了以往的机敏。 当下,不依不饶的撒娇道:“您就见见高峰连长吧,他已经在机场外等候很久了! 彭!林豪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你叫我见谁我就见谁,高峰哪怕有天大的事,想进来也要通过负责机场安全的吴青峰盘查,然后再由他和我联系,有你什么事! 见往日颇为和蔼的林豪发怒,文琪吓得全身发颤,小脸惨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豪挥手恹恹道:“你走吧!随后拿起机场内部电话,让吴青峰过来。 刚刚荣升机场保卫处处长的吴青峰现在颇为意气风发,快步来到林豪办公室,当开门看见林豪铁青脸色时,心也不禁揪了起来,脸庞笑意瞬间凝固。 你是怎么负责的,为什么文琪一个空姐可以没有经过任何通报,便随意出入我的办公室,改天万一有人想要杀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通报都可以进来了,那我要你干嘛!说到后面,林豪火气攻心,破口大骂。 吴青峰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心里也把负责林豪安全那个排长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事已至此,青峰只能低头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司令,我等等就把那个排长撤换掉,下次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骂了一通,林豪的心里也畅快了不少,看青峰惶恐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为你好,像这种安保,早晚要出大问题,到时伤了我还好说,要是伤了军委会的人,赔上你十条命都不够,对了,那个高峰是怎么回事? 林豪这一个巴掌一个枣的做法让青峰内心百感交集,闻言,老实回道:“我看那家伙没什么要紧的事,八成是来求官的!这几天青峰见了不少各区警备和师部参谋,无外乎都是想在物资局谋个职务,明眼人都看的到,有军委会的大力扶持,机场和市政府两个地方前途光明,而师部,在少了管理权后,真正沦落到了卖命却没油水的可悲境地,人往高处走,原本属于军队系统的人自然想跳到行政卫戍系统来。 赶他走!林豪冷冷道,心想这个高峰真可以,找文琪来走通他,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林豪对高峰充满厌恶。 恩!青峰迅速应道。 见青峰准备要走,林豪最后交代道:“对了,再过三天军委会第一批物资就要下来,你最近做好安保同时向四周发布告示,多招募些青壮年! 青峰点头道:“没问题。 随后,林豪又处理了些日常文件,拿起一摞名单,微微皱眉思虑,如今机场方面,重要的保卫处有青峰在,副司令是龙宇,分管后勤处,飞行处,采购处,财务处,所以他基本可以放心。但物资局,下面有四个处,核算处,分发处,管理处,预算处。其中分发处和预算处两个部门最为重要,林豪准备让秦风担任分发处处长,不过预算处,这个需要每次拟定安西急需物资并提交给军委会的职务,一时还无合适人选。 不多时,时间已近正午,林豪也走出房门,准备去食堂用餐,机场的食堂位置没有改变,大伙不管职务高低都坐在长铁桌前用餐,正午两菜,一荤一素,米饭则没有限制。 而大伙用餐虽在一起,可等级却还是分外明显,一众高官均在靠阳的窗前用餐说笑,其余的普通士兵则在临门处用餐,说话也是细声细语,不敢像官员那么肆无忌惮,二者中间似也有一条线,无人敢跨越。 林豪到的比较早,食堂眼下还没什么人,打了碗饭,朝窗边走去。 林司令好!林姗姗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向林豪乖巧的问好。 哦!林豪客气的笑道:“怎么样,还呆的习惯吧! 林姗姗低头呐呐答道:“这里的伙食很好,人也很好。 呵呵,那就好,多吃点,看你瘦的!林豪看着林姗姗瘦弱娇小的身躯,笑道。 恩!林姗姗点了点头,不过看向林豪的眼神却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林豪感受到了此女情绪的异样,挥手道:“一起吃吧。 白色的立窗下,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二人身上,饭菜的香气也飘荡腾转,看着林豪刚毅的侧脸,林姗姗想也许在末世中这就是最大享受吧。 怎么了?林豪看着林姗姗略微呆滞的秀脸,问道。 您知道尸潮吗?林姗姗答非所问。 林豪吃了口菜,道:“知道啊!不过也许是久居机场的缘故,尸潮这个词对他来说陌生了很多。 林姗姗眼神迷离的看向窗外道:“尸潮快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林豪不解道。 林姗姗撩拨了一下青丝,苦笑道:“您没在警备区生活过,尸潮的活动是很有规矩的,每月一小波尸潮,一个季度有一大波尸潮,现在到了秋末,该是一大波尸潮了! 听到这儿,再联想起警备四区的木栅栏,林豪似有些懂得林姗姗的茫然和恐惧了,当下,笑着安慰道:“别怕,机场很安全,再大的尸潮也攻不破这里! 闻言,林姗姗泪眼朦胧的看着林豪,乞求道:“林司令,我还有个弟弟,他还在四区,您能不能救救他! 怎么救?林豪嚼着干硬的米饭。自古,末世里有两种人下场最为悲惨,一种是未发育起来的孩子,一种是衰老无力的老人,残酷的世道,不给他们任何苟活的机会。 林姗姗哽咽道:“见一下高峰连长,他说了,只要您见他,他就会把我和文琪的家人移到警备大楼内! 看着林姗姗梨花带雨的可人模样,林豪苦笑不已,心想这个高峰真会找人,试想谁能叫拒绝一位妙龄少女的哭泣哀求。算了,就见他一面,省的那家伙再想什么歪点子。 别哭了,我答应了,下午你带着他来我办公室! 真的!林姗姗盯着林豪,不敢置信。要知道上午文琪去找林豪,可是被他狠狠骂回来了,林姗姗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没想到林豪如此豪爽的答应了。 林豪脸带笑意的指着饭菜道:“是真的,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林姗姗乖巧的点了点头,粉唇微张,吃起饭来。 而眼看越来越多军官进来,林豪心道耽搁久了影响不好,当下,迅速把饭吃完,跟林姗姗告别,匆匆离去。 像林姗姗这种长相秀美的空姐坐到哪里都倍受欢迎,不少年轻军官见司令快步走开,顿时快速打饭,纷纷争抢着坐在林姗姗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听着林姗姗柔声细语,内心痒痒的,上午训练的疲惫似也被扫荡一空。 称霸 物资 冬天了,窗外浓云惨淡,寒风也在拼了命呼啸,身处空荡的办公室,四周虽有电暖,可不知为何,林豪还是微微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稍稍蜷缩了身子。 咚咚!传来一阵清脆门响。 谁?林豪高声问道。 卫兵语气尊敬道:“林姗姗和高峰要来见司令!说是跟您约好了! 哦!林豪挺直脊背,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林姗姗带着高峰推门进来,高峰见到正襟危坐的林豪,身子迅速前倾,恭维道:“感谢林司令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这个无名小卒啊。 林豪用手指了指林姗姗,嘲讽道:“谢她,别谢我! 高峰眼睛挤成一条线,躬身笑呵呵道:“都谢,都谢。 林豪嘴角却微泛冷笑,背靠在皮椅上,居高临下的瞅了高峰一眼,发话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高峰看了看身旁林姗姗。 见状,林豪挥了挥手,吩咐道:“姗姗,你先下去,十分钟后再进来! 闻言,高峰便知林豪只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一时,心头涌上千言万语,脑子也飞速运转,看怎样才能让林豪在短时间内充分重视自己的价值。 如此思虑片刻,高峰坦诚交代道:“林司令,不瞒您说,能被分配到各个区当警备司令的,说白了都不招师部待见,外面说我是连长,其实手底下也就二三十个正规兵,其它的全是拼凑来的,一旦警备区被撤出,师部肯定是懒得理我们这种人,所以我想让您给我在机场或是物资局谋个职务! 凭什么?林豪冷眼打量了一眼高峰,问道。 高峰早有准备,不疾不徐道:“我可以让您顺利接受第四区,并且给您带来士兵和粮食。 听到此话,林豪冷笑道:“这些东西任何一个警备区的连长都能给我,难不成为了这些东西,我要给他们一人一个职务? 高峰没想到林豪话语这么锋利,当下,呆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高峰呆滞不语,林豪不耐烦道:“没话说就走吧! 见林豪下逐客令,不!高峰内心垂死呐喊道,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更不想回到师部去被淘汰,生存的压力让高峰眉头皱紧,脑子里也拼命回想起自己有可能的一切价值,突然,参谋本部例行的文件给了高峰灵感,身子也不禁跟着思想颤抖,眼神精光隐现,兴奋道:“林司令,有了,最近参谋长文超急忙下令让各个警备区把最后一批物资搜缴上交,而且此次力度极大,如果上缴成功,新成立的市政府将无法应对这个寒冬,有可能会倒台! 不得不说高峰这句话很有震撼力,让原本情绪萎靡的林豪瞬间挺起身子,盯着高峰,急急问道:“物资现在远到哪了? 高峰见林豪来了兴趣,心知有戏,迅速回道:“各个区的物资应该收集的差不多了,如不出所料,明天师部将派巡查员督导各区物资运输! 运到哪里?林豪继续追问。 高峰摇摇头道:“运输工作完全由师部负责,警备区只负责物资收缴。 哦!林豪怅然若失道。同时内心意识到这将是市政府成立的第一场硬战,李文国心够狠的,把幸存者最后的过冬物资全部收缴,然后留给立哥一个烂摊子,就算军委会不干别的,全力援助粮食,也得饿死一大批幸存者,到时李文国冷眼旁观在旁吹吹冷风,立哥很可能就得下台。 看着林豪皱眉思索,高峰在一旁说道:“如果您准备要拦截下此批物资,我这儿没问题,可其他区就有难度了! 沉默片刻,林豪双拳紧握,沉声道:“明天想办法让我的人混进运输车队里,我要来个一锅端。 高峰摸着下巴,沉吟道:“有些难办啊! 林豪知道高峰在跟自己谈条件,当下,直白的抛出筹码道:“物资局的预算处还空着,这次成功了,你就是处长,想必你该知道预算处在整个市政府内的重要性吧! 高峰来之前就了解了机场和物资局的各个肥差,心知预算处控制整个物资拟定,肥水十足。当下,心头狂喜,连连点头道:“林司令,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让您的人混进车队里。 林豪点头道:“等等你出去后我会派人给你。 没问题!高峰笑的合不拢嘴。 林豪懒得多看一眼小人得势的高峰,扭头望向窗外,心里却分外焦急,他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有陆涛司令在,李文国不敢放肆,可以一举把师部的物资全部夺回,而市政府本身便有这个权限的,夺了这大批物资,加上军委会援助,这个寒冬,幸存者和立哥都会好过很多。 彭!门突然被打开,林姗姗走进来,柔声提醒道:“十分钟到了! 林豪心道来的真及时,但嘴上却是分外客气,“高峰啊,明天可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高峰高声应道。 对了,你还没结婚吧?林豪突然反问道。 高峰害羞道:“没呢,十八岁便当了兵,末世当道才混了个排长,接着就被下放到警备区。 哈哈,林豪豪爽笑道:“我看你和林姗姗蛮搭的! 听到此话,高峰内心一滞,嗓子干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笑呵呵的点头。说实话,那天饭局他虽跟文琪打的火热,其实本人更喜欢林姗姗这种温婉可人类型的,今天见面,林姗姗一袭靓丽的天蓝色空姐服饰,配上清纯可人的脸庞,更是让高峰浴火焚神,如今听到林豪发话,高峰心头跟抹了蜜般甘甜。 至于一旁林姗姗脸色通红,低着头不语,眼神间带着些许忧愁哀怨。 林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信,有了权势美色,高峰还不肯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 随后又跟高峰客套了几句话,便挥了挥手,让林姗姗带他离去,而林豪自己则迅速派人去通知立哥,准备在探查好师部仓库位置后,让立哥带着陆涛一起去查封,狠狠将李文国这个老狐狸一军,让他有苦难言。 称霸 肉疼 一大早,林豪起床匆匆梳洗完毕,草草吃了几口饭,便面色焦急的在屋内踱步等待。 人昨天已经派给高峰了,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收到消息,而立哥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一旦确定仓库具体位置,他会带着陆涛一同前去,如今,一切的关键都集中在仓库上,希望高峰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临近中午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靠在桌前的林豪不禁望眼欲穿的看着灰蒙蒙窗外,阴沉浓云下,空旷的高速公路笔直寂寥,两旁槐树的枯枝也如群魔乱舞,分外狰狞,目到极限荒野上还是看不到一丝人影,如此,内心也更加火急火燎,不得不拉开抽屉,取出烟点上,张口缓缓吐出丝丝烟雾,排解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林豪心里暗自想,也许是他太过焦急了吧,高峰昨天还说,师部早上才能派人到各个区盘点物资,最迟中午才可以运走,那等他的人回来汇报,怎么不也得到下午了。思虑到这儿,林豪的心也安了不少,随之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响动,真饿了,早上就没怎么吃。 此刻已经两点,早过了饭点,所以当林豪来到食堂,空荡荡的饭厅已经没什么人了。 老方,还有饭吗?林豪来到打菜口,问道。 您没吃?老方伸出头,不解道。 林豪笑道:“废话,要不能来这儿吗。 那您等等,我给您现做!语毕,老方便打开炉灶准备炒菜。 林豪挥手道:“不了,这不有菜嘛,随便吃一下就好。 老方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那怎么行,都是剩菜,不好了。 就这个!林豪加重语气。他现在烦着呢,就是再好的饭也食之无味,还不如快点吃饭好回办公室。 看林豪一脸严肃,老方无奈,只能拿起托盘,小心翼翼的挑些看起来还好的饭菜,然后递给林豪,忐忑道:“用不用给您热热? 林豪接过饭盘,道:“不用了。随即扭头离去,不过在行进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温婉背影,此刻正坐在角落,显得很是落寞。 怎么了?文琪呢,她不跟你一起吃?林豪坐在林姗姗身旁,关心道。 啊!林姗姗被林豪的突然到了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道:“她吃过了,我在培训的时候出了错,所以这时候才吃饭。 培训?林豪好奇道:“具体要做些什么? 林姗姗笑道:“很多啦,日常礼仪,说话方式,还有飞机上的应急措施 哦!林豪就着菜吃了几大口米饭,嘴巴撑也的鼓鼓的,含糊应道。 林姗姗看着林豪大口吃饭的可爱模样,强忍笑意,忍俊不禁道:“对了,您怎么这时候才吃饭? 林豪低头吃饭,敷衍道:“忙些事,忘了时间! 恩!林姗姗呆呆应道。随即不再言语,默默地吃起饭来。 时间在沉默中消逝,眼看林豪快要把一大盘子饭菜消灭干净,林姗姗再也忍不住心头隐藏的愤慨,抬头发问道:“您昨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送给高峰吗? 闻言,还在专心吃饭的林豪愣了片刻,看着林姗姗紧咬薄唇,一脸认真的神色,不禁嘴角微露笑意,点头道:“是啊,高峰怎么了,要地位有地位,要个子有个子,放到外面不知被多少女孩抢,你还不乐意? 林姗姗像个小孩般嘟嘴发怒道:“他是他,我是我,还有您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终身大事? 哈哈!看姗姗秀眉微皱的生气模样,林豪笑道:“你是单身,他也是单身,这便是理,除非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就不勉强你。 听到此话,林姗姗脱口而出:“我有了! 谁?林豪目光如炬,追问道。 林姗姗扭头道:“我不告诉您。 林豪却摇了摇头,悠然道:“我不知道也不算数,天知道你会不会臆想一个人来骗我。 您!林姗姗小脸惨白,被逼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名卫兵突然快步冲了进来,来到林豪身旁耳语几句。 再听完卫兵的话后,林豪眉头微扬,神色大喜,起身要走,当看见桌前林姗姗气呼呼的模样,笑着安慰道:“好了,你要不喜欢他我是不会勉强的,不过到时你别后悔! 看着林豪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姗姗眉宇倔强,脸颊气嘟嘟的自言道:“我才不会后悔。 快步走出食堂,林豪扭头吩咐道:“现在你赶快去师部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立哥! 卫兵得令,不敢大意,飞奔离去。 而林豪则迅速走回办公室,把龙宇和青峰叫来,让他们带上军队,开车驶向离师部最近的一区龙泉村,如不出意味,将在那里跟立哥和陆涛汇合。 龙泉村,此刻车来车往浓烟滚滚,显得异常繁忙,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在左右警戒,周围幸存者则充当苦力,从车上费力的搬下袋袋面粉,一旁参谋嘴里嘟囔着数字,用手指着物资,进行快速统计。 而就在这周围汽车进进出出,大汗淋漓的繁闹景象下,突然从路边冲过来十几辆墨绿色军车,警戒士兵见状,以为是师部派来的队伍,所以没当回事,谁曾想车内的士兵突然持枪快速跳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脑袋,叫吼着让众人放下武器。 就在情势千钧一发之际,林豪从越野车内走出,高声说道:“我是机场卫戍司令兼物资局局长林豪,你们现在犯了倒卖物资罪,统统放下武器! 一名师部参谋反应快,满脸堆笑来到林豪面前,递上根烟,恭维道:“林司令,都是自家人,犯不着这样啊! 林豪看也不看此参谋,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开口讲道:“你知不知道粮油已经被市政府列为战略性物资,现在你们没有得到市政府许可,就在这儿大肆搬运粮油,你晓得是什么罪吗? 您看!参谋紧张的搓了搓手,心里暗骂是哪个孙子走漏了消息,嘴上则带笑道:“这不到冬天了嘛,士兵急需过冬物资,所以没走程序,请您谅解。 林豪环顾四周,见浓林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铁皮仓库,冷笑道:“据我所知,第六师就六千人吧,用得着这么多的物资?而且等一会儿,林立师长就会来,把仓库交给我吧,急需什么物资让文超参谋长给我写个报告,明天就分发给你们。 这?参谋急得满脸大汗,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这里可是有着足够师部吃三年的粮油米面,还有成堆过冬的皮袄棉被,李文国师长专门为如此庞大的物资修建了仓库,现在要白白交给市政府,怎么可能呢。 怎么了?林豪看着参谋一副猴急样,逼问道。 参谋哑然片刻,心里一横,毅然迎上林豪如炬目光,张口狡辩道:“市政府有市政府的战略物资,师部也有师部的战略物资,仓库里的东西便是师里的战略物资,就算市政府也没有资格拿走! 闻言,啪!林豪狠狠给了此参谋一个巴掌,嗓音狠戾,骂道:“别在这儿给我耍嘴皮子,快把账本和仓库钥匙给我! 参谋虽被打,可却依旧顽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而在双方焦灼对峙时,远方也急速驶来一排豪华车群,路上卷起阵阵烟雾,不一会儿停在村口,训练有素的卫兵下车警备,陆涛率先走下,身后跟着林立,李文国,文超等一批高官。 怎么了?陆涛看着周围持枪对峙的士兵,皱眉问道。 林豪迅速开口道:“这帮士兵私藏战略物资,被我们抓到了。 哦?陆涛看向半边脸颊通红的参谋,问道:“是这样吗? 参谋委屈道:“我们没有私藏,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林豪嗓音嘶厉道:“现在市政府成立了,怎么能按以前的方法办! 别吵!陆涛发怒道,随即扭头看向林立和李文国,缓缓开口问道:“你们俩看怎么办? 当看着车子驶进龙泉村时,李文国便知事情已无可挽救,同时也清楚认识到,如今的林立风头正盛,加上军委会撑腰,所以跟林立硬拼,只会自己实力受损,所以他要忍。当下,强忍肉疼,语气温和道:“本来仓库是想尽快移交给市政府的,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趁今天这个机会刚好移交给物资局,对了,严冬将到,士兵如今急需过冬物资,所以我想先运走一批物资,没问题吧?说这话时,李文国眼含深意看向林立。 没问题!林立白白接受了这么一大批物资,心情大好,哪会在意这些小事,大手一挥豪爽的应道。 大佬间达成了妥协,底下的人自然没有意见,师部的人垂头丧气的开车把刚刚放进去的物资运出,而林豪则派人接过账薄,正式管理仓库。 墨色的奥迪车内,文超看着身旁李文国铁青的脸色,不甘问道:“就这么放弃了? 李文国叹了口气道:“不放弃还能怎样,陆涛可在一旁看着呢!说到这儿,李文国突然双拳紧握,目露凶光道:”还有,你下去赶快查,看是谁走漏了消息。 恩!文超点头应道,心里却是肉疼不已,毕竟那可是师部好不容易从丧尸沦陷地还有幸存者那儿搜刮来的,现在一股脑送给了林立,搁谁谁都不甘心。 而在林立的宽敞商务车内,却是另一种热烈气氛,不时传来林立毫不掩饰的大笑。 豪子,你做的太好了啊,你是没看见李文国那个老家伙的脸色,脸皮都快拉到地上了! 林豪惊奇道:“我看他还好啊! 林立摇摇头,笑道:“你观察不仔细,没看见他在看到仓库钥匙交到你手里时,面目的抽搐还有颤抖的双手,说实话,跟他打交道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好吧!林豪呐呐道。不过内心却是分外爽快,毕竟这世上在没有一件事,比让自己的仇家难受还有爽快的了。 林立此刻却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怕了拍头道:“对了,陆涛司令明天就走,你快准备礼物,让他捎给姿柔小姐! 不用了吧!林豪最怕送人家礼物了,尤其是女生,很费脑子。 必须送!林立毋庸置疑道。 看立哥一副严肃样儿,林豪就知自己没法拒绝,当下,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林立见林豪答应,在想到收缴的物资,内心顿时无比喜悦。这样,等军委会援助一到,安西复兴计划便可正式启动,想到近十万人要在自己的手中重新崛起,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充斥在他的心头,让林立激动的甚至难以入眠。 称霸 拟定 银白色的商务车平缓驶在秋叶大道,坐在靠椅上的林立心情还未从刚刚的兴奋摆脱,脸颊隐现潮红,双手也失态的不由自主颤抖。扭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萧索秋景此刻在他看来却是隐藏着巨大希望,别人不知道,作为市长的他最清楚不过这批物资对于整个安西的意义,有了这批充足的物资,安西十万幸存者就能扛过眼下寒冬,而只要熬过了寒冬,十年复兴计划一启动,整个安西也将步入正轨。无疑,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拯救世界的梦想,林立也不例外,而出身底层的他更愿借助这个梦来实现自己的地位。 林豪心情倒还平静,缓缓开口道:“立哥,我们去哪? 林立笑容和煦道:“去市政府,今晚请你吃饭,明早一起去机场送陆涛司令! 哦!林豪呆呆应道。 沉默片刻,林立目含深意看着林豪,语气感慨道:“豪子,我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一个舞台,我在你这个年龄,还不知在哪条黑巷砍杀中挣扎呢! 闻言,往事残忍的一幕幕回荡在林豪脑海,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迷离道:“我宁肯不要这个舞台,过一种平淡的没有丧尸的生活。 林立长叹了口气,“回不去了啊!顿了顿,两眼精光隐现,嗓音略带嘶哑道:”其实不瞒你,我倒喜欢现在这个世道,因为它给了我一个前所未有的过大平台,让我做成了一些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着这么多人将在我手里发生改变,你不知道那种成就感有多大。 林豪则沉声提醒道:“立哥,小心些,李文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我知道,不过,豪子,你要相信我,只要等安西十年复兴计划彻底落实下去,到时幸存者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改变,他们不用在为三餐发愁,不会每晚担心被尸潮冲击,这样的改变,谁不喜欢,谁不支持我,到了那时,就是李文国又能把我怎么样?说道后面,林立语气激动,意气风发,双眼好像也看见了整个安西繁荣昌盛的景象。 林豪总觉得时局过顺让立哥有些理性化,而理性化对于一个政客尤其是领导者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当下,不得不朝立哥泼了泼冷水道:“立哥,市政府这么打一个摊子,你还是要以培养亲信和真正的干才为主,而且那个李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林立正在兴头上,见林豪泼冷水,不禁挥手点头道:“我知道,至于李笑,他是跟你有过节,但那家伙现在是我手下唯一能有点魄力能干事的人,所以必须留着。其实林立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留着李笑,可以很好的对林豪进行平衡,明眼人都可看到,林豪这个原师部系统的新人权势越来越大,而李笑则是纯正的元老派,也是如今唯一可以跟林豪稍稍抗衡的势力,林立需要平衡两者从而获得权势,绝不能让一方做大,哪怕是亲弟弟或是信赖的手下,否则会影响到他的统治和权威。 听到立哥这样说,林豪知道自己再讲下去就会显得自己目的不纯,乖巧的选择闭嘴,扭头看向窗外苍茫荒凉的秋景。 警备一区离师部很近,不到二十分钟,一整排车队急速驶回师部,稳稳停在市政府大楼前,四周警戒士兵见状,迅速上前拉开车门,并分立四周进行保护,而李文国再跟陆涛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显然心情极坏的他不想跟林立林豪俩兄弟有任何交谈会面。陆涛也理解李文国,大度的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则跟林立林豪走回大楼,准备去五楼用餐。 五楼宽敞的会议厅,镶着金边的华丽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精美菜肴,从机场带来的莺莺侍女上前接过众人厚实的军外套,面带甜美笑意小心翼翼服侍众人坐下,并贴心的递上热茶暖胃。 陆涛当仁不让的坐在主席,喝了口清香热茶,开口道:“林豪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对姿柔说吗? 啊!林豪没想到陆涛会这样问,一时反应不上来。 见林豪讶然模样,陆涛大度的挥了挥手道:“那就写封信,明天给我吧!其实陆涛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要知道姿柔在得知他要去安西时,不知再他耳边嘟囔了多少遍林豪名字,看得出姿柔对林豪很上心,不用问,回去肯定是要盘问他林豪在安西的状况,那他也不能光说,总得拿出些东西给姿柔吧,这东西,自然最好是林豪的亲手笔迹或是送的礼物最好。 林豪自然没想到陆涛这么复杂的心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脑子也在发愁,该给姿柔写些什么或送哪些礼物。 林立看着陆涛盘问林豪,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当下,笑呵呵的不停给陆涛添茶夹菜,嘴中则随意的有一搭没一搭问道:“陆总啊,不知道军委会的物资什么时候到? 陆涛吃了口菜,气定神闲的徐徐说道:“最迟三天后,会分三批来,一批派五艘运20,一次载重六十吨,总共可以运九百吨货物,完了之后,应该过半个月,再一次运送物资。 听到此话和庞飞的物资载运,林立激动的无法言语,握着筷子的手也跟着一抖,只能频频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赶快把物资单发给军委会,到时海丰机场那边好装货,有些货物没有,可以更换,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军委会那边不会难为你们! 那就谢谢陆总了啊!话毕,林立举起酒杯,豪迈的一饮而尽,脸色潮红,激动无比。 因为有了陆涛的许诺,加上缴获了一大批物资,所以大伙情绪都很高涨,心情异常爽快,纷纷勾肩搭背,大口喝酒,称兄道弟。 林豪则不太喜欢一些陌生的什么新上任局长处长对自己的热情,当下,跟陆涛立哥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起身离去,在门外侍女带领下,来到了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房子不大,但设施齐全收拾整洁,扭开桌子上的小台灯,坐在椅子上的林豪思索片刻,取出笔给姿柔写了一封套话较多的问候信,快速写毕,叠好放进口袋,准备明天交给陆涛。 而忙完了这些事,伸了个懒腰,挺挺身子,皱眉片刻,开始费心拟定物资,不出所料,不久他将要把机场现在二百人扩充到一个一千人的整编团,所以武器弹药显得尤为重要,也是他最急需的物资,总不能招了兵让他们拿菜刀吧。 因为前有陆涛许诺,所以林豪狮子大开口,墨黑笔头刷刷,在白色单子上也列上了一千把03式最新自动步枪,还有三百挺机关枪,一百门中短程自行火炮,另有六十99式主战辆坦克还有wz001型一百辆装甲步车,装备之豪华,恐怕李文国见了,下巴得跌倒地上,要知道,现在的第六师可连十辆自行火炮都没,更不用提坦克战车了,这类油老虎早都不知道报废和遗留在路上多少。说实话,林豪现在要求的火力,除了枪支,装备一个师都绰绰有余了。 (发呆了很久才写出来,不知为什么,最近写的很痛苦,感觉每个字都是煎熬,唉!) 称霸 兵员 云如凝铅,天气阴沉黯淡,刺骨寒风也在周围肆虐狂呼,来到机场为陆涛送别的军政官员均着军大袄,头缩起来,捂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只把一对眼珠露在外面。 说实话,陆涛在温暖潮湿的海丰呆久了,着实有些受不了这种刺骨的严寒天气,虽披着大棉袄,也冻得哆哆嗦嗦,话也不多,跟李文国林立耳语几句,朝众人挥了挥手,转身大步上机。 众人直直站在原地,眼看着飞机呼啸驶离,这才敢匆匆忙散去,李文国出于礼节,朝一旁林立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一干高级军官迅速驶离,而林立则趁机停下脚步,扭头对林语重心长的交代道:“师部的一个团编制应该下发给你了,趁着时机,赶快扩充部队! 林豪沉声应道:“恩!我知道。 那就好!语毕,林立也带着手下匆匆驶离,转眼,原本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只剩下林豪几人,显得有些空荡落寞。 林豪心知市政府的成立与运转少不了武力支撑,当下迅速问道:“青峰,告示都贴出去了吗? 身后秦风点头道:“十个区全都贴出去了,并且我专门派人去各个区分别进行招募,相信今天就应该能够招齐一千人。 林豪神色满意道:“等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过去看看! 随后,林豪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有些日常文件还没有处理,另有物资局的各处的任职名单得赶快发给立哥,一时,摞在桌上厚厚一沓文件忙的他天昏地暗。 咚咚!此繁忙时刻,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什么事?林豪停下笔尖划动,问道。 卫兵恭敬答道:“林姗姗说要找您。 她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说,只是说来找您! 林豪犹豫片刻,眉头微皱道:“那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阵阵高跟鞋的清脆踢踏响,开门,眼前的林姗姗显然精心打扮,一身包臀职业裙装,露出洁白修长的性感小腿,淡淡黑色眼线也勾勒出有神美目,白皙的脸颊泛着甜美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可现在的林豪一心想着扩充部队,而且说实话,自从文殊后,他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尽管林姗姗靓丽可人,林豪语气依旧淡然道:“有事? 见林豪一副冷淡的模样,林姗姗内心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回过神来,柔声说道:“就是想当面谢谢您,我爸妈和弟弟已经被高峰接到四区警备大楼内居住了。 哦!林豪看着文件,头也不抬淡淡道:“不用谢,说实话,我还要谢你呢,要不然我就见到不到高峰,错过一次重要机会。 是吗?林姗姗眨着大眼睛,惊奇道。 但林豪却不想接这个话头,同时也不愿跟林姗姗在浪费时间,要知道,他手头还一堆事呢,当下,抬起头,望着林姗姗粉嫩可人的脸颊,开口直白问道:“还有事吗? 林姗姗没想到林豪突然这么不近人情,与之前食堂那个和气的林豪反差巨大,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接受不了。说实话,她没什么大事,如果说有,就是想来见见林豪,跟他说说话,告诉他,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可看林豪眼下冷漠的态度,林姗姗就知道她自作多情了,心里泛起一阵刺痛,涌动无限伤感,咬着薄唇,摇头呐呐道:“没有! 那出去的时候劳烦把门带上!语毕,林豪继续低头批阅文件,而他心里隐隐约约清楚林姗姗为什么来找他,但林豪却从本能抗拒这种暧昧,说是厌恶也不为过吧,可能这种感觉更多的可能源于一种害怕,在感情上的过多悲剧让他心惊胆颤。 耳闻林豪冷漠无情的话语,林姗姗小脸惨白,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扭过头小跑离开,曼妙的背影仔细观察,微微发颤。 时间快速流逝,快到正午时,林豪也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吩咐卫兵快去准备,他要到下面看看兵员招手的情况。 不一会儿,青峰快步进来,沉声道:“都布置好了,可以走! 闻言,林豪从衣架上取过皮绒军外套,点点头,“那就走吧!” 不吃饭吗?青峰关心道。 林豪步子迈到门外,头也不回道:“到了下面再出。” 以军方的角度看,林豪如今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少将,而从行政角度来讲,林豪也是局级干部,尤其是物资局这个号称市政府第一局的部门,地位更是直逼市长。所以相应的,他的座驾也换成了官员通用的奥迪,雍容华贵却不张扬。至于警卫,也配备有整整一个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排,此刻车群驶在高速路上,五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架着机关枪,前后保护林豪,后面则紧跟着两辆军车,三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在里面,手握枪支,随时准备跳出应付紧急情况。 车群先到四区,高峰还在任职,不过也快到头了,据说明天市政府就会撤销十个区,整体合并为三个区,方便管理和防御,四区就在撤销的范围,幸存者也将迁移到新划分的区域内。 高峰早早便等着林豪,眼见车群浮现,看快到眼前时,迅速上前敬礼。 兵员情况如何?林豪打开车窗,对着冻得满脸通红的高峰问道。 高峰哈口白气道:“还好,四区已经招募了近三百人了。 哦!林豪点了点头,心知一个区能够招三百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四区他还是放心的,毕竟高峰已经算的上是自己人,帮机场招募兵员,他不会打什么折扣,难得是其它几个区,难免会使些绊子。 我去六区看看,你快回去吧!语毕,林豪拉下车窗,不得不说安西这个冬天真冷,车窗打开了一会儿,林豪就冻得有些受不了,车里的暖气也似在这禀烈的严寒打击下,生不起一丝抵抗之心。 位于东郊中间区域的六区,一直是几个区里面出了名的刺头,原来机场招手兵员每次都在这儿遭受变相嘲讽与强力抵抗,往往费尽口舌却招不上一个兵员,而就是这样,六区的警备司令也借着强硬势头一步步高升,其它区见状自然也就纷纷效仿,直接导致机场此前几次兵员扩充均宣告失败。所以,林豪这次前来的最大目的就是想会会这个最大的刺头。 而现在的六区警备是房虎,新上任没多久,也怪运气太背,刚来就面临军政分离,自己也要被迫下岗。对于林豪,他不敢再像前任那般强硬,毕竟林豪一是取得了师部编制,不同往昔的私下招手兵员,具有灰色性质。二来现在市政府风头正盛,六区是要被撤销的,师部如今人满为患,他就是想回去师部怕也没有职务给他,那目光自然落在新成立的三个区上,希望在其中混个职务,而这职务还不是林豪一句话的事,面对这么一位衣食父母,房虎哪还敢得罪。当知道林豪将要来巡查时,早早便带上一众军官立在六区边界,忍着寒风刺骨侵袭,迎接林豪到来。 郊区的路况不太好,车队颠簸的驶了十几分钟才来到六区,眼见房虎等人颤颤巍巍的立在原地,林豪嘴角咧出一丝冷笑,他明白,做出了这个动作,就代表着房虎的屈服,那六区这个大刺头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既然房虎表现的这么谦卑,林豪自然也不好端着架子,当下,披上军袄,迎着禀烈寒风,快步下车跟房虎握手笑道:“这么客气干嘛,这次是我劳烦你,哪敢让你等我。 房虎谄媚笑道:“林司令客气了啊,您能到六区来,是我们莫大的荣耀! 林豪淡然笑着,挥手道:“走,去征兵的地方看看吧! 房虎点点头道:“也好,有个村子离这儿很久,咱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语毕,二人在卫兵护卫下,走在土路上,穿过冻硬的农田和光秃秃的树林,来到房舍俨然的西里村,看得出,房虎有做过精心安排,两旁林立的砖瓦房收拾一新,并挂上横幅,写着华而不实的话语,大冷天找来不少男人小孩站成两列有气无力的欢呼迎接林豪,并有冻得小脸通红的年轻女子双手颤抖递上热茶。 林豪看着神情呆滞,面有菜色的男女,皱眉道:“别搞这种虚的,这么冷的天,叫他们都回去吧! 见林豪面目严肃,房虎心头一紧,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同时开口解释道:“林司令,其实这不是我刻意的,大伙知道您要招兵,都争相恐后的欢迎,生怕您反悔或不来,要知道,您这一来,六区分到了兵员额度就得多出来不少,多少人就能活下去啊! 这**屁林豪听多了,不耐烦道:“行了,快去招兵现场看看吧。 闻言,房虎躬身领着林豪来到村中的一间三层的水泥白瓷瓦的小楼外,此刻正有条条长龙从中延伸,细数一下,大概能有两百多人,差不多集中了这个村子的所有青壮年。 林豪在房虎陪同下来到楼内,刚准备要询问一下招手了多少人时,突然从旁角落中闪出一人,紧紧抱住林豪腿脚,大口呼气,颤声道:“我爸爸要见您,他说他认识您! 卫兵见这个如疯子般的年轻男子,神色凶残,伸出大手,一把拉开,同时用枪顶着他的脑门,准备稍有异动,便用枪击毙。 闻言,林豪却对着个瘦弱的男子产生了兴趣,挥手让卫兵推开,蹲下身柔声问道:“你爸爸是谁? 邱宏!年轻男子蜷缩着身子,眼睛低垂,颤声说道。 说实话这个名字已经对林豪很陌生了,初听之下他只是觉得分外熟悉可却不知是谁,思虑半响,才想起了邱宏,其实林豪本人更愿意叫他邱老黑,而自己能侥幸活下来,也恐怕靠了他的开除,思虑到这儿,内心不禁感慨万千。 沉默片刻,林豪拍了拍男子肩膀,开口道:“带我去见见你父亲! 年轻男子不知是因为体质虚弱还是被吓到的缘故,全身颤抖着站不起来,只能被卫兵扶着,一步步走向村后自己的宅院。 步行约五分钟,来到了村子角落的一间砖房,不少地方还有坍塌裂痕,显然是无人居住的老房,跟刚刚装修精致的水泥瓷砖房形成鲜明对比。 小心拨掉头顶的蜘蛛网,林豪躬身进到了黑黝黝的渗冷房内,屋内火光隐现,四周也弥漫着苦涩中药味,一名年轻女子正在用力挥着草扇煮药,而邱宏应该就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枯瘦老头。 见状,林豪扭头吩咐道:“我自己进去,你们呆在这儿就好! 怕不安全吧!青峰环视四周,皱眉道。 房虎插嘴道:“没事的,西里村防御很好,没有丧尸存在。 哼!青峰白了房虎一眼,显然不信这种鬼话。 林豪却不理二人争执,进入屋内,缓步来到床前,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嶙峋的老人,实在无法联想起那个曾经阳刚十足的邱老黑来。 你是?邱宏显然察觉到了屋内异动,看着坐在面前的军官,嗓音嘶哑道。 林豪语气尊敬道:“林豪,您曾经的学生。 听到林豪二字,邱宏霎时来了精神,两眼精光隐现,挣扎着要起来。 见状,林豪赶忙劝道:“不用,不用,您有话躺着说就可以。 唉!邱宏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宇间饱含生活的艰辛与无奈,同时枯瘦的冰冷手掌也握紧林豪的胳膊,强撑着一口气道:“林豪啊,我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恩情,但请你看在曾经我为你老师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看着邱宏虚弱的憔悴模样,林豪心头隐痛道:“什么事,只要您说了我一定答应。 把,把邱景腾带走,让他去参军!说道后面几字,因情绪过于激动,咳嗽不断。 这点权限林豪还是有的,迅速点头应道:“没问题。 听到林豪的郑重保证,邱宏这才长呼了口气,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呐呐道:“这我就放心了啊。 见邱宏神色迷离,林豪心知他体力有限,不好多做打扰,缓步来到还在熬药的女子身旁,悄声问道:“他得了什么病? 女子神色木然的挥着草扇,淡淡回道:“发烧,一直没有药来医治,越拖越严重,现在人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我和景腾只能从外面摘些草药,看能不能治好! 辛苦你了,我等等就把药送来。林豪看着女子憔悴的神色,宽慰道。 被苦难已经折磨的麻木女子遥遥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随后,林豪快步出门,吩咐房虎取药给邱宏送去,同时扭头对愣在原地的邱景腾道:“跟我走吧,你父亲这边我会想办法照顾的。 房虎听到林豪要带邱景腾走,顿时一愣,来到林豪身旁,耳语道:“林司令,那个小子被丧尸感染了,所以我们才不让他入伍。 确定?林豪皱着眉头。 房虎瞅了瞅邱景腾,说道:“不信您看看他手臂。 闻言,林豪皱眉来到邱景腾身旁,感受着他浑身萎靡的气息还有卷发下红肿的双眼,其实林豪已经有八分信了,而当把他的衣袖卷上,看着手臂关节处黑墨色的可怖伤口,还有隐隐可见的点状尸斑,林豪彻底被震住了,心如针扎,狠狠刺痛。 邱景腾似早就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用袖子重新盖上伤口,嘴角泛起苦涩笑意道:“我没敢告诉给父亲,他能活着,就靠对我的期望,同时还老念叨着您,说您能救我,可我自己清楚,染上了尸毒,必死无疑,但求您别告诉我父亲真想,就让他以为我被您带走去参军了,好吗? 听着邱景腾的悲情话语,感受着其中淡淡的诀别意味,林豪又怎么能拒绝,扭头看了眼漆黑冷寂的屋子,微眯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您了!邱景腾躬身道。 唉!林豪叹口气,对房虎交代道:“给他一把枪,不要等尸变了再被打死!语毕,转身离去,双手也随着身姿摇摆而颤抖。如今的他总是怕回忆过去,可老天总是要不断逼着自己去正视过去,还把更残忍的一幕幕割裂给他看,让他无所适从却又用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称霸 吃饭 在没有了各警备区的阻拦后,出于对于生存的巨大渴望,六区一百人的名额迅速招满,但看着房后长龙般的人群还有那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神,谁也没办法开口拒绝他们。 怎么办?青峰扭头看向脸色略显苍白的林豪。 林豪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快步来到桌前,拿过报名表,当场撕毁,眉头微耸冷言道:“想到机场来的,跟着我的车跑,跑到的,无论有多少,都是我的人。 那其它区?青峰小声问道。 林豪嘴角紧抿,吩咐道:“给他们拍电报,全都把人运到六区来,就从这儿跑! 青峰没想到林豪这么果决,一时愣神片刻,赶忙走进大楼,把这个命令下达给各区负责招收兵员的人。 而见到这种情况,前来应征的士兵也给愣住了,人人面色不一,有惊喜,有失落,更有些惶恐,毕竟这儿离机场可不近,万一路上遇到丧尸,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豪倒不管众人反应,坐在椅上,点跟烟,指挥旁边的人重新开始登记。 我不服!就在大伙排好队准备登记时,突然从队伍后方传来一声高呼,惹得疑惑惊恐目光齐齐聚拢于他的身上, 闻言,林豪也微楞,抬头看向队尾穿个破夹克身材瘦高的年轻小伙,笑道:“有什么不服,说! 年轻小伙丝毫不在意四周各色目光,镇定自若道:“我不是不服这个评比的方式,而是我们当中很多人都穿不暖吃不饱,如果要比体力,我们首先处于劣势,这点不公平。 林豪目露欣赏的看了眼瘦高的年轻人,思虑片刻,缓缓开口道:“穿的我可提供不了,但吃的。林豪扭头看向高峰,问道:“六区现在还有多少存粮,够这些小伙吃吗? 六区的存粮其实前几天便被收走了,但好在还留了些给卫戍部队,满打满算应该够这两百多个小伙饱餐一顿,如此,高峰哪会驳林豪面子,点头应道:“够了! 那就快拿出来,让他们吃饱,对了,你快派个人去提醒青峰,吩咐他让各个区把人喂饱了再送过来! 恩!高峰亲自离去。 不得不说有吃的这一点很有诱惑力,不少还在观望的小伙子一听能饱餐一顿,顿时两眼泛着绿光,生死存活的什么都不顾了,纷纷拥上前报名。 高瘦的小伙也慢慢排到了跟前,林豪记得他,望着清秀却枯黄的脸颊,开口道:“如果你能跑到机场,我让你做我的卫兵。 如果跑不到呢?高瘦小伙语含沧桑。 听到这句无奈的问话,林豪似又回到了直到现在都令人心悸的魔鬼训练,眼前浮现起黑玫瑰冷酷高傲的面容和残忍血腥的手段。当下,缓缓抬起手头的金表,语气虽轻,却似含着千斤之力:“现在是下午三点,顺利跑到机场应该在下午五点,而安西六点就黑,如果你掉队了,就独自在荒野过夜吧。 我懂了!语毕,拿起笔,手腕矫健的在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程涛,字体略显笨拙,但却刚劲十足。 待报完名后,成桶的食物也被卫兵提了上来,打开铁盖,只是简简单单的白馍稀饭,但这热气腾腾的雾气却让饿急了的小伙子们双手颤抖,两眼精光隐现,恨不得整个人都扑上去,吃他个痛快。 看着大伙哈水下咽,眼睛直勾勾快要掉下来的馋样,林豪不禁挥手笑道:“吃吧! 得令,众人你拥我挤,拼了命去领馒头,一时稀饭竟很少有人去打,思虑半响,林豪才看出了门道,心知对于想吃饱的人来讲,切忌不能喝水,那样就算饱了,也是空的,最好是先吃馒头吃个九分饱,然后再喝稀饭作为最后补充,如此才抗饿,不是一泡尿。 虽说时管饱,也只是一人两个馒头,不过稀饭却免费提供,毕竟一桶里面也就一小把米,费不了多少粮食。 西里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白米的香味了,一直以来,野菜树根才是他们的主食,现在整个村庄上空飘荡着诱惑的米香,吸引来了不少饿肚的孩子,眼下正神情渴望的蹲在枯树下,眼巴巴瞅着楼前的白馍和热气腾腾的稀饭,嘴巴也跟着一动一动,止不住咽着大口唾沫。 感受着孩童的渴望,一些人还可以在这种目光下安之若素,但一些人看着树下孩童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心中痛楚,掰开吃剩下的馍,递给了他们一些,看着孩子埋头香甜的咀嚼,黝黑脸颊也不禁浮现起淡淡苦涩笑意。 林豪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六区粮食有限,不可能再提供了,于此同时也自我安慰道,再等等吧,等明天立哥就会亲自签署复兴计划,到时就不用这么苦了! 此刻高峰却在旁适时躬身开口道:“林司令,去楼上吧,我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林豪遥遥头,怅然道:“就吃馒头,那些饭菜给邱老一家送去。 高峰虽不知林豪与邱宏的关系,但看着样子,应该交情不浅,迅速应道:“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送。同时扭身吩咐手下给林豪来个夹馍。 不一会儿,馍送到林豪手中,没错,还是白馍,可里面却夹了瘦肉和鸡蛋,还有不少时令蔬菜,把原本平实的馍塞得馍鼓鼓的,直看得林豪啼笑皆非。同时间环顾四周,见程涛正在不远处抱着洋瓷碗大口喝着稀饭,林豪好像记得,这家伙刚刚把两个馍全给了一个男孩子,亏得稀饭免费,要不看他这体格,还没跑,就得饿晕过去。 见状,林豪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馍递给一旁卫兵,指着远处吩咐道:“去,把这个馍给那个瘦高的小伙! 闻令,卫兵小跑着把馍塞给了程涛,而程涛盯着香气喷喷的夹馍,手掌感受着真实饭菜的温度,一时傻眼,在咽了一大口唾沫后,望着卫兵离去,同时也看见了远处林豪和蔼的笑脸,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内心也顿时充斥着感动,末世里,每个人都变得更加自私,官员之间更是一副贪婪嘴脸,而林豪却无疑是个特例,程涛似也看到了希望,暗自默默发誓就是死也要死在机场的路上。当下,张开嘴大口吃馍,他要吃,只有吃好了才能走下去,一时,脸颊起伏刚毅,眼睛也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酸楚。 吃饱喝足,其余九个区的人也在车载下,纷纷赶来,眼看十个区的接近三千名的兵员全部涌到大操场时,林豪起身,挥手吼道:“走! 闻令,卫兵上车,三千人则跟着军用卡车,一步步跑离这里,而当迈开了第一步,生死已不在他们的掌控中,林豪从后视镜看着路上一个个坚毅脸庞,心里感慨万千,当初的魔鬼训练,只有他活下来,而这次又能有几人活下来,无疑,末世里,只允许强者的存在。 称霸 将到 硬邦邦的水泥路像极了安西呼啸的寒风,刺骨禀烈还带着些许让人无法触及的冰冷,拼了命钻进每个人的身体,带走浑身上下那一点点可怜的温度,不少人跑了一小会儿,便望而却步,停下步伐,往回跑。不得不说,这个举动很聪明,即吃了一顿饱饭,又不用但什么风险,但也只是六区和相近的几个区人可以这样做,剩下几个区,只有跑,跑到机场,他们才有一条活路,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林豪不愿在路上耗费时间,内心说实话,也不想在看着这残忍的一幕,所以指派军车匀速行驶,自己则快速返回到机场。下车刚一走进办公室,便看到立哥紧急发来的消息,命令他五点前准时到达政府大楼,跟各个局长进行宣誓。 见状,林豪也来不及休息,带上卫兵,匆匆上路,同时心里也对各个局长的人选感到分外好奇,要知道,立哥保密工作很好,到现在,大伙都不知道关于警政局,安西实业公司等热门主事人的姓名,当然他是个例外,算是最早被确定的要员。 市政府前,停满了各式豪华车辆,林豪下车,在卫兵引领下,来到了四楼会议室,推门进去,装修考究的大厅人人西服革履,三五成**谈甚欢,而立哥正跟文超站在一起,悄悄讨论一些事物。 见到林豪进来,林立快步迎上,笑骂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五点就要宣誓就职,你要迟到了,我是等还是不等你。 林豪欲要解释,林立却继续说道:“别说了,快整理一下着装,站到台前吧,每个人都要走个过场介绍。 而介绍的次序自然是越到后面越是显要,第一个上去的是防疫局周伟龙,随后依次是民政局,税务局,财政局,建设局,安西实业公司副总经理文欣,而后的警备局则让林豪愣住了,没想到竟是李飞鹏,看着那个熟悉的嘴脸,此刻却光鲜亮丽意气风发,林豪着实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也眼神埋怨的看向立哥,不知他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岗位交给李飞鹏,但好在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糙的青年了。当下,还是一脸凝重的走上台,作为物资局局长说了一番客气的套话,语毕,台下掌声不断,却没有让林豪感到丝毫高兴,尤其是扫到李飞鹏虚伪的笑脸,心头更是压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恨。其后两名副市长上台,一位是安西著名的经济学家石明思,还有一位竟是郝明璐,又让林豪颇感惊讶。 各局长介绍完毕,林立脸色郑重的走上台,带领两位副市长和八位局长在激昂的奏乐下,进行任职宣誓,然后每人从林立手中接过白纸黑字的委任状,并合影留念。 仪式结束,刚下台,林豪看了眼四周,便迫不及待来到立哥身旁,压低声音,不解道:“立哥,你怎么能让李飞鹏当警政局局长呢? 林立早就明白林豪会问这个问题,脸庞依然堆满笑意,嘴角微微抽动道:“要不然你会以为李文国那么容易交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李飞鹏是搞不出什么事的。 林豪却觉得立哥越玩越大,市政府的人员构成也越来越复杂,他虽不懂什么是权谋利益妥协,但却知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把李飞鹏放在这个位置,感觉就像颗定时炸弹,极不安全。 林立却不在跟林豪交谈,握着酒杯,跟周围一众官员交谈甚欢,美艳侍女也穿梭其间,递上酒水佳肴,灯光闪耀,气氛融洽。 林豪却在这儿呆不下了,皱眉喝了杯酒,借口身体不舒服就要离去,而林立也知道勉强不了,来到他身旁,耳语道:“姿柔小姐也许明天就来,回去快跟海丰方面联系,做好接机准备! 怎么这么快?闻言,林豪一愣,不解道。 林立却面含深意的笑道:“想你了呗! 看立哥这样子,林豪就知问不出来什么,当下,更有理由离去,转身下楼,来到车前,在卫兵保护下驶离。 回到机场已经快六点了,天色黑暗,林豪缩了缩身子抵御严寒,迅速走到候机大厅,眼见一群人正气喘吁吁的躺在椅子上,有点力气的正吃着饭菜,见林豪回来,纷纷强忍疲惫站起身来。 有多少人?林豪看着青峰,小声问道。 一千五百人!青峰快速应道。 哦!林豪皱眉道,同时心知应该有近一半的人死在了路上,环顾四周,年轻人脸上均充斥着悲戚惊恐,眼神空洞死寂,只有喘息和起伏的胸口还证明着他们的存在。林豪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一切对他们太过残忍,但随即狠下心来,心知不这样,一个人就永远无法成长,尤其难成为末世中合格的士兵。 尸体带回来了吗?林豪突然发问道。 这!青峰微楞,摇摇头道:“没有。 林豪冷声道:“去开车把尸体收回来。 青峰面有难色道:“天快黑了。 闻言,林豪脸色一白,怒吼道:“我叫你去你就去,那些人难道就不是人吗,收回来,给我好好掩埋! 遵命!随即,青峰无奈挥手带上几十名士兵,发动汽车,匆匆驶离。 招募兵员之前,机场方面就准备好了棉被和房间,但如今多了五百人就有了些小麻烦,无奈,机场卫戍副总司令龙宇只得先让多出来的人跟其余士兵挤一挤,同时拟定报告交给林豪,让他多分发些棉被。 看着手中报告,林豪眉头微皱道:“这个我知道了,等等就会给在师部的秦风打个招呼,明天早上物资应该会送到,今晚你先让士兵对付一下! 龙宇点头应道:“这个好说,我们的士兵不少人有两三套军袄,可以先行征用。 闻言,林豪拍了拍龙宇肩膀,嗓音带着些许嘶哑:“那就好,今晚你辛苦了。语毕,林豪急步走到信号台,让通讯兵利用机场的卫星台跟海丰方面联系,他现在要确认明天姿柔什么时候到,随行有几人,另有什么行程安排。 不一会儿指挥台的信号就连到海丰,海丰方面也回复的比较详尽,之前因一直没有确定姿柔到底来不来,所以没敢跟林豪联系,就在刚刚,姿柔终于打通了爷爷郭柏涛这一关,确定明天下午到安西,随同的有母亲孙凤晓,还有熟悉的陆涛,现在专门负责安西这一块事物。至于行程,没有说明,姿柔只说了一定要让林豪接机。 看着海丰方面反馈来的信息,林豪双手撑在台面,眉头微皱,他不明白,姿柔的母亲为什么要来,不是说她身体一直不好吗?总之,这一次任务很艰巨,看得出连郭柏涛都很重视,一时间,新兵的事还没处理完,又来了这件接待任务,林豪顿觉的头都大了,手摸索到口袋,夹根烟点上,而不知何故,他隐隐觉得这次姿容前来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综合之前对自己过于热情的态度。 唉!林豪突然不敢往下想,重重的叹了口气,内心也不知是喜是悲。现如今的他,连喜欢上一个人的力气都没了,爱上一个人就更加困难了,当中也许有文殊的缘故,也许是末世的不安让他觉得连恋爱也是一场奢侈,总之,心如死水。 称霸 灭尸(一) 天色已晚,林豪在得到海丰方面传来的信息后,面色凝重的回到自己房间,脑中则思考着看如何利用有限的兵力来确保姿柔和陆涛等人的安全。 近期事物太多,而过大的压力也使得林豪脑袋微微有些晕眩,不得不扶着桌子缓缓坐在靠椅上,眉头紧皱,双手则不断揉着太阳穴以减轻大脑压力。 恰在此刻,彭!房门被猛的狠狠撞开,冲进来的卫兵大口喘气,脸色惨白,嗓音则颤抖着结巴道:“司,司令,不好了,机场被丧尸包围了。 听完卫兵的汇报,林豪直觉五雷轰顶,满脸讶然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卫兵咽了口唾沫,强忍心头颤栗,张口详细叙述道:“青峰处长在收尸体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尸潮,然后一路被追到机场,现在整个机场都已经被尸潮包围了! 卫兵话还没说完,林豪就冲了出去,奔来到候机大厅,见到满脸是血的青峰和一干惊魂失措的士兵,心情一沉。好在机场的合金大门此刻已在龙宇指挥下紧闭,从外面隐隐传来凄厉的嘶吼和猛烈的捶打挠门声。 林豪不想去责备青峰,这件事错在他,大晚上让青峰带人去收尸,直到现在林豪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而眼下,怎么去应对这个难关才是关键,说实话,要往日遇到尸潮也就罢了,可以跟师部进行联系,李文国看在物资的面子上,也要配合着用火力进行围剿。但问题是,明天,明天下午姿柔和陆涛就要到了,如果不尽快把尸潮解决,让他们看到了成群咧着猩红嘴角的嘶吼丧尸,尤其是身体本就淳弱的姿柔母亲孙凤晓,到时自己的脸往哪放。 这样思虑着,林豪也来到龙宇身前,沉声问道:“外面有多少丧尸? 龙宇此刻正指挥士兵分驻各个大门把守,闻言,嗓音带着嘶哑回道:“不知道,但瞧这响动应该不少,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恩!林豪点了点头,随即微微转身,瞅到阴暗的走廊拐角下,李薇薇正带着一群脸色惊恐的空姐站在原地,另有不少新兵也缩头缩脑的混在其中看着林豪等人。 林豪深知眼下稳定人心的重要性,随即,带着卫兵一脸淡然的来到负责空姐事物的李薇薇跟前,笑道:“这么晚还不睡? 丧尸来了吗?李薇薇小声问道,靠墙惊恐的模样似怕声音稍稍大些,丧尸就会发现自己一般。 林豪点点头,坦然道:“是啊,不过没关系,我等会给师部和市政府发去电报,明天应该就能解围。 而躲在众人身后的林姗姗睁着惊恐的美目,颤声问道:“它们会冲进来吗? 此话落地,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林豪,确实,这也是她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哈哈!林豪爽朗笑道:“机场的门是合金做的,丧尸除非长了金刚钻的牙齿,否则不可能冲进来,你们就不要多虑了,快回去好好休息把,我保证你们明天一睁眼,丧尸就全没了! 林豪的肯定话语和轻松神情无疑给众人打下了定心针,随即,虽心头恐惧未消,可却镇定了不少,纷纷在卫兵保护下,回到自己的住宿地。 眼看着众人离去,林豪这才卸下脸孔的自信与笑意,一脸疲惫的来到还在大声指挥士兵加强大门防御的龙宇跟前,淡淡吩咐道:“仓库是不是还有些酒和包装好的牛肉和零食。 龙宇不知道林豪为什么要问这个,脸色呆滞道:“是啊! 闻言,林豪言语怅然吩咐道:“全都给空姐和新兵送去,至于还在驻防的士兵,酒就不要喝了,喝点饮料吃些牛肉就好。 到现在龙宇还是不理解林豪的意图,但还是迅速答应,转身指挥后勤部的人去搬运分发物资。 其后的时间里,机场上下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些包装精美的小吃和饮品,末世里,就是一些高官也很难搞到这些物品,当下,士兵们纷纷两眼冒光,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一股脑全吃完,不少人意犹未尽,嘴中虽无食,可依旧像模像样的香甜咀嚼,更有甚者,还把包装袋都舔了个遍,而内心的恐惧也随着肚皮的充实减轻了不少。 林豪此刻则疾步来到信号台,亲自发信息给立哥和李文国,告诉他们机场的现状,同时希望师部可以在清晨时派主力部队扫荡丧尸,他会在内部进行配合。但看着电报信息发出,林豪心知却隐隐涌动着一股不祥,他不太确任李文国会不会派部队来,毕竟之前的梁子结的那么深,现在自己有难,李文国难免不会落井下石。 发完了消息,林豪又在卫兵陪同下来到了机场三楼的通风口,接过卫兵递来的夜视望远镜,望向荒野,不出所料,往常静谧的荒野眼下拥挤着密密麻麻的成堆丧尸,极目远眺竟望不到头,而低沉连绵的嘶吼声更是密集的让人耳膜发颤,尽管是夜晚,但丧尸嗜血的猩红眼神却让四野俱亮,似感受到了林豪的目光,隐隐有股令人心寒的淡绿色眼神朝他射来,击得林豪打了个寒颤,握着望远镜的手一颤,迅速拉下窗户,靠在墙壁大口喘气,如不出所料,应该是血婴的成长体,也只有那种变异丧尸才会有如此敏锐的触觉和强烈杀气。 喘息了片刻,待心头平稳,林豪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不知道,如果陆涛和紫柔看见了这个状况,会不会被吓瘫在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以陆涛胆小怕事的个性,肯定当场扭头离去。而且还会如实把情况报给军委会,到那时,依照军委会那帮老家伙的沉稳,恐怕就会重新考虑安西机场的安全,那援助物资也许就要延期,或是改变运输地点,暂时降落在军用机场。 思虑到这儿,一环套着一环的后果压的林豪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变得惨白,握紧的双手打着冷颤,不得不费力点了根香烟,以平息紧张的心绪。说实话,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林豪明白,一旦自己没了权势,他和立哥以及手下的后果会有多惨,有些路,迈开了,就无法回头。当下,望着候机厅士兵大口吃食的淳朴脸庞,一时,情绪百感交集。 而远在师部的行政大楼,参谋长文超在收到了林豪急电后,匆匆来到李文国的房间,双手呈上电报,默立一旁。 李文国看着电报,默然片刻后,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小家伙也有今天啊! 文超侧身悄声问道:“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刚刚林立也亲自来电话了,叫您尽快给他回复。 闻言,李文国眉头一耸,语气果伐,沉声道:“救,怎么能不救,但救也要把握时机,不能胡救。 什么时机?文超不解道。 李文国眼神精光微现,缓缓开口:“一定要等陆涛和姿柔到了机场,并且看见了尸潮我们再救,这样,林豪将在陆涛心中分量大大降低,同时也能凸显六师在整个安西的地位,让陆涛和军委会看见,真正出事了,还是要我才能摆平,市政府和机场只是个累赘,没用! 听此分析,文超五体投地恭维道:“师长深谋远虑啊! 李文国却好似没听见文超的恭维,目光如炬看向漆黑窗外,面露狠色道:“哼,叫那俩兄弟蹦,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蹦跶多久 称霸 灭尸(二) 后半夜,阴气渐重,丧尸也变得极为活跃,不断用身体拼命冲撞大门,低沉凄厉的嘶吼声也汇成一股刺人嗡鸣,弥漫四周,让人心情如被巨石压迫般沉重。更有甚者,不少变异丧尸攀爬到了候机大厅的顶层玻璃,猩红嘴角狰狞,亡命的用头“咚咚”狠狠撞击,好在钢化玻璃够结实,一时半会碎不了。不过林豪如今最担心的是机场跑道,那里仅仅只有些许铁丝栅栏,根本防不住大规模尸潮。 思虑到此,林豪不禁开口问道:“跑道那边怎么样?” 龙宇摇了摇头,叹气道:“已经放弃了,凭我们的人手根本守不住。 闻言,林豪眉头紧皱,呐呐道:“不行啊,这样子,明天下午陆涛和姿柔连飞机都下不了。 龙宇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现在的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除非师部派兵,否则没有丝毫办法。 我看,林豪顿了顿,咬牙继续道:“让士兵做好防御准备,把机场大门打开吧,这样子所有丧尸都会拥到大门口。 听到此话,龙宇眼珠睁大,嘴巴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豪,他不知道林豪是怎么想,外面可是有成群的尸潮啊,开门,不是找死吗? 当下,龙宇嘴角强挤笑意道:“司令,您别开玩笑了! 林豪却面色严肃的从口袋取出一封电报,递给龙宇,表情凝重道:“立哥的信,上面说李文国不打算派人来,就是派,应该也会到明天下午,而到那时一切都没有挽救的机会了,所以眼下,我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龙宇双手微颤接过纸张,看了又看,沉默片刻,咽了一大口唾沫,嗓音微颤道:“可是如果开门,就彻底没后路了,一旦我们挡不住这波尸潮,话说到这儿,龙宇面色惊恐,不敢设想接下去的情况。 听了龙宇的话,林豪冷静分析道:“只要把防御工事做好,仓库里不是还有当初缴获侦察营的武器嘛,可以马上分发给新兵,这样凑足一千人,还是有机会利用强大火力杀光丧尸。 龙宇抱怨道:“但他们哪会用武器啊! 看着龙宇一脸丧气的颓靡样儿,林豪提高嗓音,眉头一耸,发怒道:“龙宇,告诉你,今天开了门我们还有生路,不开门,到时军委会的飞机降落不下来,那我们俩都得死。别再给我抱怨,要干就干,不干趁早给我滚蛋! 眼见林豪发怒,龙宇脸色一白,悻悻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命令士兵搬来桌椅和坚硬设施,构建防御带,同时把新兵召集起来,分发武器,并叫老兵快速交给他们使用方法。眼下,也只有拼了。 晨雾弥漫,天快将明时,一切也准备就绪,大门三百米的防护带内,洒满了浓烈火油,而后面则配置了三个火力带,第一层由最精锐的老兵组成,配备有最先进的03突击步枪,一个班两挺机关枪火,可谓火力空前强大,而第二层则是由新兵和老兵共同构成,老兵负责操控机关枪和迫击炮瞄准,而新兵最主要的职责是负责投掷手榴弹,这个是力气活,没什么技术含量。至于第三层,火力最为强大,各式小型火炮均布置在此,炮火可以覆盖五百米内。同时林豪还专门调来了三十名狙击手在此,不干别的,看到变异丧尸,就一枪爆头,他深知,能不能守住防线,并不在尸潮有多少,而是在于对变异丧尸能不能做好防范,一旦让鬼尸或是灵尸进来,以它们的速度和机敏,整个队伍都会陷入崩溃。 开门吧!林豪看着面色刚毅视死如归的众人,面带欣慰道。 闻令,龙宇嘴角微微一抽,吩咐手下拉下门闩,随即,咔嚓一声脆响,合金大门也缓缓开启,金色的阳光贪婪的铺撒进昏暗大厅,同时间,嘹砺的嘶吼声波也呈爆炸式向众人袭来,感受着脚下地板颤抖,看不清的丧尸影子密密麻麻向众人狂涌而来。 不待林豪吩咐,情绪紧绷的众人纷纷开枪扫射,交织的强大火力网粉碎一切想要袭来的丧尸,火炮震耳轰鸣,在机场大理石地板留下深不见底的坑洞,连带着丧尸支离破碎的断臂残肢抛到天际。一时,大伙的眼珠只剩下猩红色泽,杀的起兴,早已忘了恐惧与害怕。 一波波的尸潮被不断击杀,此刻,林豪突然隐隐看到尸潮中几只体型巨大的丧尸,不禁大声吼道:“小心坦克!同时迅速让卫兵点燃火油,并指挥众人集中火力扫射坦克。 不得不说皮糙肉厚的坦克丧尸很耐打,在火油和炮火的双重摧残下,竟迟迟不肯倒下,与此同时,鬼尸也狡猾的混迹在坦克身后,在到达一定距离后,细小的双腿猛得弹跳,以让人措手不及的速度直直冲到第一道防线,闪着银光的獠牙隐现,接连咬死几名士兵,好在后排狙击手此刻也从惊慌中反应上来,瞄准射击,堪堪杀死几名鬼尸。而就在众人稍稍得以喘息时,电闪雷鸣间,第一道防御线的几名老兵突然被角落的猩红色长舌拉跑,灵尸极为狡诈,获得猎物后就变换不同方位,从不轻易现身,让人防不胜防。短短一会儿,就有十几名老兵被生生拉走,无奈喉咙被捆,叫都叫不出来,只有铁青的脸色和挣扎着舞动双手,一时,仅有一百多人的第一道防线眼看就要崩溃。 林豪心知眼下涌来的丧尸连尸潮的十分之一都没到,此时第一道防线便崩溃,后面还有什么可打的,当下,吩咐火炮兵凝神戒备,专门打变异丧尸尤其是灵尸的所在地,同时自己不顾部下阻拦,弓着身子,来到前线,挥手让大家稳定情绪,命令卫兵在四周继续倒上火油,减轻丧尸如潮的攻势。 时间在刺鼻的腥气中凝固,身处前线的林豪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把枪撇在一边,拿起长刀,进行肉搏,脸颊也被厚厚的血迹覆盖,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耳边只剩下空灵的呼啸。而众士兵见司令都如此不要命,当下,纷纷当起亡命三郎,尤其是第一线的士兵都是林豪的精锐骨干,拿起长刀,刀刀致命,血溅三尺,杀的起兴。 但随着时间流逝,众人还是低估了尸潮的庞大,眼见一箱箱的子弹耗光,机枪打的火热,有些甚至因为过热冒白烟而报废,地板上也被火炮轰的坑坑洼洼,找不到一点完好的瓷砖,连林豪的刀刃都有些微微卷曲,但即使这样,尸潮仍旧无穷无尽,不断的向己方防线涌来,此时此刻,众士兵其实已与丧尸无异,双眼猩红,脸色狰狞,心中早已变得无比麻木。零和博弈,为了生,他们没有退路,而脑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杀,杀到死为止。 称霸 命悬 无尽的杀戮没有止境,尤其是位于第一排的前线士兵,本身已经失去存在感,就像一台流水线上的机器,刀起刀落。 而杀红了眼的青峰此刻尚还保有一丝理智,在挥刀狠狠劈死一名丧尸后,双眼不知是被血液所染还是情绪所激,显得猩红可怖。扭头对着林豪吼道:“撤吧,司令! 林豪没有应答,神色凶厉,转身继续砍杀,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青峰他的决定。 唉!见状,青峰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子稍稍朝林豪靠了靠,以防有丧尸袭来,伤了他倒无所谓,要是林豪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完了。 在丧尸一波又一波不要命的攻势面前,原本用来缓冲距离一点点的被成堆尸体覆盖,而利用这些尸墙作为掩护,丧尸也得以突到前排来,一二排的士兵此刻基本上都握紧了刺刀,双目撑圆,奋不顾身的跟丧尸血拼。只有三排,作为最后的火力输出,炮火轰鸣,炸死不断涌进机场的后续丧尸。另有狙击手,微微眯眼,屏息凝气,时时刻刻提防着躲在尸潮后的变异丧尸。 在大学中,林豪的身体素质就是出了名的好,末世里,经过无数次生与死的捶打磨练,更造就了一副好身板。此刻虽不断有丧尸狰狞着嘴角,从四面八法向他凶狠扑来,但林豪却像脚踩弹簧,利用丧尸行进间的缝隙,利刃从中划过,轻而易举的斩断丧尸颈骨,血腥也似满天红花,飘飘荡荡,挥洒飞扬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但也就是林豪和训练有素的老兵能这样从容,不少新兵见到丧尸凶残的模样,腿便软了,而没软的,等真正跟丧尸迎面交手,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一花,直接被凶残的丧尸嘶吼着把身体撕裂,在潮热血液的刺激下,丧尸更添活力,愈发无人能挡。 耳闻身后越来越多人的凄厉吼叫,隐隐还夹杂着怯懦的哭声,林豪暗道不妙。此刻不知尸潮过去了多少,也不知后面还有多少丧尸,但林豪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早晚众人都得葬身尸腹。但环顾四周,均是面目狰狞的丧尸,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那就是硬着头皮把眼前的丧尸全干掉。 时间分分钟流逝,清晨的寒气也被一扫而空,不过在难熬的眼下,却反而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林豪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丧尸,但却感到整个人以及四周环境变得越来越落寞,感觉不到丝毫人影人声,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个活物在垂死挣扎,而望着丧尸腐烂猩红的脸颊,似能瞅到它们嘴角半咧,嘲讽的目光下好像在过片刻就能撕裂他的身体。而在这样一个氛围下,可怜的他,连丧尸都变不了,估计稍一疏忽,全身上下都得被这群饥饿难耐的疯狂丧尸分食掉。 就在林豪觉得坠入尸潮深渊时,彭!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暴戾枪响,正中眉心,直接击毙了远远突袭而来的一只幽灵鬼尸,同时随着枪响,也似从后方传来阵阵惊呼,但由于林豪的耳朵被血液灌满,结成血痂,非得有人当着他的面大声吼不行,否则根本听不清。 可林豪还是很快明白了他们在惊呼什么,就在鬼尸背后,一只类似小猴大小,浑身是血的丧尸凌空向他扑来,紫青嘴唇微张,发出的却不是嘶吼,而是像猫发春般的挠人刺耳声响。 不过林豪却第一时间认出了此丧尸品种,没错,是血婴,不过比之上次和姿柔在村庄见的那只,这只显然发育更加成熟,血色也更为殷红,猩红的色泽似还隐隐构成着类似纹饰一类的神秘东西。 眼见血婴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豪不敢大意,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当看见不少士兵拿起枪准备射击时,不禁大声怒吼道“别开枪!但当话语出耳,却发现是那么干哑和无力。 作为机场老兵,青峰曾经专门在林豪带领下,研究过丧尸种类和应对方法,心知血婴,尤其是发育成熟的血婴,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放到沸水中或是在封闭的环境里用毒气杀死。因为血婴不同一般丧尸,它们最可怕就在于本身具有腐蚀性的血液,一旦不小心沾染到人身上,会迅速侵入免疫系统,让幸存者感染,所以在人群密集中射杀血婴,无异于自杀。但眼下看着新兵蛋子拿起枪支,面目惨白的样子,青峰心知是没法阻拦了。 砰砰!枪声四起,而瞄准的目标无一例外都是林豪身旁的血婴,看着这一幕,林豪自嘲一笑,心道这次算完了,离得这么近,不可能不被血婴血液沾染。眼下,内心只希望老天多给他点时间,让他得以告诉士兵把他埋葬在那儿,在东郊,那里才是他的家。 呜啊!伴随着血婴凄厉寰绝的叫喊,带着无尽诅咒的血液也如利剑般喷射四周,一旁林豪微微闭眼,不作挣扎,同时握紧手枪,准备随时自尽。 生死一线间,身处一旁的青峰眼看林豪将被感染,脑海如过电般回想起林豪对自己的重用和点滴关怀,还有立哥,从入狱前,自己就是立哥的小弟马仔,直到现在跟立哥出生入死,让他成为了中校,这是在那个时代想都不敢想的荣耀。一人死总比两人死要好,当下,青峰嘴角微微抽搐,纵深一跃,不顾一切的扑到了林豪身上。 血如利剑,直直沾染到了青峰脊背,发出兹兹声响,迅速毁烂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进肉体。刺入肌肤的剧痛让铁汉青峰也不禁叫吼了出来。 而被压在身下的林豪此刻感受着青峰身体的颤抖和渐渐冰冷的身躯,一时,神色呆滞,过了片刻,才意识到了眼前这一切的意义。眼角微涩,不顾周围丧尸,把青峰背起,在士兵掩护下,来到安全位置。 看着青峰渐渐发紫的嘴唇和惨白脸色,林豪双手颤抖,语无伦次道:“不,不要紧的,我去叫医生,一定能治好! 闻言,青峰微微一笑,摇头淡淡道:“不用了司令,给我一枪吧! 不知为何,一贯冷漠的林豪此刻悲情难抑,低头不语,双手则扯着头发,强咬着嘴唇不让泪流下。 身处后排,正跟着身体淳弱新兵一块搬运物资的林姗姗看着这一幕,眼眶通红,心头绞痛,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林豪。 眼见青峰神智越来越模糊,林豪眼前又浮现起那个二二的家伙,机场叛变时,愣神给身上绑满了炸药,劫持飞鹏后,凶厉的神色连林豪都怀疑此人会不会脑袋抽筋点燃炸药,事实上,也正是这种连林豪都为之心悸的狠劲直接保证了机场叛变的成功。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像个小孩般身子蜷缩,眉头紧皱。一时,林豪抱起青峰,动情问道:“还想吃点喝点什么? 过了片刻,青峰颤声道:“酒,我冷,想喝酒! 酒,拿酒!林豪扭身对众人吼道。 闻言,林姗姗急忙奔回屋内,屋内还有昨晚未喝完了高档红酒。 但当林姗姗把红酒递给林豪时,却看到的是一张杀气四溢的铁青脸色,手指微颤的指着林姗姗,怒吼道:“给我拉出去毙了! 还好此时卫兵迅速递来白酒,林豪接过,倒上一小杯,喂给青峰。 喝了几杯酒后,青峰脸色微微泛红,身体也回光返照,睁开眼,费力道:“司令,开枪吧,但求你一件事,把我土葬,我不想被烧成灰! 行!林豪抱紧青峰,强忍心头悲愤,嗓音嘶哑道。 又过了片刻,青峰彻底昏睡过去,脸色也隐现尸斑,林豪知道不能耽搁了,站起身,取出腰间手枪,对准青峰眉心,砰!一枪毙命,血液呈河状流淌在大理石的地板。 而在血婴出现后,大规模尸潮显然已近乎完结,当下,在众人齐力围剿后,空荡荡的大厅不再有活物,破碎的血门也终于安静下来。少了丧尸凄厉嘶吼,整个候机厅安静的可怕,只剩下幸存者惊恐的喘息。 称霸 瞒天过海 此次机场生死一战,可以说是一举把整个东郊的丧尸差不多都清扫了个遍。眼看门外堆积成山的丧尸尸体,嗅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林豪眉头微皱,低头瞅了眼表,上午十时,姿柔小姐的飞机应该在下去六点到,也就是说,众人还有八个小时来清除痕迹,不得不说,任务相当沉重。 随后亲自掩埋了青峰的尸体并梳洗了一番,林豪面色凝重来到龙宇身旁,沉声吩咐道:“统计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 闻令,龙宇挥手让身后的卫兵去统计人数,同时扭头神色不安的问道:“姿柔小姐什么时候来? 六点吧!所以一定要赶在六点之前,把尸体运走,还有墙壁的血迹和地上坑洞也要想办法清除或掩盖! 一晚未眠,眼圈青黑的龙宇摇了摇晕沉脑袋,重重叹了口气,嗓音嘶哑道:“难啊! 林豪却好似没听见龙宇的抱怨,眉头紧锁,环顾遍地死尸,神情怅然道:“要对的起死去的人。 此时卫兵也回来,躬身递给龙宇一张纸条,上面有各个连队的死伤统计情况。 龙宇接过纸,看了一眼,随即递给林豪,汇报道:“司令,老兵死了二百八十人,新兵较难统计,大致死了五百人,也就是说现在活着的应该只剩下五百七十二人。 哦!林豪淡然应道,但眼神的飘忽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震撼,毕竟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伤亡率,无论放在何时,都是一个可怖的存在。 其后的时间,浑身疲惫的士兵不得不强打精神清扫起大厅的死尸血迹,但一晚的激战始得体力大量流失,眼下虽强打精神,可也难掩步履沉重,神色呆滞。每两人才堪堪抬起一具尸体,走起路来也一步三摇,这效率,怕是埋自己人的尸体就得花三四个小时,更不用说堆在外面近万只的丧尸尸体了。 见状,林豪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好发脾气,说实话,他现在累的连呼吸甚至都成了负担,更不用说跟他一般拼杀了一整晚的士兵了。而且抬着自己同伴的身体,那种心理上的煎熬,比体力来的更痛苦。随后,林豪在卫兵搀扶下,喘着气,缓步走到信号台,亲自给立哥发讯息,让他派些幸存者或是士兵来帮忙清理机场,同时也嘱咐立哥多带些毛毯和香水,毛毯主要是用来掩盖地面坑洞和血迹,而香水则用来掩盖气味。有了这两样东西的帮助,还是有可能瞒天过海的。 处理完了这些杂事,林豪额头冷汗涔涔,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亡命的拼杀和情绪的低沉已经让他本人身体如樯橹之末,但他不能休息,在场的人都看着他呢,如果他悄悄跑回房里呼呼大睡,那跟他一般疲惫的士兵心里会怎么想。不患寡而患不均,作为主帅,林豪异常在乎表率作用。 所以当下,林豪强打精神,面色苍白的来到候机大厅,指挥众人有序搬运尸体。就在一切步入正轨时,林豪突然瞅到不远处,李薇薇正带着十几名面容姣好的空姐捂着嘴对着一群残肢断臂的尸体发愁。 你们在干嘛?见状,林豪高声问道。 李薇薇头皮发麻,惊恐道:“搬运尸体。 你们搬运什么尸体?回去好好休息,晚上还要招待姿柔小姐。 这?李薇薇不安道。 看李薇薇难以置信的神色,林豪不禁苦笑道:“仗如果打到要用女人收尸的地步,那就已经败了,你们另有任务,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见林豪面色郑重,李薇薇等人心头顿时一松,要知道,对于她们这类娇生惯养的女生,虽已在末世吃了不少苦,可要搬运死尸,无论是从体力还是心理,都是一项艰巨挑战。如今林豪发话,众人不禁感激的看了看林豪,纷纷小跑散去,生怕等会龙宇过来,再给她们布置另外任务。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立哥下令的一百卫兵,还有从各区招募的近两千名幸存者乘着军用卡车涌来,而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清扫速度大大加快,正午时,堆积成山的尸体已经在卡车的来回运送下,几近消失。同时,林豪吩咐大伙给坑洼的地面钉上木板,然后用毛绒绒的地毯掩盖其上,如此,从远处来看,平整依然。而对于两旁梁柱的血迹和弹痕,无奈,众人也只能用壁纸掩盖,一时整个候机厅的梁柱均被纯红色的壁纸覆盖,做完这些工作,从硬件上来看,整个候机大厅焕然一新,再也看不到半分血腥战斗后的痕迹。 但最难的还是血腥气味,要知道,整个候机大厅可是有近万具尸体,这些尸体所散发出血腥异常浓烈,像团红云死死笼罩在机场上空,阳光照进,使得腥臭味无处不在,任林豪等人洒了近成吨的香水,可血腥气味仍旧掩盖不住,相反混合着香水味的腥臭,还有一种让人作呕的冲动。 嗅着气味怪异的腥臭,林豪五脏搅动,不得不用口呼吸,同时皱眉挥手道:“别用香水了,改用巴斯消毒液! 得令,士兵迅速从卡车上搬下三大桶巴斯消毒液,用瓷碗舀,大面积洒向四周,眨眼间,整个大厅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液味,虽还是难以让人接受,不过比之刚刚的混合怪异气味已经好了不少。 见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林豪看了看表,已经快四点了,心头一紧,下令道:“再给我好好察看一下,看周围的角落还有没有血迹。语毕,林豪带着卫兵匆匆走向候机坪,因为姿柔的交代,所以立哥和李文国都无法前来接机,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奏乐,地毯和清一色的豪车。眼下,在林豪安排下,六号跑道铺上红地毯,从师部驶来的奏乐队也被安排在站立左右的卫兵身后,而一排七座的卡迪拉克正闪着夺目光彩,安静的停在草坪,见准备妥当。林豪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餐厅,准备去看那里布置的怎么样了。 李薇薇此刻已经带着空姐整理起宴席大厅,中央空调的暖气开得正好,温热舒适,金色的吊灯氤氲着柔光,照在楠木金丝桌上的晶莹剔透餐具上,耀着迷人光彩,泡好的花茶也晾在一旁降温,应该等紫柔一行人到时就可以饮用。 林豪从桌上取过镂空雕饰的菜单,扭头看着一身职业套裙的李薇薇,问道:“这上面的菜确保都有吗? 李薇薇点点头,应道:“恩,一些机场仓库本就有,还有的活鱼和鲍翅一类,市长亲自指派车辆送来。 恩,另外,这次孙夫人也要过来,她身体不好,而且是南方人,所以菜的味道尽量清淡,而且最好做一些南方的特色菜肴! 闻言,李薇薇脸上挂着甜美笑意道:“这个好办,机场的王厨本来就是南方人,做粤菜很拿手,我这就去吩咐他。 林豪面带欣赏的看了眼李薇薇,沉声应道:“好! 李薇薇走后,剩下的空姐均埋头苦干,生怕被林豪瞅见偷懒臭骂一顿。而林豪环顾金碧辉煌的四周雕饰彩灯,一时,眼神微微迷离,脑袋顿觉一阵晕眩,当下,用手勉强扶着座椅,对身旁摆放餐具的一名空姐吩咐道:“给我倒杯水! 很快,一杯飘着淡淡香气的参茶递到林豪手中,一双柔嫩的小手也温柔的搀扶着林豪坐下。而如此缓了片刻,喝了几口热茶,林豪的脑袋这才稍稍清醒,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嫩白的瓜子脸,颇觉熟悉,思虑片刻,才发现竟是林姗姗,心中不禁苦笑,看来自己是真跟此女有缘,走到哪都能遇到。 当下,林豪笑了笑,嗓音因过于疲惫而显得哑然,“你去忙吧,我不要紧!” 嗯!林姗姗关心的看了眼林豪,轻咬薄唇,扭身继续摆放餐具。 称霸 表白 六点的安西,天色阴暗,寒冷北风呼啸,林豪顶着严寒,身披军大衣,面色疲惫的站在白炽光耀眼的停机坪前,等候飞机降临。 也不知等了有多久,林豪只觉脚跟微微发麻时,天际传来一阵刺耳轰鸣,同时信号台不断闪烁着各色灯光,转眼,银白色的机身破开浓密夜色,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迎着窒息寒风,飞机缓缓停靠在六号跑道,舱门打开,悬梯架上,激昂奏乐也随之响起。 安西的寒冷刺骨天气显然让孙凤晓陆涛有些受不了,当下,捂紧皮袄,哆哆嗦嗦的下了飞机。在跟众人敷衍的挥了挥手后,弓身迅速进到车内。 不过紫柔倒是个例外,跟在孙夫人身后,戴着白色护耳棉帽,穿着乳白色羽绒服,冻得通红的脸颊,活像只小北极熊,一见到林豪,便嗓音清脆,挥手激动喊道:“林豪。 林豪勉强咧了咧嘴,笑道:“怎么了? 你瘦了!姿柔看着林豪高耸的颧骨,疼惜道。 闻言,林豪内心一暖,好心劝道:“快进到车里吧,这儿冷。 恩,你也进来。语毕,姿柔拉着林豪满是老茧的手进到车里,七座的卡迪拉克,孙夫人坐在后排,一时,姿柔陆涛林豪三人挤在一排,好不尴尬。 好在路程并不远,行驶了五分钟就到了候机厅,林豪先下车在前带路,姿柔却不管,一马当先的陪在林豪身旁,紧紧拉着他的手,没有丝毫顾忌。 刚一进大厅,紫柔便秀眉微皱,问道:“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听到此话,林豪不自然笑道:”这几天机场大清扫,估计消毒液用多了吧,走,进这个走廊去餐厅! 听林豪这样说,姿柔也没多疑虑,随即,在林豪快步带领下,穿过银光闪烁的空中走廊,来到富丽堂皇的金色餐厅。 卫兵上前快速推门,同时间混合着花香的热风扑面袭来,清一色高挑侍女立在门前,莺莺细语欢迎着一众贵宾,同时扭动曼妙腰身上前,接过姿柔等人的厚皮袄。 而此刻奢华典雅的宴席大厅,楠木桌上已经摆上了点心,待林豪姿柔等人到来,侍女递上清香花茶和热毛巾,同时拉开铺着软垫的木椅,几人坐下后,厨师开始上菜。一时,各式山珍海味,海陆奇珍摆满桌子,绣花的陶瓷碗看着都是一种享受,更不用说飘香的诱人气味了,勾引着每个人心中馋虫。 陆涛望着满桌美味,不禁笑着责怪道:“林豪,现在时局堪忧,下次可别这样了! 林豪点头道:“一定,陆总,对了,这盘什锦冬瓜帽是专门为孙夫人做的,看符合口味吗? 孙风晓身体不好,饭量自然也不大,听林豪这么说,神色慵懒的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送入嘴中,细细品味后,点头道:“油而不腻,且有什锦的淡淡清香,不错! 呵呵,那就好,您多吃! 姿柔吃了几口菜,也出口赞扬道:“很好啊,也是南方风味,不过跟海丰厨师的做法却不太一样,另有滋味。 那你也多点!林豪看了眼姿柔,劝道。 闻言,姿柔嘟了嘟粉唇,握着筷子摇头道:“不行,再吃我就胖了。 脱下了羽绒服的姿柔里面是一件蛋黄色裁剪得体的连衣裙,露出半截泛着白瓷光的小腿,微卷的发梢搭在白皙脖颈,衬出她雨后出莲的淡雅气质。看着姿柔可爱的撒娇模样,一旁林豪忍俊不禁道:“胖点好啊! 姿柔白了林豪一眼,道:“才不要呢! 望着身旁两个年轻人斗嘴,坐在主桌的孙凤晓嘴角微露笑意,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姿柔这么放开说话了,林豪,这个看起来略显疲惫沧桑的年轻人,倒真不简单。 至于坐在孙夫人身旁的陆涛,早就明白了两个小家伙的关系,所以倒没有多少惊讶,夹着菜肴,大口吃饭。 而呆在陆涛身后的林姗姗,此刻心里却是五味俱全,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姿柔对林豪的依赖,而林豪,虽没直觉表示,但也没有拒绝。暧昧的气味弥漫在二人之间,看得林姗姗心如刀绞,眼圈也忍不住微微泛红。 吃过饭,孙夫人身体不好,在陆涛陪同下,由李薇薇带领回到安排好的套房休息,而姿柔对着母亲撒了撒娇,自然不用回去,乖巧的陪在林豪身边,形影不离。 因为之前姿柔的问话,所以林豪不太敢带着姿柔去候机大厅,当下,只能缓步走到餐厅顶层的套间,屋内均由玻璃构成,仰望星空,很是浪漫。 姿柔显然十分喜欢此屋,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半露玉腿春光,好在林豪此刻身心俱疲,身子半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沉沉大睡一觉。 看着林豪闭着眼,神色疲倦的模样,姿柔心疼道:“林豪,你很累吗? 林豪微微睁眼,呐呐道:“还好吧。不过随后一个大大的哈欠就暴露了他的真实状态。 见状,姿柔悄悄拉过林豪的手,对着柔光吊灯仔细观察,沉默半响,秀眉微皱道:“月牙白很少了,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好好照顾自己。 林豪抽出自己的手掌,笑道:“那都是骗人的,不能信。 听到此话,姿柔面带追忆,言语伤感道:“也许是骗人的吧,但是我宁愿相信它是真的!对了,我给p3配了充电器,现在又可以听歌了。语毕,姿柔从贴身口袋中掏出精致小巧的p3,面色兴奋的递给林豪。 看着星空衬托下熟悉的p3,林豪惨然一笑,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怅然,眼前不禁浮现起文殊,青峰的音容笑貌,胸口也跟着绞疼开来。 见林豪一脸凝重的盯着p3,久久不语,姿柔下意识推了推林豪肩膀,言语关心道:“怎么了? 林豪摇了摇头道:“没怎么,就是想起一些事! 闻言,再看林豪眉宇间忧愁的神色,姿柔似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平躺在沙发上,望着璀璨星空,怅然道:“林豪,时间过得真快,到现在,我都能记得你每次看着我任性时的无奈表情,还有你的石头饼,mp3中的那首嘶哑慢歌。回到海丰我在想,也许那一刻真的感染了尸毒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有你陪在身旁? 听着姿柔动情的话语,林豪心头一暖,面带慈祥笑道:“我现在不也陪着你吗? 姿柔轻咬薄唇,呐呐道:“可我总感觉不一样了,你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照顾我了! 林豪摸了摸姿柔秀发,宽慰道:“姿柔,人总是要长大的,谁也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姿柔却不听劝告,秀眼眨动,娇躯微挺,激动道:“但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看着小孩脾气十足的姿柔,林豪一时语噎,过了半响,才无奈摇头笑道:“别闹了,结婚不仅仅是陪伴的问题,还有责任,还有性格,而且你是要回海丰的,我只能呆在安西。 见林豪这样说,姿柔顿时急得小脸通红,死死抓住林豪的手掌,嗓音哽咽道:“你不要骗我,只要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结婚,至于责任,在我危险的时候,你奋不顾身,难道还没有责任吗,性格上,我也可以温柔,也可以体谅人,最后,这次来,我已经跟爷爷说好了,他答应让我留在安西。 盯着姿柔稚嫩的脸庞,耳闻直白的话语,让林豪感到如此熟悉,一时,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保持沉默。 见林豪默然不语,姿柔小心噗通噗通乱跳,犹豫片刻,轻声问道:“沉默就代表你答应了? 林豪表情挣扎的摇了摇头,“姿柔,再容我想想,毕竟结婚是要对一个人负责,我怕我做不好!” 听到林豪这样说,姿柔心头顿喜,当下,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啊,不着急,不过现在我应该是你的女朋友了,对吗? 姿柔在感情上的古灵精怪着实让林豪招架不住,眼下,感受着姿柔期盼的目光,林豪觉得心头有千斤压力,沉默半响后,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亲眼看到林豪点头,姿柔原本狂跳的心也如巨石落地,终于安了下来。而眼前这个温馨动人的画面,也不知在她的脑海中勾画了多少遍,今天终于实现,一种巨大的幸福充斥在姿柔心间,让她连呼吸觉得都有些困难,显然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陪在心爱人跟前最好的事了。随即,嫩白双手环绕,握紧林豪手臂,嘴角也泛起丝丝甜蜜笑意。 闻着姿柔近在咫尺的淡雅体香,林豪心里却是异常纠结,他不明白,自己对姿柔的感觉叫不叫爱,也许是老了,也许是不同女子悲惨的遭遇,更可能是刚刚见识过了丧尸残暴,所以面对姿柔的示爱,林豪没有觉得半分欣喜,相反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似感受到了林豪的不安,姿柔秀发微倾,娇羞的趴在林豪胸前,微微抬头,眼神迷离,玉唇微启,吻在林豪唇间。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一旦认准了心爱的人,便不顾一切,哪怕面前是火海,也要像飞蛾般奋不顾身。 而呆呆看着面容俊俏的姿柔,感受着唇间的芳香异动,林豪一时停止了呼吸,仰望玻璃窗外深蓝色的星空,双手也不禁搂紧了姿柔,似在要挽回驶去的记忆与痛苦。 称霸 确认 激吻过后,姿柔脸色娇羞的靠在林豪胸口,感受着林豪挽着她后背的滚烫手掌,还有剧烈心跳,嘴角不由露出会心笑意,内心被一股甜美的幸福充斥。 过了片刻,林豪面露尴尬的把手缩回,记忆中的亲吻,还是校园树下跟苏琴,而眼下的心情和感觉跟那时是如此相像,要不是漫天星辰璀璨和姿柔身上淡淡体香,林豪真以为回到了过去。在等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会下。缓缓起身,不敢扭头背对看姿柔,低声劝道:“很晚了,该回去了! 看着林豪呐呐老实的模样,姿柔也立起身子,贴紧林豪手臂,笑道:“我如果不回去呢? 这?林豪皱眉为难道:“影响不太好! 呵呵,姿柔见林豪眉宇凝重,柔声道:“你别乱想了,除非我们结婚,否则晚上我敢12点以后回去,母亲非杀了我不可! 林豪呼口气道:“孙夫人这么严? 闻言,姿柔秀眉微皱,一字一句的更正道:“能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好吗?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林豪疑问道:“不是女朋友吗? 听到这话,姿柔举起小手狠狠拍了一下林豪脑袋,撅着小嘴教训道:“女朋友就是未婚妻。 林豪着实有些受不了姿柔在感情上面的逻辑,理一理,刚开始他也没答应结婚,可经姿柔一通话,莫名其妙的成了他女朋友,现在更悬,直接未婚妻,以这进展,估计明天就得结拜。林豪遇到的女孩不少,姿柔这种型的他真没遇到过,一时,被击的丢盔弃甲。 抬头望着林豪略显呆滞的脸颊,姿柔美目微眨,笑意越浓,月牙形的睫毛上挑,双手则牢牢绕在林豪手臂,头靠肩膀,坏笑道:“别发愣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他还能讲些什么,只能苦笑着叹口气,走出房间,下楼去三楼套房,姿柔是跟母亲在一起住的。 站在门口,姿柔恋恋不舍的看着林豪道:“那我进去了? 林豪点头道:“恩,明早我护送你去师部,林市长已经摆好宴席了! 闻言,姿柔指责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说话,觉得很生分。 姿柔是郭老的女儿,所以对待姿柔,他总是不自觉的带上必要的客套和尊敬,眼下,虽姿柔名义上已是自己女朋友,可这种身份转化林豪一时还是接受不了。看着姿柔,无奈道:“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那就慢慢改,首先从表情上要放松,然后别老站的那么笔挺,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客人,更不是上司! 林豪觉得姿柔这命令式的话说就像上司,内心也着实有些不习惯,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答应这个妮子。但眼下木已成舟,只能苦笑应道:“好吧,我知道了。 恩,明天见!语毕,姿柔踮起脚尖,轻吻了林豪额头,随即小脸通红,迅速开门进去,只留空气中淡淡余香。 感受着姿柔如火的感情,不知为什么,在害怕过后,林豪心中竟有一种空虚的感觉,也许是太忽然的缘故,总觉的这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 奢华高雅的套间内,昏黄灯下,孙夫人正眯眼坐在躺椅上,一旁桌上放着温热花茶,眼见姿柔脸颊红润光彩照人,便知发生了什么。 回来了?孙夫人缓缓开口道。 姿柔低头呐呐道:“恩,妈! 看着女儿娇羞可人的模样,孙夫人似也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年,她也跟姿柔般,对爱情充满憧憬,被人宠着,享受着花季美好岁月。微微怅然过后,抬头盯着站在面前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女儿,声音飘忽清淡:“决定了? 姿柔愣了片刻,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见女儿态度坚决,孙夫人叹口气,神色难掩忧虑道:“柔儿,我劝你在考虑一下,男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你的家世和容貌,会让他们伪装的更好。 听到这话,姿柔抬头直视母亲,柔嫩的脸庞显着少有刚毅,摇头道:“母亲,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孙夫人反问道。 姿柔答应过陆涛,不能说出自己曾经受到过丧尸袭击并差点感染,她也明白,说出了这点,爷爷打死都不会让她嫁到安西。所以她无法向母亲坦露心声,只能咬着红唇,执着的重复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孙夫人了解姿柔的秉性,她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而看她这坚定的样子,显然是认准了林豪,自己如果要是阻拦,女儿估计都敢跳楼。但女儿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据孙夫人观察,林豪虽沾染了不少官场上的恶习,但身上还留有朴素的真挚,一双眼神清澈透明。看破了这点,孙夫人心中微微坦然,面色慈祥,笑道:“那母亲相信你的眼光, 母亲,你同意了!姿柔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在她心里,爷爷都是小事,母亲才是最大一个坎,从小因为父亲的缘故,母亲就特别厌恶男人,对自己也要求分外严格,所以姿柔一直担心母亲对林豪有意见,那样子她夹在中间很难受,毕竟无论是对林豪对母亲,她都有难以割舍的感情。但眼下,母亲却答应了她和林豪交往,一晚上,姿柔心头两块巨石落地,当下,难掩神色欢喜,撒娇的抱住母亲,搂着脖子死死不放手。 感受着女儿的快乐,孙夫人露出少有的笑意,“呵呵,都多大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姿柔闻着母亲发香,调皮道:“我就要赖着您! 孙夫人感慨道:“好吧,怕是也搂不了几次了。 姿柔理解母亲的伤感,当下,安慰道:“不会的,我以后每个月都搭飞机回去看您。 扭头看着姿柔,孙夫人怅然若失道:“你过得幸福就好,不要再想母亲一样。说到这儿,孙夫人心头忍不住涌出一阵感伤,眼圈微红,咳嗽不止。 见母亲脸色惨白,姿柔神色一紧,迅速从旁取出药,倒杯开水,让母亲服下。稍稍休息后,搀扶着母亲上床,孙夫人也知身体承受不住情绪感伤,当下,稳定心绪,默默的躺在床上,感受着蜷缩成一团拥在她胸口熟悉的温度,觉得分外安心。 第二天清晨,天气出现少有的晴朗,虽寒冷依旧,可看着明媚阳光,却让人心情有了温度。侍女在规定时间给各个房间送上丰盛早餐,同时林豪也起身下楼,准备汽车和安排护卫工作,一切就绪,只等紫柔孙夫人陆涛下楼,便出发去师部。毕竟那里才是整个安西的大本营,立哥也准备了宏大的欢迎仪式,对待市政府的亲妈军委会,他可是费尽了功夫。 称霸 骗 近两个礼拜来,市政府动作频频,首先是合并大区,成立离师部驻地较近的三个区,一来方便管理,二来好修筑防御工事,建设局现已得到了安西银行的一千万金钞注资另有物资局批准援助的大量物资,准备利用一年时间,环绕三区边界,修建牢固的水泥工事,抵挡尸潮突袭。其次就是正式取消军票流通制度,以粮油等物资作为保证金,发行金钞,所有人的交易存款以后均以金钞为核算单位。最后,安西实业公司挂牌成立,接收之前的厂房,正式成立安西燃料厂,下有三个分厂,负责生产蜡烛火柴和打火机,毕竟安西电力有限,大部分平民还是要靠蜡烛火柴照明。安西粮油总厂,负责提供日常所必需的盐,醋,酱油,同时兼顾磨面榨取食物油,安西能源场,现主管清河电厂,直接为机场和各个区的重要设施和办公地提供电源,但以后将负责石油和天然气的开采,为大工业的机器动力提供保证。 不得不说三个厂的成立耗尽了林立无数辛血,拼了命挖掘幸存下来的专家,另外从沦陷区冒死搬运机器,并且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如此才使得厂子堪堪运行,不过零件能源的极度短缺还是很大限制了各个厂房的生产能力,工人经常干一上午,休息一下午,勉强维持。不过好在军委会的物资即将运到,当中有很多机床专家和重要的零部件,到了那时,安西铁厂,钢厂,纺织厂也可借此东风正式成立了,一个扎扎实实的完善工业基础也将初具雏形。所以对待陆涛姿柔的前来,林立异常重视,隐约间,他已经把安西复兴的关键筹码压倒了军委会的源源不断物资上,说实话,发行金钞如此顺利,其实也多半植根于老百姓对军委会物资运送的无形信心。眼下,整个安西把希望全都寄托付给了海丰。 上午十时,日光微微刺眼,大其奢华的卡迪拉克平稳的停靠在市政府楼前,坐在副驾驶的林豪快步下车,卫兵持枪林立左右,激昂奏乐随之响起,早已站在楼前等候的林立等一众高管也纷纷迎上前。 逮着白色护耳帽的姿柔先下车,不管众人目光,亲密的挽起林豪胳膊,孙夫人跟在其后,脸色和善却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至于陆涛,一如往常般热情大度,跟林立和各局主事官员握了握手,国字脸一派慈祥,相谈甚欢。欢笑客套间,众人也簇拥着林立陆涛姿柔等人,走上台阶,去宴客厅。 说实话,林豪已经有几分厌倦这样的模式,次次都得煞有介事的举行欢迎仪式,嘴中说着华而不实的话语,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吃着嚼而无味的山珍海味,每个人也都表现的一派欢喜,可面目下真实的样子却是勾心斗角。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去啃干馍,也不想呆在此种场合下,前者心是自由舒适的,而后者则是对心的一种煎熬。 但扭头看着立哥意气风发的面容,还有身旁姿柔小女人的幸福神彩,林豪意识到什么是身不由己。随即,强忍着心头不适,微咧嘴角,露出笑意。同时在一众恭维声中,坐在主桌,紧邻姿柔,跟立哥斜角线,但此刻的林豪却不敢直视立哥,怕见到立哥会心的笑容,如此,只会让他更为自卑和厌倦这种生活。 菜肴依旧是奢华无比,但却显得略有单调,林豪吃着,直如嚼蜡,实在没什么胃口。 姿柔见林豪神色黯然,眼神略显呆滞,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呵呵,林豪勉强笑道:“没有啊,很好。 那就多吃菜,你看你下巴都成尖的了。语毕,姿柔给林豪夹了一大块金黄酥嫩的鸡腿。 恩!林豪呆呆应道。 饭桌上,有陆涛在,总不用担心气氛,当下,欢笑声一波接着一波,碍着孙夫人,众人也不敢过于放肆,但心里讨好的欲望却也更加强烈,不断用各式媚笑配合着讨巧的话语恭维姿柔和孙夫人,当然,间接着林豪也被夸成了一朵花。 再勉强吃了几口菜后,林豪起身对姿柔小声道:“我去一下厕所。随后,低头快步离去。 灯光昏黄的公共洗手台前,林豪狠狠用刺骨冷水洗了洗脸,抬头看着镜子中面庞消瘦略显沧桑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黑影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背后,语带玩味道:“林豪! 闻言,林豪扭头,见是李飞鹏,顿生厌恶,转身欲走。 李飞鹏也不拦,看着林豪渐渐远去的背影,自顾自高声说道:“我真佩服你,每次都能成功的靠着女人上位,上一次是苏瑾,这一次是姿柔,厉害! 李飞鹏挑衅的话语像跟尖刺直直插进林豪心中最敏感的一块地方,刹那间,林豪停住脚步,双拳紧握,目露凶光。 见林豪听住脚步,李飞鹏便知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当下,非但不怕,神色反而更加猖狂道:“林豪,我知道你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因为我揭了你的短处,不知道现在贵为郭老家上门女婿的你,还记不记得一个人,一个已经被你利用完没有了价值的女人。 林豪依旧沉默,但飞鹏最后的话却生生扎破了膨胀起来的怒气,心中寂冷,面色苍白。 飞鹏则继续笑说道:“不过我现在在你哥哥手下讨生活,当然不敢得罪你,这样吧,明晚,我把苏瑾给你送过去,这样,你是既有正方又有小妾,春风得意啊,哈哈! 林豪缓缓扭过身,黑暗中,神色阴冷,嗓音干哑,“李飞鹏,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样!” 李飞鹏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道:“我能有什么花样,难道你不想见见苏瑾吗,她可是很想见你呢。 飞鹏话没说完,林豪便已匆匆离去,态度暧昧,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而说实话,他已经淡忘了苏瑾,当初苏瑾说得对,她只是文殊的替代品,也是自己争强好胜的一种荷尔蒙欲望。当激情退去,便没什么感觉。现在李飞鹏提起,林豪心中只是觉得愧疚,因为愧疚,自己也无法拒绝苏瑾的任何请求。 望着林豪消失在走道的背影,李飞鹏嘴角微露冷笑,同时打了个响指,一旁角落的阴影中现身一名卫兵。 给我搞到林豪住房的钥匙,然后去告诉苏瑾,如果她还想见她的儿子,就按我昨晚给她说的要求去做! 遵命!随即,卫兵迅速消失不见。 回到大厅,气氛依旧热烈,林豪默默的坐回到位置,脸色略显苍白。 姿柔总觉得林豪今天怪怪的,尤其是上完了厕所后,当下,满是关心的推了推林豪手臂,问道:“你不舒服吗?要不然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林豪实在被耳边的喧嚣吵的有些烦,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小情侣也确实需要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当姿柔说要陪林豪出去转转,无人反对,林立则面带欣慰的派自己的警卫沿途保护二人。 走出了政府大楼,扑面寒风,闻着冷冽的空气,林豪脑袋也清醒了不少,沿着马路,漫步目的的走着。 姿柔拉紧林豪满是老茧的手,靠在他身旁,乖乖陪在林豪身旁。 姿柔!走到半截,林豪突然看着姿柔,沉声道。 闻言,姿柔睁着大眼,脸色微红,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很不适合吗,你出身豪门,你从小被那么多的人娇宠,而我,只是一个家世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听闻此话,姿柔面色一白,呆滞了半响,才开口呐呐道:“那些东西,不是我能决定了,而且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会陪着你,我会呆在安西,在这里,我没有家世,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你的妻子。 林豪苦笑着摇头感慨道:“在这个丧尸遍布的世道,谈一场恋爱真的很奢侈!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听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姿柔的心也愈发低沉,抬头死死盯着林豪,粉唇微启,一字一句道:“林豪,你到底爱不爱我?我想听实话。 感受到姿柔如炬目光,林豪默然片刻,迟迟不肯言语,心中明白对于像姿柔这种单纯的女孩,爱情就是她的生命,而且林豪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姿柔的感觉,有悸动,也有无奈,更有一丝淡淡的不适和自卑。 见林豪脸色纠结,姿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圈微红,脸颊却微露苦涩笑意:“林豪,我不会缠你的,如果有一天,你讨厌我,就坦白告诉我,我会离开的 林豪挥手道:“不是的,姿柔,你别乱想。 姿柔继续宽容的笑道:“但是,林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林豪握紧姿柔的小手,语带怜惜宽慰道:“我刚刚就是感慨一下,别多想? 姿柔似乎没有听到林豪言语,目露伤感,声音轻缓像是梦中呢喃:“如果有一天,我还像今晚这般问你,你能不能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厌恶,有多么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眼前的姿柔眼波流转,楚楚动人,击打着每个男人心中 最柔软的心弦,也让林豪顿生怜悯,情不自禁的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姿柔,脱口道:“我爱你。 贪婪的享受着熟悉炙热的拥抱,耳闻动情表白,姿柔不愿去深究其中真假,只想沉溺在当下,永不清醒。 称霸 民政 月夜朦胧,林豪柔声安抚着泪眼磨砂的姿柔,在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才送回房间,自己也下楼走向寝室,前脚刚进楼道,便看见立哥神色凝重的站在屋口。 见状,林豪心怀忐忑,慢步来到立哥身前,问道:“立哥,怎么还不睡? 立哥却劈头反问道:“你又惹姿柔生气了? 林豪知道肯定是卫兵看到了刚刚姿柔哭泣一幕,然后汇报给力哥,想到这儿,林豪眉头微皱,起不打一处来,但面对立哥,他也不好放肆,只能强压心中怒火,沉声道:“胡说,没有的事! 见林豪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儿,林立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知不知道明天海丰的物资就要运来了,陆涛为了你那一个团的装备,还专门多派了三架运20. 林豪看着立哥,紧咬嘴唇,明知故问道:“那又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多派三架运20,那是冲你的面子吗?林立眼中精光一现,嗓音嘶哑:“不是,是姿柔,所以你给我好好对人家,不要惹是生非,耍小性子! 说实话,林豪从心底一直害怕立哥说出这种话,在外人眼中,自己跟姿柔的结合,是巴结讨好也就忍了,可立哥,现在也这样认为。一时,林豪卑微的尊严被击碎一地,却不知从何捡起。 林立看着表弟低头不语,以为他认识到了错误,随即,面带欣慰的拍了拍林豪肩膀,宽慰道:“豪子,话我就说到这儿,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时间不早了,快好好休息吧! 恩!林豪低声应道,随即转身开门,也不洗漱,身心涌来阵阵疲惫,一头栽倒在床上,想在睡梦中忘记现实中的一切烦恼和不堪。 而在政府大楼五层,豪华套间内,空调响起细微嗡鸣,卧室灯光柔和,姿柔正蜷缩在母亲怀中。 沉默许久,姿柔缓缓开口道:“母亲,我想嫁给他! 闻言,孙夫人单薄的身躯一颤,抚摸着女儿秀发,不解道:“这么快?再等等吧。 姿柔微咬粉唇,摇头呐呐道:“不能等了,不能等了。 孙夫人稍稍起身,看着姿柔患得患失的神情,神色肃穆道:“柔儿,想要靠结婚来约束男人是没用的,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 姿柔继续倔强的摇头道:“母亲,你不了解他,他是不会辜负我的。 孙夫人秀眉上挑,恨铁不成钢道:“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魔,难道你了解林豪吗,你了解他的过去吗,到现在,他的父母不也没现身? 姿柔眼圈微红,狡辩道:“他说带我见他的父母了,母亲,你就相信我一次,林豪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女儿眼神迷离的着魔样子,跟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像,孙夫人对这种不顾一切的心情感同身受,也就愈发明白无法阻拦,当下,用手紧紧搂住女儿,叹口气,眉宇怅然道:“但愿吧,柔儿。 之前的日子一直处于疲惫死亡边缘,所以逮着个休息机会,林豪埋头沉沉睡到正午,眼下,感受着窗户投射下来的暖暖阳光,闻着蓬松被子淡淡清香,觉得分外舒服,心头的阴霾也淡了一些。 赖在床上片刻,但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还是让林豪蹬开温暖舒适的被子,迅速起身洗漱,恰在此刻,彭彭!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快步打开门,是一名身姿挺拔的士兵,双手端着餐盘,恭敬道:“这是姿柔小姐给您送的饭,她说下午您去忙您的事吧,晚上七点的时候找她用晚餐。 林豪接过餐盘,不自然的应道:“恩,我知道。语毕,迅速关上门,脸色惨白,不知为何,他现在害怕把跟姿柔的关系呈现给别人,更怕见到他人眼中的嫉妒和鄙夷。 草草吃完饭,林豪披上军外套,信步来到位于二楼的物资局办公室,现在是由分发处处长秦风在这儿镇守,当林豪进到屋内时,秦风正对着几名部署大发脾气,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看报表,每个区一天供应的福利粮,只能一车,一车,二区怎么昨天派了两辆车。 一名资历较老的科长颤声道:“二区闹动乱了,情况实在危机,而恰好您昨天去赴宴,所以没办法请示,无奈,我们不得不多派一车粮食,。 听了情况,秦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抬头还想说话,但见到门口的林豪,一时,神色微楞,脸庞迅速由阴沉变成爽朗笑容,快步上前,恭敬道:“局长,您怎么来了,我正准备整理文件,三点的时候给您汇报情况呢? 如何?林豪环顾四周成堆的报表。 秦风苦笑的摇了摇头,同时瞄了一眼身后手下,这帮人也有眼力劲,见到林豪,纷纷躬身问好,随即迅速依次退下。 您坐下,我让人给您上杯茶! 林豪摆手道:“不用了,说说情况吧。 闻言,秦风抱怨道:“局长,您不知道我这个头大,上到师部,下到各个局区,每天都来要物资,可是您也知道,整个严冬,安西无法产粮食,完全吃老本,我得算着给啊,要不来年开春吃什么? 林豪随手抽出一张报表,看了看,开口道:“大形势如此,多担待吧。 秦风叹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又秦风又向林豪汇报了物资分发的方向,即将汇报完毕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喊。 秦风,秦风,你给我出来!嗓音高亢中夹带着几分嘶哑。 闻声,秦风脸色一白,心道这家伙怎么来了,但看林豪一脸严肃,便知无法隐瞒,如实道:“是民政局的郑一峰,老问我要物资,可手头资源有限,我就压着没给。 去看看吧!语毕,林豪大步出门。 一出门,就见进六十岁的郑一峰满脸怒火,大步冲来,分发处的人拼命阻拦,可还是螳臂挡车,无法减缓郑一峰坚定的步伐。 林豪感受着逼人的热浪火气,声音轻缓中带着些许尊敬道:“郑老,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郑一峰抬头见是林豪,强压怒火,恨恨道:“你问秦风那个兔崽子,关于冬季儿童食物补给计划,他当初当着我的面满口答应,结果我把报表都交给市长,市长也批了,可到了这家伙手里,一扭脸不认人,就是死压着不发物资。 林豪看了眼面色难堪的秦风,知道他也有难处,毕竟以现在局势,军队的物资要首先批准,其后是市政府办公人员和各个厂房的工人,最后才能落实到平民,那本就不足的物资自然就少的可怜。 具体需要多少物资?林豪皱眉问道。 郑一峰见林豪这样问,心知有戏,顿时身子前倾,迅速说道:“现在三个区总共有近一万名十八岁的未成年,每天最少需要两车面粉和白米,才能让他们健康发育。 闻言,林豪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这样吧郑老,你让交通局的人派些车来机场,我那儿还有些物资,先供应着。 好,好!郑一峰欣喜的答应道,同时握紧林豪的手,眼圈微红道:“林局长啊,您没在各个区呆过,不知道那儿的生活,更没见到那些孩子啊,各个皮包骨头,想当初我任职民政局局长,发誓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改善幸存者生存状况,可现在看来,是越来越难了。说道后面,郑一峰感慨万千。 郑一峰当初便是安西市的民政局局长,出了名的清廉,所以林豪很是钦佩,当下,搀扶着郑老坐下,亲自递上茶,安慰道:“郑老,您要往好的方向看,军委会的物资不马上就要到了吗?安西也有了自己的工厂,度过这段危机,会好起来的。 这点我是相信的,可还是希望您可以多往平民身上多投放物资,您看昨天的晚宴,可以救多少人的命! 林豪笑着点点头道:“恩,我懂,郑老! 随后,得到了满意答复的郑老离去,林豪神色略显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秦风,神色凝重,开口道:“如果照现在的情况分发物资,能撑到明年吗? 秦风沉默的摇了摇头,嗓音低沉,吐出一字,“难” 唉!心中虽早已知道答案,可真当秦风说出这个字时,林豪还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称霸 错了 物资的紧缺林豪本有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分发处的垒了厚厚一叠的物资申请报表,不少还是立哥亲自签过字的,各个也都打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名义,如此,林豪才深刻体会到秦风的煎熬。 而一旁秦风见林豪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鼓起胆子,张口道:“局长,我们去外面散散步吧! 赶我走?林豪看了眼秦风,打趣道。 秦风迅速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您不了解,最近上门求物资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不,郑老前脚离开,别人后脚就能得到消息,估计等会儿,门口就得挤满人。 呵呵!林豪笑道:“原来是这种情况。随即,低头看表,见快四点了,便道:“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转了,我回去再休息会儿。 闻言,秦风面带焦色道:“您别着急走啊,晚上我还在五楼订了个包间。 林豪挥挥手:“咱们之间就不要玩这套了,把事情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听了林豪这话,秦风心里如吃了蜜般甜,当下,面色恭敬的把林豪送出楼道,同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一套纹饰精美的包装袋。 交通局的人去市区搬运机器,凑巧在一间大楼的地窖发现酒库,这不,给我送来一瓶,专门嘱咐要留给您,今天刚好有机会了。语毕,秦风心怀忐忑,双手把袋子递给林豪。 话说到这儿了,林豪再拒绝就很伤情面了,而且在中国,礼尚往来本身就是一种沟通感情的重要渠道。 很有心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林豪笑着接过礼品袋,稍稍瞅了一眼,上好桐木包装的85年经典拉菲正牌红酒,放在原来,有价无市,不过此刻再林豪眼中,却多了几分不同意为。 一旁秦风眼见林豪接受了礼物,长长舒了口气,眉宇舒展,脸上笑容显得愈发灿烂。 随后又客套了几句后,林豪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至于那瓶红酒,则被他撇到一边,不得不说秦风这个马匹拍到了林豪痛处,自从文殊死后,有关跟她经历过的事和物,都成为了林豪极其避讳的范围,当中,自然也包括红酒。 心中略有不快,随后,林豪快速脱掉衣服,来到浴室,放好水,舒服的闭目躺在其中,雾气慢慢升腾缭绕,温度适中的清水也像一双双柔嫩的小手按摩着林豪全身上下,舒缓紧张情绪。 时间飞快流逝,沉醉在水流的恬静温暖中,靠着浴池洁白的外壁,林豪困意十足慢慢入睡。突然,走廊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刺耳声音也把林豪从片刻宁静的睡梦中拉回,当下,眉头微皱,走出浴缸,迅速穿好衣服后,大声问道:“谁啊? 没有应声,四周寂静如初,好像刚刚的敲门声只是恶作剧,亦或是林豪一个幻觉。但出于好奇,林豪还是走到门口,打开铁窗,想看看到底是谁。 吱呀!铁窗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的无瑕脸庞,见到林豪,杏唇微启,眉宇间也带着哀怨色彩。 愣了半响,林豪才回过神来,打开房门,不自然的笑道:“苏瑾啊,快进来吧! 苏瑾点了点头,跟在林豪身后,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小心翼翼。 让苏瑾坐在沙发上,林豪倒了杯水给她,一时,气氛异常尴尬,沉默半响,林豪咳了咳嗓子,开口道:“你最近还好吧。 苏瑾低头坐在沙发上,轻声道:“还好。 哦!那就好。语毕,林豪准备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起身瞬间,看了眼苏瑾,消瘦的白皙侧脸依旧美丽如初,不过他却觉得分外陌生。 时间在二人跟前隔了一道坚冰,不过比这道坚冰更可怕的是心灵麻木,眼下,林豪根本不知道该跟苏瑾说些什么,隐隐的负罪感告诉他,再让苏瑾呆在这儿,很不合适。 而就在林豪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时,苏瑾却开口缓缓说道:“林豪,听说你要结婚了? 不知为什么,林豪竟脱口应道:“是啊!语毕,意识到了不对,可却也无法纠正。 苏瑾面色苍白的呐呐道:“恭喜你了! 闻言,看着苏瑾略显憔悴的脸庞,林豪心中隐隐绞疼,他明白,对于苏瑾,自己亏欠的太多了,当下,语带感怀道:“苏瑾,你现在还跟着那家伙吗?不要在跟了,我可以给孩子们提供食物和房子。 听到此话,苏瑾眼神嘲讽的看着林豪,冷笑道:“那我呢?你那位千金小姐能容纳我的存在? 我会跟她沟通的,这不是问题。 林豪,别傻了!苏瑾嘴角泛着凄惨笑意,摇头道:“我们都不是小孩,有些事再怎么挽救也回不到过去了。 默然片刻,林豪低头叹口气,怅然道:“也许吧! 盯着面容略显沧桑的林豪,苏瑾想起了粮仓,恍惚间,似又看到了那个奋不顾身却又患得患失的愣头青,彼时的她也还未脱稚嫩,如今,两人都变化了太多,就连相见都显得如此陌生做作。还有宝儿,自己的亲骨肉,苏瑾做梦都能梦到他,当下,记忆混合着现实,悲伤喷涌而出,眼圈也随之泛红。 林豪,抱抱我好吗?苏瑾双臂交叉,脸色苍白。 林豪无法拒绝这个请求,低头看着苏瑾因情绪过于伤感而瓮动的嘴唇,上前紧紧抱住了苏瑾,用温暖的怀抱来安抚她饱受俗世践踏的脆弱心灵。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姿柔此刻正像个跟屁虫般呆在母亲身后,面带兴奋的请求道:“妈,好了,让我来吧! 孙夫人动作娴熟的炒着菜,不放心道:“算了,别把你烫了,你去调凉菜吧。 见母亲态度坚决,而且眼下已经五点多了,林豪七点到,时间将将够,刚刚她已经做坏三盘菜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林豪来了,菜都好不了。当下,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去收拾黄瓜莲藕,走时还不忘叮嘱:“母亲,林豪爱吃辣的,你多放些安西那种红辣椒。 孙夫人和蔼笑道:“知道了,你快去乖乖拌凉菜。 恩!姿柔点头应道,随即走出厨房,准备去找搅拌机,她还想做个沙拉,刚低下身,就响起敲门声,瞬间,姿柔心头一紧,暗道林豪不回来了吧,什么菜都没做好,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姿柔心怀忐忑的开了门,不过眼前站的却不是林豪,而是李飞鹏。 有什么事?姿柔见是李飞鹏,心安了不少,随即秀眉微皱,冷冷问道。 李飞鹏却不在意姿柔态度,一脸焦急道:“姿柔小姐,不好了,我刚刚看见一名长相姣好的女人进到林豪房间内,到现在还没出来? 姿柔无所谓道:“那又怎么了?但心里却是泛起丝丝痛楚,娇躯微颤。 我觉得您应该去看看,现在这女人,为了食物敢出卖肉体,像林局长这种位高权重的人,难免会被一些不坏好心的女人给盯上! 沉默良久,姿柔贝齿狠狠咬着薄唇,尽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嗓音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哭腔式颤抖:“带我去! 闻言,李飞鹏嘴角一咧,快步上前领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林豪的房间。姿柔小脸惨白,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敲门,但却被李飞鹏拦住。 姿柔小姐,您这样敲门,不给这个女人溜走的机会嘛,我这儿有钥匙,直接进去!这样说着,身为警政局局长的李飞鹏也面带兴奋的掏出钥匙,手腕微微扭动,迅速开门。 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姿柔却犹豫了片刻,她对林豪有信心,绝对不相信林豪会背叛自己。但当门开的一瞬间,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随即,缓缓迈步进到屋内,穿过衣架,客厅里,林豪正紧紧抱着苏瑾,看到姿柔,下意识的推开了苏瑾,但一切已晚,现在的掩饰反而让事情更加真实。 姿柔愣在原地数秒,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曾经陪伴过自己,那个自己最为信任的熟悉脸庞,一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身体也因受不了打击而微微摇晃。 见状,飞鹏关心的伸手搀扶道:“姿柔小姐,您没事吧! 没有回应,姿柔强忍泪滴,掩面离去,不给林豪任何解释的机会。 自始自终,林豪都站在原地,心中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下,瞅着李飞鹏,苏瑾二人,冷笑道:“你们成功了! 李飞鹏耸了耸肩道:“不是我的错,是姿柔小姐看见苏瑾进你的房间,我拦都没拦住。 林豪抽出根烟点上,吐出淡淡烟雾,嗓音嘶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李飞鹏,这次你赢了,带上她,走吧! 她是你的,别给我。冷冷语毕,李飞鹏转身离去。 而苏瑾眼见李飞鹏走出门外,面带歉意的看了眼林豪,随即低头跟在李飞鹏身后,跟在他屁股后面哀求道:“把宝儿还给我吧,那是我的亲骨肉,你给我吧。 耳闻过道苏瑾断断续续的哭泣,林豪呆呆坐在沙发上,慢慢抽着烟,眼神茫然,一动不动。 一路跑回到房间的姿柔,此刻神思恍惚,只是不断流着泪,浑身颤抖。 孙夫人此时也做好了第一盘菜,端出厨房,高声说道:“柔儿,快来看看母亲的手艺。话未说完,就见房门洞开,姿柔正坐在沙发上哭泣,娇躯像触了电般不断抖动。 见状,孙夫人直接把菜撇到一边,上前抱着姿柔,焦急问道:“怎么了,柔儿? 听到母亲的声音,姿柔更加止不住哭泣,眼圈红肿,过了片刻,靠在孙夫人肩头,哽咽道:“母亲,我们回海丰吧! 听到这句话,孙夫人便知发生了什么,当下,不忍再拨开女儿痛苦心事,轻轻拍着姿柔肩膀,宽慰道:“好,好,没问题,我这就给你陆叔叔打电话,咱们马上走。 当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陆涛接到孙夫人电话,听到马上要走时,脸色惊愕,不安道:“这么快? 孙夫人嗓音毋庸置疑:“我马上就带姿柔下楼,你备好车! 陆涛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当下迅速应道:“恩,没问题。 怎么了?被窝中的李梦婷娇媚道。 陆涛起身穿衣服,叹口气道:“我要走了。 不会吧,不是说姿柔小姐要跟林豪结婚吗? 陆涛苦笑道:“唉,八成黄了。 随后,陆涛迅速吩咐林立备车,五分钟后,孙夫人带着双眼红肿,神色略显呆滞的姿柔下楼,林立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孙夫人冷若冰霜的脸色,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恭敬的站在一旁,目视孙夫人搀扶着姿柔上车驶离。 送完了人,林立面色凝重快步走到林豪房间,见他还在抽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狠狠把烟从林豪嘴里打到地上,怒吼道:“你干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姿柔小姐已经走了。 林豪嘲讽的看了眼立哥,淡淡道:“立哥,我不是你的工具,我不需要替你干些什么? 闻言,林立微楞,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片刻,脑袋稍稍清醒,看着身旁林豪失魂落魄的模样,怅然道:“豪子,我是有目的,可这不妨碍你们之间交往,姿柔是个好女孩,她为了你,甘愿来到举目无亲丧尸遍地的安西,对于一个女孩这是多大的牺牲,豪子,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吧,现在去挽回还有机会。 林豪摇了摇头,喃喃道:“立哥,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能挽回,我情愿没有末世,如果能挽回,我不会亲手把母亲和文殊杀死,如果能挽回,你以为苏瑾还会像狗一样跟在李飞鹏身后吗,挽回不了了! 看着林豪痛苦扭曲的神情,林立不知该说些什么,重重叹口气,坐在沙发上,拿起烟,一根根不要命抽起。 安西机场,寒风冷冽,姿柔在母亲搀扶下上了机舱,靠在温暖的靠椅上,美目呆滞死死盯着窗外,想要看穿周遭一切。 飞机慢慢启动,一阵强大的后座力过后,滑翔飞离跑道,原本偌大的建筑物也急速消逝,转眼就如米粒大小。 母亲,我想回去!坐在一旁的姿柔突然抱紧孙夫人,面带追忆,呐呐道。 为什么? 姿柔紧咬嘴唇,神色纠结道:“他应该有隐情,他不是那样的人。 姿柔,到了现在,你还让我说你什么。孙夫人眉头上挑,发怒道:“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闻言,姿柔浑身颤抖的蜷缩在靠椅,内心泛起撕心痛楚,面露难色,喃喃道:“母亲,我忘不了她,他说他爱我的,他不可能干出那样的事。 孙夫人抱紧女儿,声音慈祥安抚道:“他如果爱你,为什么不来挽回,从咱们下楼到现在,他有无数机会可以当面跟你解释,可是他没有,这就说明他不爱你,要爱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的。 听着母亲柔声细语,姿柔心若寒冰,失声痛哭。 称霸 卷 完 第三卷写完了,感觉很累,成绩真的很烂,说写书为自己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谁不希望点击率高些,谁不希望多点推荐票。当然了,错在我,情节虐主,文字水平太低,更新太慢,这样子,谁会看。 所以,姿柔走了,打算停更一段时间,虽然本人没挖多少坑,但也是烂尾了吧,对不起,尤其是醉峰,其实没有他的话,这本书早就完了。谢谢大家 顶峰 决裂 一样的寒冷清晨,不一样的落寞心情,听着床头闹铃刺耳的尖叫,林豪缓缓睁开双眼,阳光刺眼,目光浑浊空洞,心也似被掏空,空虚不已。 从床边缓缓取出烟,点上一根,望着飘荡的烟雾,思绪也跟着缓缓清晰,心知立哥特别嘱咐今早要开会,姿柔虽走了,可生活还是要继续。随即,强忍疲惫起身,稍稍梳洗一番,披上米黄色军外套,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政府大楼有专门用餐的大食堂,像林豪这种局级高官,更有专门小灶,不过林豪却是怎么快怎么来,当下,在众士兵惊诧的目光下,低头取来一盘菜和蒸馍,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毕,把托盘放在餐车上,转身上五楼。 五楼会议室,林立最早到,坐在正当中的皮沙发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目光如炬。 林豪应该是最后几个到了,房间暖气开放,灯光柔和,气氛肃穆。在全副武装的卫兵带领下,他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桌前文件,准备等立哥发话,看是有什么大事。 林立闻门声扫了眼林豪,同时眼见人已到齐,喝了口茶,咳了咳嗓子,缓缓开口发话道:“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有两个问题处理,一个是关于最近三个区的暴动,据警政局的报告,最近几个礼拜一二三区均发生了不同程度上的暴动,有不少人甚至用棍棒袭击警卫,性质异常恶劣,我跟史思明还有郝明璐两位副市长商量一下,决定采取分群管理的办法,老人一区,孩子二区,青壮年男子三区,年轻女子四区,即方便管理和制约,同时物资的分发也可以有所针对,但这只是大的方向,具体方针警政局还有物资民政二局都需要交上个报告,看怎么协调才好。 大的方针自然是由林立确定,林豪只能服从,眼下,皱眉把具体点写到纸上,看在区划改变后,物资是该怎么样分配为好。 林立见大伙都记录的差不多了,扭头挥手让秘书把一份报告分发给在场众人,嗓音压低,痛心疾首道:“这是三区警政所所长刘瑜给我的秘密报告,上面详细举报了李飞鹏受贿和乱交的事实,我专门派人去查,基本属实,为了政府形象以儆效尤,决定罢免李飞鹏警政局局长一职,由郝明芳兼任。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一肃,不是为李飞鹏贪污震撼,毕竟在末世,今朝有酒今朝醉,在场谁没收过好处,而是被这个严厉的处罚给吓愣住,毕竟李飞鹏的背后是第六师师长李文国,这不相当于直接打李文国的脸吗? 见众人低头看报告不语,林立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姿柔的事,他已经调查清楚了,所以他决定不再留李飞鹏这么一个祸害,同时,郝明璐的儿子郝明芳,已是第六师副团长,让他出任这个职务,郝明璐父子利用军队影响力,可以从第六师拉来几百名精锐士兵,以补充市政府武力不足的问题,只要等军委会物资一到,林豪的机场有了一个团的精锐武装,他本人就更不用害怕李文国了,从现在起,林立已经做好了跟李文国硬磕的打算。 坐在前方的李飞鹏似早已料到了自己命运,闻言脸色不见难看,站起身,笑着把带有政府标志的徽章卸下,狂傲的出门离去。 林立则自始自终没有理睬李飞鹏,交代完事情后,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怎么样?林立来到林豪身边,关心道。 林豪淡然道:“还好吧,立哥,你现在还在李文国的地盘,我觉得不太安全,不如趁这个机会,你就搬回机场。 林立摇头怅然道:“再等等,搬的话还牵扯到很多事。 多多留心。林豪提醒道。 林立脸色带着些许欣慰笑道:“我知道了,回到机场,尽快把部队整合起来,只要有了武力,就是在哪,李文国也不敢为难我! 恩!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 机场这几天很是繁忙,运20大型飞机起降不断,天空也伴随着刺耳裂空轰鸣,士兵纷纷使出吃奶力气搬运物资,其中不少都是重型武器还有拆分好的机床和重要零部件。 林豪到时正是中午,此刻大伙仍在龙宇指挥下不停的搬运物资,大型拆分好的木箱整齐堆在候机厅,密密麻麻,而李薇薇则带着空姐给士兵送饭送水,场面显得很是温馨。 见林豪回来,龙宇迅速上前迎上,两眼放光,面带兴奋道:“司令,这次从海丰运来了不少重型火炮,另有三十辆95式主战坦克,如此火力配置,就是原先太平盛世,一个普通步兵团也是没有的。 林豪显得很是平静,点点头道:“要让士兵尤其是新兵迅速掌握好装备使用办法,立哥那边已经和师部闹掰了,我们时间也不多了啊。 龙宇应道:“您放心吧,不出半个月,这些新兵一定可以培养出来。 恩!这就好。语毕,林豪又察看了一下运来的物资,随即转身上楼,身心疲惫的他此刻只想坐在躺椅上休息。 打开房门半躺在靠椅上,林豪空洞目光落不自觉的在桌上左侧抽屉,轻轻拉开,一条精致的围巾静静躺在其中,上面纸条的字迹仍清晰可见,但时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彭彭!敲门声如约而至,把林豪从纷乱思绪中拉回。 谁?林豪淡淡问道。 林姗姗,给您送饭! 林豪合上抽屉,挺直身子,道:“进 端着餐盘的曼妙身影走到桌前,带着淡淡香气放下餐盘,莺莺细语道:“这是厨师专门给您做的。 林豪没怎么在意桌上色香俱全的食物,熟悉的一幕让他心生感怀,不禁双眼直视林姗姗,沉声道:“姗姗,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林姗姗不知道林豪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当下,小心乱跳,脸色通红,呐呐道:“有,有吧! 如果你看到你爱的人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你会怎样? 沉默片刻,林姗姗轻咬薄唇,脸颊苍白,似好像曾经历过此种情景,喃喃道“感情越深就越伤心,慢慢的沉淀成一枚利锥,总在一段时间跑出来刺痛。 闻言,林豪惨然一笑,低头默然不语。 您怎么了?林姗姗好奇道。 没有应话,过了许久,林豪脸色苍白的站起身,缓步来到林姗姗跟前,望着她精致的白皙面庞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嗓音嘶哑道:“让我靠一下。 恩!林姗姗不知所然的呐呐应道。 随后,林豪缓缓把头靠在林姗姗柔弱肩上,熟悉的体香是那么熟悉,连窗外的阳光也变得如此和煦,一瞬间,好像姿柔感受到了他的辛酸与委屈,思虑到这儿,眼泪随之滑落,滴滴落在胡须和林姗姗的衬衫上,默然中带着几分孤寂。 而一旁林姗姗娇躯僵硬,敏感的她能感受到林豪的悲伤,她无法想象是什么事,让一个在面对丧尸眼眨都不眨的人竟然如此感伤,内心也不禁涌动着柔情情愫,想给林豪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暖。 顶峰 平叛 下午,照例是新兵训练,针对火力协同和单兵素养加强,龙宇下了大力气,专门让每个老兵带七名新兵组成一队,谁不达标,所属的那个队就别吃饭,一直练到达标为止。眼下,整个机场大厅脚步划一,嗓音高亢,充斥着阳刚汗腥,身处其间,不禁让人热心沸腾。 此刻,林豪在龙宇等一众军官陪同下巡查士兵训练,边走边问道:“这群新兵里谁表现最好? 程涛!龙宇脱口答道,随即补充道:“这个小伙适应力和反应力都很强,现在他的步枪速射成绩丝毫不逊于老兵,身体素质也异常出色,尤为可贵的是,小伙子异常机警,可能是长时间生活在丧尸群当中吧。 程涛!林豪呐呐道,怎么听怎么觉的熟悉。扭头吩咐道:“叫过来看看!” 闻言,龙宇对身旁卫兵挥了挥手,不多时,一身迷彩军衣满头大汗的程涛疾奔而来,立直敬了个礼,五官刚毅,身姿挺拔,英气十足。 看着眼前这个小伙,林豪盯了半响,才认出:“上次招兵喊不公的是不是你? 恩!程涛兴奋的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林豪欣慰笑道:“呵呵,长胖了,也变白了,我都不认识了! 程涛好不容易见到林豪,心中有千言万语,更不确定林豪是不是忘了许过的诺言,当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哦?林豪疑问道:“答应你什么? 程涛见林豪真的忘了,不禁焦急道:“您说,只要我活着到机场,您就让我当您的警卫。 哈哈,是这个啊!林豪恍然道:“我记得,不过据龙副司令讲,你成绩很出色啊,照这样下去,集训完毕你应该就会下放到连队,那时,最少也当个排长,不比当我的警卫好吗? 如果这是您的意思,我就照办好了。程涛话虽如此,可还是掩盖不了脸庞落寞之情。 看着程涛固执倔强的神色,林豪忍不住想起了吴青峰,两人在此点都极为相似,当下,心有感怀,拍了拍程涛肩膀。宽慰道:“去吧,快好好训练,集训完毕后就来找我报到。 听到此话,程涛面带欣喜,露出洁白的牙齿,重重点了点头,双手微颤敬了个礼,身姿也略显僵硬,扭头迅速离去。 望着程涛背影,林豪扭头对龙宇交代道:“是个好苗子,替我好好培养。 龙宇点头应道:“没问题。 随后,林豪绕着大厅继续巡视,刚走到半截,卫兵急急送来一封急电,不敢大意,林豪迅速拆开来看。 稍稍阅读片刻,林豪抬头,面色凝重下令道:“龙宇,迅速把三十辆九五主战坦克召集起来,同时挑选三百精锐士兵上军车,三区暴动,警政局快压不住了! 闻言,龙宇知道事态严重,转身吩咐下去。 二十分钟后,加满油的三十辆坦克和十辆架着机关枪的军车裹挟着烟尘疾驰奔向三区,林豪坐在专门的吉普车上,眉头紧皱。前几日刚把李飞鹏罢免,标志着市政府独立门户,在这个当口,任何暴动的不受控制都是对市政府权威的打击,也会让军委会怀疑市政府的实力。间接的就在给打立哥的脸,长李文国脸。 不到一个小时,林豪率领着杀气十足的军队驶到三区边界,警政局副局长李笑带着三区警备凌德勇等候多时,见到钢铁洪流,惊叹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眼见林豪下车,李笑上前一步,握住林豪的手,气喘吁吁道:“林司令,您可算来了,那帮暴民造反了,绑架了我们警卫人员,现在围成一团缩在村庄里。 为什么造反?林豪挥手让坦克卡车继续行进,扭头问道。 李笑擦了擦额头汗水,满脸愤恨道:“不是市政府出台政策了吗,要把老人孩子女人男人分开,以方便管理和物资运输,本为他们着想,可那帮刁民却不理解,死活不肯,这不闹出了乱子。 闻言,林豪其实还想问一个堂堂的警备区至少有近三百名士兵,个个全副武装,怎么会被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绑架甚至闹出现在这个无法控制的局面。但目前说什么都晚了,眼下稳定局面才最重要,随即眉头紧皱,扭身上车,李笑凌德勇二人见状也上到自己车内,驶到前方带路。 不多时,就来了动乱地,据在场士兵交代,有近一千名暴民躲在此村庄里,并且绑架了三十多名警卫人员。 林豪拿起望远镜,环视片刻,理解了为什么凌德勇李笑会如此无奈,此村庄看似不大,却出口众多,地形复杂,道路也弯弯曲曲,贸然进去,就算有枪,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龙宇,让坦克瞄准前面那几个白房子,给我轰塌! 闻令,龙宇用话筒大声传令,不消片刻,坦克群微微扭转,黝黑的炮筒瞄准目标,随即,炮弹撕开天际,重重砸在地面,响起一阵轰隆隆震耳刺鸣,瞬间,村庄前原本三层楼高的砖房霎时化为灰烬,烟灰缭绕间让人心寒。 你,林豪指着凌德勇道:“进去! 我!凌德勇瞪大双眼,颤声重复。 林豪淡然道:“进去让他们派个代表出来,你总不会想让我把整个村庄轰平吧! 见林豪没有说笑,凌德勇求助的看了眼李笑,得到了却是比林豪还冷漠的神色,如此一来,凌德勇心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当下,让卫兵找来防弹衣,穿的厚厚实实活像个北极熊般潜伏进村庄。刚走到村口,便双腿发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大声喊道:“我是警备司令凌德勇,你们出来个人谈判,咱们有话好好说。 凌德勇略显颤抖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村庄街道,过了许久,才从一间街角的木方钻出一名身姿佝偻的老头,缩着头来到凌德勇身旁,不安道:“您真要跟我们谈? 凌德勇苦笑道:“不是我,是林司令,林市长的弟弟。 一听这话,老头心安了不少,凭他多年的经验,官越大越好说,最难缠的就是那些芝麻小官,像凌德勇,贪污异常凶狠不说,这次更直接使用武力要把他孙子夺走,如此众人能不暴乱吗,好在林市长的弟弟来了,可能有戏。随即,在凌德勇带领下,快步来到林豪眼前。 你就是那些人的代表?林豪表情和蔼问道。 老头点头应道:“恩,也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说吧,为什么暴乱,林豪眼神闪过一丝凶光,沉声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我可以在十分钟让你整个村庄化为灰烬! 老头并没有被林豪的话吓倒,挺了挺身板,表情刚毅绝决道:“让孩子离开我们身边,就是要了我们的命,与其这样,不如跟家人死在一起。 林豪深知在末世中家庭感情对一个人的重要性,这也是他们在残酷世道唯一的依托,当下,转变态度,耐心解释道:“这样做,不是为了分割谁,而是为了更好的物资分发,我们可以专门为孩子和老人提供多一些的食物,以保证他们的生存,避免食物落入青壮年手里或是家族势力手里。 此话显然打动了老人,但却仍有担心道:“那我们将来怎么见亲人。 林豪笑道:“这个市政府有计划,每个月会派发探亲名额,这些人就可以来回穿梭各个区,看望他们的子女! 真的?老头显然心存疑虑。 您也该知道我的身份,我说出的话是不会有假的,快叫老百姓出来吧,今天我做主,你们破例再多团圆一天,我叫民政局多派发六袋大米,好好吃顿饭! 耳闻林豪淳淳话语,看着他和蔼诚恳神色,老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扭身回到村庄,不一会儿,大批村民畏畏缩缩的慢步出来,并且尽数释放了俘虏。 望着大批村民呆滞惊恐的眼神,林豪心里微微泛酸,忍不住扭头训斥道:“不要以为有枪就有了一切,你们如果事前跟民众沟通好,会有这种事吗?如今尸潮当前,应该全力去抵抗丧尸,而不是起内讧。 是!是!李笑凌德勇见事态平息,心里踏实了不少,当下,唯唯诺诺应道。 林豪不屑的看了眼凌德勇和李笑,淡淡道:“警备区的粮食全都分发给平民,到时列个表,我会给你补上。 恩!凌德勇点头道,随即挥手让卫兵去搬运粮食。 林豪见李笑还在发愣,提醒道:“你快回去给立哥回去报告吧,说事情处理完了! 哦!是的。李笑恭敬应道。不知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人,李笑再也无法生出丝毫轻视,脑海中不断构想那个青涩少年也好像不复存在,无法给他带来丝毫自信,内心满是苦涩,他心知,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自己这辈子都休想超越林豪了。 林豪倒没在意一旁李笑复杂的神色,扭身回到吉普车内,命令队伍返回,心里却满是懊恼,他训练部队,不是来给各个猪一般的警备区擦屁股,尸潮,尸潮,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末世中,拿炮筒对向同类,没有比这更嘲讽和折磨人的了。 顶峰 秘书 彭彭!敲门声响彻空荡走廊,还在批阅文件的林豪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门外卫兵恭敬道:“一名叫程涛的士兵来找您,说是跟您约好了! 哦!林豪愣了半响,随即拍了拍头,应道:“叫他进来吧。 得令,不一会儿,程涛便在卫兵引领下进到林豪办公室。 坐,林豪挥了挥手,身子微微前倾,关心道:“集训昨天就完了吧!” 恩!程涛局促不安的点点头。 林豪翻了翻一叠叠文件,皱眉道:“卫兵我有许多,将来机场可能更需要行政人员,这样吧,先当我的秘书,从最简单的整理文件和安排行程做起,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程涛激动的立起身。说实话,他对职务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想呆在林豪手下工作,从心底也为林豪身上的魅力所折服。 对了,我手头刚好有件事,市政府环城工事下午开幕,你去把讲稿和汽车人员安排好,咱们两点走!语毕,林豪埋头办公,不再搭理程涛。 闻言,程涛面露难色,脑中毫无头绪,缓缓开门离去,见到走廊卫兵,开口问道:“下午两点司令出去,人员调配谁来负责? 卫兵皱眉道:“自从吴青峰处长死后,都是由龙宇副司令来负责。 哦!随即程涛快步走到一楼大厅龙宇的办公室,不过还没敲门,便被两名长相凶悍的卫兵拦住。 出示证件! 程涛尴尬的掏出自己的士兵证,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卫兵扫了眼证件,面露不屑道:“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程涛焦急道:“林司令让我来找龙宇副司令,你凭什么阻拦我,你起码也先去通报啊。 嗤!卫兵一笑,大大咧咧道:“谁都这样说,你一个小兵,还林司令,疯了吧。 我有事,你让我进去!语毕,趁卫兵不注意,程涛一个箭步,冲到门前,狠狠敲响了铁门。 卫兵见状,吹响了口哨,凄厉声响响遍四周,同时用枪瞄准了程涛脑门,不一会从四处闻声涌来一批批全副武装精锐士兵,持枪团团把程涛包围。 什么事?龙宇被门外声响惊动,拉开房门,好奇的看了眼程涛,同时皱眉望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 卫兵解释道:“龙副司令,这小子疯了,非要见您,还说是林豪司令交代的。 闻言,龙宇看向程涛,问道:“程涛,怎么回事? 哦!程涛咽了口唾沫,平息内心颤动,解释道:“林豪司令让我当他的秘书,交代我下午两点备好车辆人员,他要出席环城工事的开幕。 这件事龙宇已经知道,见程涛说的这么具体,当下,扭身用机场内线给林豪打了个电话,片刻过后,扭身来到程涛面前,笑骂道:“你也真老实,不让林豪司令给我打个电话或是给你颁发个证件,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来。 话说到这儿,众士兵也明白了,随即不待龙宇交代,纷纷散去,看向程涛的眼神也不再有敌意,相反还有几分嫉妒和尊敬,近水楼先得月,程涛一个新兵蛋子,不能不说狗屎运太好了。 而程涛则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头跟在龙宇身后,进到屋内不发一言。 龙宇拍了拍程涛肩膀,拉开抽屉,递给他一枚精致雕花袖章还有一张特制蓝牌,交代道:“袖章代表你是核心卫兵,蓝牌上则写着你的职务,以后带着它,你可以出入各个场所不受阻拦。 闻言,程涛双手颤抖接过,摸着冰凉的袖章和蓝牌,内心涌动着一股亲切和自豪感。 龙宇则继续交代道:“既然你是司令的秘书,那讲话稿的部分以后就由你来操办,这是机场几个文笔好的人的名单,你自己去找他们,至于车辆和人员,我来操办,你不用管了。 恩,谢谢您了!程涛弓腰感谢道。 龙宇笑着挥手道:“快去吧。 正午两点,阴沉天幕投下的点点阳光显得分外珍贵,林豪在卫兵保护下上车,程涛就坐在副驾驶,见林豪坐好,双手恭敬的递上稿子。 林豪接过稿子,稍稍瞅了一眼,眉头紧皱,强压怒火道:“这是谁写的,全是空话,屁话。 闻言,程涛神经一紧,结巴道:“这,这是我专门找机场文笔最好的王涛璐写的。 什么王涛璐,林豪把稿子揉成一团,下令道:“你下车,在三点前把稿子给我送到二区来。 这!程涛为难道,但看林豪铁青脸色,他不好在狡辩什么,呆呆下车,看着车队远远离去,内心却满是茫然。 快步回到机场,急的满头大汗得程涛环顾机场大厅,人人各司其职忙碌异常,好像只有他一个闲人,但此刻的他却不知道该找谁,龙宇给他的单子,上面的人看起来根本不可信,再让他们写,程涛无法想象林豪会不会用眼神杀死他。 程涛,你怎么了?林姗姗刚好来机场大厅取单子,看见程涛发愣,关心道。 程涛嗓子一干,摇头尴尬道:“哦!林姗姗啊,没怎么,好着呢! 别骗我,到底什么事?林姗姗不依不饶道。集训时,空姐方面不时也被没有人情的龙宇派去搬运物资,还好有程涛,帮她搬运了不少物资,要不然,她真得被累个半死,这方面,程涛简直算她半个救命恩人了。 不知为什么,面对姗姗美目,程涛脸色通红,连撒谎的勇气都没,低头呐呐道:“林豪司令让我当他的秘书,结果我把稿子准备好,他说不合格,并且命令我三点把稿子带过去,到现在,我都不知该找谁写。 你让谁写的稿子?林姗姗问道。 王涛璐啊,龙宇司令给的单子上,说他笔力最好。 扑哧!林姗姗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程涛肩膀道:“哈哈,他文笔好,你被骗了,据我所知,林豪司令的文章向来是由龙宇副司令亲自操刀,然后由他的秘书进行润色。 程涛脸色惨白道:“那我完了,龙宇副司令已经走了! 我看他是刻意整你,程涛,你太单纯了,机场的人事斗争可狠着呢。林姗姗眨了眨眼,怅然道:“看来只有我帮你了,拿笔拿纸。 你会?程涛不可置信道。 小看我!林姗姗扭了扭皓腕,道:“我可是亲自研究过林豪司令的讲稿,知道他喜欢的言辞和风格。 眼下,程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随即拿出笔纸交给林姗姗,内心却是忐忑不已。 不一会,洋洋洒洒的八百字大功告成,字迹娟秀,清新可人,程涛迫不及待的阅览了一遍,不得不说,行文流畅,数据详尽,排比长段用的恰到好处,读毕,心绪激荡,比刚刚的稿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林姗姗拍了拍程涛头,像对自己弟弟般,提醒道:“傻小子,快去吧,这都三点半了! 哦!随即程涛把纸张小心塞入怀中,快速奔到门外进到吉普车里,手心却满是汗水。 车子快速驶到达二区的环城工事开幕地,林豪正坐在前排,跟林立有说有笑,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没有稿子的紧张。 程涛因为蓝牌所显示的身份,所以很轻松绕过人群警卫,来到林豪身旁,把叠好的演讲稿轻轻放到林豪手中,心头却是紧张无比,脖子半扭,生怕等会看到林豪冒火的眼球。 林豪则很淡然的看了眼讲稿,嘴角微露笑意,面露满意的放在口袋,继续跟立哥商讨有关事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程涛小心乱跳慢慢扭过头,见林豪笑容满面继续说话,心知自己应该过关了,内心不由长长呼了口气,整个人经历这大起大落,也有一种瘫痪的感觉。 顶峰 李笑 致辞完毕,场地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林豪面色淡然的坐回位置,最后上台的自然是立哥,作为整个决策的制定者,心中无限激昂情绪让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稿子,眼下,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双拳慢慢紧握,嗓音缓慢而又低沉道:“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环城工事的启动,标志着我们再也不用受到尸潮的威胁,再也不用为黑夜的到来而感到恐慌,同时,我也坚信,这是我们战胜丧尸的第一步,也是安西重建文明的一大步,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一个可笑的趋势,他们说,人类文明的灭亡不可避免,取而代之的将是更为暴戾的丧尸文明,就像历史上无数次游牧文明被农业文明取代,农业文明被工业文明取代一般,但!林立双目瞪大,声嘶力竭,“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个可笑的趋势,就算它身真的,也要在我手中逆转,希望诸位同僚,可以跟我一起,为安西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谢谢大家。 林豪听着立哥慷慨激昂的讲话,当丧尸文明出现后,心猛然剧烈跳动,其实说真的,立哥的视野还是太狭窄,从大的宏观来说,人类不也取代了当初的恐龙,虽然那算不上是文明,可也是一个时代霸权的更迭,如今的丧尸,可以连续几十天不吃饭肉,身体也无惧严冬酷暑,其中更有血婴鬼尸等超越身体极限的变异丧尸,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比人类更适应当今这个生态气候越来越脆弱诡异的地球,也许丧尸取代人类是一个趋势,既然是趋势,虽有波折却无法逆转,也许立哥和他只不过是这个时代洪流下一点点的阻碍吧,思虑到这儿,林豪眼神空洞,心如死灰,望向立哥红光满面的脸颊,更有一种发自胸口的疼惜。 立哥下台坐到正中,扭头望向林豪,问道:“林豪,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哦!没怎么。林豪笑道:“为那些幸存者有个安全归属感到高兴吧。 立哥纳闷道:“高兴还有你这样?但随即话题一转,意气风发道:“不出半年,这里就将建起一座高约十米,配有高压电网的围墙,到时有多少尸潮,就杀多少丧尸,林豪,未来的舞台还很大,我老了,也许安西真正的复兴,要在你手上啊! 林豪呐呐应道:“也许吧! 致辞过后,礼炮齐鸣,然后林立林豪一众高管上前剪裁,完毕后,因为各局事物繁忙,虽建设局二区摆好丰盛饭局,可大伙还是纷纷离去,没有多做半分停留。 半靠在舒适温暖的银白色别克车内,林豪掏出稿件,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程涛,那份稿子是哪位才女写的,很不错啊! 哦!程涛扭头应道:“是位空姐,叫林姗姗,她说她专门研究过您的演讲稿,我就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您真喜欢。 姗姗啊!林豪讶然道。 您认识?程涛瞪大眼睛问道。 林豪点点头,“恩,还算熟吧,你是我的秘书,今后许多稿件都要亲自操刀,多向林姗姗请教,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 一定!程涛面带兴奋。 而此刻远在师部的政府大楼内,李笑正满心郁闷的坐在办公室,烟灰缸里放满了没抽完的半燃烟头。他没有去参加开幕式,不是不想去,而是那儿有规定,因地方有限,只有局长以上职务的人才可入座,其余人则一律站立,一想到自己要跟个卫兵般站在后面,李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警政局,李飞鹏在任时,累活苦活全由他来干,有点油水的事情则全被李飞鹏包揽,他咬牙认了,可好不容易盼到李飞鹏走了,怎么说凭资历能力,局长一职都该是自己的了,谁曾想,出来的结果竟是郝明芳,眼看着原先跟自己一般的人各个高升,而他却仍原地打转,这种委屈妒忌,折磨的李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这不,龙宇,原先名不经传的一名尉官,现在竟是机场卫戍副司令,论权势比自己还大几分,如今在的李笑真觉自己连出门见人的脸都没了。 瞅了眼表,快十二点了,心知各个局长也该回来了。如此,李笑叹口气,起身准备去外面吃饭,顺便喝点酒,以消心中愁绪。 魅影酒吧,位于师部驻地的一排废弃房内,因为有关系,所以也就一直开着,上面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末世里,需要有个地方来给军官发泄,只要不闹的太过火就好。 正值中午,酒吧灯光昏暗,没多少人,浓妆艳抹的服务小姐表情厌倦,浓重的黑眼圈显示着她们昨晚的疯狂。 坐在老位置上,李笑不看菜单,沉声吩咐道:“先随便来瓶酒,菜就昨天那份! 嗯!侍女媚笑道,随即扭身离去,白花花的大腿在幽暗环境下显得异常刺眼。 暗香涌动,突然,一名身着便装,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坐在李笑面前,语气熟络的笑问道:“李局长也喜欢在这儿吃饭啊! 你是谁?李笑皱眉警觉道。 中年人深沉一笑:“哈哈,不是有一句台词说得好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并且了解你的烦恼! 闻言,李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中年人,嗓音嘶哑道:“趁我没发火前,赶快给我滚! 李局长脾气果如传言中那般,好吧,长话短说,我是文超参谋长派来的,说到这儿,中年人亮出了自己的军牌,压低声音继续道:“鉴于市政府最近的行为越来越猖狂,师部准备采取秘密行动,军委会也已明确表示支持,现在就缺一名政府内部高官的响应了,我们联系了不少人,最终觉得您最适合,怎么样李局长,只要您肯来,他日成功,警政局局长算什么,最少也是副市长。 滚!李笑发怒道。 中年人站起身,见怪不怪的拍了拍李笑肩膀,低声道:“今晚十点,如果您有意向,就在这个位置,文参谋长的秘书将亲自前来。李局长,该看清楚了,如果没有机会,您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副局长,将来如果林立的弟弟林豪上台了,依您俩的过节,怕是连个副局长都没得当,搞不好还得蹲大狱,末世里,机会就是实力,希望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语毕,中年人压低帽子,悄无声息的离去。 不得不说,中年人最后的一番话打动了李笑,他不像龙宇,也不像秦风,他跟师部并没有大的过节,无论机场叛变还是之后的残杀,自己都没直接参与,相反,他跟林豪却有直接的仇恨和矛盾。但转念一想立哥,这个视自己为心腹的大哥,他不敢想自己如果叛变对林立造成的震撼与打击,一时间,两种利益权量,让李笑头疼不已,内心纠结万分。 顶峰 猎鹰 深夜,四野寂寥,黑幕浓重,而位于大院角落的魅影酒吧,此刻才刚刚是一天开始,眼下,闪烁耀眼的霓虹灯色彩斑斓,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响彻屋内,映衬着脸庞白皙身材姣好的侍女,让疲惫了一天的军官士兵在胭脂香粉中意乱神迷。 李笑照常在九点光临,只不过身姿多了几分拘谨,快步坐在属于自己的熟悉角落,随便点了一杯烈酒,神情茫然的望着熙熙攘攘吵杂人群。 不多时,一名体格健壮的年轻小伙大大咧咧坐在李笑跟前,朝美艳侍女打了个响指,扭头笑道:“李局长心理素质很好啊! 你也不错?李笑皱眉应付道。 闻言,年轻人收起笑脸,身子前倾道:“不是我心理素质好,只不过在这里,师部的驻地,我还是不怕你们市政府的。 李笑点点头:“也对! 好了,长话短说。年轻人从怀中取出文件递给李笑,开口讲道:“这份是您的行动计划,上面列了上中下三策,当然,您如果做的是最好一条,自然报酬也会越高,不说了,您仔细看看吧! 李笑心知此人敢如此明目张胆,自然周围都是有师部的眼线,所以也就很自然的接过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晰,上策是诛杀林立,据师部情报,林立会在后天乘车巡查各个区,到时负责林立警备工作的李笑就可下手。中策则是拉拢一批人叛变,给林立和市政府的形象造成巨大打击,至于下策,就只是提供情报,当然,正如此人所说,风险越大收益越高,上策的报酬是副市长一职务,中策是机场卫戍司令,至于下策则只是警政局局长。 合上文件,李笑心潮澎湃,盯着年轻代表,目光炙热道:“我如果做到了,你们不给我相应职务怎么办? 年轻人早就知道李笑会问此类问题,当下,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胸有成竹道:“那您可以把真相捅出去,这份文件就是证据,上面有文超参谋长的签字,在您正式答应后,我们会把文件给您。 闻言,李笑面色凝重,仔细翻阅文件签名,文超两个黑体大字赫然跃上。确实,如果他把这份文件捅出去,那对整个师部都是致命打击,毕竟军委会一直在上面反复强调党政团结,如此事被军委会知道,可想而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沉默片刻,李笑接过侍女递来的烈酒,一饮而尽,眼圈微红,嗓音嘶哑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年轻人看出了李笑的犹豫,决定再加把劲,沉声诱惑道:“我劝您还是早做决断,而且既然要做,不如做的狠些,为将来大好前途拼一把。 李笑瞪了眼年轻人,恨恨道:“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好,您就再考虑考虑吧!语毕,年轻人毫不客气的从李笑手中夺过文件,迅速消失在纷杂人潮中。 不知为何,师部的年轻代表走后,李笑总觉得舞厅有十几双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自己,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草草喝了杯酒,撇下一叠金钞,神色略显惶恐快步离去。 酒吧外的一片幽暗树林中,一名中年校官小声疑问道:“罗辉!我看那家伙不可靠啊! 罗辉不在意的挥手笑道:“呵呵,没有不可靠的人,只有不够诱惑的权势和让人心悸的震慑。明天早上,你把照片送到李笑的桌前,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家伙不会去找林立坦白吧! 哼!罗辉不屑道:“对自己利益越在乎的人就越胆小,他找林立,先不说没有什么好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让林立怀疑他,而且这样做同时也得罪了师部,李笑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干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恩!军官面带敬佩。 第二天清晨,思想斗争了一晚上的李笑面带疲惫推开办公室大门,秘书早已把热茶早饭和当天政府内参摆好,不过今天却有异常,桌上正中突兀的放着一个厚厚包裹,见状,李笑心头猛颤,迅速关好房门,一个箭步打开来看,脸色也霎时苍白无血,里面竟是十几张自己跟年轻代表谈事时的照片,也许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照片上的他总觉得跟年轻代表窃窃私语,模样隐晦,阴谋感十足,照片下还附有厚厚一叠行动文件。其上有醒目一行字:李局长,我们既然能把照片放在您桌上,也就可以放到林立桌上。 看到这句话,李笑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从一开始,他应该就被师部吃得死死了,说实话,就算师部不这样做,想了一晚的他也从内心无法拒绝权势诱惑,在它面前,什么感情义气,全是虚的。说实话,林立要有情义,就不会把自己若臭味干的弟弟升那么高,而不管自己这个劳苦功高的元老。思虑到这儿,李笑腮帮紧绷,面色铁青。 而此刻在四楼的市长办公室,史思明副市长指挥秘书把巨幅设计图铺在长桌上,面带兴奋,对林立比划道:“这次的环城工事将是整个安西的一次大蜕变,其间中行将为其注资1000万金钞,实业公司也将为工事拟定专门生产计划,刚运行的钢铁公司估计会在工事完成后,生产能力提高三十倍以上,电力机械公司生产效率也提高近十倍,刚刚得到物资局答复,它们答应可以分批借贷物资和用仓库为银行发行金钞进行担保,民政局方面也会最少组织三万年轻人投入工地建设,多方合力将保证工程在一年内圆满完成。 闻言,林立面色泛着激动潮红道:“太好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项工程准备,它也是我们这届政府成绩的集中体现,一定要做好! 没问题,对了,据海丰方面来的农业专家讲,针对安西粮食短缺,有一种海丰三型种子产量很高,周期也短,就是冬天也可播种,不过现处于实验阶段,怕吃了会出事! 林立没有犹豫道:“用!人都要饿死了,哪还管那么多! 史思明点了点头,恭敬道:“恩,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立叹口气,怅然道:“好,记着加快进度,开春了,尸潮将近,多修一点工事,就少死一些人啊! 没问题!随即,鬓角斑白的史思明大步离去。 夜晚的师部大楼,空旷寂寥,防卫依旧森严,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不过今晚的气氛却更多了几分凝重,不时从高楼下处一闪而过的红外线,以及装置在角落的侦探器,全方位的监视,怕连只蚊子都难飞进来。 一楼会议厅,灯光幽暗,暖气开放,师部高官凝神列坐,参谋长文超正在做着报告。 明天林立将到二区视察,其中有一项行程是问候生活极度困难的民众,我们已在其中一家放置了变异丧尸,封闭器将在十点十分打开,只要林立在十点左右踏入房中,必死无疑。 李文国疑惑道:“怎么保证林立在十点左右踏入房中? 李笑负责林立警卫工作,他是我们的人,会在十点左右带林立进去! 李文国摇头道:“不保险,等等就去把姓李那家人杀了,换成我们的人,手动操控封闭器。 恩,没问题!文超快速记在本子上。 另外,杀完后一定要快速消失灭迹,让李笑办,直接火化。 文超点头道:“李笑的秘书是我们的人,明天会亲自给他提醒。 差不多了。随即李文国扭头问道:“飞鹏,你负责的机场方面呢? 闻言,李飞鹏站起身,眉头微皱,缓缓开口道:“机场方面管控太严了,不像市政府,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基本不出来,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机场被尸潮袭击后实力大损,现在虽招募了不少新兵,但很多人却连武器都没,基本没有战斗力,所以我决定强行突袭占领。 行吗?李文国怀疑道。 李飞鹏肯定道:“没问题,挑选的三百人全是精锐士兵,我们也搞到了机场地图,将在一小时内结束战斗! 我说你的情报靠谱吗,据说军委会给机场运送了装备! 情报李笑给提供了一些,我也从秦风那儿打听了不少,最后还收买了不少机场士兵,应该没错! 不得不说李飞鹏很能撒谎,机场的士兵基本不出来,就算出来也不发一言,李飞鹏根本连收买的机会都没,而李笑,他跟林豪分属两个系统,林立林豪二字对装备的事本就列为保密,准备等训练成型了再给李文国一个惊讶,所以李笑不可能知道,至于秦风,他是知道的,不过早就被林豪叮嘱要保密,对外的口风自然也是机场缺乏装备,反正也整天哭穷,不差这一次了。 李文国自然不知道宝贝儿子的小心思,眼下,神色凝重的站起身,对着在场心腹,沉声道:“大家也看到了最近的情况,身为整个安西拯救者的第六师,如今竟被市政府取代,沦落成配角,变成苦力,这不是六师该有的下场,所以我们要反抗,刚刚大伙听了文超和飞鹏的话,整个计划已然成型,名叫猎鹰,至于猎不猎的到,全靠诸位了!语毕,李文国破天荒深深敬了个躬,让在场之人受宠若惊,纷纷起身回敬,嘴上连说不敢当。 随后,卫兵又给每人递上一杯白酒,李文国面色略显悲愤,一饮而尽,众人见状,也跟着饮尽,同时心知这是师部最后一搏,再输了,怕就无翻身之日。心下也理解李文国悲愤的心情,毕竟郝明璐的离去已然在师部形成了集群效应,最近几天有不少人都叛逃去投奔林立,在这样下去,李文国早晚都得被整垮,如此一来,逼得他不得不力挽狂澜,出此下策。末世里,离了权势就是死,这点没有谁比李文国更有体会了。 顶峰 破灭 市政府的行程几天前就被安排好了,今早林立将坐车前去各个区巡查,主要看看物资分配情况还有环城工事的进展,天还蒙蒙亮,近百名警卫人员就已整装待命,豪华七座的金棕色卡迪莱克气派的停在大楼正中,左右前后均是装备有机关枪的军车护卫,黑洞洞枪口衬出氛围肃杀。一路上,各个警备区也都做好了戒严,防止暴民突然冲出来闹事。 林立吃饭早饭,又把当天的重要文件批阅完毕,这才在李笑陪同下,缓步来到楼下。戴着洁白手套训练有素的警卫打开车门,同时伸手挡在车门上方,害怕林立撞头,在看到林立安全坐在后座时,李笑等人才纷纷进到车内,同时,四周警卫迅速按部就班上车,引擎轰鸣,车群缓缓驶向二区。 师部大楼,一间光线幽暗的客厅内,紫宸熏香缭绕,坐在靠椅上,老态龙钟的李文国嗓音低沉问道:“走了? 走了!文超目光透过窗户,肯定应道。 李文国叹口气,目光深邃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而在温暖舒适的豪车内,林立翻着靠架上过期的杂志,随意问道:“李笑,最近心情还好? 说实话,此刻的李笑有些不敢面对林立,面对这个自己一直视为大哥的人,但眼下林立问话,他又不得不答,只能小心应付道:“还好。 闻言,林立宽容的笑道:“心里有不满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李笑背对着林立摇摇头,“立哥,我能有什么不满? 哈哈,林立大笑不止,语气和缓安慰道:“我知道你这次希望又落空了,警政局局长不是你,放心吧,最近我准备调你去建设局。 建设局?李笑疑问道:“黄建华不是在那儿干的好好的嘛。 林立语带深意道:“他太肥了,该挪挪身了! 这点李笑到认同,要说几个部门哪个油水最多,以前可以说是物质局,但自从环城工事启动,建设局无疑是最肥的,没有之一。 环城工事很重要,黄建华魄力不够,说到这儿,林立盯着李笑,语气肯定道:“你最合适,既有军方背景,为人处事也十分果伐,今后工程上肯定会出现不少问题,需要有像你这样的人掌舵。当然啦,其中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可也别太猖狂。 听完立哥一袭诚恳话语,李笑胸口微微泛着酸楚,建设局局长,无论如何也不比警政局局长来的差,只不过他之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如今,立哥竟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大礼包。可只怪一切都太晚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敢反悔变节,师部一定会把他搞得身败名裂,这其中的利益衡量,已经不再是官大官小的问题了。 李笑,你怎么了?林立见李笑默然不语,以为他是被惊呆了,不禁打趣道。 哦!李笑反应过来,扭头急忙解释道:“没,没怎么,就是太激动了,我还以为立哥把我忘了呢。话毕,眼圈忍不住微微泛红,内心苦涩。 闻言,林立摇头笑道:“呵呵,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从部队刚成立咱们就是兄弟,一直走到现在,有快三年了吧,不容易啊! 是啊!李笑呐呐应道,低垂的眼神间却涌动着深深落寞。 随后的时间,李笑一言不发呆坐在前排,内心被前所未有的煎熬所撕扯,每每都让他有一种扭头冲动,想把师部的阴谋全盘告诉给立哥,可发自内心的恐惧又让他把这一切压抑起来,他怕,怕失去眼下的一切,怕沦落成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经历过没有尊严的日子,他发誓不想再回去。就在这样的折磨中,车子也驶到了二区,警备司令凌德勇带着一众官员早早就立在原地,看见车群,奏响鼓乐,笑脸迎上。 林立照常跟众官员寒暄了几句,便在凌德勇带领下,视察二区已经启动建设的环城工事,不得不说,很有效率,长达百米的墙面已初见雏形,照这个速度,开春就能建设的车不多,看得林立也异常兴奋,不停比划提出意见。 快十点,视察工事完毕,林立自然要看些特别困难的家庭,送上关怀,前两家均是老年丧子,现在全靠七十多岁的两名老人维持,底下还有个六七岁的孙女,因为情况特殊,也就没有将他们分开。林立上门拜访,送去了面粉和油,这些在末世里最珍贵的东西,随后,又去了第三家,姓李,家里老头带着三个患有精神病的儿子,生活自然十分困难,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林立依旧照常来到门口,就在一马当先准备进去时,身后李笑却突然大喊道:“慢! 怎么了?林立疑问道,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李笑怪怪的,显得很神经质。 哦!李笑目光扫过一旁秘书,见他双手紧紧握住文件夹,神色凶厉,见状,不禁胸口一颤,摇头道:“没,没怎么! 恼怒的看了眼李笑,林立迈开步伐进到屋子里,刚一进去,鼻尖便被一种异样的血腥笼罩,阴森的空气让人不寒而栗,联想起李笑惊恐的眼神,林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为时已晚,黑暗中传来低沉嘶吼,变异丧尸从黑暗中狰狞着嘴角扑来,林立只觉一阵腥风,便再无意识,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其后,整个木屋被凄厉的惨叫所笼罩,大地似也跟着颤抖,浓烈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四周。 李笑的秘书见状,早有准备,大声命令道:“快,开枪扫射,烧屋子! 四周警卫闻令却没有动作,可此刻却不知哪冒出许多村民,似早有准备,纷纷撇来火把,霎时,整个木屋燃起红红火焰,霹雳巴拉间,一切都灰飞烟灭。 该你了!秘书使劲拉了拉李笑衣角,低声道。 被这一拉,李笑醒过神来,心知一切都解脱了。当下,神色凶厉,高声指挥道:“把二区警备司令凌德勇逮捕,同时,警戒四周,任何人不准离开。 眼下李笑军阶最高,闻令,警卫纷纷面带惊恐行动开来,一脸茫然的凌德勇率先被五花大绑起来,边走嘴上边喊冤枉,肥身打着颤,鼻涕横流。 秘书则不管李笑命令,径直上车,取出电报机,向师部发去消息。完毕后,销毁电报机,重新回到李笑身旁,脸色冷峻。 师部大楼,文超面带兴奋,双手颤抖握着电报,对躺在竹椅上的李文国叫道:“司令,成功了,成功了,林立死了。 确定?李文国猛的立起身子,两眼如炬盯着文超,问道。 没问题,罗辉的手下亲眼看到林立被丧尸袭击,并且房子也被我们的人点火烧掉了,这下,他就是大罗神仙也得死。 李文国起身面带兴奋道:“好,迅速派人封锁市政大楼! 恩!文超点头应道。 市政大楼,史思明此刻正在跟民政局局长郑一峰商讨环城工事启用工人数量,以及后续物资的提供。刚谈到兴头上,门被突然撞开,警卫满脸惊骇,结巴道:“副市长,不,不好了,林市长在二区巡查时死了,现在师部已经派人把整个大楼包围了。 听到此话,史思明脸色霎时惨白一片,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警卫,道:“你,你说什么? 林市长死了!警卫颤声重复道。 彭!史思明只觉晴天霹雳,脑袋一晃,重重的跌倒在沙发上。 一旁郑一峰也不比史思明好多少,此刻,勉强搀扶起史思明,嘴巴嘟嘟囔囔,却听不清在讲什么。 一峰,完了,安西完了!说道后面,史思明老泪纵横,似在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唉!郑一峰摇头不语。他们俩都是老官僚了,没有人比他们更理解官场上的斗争,林立的死不管如何,都与师部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军政的矛盾将彻底尖锐,最后的斗争将是两败俱伤,只是苦了老百姓,眼看到希望,却在这关头完全破碎。 顶峰 突袭 草木稀疏的无边旷野上,高速道上,一眼望不到的军车疾驰而过,军车后箱坐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每车一班,配有火箭筒和迫击炮等重型火力。长官李飞鹏坐在其中一辆不起眼的军车上,此刻的他已经收到了林立死亡消息,嘴角咧过一丝笑意,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乱跳,异常激动,他明白,现在只差机场了,只要自己在突袭收复,猎鹰计划就会完美结束,整个安西也将重新回到师部,说白了就是父亲李文国的掌控当中。那时的自己,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扫之前的种种郁闷和不快。 就在李飞鹏意气风发时,一旁通讯兵提醒道:“长官,据王秘书说,机场配备有坦克,曾前来二区平叛,李笑亲眼所见! 闻言,李飞鹏微微皱眉,毫不在意的挥手道:“不管,我们是近战突袭,机场就算有坦克,也不碍什么事! 军车群在驶到离机场还有三公里的地方停下,三百精锐士兵将步行到外围,实施秘密突袭,以求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机场。 眼下的机场还是一片平静,新兵集训完毕分到各个连队,眼下晨训刚刚完毕,一些人去值班警戒,还有一些人搬运整理剩下的物资,各司其职,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忙。 政府今天的内参报还没发来吗?办公室内,林豪叫来秘书程涛,疑问道。 程涛摇摇头:“没有。 林豪皱眉道:“怪了,你把物资局关于仓库物资贮备的文件发过去,看有没有答复。 恩!随即,程涛接过文件,迅速离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林豪一人,不知为何,他总觉的心慌不已,眼皮不受控制的乱眨,燥的根本坐不下来,只能绕着办公桌踱步徘徊。 砰砰!就在林豪在原地乱转时,远处突然的刺耳枪声让他浑身一颤,随即房门被程涛狠狠撞开。 司令,有一伙人突然袭击机场!程涛面色略显惊恐。 闻言,林豪面色一肃,镇定自若道:‘启动一号应急计划。 恩!程涛应道。机场针对各种突发状况都制定了几套应对计划,面对此类突袭,自然有所预防。 而李飞鹏此时已强行突袭进机场,正指挥手下分开制造混乱,自己则带上最精锐的一个连,准备直接进行斩首行动,杀死林豪。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李飞鹏愈发感到情况不对劲,机场没有产生应有的骚乱和尖叫,大批新兵反而镇定自若的进行撤退反击,而撤退过程中,火力之强大,竟隐隐压过己方精锐士兵。 眼下林豪正站在二楼看台上,盯着一袭黑衣的敌人,嗓音冰冷道:“自行火炮和狙击手开始还击! 令下,安置在机场四周的自行火炮在机场航站楼电脑的操控下对准目标疯狂射击,同时隐藏在角落的狙击手也瞄准高级军官进行射杀。一时,四处都是横飞乱撞的子弹,编制成密集火力网,打的李飞鹏部队抱头鼠窜,死伤惨重。 在大批卫兵护卫下,李飞鹏狼狈的躬身嘶吼道:“架迫击炮,给我轰! 得令,四周卫兵不要命的架起迫击炮,但刚发出炮弹,在大理石地面炸开坑洞,顿时吸引来四面八方的强大炮火,对李飞鹏的火力点进行疯狂压制,一时,顶着几名卫兵被扫成筛子的尸体,李飞鹏才堪堪逃过一劫。 见状,一名校官吼道:“长官,走吧,再不走就得全死这儿! 李飞鹏红着眼,执拗的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输给他了。 但随后的一幕却让李飞鹏彻底放弃了抵抗念头,待机场士兵全部从候机厅撤回,身处前线的龙宇迅速调来十几门大口径重型火炮,瞄准敌人集中的几点,“彭彭”,一阵刺耳轰鸣过后,地面留下十几座深不见底的巨坑。 在炮弹落下时,李飞鹏被卫兵猛推到一边,没有受到致命创伤,不过炮弹的碎片还是弹射到了他的左腿,一时,血液直流,疼的李飞鹏直吸冷气。 这下李飞鹏再也不敢托大了,如此火力,绝不是他能对付的了,就是第六师怕都难与之抗衡,当下,在残余士兵搀扶下,拼了命逃跑,不敢恋战。 林豪见敌人准备逃逸,剑眉一耸,挥手厉声道:“追!抓不到人别给我回来。 闻令,近千名士兵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随即,在各自长官带领下,握紧枪支,不要命的奔跑追杀。坦克排也出动,轰鸣间加足马力追击,誓要痛打落水狗,机场航站楼更专门派出直升机,进行侦查和火力干扰。。 面对此种全方位的追杀,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和无用的,任李飞鹏的手下多精锐,也只是血肉之躯,遇见钢铁洪流,不想死,唯一的结局就是投降。 不到十分钟,炮火轰鸣,子弹横飞,扫荡死顽固抵抗的,李飞鹏等残余六十余名士兵被全部逮扑,眼下,正被抢顶着太阳穴,齐齐跪在林豪面前。 林豪观察着俘虏,猛然瞅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讶道:“李飞鹏? 闻言,李飞鹏依旧低着头,但头发却被士兵拽起,脸正对林豪,没错,虽然被枪火黑灰覆盖,可那副孤傲的气质依旧难掩。 确认后,林豪坐在木椅上,缓缓开口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看着林豪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嘴脸,李飞鹏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下,冷笑道:“林豪,你还不知道吗,你哥哥林立已经被我们杀死了,识相的,就快快投降。 什么?林豪直直站起来,盯着李飞鹏,颤声道。 见到林豪失魂落魄的模样,李飞鹏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爽快,不知天高地厚的重复道:“你哥哥林立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师部已经重新掌权了。 再次确认这个消息,林豪信了,否则,李飞鹏也不会贸然攻击机场,这一切应该都是有周密计划的,只不过,立哥,这个一直在他心中勇猛刚健的男人,林豪实在无法想象立哥会死,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靠着程涛勉强搀扶才得以站立。 扶我回去!林豪揉着太阳穴,嗓音嘶哑道。 那这些俘虏?程涛小心翼翼问道。 杀!林豪淡淡说道,不过神色却难掩凶厉。 李飞鹏从林豪的嘴型似猜出了自己的下场,再看四周士兵有节奏的扳动枪支,一时,全身尽颤,不顾一旁士兵压制,扭动肩膀嘶吼道:“林豪,你不能杀我,你还要留着我跟师部谈判,你如果杀了我,师部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也要跟我陪葬,你听见没。 不过林豪显然懒得听,当下,在程涛小心搀扶下,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接过程涛递上的开水,手却不停打颤,心冷似冰。 程涛关心的看着林豪,心头涌上不少安慰话语,可却不知如何说起。 你出去吧!林豪冷冷开口道。 恩!程涛呆呆应道,不放心的看了眼,轻轻叹口气,开门离去。 林立已经死了,林立被师部杀死了,李飞鹏略带猖狂的嗓音不断在林豪脑中重复,让他近乎疯掉。 啊!再也忍不住胸口愤慨,林豪一拳狠狠打碎身旁衣柜玻璃,右手血流不止,刺疼的感觉也让他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随后的时间,林豪靠坐在沙发旁,双眼空洞,呆呆凝视着一地玻璃,似也像他的心。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好像才真正理解立哥,理解那个寒冷的晚上,在爸妈被警察带走后,他的孤独无助,他对权势力量的渴望,但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心头涌来的痛彻心扉刺痛让林豪想哭,可没有了立哥,他哭给谁看,谁还会给自己犯下的错误擦屁股,没有了,最后一个亲人也走了,从今天起,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一颗无限孤独脆弱的心。 顶峰 冷血 警备森严的师部大楼,高级军官分坐在会议室长桌两侧,气氛凝滞,显得沉重压抑,让每个都不由自主的低头。 时间不知在森冷的气氛中凝固了多久,会议室缓缓响起李文国苍老沙哑的嗓音。“文超,把文件给每个人发一份。” 闻言,文超拿起文件夹,起身亲自分发给在场众人,待众人稍稍阅览后,李文国面带悲愤,继续道:“我大意了,早该知道飞鹏是个什么货色,就不能听他的话,据目前的情况,机场林豪拥有一支不可小觑的精锐部队,眼下,已经占领了一区和二区,锋芒直指总部。 听着李文国沉痛言语,众军官头也不禁垂的更低,生怕被李文国一个不小心注意到。林豪的部队,哪里是精锐,简直是变态,文件上写着,近三十辆95式坦克,现在的310机械团也不过如此,不算其中有许多还是老式坦克,另外还配有五十多门大口径火炮,近百挺机关枪和人均一把的全自动03步枪,这火力,在场没有哪个团能对付的了。 见众人低头不语,李文国脸面有些挂不住,随即,看向314精锐步兵团何大伟,沉声问道:“大伟,你怎么看? 何大伟抬起头,面色略显苍白,应付道:“跟林豪谈判吧,看看他是什么条件。 谈判!李文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先不说自己杀了林豪的亲哥哥,就是要谈,也得相互交手过后,确定势均力敌后才有谈判的基础,否则,依林豪一人便可吞并四个区,还有什么好谈的。但看何大伟窝囊的模样,李文国便知他根本没信心作战,其中自有难处,毕竟自从丧尸危机后,整个第六师的装备损耗极为严重,同时却难得到有效补充,如今无论是从枪支大炮损耗还是弹药库存,都不允许部队发动一场大规模战斗,面对林豪崭新霸气的钢铁洪流,着实难以应对。 如此纠结思虑良久,李文国面色凝重抬起头,嗓音干哑,下令道:“大伟,你带部队去三区驻防,王志,你带着310团去四区驻防,一定要设法阻碍林豪攻势,这样一来,谈判起来也有资本。 身为职业军人,长官的命令就是天,当下,不管内心有多忐忑,何大伟王志仍双双起身敬礼应道:“遵命! 二区,刚刚经过一场小型激烈战斗,不少民房冒起浓烟,墙面弹痕依旧。眼下,在一处烧焦的土房跟前,四处拉起警戒线,士兵持枪林立,林豪呆呆站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脸色苍白。 司令!龙宇在一旁提醒道。 怎么了?林豪回来神来,扭头问道。 龙宇躬身道:“314团和319团已经驻防在三区四区,您看部队还要不要前进? 进!林豪咬牙道。 恩!龙宇沉声应道,随即转身离去。 又在原地矗立了片刻,林豪招呼来程涛,吩咐道:“在这个地方立个坟,修的好些。 没问题!程涛点头道。 随后,林豪用手拉紧皮袄,在卫兵保护下准备回到车上,突然,远处响起一阵惊呼吵闹,闻声,林豪皱眉看向远处,见似有骚乱,对一旁卫兵挥手道:“去看看什么事? 闻令,卫兵迅速跑向远处询问,不一会儿疾奔回来,解释道:“一帮平民堵在路口,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过去。 开车带我过去! 军用吉普迅速驶到部队前方,此刻土路上跪着近千名平民,把坦克军车堵得严严实实,隐隐可听闻龙宇的叫喊:“你们快给我走,再不走,休怪我心狠。 一名中年人恳求道:“长官,您不能去啊,我们的亲人可全在三区四区。 龙宇不耐烦道:“你懂什么,快叫他们散开。 中年人摇头执拗道:“不行,我们不会让。 这时林豪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龙宇肩膀示意他冷静,同时,蹲下身,目光如炬盯着中年人,缓缓开口道:“快让开,我保证进攻过程中不伤平民,你再这样,我就先让坦克从你们身上碾过。 听着林豪冷若冰霜的话语,中年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强鼓勇气道:“您怎么能保证不伤人,炮弹可不长眼。 恩!林豪不知何故,点了点头,站起身,面容冷峻重新坐回吉普车内,对卫兵下令道:“开过去! 这?卫兵手指前方密密麻麻的平民。 我叫你开过去!林豪发怒道,额头青筋隐现。 卫兵颤颤巍巍应道:“哦!随即,用抖动的手费劲扭动几下钥匙,脚踩油门,闭上眼,冲向人群。 一旁龙宇见状也是大惊,但转念便意识到了林豪用意,当下,下令坦克军车开动,跟在林豪车后面冲过去。 一众平民的思维还停留在末日之前,那时的官员自然不敢如此嚣张,可现在,人命如蝼蚁,谁还会在乎几个平民的死亡。 瞪大双眼望着冲向人群的汽车,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即面色惨白,出于下意识,身子迅速一扭滚向旁边,蹭破手皮,堪堪避过汽车。但还是有些人来不及躲不开被狠狠撞击到一边,霎时,猩红血迹四流,印在土路,分外可怖。整个抗议队伍见状,也纷纷尖叫着散开,再无一人敢于硬抗。 狭窄的土路上,清除了障碍,列成四排的坦克卷起烟尘滚滚,炮车紧跟其后,军车上士兵持枪面色凝重,杀气弥漫。 待大部队驶到固定地点,士兵纷纷下车,搬运物资炮弹,几十门火炮也对准目标,坦克位列其后,引擎轰鸣,只等令下。 就在此时,龙宇手拿望远镜,面带难色走来:“司令,师部那帮人躲在环城工事和机械厂内,您看? 炸!林豪言语果伐道。内心随之泛起一阵绞痛,那些建筑工厂曾经都是立哥的辛血,而现在竟要毁在自己手中,多么大的一个讽刺。 恩!龙宇应道。他心知,这次战斗过后,整个安西刚起步的工业将彻底报废,林豪这是在用整个安西的前途为立哥埋葬啊。 另一头,三区何大伟的作战室,史思明满脸焦急,嗓音嘶哑道:“大伟,我去跟林豪谈,你先别动手。 闻言,何大伟苦笑道:“您自己到阵地前面看看,那家伙大炮都架好了,史老,算了,小心他脾气上来连您一块收拾。 史思明摇头道:“我已经跟李文国师长谈好了,一定要去,再不去,整个安西就毁了。说道后面,痛心疾首。 见史思明这么倔强,何大伟本人又何尝不希望谈判成功,当下,叹口气:“那我的人只能把您护送到三区边境,后面的路,您自求多福吧! 史思明自嘲道:“我知道,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留恋了。 恩!语毕,何大伟唤来警卫排,让他们亲自护送史思明去边境。 走在战壕中,史思明看向秘书,小声问道:“给军委会的密函发了吗? 秘书躬身道:“趁师部的人没注意,已经发了。 史思明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这件事最终只有军委会能解决啊,至于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绝不能让安西毁在炮火下。 顶峰 战炮 临时搭制的军绿色帐篷内,林豪手指地图,下令道:“瞄准目标狠狠炮轰二十分钟,然后,坦克在前迅速开道,步兵其后,一鼓作气占领三区四区。 下属三个营,您看怎么分配?一旁龙宇小心翼翼问道。 林豪思虑片刻,随意道:“一个营作为预备队,剩下两个营分攻两区,至于具体到哪个营该负责哪块,你来规划,反正实力也大体相当。 恩!龙宇凝神应道。 随后,林豪又跟龙宇还有几位营长最后确定了作战方案,正待结束时,卫兵突然掀开帐篷,面色匆匆来到林豪身旁,耳语道:“史思明副市长从三区跑来,说有要事跟您当面交谈。 哦,带他进来吧!林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用问他也知道史思明是来干什么的,当下,挥手让龙宇等人亲自去部署,十分钟后正式展开攻势。 片刻,史思明在卫兵带领下火急火燎掀开营帐,见到林豪,稍稍呼了口气,但言语仍旧急迫道:“林豪,快下令停止攻击,李文国答应谈判了,明天代表就会来。 史思明是安西有名的经济学家,而且为人素来正直,所以林豪站起身,把板凳双手递给史思明,语气颇为尊重道:“史老,您别急,坐下好好说。 史思明狠狠瞪了眼林豪,浓眉上挑,怒道:“不急什么,我都看见了,你的部队随时准备要进攻,林豪,看在我是你长辈的份上,听我的话,不要打了,再打安西仅有的一点基础就没了,等来年开春了,拿什么抵御丧尸。说道后面,史思明身姿佝偻,面容显得异常憔悴。 林豪沉声安慰道:“史老,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听到此话,史思明刚挨到板凳的屁股立马弹起,盯着林豪,痛心疾首道:“你心里有什么数,有数你就不会这么冒冒失失。 闻言,林豪嘴角微微抽搐,他冒失,如果不是李文国杀死立哥,他会这样做,说白了,毁掉安西的罪魁祸首不是他林豪,而是李文国,思虑到这儿,一股怒气直冲林豪脑门,脸色随之变得阴沉,深呼口气,强压怒火道:“史老,念在你是长辈,这些话我全当没听见,您快走吧。 史思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话语的过失,但内心的焦急已经让他忘了一切,当下,不顾脸面拉紧林豪胳膊,躬身哀求道:“林豪,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你算第一个,林立的死,师部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事已至此,就算了吧,你总不至于让安西剩下近十万的幸存者都来给你表哥陪葬吧。 林豪实在被史思明纠缠的没办法,甩了甩手,扭头大声吼道:“程涛,把史老拉出去,安置到军车里。 帐外程涛闻令,迅速带着几名精锐卫兵,史老衰弱的身体自然无法抵抗几股蛮力拉扯,被强行拉出去,边拉史思明边挥舞着手臂,面色狰狞嘶吼道:“林豪,你会后悔的,你将成为安西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怒吼声渐渐远去,立在帐内的林豪面色略显苍白,微微抬头,茫然的目视苍凉远方,他这次出兵,目的很简单,誓死要把李文国拉下台,李文国不下台,便跟他鱼死网破,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控制机场和四个区,饿也能把师部的人饿死,看李文国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立哥的死,绝不单单只是要李文国死个儿子那么简单。 上午十一时整,天空似也感受到了杀死,显得异常阴沉。十分钟钟准备时间已到,短暂停滞过后,轰轰!轰轰!天际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巨大颤鸣声充斥四周,让人暂时耳聋,大地也跟着不安的颤抖,远处冒起处处浓烟,隐隐传来瓦砾的爆裂声响和惊恐尖叫。 卡车后备箱内,史思明感受到了巨炮轰鸣,狠狠用手拍打车门,嘶吼道:“放我出去,林豪!放我出去,说道后面嗓子沙哑已然没有力气,只能缓缓瘫倒在地,双眼空洞,心如刀割。 此刻林豪正站在前线阵地,手持望远镜,目视前方,嘴角微露笑意道:“叫那帮正规军也好好尝尝炮火的滋味。 龙宇在旁附和道:“那是一定的,几百发精准高爆炮弹,够他们受的! 林豪叮嘱道:“看准时间,坦克和步兵之间要配合好。 龙宇点头道:“恩,那是自然。 整整二十分钟,整个天空响彻着震耳轰鸣,鼻尖也不断被浓烈的火药味刺激,原本湛蓝的天空也被滚滚浓烟笼罩,尤其是三区四区的师部驻地,建筑更是支离破碎,看不见一块完整的土地。 冲!龙宇眼见时间已到,挥手下令道。 闻令,坦克引擎轰鸣,卷起土灰,直直冲了出去,士兵则快跑跟在其后,另有迫击炮手进行火力掩护,对三区四区给予最后致命一击。 眼望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队伍,林豪语带自豪道:“要不了半个小时战斗就能结束吧! 二十分钟!龙宇显得更加有自信。 而在前线,何大伟和王志显然没有预料到林豪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在巨炮铺天盖地的轰炸下,战壕太浅,导致部队死伤惨重,军车弹药武器也损耗了不少。不过眼下二人已经无路可退了,再退就到了师部,到那时他们俩按军法都得死,所以如今只能拼死抵抗。当下,只能迅速召唤来各个营长,带上各自警卫,拿起还剩下的武器,进行射击。 314团六营营长探出头,被迎面而来的炮火和坦克吓住,呆愣半响,颤声道:“团长,这,这怎么抵抗! 还有反坦克炮弹吗?何大伟呐呐道。 营长脸冒青筋道:“那东西早就在部队转移时撇了,现在就手榴弹和步枪,拿坦克没办法啊! 何大伟冷冷道:“师部的命令是我们不准后退一步,你自己看着办。 唉!营长长叹口气。 坦克和迫击炮的炮火压的何大伟团根本抬不起头,待头上堆满厚厚土灰时,坦克轰鸣着压过浅浅战壕,后排士兵则拿起海丰军委会特地供给的高烈度烟火喷射器扫荡,配上密集子弹网,瞬间使得前排314团士兵死伤大半。 何大伟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这可都是精锐老兵啊,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要不是装备不济,绝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当下,心中涌起复仇怒火,拿起03式微冲,吼道:“警卫排,跟我上。 在进入阵地战后,坦克的威力就变得有限,眼下,敌我厮杀在一起,314团的士兵仗着人多经验丰富,林豪团的士兵仗着装备精良,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后方林豪观察着战况,沉声下令道:“出动预备营,投入到三区战场,314团是李文国的精锐,歼灭了它,我们就赢了一大半! 恩!随即,龙宇快步离去传达命令。 时间慢慢流逝,314团的战线不断收拢,以指挥部为中心进行最后击战,何大伟拿起手枪,指挥着警卫排进行殊死抵抗,在最后一个壕沟,两方投入了近百名士兵,枪上刺刀,杀红了眼。 作为职业军人,何大伟深知指挥地的重要性,这里守住,全团的心就在,这里如果失守了,相当于古代军旗被斩,必输无疑。当下,双目通红,嘶吼道:“都给我抵住。 而林豪团的士兵显然也认识到此地的重要性,三名尉官立在后排,手持大刀,让机枪手分立左后,面目狰狞,发令吼道:“谁敢后退就是死。 如此,两方士兵在各自长官逼迫下已无退路,纷纷使出全身力气,拼死厮杀,尸体渐渐累积,转眼就把壕沟填满,这时,坦克也从四面驶来,坦克兵手持机关枪扫射,冲撞射杀间拼命撕开314团最后的防线。 何大伟眼见防线不稳,发狠令道:“派一个排用手榴弹把坦克履带炸毁。 闻令,一个排士兵迅速待命,背上炸弹去跟坦克同归于尽,虽被发现,被射杀死了不少,可还是成功炸毁六辆坦克,一时,使得其余坦克不敢太过嚣张,314团的士兵利用丰富经验,重现稳住防线。 后方林豪凝神注视战场,缓缓开口道:“不愧是精锐团,看来想打败它还得费些劲! 怎么办?龙宇知道林豪已有主意。 派一个排的敢死队,绕到后方给何大伟致命一击! 龙宇皱眉道:“不好绕啊,这周围都是山,就这一条道。 我已经让机场派来直升机了,林豪看了看表,道:“马上到。 那我这就去找人!龙宇激动道。心知这次是稳赢了,任何大伟经验再丰富,也想不到这个计策。 司令,我想去!不知何时,程涛突然冒出来,面色紧张请求道。 林豪打量了眼程涛,关心道:“哦?你看见战况了吗,去了很可能会死。 程涛执着道:“就是死我也要去!看着跟自己一起集训的兄弟在前线抛头颅撒热血,而他却在后方安逸的站着,这种感觉比死还折磨人, 思虑片刻,林豪点头道:“好,龙宇,带着他去领装备吧!对于程涛,林豪到是另有想法,军队的晋升无外乎军功,让程涛去,也好为他将来的晋升累积点资本,总这样跟着他屁股后面,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顶峰 出奇 战场上刺鼻腥气涌动,断肢残臂散布在四周,黄土地也被浸染成了酱紫色,在阳光映衬下显得分外可怖。 314团指挥所的战壕外,林豪团,位于前线的排长望着战壕内成堆的尸体,嗓音颤抖道:“营长,还要冲吗? 营长双眼通红,不管不顾道:“带上你的排,拼死给我把防线突破! 此排长是从集训中的新兵破格提拔上来的,当下,书生意气涌上,鼓起胆量,吐露心声道:“营长,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呢? 你再说一遍?营长死死盯着年轻排长,一字一句咬牙道。 排长抬起头,目不斜视地重复道:“如果对面是丧尸,我一定拼死迎战,可他们也跟我们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在末世,我们不该团结吗? 呵呵,说得好!营长愤极而笑,拍掌道。他是机场的元老,是跟着立哥从监狱出来的一批人,对于立哥的感情,不比林豪少多少。可这个排长,现在竟敢说出如此军心的话。 砰!不再犹豫,抽出腰间手抢对准排长额头,瞬间击毙,脑浆贱了军服一身,同时扭头对身后部队吼道:“今天向前还有活路,向后就是他这般,死路一条,你们自己选吧。 见状,一排士兵均面色惨白,在新任长官带领下,颤颤巍巍的持枪冲向阵地。而目视着手里最后一个排离去,双手沾满鲜血的营长心头却是分外沉重,要知道,战斗打到了如今这个惨烈的地步,谁退后一步谁就输,双方都在抗,就看谁先抗不住,一想起林铁青的脸色,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一仗打好。 而在另一头的314团,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指挥部,炮声轰鸣,大片尘土洒落,何大伟此刻正用卫星电话大吼着跟师部进行联系,通话完毕,李文国冰冷的话语仍浮现在耳边,“死也要给我死在阵地” 怎么样?参谋李瑞峰小心问道。 愣了半响,何大伟失魂落魄的抱头坐在椅上,喃喃道:“打吧,打死算了。” 听了这句话,再看何大伟的模样,李锐便明白了。当下,重重叹口气,怅然道:“就算熬过了今天,314团也算废了。 何大伟耳闻前方士兵嘶吼和枪炮齐鸣,痛心问道:“现在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李瑞峰淡淡道:“死了近五百人,还有不到五百人,不过大多为后勤人员,战斗力不高! 走,出于看看!语毕,何大伟大步走出楼房,刚出房门,迎面的炮弹气浪就让他难以呼吸,四目所及,尽是血腥,敌我士兵的呐喊刺人耳膜。他的警卫排此刻正奉命持枪立在后方,一见有人退后就击毙,而林豪团更狠,三挺机关枪随时射杀后退之人,同时极为残忍的用炮弹炸向两军击战处,丝毫不顾己方士兵死活。战斗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胜者,有的只是十足负罪感。 何大伟不顾炮弹来袭,沉默良久开口道:“历史会记住我们这愚蠢的一幕! 林豪团的大后方,此刻三架直升机停在空地,煽起狂风阵阵,卷着烟尘杂史狠狠击打着脸庞,林豪眯着眼问道:“搞来衣服了吗? 龙宇张口大声道:“从前线搞来了,三十套,带着血迹,绝对以假乱真! 林豪点头道:“让他们穿上。 恩!随即龙宇把314团的军服给三十名突击队员分发,再换上后,压低帽檐,一样的冷酷军人气质,难以分辨。 见一切准备就绪,林豪面色坚毅道:“走吧!记着,把你们送到固定地点后,必须再半个小时突袭到314团后方。 遵命!三十名精锐士兵齐齐应道,随即在各自班长带领下上到直升机,眨眼,狂风大作,伴随着轰隆隆巨响,直升机消失在天际。 林豪久久望着直升机消失的远方,感慨道:“成败就靠着三十个人了啊! 龙宇在旁安慰道:“司令,您放心吧,任何大伟在精明,也不会想到我们用这一招的! 但愿吧。林豪呐呐道,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赌徒,筹码全部压在桌上,输不起,更不能输。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战场不再是林豪团来主导,局势渐渐变的混乱不堪,以314团指挥所为中心厮杀成一团,双方各自见人就砍,全无编制和火力配合,在这种情况下,林豪团的优势显然慢慢丧失,相反314团则利用人数优势和单兵经验丰富一点点扭转劣势,整个战场局势显得无比焦灼,两方的士兵都豁出命来,各方长官也纷纷出动嘶吼,双目通红。 眼下在314团后方的小山谷中,清水悠悠,鸟语花香,与远处站成的血腥形成强烈反差,三架直升机缓缓降落于此,还没落稳,三十名士兵便如脱弓之箭,飞般奔离。 程涛分在一组,此刻也使出全力奔跑,他知道自己早到一步,己方就能少死些人,肩头沉沉的责任让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二十分钟,三十人喘着大气趴在土坡上,坡下就是314团指挥所,因为前线压力过大,使得后方只留下老弱病残的士兵警戒,基本没有什么威胁。 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此次突击行动负责人吴飞少校开口道:“跟我走,你们都别说话! 语毕,吴飞手持枪支快步下坡,警戒人员刚开始还以为是敌人袭击,纷纷准备抵抗,担当看到吴飞和身后人的军服,却犹豫了,那米黄色蓝条制服和徽章分明是自己人。 吴飞大步来到防御工事前,语气严肃道:“不要紧张,我们有特殊任务,快让我们过去! 出示证件!卫兵话语冷硬道。 大敌当前,谁还有功夫去准备证件,吴飞愤慨道:“你看看我们身上的血迹,这还不能证明什么。 卫兵显然被吴飞的气势震住,面带犹豫道:“可这是上面的规矩。 好!吴飞面色铁青道:“小李,给何团长发消息,说我们被拦在门外了,我可告诉你,这件任务很重要,关乎整个战斗胜利与否,小子,你等死吧。 卫兵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吴飞这个经验老道的兵油条子跟前,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当下,见真有人取出专业通讯设备,看到这一幕,卫兵信了大半。 我开,我开,你们快进去吧!语毕,卫兵赶忙打开栅门,让吴飞等人进去。 见状,吴飞如释重负,对卫兵和善的笑了笑,随即挥手让手下跟紧,转眼消失不见。 在垒成的物资后,吴飞喘着气,面色凝重道:“前面就是314团指挥地,到时分开行动,一定要杀死何大伟,他的头像你们都有吧! 有!士兵齐齐应道, 走!语毕,吴飞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程涛尾随其后,一群人一脚踹开指挥地房门,可里面仅仅有几名通讯员和作战参谋,用消音枪扫荡完毕后,吴飞命令兵分三路,誓死要找到何大伟。 何大伟眼下正双手反剪,矗立在一座小山头,望着远处战场情况,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而周围的卫兵也只有寥寥五人,剩下的全部被投入到了战场。 瑞峰啊!我看是分不出胜负来了。 是啊,两方实力难分胜负,四区的战斗好像也是如此。 哈哈,何大伟如释重负笑道:“林豪的三板斧总算是用完了,接下来,哼!也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这个就得看李文国师长的意思了。 就在两人交谈甚欢时,突袭队已摸索上来,确认是何大伟后,先不急不缓的封锁四周,同时派上十五人上前,面对五名毫无防备的敌人,自然轻而易举制服,同时箭步上前,死死用枪抵住何大伟和李瑞峰的脑袋,吓得二人双腿打颤,脸色惨白,脑子一片茫然。 吴飞看着二人,笑道:“带下去,用他们的电报机来通报投降。 闻令,程涛等人压着何大伟李瑞峰下山,失魂落魄的二人显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再无刚刚半分豪气。 顶峰 跑 当何大伟惊恐的劝降声音响彻整个战场,身处后方的林豪就知道自己赢定了,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内,刚刚还拼死抵抗的敌方军官纷纷缴械投降,失去主心骨的他们,此刻个个垂头丧气,走路也显得有些摇摇晃晃,双目间尽是对生的乞求,再无之前半分高昂士气。 坐在吉普车上,望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和来回俘虏,林豪嘴角微露笑意,问道:“310王志那个团还在抵抗! 龙宇轻松道:“何大伟团已被全歼,王志团左翼全部暴露,全歼也是早晚的事了。 林豪沉声道:“再加把劲,早些结束战斗。 恩!龙宇凝神应道。 三区主要居住的是未成年孩子,环城工事在这儿进展最快,市政府更准备在此拟建学校和一些图书馆,不过看现在遍地瓦砾,一切都成了泡影。 车驶到三区边界,眼前是一片废弃的厂房,林豪猛然从后视镜瞥见几个娇小的身影,仔细查看,却无人影,顿时心生好奇,示意卫兵停车,自己快步走下,挥手让卫兵搜查,他也一马当先,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废弃厂房铁门锈迹斑斑,卫兵拉开摇摇晃晃的大门,一股腥气扑鼻而来,二十多名十五六岁的瘦骨嶙峋小孩正牢牢围着锅炉,大口咽着唾沫,专心致志盯着沸水,丝毫没有意识到林豪等人闯进来。 干什么呢?林豪反剪双手,突然开口道。雄厚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宽大厂房,显得颇为空寂诡异,而此声也像石子入湖,把一群孩童彻底清醒,纷纷从背后抄起带着血迹的钢管小刀,面目凶残的把锅炉牢牢护起,双目通红,丝毫不惧怕林豪和身后荷枪实弹的士兵。 林豪懒得跟这帮小孩怄气,当下,面目严肃道:“都给我把刀放下!见小孩犹豫,迅速掏出银白色手枪,对准他们脚底精准的打去,剑眉上挑,厉声吼道:“听见没! 这一恐吓,二十多名小孩顿时浑身颤抖的放下钢管小刀,脸上也再无之前凶狠,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还有眼神间的无辜。 见状,林豪心疼道:“把口粮分给他们! 闻令,卫兵纷纷把背囊里的饼干面包分给几十名小孩,接到食物的他们,刚开始还略有发愣,突然间,一人颤抖着张开五指,拼了命把食物往嘴里塞,其余小孩也被惊醒,纷纷照做,腮帮被塞得鼓鼓,不少人噎的两眼发白,哈水直流,咳嗽不止。 趁此时机,林豪也来到了他们身旁,看着这一幕,内心突然觉得异常惭愧,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唉!无奈叹息一声,林豪扭身要走,不过沸水中传来的异味吸引了他,那种气息香的诡异,还有一点的熟悉,如果不出所料,林豪脸色微白,低身去观察沸水中的白骨,没错,从骨骼的形状来看,是人肉,环顾四周,还有被撕烂的白色衣衫,看样子,是名小女生。 就在林豪惊诧时,远处卫兵突然喊道:“司令,这儿还有人? 闻言,林豪快步赶到,在厂房废旧的机器后,三四名十五六岁的小女生正被捆在立柱后,苍白无血的脸色和身上道道血色抓痕显示着她们之前的悲惨遭遇。 卫兵微楞片刻,赶忙上前给她们松绑,而失去了立柱支撑,几名娇弱女生也纷纷摊在地上,只有微微眨动的大眼和起伏胸口提醒着人们,她们仍然活着。 见到这一幕,林豪再也忍不住内心悲恸,亲自拿出食物和水给她们一点点喂,同时对卫兵大吼道:“愣着干嘛,去叫军医啊。 哦!随即,卫兵疾跑离去。 再得到了少许食物和水的补充厚,几名女生稍稍缓了过来,但也许是之前的遭遇太过可怕,使得她们到现在都无法释怀,眼下心知得救,纷纷泪水盈眶,浑身颤栗,头也跟着不停摇晃。 林豪拍了拍一名女生肩膀,安慰道:“好了,你们得救了! 女生被林豪这一怕,如触电般抬起头,嘴唇发白,嗓音嘶哑中带着几分死气,低身重复道:“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 五个字的话语就像咒语,句句刺进林豪心脏,吓得林豪瞬间把女孩狠狠推到一边,在卫兵搀扶下才堪堪站立,不过脸色却苍白无血,额头尽冒冷汗,狼狈不堪。 缓了片刻,林豪才费力说道:“扶我离开这里! 闻言,卫兵小心的把林豪搀扶回车内,被柔软的靠椅包围,喝了几大口水,可内心却没有丝毫安定,女孩的那句话和类似丧尸的苍白脸色不停仍环绕他耳边,让他有一种被绝望窒息的感觉,再拥有了机场拥有了强大武力后,立哥的死终于让他明白,末世里,生命依旧那么脆弱,无边的尸潮包围着安西,也许真的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日落西斜,卫兵也带着军医敢来了,见状,林豪先行离去,来到原来315团的指挥地,何大伟正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见了林豪,头死死低下,生怕林豪注意到他。 林豪也不在意,站在何大伟身前,公事公办道:“派你去劝降,告诉王志,在抵抗就是死! 现在就去!龙宇在旁问道。 恩,派几个人送他到前线。 好!龙宇应道,随即招呼来几名卫兵,带何大伟下去,就在何大伟扭身离去之际,林豪语气淡然道:“我劝你不要耍小心眼,你的五百名手下可还做着俘虏呢。 闻言,背对林豪的何大伟身子一颤,默立片刻后,深深叹口气,身姿略显佝偻,大步离去。 310团,此刻近三百人蜷缩在狭小的战壕内,士兵个个神色悲怆,只等林豪团最后的进攻,做拼死挣扎。 谁?战壕内,士兵突然发现有黑影,举起枪,喊道。 我!315团团长何大伟,带我见你们团长。 闻言,士兵颇感惊讶,离近了看肩头闪耀军衔还有往日只能仰视的熟悉面容,心中已然确定,敬了个礼,强压好奇道:“我这就带您去。 军帐内,王志此刻正呆坐在木椅上,望着宽幅地图发愣,突然有人进来,卫兵道:“何大伟团长来了! 哦?王志惊讶的扭过头,见到何大伟满是沧桑的国字脸,悲从心来,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挥手让卫兵离去,何大伟坐在椅上,叹息道:“投降吧,再抵抗下去只是徒劳。 可师部那儿?王志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投降,李文国会何等震怒,军队里,最痛恨此类行为了,长久以来的信条和李文国的威严,让他不敢轻易做这个决定。 李文国怎么说?何大伟问道。 王志沉默片刻,抱头叹息道:“抵抗到死,还说明天会派救援来。 屁救援,李文国手里已经没有部队了,他的宝贝儿子败了两个精锐营,现在我们两个团又几乎被全歼,他哪里来的人。 王志摇头道:“不行,不行,让我投降还不如让我去死,尤其是投降对象还是那个乳臭味干的林豪! 见状,何大伟心生无力感,叹气道:“唉,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冬季天气黑的早,今天尤其反常,不到五点,天已蒙蒙黑,林豪望着远处310团出神,内心不知为何,涌动着深深不安。 五点半,310团还没有任何投降迹象,林豪团也准备好炮火,士兵握枪就绪,胜利的曙光已经清晰可见了。 四十,战斗即将打响,林豪站在前方,他要亲自见证这一幕,时间凝滞在着瞬间,脚下却猛的一颤,不过却没有应有的轰鸣,林豪奇怪的看向炮车,士兵们也纷纷面露好奇与惊恐。 恰在此刻,龙宇急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司令,不好了,从左后方涌来一大波尸潮,已经快逼近了! 啊!林豪讶然道,随即面露凝重道:“集合部队,向前方跑。 龙宇建议道:“原地抵抗吧,这儿还有不少掩体! 看着仅存的建筑,林豪心知此地还有不少幸存者,如果把部队留在这里抵抗,他们肯定是死定了,尸潮,此次定然九死一生,他造的孽,就让他来还吧。 下定主意,林豪语气果决道:“不了,径直向前,朝六师方向,死也跟他们同归于尽! 闻言,龙宇不敢废话,形势也由不得他犹豫了,当下,不顾士兵好奇,全速向前逃离,这场尸潮的规模,在炮火的刺激下,已经超乎众人想象,能跑一时是一时。 顶峰 调解 310团部,王志和何大伟坐在简陋的桌椅边,耳听着钟表咔嚓咔嚓转动,可该有的炮火和嘶吼却迟迟不肯出现,终于忍不住,王志扭过身看表。 这都五十了,为什么还不进攻?王志好奇的看向何大伟。 何大伟皱眉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难道师部的援助来了?王志表情近乎白痴道。 何大伟白了王志一眼,摇头道:“你想多了,应该是林豪正在最后调试装备吧! 唉!闻言,王志重重的叹了口气,心头压力更重,死亡前的恐惧感折磨的他近乎要崩溃,两双手止不住的冒冷汗。 就在这时,卫兵突然急急忙忙的拉开帘子,嗓音颤抖道:“报告!林豪团从我们阵地两侧绕过。 什么?王志讶然道。随即快步走到地图前,皱眉分析:“难道他想绕过我们直接攻打师部,不可能呀,师部少说还有两个营,防御工事做的也很坚固,林豪这样做,岂不腹背受敌。 何大伟则冷静的打断王志话语,快速道:“现在不是去猜林豪想干什么的时候,而是要不要拦截他! 王志面带嘲讽的看了眼何大伟,道:“拦截,他要找死我们还拦他干嘛! 何大伟与王志不同,他跟林豪正面接触过,又经历过惨败,所以深知林豪心思缜密做事毒辣,现在突然倒转枪头往前跑,一定有其原因。 还是拦截吧,林豪那小子鬼心眼很多,我怕到时出事。 王志挥手道:“能出什么事,说不定是他的军队出现了叛乱也有可能,那种杂牌部队,你也知道,人员构成很复杂。 不可能!何大伟一口回绝道。 见状,王志坐回椅上,叹气道:“大伟,我知道你的想法,可310团本就不比你们团,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都损耗严重,又经过刚刚激烈战斗,全团一半枪支报废或是没子弹,现在我就是想拦林豪,怕也拦不住,还不如静观其变好了。 心中隐隐的告诉何大伟此地的危险,出于只觉,开口劝道:“那我们也不要在这儿呆了,林豪撤走,我们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大伟,你真是被吓怕了,王志怅然道:“我们跟着林豪屁股干什么,趁着时间,应该加固阵地,到时跟师部里应外合,死死包围住林豪团,这样饿也能把他们饿死。 不对,不对!你把林豪想的太傻了,一定有事,一定有事。说道后面,何大伟双手抱头,沉浸在思绪中。 狭长的谷道中,烟尘滚滚,隐隐可闻各式汽车轰鸣,坦克大炮等笨重装备也纷纷被遗弃在路边,看得不少老兵心疼不已,而林豪此刻正坐在颠簸的吉普车上,神色凝重,不发一言。 坐在一旁的龙宇望着两旁巍峨山峰,心怀忐忑道:“王志不会派兵拦截我们吧,这样会很麻烦! 林豪摇了摇头,嗓音低沉道:“应该不会,他恐怕还想着怎么和李文国配合全歼我们呢。 龙宇语带嘲讽道:“想多了,尸潮已经不远了,他再不跑,也只剩下等死的份了! 林豪望向窗外,天色阴沉,士兵们神色早已麻木,生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有时竟如此艰难,当下,叹口气道:“师部驻地附近有几个小村庄,到时就在那儿修筑工事驻扎,死也要扛过这个晚上! 恩!龙宇沉声应道,不过内心并无几分扛过去的把握。 海丰,乳白色三层海景别墅内,陆涛在保姆的带领下,面色焦急快步来到装修古朴典雅的餐厅,郭再雄此刻正跟姿柔一起用餐,自从那次从安西回到海丰,不知为何,姿柔整个人就性情大变,常常几天也不说一句话,对着窗台一个人默默发呆,出于心疼,郭再雄只要有空就陪在姿柔身旁,给自己宝贝孙女一些心理安慰。 眼下,郭再雄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陆涛一脸急色,和蔼笑道:“来了,坐下来一起吃吧,安妈熬得黑米粥,很好喝! 陆涛不敢拒绝,拘谨的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草草喝了几口粥,稍稍缓平心中急躁情绪后,不顾郭老眼色,开口道:“郭老,安西出大事了!” 安西二字一出来,郭再雄脸色瞬间变白,而坐在一旁的姿柔刚握住的勺柄则突然松开,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四周,同时面无血色,身姿微微一颤。 沉默片刻,郭再雄嗓音低沉道:“能有什么大事,天大的事能不能让我把粥喝完。 闻言,陆涛意识到了安西二字对姿柔的特殊意味,额头瞬间遍布冷汗,站起身来,惊恐的低下头。 郭再雄也不理陆涛,让安妈给姿柔换个勺子,自己则继续慢慢品粥,时间在沉默中凝滞,不知过了多久,郭再雄开口道:“姿柔,你去卧室看会书吧,我跟你陆叔叔商讨些事情。 恩!姿柔呆呆应道,随即起身离去,憔悴的身姿,曼妙中涌动着几分伤感。 眼见姿柔离去,郭再雄挥手让陆涛坐下,愤慨道:“说吧!姿柔最近好不容易饭量能好些,你可好,粥都堵不住你的嘴。 陆涛面带愧色道:“郭老,是我的错,您怎么罚我都认,只不过这次安西的情况确实紧急,安西市市长林立被李文国杀害,这一下林立的弟弟林豪怒发冲冠,带上机场卫戍部队跟师部决一死战,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谁给你的消息?郭柏涛问道。 史思明,安西市副市长,为人素来正值,消息不会有假。 闻言,郭再雄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安西是军委会在西北安置的一枚重要棋子,绝不能就这样垮了,否则,尸潮将会慢慢的集体南移,对其它幸存城镇造成很大压力。这样吧,你这就坐飞机亲自去安西一趟,调解双方矛盾,务必要把损失控制在最小。 没问题,那我这就动身!语毕,陆涛起身匆匆离去。 在餐厅磨砂玻璃后,姿柔并没有走,而是默默的站立,当听到林豪二字时,胸口微颤,当下,眼睛酸涩的望着陆涛离去的苍老背影,心如刀割,好像那一刻,陆涛就是林豪,承载着她所有的快乐与悲伤。 (这个名字不敏感啊,以前能用,为什么现在被屏蔽了??) 顶峰 逃离 310团阵地,得知林豪部队突然撤退,人人庆幸不已,脸上也扬起了难得的笑容,握紧的枪支纷纷放倒在地上,身子半靠在战壕内,享受在经历死亡洗礼后内心久违的安静与平和。 就在众人陶醉时,啊!从环形阵地靠外的一头突兀的传来一声凄厉嘶吼,一名士兵被一条红色绸带状的物体死死拉住拖走,随即传来阵阵可怖的咀嚼声,旁边士兵见状,均面带惊恐的举枪胡乱射击,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却更加深了人们心头的恐慌与不安。 嗖嗖!枪声刚毕,从四面八方急速奔跳来几十名鬼尸,不少人还未来得及抵抗,便已被丧尸厉指划得面目全非,脑髓也被吸食一净,霎时!整个阵地枪声大作,飞舞的子弹闪烁着金色光芒划过天空,射向四周的虚无幽暗。 指挥所,王志正跟何大伟把酒迎欢,庆祝大难不死,阵地突然响起刺耳枪声,随着时间流逝,显得愈发激烈。 闻声,王志紧握酒杯,脸色惨白呐呐道:“不会是林豪来了个回马枪吧? 何大伟自顾自的喝了一大杯酒,脸色淡然道:“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 恰在此刻,卫兵猛然拉开帐帘,颤音道:“团长,不好了,尸潮,尸潮涌上来了! 彭!闻言,王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什么,你说什么? 卫兵面色惨白,咽了一大口唾沫才重复道:“尸潮,密密麻麻的丧尸已经涌了上来,您快跑吧! 跑?一旁何大伟冷笑道:“现在跑死的更快。 王志则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椅上,双手抱头,面色显得痛苦不堪。时间好像在刹那间停滞,连心跳也跟着放缓,一切都好似成为了虚幻。 耳闻外面凄厉的嘶吼,何大伟心知时间已经不多了,看向卫兵命令道:“把枪留下,你自己跑吧! 闻言,卫兵顿感解脱,双手颤抖着把枪丢在桌上,随即转身踉踉跄跄的逃跑,面对尸潮,虽明知必死,可心中却总是存在一丝侥幸的希望。 沉默半响过后,何大伟注视着桌上墨黑色的手枪,苦笑道:“你先还是我先? 随便!一旁王志失神道。 落叶归根啊,我是东河人,丧尸来的时候,跟家里人也失去了联系,孤家寡人的活着早就没什么意思了!怅然语毕,何大伟双目通红的喝下一大口酒,拿起手枪,对准太阳穴。 彭!清脆的爆裂声响在眼下这个混乱的环境引不起一丝注意,但却正式宣告了一个人甚至一个时代的终结。 而在远处奔驰的车队中,林豪若有所思的扭头回望,沉声道:“尸潮已经过了310团了! 恩!龙宇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暴戾嘶吼。 默然片刻,林豪嗓音略显焦急的问道:“还有多久到马家村。 十分钟!龙宇皱眉应道。 闻言,林豪握紧双手,呐呐道:“应该差不多,够了,够了。 六点一刻,林豪团快速驶到马家村,远远可望见师部土灰色的环形工事,士兵们内心也已意识到了情况紧急,当下,纷纷迅速下车。在各自长官带领下,围绕村庄建筑布局进行点线联防,同时给四周埋下炸药,铺好火油。 而位于村庄中心的林豪,此刻躬身来到一间阴暗地窖,这里是他的指挥所。参谋士兵们正忙着布置通讯设备,同时警卫排也给围墙上安置上为数不多的迫击炮和机关枪,人人面色坚毅,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龙宇,你过来!林豪走出地窖,嗓音嘶哑道。 闻言,龙宇停下手头工作,跟着林豪走进地窖,昏暗的烛火旁是一幅安西详尽地图,林豪坐在椅上,沉声道:“我已经让机场派来了直升机,等会你走。” 应该是您走才对啊!龙宇身子前倾,焦急道。 林豪苦笑道:“我不能走,我一走,士兵该怎么想,但机场也必须有人管理,所以你走,帮我稳定好后方。 可这也?话说道半截,龙宇却哑然。 林豪心知龙宇想说什么,挥手道:“不要担心我,我惹的事,就该由我来承担后果,万一没有扛过今晚,你就是今后机场的卫戍司令。 龙宇还想劝说,但林豪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拍拍手,卫兵强行把龙宇拉开,同时恭敬的合上房门,昏暗的地窖中只剩下林豪一人沉思。 地窖阴暗潮湿,林豪目视着黑暗角落,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说到最后嘴角微露苦笑,他向来不肯认命,但这次却产生了动摇,也许丧尸文明真的不可阻挡了,而他的意气用事更加速了这个过程。怪谁,该怪谁,大势所趋,谁都不怪。 师部,李文国在一众高管簇拥下站在高台上,看着李家村林豪的驻军,眉头微皱道:“林豪为什么跑到这儿来,难道两个团都被全歼了。 一旁文超解释道:“何大伟团被全歼已确切无疑,可王志团,至今没有消息。 应该是被歼灭了!李文国面色阴沉道。 闻言,众军官纷纷默然,之前都对林豪团的战斗力有些恐惧,可谁也想不到会变态到如此地步,不到一天,全歼两个团近两千人,看这样子,就算有牢固工事,师部也不一定能抵抗林豪兵锋。一时,死亡的阴影弥漫在每个人心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感受着周围士兵低落,饱经世事的李文国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当下,稳定思绪,嗓音低沉嘶哑道:“等会我亲自站在一线督战,文超,你成立一个督战小组,分布在各个阵地,谁敢退,不用我下令,直接由督战小组人员枪毙! 恩!遵命。语毕,文超转身离去。 远远望着李家村的林豪团,李文国压下了自己所有筹码,脸上青筋隐现低吟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而在李家村,得到命令,机场迅速派来两架直升机,一路上,低头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耳边也被嗡嗡嘶吼笼罩,吓得飞机员连大气也不敢喘。 坐在地窖中的林豪听到直升机轰鸣,迅速带上龙宇和一干亲信来到村庄空地,怅然吩咐道“你们都是骨干,没必要死在这儿,回到机场,记得韬光养晦,不要像我一般。 司令,您怎么不走?一旁身为卫兵的程涛疑问道。 林豪瞅了眼程涛,和蔼笑道:“我不能走,对了,你也跟着上直升机吧。 程涛见让自己走,顿时摇头回绝道:“我不走,我死也要陪着您。 真傻!林豪摇头无奈道。随即扭头拍了拍龙宇肩膀,信任之情溢于言表。“机场那边就全靠你了。 恩!龙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走吧!语毕,林豪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绝决背影。 龙宇见状,心知丧尸已逼近不敢耽搁,当下,带着一干手下登上直升机,片刻过后,引擎轰鸣,村庄渐成米粒大小,众人也无不眼圈通红,内心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没有一丝活下来的庆幸感。 顶峰 地窖 尸潮渐渐逼近,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显得愈发浓烈,隐隐可感受到大地的颤抖,山雨欲来风满楼,阴沉凝滞的空气似也昭示着死亡的降临。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林豪团虽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勉强强构筑起几道防线,依托着几十间倾颓的民房和四周浓密树林,在尸潮风暴下,显得是如此摇摇欲坠和不堪一击。 昏暗的地窖内,烟雾弥漫呛人,林豪一手扶椅站立,一手抽烟,两眼无神的望着墙面巨幅地图发呆,地下也撒满成堆的烟头。 轰!远方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使得桌椅尽颤,随即四周响彻枪声呐喊声,震得微弱烛火飘荡,更显地窖阴森,林豪闻声扭头,嘴微微张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彭!恰在此刻,程涛不顾礼仪,双手狠狠推开木门,面色焦急道:“司令,尸潮,尸潮太猛了,第一道防线被直接突破,应该不出五分钟就能冲到这儿来,您快跑吧! 林豪抖了抖肩膀灰尘,无奈笑道:“往哪跑?后面可是师部驻地,生在这个世道,死只是早晚的事。 侍卫长吴飞此刻也走进地窖,狠狠瞪了眼程涛,语气恭敬道:“司令,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林豪背过身,大手一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不用管我了。 闻言,吴飞脸色一白,拉着程涛迅速退了出去。 一出门,程涛怒视吴飞,一字一句咬牙道:“吴飞,你不会真打算跑吧? 别扯淡了!话毕,吴飞从身后掏出白色药瓶交到程涛手中,吩咐道:“这是我从军医那儿搞来的安眠药,你等等给司令送水时让他服下。 这?程涛不解道。 吴飞扭头望向远方,夕阳残血,腥气刺鼻,暴戾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与之伴随着的是枪声稀疏,人影凋落。 尸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猛,如果只有一人能活下去,那一定就是司令,所以让司令服下安眠药睡着,然后我们反锁地窖木门,吸引丧尸到另外的地方,这样,司令也许能活下来! 闻言,程涛激动的拍掌道:“是呀,只要我们吸引到位,丧尸是不会注意地窖的! 吴飞则把加好药的水递给程涛,怅然道:“士为知己者死,快去吧。 恩!程涛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即,程涛稳了稳心神,推开地窖木门,嗓音一如往常熟络道:“司令,喝水吧! 放那儿?林豪淡淡道。 哦!程涛乖乖把水放到桌上。 你怎么不走?林豪见程涛默默站立在一旁,疑问道。 程涛老实道:“您把水喝完我就走。 闻言,林豪以为程涛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目光望向程涛,夹杂着愧疚和怜惜,当下,端起碗,把水一饮而尽。苦笑道:“好了吧!” 亲眼看着林豪把水喝干净,程涛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点头道:“恩,那我走了。”语毕,迅速离去。 而看着程涛匆匆离去背影,林豪内心五味俱全,从腰间缓缓取出手枪和手榴弹放在桌上,准备等丧尸冲进来就做个了结,他不会自杀,就是死,也要杀死几只丧尸再说。 都好了?吴飞见程涛匆匆出来。 司令把水喝完了! 恩!吴飞扭头下令道:“你,把门悄悄反锁住,程涛,你去传我的命令,所有卫兵集合,迅速移防到前面密林当中。 程涛已经知道了吴飞主意,敬礼应道:“遵命!嗓音低沉,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壮和对吴飞的尊重。 师部驻地,此刻李文国正站在土灰色工事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猩红色的尸潮无边无际,像洪水般袭来,伴着暴戾的嘶吼声笼罩四周,压的人心绪沉重,连呼吸都颇为艰难。 如此呆滞了片刻,李文国才面色惨白,呐呐道:“这!林豪是疯了吧,他从哪引来这么多的丧尸? 不,不知道。一旁文超颤音道。 李文国盯着前方红色腥潮,心里打着鼓,缓缓开口道:“今天真是生死一搏了,你去,把所有人都派来到工事驻防。 恩!文超呆呆应道。 而眼见文超和一众军官下去布防传令,李文国则带上侍卫匆匆下台阶离去,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规模这么庞大的尸潮绝非人力可以抵挡,更何况,第六师经过几场大的耗战后,实力大不如前,好在他早有准备,在行政楼下修筑了地下防御基地,里面有水有电,可以容纳二十人,带上自己的亲信卫兵,人数刚刚好。至于外面的事,全由文超去打理好了,是死是活,已顾不上了。 李家村的密林内,前方的军队抵抗越来越弱,尸潮渐渐突破防线逼近指挥所,其中灵星的矫健鬼尸已经涌来,不过迅速被眼尖的卫兵排扫射成筛子。 吴飞死死趴在土地上,望向远方,嗓音嘶哑道:“程涛,当初司令叫你走,你怎么不走? 程涛沉默片刻,坦白道:“走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唉!吴飞叹口气道:“末世中像你这么傻的是越来越少了。 闻言,程涛不服道:“我才不傻,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也想活,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听到此话,吴飞扭头望着程涛,面带欣慰道:“说得对,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我相信,只要司令活着,安西就一定能够复兴。 恩,就让我们当安西复兴的第一批基石吧。说到这儿,程涛眼前闪过林姗姗俏丽的脸庞,自己父母和妹妹欢坐一堂的景象,他不怕死,如果能让心爱的人幸福,死也值了。 砰砰!枪声突然齐齐响起,大批丧尸狰狞着嘴角涌来,警卫排在吴飞指挥下进行有序纵向抵抗,边撤边打,誓要用生命把丧尸引出中间平房的范围。 而眼下的师部也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尸潮的到来,是不会放过离李家村不远的师部,只不过这里由于工事完善,抵抗更为激烈。一时,流血飘橹,丧尸嘶吼夹杂着士兵凄厉叫吼,谱成一曲悲壮挽歌。 行政楼内,文超双腿颤抖着跑遍大楼,四目所及,尽是空荡,耳闻丧尸凄厉吼叫,一时额头青筋尽冒,失落落魄的嘶吼道:“我被耍了,我被耍了! 一旁卫兵急忙劝慰道:“参谋长,快走吧,防线就要被突破了! 跑!文超两眼通红的盯着卫兵,嗓音嘶哑道:“往哪跑,李文国那个老狐狸把我们都耍了,草!文超大吼一声,一拳狠狠打在墙面,丝丝血迹渗出,印在白墙上,显得分外可怖。 见状,卫兵愣在原地,显然不能理解文超话语的意思。 顶峰 妥协 黑夜被血腥浸染,在凄厉的嘶吼声中沉寂,好在清晨一缕曙光洗刷了这一切,乳白色光芒圣洁的笼罩大地,温暖着血红色的泥土和冰冷人心。 阴暗潮湿的地窖内,烛火早已熄灭,林豪昏昏沉沉的躺在桌上,不知过了多久,才面带茫然的睁开混沌双眼,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发生了什么。 缓了片刻,林豪摇摇晃晃起身,拉了拉木门竟被反锁,好在这对他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后退几步,使出力气,彭!一脚狠狠把木门踹破,刺眼的阳光登即从破口射来,使得林豪不得不眯起双眼。 躬身从木门费力挤出来,原本繁忙吵杂的指挥所此刻一片狼藉,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眼见此景,刹那间,一股寒气遍布林豪全身,心弦猛颤,踉踉跄跄的走出房外,在阳光照耀下,入眼尽是猩红血色,随处可见的断肢残臂被挂在树梢迎风招展,狰狞的头颅被遗弃在角落,弹痕遍布墙面,犹可见当日战斗之残酷激烈。 怎么了?怎么了?林豪呆立在原地,嗅着腥臭味,望着没有尽头的猩红色泽,心如刀绞,死死抓住头发,自言自语道。他现在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士兵都死完了,单单剩他一个沉睡在地窖当中,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时间,林豪疯了似的跑遍李家村,被血迹浸染成酱黑色的乡间土路上尽是死尸,有些面目还依稀可见,有些干脆被饥饿的丧尸啃得面目全非,但唯一不变的是身上米黄色军装和精致八角徽章,一时间,死亡的阴冷寂静和独自苟活的耻辱感逼的林豪近乎疯掉,整个人也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陷入到了一种迷离的幻境当中。当下,眼神空洞,步伐摇摇晃晃,嘴中时不时发出痴癫的傻笑,状态近乎行尸走肉。 机场,装修奢华的卧室内,几名军医面色匆匆进进出出,林姗姗和几名相貌姣好空姐也面带焦急的守候在门外,随时给军医提供必需的药品和设备。 怎么样了?陆涛坐在宽敞的靠椅上,嗓音嘶哑问道。 龙宇恭敬道:“军医说,林豪司令是受了过大刺激,不过不要紧,修养几天就好。 闻言,陆涛舒了口气道:“这就好啊!他刚一到,机场只剩下不到一百名士兵驻防,管事的全都走了,用无线电联系,也不知怎么了,林豪团和李文国均无消息。好在没多久龙宇就回来了,及时报给给陆涛情况,当听到大规模尸潮后,陆涛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道林豪和李文国这下怕都在劫难逃了,但第二天早上,陆涛还是让机场派出直升机去指定地点巡视,谁曾想,竟侥幸的在密林中寻找到了近乎疯癫的林豪,并在六师驻地发现了李文国等一群人,眼下李文国被陆涛安置在秘密地点休息。 再服用安定剂后,林豪沉睡了一整天,清醒过来已是深夜,浑身疲惫,伸出手想举杯喝水,无奈手一抖,玻璃杯摔在地上,响起清脆声响。 而立在门外林姗姗闻声,迅速推门进来,见林豪清醒,笑容温柔可人道:“您总算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林豪声音嘶哑道。 林姗姗解释道:“是直升机白天巡查时发现您的。 他们呢?林豪心存幻想道。 林姗姗小脸微白,颤音道:“只回来您一人。 哦!林豪呆呆应道。在得到确切答案后,心竟不再疼痛,有的只是死寂,眼前好像又浮现起部队出发时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但如今,都已灰飞烟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熟悉的面孔和名字印在脑海更深处,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让他无处躲藏。 林姗姗似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悲伤,她知道,机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比林豪还在乎军队和士兵的了,这次的全军覆灭,对他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 沉默许久,林豪卷起被子侧过身,嗓音冰冷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恩,那您好好休息!语毕,林姗姗关心的看了眼林豪,缓缓出门。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重归寂静,衬着夜深,显得是如此落寞。林豪抱着被子,身子微微蜷缩,像个单纯的小孩,渴望得到少许的温暖。无奈清冷的、月光投射下一个个熟悉面容,吴飞,程涛,一半是他们曾经的音容笑貌,一半是丧尸的狰狞嘴角,变幻着折磨林豪,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文殊身上,曾经以为有了实力后可以避免,现在看来,几年下来,他还是跟当初一般,如此无能窝囊。 啊!脑袋撕裂的疼痛逼的林豪嗓音极具压抑性的叫了出来,双手紧紧攥住被子,似要捏出血来,整个人也颤抖着,脸上被泪水浸染。 清晨,陆涛一人穿过走廊,来到角落的套房门口,手指快速按下密码,房门自动打开,李文国和女儿李雯暇早已等候在此,见到陆涛,均迅速迎了上来。 陆涛则皱眉挥手道:“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十点,你们就走。 太感谢您了!李文国身姿佝偻道。 陆涛叹口气道:“唉,这个世道,能帮的忙我就尽量帮,到了海丰,你就在陆军部的情报科任职就好,专门负责拟订对安西方面的文件。 没问题!李文国迅速应道。经过大难后,他愈发珍惜性命,什么尊严权势,在命面前,都没用。 陆涛点头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这几天就待在这儿,省的林豪报复!语毕,陆涛转身离去。 而说实话,留下李文国陆涛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林豪警告,让他明白,还有人可以取代他,如果再敢胡闹,触犯底线,别怪军委会不留情面。 随即,陆涛顺势来到林豪房间,此刻林豪正在林姗姗搀扶下吃着早饭,见陆涛到来,林豪示意林姗姗退下,自己则勉强站立,准备敬军礼。 陆涛没好气的瞪了眼林豪,道:“行了,你少给我惹些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豪低下头,坦诚道:“恩,陆总,是我错了! 陆涛狠铁不成钢道:“唉,你什么时候能成熟啊,你哥哥的死,本来能成为一个很好打击李文国的筹码,可你偏偏不用,非要逞一时痛快决一死战,这下好了,两败俱伤。自古以来,政治上,什么都可以用来妥协当筹码,没有非黑即白,你好好体会吧。 闻言,林豪默然很久,他承认陆涛说得对,可有时话好说,事难办。依他的个性,是绝难拿哥哥的死当筹码的。 陆涛似也看出了林豪的心思,当下转移话题道:“听我的话,放李文国一马,我会向军委会保你担任安西警备司令。 林豪心知,陆涛嘴里妥协的艺术来了,如果他不肯放过李文国,陆涛恐怕会倒戈,全力扶植李文国上马,眼下,他和李文国两败俱伤,军委会的权威足以压倒一切反抗因素。 沉思良久,林豪开口道:“好,我放他一马。 闻言,陆涛欣慰的看了眼林豪,“这就好,李文国明天走,去海丰,到了那里,可以利用他的见解,为安西拉来更多物资,对你也有好处。 恩!林豪若有所思的应道。 随后陆涛又跟林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然后满意的离去,这次虽然安西近乎被毁灭,但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军委会的权威得以提高,无论是林豪和李文国,都不能像以前那般为所欲为了。而有海丰大量物资支持,陆涛对安西的复兴还是抱有希望的,无大破就无大立,希望这是安西的一次浴火重生。 顶峰 报复 休息了一上午,林豪身体恢复大半,在吃过午饭后,吩咐林姗姗把龙宇叫来。 司令,您找我有事?龙宇小心翼翼的躬身进门。 林豪瞅了眼龙宇,淡淡道:“坐! 闻言,龙宇拘谨的坐下,往常不可一世的头颅也稍稍低垂,不知为何,面对林豪,他心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沉默许久,林豪才缓缓开口道:“送李文国的飞机是哪架? 龙宇摇头道:“我不知啊,李文国的行程全部由陆总亲自安排。 林豪两眼直视龙宇,冷笑道:“别骗我,要调动飞机总得用机场的人,陆总不可能保密成功。 这?龙宇见计谋被识破,顿时尴尬不已。 林豪继续嗓音低沉道:“告诉我,我不会说是你泄的秘! 陆总对这件事很重视,我,说到后面,龙宇声音细不可闻。 彭!林豪重重的拍桌,厉声道:“龙宇,你信不信我可以现在罢免掉你。 见林豪动怒,龙宇不敢托大,当下,如实交代道:“四号跑道的运—20. 恩!你走吧。随即林豪披上军衣,大步外出。 航空楼顶层,一间厚实的铁门外,林豪凝神站立,这里是他专门成立的丧尸研究小组,眼下,它终于有了用处。 按下数字密码,铁门缓缓打开,此刻正有三四名研究员专心致志的做着实验,闻声,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研究员抬头惊诧道:“司令,您怎么来了?。 林豪没有接话,语气严肃道:“用电子锁箱装三只变异丧尸秘密运到四号跑道的飞机上。 恩!研究员应道,他明白林豪个性,要做的事必有其道理,当下迅速埋头指挥起工作人员搬运丧尸。 解决了丧尸问题,林豪又联系到负责四号跑道的军官,告诉他海丰需要变异丧尸进行综合研究,等等研究员会把丧尸运来,他负责协同搬运。 军官听到林豪的指示,自然不敢有任何怀疑,当下唯唯诺诺答应。 而对于陆涛的监视林豪也没停止,在得知陆涛还在李梦婷房间后,稍稍松了口气,身为血气方钢的男人,他无法做到有仇不报,一个团的士兵,还有立哥等人的命,这笔血债都因李文国而起,如果白白让他跑到海丰逍遥自在,林豪的良心受不了此种折磨。既然立哥是因丧尸而死,就让李文国也尝尝变异丧尸的滋味吧,生在这个世道,没有谁逃得掉。思虑到这儿,林豪眼神猩红,双拳紧握。 一小时后,林豪在亲信卫兵保护下来到四号跑道,二话不说,走进到飞机内部,让卫兵立在左右,自己来则到装载着电子箱的位置,上面的设置级别是密封,林豪熟练的输入密码,把级别调到自动,同时设置三小时后自动开放。完毕后,让卫兵把电子箱搬到不起眼的角落当中,用油布牢牢盖住。 最后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忽,林豪才镇定自若的下机,此刻的他很身心俱疲,只想躺倒床上睡一觉,起来也许就能听到李文国是死是活了。 但刚走进大厅,林姗姗便激动的朝他奔来,挥舞着粉嫩的臂膀,笑道:“司令,我被派到四号跑道的运20做空姐了,等等就走,真想看看海丰是什么样子。 你被派到哪儿?林豪心头一惊,问道。 林姗姗眨动着大眼,言语可人道:“四号跑道的运—20啊,文琪被派到六号跑道了,她都去过海丰好几次了,我可还是第一次。 林豪冷眼道:“你别去了,四号跑道的运20不需要空姐! 闻言,林姗姗身子一滞,倍感失望,同时分外不解道:“为什么?不是每个从海丰派来运送物资的飞机都要配备一二名空姐吗? 我说不让你去你就别去。语毕,林豪给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会意,分出三人来专门看管林姗姗。 见状,林姗姗委屈不已,眼圈通红,心情也从刚刚的谷峰跌倒底,曼妙的身姿涌动着落寞,粉唇紧抿,不发一言。 回到屋内,林豪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大睡,脑中空白一片,迈出了此步,整个人也坦然了许多。 黑夜渐渐笼罩大地,自从丧尸危机后,整个安西都显得如此压抑,就算有清冷月光,黑暗还是那么浓密,衬着死寂,隐隐可嗅淡淡腥味,让人心头微微恐慌。 彭!林豪的屋门突然被一脚狠狠踹开,陆涛面色惨白,衣衫不整的冲了进来,双手死死抓住还在熟睡的林豪衣领,狠狠一拳击在林豪脸庞,清秀的脸颊顿显大片红印,嘴角也露出丝丝血迹。 死了?林豪清醒过来,冷笑道。 死了,是死了,陆涛气的浑身颤抖,咬牙道:“林豪,这下你满意了,昨天的话我真是跟狗说了,告诉你,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郭老,你等着死吧。 林豪靠在床沿,面容呆滞道:“我早该死了。 你!你!陆涛用手指着林豪,胸口涌动着滔天愤楚,嗓子冒烟,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豪淡然道:“我明天就亲自去海丰受罪,不要连累了安西。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陆涛也没办法了,当下,重重叹口气,狠狠摆了摆手,大步离去。 而林姗姗一直等在门口,见陆涛愤然离去,便缓步走了进来,胸口本来涌动的愤恨待见到林豪的憔悴模样后,竟少了几分,多了些许怜悯。 怎么了?林豪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嘴角血迹。 林姗姗冷言道:“文琪被顶替到了四号跑道上的运20.。 哦。林豪不置可否的呆呆应道。 闻言,林姗姗秀目死死盯住林豪,嗓音微颤,带着哭腔道:“您知道飞机会出事的,是不是就是您搞得鬼。 是我,我给上面放了丧尸,林豪扭头对林姗姗笑道:“还是变异的,所以没人可以跑得掉。 听到答案,林姗姗心被狠狠刺痛,顿觉天昏地暗,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身子不停颤抖,不得不蹲下身取得平衡。 见状,林豪心头微微泛起酸楚,扭头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放过李文国的,他跑不掉。 那文琪呢,还有机上的其它十几人呢? 林豪怅然道:“我对不起他们!算是陪葬吧。 见林豪如此说辞,林姗姗心生愤慨,双目通红的盯着林豪,嗓音嘶哑道:“你疯了,林豪,你疯了,你为了你表哥,先是葬送了一个团,现在还要让文琪陪葬,林豪,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林豪冷笑应道:“是,我是疯了,如果你最爱的人在你眼前变成丧尸,如果你最后一个亲人被丧尸啃得尸骨无存,你也会疯,明天我就去海丰,自然会有报应。 听到林豪这样说,林姗姗竟不知该如何回话,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林豪是罪大恶极的,她本可以义愤填膺的谴责林豪的自私,可眼下,好像两个人都没有错,一时,心头更觉苍凉悲怆,只得默默哭泣,衬着浓密夜色,显得分外凄凉。 顶峰 做梦 一大清早,没有人陪同,林豪披上黑色大衣默默走下楼,乘车驶入六号跑道,一架小型飞机早已等候,陆涛则站在机旁,脸色阴沉如水。 看了眼陆涛,林豪没有犹豫,绝决的登机离去,运20出事,机组人员全部阵亡,军委会大为震怒,这一切都得有个人承担责任。否则军委会必定会停止对安西进行物资运输,在经历了几次打击后,如失去军委会援助,整个安西未来前途将黯淡不已,所以林豪必须去海丰,哪怕接受什么样的惩罚都在所不惜。 而望着飞机驶离跑道消失在天际,陆涛重重的叹了口气,暗自可惜一个好苗子毁了,除非有哪位大佬求情,否则这次军委会一定不会轻饶林豪,总之,此人整个前程算是毁了。而至于安西的负责人,按郭老的意思,应该是从海丰派人来监管,以防再出什么差池。 坐在机上,看着窗外浓密白云,林豪思绪万千,愁绪漫长,缩了缩身子,闭目养神,等待惩罚降临。 临近下午时分,飞机降落在海丰岛的中心城市临平,一下飞机,几辆军车早已等候,全副武装的卫兵二话不说,给林豪拷上手铐,压往监狱。 林豪早已预料到了后果,当下很是坦然,内心不起一丝波澜。 临平市中心,军事委员会高耸威严的大楼内,郭再雄破天荒现身,召集了陆军部和军事法庭的庭长头目,商讨怎么处置林豪。要知道国防部刚刚下发了林豪被授予安西警备司令的文件,按军阶为中将,算是高官了,如今出了事故,影响极为恶劣,连郭老也不得不出面。 陆军总司令吴伯萧率先发言道:“李文国是第六师师长,也是安西军区的负责人,军阶与林豪平等,如今林豪竟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李文国和机组人员,理应重罚,而且依我看,除了安西外,大陆其它幸存城市也大多出现权力纷争情况,所以,正好杀鸡给猴看,我主张判死刑。 军事法庭庭长林动则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李文国也涉嫌谋杀安西市市长林立,他本就有罪,而且林豪这次属于自首,如果杀了他,岂不让人心寒,我认为从轻判罚,死缓吧。 听了两人意见,郭再雄眉头微皱,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林豪在安西有很高的号召力,杀了他,怕是会伤了安西人的心,不利于军委会掌控安西。而且现在尸潮蔓延速度的范围日趋严重,冒然杀死林豪这个地方派,非但不会把猴吓住,还会让大陆其它幸存城市的头目寒心,进而对军委会产生心理排斥。所以,处罚要轻。 郭再雄的话可以说是为林豪的审判定了个基调,陆军总司令吴伯萧也不好再多话,至于庭长林动,处理此类事件已然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有其分寸。随即,两人又跟郭老说了些事物性的话语,便纷纷退去。 处理完了此事,郭老也没有再办公室多待,他这把年纪了,最喜清净,临平太吵了,空气中充斥着汽油味,受不了。眼下,坐在奢华低调的奥迪车内,在十几辆军车护卫下,驶向郊区。 不到半个小时,车队缓缓停在白色别墅外的林荫道上,郭再雄躬身下车,眼睛却是一亮,往常窝在房子里不出来的姿柔竟破天荒站在门外迎接,一袭白衣,配上短裙,说不出的温婉,但秀眉却掩不住淡淡哀愁。 见状,郭老上前慈祥笑道:“柔儿,怎么今天有兴致出来转了? 姿柔紧抿嘴唇,秀唇微张,摇头不语。 走,陪爷爷转转!语毕,郭再雄拉起姿柔小手,漫步在各色花圃当中,神态自若。 漫步许久,姿柔突然开口道:“爷爷,您是不是要判他死刑? 怎么了?郭再雄问道。 姿柔低声求道:“能不能饶他一命! 为什么?郭再雄饶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他也救过我一命!语毕,姿柔微微低下头,神色怅然若失。 闻言,郭老盯着姿柔浓密秀发,惊诧道:“哦?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您就饶他一命吧!姿柔继续哀求道。 郭老答非所问道:“柔儿,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吗? 没有!姿柔一口回绝道。 听姿柔态度如此果决,面容间还带着几分惨白,郭再雄心里便有几分明晰,轻轻叹口气,语带沧桑道:“柔儿,他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劝你还是及早放手。 闻言,姿柔神色落寞道:“我已经放手了,只不过爷爷,如果他过的不好,我会愧疚。 那我如果向你保证我会让林豪过得很好,你会不会从过去的记忆中走出来。语毕,郭再雄眯起眼睛盯着姿柔,人老了,对待亲人尤其珍惜,尤其是他只有姿柔这么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姿柔抬头迎上爷爷目光,言语绝决道:“我会的! 郭老了解自己的孙女,只要下定了决心就绝不反悔,当下,语带欣慰道:“你放心吧,林豪不会死,我会给他安排职务,让他衣食无忧。 恩!那就好。话毕,姿柔背过身默默离去,她忘不了,忘不了那个陪了自己整晚的人,忘不了熟悉的温度和夜色,她知道,除了母亲和爷爷,林豪是唯一一个不为功利纯粹对自己的人,可也恰恰是这个人,击碎了她一切的美好信念,她不知道林豪是怎么想的又或是有什么苦衷,但姿柔决定放下,把这段感情沉淀到心底,从此相忘。 看着姿柔憔悴身影,郭再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自有道理,林豪,一个从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人,其心里必有很多隐秘,对待事物的态度也势必不择手段,从李文国事件便可一窥。相比与姿柔,两人完全是不同世界,不谈论背景,在一起也只能是悲剧,所以郭再雄是不会容忍二人结合的,给林豪安排职务,可以让姿柔不再觉得亏欠林豪什么,早点摆脱。 回到房间内,郭再雄便给军事法庭庭长林动下令道:“让那个林豪改名,找个人替他顶罪,反正海丰的电视和报纸上也没出现过他,不会有人怀疑,至于空军方面,我去摆平。 听到这话,林动哪敢不从,当下,立马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放下电话,郭再雄又给海丰省长景波涛打了个电话,言语直白道:“我这儿有个人,现在在军事法庭那儿,你帮忙安排个职务。 景波涛惶恐道:“是在省里还是市里。 郭再雄含糊道:“市里吧,随便安排一个就好。 恩!景波涛心惊胆跳应道。自从去年军政分离,他就任第一届海丰省长,但说是军政分离,可实质上所有重大事务仍由郭再雄决定,说白了,他这个省长就是郭再雄装饰门面的看家狗,一有差池,便可能被随时踹开,眼下郭再雄下令,他怎敢大意。 省政府得了令,自然不敢托大,景波涛迅速指派秘书亲自去军事法庭,而林动也把一切手续办好,为林豪重新办了张身份证件,改名为林克腾,待秘书到来,林豪正面容呆滞的坐在大厅,秘书跟林动确认后,便恭敬的把林豪迎到专属别克车内。 说实话,眼下的这一切对林豪犹如做梦,原本进到监狱里他已做好了被囚禁的打算,谁想如今竟被礼遇,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稍稍深思,便知必定是姿柔在旁起了作用。 一路疾驰,三辆商务别克车径直驶入到临平市政府,秘书轻车熟路的带着林豪来到市长吴伟达房间,吴伟达显然得到消息,早早等候,对待秘书林豪恭敬备至,不敢有丝毫怠慢。 秘书则开门见山道:“景波涛省长让您给林先生安排个位置! 吴伟达一听这话,不是随便,不是看着办,而是明确到个,措辞上的差别地位也有云壤之变,当下,迅速应道:“没问题,刚好组织部缺个常务副部长,就去那儿吧,您看。 林豪什么都无所谓,他此刻最想做的是回安西,可也不好直说,眼见吴伟达询问自己,只得应付道:“可以。 秘书见状,点头道:“那好,吴市长,我可就把林先生交给您了。 我的大秘书,你就放心吧!语毕,吴伟达恭敬的把秘书送出门外。同时进门打电话让人领林豪前去就职。 你叫林克腾吧,不错,年轻有为,我像你这个年龄,连个科长都不是。 闻言,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豪不为所动道:“年轻,年轻有什么好的,只不过任人摆弄身不由己罢了。 吴伟达被林豪这话生生给噎住,奈何林豪后台大,也不好发火,好在办公室人员到了,吴伟达吩咐他带林豪就职。至于后续手续,有省政府做后台,自然不成问题。 顶峰 食府 组织部,一个最具有中国特色的部门,也是所有政府机关中最神秘最具权势的一个部门,原本应为市委直属,但自从丧尸危机爆发,由郭老代表的军方力挽狂澜,调用全国军舰游轮转移大量精英分子逃亡到还未被hvn感染的海丰岛,而利用这一难得机遇,军方也得以迅速掌权,成立军委会,管辖一切大小事务,取代了原本最高权力机关的党委。不过组织部还是被保留了下来,主要负责考核大小官员。 坐在舒适的别克车上,林豪看着自己的身份证,上面清楚的写着林克腾三个黑体大字,籍贯标注为海丰,还煞有介事的给自己安排了父母。见状,林豪哭笑不得,但他也明白,事情发展了这个地步,再想要回安西,怕是难了,思虑到这儿,林豪眉头紧锁,愁绪压在心头,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组织部位于市二环,一座四层水泥小楼,老式铁门,林荫浓密,衬在周围的高楼大厦,显得很古朴。 部长王天来亲自站在门前迎接,见到林豪,颇感惊讶,随即笑容满面大步迎上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林,将来组织部可全都靠你了。 林豪拱手客套道:“不敢当,不敢当。随后,在众人恭维簇拥下来到三楼拐角的办公室,跟王天来又说了几句话,大伙便纷纷散去,只留下他身材高挑面容美貌的女秘书,胡婷。 眼见林豪坐稳,胡婷递上杯热茶,嗓音可人道:“王部长已经给您划分了工作范围,您今后主要负责临平市官员的升迁考核。 其它几位部长干什么?林豪疑问道。 王部长身兼副市长一职,平常不太到组织部,基本只参与重大人事任免的讨论,至于其它两位副部长,相部长负责官员档案和调配管理,程部长负责官员日常的工作表现和突出成绩的统计,这个数据将作为官员升迁的重要依据。 哦!林豪淡淡应道。说实话,他对这个组织部屁兴趣都没,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安西,那儿才是他的家。可奈何整个海丰军方,他只认识陆涛,更要命的是,陆涛是陆军副总司令,就算他想帮自己,也很难使得上力,而运20出事,他已经把空军的人得罪完了。仔细想一想,他其实是被变相软禁了,只不过这次软禁的地方更大,软禁的更有尊严罢了。 望着林豪阴晴不定的脸色,胡婷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直站到腿脚酸疼,才不得不小心开口道:“林部长,这是给您配的车和房子的钥匙,您收好。 林豪被胡婷的甜腻话语惊醒,抬起头,随意接过黄色牛皮袋,淡然道:“我知道了,要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胡婷暗自感叹林豪的少年老成,当下,言语尊敬道:“晚上八点王部长在国贸专门为您摆了宴席,不知道您下午有时间吗?最近市防疫局局长退休,有几人需要考察。 闻言,林豪摇头道:“下午没空,至于晚上的宴席,你到时记得提醒我。 胡婷面露期待道:“恩,我还忘了问您的手机号? 手机?林豪尴尬道:“没有。 胡婷面带微笑道:“那好,我让司机小李到时直接在您住的楼下接您。年纪轻轻的她能进到组织部,并在短短两年当上办公室副主任,自然有其手段,同时也明白越是大人物,越有其怪异之处,林豪没有手机,肯定是被求情送礼的电话折磨够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恩!林豪点点头。 见状,胡婷乖巧的转身离去,职业套装包裹下的曼妙身姿显得分外火辣惹人。 喝了几口茶,无聊的翻了翻报纸,林豪带着好奇感打开电脑,不得不说海丰跟安西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完整的工业基础,由内陆转移来的精英人才,还因海峡阻隔丧尸所带来的安逸,这一切都让海丰维持了原先的经济和科技水准,当下,感受着久违的网络熟悉感,林豪不禁感慨万千。 临近正午,彭彭!响起清脆阵阵敲门声,林豪皱眉道:“进! 话刚落地,胡婷推门进来,脱掉职业套装,更光彩照人,雪纺衫衬着如雪肌肤,紧身牛杂下是一双泛着白瓷光泽的美腿,配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瓜子脸,直让人荷尔蒙飙涨。 部长,该吃中午饭了,您之前没来过临平吧,今天我请您吃临平最有名的食府鱼头,那可是百年老店。 说实话,林豪是饿了,而且他对临平真的是两眼抹黑,当下,起身点头应道:“好! 胡婷没有车,自然是坐在林豪的车内,组织部向来低调,而且自从丧尸危机爆发后,外国车很是稀有,临平市政府也就仅有几辆别克,配给林豪的是吉利帝豪,原本吉利便在海丰有厂,所以此类车现在在市场上也就最流行。当下,司机小李坏笑着看了眼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食府鱼头。 胡婷没有说错,食府鱼头宽敞的大厅桌桌爆满,停车场也拥挤不堪,门外单卖的鱼头队就已经排成了长龙。不过胡婷敢安排到这儿,自然有其门路,不待吩咐,小李就扭转方向盘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驶到后门,眼下,正有几人伸着老长的脖子焦急等待,见到车子,如见了亲娘般迎上,脸颊堆满笑意道:“林部长,胡主任,都等好长时间了,二位快请。 林豪下车瞧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被胡婷给耍了,这哪是她请客,但已经到了这儿,只能有苦难言,眼下,一言不发的进到包间,被众人恭维着坐在主桌上。 为首肥头大耳一人挥手让秘书催促上菜,同时自己端起酒杯敬林豪道:“林部长,我是咱们防疫局的副局长郝大伟,您新官上任,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啊。语毕,郝大伟一仰脖,酒杯干干净净。 林豪不喝酒,当下以茶代酒,敷衍的喝了一口。随即,身着高叉旗袍的美艳侍女推门进来,把各色菜肴纷纷端上,不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桌子,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郝大伟见菜上完了,端起酒杯欲要说话,林豪却懒得再言语,拿起筷子大口吃饭,军队养成的习惯,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扫光了几大碟饭菜,八成饱后,把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抬头,竟发现大伙无人敢下筷,纷纷盯着自己,表情很是惊讶。 你们不吃?林豪发问道。 郝大伟尴尬笑道:“林部长为人果真豪爽,我们不饿,等您吃饱了我们再吃。 恩,那行,我饱了,你们继续吃。语毕,林豪起身,走到门口时发现略微不妥,扭头道:“至于你升职的事,跟胡婷谈,明天让她把资料给我。 好嘞,好嘞!郝大伟站起身,忙不迭的点头。心道林豪终于说到了正题,有了这句话,他升职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外行人不清楚,只有防疫局的人才明白防疫局油水有多大,每年军委会都会批一个亿的专属资金,专门用于针对对hvn病毒的定时人群普查,一旦发现有人感染,另拨钱治疗,当中的油水,简直比贩毒还来得快。这不老局长一退休,不吭不响的就在太平岛礁上造别墅,买游轮,好不自在。 而一旁胡婷闻言则心怀忐忑,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的林豪怪怪的,眼下看似委予她重任,可她却高兴不起来,相反,内心还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慌。 至于林豪,此刻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小李开车很稳当,轻缓的音乐缓缓飘出,抚平着他浮躁的思绪,奈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安西,就是海丰再好也产生不了一丝留恋。但现在只能等,等到陆涛回来,看有没有机会回去。 顶峰 强者 海丰的白天很长,在安西,七点天已全黑了,可这儿才夕阳西垂,霓虹初上,伴着阵阵海风,浮华下带着几分令人迷离的味道。 东林大道的清华小区,原本是海丰大学老校区,其后被市政府征用,专门用于高官居住,环境也是颇为清幽,路两旁三人环抱的高大梧桐树遮天蔽日,曲折幽静的石林小道,翠绿色遍布楼体,建筑风格也古朴典雅,与门外车水马龙的吵杂街道形成强烈反差,林豪住在三层一间由教学楼改造的房子,面积不大,却装修的很精致,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胡婷对清华小区很熟悉,七点半准时敲门,林豪闻声开门,眯着眼,嗓音懒散道:“你先坐,我去洗个脸。 胡婷看林豪胡子拉碴的模样,眉头微皱,心知这家伙准是才睡醒,看来传言他后台硬是有依据的,连王部长的宴席都不重视,越这样想,胡婷言语就越是尊敬道:“没问题,国贸大酒店离这儿不远。 恩!林豪应道,随即来到卫生间,迅速刷牙洗脸换好衣服,不到五分钟便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胡婷面前,淡淡道:“走吧! 二人下楼,小李已经把车停在楼下,见到一身黑色连衣低胸裙的美艳胡婷,登即两眼微直,尤其是当胡婷走近,映着夜色,迷人修长的白皙美腿更是让小李哈水直流。 胡婷适时微笑的拍了拍小李肩膀,柔声道:“小李,快开车,发什么楞! 恩!小李脸一红,呐呐应道,随即手微微颤抖发动汽车。 而林豪则一脸淡漠坐在后排,一个人的心有限,他的心此刻都在想着怎么回安西,其余的东西根本无法吸引他。而且当真正见过死亡后,红颜白骨,没人比林豪体会的更深。 国贸大酒店,在丧尸危机未来之前,还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饭店,可自从丧尸危机爆发后,军委会以防万一,拨巨资修筑环岛电网和工事,省会也不得不内迁到二线城市临平,加上大量从内陆涌来的权贵,国贸一下子火了,到如今已是整个海丰最富盛名的酒店,一般人,就算再有钱,也不一定能在里面吃一顿饭,国贸二字,已成为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因车牌号的缘故,所以车子不用出示证件,径直驶进铁门,四周古树环绕,氛围幽森,绕了几个弯后,灯光赫然耀眼投下,一座三十层高的摩天大楼雄伟矗立,长相娟秀的男侍童非常专业的把车引到停靠地,待车停稳后,拉开后车门,戴着白手套的手熟练挡在车檐,林豪则面带坦然下车,但内心却颇为震撼,毕竟在安西,如此高楼大厦早就成了历史,让他已经忘了灯火通明的感觉。 胡婷很自然的挽着林豪胳膊进入大厅,一尊体积庞大的镀金弥勒佛笑口常开立在正中,奢华十二头吊灯照在洁白地板,镶着银色花边的落地窗,一切都装饰的金碧辉煌。 乘电梯到十二层,在高挑侍女引领下来到宝粤轩,整个楼层被分割成三十间贵宾包房,每间包房装修不一,但大多已广东特色风景为蓝本,而主厨的更是了不得,曾任法国国际厨皇美食协会会员主席,“香港食神”龙甜师傅的得意门生,当代香港厨艺大师——林炎发先生亲自掌勺。往常像这种大厨基本只负责尝尝菜指导指导,可奈何末世来了,形势逼人,不得不放下身段,为专门的贵客亲自下厨做饭。 侍女推开门,宽敞的包间已天蓝色为主,楠木桌上雕琢着花草鸟木,鸟嘴更喷着泉水,赏心悦目,而大伙都已到齐,见今天主角林豪来了,王天来端起酒杯,满脸堆笑道:“小林,你来晚了,等等可要自罚三杯。 我不喝酒!林豪冷冷道。长期从军的经历和在安西一直的崇高地位让他已经忘了该怎么去恭维和客套。 此言一出,气氛顿冷,王天来脸色也僵住,很是难堪,还好胡婷及时站出来道:“我们林副部长刚来海丰,身体不舒服,王部长你要体谅啊,这样吧,三杯酒我替林副部长喝了,怎么样?语毕,胡婷接过王天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天来借着台阶下,爽朗笑道:“好!好!小胡果真护主心切啊!同时心中却窝气不已,但他有分寸,这个林克腾是省里直接保荐下来的,之前也没听说过此人在官场的经历,但他却能直接被派到最具权利的组织部,可见不简单,神秘的林豪深不可测,使得王天来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不敢乱来。 因林豪之前的态度,没人敢于乱讲话套近乎,所以一顿饭中,饭桌气氛很是压抑,而敬酒的火力也全都集中在了胡婷身上,好在胡婷大方得体,使得饭桌多了些许笑意。至于林豪则低头吃饭,他不是不想应酬,不是不想笑,可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他不敢放松,怕辜负一个团的兄弟,怕辜负立哥,太多的压力让他连笑都显得勉强,再好的饭也如同嚼蜡,没有一丝滋味。 将近十点,王天来起身接了个电话,跟林豪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去,而王天来一走,再看林豪一副苦瓜脸,众人自不敢停留,纷纷告辞,转眼只剩下胡婷林豪二人,桌上的菜还剩大半,一箱茅台酒也没喝几瓶。 沉默了片刻,胡婷醉意上来,侧身大胆问道:“您有心事? 你知道陆军部在哪?林豪答非所问。 知道啊,怎么了?胡婷脸上带着红晕,娇羞可人道。 林豪嗓音嘶哑道:“等等带我去,我要找个人! 恩!胡婷点头道,而眼下的林豪则在她心里愈发神秘,毕竟身为政府机关的人,还认识陆军军官,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林豪其实早已吃饱,可看胡婷没吃几口,所以等了她一会儿,眼看吃的差不多了,便要起身离去,胡婷见状,也跟着起身,可奈何酒劲上头,刚刚起身,娇躯便不受控制便摇摇晃晃,欲要跌倒。 小心!林豪及时把胡婷扶起,细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清雅香气入鼻让林豪心弦微动。 胡婷用手揉了揉头,结巴道:“对,对不起,喝多了! 见状,林豪眉头微皱道:“唉,算了,让小李把你送回去,我自己出门搭个出租吧。 那怎么行,我可以的。语毕,胡婷甩开林豪的手,倔强的走起路来,不过没几步便又摇摇晃晃,曼妙的身姿如秋天柳絮显得很是轻浮。 没办法,怎么说胡婷也是好心为自己挡酒,当下,林豪双手搀扶着胡婷,有了依靠,胡婷整个人靠在林豪怀里,粉唇微张,说着不知名话语,无奈,林豪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带尴尬的抱着胡婷乘电梯下楼,在侍女帮忙下搀扶到车内。 你知道胡婷住哪吗?林豪上车后,问道。 小李摇头道:“不太清楚。 扭头看胡婷迷离的醉眼,林豪只得轻轻叹口气,吩咐道:“去陆军部。 小李没多问,闻言,发动汽车驶离,市中心是各大政府机关驻地,所以不一会儿便到了陆军部,离大门还有距离时,林豪吩咐停车,自己步行进去。 请出示证件!一名士兵敬礼道。 林豪回道:“我找陆涛副总司令,请帮忙传话。 您是?士兵凝神道。 林豪递上自己的证件,道:“林克腾,临平市政府组织部副部长。 士兵仔细审查了一番,回到执勤岗,用电话联系陆涛的秘书,焦急的等待了十分钟,士兵小跑着,语带尊敬道:“我带您见陆副总司令。 在士兵带领下,林豪走过长长林荫大道,步行来到一栋楼房内,士兵把林豪交给陆涛秘书后离去, 您跟我来!语毕,秘书上楼把林豪领到拐角一间不起眼的房屋,敲了敲门,让林豪进去。 见状,林豪深吸口气,大步走了进去,眼下陆涛还在办公,昏暗的办公室仅有一盏小台灯,显得颇为寒酸。 陆涛抬头看了眼林豪,笑道:“看你一副苦瓜样儿,坐吧! 我想回安西!林豪直白道。 陆涛早就猜到了林豪目的,当下,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没可能,军委会已经指派人去了。 林豪焦急道:“我不当官,只要能回安西就好。 陆涛语气严肃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你回到安西,凭你的号召力,就算不当官又有什么影响。 闻言,林豪上前一步,双目撑圆,怒气冲冲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就呆在这儿吧,呆在这儿看着我安西的兄弟等死受苦。 彭!陆涛狠狠拍桌道:“林豪,你在跟谁说话,告诉你,这是军委会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而且你不回去安西,安西反而更安全,看看你之前干的事,好好一个安西就是让你毁了。 被陆涛一喝,林豪清醒了许多,当下,不顾尊严哀求道:“陆总,求您了,就让我回去吧! 林豪,别傻了!陆涛怜悯的看了眼林豪道:“你不可能回去的,而且你现在过的很好啊,组织部副部长,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在得知了不能回去的结果,林豪脸色惨白,怅然道:“我愿意拿我现在的一切交换回安西的机票! 听到此话,陆涛望向窗外,语带沧桑道::林豪,你应该比我懂,想回安西,靠谁都行,还要靠你自己,想一想你当初为什么能不顾众人反对杀死李文国,到了海丰,军委会还是不敢判你死刑,这一切是为什么,还不是你在安西有说一不二的实力。只要你够强,你就能干你想干的事。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林豪眉头紧锁,低下头。 必须等,陆涛转身死盯林豪道:“要不然你就去求姿柔,她出面,你说不定有机会。 闻言,林豪身子微颤,沉默良久,缓缓摇头道:“算了,我已经欠她够多了,如果再去求她,我就连最后一丝做人的尊严也没了。 沉默许久后,陆涛面带疲惫的挥手道:“回去吧,利用现在的职务多替自己捞些资本,以后的世道还乱着呢。 见状,林豪心知回安西已经不可能了,当下,朝陆涛鞠了个躬,他明白,自己做了很多让陆涛极没面子的事,可作为长辈还对自己如此耐心教导,实属难能可贵。 陆涛知道林豪是个好苗子,心有栽培之意,见林豪转身离去,沉声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恩!林豪背身应道,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顶峰 潜流 出了陆军部,林豪情绪低落,心里堵得难受,随意找了个花坛坐下,点根烟,看着缓缓吐出的乳白烟雾,心好像也有了些许寄托依靠。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脚下堆满烟头时,林豪起身,不早了,小李和胡婷还在车上等他呢。 夜色很静,尤其是陆军部三百米内戒严,就更显得死寂,林豪轻步走着,在离车还有十几米远时,隐隐听到异响,混合着女性的娇媚和男性粗壮喘息,虽极力压抑,奈何四野俱寂,显得分外撩人。 微楞片刻,林豪满面怒容,大步走到车旁,一手迅速拉开车门,只见司机小李此刻脱掉上衣,像头饿狼疯了般扑在胡婷身上乱摸,而胡婷的连衣低胸裙也已被拉到腰部,丰满的胸部映着夜色,白皙迷人,小李眼冒绿光,双手齐下,狠狠掐揉,胡婷的粉唇也被他死死堵住,发不出声来,但秀眉紧皱,凭着迷离的意识拼命呻吟挣扎。 见状,林豪气急攻心,二话不说,像抓小鸡般提着小李衣领,用力抛到一边,同时抬起右脚,不给小李求饶的机会,使出劲力狠狠揣向人体最柔软的腹部,要知道林豪可是经过魔鬼训练的人,这一脚下去,小李顿时闷哼一声,痛的面目抽搐,蜷缩着身子不停颤抖,去掉半条小命。 而这一系列打斗也把远处卫兵吸引过来,见到林豪,再看躺在地上裸着上身不醒人事的小李,敬礼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豪挥手道:“帮我把他处理掉。 闻言,卫兵也大致猜出了什么,加上林豪跟陆涛副总司令有交情,当下,点头应道:“没问题! 恩,谢了!语毕,林豪脸色铁青上车,迅速驶离。至于小李,他相信卫兵会替他处理的很好,在还处于戒严状态的海丰,军队有权处死任何一个人,尤其像普通平民,更是视如草芥。 胡婷是真喝多了,遭遇了如此侵犯也只能凭直觉抵抗,眼下,半躺在后座,秀眉仍旧微皱,洁白娇躯裸露大半,春光尽显,无奈,林豪脱掉外套披到她身上。利用导航,饶了不少弯路才驶回清华小区,停好车,见四周无人,尴尬的捡起胡婷遗落的衣服,抱着她上楼。 打开屋门,林豪把胡婷放倒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洗漱一番,去书房的沙发睡觉,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让他疲惫不已,不过林豪隐隐有了目标,那就是变强,也许等他在海丰混好了,可以给安西带来更多帮助。明晰了这点,着实让迷茫许久的林豪兴奋不已,睡得也格外香甜踏实。 海丰六点天就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林豪脸上,也让他不得不起床,洗漱后发现胡婷蜷缩在被窝睡得正香,不便打扰。好在厨房米面油齐全,便煮了锅大米稀饭,配上海丰特有的各色腌菜,显得香甜可口。 待饭菜端到餐桌,胡婷也醒了,发现半裸身体的她显然异常惊诧,呆坐在床上半天,才隐隐约约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迟疑半响,穿好衣服,脸色惨白轻步出门。 林豪见胡婷出门,脸色依旧淡漠道:“快吃饭吧! 恩!胡婷呐呐应道,稍稍去洗漱一番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显得异常拘谨。 林豪看着当日报纸,上面巨幅标题写着军委会针对hvn病毒的研究有了重大进展,剩下的报道也大多为内陆又有多少城市光复,歼灭了多少丧尸,以及军委会高官视察工作和先进事迹,看得林豪有些哭笑不得,只有他才明白,内陆幸存城市面临的巨大压力,工业基础全面崩溃,粮食产量近乎为零,尸潮却一天比一天凶猛,这种情况下,保命都不错,哪还会主动出击歼灭丧尸,笑话。 看完报纸,林豪抬头见胡婷发呆仍,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 哦!胡婷勉强笑道:“我不太饿。 林豪知道胡婷还在为昨晚的事担忧,当下,喝了一大口稀饭,劝慰道:“以后宴会你就不要喝酒了,还有穿衣上,尽量不要太暴露! 恩!胡婷低下头,呐呐应道。 见胡婷脸色依旧惨白,林豪柔声道:“不要担心了,那家伙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而且我到的及时,他也没对你做什么实质性侵犯! 听到此话,胡婷才稍稍安下心来,看着林豪大口喝稀饭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也不再觉得羞愧难当,拿起筷子,小口微张吃饭。 饭毕,胡婷起身收拾碗筷,一旁林豪开口问道:“上次那个防疫局副局长,他相比其它人,机会大不大? 胡婷没想到林豪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微楞片刻后,分析道:“很大,首先他在防疫局资历最老,防疫局上上下下都很尊敬他,二是据我所知,他在市长吴伟达身上花了很大功夫。吴伟达也很欣赏他。 恩!林豪微微点头道:“下午帮我约他。陆涛说得对,与其抱怨,不如利用组织部这个得天独厚的位置,替自己多捞资本,这次防疫局的人事调整,林豪完全可以从中捞取大量金钱,今后无论是陆涛方面还是市政府,无不需要大量金钱打点,而钱,就要从现在攒。 胡婷不知道林豪为什么前后态度反差如此大,但无论如何这是件好事,当下迅速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打电话。 陆军部,警卫林立,墨绿色吉普军车停成长长一排,装修简谱的会议室长桌,各部门负责人分坐两旁,气氛凝重。 陆军总司令吴伯萧缓缓站起,拿出委任状交到前方一身笔挺军装的年轻人手上,面色庄严道:“我宣布,任命何龙为安西警备总司令,并负责整个西北军事协调工作,武威,海清,龙陵三个幸存城市在紧急状态必须无条件服从何龙指挥! 随后,何龙说了一番感言并坐回位置,这次去安西是他要求的,作为军委会副主席何武月的儿子,他一直被人误解,就算在国防大学三年完成学业,获得优秀毕业生,其后在丧尸危机来后,带领一个营拼死抵住几千只丧尸,成功保证游轮安全驶离,但私底下,还是有人说他靠父亲,这次他去最危险的安西就要再次证明自己,利用实力粉碎一切谣言,同时内心还有一个隐藏的痛楚,那就是跟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姿柔,自从去了安西,性格大变,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去了安西,就会有答案。综合这些原因,就算父亲拼命劝说也无法阻拦他,明天的飞机,天之骄子何龙就要被空投到一片荒芜凄凉的大地。 深处副座的陆涛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内心却是五味俱全,昨晚,军事委员会召开秘密会议,所有常委列席,他则作为旁听,在这次会议,通过了“大陆一号方案”,那就是必要时,牺牲安西,武威,海清,龙陵四个城市来阻拦丧尸南下,西北据不完全统计,有近千万只丧尸,如果不采取必要行动,这些丧尸很可能会因为食物短缺而向比较富饶幸存城市较多的南方转移,这对刚刚起步的许多南方城市无异于致命打击,所以军委会决定,利用四个城市形成顽固据点,拼死拖住这一大批丧尸,拖得时间越长,南方准备时间也就越充分。何龙这次不顾阻拦前去,怕是九死一生,同时林豪,那个傻小子也许说对的,他没多少时间了,安西作为一枚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 顶峰 山庄 郭再雄的官邸有很多,因最近各种事务较多,所以住在离临平不远的凤凰山庄,依山傍水,吊桥走廊,更有历代名人题字和遗迹,佷得他喜欢。 何龙在早上接到正式任命后,下午开车来到凤凰山庄,自己父亲何武月是郭老多年的老部下和亲信,小时候他就经常到同个大院的郭老家串门,丧尸危机后,就算再忙,他也会抽空每个月看一次郭老,而郭老也拿他当义子看待,总是以诚相待,给了他很多忠告,明天就要离开海丰奔赴危险重重的安西,何龙肯定要来看看郭老。 侍卫看是何龙的车,没有过多盘问就放行,何龙对山庄也很熟悉,绕了几个山路弯,停车在翠绿丛林包裹的木质阁楼前,稍稍整理下着装,器宇轩昂的走了进去。 郭老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喝下午茶,见何龙来了,微微一笑,眉目慈祥挥手道:“阿龙来了,坐! 恩!何龙随意坐在郭老身旁,王妈在端上一杯热茶后也识相的离去,转眼,午后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大厅只剩下二人。 郭再雄细细品了口茶,缓缓开口道:“去了安西见机行事,不要太拼命! 我明白。何龙点了点头。 闻言,郭老目光如炬盯着何龙,嗓音低沉道:“大陆有那么多幸存城市,为什么偏偏选安西。 何龙沉默片刻,迎上郭老目光,语气绝决道:“我想证明自己,众所周知,西北最苦,当中尤其以最近出了很多事端的安西难搞。 不仅仅如此吧!郭老微微一笑,似看穿了何龙所有心事与小秘密。 何龙瞪大眼,心虚道:“还能有什么? 姿柔!郭老惜字如金。 这二字传入何龙耳中,一时惊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口干舌燥,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辩解。 郭老却毫不在意:“你跟姿柔的感情我知道,这样吧,等下次你从安西回来,就订婚吧,唉!两个小家伙都长大了。 这!盼望已久的梦想突然间实现,这个天大的惊喜把何龙一时弄得不知所措,当下,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言语。 郭老则面色严肃道:“你,我从小看大的,知根知底,放心!过了许久,叹口气继续道:“何龙,姿柔爸爸死的早,我这个做爷爷的从小也没给她多少关心,导致她性子有些古怪,你多包容她。 何龙缓过神来,闻言,态度极其认真的应道:“郭伯伯,你放心吧,我一定对姿柔好。 听到此话,郭再雄靠在沙发上,面带疲惫,语气沧桑道:“姿柔有了人家,我也就了了最后一件心事啊。对了,你明天就走,去见见她吧,她就在书房。 好的!何龙起身,随即朝郭老敬了个礼,面带紧张的向书房走去,按理说他不该心跳如此快,毕竟从小跟姿柔一起玩帅,彼此都很熟悉,但今天不一样,他跟姿柔确定了关系,这种感觉跟之前的单相思有截然差别。 彭彭!何龙心怀忐忑的敲了敲门,等候片刻,见无人应,便径直推门进去,入眼,姿柔正双手抱胸对着窗户发呆,脸颊略显消瘦,眉眼如画,却尽是哀愁,分外惹人怜惜。 何龙上前关心道:“姿柔,你最近怎么了,去了趟安西,变化这么大? 姿柔撩拨了一下发丝,回过神道:“哦,没怎么。 姿柔的冷淡态度让何龙本高涨的情绪迅速跌落,当下呐呐道:“任命下来了,我明天就去安西,担任警备司令! 安西?姿柔看向何龙,秀眉微蹙,不解道:“你去那儿干嘛! 在心爱的人面前,何龙无法隐瞒情绪,默然片刻,面色沉痛道:“我想去看看,到底安西有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 闻言,姿柔面色惨白,扭过头,沉默良久,冷冷道:“你要是为了这个,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何龙嗓音嘶哑。 姿柔面带追忆,看向窗外粉黛青山,呢喃道:“我自己也想问为什么?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答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找寻也是徒劳! 何龙不理解姿柔的话,但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深刻含义,这让一向骄傲的他内心竟感到一丝莫名害怕,他怕失去姿柔,更怕看到姿柔被另一个人夺走,三年军校,五年职业军人,八年煎熬无不是为了配的上姿柔,眼下终于得到了郭老认可,但姿柔,何龙竟发现彼此距离越来越远,远到一种相距不足一米,却有天涯之感。 为了抵住这种莫名恐惧,何龙不得不摊牌道:“姿柔,郭伯伯说了,等我从安西回来,咱们俩就订婚! 听到订婚二字,姿柔浑身一颤,脸色惨白道:“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何龙纠正道:“不是结婚,只是订婚。 姿柔摇头道:“我现在没这个心思。 何龙不甘道:“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思,姿柔,我们都不小了,这次我去安西九死一生,你能不能给我些走下去的希望! 望着何龙渴望的眼神,姿柔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的自己,恍惚间心被狠狠刺痛,嗓音略带哽咽道:“何龙,别逼我,我心很乱,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跟你订婚,你会烦的,没有人会忍受的了我。 我不会,我怎么会烦你,何龙死死盯着姿柔精致的脸庞,信誓旦旦道:“姿柔,咱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你还不了解我吗? 迎着何龙炙热目光,姿柔多么希望是那个人,是他给自己这样的许诺,但一切都完了,眼下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分,却是何龙,这个她一直当哥哥的人给了自己最后温暖,出于感动,姿柔稍稍松口道:“我在考虑考虑,而且如果是为了我,就别去安西了,那儿不安全。 见姿柔关心自己,何龙倍感温暖,微笑道:“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现在是少将,在海丰这个等级森严,凭资历的地方很难在短时间爬上去了,但如果去了安西,军阶提升不说,只要立功,回到海丰,待遇就会立马不一样,而且有了在大陆的经历,也会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姿柔却摇头担忧道:“现在已经够好了,何必呢? 何龙面色坚毅道:“姿柔,我一定要让你过好,不是靠郭伯伯和我爸,而是靠自己的能力。 话说到这儿,姿柔知道自己已无法阻拦,当下,怜惜的看了眼何龙,伸出双手拥抱,柔声道:“注意安全!从内心里,她敬佩那些厮杀在前线的军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海丰和许多城市的繁华兴旺。 感受着姿柔身上淡淡香气和柔软娇躯,何龙心没有狂跳,而是前所未有的寂静,静的能听到山中溪流娟娟声响,静的感受得到云卷云舒,这种奇妙的感觉何龙相信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也更坚定了他要拼杀出一片前程的信心。 而在另一边的食府鱼装,装修古朴的包厢内,林豪坐在主桌,面露微笑看着防疫局副局长郝璐,开门见山道:“五百万金钞,我保证在组织部这方面你没问题。 闻言,郝璐握着筷子的手一颤,结巴道:“这?太贵了吧。 我知道防疫局的油水,五百万,你半年就捞回来了。说到这儿,林豪夹口菜,嚼了许久,继续道:“组织部有民意测评还有历年政绩考核,我不一定能让你顺利上位,但捣捣乱还是可以的,官场的事,你应该懂,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防疫局,别的人也在盯着。 可万一没成功呢?郝璐小心翼翼问道,五百万不是小数,相当于他大半存款,其它关节他也需要打点。 林豪嘲讽的看了眼郝璐,挥手道:“先付两百万,不成就算了,成了你把剩下三百万给我! 思虑良久,郝璐决定博一把,就如林豪说的,只要当上了局长,五百万还不就是半年的功夫,他这把年纪了,再不搏一把就没机会。当下,喝了一大口杯酒,眉头微皱道:“行,就这样,您把账户告诉我,我明天把钱打给您。 林豪笑了笑,瞥了眼一旁胡婷道:“这个你跟她商量。语毕,林豪起身离去,就在要出门口时,郝璐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您能不能亲自开个收条给我。 听到此话,林豪身子半僵,扭过头,脸色铁青,冷笑道:“郝副局长,我可告诉您,这钱您不给有人给我,想要收条,要不我给您打个欠条吧! 见林豪发火,郝璐连连摇头,谄媚的笑道:“哪敢,哪敢,我就是说一说,您别生气,这样,我自罚三杯,语毕,郝璐忙不迭的喝酒,肥胖的大肚一抖一抖,滑稽不已。 哼!林豪看也不看郝璐,转身离去。这次的五百万,他已经想好了,全部用于公关市长吴伟达,组织部虽好,可终究没有实权,市政府里,林豪瞅来瞅去,就公安局还算有点实力,他得想办法调到那儿去,如果成功,不管怎样,手底下也有几百名拿着枪的人,末世里,没有比枪更让人着迷的了。 顶峰 送礼 组织部大楼,林豪办公室,胡婷把关于市长吴伟达的资料摆在他的桌前,厚厚一摞,上到祖籍下到家庭几口人,无不详尽。 林豪草草看完资料,抬起头赞赏道:“胡婷,你适合干特工! 胡婷客气笑道:“哪有,只不过是在组织部,人脉比较广而已。 林豪合上资料,微微皱眉道:“恩,你还是具体说一下我们从哪方面下手好。 我打听过!胡婷娓娓叙述道;“吴伟达的宝贝儿子吴飞在服兵役,抽签时运气不好,被安排在了大陈岛,那儿离大陆很近,时常有丧尸冒死涉水过来,吴伟达找遍关系也没法把儿子调回来,为这事很是着急,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林豪质疑道:“不会吧,他一个市长连这都办不好? 胡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您不知道,海丰兵役很严格,只要是成年男子,最少服两年兵役,至于分配到那儿,全凭抽签,军委会全程监管,谁敢徇私舞弊,一律枪毙。所以就算吴伟达是市长,在儿子这件事也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林豪若有所思。此事看来很难办,找陆涛或许有可能,但却没有理由说出口,他总不能告诉陆涛,自己要巴结上司求他老人家帮忙吧。 见林豪紧锁眉头,胡婷沉默半响,俏脸微红道:“另外,据说吴伟达还有一个癖好,喜欢处女,尤其是那种未经世事的清纯女学生。 哦?林豪惊奇道:“没想到吴伟达看起来文质彬彬,原来也是衣冠禽兽。 胡婷自嘲道:“混在官场的哪个不是这样!随即意识到语气不对,连忙改口道:”当然,您除外! 胡婷不改口林豪还意识不到,这一改口反而更尴尬,好在林豪不在意,大度笑道:“你说得是实话,不过大环境如此,逆流而行,吃亏的是自己。 恩!胡婷深表赞同。 这样吧!林豪站起身,开口吩咐道:“女学生这个事,你去办,郝璐的钱不是已经到位了,你看着花,别吝啬。 那时间?胡婷问道。 一个礼拜搞定。 没问题。随即胡婷身影匆忙离去,跟上了林豪,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一部分来源于林豪身份的神秘,更多的则是他身上那种掌握一切的自信。 其后几天,林豪都在思考怎么面对陆涛,说什么才能让他帮自己,终于在星期天晚七点,林豪驾车来到市中心军属大院,事先他跟陆涛联系过,说借着礼拜天拜访一下,陆涛没有明确反对。眼下,卫兵在跟陆涛通过短暂电话后,敬了个礼,放林豪进去。 缓慢行驶到陆涛居住的独栋别墅,林豪提好礼物下车,其中有费尽心力为陆涛的宝贝女儿搜集齐英国皇后乐队的黑胶唱片,还有给陆夫人用重金买的用a级翡翠雕琢千手观音。至于陆涛,林豪更是下尽功夫,在得知陆涛爱收集古扇,专门让胡婷奔赴各地,从一位老人近乎用抢得手段夺来了一把有历代名人题字的明代檀香扇。单单这三样礼物,耗尽的心力不提,单论钱,就已花去尽百万。 当下,提着包装精美的厚重礼物,林豪按响了门铃,清脆的铃音回响片刻,陆夫人才匆忙开门,望着器宇轩昂一脸英气的林豪,心中顿生好感,和善笑道:“小林啊,快进来吧! 恩!林豪躬身进门,陆涛一家正在吃饭,见到林豪,陆涛挥手熟络道:“坐下一起吃吧! 林豪也不客气,取出礼物,毕恭毕敬的送到每个人手中。陆涛是老来得女,小女儿陆染才刚上大学,加上父亲平常不太让人到家里,所以接到礼物,说了声客气,便兴奋的拆开包装,当看到是皇后乐队全套唱片,尤为可贵的是,还是限量版的高音质黑胶。心脏狂跳,禁不住叫了出来,两手则死死抱住唱片,生怕有人跟她抢。 嗯!陆涛见女儿忘乎所以的模样,低声咳了咳嗓子。 陆染却丝毫不在意父亲的态度,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起身,露出贝齿对林豪嫣然一笑,蹦蹦跳跳的回自己的房子了。 别看往日的陆涛威风八面,可唯独对自己这个女儿,是打不得骂不得,着实没有办法。眼下,叹气道:“小染,怎么不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语毕,彭!一声,门被狠狠关住。 唉!陆涛摇头无奈。 一旁林豪劝道:“陆总,小孩子都这样,不用太在意。 她都十八了,还小?陆涛扭头看了眼夫人,道:“还不都是你惯得。 听到此话,刚吃口饭的陆夫人狠狠瞪了眼陆涛:“就你好,不知道是谁宠她最多,动不动就说女儿要富养,养的她现在连衣服都不会洗。 哼!陆涛心知自己没理,闻言,只能假装生气不语。 这种家事,林豪夹在中间很尴尬,好在吃饭时间很快过去,陆夫人弯腰收拾碗筷去厨房,客厅转眼只剩下林豪陆然二人。 林豪不愿意直切利益话题,当下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假装闲聊道:“陆总,怎么不雇个保姆? 你问她!陆涛瞅了眼夫人离去的背影,压低声音,无奈道:“嫉妒心都太强,我这个屋子,除了我女儿,就休想再有第二个女人踏入。 呵呵!林豪报以同情笑道。 如此沉默片刻,陆涛突然关掉电视,看了眼林豪,翘起二郎腿道:“行了,我们俩也不是外人,有话你就直说。 听到此话,林豪也不再犹豫,鼓足勇气道:“有个熟人当兵,我想把他从前线掉回来。 熟人?陆涛笑道:“你在海丰要有熟人也就我一个。 在陆涛这种见过大风大浪阅历丰富的人面前,林豪永远太嫩,当下,苦笑坦白道:“吴伟达,是他儿子吴飞,我想把他从大陈岛调回来。 还有呢?陆涛表情似笑非笑。 林豪呼口气,如实道:“我不想在组织部呆了,想去公安局,那儿有枪,有真正的权利。 你送的礼物很贵重啊!默然半响,陆涛突然冒出一句话。 林豪不知陆涛所指,呐呐道:“还好吧。 林豪,这世上除了爸妈,如果有人对你好,一定是有所图!陆涛目光如炬盯着林豪,嗓音低沉:“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你应该清楚,严格的兵役制度下,兵员调动,尤其是像吴飞这样有背景的兵员突然调动,会引起很大猜疑。 闻言,林豪低头默然,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抬起头,面色坚毅道:“我今年才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二十四岁!陆涛眉头紧锁,重复着这句话。他能理解林豪话语的意思,是的,今天的林豪什么都不是,但他年轻,年轻就代表着一切可能性,凭借远胜于同龄人的坎坷经历和成熟心理,加上跟姿柔暧昧的关系,让陆涛无法断言十年后的今天林豪是什么样子。试想一下,如果他肯在这时,压上赌注,也许会收获到不菲的权势和金钱。 吴飞,好!这个名字我记住了。陆涛皱眉思索道:“但兵员调动很复杂,一点点来,我先把他调到靠海丰岛的位置,之后再慢慢调整。 林豪知道陆涛能做到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当下起身鞠了一躬,嗓音嘶哑道:“陆总,谢了。 陆涛摆摆手,面容慈祥微微一笑:“别这样,我说了,人都是势利的,现在助你一臂之力,只不过看中你未来的潜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会的,林豪紧咬嘴唇道:“我还要回安西! 听到安西二字,陆涛心头不知为何,竟微微一颤,面色不自然的应道:“嗯。 随后林豪又跟陆涛寒暄几句,便识相的离去。今晚事情已经办成,但他也清楚,陆涛这张牌算是彻底废了,今后无论怎样,他也不会给自己压筹码了。但林豪不怕,迈出了人生第一步,便有决心一步步爬上巅峰。 顶峰 情欲 这几天市长吴伟达很怪,一反之前神色肃穆眉头紧锁的模样,无论见谁,嘴角总是挂着和善笑意,对人态度也极其和蔼,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这让许多前来汇报工作的局长内心颇为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上司如此高兴。 清晨刚上班,秘书接到电话,是组织部副部长林豪亲自打的,问市长周五晚有空没,想请他在国贸吃饭。挂掉电话,秘书不敢大意,起身跑到吴伟达的办公室询问。 吴伟达因为儿子调动的事,最近心情大好,不过也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帮的忙,林豪的这个电话,让他隐隐觉得有答案了。当下,微微皱眉道:“周五晚上没有什么会议吧。 秘书思索道:“新一季度的工作都布置下去了,除了周三关于防疫局人事安排的讨论,再没别的会议! 吴伟达点点头:“恩,那到周五晚你提醒我一下。 好的。语毕,秘书合门离去。 周五晚,国贸顶层圆形餐厅,在这儿可以俯视临平全貌,华美的装饰一切以简单为主,却在细微处构建奢华空间。 胡婷早早便来遴选菜品,同她一起前来的还有一名长相清纯的国中女生,针对吴伟达的嗜好,胡婷特意让女生穿上本校校服,黑泽秀发扎着简单马尾,粉嫩的脸颊不涂胭脂却白皙可人,微微一笑,露出淡淡酒窝,如出水芙蓉,美艳而不可亵渎。跟一旁成熟妩媚的胡婷形成强烈反差。 八点的宴席,林豪提前十分钟到,推开门,鼻尖被淡淡清香笼罩,甜点已上桌,典藏红酒泡在晶莹剔透的冰块杯中,柔和灯光投射在绣花桌布,落地窗外是临平五光十色的壮观夜景,格调很是浪漫。 你叫什么名字?林豪坐下,瞅了眼低头不语的女生,问道。 女孩显然没来过如此高档的饭店,加上胡婷把要干的事告诉给她,所以很是害羞,默然片刻,才呐呐道:“李馨雨。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未经世事,说话如胆怯的女生,林豪内心竟隐隐有种负罪感。当下,跟胡婷使了个眼色,二人出门去迎接吴伟达。 站在走廊,林豪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烟雾问道:“怎么说服的? 胡婷表情随意道:“这个叫李馨雨的女孩家里很苦,爸妈从内陆跑到海丰一直没工作,她下面还有个弟弟,我跟她说只要肯帮我干件事就给她爸妈安排工作,于是她就来了。 闻言,林豪摇头苦笑道:“真是小孩,太好骗了! 是啊!胡婷点头道:“还好遇到了我们,要不然到时人财两空,看她找谁哭。 林豪撇下抽了半截的烟头,同脚狠狠踩压在高档地毯上,淡淡道:“也许吧。 叮!恰在此刻,电梯响起清脆声音,吴伟达和自己的秘书大步走出,见到林豪,客气的点了点头,笑道:“小林啊,你这可请的有点高档。 闻言,胡婷脸带媚笑,上前亲密的挽住吴伟达胳膊,语气近乎撒娇道:“您是堂堂三百万人口的临平市大老板,只有这儿才配您的身份。 不得不说胡婷这个马匹拍得很好,随即,林豪在前引路,吴伟达满面春光进屋,门刚推开,见到温婉清纯的李馨雨,吴伟达虽极力克制,但仍嗓子仍干哑道:“这位是? 胡婷上前拉着馨雨小手,语气熟络道:“我表妹,在海丰一中上学,今天听说您来,非缠着我要来,说想见见您的尊荣,您该不会生气吧? 胡婷语毕,李馨雨害羞的抬起头,粉唇微张,细声细语道:“吴老板好。 都好!都好!吴伟达盯着李馨雨精致小巧五官,止不住笑道:“你跟你表姐长的真像。 随后,胡婷恭维着让吴伟达坐在主座,李馨雨表情害羞的陪在左边,胡婷则娇笑着陪在右边,两人性格容貌各色,一个百合一个玫瑰,着实让吴伟达领教了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滋味。 菜品一个个端上,林豪硬着头皮坐在一旁,记忆中的讨好别人,还是李飞鹏那次,也就是那次给他留下了刻骨屈辱记忆,之后他就算再难都不愿开口求人。但眼下,为了回安西,为了实力,他忍了。当下见菜上齐,倒满酒,起身诚恳道:“老板,我这人生性木讷,性子也比较直,如果有什么得罪,望见谅! 闻言,吴伟达也端起酒杯起身,挥手坦言:“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不张扬却能办事,不像有的人,话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对了,吴飞那孩子的调动是不是你帮忙了? 林豪客气道:“没帮什么忙,就是在陆军有个朋友,跟他打了个招呼而已。 听到此话,吴伟达内心微微一颤,朋友,得是什么朋友才能帮的上这么大的忙,要知道吴伟达当初可是找了一位军长都没成功,一时,林豪在吴伟达心中更加神秘,分量也更重几分。 小林,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杯我喝。语毕,吴伟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胃不好,自从当了市长后便很少喝酒,而主动跟下属喝酒更是少之又少,林豪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见状,林豪也跟着干杯。而酒一喝开,话题自然多了,加上有胡婷这个公关高声,一时酒桌上谈性高涨,不时传出吴伟达爽朗大笑。 林豪本不善言辞,好在有胡婷,话题自然不缺乏,而酒喝多了,吴伟达的目光不自然的转投在李馨雨身上,原本斯文的脸颊掩饰不住爱慕之情。至于李馨雨,从小到大,严格的家教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状况,只能低头小口吃饭,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胡婷眼见时机成熟,给吴伟达倒满酒,谄媚笑道:“吴老板,我待会有事,您就替我把鑫雨送回家吧,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这?吴伟达摇了摇头,假装犹豫道:“不太好吧。 胡婷秀眉微蹙:“那鑫雨只能一个人回家了,现在这世道,您放心吗?语毕,胡婷看了眼李馨雨,让她也表态。 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儿,李馨雨显然已经有些不知所措,娇躯微微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身旁娇羞可爱的女孩,吴伟达内心燃起熊熊欲火,咽了口唾沫,笑道:“那好吧,我送她回去。 馨雨,还不快谢谢吴老板! 吴伟达大度的挥了挥手:“别老板老板的,叫叔叔就好。 闻言,李馨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表态,只是默默吃着菜,眼圈微微泛红,脸颊惨白,活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茫然失措。 林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依他年少的脾气,早就一拳上去把吴伟达这个老色鬼打趴在地,可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立哥死去,他实力尽失后,不得向现实低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想着要送馨雨回去,吴伟达心就像猫挠般饥渴难耐,再喝了几杯酒后,看了眼表,摆手道:“不早了,该走了。 胡婷心知事情已成,也不挽留,提醒道:“那您可要把馨雨安全送回去,别欺负她。后面一个欺负,语带深意,韵味十足。 吴伟达此刻已半醉,手搭在胡婷肩上,含糊说道:“放心吧,婷婷!我是那种人吗? 秘书早在酒喝到半截时被支走,眼下将要离别,吴伟达来到林豪身前,拍着他肩膀道:“小林,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记住了,有什么要求,你直说,我帮你办妥。 见状,林豪也不客套,开口道:“老板,我想去公安局,组织部不太适合我! 儿子被调动成功,等等还有美人入怀,加上林豪本身过硬背景,这一切都让吴伟达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思虑片刻,应道:“没问题,刚好公安局局长毛锡龙也老了,把他调到组织部养老,临平最近治安很乱,你到了公安局,要有魄力,一定把治安搞好。 林豪点头道:“没问题,您放心好了。 而就在林豪和吴伟达谈话时,另一边,李馨雨眼圈通红看着胡婷,哭腔十足道:“婷姐,你说光吃个饭就好了,怎么还要? 胡婷安慰道:“馨雨,你知道在临平给人安排工作有多难吗?尤其还是政府部门,你是有多金贵,吃个饭就能值这些。 李馨雨紧咬薄唇,摇头道:“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闻言,胡婷浓眉上挑,狠狠的瞪了眼馨雨,愤慨道:“回家,回家继续饥一顿饱一顿吗,回家面对父母愁眉苦脸吗,馨雨,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利用呢,只要你今晚陪好这位大老板,你父母的工作,你上大学的梦想,还有房子车子都不用愁了,你懂吗? 不得不说胡婷的话刺在了李馨雨心坎上,她怕,怕挨饿,尤其怕那种在饥饿面前没有尊严的感觉,而今晚命运给了她改变的机会,也许咬咬牙权当沉睡一晚也未尝不好。 胡婷见馨雨动摇,赶忙趁热打铁道:“馨雨,这个世道,男人卖汗,女人卖肉,没什么好害羞的。想一想如果你上不了大学,家里条件又这么差,连临平户口都没,到时嫁人不一样还是过着没着没落的生活。莫不如凭好年华,为自己拼一把。 蛊惑的话语已经让馨雨本就脆弱的价值观彻底崩溃,对于贫穷的恐惧让她无法拒绝这一切。当下,吴伟达在跟林豪谈完话,来到馨雨身旁,笑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胡婷开玩笑道:“馨雨再说恨自己晚生这么多年,要不嫁给您岂不幸福死了! 哈哈!吴伟达很受用,笑骂道:“乱说。 我哪有胡说,你让馨雨自己说是不是?语毕,胡婷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馨雨,表情似笑非笑。 嗯!馨雨害羞的点点头。 见馨雨含羞待放的可爱模样,吴伟达兴奋异常,随即,跟胡婷林豪匆匆挥手告别,跟馨雨并排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豪点根烟,深吸几口,望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喃喃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胡婷安慰道:“您别自责了,这种成长,她总要经历,只是早晚的问题。 唉!林豪重重叹口气,内心非但没有一丝目标达成的喜悦,相反,屈辱的感觉压在他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顶峰 谋略 有市长吴伟达的大力支持,林豪调任的手续很快,一个礼拜后任命正式下达,红头文件也下发到各个市局办公室,上面印着显目大字,经市领导集体会议讨论,任林克腾为临平市公安局局长。短短一句话却让各级官员内心感到震撼不已,毕竟毫无名气的林豪先是空降组织部,还没几天,又升为公安局局长,这火箭般的升迁速度堪称罕见,由此,对林豪背景的猜测八卦消息也弥漫在各部门,一时间,林豪成为了临平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属于公安系统的各头目也无不想尽办法挤破脑袋跟林豪拉上关系,电话从早到晚响个不停,把胡婷折磨的够呛,原本甜美的嗓音也变得略微嘶哑。 任外界风起云涌,林豪却表现的很低调,请客一律不去,电话除了必要工作,一律不接,至于来访的,更是推脱有事不见,连组织部要给他开送别宴他也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近一个礼拜,他都窝在家里,拿着胡婷搞来的资料仔细研究,不得不说,公安这个系统水很深,大致分为三派,第一派是退役军人,这帮人仗着军方背景,牢牢把持着刑侦大队,谁的帐也不买。第二派是土生土长的临平人,在丧尸危机未来之前就在海丰公安系统工作,当地根基很深,掌握着交管大队和治安大队。第三才是市政府人员这一派,没有多少武力,主要在综合管理机构工作,名义上掌控财权,可有点常识的人都懂,公安局的油水主要靠几个大队的罚款,如果他们不上交钱或玩猫腻,综合管理机构也只是空架子。 到了这儿,林豪也看明白了,他自己既不是军方的人,也不是本土派,所能依靠的只能是市政府那帮文职人员,如果不及时打开局面,势必要被架空。可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开局面呢?近一个礼拜,林豪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彭彭!家门被敲响,清脆的声音把林豪从愁思中拉出,皱眉问道:“谁啊? 是我,胡婷! 闻言,林豪极不情愿的起身开门,不解道:“你来干嘛? 胡婷丝毫不在意林豪冷淡的态度,露出洁白贝齿笑道:“我来看看您啊,您都一个礼拜没去上班了。 哦!林豪坐回沙发,淡淡道:“去了也没事干,不如在家呆着。 也是!胡婷脱掉长靴,换上拖鞋应道,当看到餐桌上堆积的泡面盒,躬身准备收拾。 别动。林豪激动的把一碗泡面拉回自己面前,赶忙解释道:“还剩半碗,是中午饭。 闻言,胡婷惊愕的看了林豪半响,呐呐道:“您不是会做饭吗? 林豪表情很自然道:“自己做饭太麻烦了,还得买菜,不如泡面方便。 不得不说林豪这个理由让胡婷无话可说,当下,伸手把泡面盒夺来,语气强硬道:“别老吃这个,对身体不好,我来给您做饭。 不用了,我就吃这个!林豪言语果断拒绝道,从内心深处,他不想跟胡婷有太多交集,彼此在工作上说说话联系一下就好。 见林豪态度坚决,胡婷也不好勉强,随即,怅然若失的坐在板凳上,眼神迷离,表情很不自然。 如此沉默了许久,林豪终于忍不住氛围的暧昧尴尬,开口问道:“胡婷,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胡婷欲言又止道:“您走了,我该怎么办? 继续留在组织部啊!话毕,林豪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拍头道:“对了,防疫局郝璐把余款打来了吧,你留十万金钞,剩下的给我。 听到此话,胡婷俏脸惨白,紧咬薄唇,开口请求道:“我想跟您一块走! 这?林豪犹豫道。说实话,他不太想跟胡婷这种涉世太深的女人打交道,但从实际出发,不得不说从阅历还是办事能力,胡婷都很突出,帮了自己许多忙。现在她主动提出要跟自己走,如果拒绝,显得很是绝情,今后指不定还有很多事要拜托她。 见林豪犹豫,胡婷娇躯前挺尽显胸部丰满,话语蛊惑道:“公安局我认识许多人,跟他们也很熟,您如果让我跟您,办事会方便很多。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能看得出林豪是个优质潜力股,搭着这个顺风车,自己的升迁速度会很快,也正是凭着敏锐直觉,胡婷才能周旋在一个个男人身边,披荆斩棘进到组织部,并牢牢站稳了脚跟。 胡婷说话精准,她的这种人脉恰恰是林豪到陌生坏境急需的,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林豪微微皱眉,点头道:“那行,等等我给王部长打个招呼,你后天就跟我一起去公安局,先任办公室主任吧,之后我再给你调整。 恩!胡婷兴奋的点了点头,之前她在组织部是办公室副主任的,级别也是科级,而成为了正的,级别便一跃为处级,要知道有的人一辈子都挣扎在科级,而胡婷,却只是短短一年的工夫。 林豪心知此丫头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不过成了自己手下,绝不会轻松,当下,林豪整理了一下这几天的纷乱思绪,沉声吩咐道:“你趁着这几天帮我干些事,第一,去找海丰省公安厅和教育厅的人,我想筹建临平市公安大学,让这两个部门多多通融,你告诉他们,不用拨款,费用由临平市公安局出。第二,利用你的人脉,把临平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还有违法买卖和地下势力调查清楚,记着,务必要把它们的后台标注好。调查完毕后,去找吴伟达,向他提交单项税收申请。最后,林豪拿出一个纸袋递给胡婷,沉声道:”这是房产证,多贷些钱,加上之前郝璐那笔钱,凑够五百万,办这些事,用钱的地方多。 听完这一席话,胡婷接过颇显沉重的纸袋,她虽不知道这几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但却能隐隐感到林豪的魄力和野心,也许这种人天生就不甘平凡。 没问题,我这就去办!愣神片刻,胡婷迅速应道。 那就赶快去吧!林豪扭头问道:“你会开车吧。 胡婷点点头:“会。 给!林豪把车钥匙撇给胡婷,体贴道:“开着它,进出政府部门方便。 恩。胡婷握着冰冷钥匙,看了眼神色略显憔悴的林豪,转身离去。 彭!一声门响,屋子重归寂静,林豪坐在沙发上,盯着公安局人员资料,又陷入了沉思,脑子在想这几个步骤如何完善,开办大学,目的很明显,培养自己的嫡系,今后更可以明文规定,不管是谁,想要升职,必须去公安大学深造,如此便限制住了很多人,而且也难有人敢公开反对,毕竟当公安也需要专业,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干。但办一所大学,没千万金钞,想都不要想,征收专项税便是钱的来源,今后不但各个大队可以罚款,公共管理科也可以每月征收固定费用,如果顺利,林豪不介意利用公安局的招牌做生意,赌博贩毒户口买卖,哪一个都是一本万利。在这个末世,他需要钱,有了钱大学才能开办,有了钱才能让别人死心塌地跟着你,这是他在海丰扎稳脚跟的第一步,他不能输,更输不起。 (评价票好像也是人民币,既然投了,起码投个值得一读吧,要不然写书的人郁闷,你也得成为粉丝,何必呢?) 顶峰 下套 周一八点,林豪和原公安局局长毛锡龙交接完毕,正式走马上上任。九点钟,召集所有科级以上的干部在大礼堂开会,这种大会,一般很难谈具体事务,只是为了跟大伙见见面,让大家认识一下林豪,别搞得出了门连局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剩下的就是千篇一律的发言打气,毫无新意。 草草吃过饭,下午两点在林豪办公室,前来的都是处级干部,包括两名副局长,还有各个大队的负责人,人数不超过十个,所谈却是重要事务。 见人来齐了,林豪喝口茶,缓缓开口道:“我上任之前答应过吴市长,一定要在任内减少临平市犯罪率,我看了一下统计数字,临平市犯罪率为百分之五,海丰省平均水平是百分之二,高出很多啊! 话说道这儿,林豪冷眼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减少犯罪率,首先要从自身做起,我们警察的整体素质还是不够高,所以我准备成立专门的警官学校,预计半年后招生,同时在岗的警察也要接受重新培训。其次则从破案率抓起,要做到每案必破,大案速破,这点上,刑侦队没有什么问题吧? 闻言,刑侦队大队长马伟军皱眉道:“林局长,从现实角度来说,这种下指标式的做法欠妥,毕竟很多案子需要大量时间投入才能有眉目,您要求每案必破,会让下面胡乱抓人,闹出很多冤情。 马伟军不愧是军人,说话不绕弯子,第一次开会就不留情面的驳斥林豪,但林豪早有心理准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和善笑道:“那请问马队长,如果发生了性质恶劣的大案,您是不是还要从长计议,慢慢来,抓它个三四年。 这个得另当别论!马伟军嗓音充满磁性分析道:“如果是大案,罪犯大多是多人结伙,现场也必定留有许多线索,这种案件不同于那些隐秘个人犯罪,需要在短期内迅速侦破,时间拖得越长越难破。 闻言,林豪目光如炬盯着马伟军,沉声道:“那如果我退一步,要求大案必破,过分吗? 不过分!马伟军十分坦诚。 好!林豪言语挑衅道:“如果刑侦队完成不了呢? 此话像根刺,狠狠扎进马伟军心头,激发了他的斗志,当下,面色坚毅道:“如果完成不了,我自动辞职。 好!林豪拍掌道:“有了马队长这个表态,我相信刑侦队肯定会完成目标,同时我也表个态,一年内如果临平市犯罪率不下降,我也会向吴市长请辞! 众人闻言一惊,内心均觉忐忑,暗道这次碰上个难缠的,竟然说出这么狠的话,摆明了是不想让众人好过。但谁拿林豪也没办法,毕竟他举的这个大旗太正义凛然了,拿到哪儿都没人敢公开反对抱怨。 接下来治安大队的萧森也不得不跟着表态,保证全力打击城市偷窃抢劫,一时林豪把所有人都拉上了船,但还是有不少人等着看戏,毕竟刑侦队只是答应大案破,而临平一年也难发生几起所谓的大案。治安队队长蔡森也很聪明,只是单单说降低偷窃抢劫率,至于仇杀诈骗勒索他可不管。一时看似所有人表了态,其实另有一大片空白,这片空白,才是决定犯罪率的关键。 精明如斯的林豪当然清楚这些,此次谈话,他只是想把马伟军逼到死角,大案必破,呵呵!林豪心知暗笑,有他从中作梗,马伟军想破都难。至于最后自己的保证,犯罪率降低,那还不是综合管理处的人统计,到时就算没降,想法设法低上个零点五,有吴伟达这个后台,谁敢说什么。 随后,林豪又跟众人客套几句,便挥了挥手结束会议。待众人离去后,叫胡婷过来,劈头问道:“人找的怎么样了? 胡婷点头道:“找好了,要不今晚在国贸请他们! 不!林豪摇头思索道:“国贸熟人太多,在郊区找个饭馆就好。 好的。胡婷皱眉应道。 晚十点,临平郊区,夜色浓密,寂静无声,跟远处的璀璨夜景形成强烈反差。 林豪驾车来到胡婷说的金朝饭店,下车戴上黑色鸭舌帽掩盖面容,进入大厅胡婷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林豪,微微一笑,领着他走到包厢,推开门,三名长相彪悍的纹身大汉正端着盘子大口吃肉喝酒,见林豪进来,继续不管不顾海吃,嘴巴有节奏的响起咀嚼声,显得很是粗鲁。 胡婷皱眉想要说话,被林豪拦住,转身坐在一旁,压低帽檐,静静等着几位大汉。 过了快二十分钟,一大桌菜被扫荡一空,三名大汉打了个响亮饱嗝,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同时用手夹根牙签,翘起二郎腿,表情颇为享受。 待休息的差不多了,其中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大大咧咧道:“虎哥说,你知道银行运钞车的路线! 闻言,林豪应道:“恩,这是地图,红线就是运钞车经过的地方,完事后,我的人会带你到安全的地点!话毕,把装着路线图的信封交给男子。 接过信封拆开,看了眼标注详尽的路线图,男子点头满意道:“不错,不错,到时事情办成了,钱分你一成。 好!林豪淡淡道:“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后天等你们好消息。 大汉把信封装进口袋,点头道:“行,走吧。 正当林豪准备拉开门离去时,大汉死死盯着胡婷玲珑身姿,一脸坏笑的开口道:“你的妞不错啊,身材很火辣!话毕,还不忘用眼狠狠刮过胡婷浑圆的屁股和丰满胸部。 林豪能感受到一旁胡婷气的娇躯颤抖,怕她忍不住发怒,不得不拉起胡婷嫩手,低头迅速离去。 坐在车上,胡婷再也忍不住了,小脸惨白,颤音道:“这帮人太混蛋了,您没来之前,他们说的那些话才不堪入目。 唉!林豪发动汽车,叹口气道:“我这不是没有亲信,要有的话,也不用我冒着危险亲自出马了,好在,那帮人也离死不远了,你何必跟死人较劲。而此时,林豪从内心更怀念安西,那里随便都是他的亲信手下,不像这儿,遍地是陷阱和欺骗,包括胡婷,他都不敢百分百信任。 此话暗含的意味显然是林豪把胡婷当成了亲信,这让胡婷很是欣慰,之前的不快情绪也被一扫而空,转而柔声安慰起林豪:“不用担心,等您在公安局站稳脚跟就好。 林豪驾车疾驰在大道,目光深邃,言语意味十足道:“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后面的一个礼拜了。 是抢运钞车吗?胡婷美目盯着林豪道:“由您从中保护,那几人一定不会被逮住,而破案时限一到,马伟军就不得不为自己说出的话买单。 你很聪明啊,但这件事还是多由你操手,记着!林豪突然放慢车速,表情严肃道:“参与的人一定要可靠。 胡婷应道:“您放心,接应的人是我从外市花高价雇来的,绝不会出岔子! 林豪最后叮嘱道:“一定要小心,如果出了问题,我们都得死。 恩!胡婷重重的点了点头,映着浓密夜色,内心也有些许小忐忑,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她明白自己要干的事将会改变整个公安局权利分配,同时也是林豪和自己腾飞的第一步,一想到这儿,未来的无限美好就好像触手可及。 顶峰 惊心 下午四点,日影微斜,柔光透过窗帘,点点斑影印在楠木桌上。林豪此刻正坐在椅上,财务室主任王发腰板挺直,坐在一旁沙发,表情凝重。 局里还有多少钱?林豪打破沉闷气氛,突然开口问道。 王发老实答道:“一千五百万! 闻言,林豪沉声吩咐道:“取出一千万拨到新成立的筹建办。最近几天,他亲自出马,终于说服了市政府和教育厅,市局答应把已经改为民兵训练基地的原临平警专重新划分给他,教育厅也认可了学校资质,但眼下,校舍的翻新扩建急需要大量钱,林豪不干则已,要干就要把警校建的够气派,而照预想规模,起码得投入近亿元,眼下头批工程款就先用局里资金支付,剩下的,等吴伟军下台再想办法。 王发听到林豪说出一千万这个数字,脸色惨白,头摇的跟拨浪鼓般:“局长,这可是大伙的工资和奖金,其中一部分还是市里专门拨下来用作维护枪支车辆以及人员阵亡的抚慰款。 我知道!林豪加重语气道:“可临平警察大学已经开始建设了,我这不钱没到位嘛,先用局里的贮备金垫付一下。 市里的专项资金您可以拿走,这大约有个六百万,王发神色犹豫道:“可剩下的钱您不能动,那是工资,如果发不出来,是要出大事的。 林豪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冒险,当下,起身拍了拍王发肩膀,好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出了事我负责,等等我叫胡婷过去,你把款打来。 可?王发磨蹭着不肯走,从内心不太相信林豪,毕竟公安局每年的收入是死的,他能到哪儿弥补这空缺。 见状,林豪耐心尽失,浓眉上挑,彭!狠狠拍桌怒道:“赶快去给我拨款,晚一分钟,你就给我滚回家。 好!好!王发被林豪突然摄人的气势震住,当下,脑门尽冒冷汗,半边秃头如捣蒜,脸色惨白。 把王发打发走,林豪身心俱疲,他明白,还是自己的权威还不够,连王发这样的直属干部,都敢对他的命令抵抗再三,如若放在安西,早就把他拖出去毙了,但眼下,还需要忍。思虑到这儿,林豪低头看了看表,四点半,今天是月末,央行会例行从各分行抽取准备金,如果顺利,五点整,整个公安局就会沸腾。 半个小时在平常是眨眼而过,但如今对于林豪却是如此难熬,每一分钟好像都是对他的一次残酷折磨,好不容易指针“咔嚓咔嚓”缓慢的划到指定原点,五点整,林豪死死盯着表,半靠在皮椅上,屋内白雾缭绕,烟灰缸里也尽是抽到一半的烟头。而四周的环境在他看来,却尽是死寂,应有的电话刺响和惊声呼喊都没出现,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祥和,这让林豪感到万分恐惧,夹着烟头的手也忍不住微微一颤。 又过了半个小时,三包烟被抽完,林豪的情绪也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开门,准备离去。此刻的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那就是计谋被识破自己身败名裂,不过既然干了,林豪也输得起,没什么好后悔的。 但世事本就如此滑稽,往往在最不能的时候出现转机。眼下,就在林豪离开办公室神色怅然的走在幽静长廊时,警局电话似有默契般的突然此起彼伏刺耳响起,刑侦办公室也变得人声嘈杂,进进出出人人面色严肃。楼外警笛也拼了命尖叫,一辆辆警车疾驰驶离,看到这一幕,林豪整个人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内心涌起无限感叹,此刻的他才发觉世界上原来最美妙的声音就是警局电话脆鸣,随即迅速停下脚步,扭身回办公室,他知道等等马伟军就会过来。 不出所料,五分钟后,马伟军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嗓音嘶哑道:“局长,刚刚接到消息,金旭路的银行运钞车被劫,司机重伤,三名运钞特警身亡,运钞车上有近千万金钞。 走!林豪假装痛心道:‘快去现场看看。 恩。随即,马伟军指派两名经验老道的刑警跟着林豪,可以对现场做出合理分析。 数十辆鸣笛警车一路疾驰,迅速赶到现场,此刻金旭路的整个路段被严密封锁,几十名刑警荷枪实弹站在四周,法医和专业的行事科学技术人员正对现场进行采样分析,争取在最快时间确认嫌犯指纹,现场还有罪犯受伤的血迹,可以借此锁定血型,这些原始证据都非常重要,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 而此刻在另一头,干过多年刑警经验老到的吕飞给林豪分析现场道:“从车上弹痕来看,罪犯使用的“七九”式微型冲锋枪,这一般是特警部队的装备,看来是内部有人违法买卖武器。其次从现有的掌纹分析对比,罪犯应该有三到四人,几个人身高大致在1.75米—1.80米之间,从重伤的司机口中得知,其中还有一名光头。至于血型还需采样,不过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各个路段都封锁了吗?林豪问道。 吕飞点头道: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不过现在还没发现逃犯行踪。 这周围没有监控仪器吗?林豪环顾四周,好奇道。 吕飞皱眉道:“犯人很狡猾,知道这个路刚刚修好还来不及安装监控仪器,所以选在这儿抢劫,而且他们应该在中途换车,。 林豪沉声道:“封锁各个路口,绝不能让罪犯掏出临平市区! 恩!吕飞应道。 随后,林豪又询问了一些相关事宜,眼见夕阳西垂,天色渐暗,也就不再停留,开车前往市政府,跟吴伟达当面汇报情况。 这起抢劫案件性质相当恶劣,对政府的公信力也是个极大挑战,任吴伟达再冷静,此刻也不得不愤慨道:“每年政府给公安局拨款近五千万,是所有部门之首,真不知道喂到哪儿了,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成天讲什么防患于未然,我看全是狗屁。 林豪没有说话,待吴伟达脾气发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市长,这也许是一个契机,借助这个案子,一扫之前临平治安差的印象。 怎么扫?吴伟达皱眉道:“这个案子处理不好,咱们俩都等着辞职吧。 林豪身子微微前倾,充满信心道:“您放心,我保证七天内破案,同时以此为契机,开展全市治安大整改,彻底清除临平市地下违法势力。 先破案!吴伟达眉头紧锁,嗓音嘶哑道:“你如果七天内把这个大案破了,我给你奖励! 林豪胸有成竹道:“您放心吧。 从政府那边回来,林豪火速把马伟军招来,愁眉紧锁道:“这个案子影响很恶劣,刚刚我跟吴市长见了个面,立下包票,七天破案。 恩!马伟军挺起胸膛,信誓旦旦道:“我保证七天破案。 林豪摇头道:“我不能给你七天时间,四天,我要求你四天破案,破不了,你走人,换别人来破。 闻言,马伟军微楞,再联想起之前的许诺,一股子不服输的劲迅速上涌,点头道:“没问题! 林豪要的就是这句话,当下,挥了挥手:“去吧,记着,你只有四天时间。 这边马伟军前脚走,林豪也后脚离开,开着车来到一家不起眼的饭馆,大厅内,胡婷正对着一大桌菜发呆,见到林豪,神色一笑着,挥手示意。 怎么样?林豪坐在板凳上,劈头问道。 没问题,您猜我把他们安置到了哪儿?胡婷得意道:“市府机关大院,警察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们。 林豪继续问道:“那几个人也都控制住了吧! 恩!胡婷说道:“刚上车就被捆绑起来,现在正被我雇得人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就好。林豪安下心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奇道:“为什么行动晚了半个小时! 胡婷解释道:“那家分行账目出了些问题,所以走得晚,自然行动要推迟。 恩!林豪点点头:“你最近就管好这件事,公安局那边,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好的!胡婷应道,随即递给林豪玻璃杯,倒慢酒,面带兴奋道:“为行动顺利庆祝一下吧。 林豪不喜喝酒,可看着胡婷满脸期待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当下,仰起脖子,陪着她一饮而尽。 喝完酒,胡婷俏脸通红,美目迷离,粉唇带着一抹艳色,言语怅然道:“快吃饭吧,您应该已经一天没吃好饭了! 一块吃!语毕,林豪也不客气大口吃菜,确实,为了这件事,这一整天,他连水都没怎么喝,烟到抽了不少,导致现在胃极其不舒服,抽搐疼痛。 见林豪吃得这么香,胡婷也忍不住食欲大发,把减肥身材通通抛到脑后,夹起鸡腿,不顾油腻的张开吃了起来,心也似乎有了莫名依靠,感到分外踏实。 吃到一半,也不知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心有感怀,林豪突然抬起头,言语略带怅然:“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事情败落了,该怎么办? 没有!胡婷老实答道,说实话,胡婷是不敢想,她怕自己想多了,就再没勇气走下去。 林豪笑容略带苦涩:“我想过。 怎么办?胡婷很好奇。 林豪望向窗外,喃喃道:“自杀,这样可以免去一切侮辱,而且也可以保住你,毕竟我死了,他们不会再深究了。 闻言,胡婷陷入深深的沉默,盯着林豪消瘦脸庞:“我发现您做什么事都在拿命赌! 也许吧。林豪淡淡道。像他这种人,也只有命可以拿去赌了,其它的诸如背景父母实力,早已全无。 饭毕,林豪开车送胡婷回去,天色已晚,路上车辆行人稀少,不多时,车便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见到了,胡婷呆坐在车内,默然片刻后,美目流转盯着林豪道:“要不上去坐坐! 不了!林豪摇摇头:“明天有很多事,还是早点休息吧。 恩。林豪话都说道这种地步,胡婷再缠下去就显得很是没面子,但眉宇间的失望还是显而易见。闷闷的拉来开车门,倩影逐渐消失在浓密的夜色当中。 感受着车内残存香气,林豪暗自叹口气,说实话,他动心,胡婷不同于姿柔文殊,她更像一朵野玫瑰,性感火辣,满足着每个男人心中最隐秘的欲望。但林豪同时也清楚,这朵玫瑰弄不好就会刺手,到时想甩开怕都是麻烦,稳妥起见,还是保持距离,如今的他不比在安西,根基尚浅,容不得自己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顶峰 面具 四天时间,林豪把权力完全下放,自己静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同时也看着马伟军的面色由之前的镇静变为一点点狰狞。不得不说马伟军为了此案耗尽心力,首先从钱上下手,调查清楚金旭路银行被劫金钞的序号,加派警力对匪徒可能洗钱的场所进行每天定时抽点,一旦发现属于序号内的钱币,就可顺藤摸瓜。其次,马伟军利用他在军方的背景,动用千名警力和军人,严密封锁各个出城路段,进行指纹排查,最后,刑事科学小组在最短时间,利用现场脚印指纹以及司机和周围目击者印象,绘制出了匪徒轮廓画像,24小时在电视滚动播出,发布a级通缉,悬赏十万金钞。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行动均全部宣告失败,匪徒好似石沉大海再无音讯,要不是运钞车的密集弹孔和死去的三名特警事实摆在跟前,直让人怀疑此恶性事件的真实。马伟军当了二十多年警察,还从没碰见过这么诡异的案子,按道理讲,匪徒就是在小心,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如今调来与金旭路临近的几十个路段监控录像,没发现一辆可疑车子,巡警找遍周围大街小巷,也没发现被遗弃的作案车辆,连市面上流动的金钞,也没有一个属于金旭路分行的。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扭成了一个死结,怎么打也打不开,逼不得已,最后一个晚上,马伟军放下身段,找来了临平市各个**头目,厉色逼问他们有无匪徒消息,得到的结果没有意外,清一色摇头。很显然,匪徒不是临平本地人,他们之前也没跟本地的黑帮有联系,否则在场的三教九流不会冒着得罪他的危险异口同声说没有。 第五天早上,马伟军一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的轻轻敲了敲林豪办公室门。他知道,自己必须辞职,不仅是因为之前放出去的狠话,更关键的是,如此一个性质恶劣饱受关注的大案,几天下来竟无一丝线索,对此,公安局必须要有个交代,牺牲掉他,便是对市里最好的交代。 进!林豪嗓音清脆道。 闻言,马伟军迟疑片刻,双手推门进来,身姿不复之前挺拔,低头弯腰把辞呈递到林豪桌前,脸颊凹陷无血,不发一言。 林豪扫了眼桌上辞呈,叹口气,面带不忍道:“马队长,我是真不想让你离开,可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有人负责。 马伟军低头静静站立,双手却在微微颤抖,他二十岁当兵,三十岁退役,被发配到公安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年,实在想不到会在自己最拿手的破案上栽跟头,这对他的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间接着也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这样吧!林豪喝口茶,语气和蔼道:“临平公安大学正在筹建,我兼任校长,你当教导主任,负责学校具体事务,为警局培养优秀人才。 说实话,来到这儿,马伟军已经坐好了卷铺盖回家的打算,虽退役很久,可骨子里他仍是个军人,输了就是输了,不怨任何人,反而为自己白白耽误破案的宝贵四天时间感到无比愧疚,此刻林豪让他去哪他都愿意,眼下听到教导主任一职,心弦微动,开口呐呐道:“我能行吗?要知道,马伟军只是高中学历,在当兵期间,也仅仅只在大学进修过。 林豪拍了拍马伟军肩膀,鼓励道:“我说行就行! 恩!马伟军感激的看了眼林豪,沉声道:“谢谢您了。军人的习性,让他不轻易说谢字,一旦说了,就必定把恩情铭记于心。 看着马伟军真诚的模样,林豪心头突然涌起几分愧疚,当下,挥手敷衍道:“不用了,你好好干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随后又闲聊几句,马伟军正式卸职离去,而林豪此刻也开始大展拳脚,召集来刑侦办的所有人,成立专门破案小组,林豪本人任组长,同时把治安大队的萧森也拉来,当副组长。但到了这个点,林豪却依旧不管事,把大小事务全都推脱给蔡森,一时萧森内心很是忐忑,一方面是因为七天时间快到,而此案却无任何进展,另一方面则是林豪的态度,他好像很从不重视此事,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众人前程和官帽,萧森想破脑袋也没法为林豪表现出的散漫行为找出缘由。 林豪却没在意萧森情绪反常,当下,起身对众人交代了些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又跟萧森嘱咐几句话,便让他迅速带领人马继续撒网式密集搜索。 转眼间,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林豪坐在皮椅上,嘴角露出丝丝冷笑。说白了,这个案子该用的手段全都用了,还没线索按常理推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匪徒死了,二是匪徒逃走了,但两种可能性却很小,这也是马伟军纠结不解的地方。所以一旦案件破了,就很容易让人怀疑,尤其是有刑侦经验的人怀疑,毕竟众所周知,此种大案时间拖越久越不好破,偏偏你还没用什么另人叫绝的手段,那凭什么匪徒被捕,运气吗?这理由骗骗老百姓还可以,骗那些经验丰富的刑侦老手,根本不可能。思虑到这儿,这个案子就绝不能让林豪亲手来破,主力应该是别人,而这个人最好是萧森,他跟马伟军因利益和官职升迁的矛盾众所周知,且黑白通吃人脉很广,一旦案件被破,如有功劳,林豪给他升职进行大肆褒扬和奖励,如有危险,全都撇到他头上,同时作为此案主力,人们的矛头很容易指向萧森,到那时萧森将很被动,这也是林豪很愿意看见的。不但顺利除掉两个警察局刺头,让他们两败俱伤,同时二人还得念着自己好,一石二鸟。 夜色降临,霓虹初上,林豪秘密驾车来到郊区一家饭店,胡婷早已等候,同时又不由分说的又点了一大桌名贵菜肴。 林豪低头坐在靠椅上,皱眉道:“星期天,你把那几个匪徒转移到别处,同时悄悄放出消息给王志平,他是萧森在临平地下势力的亲信,只要他知道了,萧森也一定知道。 恩!胡婷点头道:“没问题。 林豪仍不放心的叮嘱道:“记着,一定要自然,散布消息期间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 您放心吧。胡婷宽慰道:“临平市的三教九流我也认识不少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个消息还不成问题。 这就好!林豪握紧拳头,嗓音略显嘶哑,此刻的他明白最关键的一个步骤即将到来,同时也是最容易把他暴露的一个步骤,自古功半九十,自己绝不能在最后一步输了。 一旁胡婷感受到了林豪紧绷的情绪,她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快速跳跃,但却不像是为了接下来的危险,似在隐隐为了眼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顶峰 屠宰场 第六天,整个警局气氛压抑至极,虽坐满人,大厅却是一片寂静,各个警员面色无一不严肃,来往间也尽可能把脚步压低,生怕触犯了上级焦虑的心态。而此刻各式各样的纷杂资料也正在进行统计汇总,垒成厚厚一叠堆在地上,风一吹,白纸乱飘,显得很是萧索。 因案件进展缓慢,各个警官都在加班,林豪到的也早,六点便开车来到警局门口时,虽极力低头,可还是被报社和电视台眼尖的记者发现,随即蜂拥拦住,十几个人拿着话筒的对着他,唾沫星子乱飞,让他对此案的进展做出解释。 见状,林豪硬着头皮下车,咳了咳嗓子,敷衍道:“现在此案还处于秘密侦办期间,所以不便给大家透露过多细节,不过可以明确说一点,那就是我们已经大致锁定了犯人所在方位,正准备进行逮捕。 不少记者还想在提问,不过此刻警局综合办也来了人,把林豪从人群中赶忙解脱出来,由专门的人负责记者提问。 进到办公室,萧森早已等候,见到林豪,赶忙起身迎上,神色焦急道:“局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匪徒是不是已经逃出临平了,要不然我们把此案上交到省厅吧。 不行!林豪摇头道:“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匪徒逃出临平市,而且我已经向市里立下军令状,七天破案。 这!萧森脸色苍白,无形的压力像块巨石死死压在他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林豪继续不痛不痒的建议道:“你利用你的人脉多打听,同时紧盯各个路段,争取匪徒一现身,立马逮捕! 恩!萧森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昨晚就把整个临平地下势力头目召集来,让他们全部出动,利用一切手段调查这几个匪徒来路,同时让各自小弟这几天全部都去探听消息。可以说,不算各个路段的便衣警察,光小混混,就有十几号人。但奈何这样,匪徒还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线索。一时,窗外阳光明媚,萧森脊背却冒着冷气,有一种莫名心寒,隐隐感觉黑暗的角落,有一个狰狞的面孔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他却只能如猎物般坐以待毙。 而在遥远的凤凰山庄,青山粉黛,小桥流水,安逸中透着几分脱俗清新。姿柔此刻正穿着薄纱睡衣走向客厅,阳光透过乳白色绣着青莲的睡衣,玲珑身姿隐隐可见,肌肤若冰雪,高贵典雅,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欲望。 王妈早已把饭准备好了,郭老的是中餐,稀饭腌菜,而姿柔则是西餐,晶莹杯子倒满醇香牛奶,盘中是几片金黄色的抹酱面包,一旁还配有水果沙拉,简单不失营养。 郭再雄每早要晨练打太极,此刻还未完,所以餐厅就姿柔和王妈两人,王妈还在拖地板,姿柔喝了口牛奶,百无聊赖间,顺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眼下七点多一点,各个台基本上都是早间新闻,看了一会儿,尽是各种模板式会议和领导讲话,姿柔微微皱眉便要关掉,恰在此刻,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让她娇躯尽颤,虽上面明确写着林克腾三个大字,可姿柔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林豪,他变瘦了,这是姿柔第一反应,仔细观察,整个人眉目深邃,一举一动显得干练深沉,与原先安西那个毛毛糙糙的小伙在形成强烈反差,不过眉宇间的刚毅仍清晰可见,也就是这种刚毅,不弃不离的伴随着姿柔走过最艰难几天。 一旁王妈见姿柔对着电视愣神,还以为姿柔是被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当下,感慨道:“临平市一家银行运钞车被抢了,死了三个人,我听我侄子说,现在警察封锁整个城市,各大路段都有警员驻防排查,严的很,好几个人没有带证件都被逮捕了。 哦!姿柔呐呐应道,心却一片茫然,不知是喜是悲,过去的岁月也随着林豪面孔一一浮现,好像把锋利尖刀狠狠扎向她本已残破心头,那天,那个紧紧拥抱和那一张精致脸庞一次又一次折磨着她,这次则尤其猛烈,让她全身尽颤。啊!姿柔心绪顿时崩溃,突然一声尖叫,把餐盘狠狠推到一边,精致瓷器砸在地面,彭彭!响起清脆响声,在宁静清晨,显得如此刺耳。 王妈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无助的望向刚打完太极的郭再雄。 此刻新闻早已播放完,但郭再雄却知道姿柔为何如此暴躁,当下,挥手让王妈重换套餐盘,自己坐在位上吃起了饭,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饱经世事的郭老明白,心病谁都医不了,只能靠时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曾经认为刻骨铭心的事情,以前的姿柔太单纯了,过得太顺了,反之,成长的痛苦对她来说也就更残忍。 眼下在公安局,跟姿柔同样暴躁的还有萧森,眼看着七天大限快到,可案子却没一点进展,到时拿什么向市里交代,说不定吴伟达一气之下,免了他的职务出气,毕竟众所周知,林豪是吴伟达亲信,而他还差得远。 叮铃叮铃!刺耳的电话声响把萧森从不安幻想中拉回到现实,当下拿起话筒,嗓音嘶哑道:“喂!有什么事? 接下来的对话很简单,萧森只是点头,但心却在颤栗,挂掉电话,萧森整个人面色潮红拳头紧握,顾不上那么多,冲出办公室召唤人马,飞般下楼,排成一字型的越野警车轰鸣出动,卷起大片尘土,杀气十足。 金旭路屠宰场,按王志平说的,他有一小弟发现此场不太对劲,往日人来人往忙碌异常,这几天虽营业,但明显萧索了不少,老板经常不到五点便早早关门,问店员,其中有人反映在前几天有辆车匆匆驶进厂内,就从那天起,老板好像变了个样儿,干什么都小心翼翼,往日抠门的他连生意也不顾,总是放假或是早早关门。 怪不得别的路段没有发现异常,原来这帮匪徒就躲在金旭路,根本没有走远,凭直觉,萧森隐隐感觉到屠宰场就是匪徒窝藏之地,眼下,他跟林豪通报了情况,同时调集了周围近百名警察,自己也带上治安队精锐人马,牢牢包围住屠宰场,连个苍蝇都休想逃走。 待人员全部准备完毕,坐在装备有通讯系统的警车内,萧森正式下达了行动指令,闻令,一百名精锐特警从四面八方翻墙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正吃早饭的中年老板逮捕,经过简短盘问,得知匪徒就在地下冷藏室,坐在车内的萧森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浑身颤抖,两眼如炬,定了定激动心绪,沉声令道:“所有人员,不惜一切代价逮捕匪徒,最好是活的。 闻言,三十名特警戴上墨黑色头盔,用定向小型炸弹迅速轰开冷冻室铁门,同时往里精准的撇进闪光弹,利用匪徒视觉模糊,如脱缰野马冲了进去。 而此刻三名匪徒正持枪窝在角落,不得不说三人有一种讲不出的可怜和窝囊,从刚抢劫成功,他们就被人控制,在一个小区蒙面呆了四天,随即又被转移到了这儿,每天像猪一样被养着,失去了所有自由,眼下警察冲进来,三人心头竟有一种解脱感,加上闪光弹的短暂致盲,让他们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死死压在地上,冰冷的枪支顶在太阳穴,一有异动,特警人员就会毫不犹豫开枪。 随即,特警逼问三人赃款下落,这个案子,不但要抓人,赃款能否被追回,也是案件成功的关键。 匪徒睁大眼,惊恐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们这几天像猪般被圈养,赃款鬼知道在哪。 但特警却以为几人在做垂死挣扎,当下,挥手让其余人搜查,不多时,便在一旁发现了一堆堆用麻袋装起的钱,还未拆封,原封不动被保存。不过就在特警高兴之余,却隐隐听到滴答滴答的异响,当下,搬开上面的麻袋,一时愣在原地,一排密密麻麻的炸弹正绑满了几麻袋钱,眼下已触发。 看着仅剩十几秒秒的倒计时,特警声嘶力竭颤音道:“有定时炸弹,大家快撤。 闻言,所有特警均愣在原地,被头盔包裹的面容无一例外尽是惨白,也就在这愣神片刻!轰!一声轰鸣巨响,强大气浪撕裂开周遭一切,像洪荒巨兽,张开狰狞血嘴,瞬间吞噬掉三十名精英特警的生命。 外围萧森被这突然巨响吓得浑身一颤,随即拿起话筒焦急的询问情况,在得知有定时炸弹特警全部身亡后,身子近乎虚脱的靠在椅上,脸色僵硬,嘴巴微微张开,似在低语,又像是哀悼。 办公室内,林豪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双手反剪,望向窗外。那三个匪徒决计是不能活的,否则自己有可能被暴露,而这个案子,虽说被是破了,但无疑也是失败了,因为牺牲了三十名特警,这点上,警察局得有个人出来抗,有吴伟达做后台,林豪自然不用抗,但现场总指挥萧森至少得背个处分,同时对此案的怀疑恐怕不久就会出现,萧森作为破案主力,恐怕不是不太好过。 要知道,金旭路的所有地方,其实马伟军早派巡警一一盘查过,为什么店员当时没说,偏偏在马伟军倒台后说,同时匪徒是疯了吗,按当时情况分析他们根本不知道被发现,干嘛要弄个定时炸弹,怎么就算的那么准。稍有头脑的人就会发现背后定有人操纵,而操纵之人当是警局内部高官,利用萧森这个挡箭牌,林豪完美的撇清所有责任。 (虽然中秋已经过去了,可是祝大家节日快乐!) 顶峰 骗 轰动一时的“八一二”抢劫运钞车被破,但林豪却受到吴伟达点名批评,作为现场指挥的萧森更是被记大过,一时,公安局内无一人高兴,死了三十名特警,自己最亲的兄弟,局内也被哀悼的沉闷压抑气氛笼罩。 但事情显然没有就此结束,侦查大队副队长马龙还有几个资历颇深的老刑警联名上书,白纸黑字写着对本案怀疑,其一是对屠宰场老板审问得知,匪徒正是在马伟龙下台后才被转移过来,这是为何,匪徒干嘛放着之前安全地点不呆,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匆匆转移。其二是定时炸弹,从当时匪徒的举动来看,他们之前根本不知被包围发现,那匪徒是疯了吗?给他们好不容易抢来的钱绑上炸弹。所以,无论是匪徒的“七九”微型冲锋枪,还是对警局人事的把握洞察,亦或是最后定时炸弹的疯狂,这背后定是有人操纵,绝不仅仅像表面这般简单。 林豪皱眉看着报告,他心知自己必须给众人个合理解释,否则这帮家伙肯定要把事情捅到市里,到时人就丢大了。当下赶忙把萧森叫来,给他迅速说明了情况。 萧森闻言脸色生硬,双手乱舞,气急败坏道:“这帮人就是无事生非,看案子被咱们破了,不是马伟达,他们就不服! 也不能这样说,林豪思虑道:“算了,你也弄份报告吧,把破案的具体流程写下来,让他们无话可说,。 听到此话,萧森犹豫半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恩! 而随着时间流逝,关于此案的谣言越传越大,越来越离谱,但无一例外全部指向萧森,毕竟萧森跟马伟达的过节众所周知,而且“七九”微型冲锋枪,萧森治安大队下属巡警也配有少量,从小道消息说,巡警最近清点库房,果真发现少了三支冲锋枪。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是,匪徒藏身线索据说是王志平给的,王志平,临平市**大佬,前几年漂白,现为临平市商业联合会名誉会长,黑白通吃,人脉极广,也是萧森亲信中的亲信。这种种线索,是个傻子也隐隐约约猜到其中猫腻。 周一早上,本为小型例会,但奈何谣言似火搞得人心惶惶,已经严重危及局内稳定,林豪不得不临时召集所有干部开会,准备当着这个大会把事情讲清楚。但他却留了一手,按惯例,大会前必开小会,为的是沟通意见,避免在大伙跟前暴露领导层矛盾,但今天林豪却取消了,理由是刑警队的人不来。真实想法却是要把这顶嫌疑犯的帽子扣死在萧森头上,怎么扣死,就是让刑警队的人当着大伙面把萧森问的无话可答,不给萧森任何反应准备的时间。 不出所料,大会刚一开始,林豪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刑警队副队长马龙就一马当先站起身来,拿着萧森记录破案过程的报案,嗓音沉稳中夹带着几分嘶哑,发问道:“请问萧队长,您的报告上明确写着是王志平提供的情报,然后根据这个情报,您才带人抓捕到了嫌犯,是吧? 是的!萧森无可辩解。 好!马龙环顾众人,把报告狠狠拍在桌上,身子前倾逼问道:“那为什么马伟军队长当初问王志平时,王志平却说没有消息。 萧森抬头解释道:“我报告上写了,犯人是在马伟军队长离职后才跑到了屠宰厂。 那好,马龙点了点头,继续盘问道:“萧队长,我问您,如果您要是犯人,为什么放着之前那么安全的地方不去,非得在警方盘查正严时,要冒死跑去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屠宰场呢。 萧森冷冷道:“这是他们的想法我无从揣测! 好一个他们的想法,马龙拍掌嘲讽道:“不过这帮犯人也真神,马伟军队长刚一走,就配合现身转移场所,演员都没有这么尽职! 萧森感受到了马龙语气的讥讽和眼神间的不屑,当下愤慨的站起身来,两眼冒火,狠狠骂道:“马龙,我告诉你,什么都要有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哪敢?马龙嘴角露出不屑笑意,同时继续拿起报告问道:“上面写着匪徒用的是七九微行机关枪,据我所知,除了直属公安局的特警大队外,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都有少量这种枪,特警大队和我的大队昨天都盘查了枪支,全部在没有遗失,不知您敢不敢盘查? 敢!萧森咬牙道,随即挥手让副队长领着刑警大队的人去盘查枪支,治安大队七九微型机关枪不多,就五十多把而已,其中一半还是库存,只有遇到特殊情况才分发到下面。 目送着盘查枪支的人离去,整个大会气氛也陷入死寂,马龙死死盯着萧森,眼神冰冷,至于萧森则微微低头,他问心无愧,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感到深深惊恐,好像有一张冰冷大网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包来,无论到哪,都逃脱不了,只剩下被宰割这个选择。 坐在正中的林豪看着此二人斗得面红耳赤,内心感到格外踏实,斗吧,斗的越狠,自己被发现的几率也就越小,更关键的是,马龙和在场众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此种概念一旦形成,他们会拼了命找证据把萧森逼到死境,其实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时,心中大多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所谓的真相,其后所做的,只不过是让这个可能荒诞的真相变得有逻辑有信服度罢了。 二十分钟过后,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盘查的人推门进来,众人的目光无一例外投向这几人,其中尤其以萧森和马龙目光尤其炙热,但在看到各自属下看似平静面容的瞬间,他们俩心中就有了答案,萧森面色惨白重重靠在椅上,他从自己属下极力压制的惊恐目光中看到了一切,没用了,这一切都布置好了,幕后的那个人就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从一开始,自己这个猎物就没有活路。至于马龙则神色兴奋,目光如炬看着萧森颓靡样子,心中充满了找到真相报复了萧森的极大快感。 刑警队的人大声通报盘查情况,不出所料,清点治安队库房时,发现少了三支七九微型冲锋枪,此言刚一落地,众人纷纷感叹唏嘘不已,心中已然认定萧森为本案凶手,连之前萧森的亲信也无法在辩解,只能惭愧低头不语。 萧森却不服,猛然起身,全身颤抖,厉色反驳道:“这是有人在搞鬼,绝对不是我干的,匪徒的七九也可能是从临平以外的地方搞来的!绝对不是从我这儿来的。 那好,我在给您两个证据!马龙扭头让刑侦科技办的人发言。 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科技办人员起身拿出一张照片,开口道:“这是我们从现场找到的七九枪支残骸,经过复原,发现了其上标号,lpz23,想必大家该知道其中寓意吧,lp,临平拼音缩写,z,治安大队,23是枪的序号,而治安大队仓库丢的三支枪中恰恰有此型号。 此言一出,萧森整个人如被电击,头晕目眩,全身近乎瘫痪,身姿摇晃差点跌倒,还好有部下及时搀扶让其安慰坐在椅上。 另外,马龙起身拿出一张供词道:“据我们调查,屠宰场的老板正是靠王志平照顾才得以垄断整个金旭路的屠宰生意,所有卖肉的都必须从他那儿进货,而老板每年也会给王志平包一个大红包。这点屠宰场老板供认不讳。 语毕,缓了片刻,马龙死死盯着情绪已经近乎奔溃的萧森,嗓音富有激情道:“接下来,让我来给大家梳理整个事情真相,那就是萧森早就看马伟军队长不顺眼,刚好趁着林局长上台,马伟军队长立下不破大案就下台的保证后,萧森就顺势制造了这么一起恶性案件,然后利用自己的手段,在案件后的几天,把匪徒藏在秘密地点,待马伟军队长下台后,在利用手段把匪徒运到自己亲下王志平的地盘中,然后再让王志平假装有情报,自己得以迅速抓捕,但他萧森,绝不能留匪徒活口,因为那样自己就有可能被供出来,于是他安装了定时炸弹,以为这样可以消灭所有证据。但他疏忽了两点,一点是刑侦队用最先进的技术还原了枪支残骸,另一点是那个老板并没有为他死扛,在刑警大队人耐心劝说下,选择了认罪伏法。 众人听完这有理有据的一席话,均恍然大悟,当下,不少人满脸愤慨,失去理智,脱掉鞋狠狠砸向萧森,有些特警大队的人干脆起身面色狰狞的破口大骂,要不是有人阻拦,早就上前暴揍萧森一顿。整个大厅,一时被怒吼吵骂充斥,显得躁动不已 林豪则狠狠瞪了眼萧森,起身下令道:“把萧森压下去,由检察机关提起诉讼,同时我将向市里汇报情况。 闻令,萧森被特警恶狠狠的压下场,行进间,萧森脸色惨白,摇头挣扎嘶吼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马龙嘲讽的看了眼场下萧森,面色略显潮红,整个人身姿挺拔显得意气风发,从内心也为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兴奋不已,暗道年轻时不当律师算是可惜了。 而大会也在萧森被压下去后匆匆解散,林豪回到办公室内,细细品了口茶,享受胜利后的喜悦,这时胡婷也悄然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牢,盯着林豪,久久不发一言。 怎么了?林豪笑道。 胡婷双手抱胸,望向窗外高楼,喃喃道:“没怎么,就是心里觉得不好受。 有什么不好受,凶手被抓,真想大白,皆大欢喜。 胡婷言语隐晦道:“可他是真凶吗? 闻言,林豪内心微颤,迎上胡婷迷离目光,沉默半响,言语饱含沧桑道:“胡婷,这世上,真的假的根本不重要,只要大多数人认可,便是真的。混迹官场,就是看谁的骗术高,你骗的越厉害,权势也就越大,权势越大,你也就能编制更大谎言,进了这儿的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骗术高明与否罢了,萧森一心想在治安率上做文章骗我,不过他骗的太小了,所以他输了。 不得不说林豪的话语很有魅惑性,胡婷回忆起遇到各色人等,确实,无一不在骗,骗官,骗钱,偏色,大伙都在斗智斗勇,看谁骗的更真更大,一时,她无话可说,原本黑白分明的好坏也似模糊,无法区分。 顶峰 手腕 由抢劫案牵引出的这个惊天内幕,对公安局和整个市政府形象毕竟都是负面的,所以在萧森被逮捕后,检察机关立即提起诉讼,三天后法院秘密开审,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由此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媒体方面也得到指示,没有报道。 在死刑执行前三个小时,法院派人来林豪办公室,说萧森十分想见他最后一面,希望他能过去。闻言,作为上司的林豪自然不好拒绝,当下处理完手头的事,迅速开车来到监狱,在狱警带领下走进封闭无光的会见室,萧森早早就被带来,手脚上铐,原本斯文的七分头被剃的光秃,也许是死亡来临没睡好的缘故,眼袋尤其重,面带浮肿,很是憔悴,失去了权势的支撑,此刻的萧森看起来就是个暮年老头。 因为林豪身份尊贵的缘故,所以狱警选择回避,眼下,偌大的会见厅只有二人和中间一层厚厚的玻璃,气氛静的让人心颤。 林豪缓缓拿起话筒,没有说话,他在等,等萧森开口。 沉默许久,萧森略显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林豪,嗓音嘶哑道:“是您干的吧! 林豪装傻道:“你说的清楚些! 抢劫案,萧森一字一句道:“是您一手策划的吧。 别胡说了!林豪迎上萧森目光,冷笑不止。 我知道您不会承认,这几天我都在想,到底是谁要陷害我,我得罪了谁?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直到后来我看到一句话,您知道是什么吗?萧森悲极而笑。 林豪冷眼看着萧森,默然不语。 一件事想找到凶手很简单,萧森两眼如炬,直视林豪,缓缓开口道:“那就是看谁获益最多,其实仔细分析一下这次抢劫案,我死了,局里的临平本地派估计也会被斩草除根,至于马伟军,以我对他的了解,受这次打击,加上他本人年龄大了,很可能就会生出远离权势之感,而他那个表侄马龙,无论是能力和经验跟他比都差得远,这样一来,公安系统两个派系实力大损,市政府一派不想得利都不行。就凭这个,我敢断定凶手是您,由此一来,您对此案漫不经心的态度,还有一上台的做法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萧森!林豪不疾不徐道:“你如果不服可以上诉,还不服可以写信,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结局是不会变的。 听到此话,萧森笑着点点头:“我懂,依我现在的状况,怎么也扳不倒您,话毕,萧森突然沉默,稍稍低头,过了许久才语含悲腔低身下气道:“但我只求您一件事,帮我照顾一下我儿子,他今年刚十八,我在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愁,我这一死,又是这罪名,房子车子怕是都保不住了,但他活着总得吃饭啊,求您多多照应! 我会的!林豪应道。他不想多事,同时也怕萧森不顾一切的宣扬,如此就算没有实质危害,也难免影响他的声誉,至于萧森儿子,随便打发些钱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多谢!萧森频频点头,死亡来临,他唯一牵挂的就是宝贝儿子,为了他,尊严什么的全都无所谓了。 随后,林豪离开监狱,开车驶向临平警专,原本荒凉的警专,现在挖土车辆和施工人员来来往往,烟尘弥漫,人声吵杂,很是繁忙。 找到行政楼,推开一楼招生办大门,马伟军正坐在椅上跟一名家长打着电话,眉目慈祥,好言劝慰道:“那小孩是个好苗子,来警察大学吧,免收学费,如果成绩优异还有奖学金。 此家长显然是个知识分子,犹豫半响后,估计还是要考虑考虑,挂掉了电话。 林豪悄然入门坐在沙发上,见电话结束,便开朗笑道:“马队长,干的还可以吧! 呦!局长,您怎么跑过来,语毕,马伟军就要起身给林豪倒茶。 林豪挥手示意不用,环顾了眼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开口道:“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您老官复原职。 闻言,马伟军身子僵住,说实话,在刚被免职那几天,他是真觉得耻辱,满心委屈和不甘,对刑侦大队更是万分不舍,但在这警察学校待了几天,感受着一个个学子的真诚以及那种为人师表的自豪,内心竟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而在得知抢劫案是萧森一手策划的阴谋后,马伟军直觉心寒,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萧森如此疯狂,竟可以用这样近乎凶残的手段来报复自己,间接着,马伟军也对局内人事变迁感到了心寒,他老了,不想再斗了,也斗不动了,而回去免不了还会遇到此类事情,莫不如多栽培些后生,在此安稳度过晚年。 深思熟虑后,马伟军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呆了! 林豪闻言微楞,暗道萧森不愧跟马伟军是老对手,对他的脾气算是摸透了,但仍好言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刑警大队离了您就转不了。 这世道离了谁都行!马伟军笑道:“让马龙当队长吧,那小子我从小看大的,除了脾气有些暴躁,其它都还好。 见马伟军态度已决,林豪只得点头道:“那也行。 局长,马伟军开口道:“我已经给刑侦办的王爱军交代过了,刑侦队小金库里的一千万金钞全部划到局里的办公室了,以后刑侦队不留余钱,罚款一律上缴,至于马龙,我也跟他通过电话,那小子不会乱来的,以后您有事尽管吩咐。 您这?林豪客气道。 局里该团结了,马伟军语含沧桑道:“我看得出您有魄力有手腕,我这个老人能做的也就只有放权了,而且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罢免我,好赖给我个教导主任,我知道这个官虽比不上大队长,可油水也不少,老头子知足了。 马伟军的坦诚让林豪再一次愧疚,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暗自感到庆幸,他没有把马伟军整死,就是因他知道,马伟军跟萧森不一样,他是军人,军人就有底线,知道报恩,但萧森不同,他的毒辣不比林豪差,同时诡计多端,所以如果二选一,林豪一定整死萧森,不能留他。如今也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 随后又跟马伟军客套几句,林豪便开车赶回到办公室,王发又堵在门口,不用问,林豪就知道他来干嘛,果真,王发见到林豪,赶忙上前哀求道:“局长,这个月的工资怎么办?您好歹得给我批些钱啊。 林豪哪有钱,算上刑警队的治安队的,他也才凑了三千万金钞,全都付了工程前期款,但警局的工资也不好拖,毕竟他刚上任,需要威信,如若连工资都没有,谈什么威信。 思虑片刻,林豪皱眉道:“明天,明天中午我给你钱! 得到了准信,王发舒了口气,当下,谄媚的恭维林豪几句,躬身离去。 坐在办公椅上,林豪打电话把胡婷叫来,劈头问道:“胡婷,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专项税已经批下去了,但得等下个月才能有收入! 林豪挥手道:“不是这个,是那几个企业家。 哦!胡婷恍然道:“我约了他们,就在国贸,不过有一人不赏脸。 谁?林豪厉色道。 临平海鲜大王齐玉峰。 他有背景?林豪不解。 没?不过此人脾气又臭又硬,扬言谁都不靠,清清白白做生意,税务局工商局几次乱收费都被此人狠狠骂了回去,加上此人是明星企业界,也就没人敢惹。 哼!林豪拍了拍桌子,怒道:“他不来,其它人来了也没用,也不会给我们捐多少钱,得想个法子把此人收拾了,要不然接下来临平警察大学就得烂尾,整个临平都在看着这所大学,我丢不起这个人。 胡婷摇头为难道:“不好收拾啊,此人早年是鱼贩,凭着机灵肯干捞到第一桶金,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为人也素来简朴低调,根本没缺点。 没缺点就找缺点!王志平被抓来了吧。林豪突然问道。 胡婷答道:“抓到了,准备判他包庇罪,无期徒刑! 好,林豪目光如炬盯着胡婷,开口道:“你去办,王志平不是混混吗,让他来作证,来证明齐玉峰操控渔业价格,并且跟黑帮分子勾结打击竞争对手,争取多编造些证据来! 这?胡婷微楞。 林豪起身反剪双手,嗓音带着无限豪情道:“我已经跟吴伟达市长谈过了,最近准备开展行动,严厉打击临平不法黑暗势力,大幅降低犯罪率,打造幸福临平市,齐玉峰就算第一个吧。 可他?胡婷哑然。 林豪肯定道:“是黑帮分子,让王志平指证,告诉他,如果他指证,我让他可以改判二十年,同时他的家人也会过的很好。 话说到这儿,胡婷再傻也明白林豪的心思了,齐玉峰身家百亿,只要成功打压了他,警察大学的资金根本不成问题,现在的林豪,经过抢劫案后,一举掌控警察局实权,这个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意气风发的他扩张步伐。当下,胡婷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同时也渐渐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不知为何,她却心甘情愿,似乎林豪身上天生就有一种特殊魅力,吸引着每个追随他的人不断前进。 顶峰 多面 海丰在丧尸危机未来前经济便已经较为成熟发达,丧尸危机来之后,更是从内陆逃来大量百姓,人口呈爆炸性增长,尤其以精英人才居多,同时军委会也利用舰艇运来了一大批关键性的高科技设备,一时,原本景色秀丽的海丰荒郊到处兴建大型工程,财政预算也不断破纪录。凭借着这个难得东风,让许多海丰本地企业家纷纷暴富,尤其以海鲜大王齐玉峰为代表,利用资本优势和强硬手腕垄断了整个海丰近百分之八十的海鲜贸易,年销售额百亿,且不断扩展上下游渠道,开发色特海鲜包装小吃,玉峰牌海鲜食品摆满了超市最畅销的货架,这几年,齐玉峰瞅准军政分离,军委会撤出一些行业的时机,斥巨资进入房地产和汽车制造,年近五十的他意气风发,显然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而坐落在寸土寸金临平市中心的高耸尖顶银白色时代大厦,就见证了这个企业的全部辉煌。 时代大厦顶层,齐玉峰正跟高层开会,商讨公司明年的规划和投资方向,就在相谈甚欢时,秘书突然急匆匆的推门进来,面色严肃对齐玉峰耳语几句。 大家继续讨论,我去处理些事!语毕,齐玉峰起身面色坦然离去,在秘书带领下,来到会客厅,眼下两名穿着深蓝色警服的魁梧男子正在等候。 你就是齐玉峰!一名警员瞅了眼迎面走来的头发半秃穿着朴实无华的中年男子,问道。 齐玉峰强压怒火,点头道:“我是,有什么事吗? 好,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清楚!话毕,警员拿出泛着银光的冰冷手铐,咔嚓!死死拷在齐玉峰白胖手腕,另一名警员则用手死死按住齐玉峰双肩,面带凶狠的押解着这位昔日首富下楼。 秘书被眼前这突然一幕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会被逮捕,当下,脸色惨白,小跑到警员跟前,躬身颤音道:“二位警官,您能告诉我,我们老板犯什么罪了吗? 警员冷冷的看了眼秘书,不耐烦道:“有人举报你们老板利用不法手段垄断鱼市贸易,同时跟**分子有来往。 这!秘书头摇的跟拨浪鼓般解释道“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回局里再说!语毕,警员恶狠狠的拉扯着齐玉峰进到电梯,按下一楼。 齐玉峰此刻整个人也懵了,但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眼下强压心头不安,在电梯门要关的瞬间,对秘书吼道:“帮我找律师,不要让香香知道。 警局内,林豪翻看着文件夹中的报告,稍稍瞅了眼马龙,缓缓开口问道:“齐玉峰已经抓起来了吧!” 马龙恭敬应道:“恩。 给!林豪把文件夹随意撇给马龙,吩咐道:“告诉齐玉峰,如果他肯认罪并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我可以少让他受苦。 马龙接过文件,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齐玉峰种种违法行径,当下,合上文件夹,会意道:“没问题,有我在,局长您就放心吧,不信他不招”。 林豪微微一笑,小声提醒道:“使用些过激手段也可以,但别太明显,不要人看出来。 马龙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嘴角露出残忍笑意:“您放心吧,我的手下打人,就是法医也查不出来。 恩,这就好!林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依照齐玉峰的脾气,他决计是不会招的,接下来势必要诉诸法庭,不过林豪不怕,该有的证据他全都有,凭借这些物证人证,足够判齐玉峰死刑。 马龙走后,林豪迅速把胡婷叫来,皱眉问道:“媒体那里怎么样? 没问题!胡婷递上报告,言语柔媚道:“有宣传部指示,加上我们的巨额赞助,临平日报,法制周刊还有电视台都表示会公开合理的报告这个案件。 闻言,林豪敲了敲桌子,沉声吩咐道:“我要接受采访,帮我安排。 恩!胡婷随即建议道:“正好临平卫视想做一个关于本案的专题跟踪报告,如果可以,您明天下午就可以接受采访。 好!林豪点头,似想到了什么,猛然问道:“王虎来了吗?” 他昨晚就到了!胡婷压低声音。 告诉他,林豪思虑片刻,沉声道:“我现在不方便见他,你叫他放大胆,有我支持,王志平和齐玉峰的渔业地盘让他尽快垄断下来。 好的。胡婷若有所思的应道,王虎,是大陆帮中年轻一代的狠角色,苦于一直以来没有过硬后台和地盘才迟迟发展不起来,现在有了林豪支持,凭借他的能力,离飞黄腾达恐怕也指日不远了。 下午阳光正好,在电视塔的临平卫视大型直播间,林豪穿着笔挺墨黑正装,一脸英气坐在正中,有名的女主播吴青岚则在进行最后补妆,在导播提示后,摄影机聚焦在同一位置,正式开播。 吴青岚是临平卫视当家花旦,凭借聪慧美貌深受观众喜爱,当下面带甜美笑意的跟观众亲密问候,随即看向林豪,嗓音清脆道:“感谢林局长能在百忙中来到焦点新闻,针对临平首富“齐玉峰”一案,请问您是怎么看的? 林豪一脸严肃,嗓音沉稳道:“警方的证据很充分,首先,八一二抢劫案中犯有包庇罪的王志平在我们严厉盘查下,坦诚过去罪行,承认自己曾利用非法手段帮助齐玉峰进行垄断,包括原先海鲜市场上有名海逸,龙平,飞鹏三个品牌,王志平用卑鄙手段,让自己手下悄悄潜入三家生产厂房,给生产线里添加剂和有毒色素,然后再自我炒作,以此来彻底摧毁三个品牌,其后玉峰牌一枝独秀再也无人抗衡。另外,齐玉峰还让王志平帮忙,雇佣打手和**分子,用暴力违法行为威胁恐吓渔民,极力压低他们的收购价格,使得渔民常常食不果腹,甚至有人不得不卖儿卖女。说到这儿,导播适时切到图像,让观众看到渔民的真实悲惨生活。 在图像展播完毕后,林豪不疾不徐有条理的添油加火道:“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握有王志平的证词,另外还有齐玉峰早年给王志平的打款凭证,此外还找到了海逸,龙平,飞鹏三个原厂长,让他们来讲讲海产品的正规收购价以及各自厂倒闭的真实原因。最后,经过我们缜密调查,竟还发现齐玉峰利用慈善手段进行秘密逃税,他曾新建的小学和赈灾款,经过核实,有的根本没有,有的则大打折扣,而这些钱,税务部门是免征税的,光是这点,齐玉峰便少缴税收三亿金钞。 说实话,这些详尽的证据与真实事例已经大幅度超出众人想象,在大伙眼中,齐玉峰一直以来都是一位有爱心有能力的大企业家,与其说他是首富,莫不如说他在众人心目中是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大叔,眼下林豪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戳破了众人美好幻想,连从事多年新闻心理素质了得的吴青岚也忍不住面色惨白,愣在座椅上。 林豪却没在意众人态度,当下,面有正色,嗓音慷慨道:“在我刚上任,我就跟吴市长立过军令状,誓要打击黑恶势力,降低犯罪率,让每一个临平人敢于半夜出门,让每一个有父母的孩子可以放心的让小孩出去玩耍,同时也给临平市的每一个年轻人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使得他们发自内心相信这个社会,在阳光中在同一起跑线上为自己的美好未来奋斗。正如我所兴建的临平警官大学,录取上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和收入的限制,只要你有能力就来,但我更想让这种公平可以扩大到各个角落,只因我明白,衡量这个社会良心的不是首富,而是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渔民,不是雄伟的高楼大厦,而是连灯都用不起的贫民窟,只有他们富临平才是真的富,只有他们有尊严临平才真的有尊严,他们既是真正的临平,不是齐玉峰也不是我,为了这个目标,我甘愿冒任何危险,承担所有指责和压力。 林豪一番慷慨陈词深深打动观众内心,可以说比指出齐玉峰的罪行还要有震撼力,眼下整个海丰,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孩童,无论对军委会还是市政府,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恨,军人家属可以无偿配房,可以打死人不偿命,当官的可以出入豪华场所,各个贪污跋扈不办实事,他们没有一个人拿老百姓当人看。而林豪却似乎跟那些人截然不同,他年轻,有魄力,更有一张清新正气的面孔,这让看惯了大肚翩翩和听惯了陈词烂套讲话的大伙无不眼前一亮,无疑也让心中早已积压许多愤恨的老百姓看到了一丝希望,尤其是在齐玉峰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暴露后,对林豪的缜密手腕更是折服不已,一时,焦点新闻收视率创下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没有看上直播的,也大多呆在电视机前看完了重播,利用舆论的力量,齐玉峰案在未开审时,似已有了明确结论。 林豪的采访无疑是火了,各大报纸专栏无一例外对此番演讲做出点评,论调自然也一律采取赞扬。但这种铺天盖地的舆论却让玉峰公司始料未及,公关部已经乱了套,他们无法对慈善款做出精确统计,对于齐玉峰与王志平的关系也拿不出合理解释。而更糟糕的是,银行见状,已经全面停止了对玉峰公司的贷款,这让房地产和汽车产业刚有起色的子公司纷纷面临没有现金流的尴尬,而各个下游超市也开始无赖的拖欠玉峰公司大批货款,渔民也来火上浇油,纷纷起来暴动,警察根本不管,渔民见状更受鼓励,干脆集体包围时代大厦,厉声要求玉峰公司对他们做出赔偿,否则就要诉诸法律,一时整个玉峰公司陷入四面楚歌,更为重要的这个本由一人打造一人独断的商业帝国,在没了齐玉峰这个领头人后,公司其它头目根本没这个魄力和勇气来挑起这个担子,眼下辞职的辞职,不来的不来,转眼繁华已成昨日,时代大厦亦如之前矗立雄伟,但却显得格外萧索。玻璃大门也被示威者砸的面目全非,玉峰公司四个金色标牌倒塌在地,被人踩烂,落魄至极。 而在沿着海岸线几百米的海天别墅,这个齐玉峰事业鼎盛时在海边斥巨资修建的三层哥特式别墅,面积宏大,走在其中甚至要用电话联系。屋内随处可见古玩珍品,象牙虎皮,眼下奢华空荡大厅,秘书对着正抽泣的齐香香,好言劝道:“小姐,别哭了,当下找到律师才是关键。 对,齐香香抬起头,似看到了一丝希望,美目盯着秘书,呐呐道:“律师,律师呢? 秘书身子微微前倾,说道:“我找了,不过律师说不可能进行无罪辩护,只能在承认罪行的基础上,来争取社会和法官同情。 闻言,齐香香抬起头死死盯着秘书,面色绝决摇头道:“我爸爸没有罪,他没有罪!说道后面,原本轻柔的嗓音变得格外刺耳,近乎嘶吼。 小姐!秘书叹口气,面带沉痛道:“我也知道老板没罪,可现在检察院提起诉讼,铁证如山,再加上舆论的巨大压力,没有一个律师敢冒着风险进行无罪辩护,就是有罪辩护,也还是律师所看与老板多年交情才勉强答应的。 不行,齐香香美目通红,紧咬薄唇,回绝道:“我爸爸那人你也清楚,他是个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的人,如果认下这个罪名,他就算活了,也会生不如死的。 那!秘书低头犹豫道:“我再想想办法吧。扭头欲走时,似想到了什么,下了很大勇气开口道:“小姐,这个别墅明早银行要来验收抵债,您最好今晚收拾一下,公司明天开车接您到其它地方住。 哦!齐香香喃喃应道,这几天太多的悲伤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眼下得知这个消息,心竟一片冷漠,生不起半分悲怆。 一个月后,在各方压力下,加上玉峰公司群龙无首,这个商业巨人轰然倒地,正式向法院提交破产报告,同时检察院也向齐香香发份文件,告诉她,如不请律师,法院将为齐玉峰免费配备一名律师,五天后请她去现场听审判。 得到这个消息,租住在一间单元房的齐香香脸色惨白,在黑暗中捂被嚎啕痛哭,父亲从小就是孤儿,早年凭着一股狠劲打拼却频频受挫,在她五岁那年,生意没有起色家里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记忆中是个下午,母亲给她做了最后一顿饭后,就跟着别人跑了。长大后,父亲事业风生水起,对她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对母亲的怀念,百般疼爱,要什么给什么,每天不管工作再忙,都要看上她一眼才放心,到现在齐香香还记得,有一晚她跟同学玩的忘了时间,父亲竟开着车找遍了全市ktv,最后找到她不发一言,但她却能感受到父亲内心无言的沉痛,眼下,身处困境,齐香香猛然发现,原本看似朋友众多被无数人恭维的她,一直以来除了父亲,竟在无一人真正的在乎自己。 凤凰山庄,姿柔此刻沐浴完毕,穿着乳白色棉质睡衣,半躺在床上看书,四野俱静,让人心情平和,忘掉一切烦恼,沉浸在书海的平和世界。 叮铃叮铃!一阵清脆的电话响动划破静谧,姿柔微微皱眉,拿起床头电话,声音略显不耐烦问道:“喂?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有压抑的嘶哑抽泣,不过凭着回忆,姿柔还是猜出是谁,当下,握紧电话,急急问道:“香香,是你吗?怎么了?你干嘛要哭? 强忍住心中悲痛,齐香香缓缓结巴道:“姿,姿柔,帮帮我,我知道你第二学位是律师,我爸爸被人陷害,现在要被判死刑,我只能找你了。 啊!姿柔惊讶道,上大学期间,因为爷爷身份的缘故和她自身冰冷个性,朋友很少,谈得来的更只有齐香香一个,她的好脾气和活泼都在感染着姿柔,以至于四年时光,与齐香香玩耍的时光竟是最美记忆,期间,她也曾被齐香香邀请去过她家,她的父亲穿着简朴留着短发,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本分的农夫,之后她才知道那就是临平首富齐玉峰,期间陆陆续续从同学口中听到那是位很有爱心的大企业家,资助了周围不少人免费上大学。而如今,齐玉峰竟被关到监狱,还要判处死刑,这是让姿柔无论如何料不到的。 你在哪?我去找你!姿柔微楞片刻,立即开口道。 齐香香忍住哭泣,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所住的位置,随即,姿柔挂掉电话,迅速换好衣服,让司机开车送她去那里。 姿柔,大晚上还乱跑?郭再雄正在客厅看报纸,眼见姿柔匆匆出门,皱眉道。 同学有急事!语毕,姿柔换上鞋,头也不回出门离去。 看着姿柔远去的曼妙背影,郭再雄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报,有跟随自己多年的司机老李在,他对姿柔的安全还是放心的。 顶峰 思虑 第二天一大早,姿柔带着齐香香来到临平市最有名的宏达律师事务所,她之前在这里实习过,跟其中一名合伙人何文龙很熟,眼下,轻车熟路的来到何文龙办公室,敲了敲门,何文龙此刻刚到办公室,闻声喊了句“进来”。 何老师!姿柔一进门,便亲切的喊道。 何文龙惊诧道:“姿柔啊,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想接个案子,姿柔请求道:“以咱们律师事务所的名义怎么样?事实上,任何一个律师都不是单独存在的,好的律师背后一定有大的事务所支持,如果姿柔以个人名义为齐香香打官司,无论是调查案宗和齐玉峰见面,都会很麻烦,要过很多道程序审核,但有了律师事务所,这些程序就就会简单许多。 何文龙先招呼姿柔齐香香坐下,给她们倒上刚上季的绿茶,抬头问道:“什么案子? 就是临平首富齐玉峰那件案子,说到这儿,姿柔拉起齐香香的手,介绍道:“这位就是齐玉峰的独女齐香香。 何叔叔好!往常不善言辞的齐香香起身很有礼貌问候道。事到如今,只要有人能救她父亲,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齐玉峰,何文龙面色一白,微楞片刻,才勉强点头微笑:“好,好。随即坐回办公椅上,皱眉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姿柔,齐玉峰这个案子,你是准备怎么辩? 无罪辩护!姿柔言语果断道。 这个,何文龙犹豫道:“想必我之前也给你说过,能让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案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有罪,也有百分之九十,所以遇到此类案子,作为律师,我们大多在情上做文章,而既然是情,无罪自然是没有希望的,至多从死刑辩到死缓。 姿柔秀脸坚毅,不服道:“何老师,你不也跟我讲过许多案例吗,有些看似铁证如山的案件,最后过了很久才证明是检察院和公安局弄错了。 唉!何文龙叹口气,摇头不语。事实上他是真想拒绝的,眼前这个案子铁证如山,凭姿柔那水平,不用看,怎么打都是输,而且现如今民愤这么大,哪个律师事务所接,就得被人指着鼻子骂娘。好,假设退一万步,就算有奇迹,这个案子真是检察院和公安局错了,那对两家部门面子是多大损失,从此宏大律师事务所还在不在临平混了。所以无论赢了输了,这个案子对宏大来说都没有好处。但奈何姿柔过去帮过他大忙,把他儿子安排进了政府部门,这个恩情何文龙不得不还,可如果姿柔是承认罪行辩护还好,关键是她现在无罪辩护,这个压力律师事务所承担不起。 姿柔啊,何文龙面带虚伪,言语模糊道“这是个大事情,我得跟其它合伙人商量一下,你等我回话,行吗? 好吧!话说道这份上,姿柔也不好舔着脸再做哀求,只得怅然若失应道。她原本以为何文龙会一口答应,没想到竟如此犹豫,实在让她寒心。 出了事务所大门,姿柔又带着齐香香去了好几家临平著名的律师事务所,无一例外,当众人听到齐玉峰三个字均吓得脸无血色,纷纷摇头回绝,一点机会都不给二人。一时间,偌大的临平市,竟无一人可以倚靠。正午时分,阳光明媚,齐香香坐在饭店椅上,想着自己父亲眼下正身处大牢性命不保,心如刀绞,忍不住低声抽泣,而内心近乎绝望的姿柔看着齐香香,眼圈也微微泛红,轻咬薄唇,其实她可以去找爷爷,但自从军政分离,尤其是司法一块,众人都在看着,很是敏感,如果爷爷插手,怕是会惹来不少非议,同时她更怕的是暴露自己身份,一旦大伙知道她是郭老孙女,那这个案子她无论如何辩解都会败,根本没胜诉可能性。 公安局大楼,林豪正坐在办公室看报纸,王发敲门进来,把竞标的企业名单双手递给他,恭敬道:“这些都是海丰有资质的建筑企业,您看警官大学一亿的单子给谁?” 景岚?林豪念出这个名字。 王发躬身解释道:“哦!据小道消息,她是景波涛省长的闺女,小小年纪就成立了公司,这几年拿了不少单子也算风生水起。 闻言,林豪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给她吧。 行!王发点头。说是竞标,其实给谁还不是警局定,他只要稍稍把竞标的条款朝景岚的公司靠一靠就好。 对了,林豪张开五指,吩咐道:“临平警官大学我要追加投资,现在就不是一亿了,是五个亿。 啊!王发惊讶道,随即意识到失态,赶忙重复点头道:“好,好,没问题。 望着王发微胖背影离去,林豪嘴角露出笑意,齐玉峰倒了,这个威慑力无异于一枚原子弹爆炸,昨晚他在国贸宴请临平各大企业家,一晚上募捐了五亿多,这还不算齐玉峰倒台后,海鲜市场的划分以及王虎给他的钱。眼下,林豪不缺钱,缺的只是更大的机遇,景岚,多给她送些钱好了,她老爸会记着这个人情的。 就在林豪思绪飞扬时,胡婷突然面带慌张进来,把一份报告放在桌上,颤音道:“局长,有一名叫孙姿柔的女孩自愿当齐玉峰的辩护律师,据说她要进行无罪辩护。 谁?林豪抬头惊愕道。 孙姿柔,胡婷以为林豪也被吓住,迅速解释道:“据我们了解,她刚拿到律师资格证,因为跟齐玉峰女儿齐香香关系好,所以才自愿为齐玉峰进行辩护。 郭老为了孙女安全,所以一直对姿柔的姓名身份进行严格保密,在海丰,只有少数高官和亲信才了解姿柔。上次去安西,郭老满心想着那种闭塞幸存地就算暴露姿柔身份也无所谓,结果惹了大事,从那儿以后,就是亲信也很少能见到姿柔一面,所以眼下胡婷根本不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有她的照片吗?林豪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胡婷摇头道:“还没有,我这就去搜集,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肯代理这个案子,没有事务所支持,她在蹦跶估计也出不了大事。 闻言,林豪皱眉道:“你去打招呼,叫一家律师事务所帮她代理! 为什么?胡婷瞪大美目,不解道。 林豪此刻已经从之前慌神中缓过来,微微一笑,面带自信道:“有些事你要躲是躲不过的,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另外我们怕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有利于我们这一方,刚好可以借用这个难得契机,塑造一个警局维护司法公正,捍卫每个犯人应有权利的形象,一举两得。 万一她?胡婷犹豫道。 没有万一!林豪死死盯着胡婷精致面孔,一字一句道:“另外再让媒体全程直播这个案件,我要让这个案子赢,而且赢得没有一丝疑问。 恩,胡婷心怀忐忑,呐呐应道。 顺便接触一下王志平的几个儿子,送去一百万金钞票!林豪思索道。 好,我这就去办。语毕,胡婷神色匆匆离去,自从跟上了林豪,她的心一天就没踏实过,时时刻刻都在胆颤心惊,不过既然走到了这儿,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眼下,办公室只剩下林豪一人,他内心隐隐有直觉,胡婷嘴中的姿柔一定是她,但就算是她,林豪也不会心软,姿柔,她太嫩了,根本不知道这个案子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警局和检察院,都不敢输,也输不起,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就是大罗金仙也休想翻案。 顶峰 证据 晚上姿柔没有回去,而是陪着香香住在一起,打开门,简陋的单元房连电也没通,黑乎乎的格外阴森,清冷月光照耀下,屋内什么家具都没,只有一张木板大床孤零零的呆在角落,四周白泥墙面也不知印着什么黑泥,黏糊糊的惹人恶心,厕所更是若有若无的传来阵阵恶臭,和不知名发霉气味混在一起,直让人作呕。 香香,你怎么住这儿啊?姿柔进门捂着鼻子,惊诧道。 齐香香是有苦难言,父亲的公司倒闭了,连同存折房产全部被银行没收,就是这房子还是老秘书垫钱给她租的,眼看就要到期了,到时怕是要露宿街头了。但跟姿柔诉苦又有什么用,当下眼神黯淡,低下头苦笑道:“习惯就好了。 看香香神色低落,姿柔再笨也猜出了什么,但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种氛围,微微皱眉犹豫,柔声劝道:“香香,咱们出去住吧,在这儿睡不好,明早还要跑很多地方,怎么有精神。 经过了这么多的巨大变故,齐香香整个人包括思维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变得实际,变得精打细算,变得对每一分不必要的花费都感到心疼。出去住,显然是一笔不菲的钱,对于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她,哪里还来的这种余钱,但让姿柔掏,人家都帮她这么大意忙,显然不太好意思,一时齐香香陷入到了纠结当中。支吾了半响,缓缓摇头道:“姿柔,我这儿有香水,喷一喷会好些,太晚了,今天就先凑活一下吧。 啊!姿柔闻言秀眉拧成一团,不依不饶的继续劝道:“这儿真住不了,走吧,我请你。语毕,不由分说的拉着齐香香跑下楼,找到一家星级宾馆,开了个标间。 有了之前对比,宾馆的标间虽在姿柔看来仍稍稍简陋,可已好似天堂,趁齐香香洗澡时,姿柔趴在床上,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郭老则让她多注意身体,对于姿柔的安全他是放心的,军委会直属的安保局有人二十四小时从旁保护,绝不会出问题的。 挂掉电话,郭老怎么也看不进去报纸,找来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权镇龙秘书,询问道:“听说姿柔接了个案子? 鬓角斑白文质彬彬的权秘书点头道:“恩,就是报纸上的临平首富齐玉峰案,小姐跟他的女儿齐香香是朋友。 这个案子检方的证据很充分啊!郭老思索回忆道。 权秘书嗓音充满磁性:“是这样的,如没有意外,此案已经定性了。 姿柔也真是的,郭老摇头叹气道:“还是小孩子脾气,什么都敢答应,法律是儿戏吗?她要有什么失误,齐玉峰一家人饶不了她,外面的人也会笑掉大牙的。 闻言,权秘书思索片刻,低声建议道:“要不我出手帮帮,把这个案子移交到军事法庭来。 别胡来!郭老浓眉上挑,断然否定。随机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浓密夜色,深深叹口气,语带怅然道:“军委会再也不是丧尸危机刚爆发时人们心中的救世主了,如今的海丰已经和平了太久了,民间的积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深,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军政分离,目的就是要让政府挡在前头,为军委会开脱些罪责。但目前看来,这并没有让民间的愤恨变少,不少大学生开始秘密组织小团体,许多民主激进报刊也开始风靡于市井当中,眼下的海丰越来越像一个火药桶,但谁也不知道引线会在哪个时段突然点燃。齐玉峰这个案件影响力这么大,市政府一方的姿态是司法公开,公正审判,我们军委会只有支持的份,如果倒行逆施,怕是这个导火线就要引燃了啊! 您思虑的是!权镇龙躬身应道。 郭老满是皱纹的慈祥脸庞淡然一笑,开口道:“老权啊,是我太惯姿柔了,让她把什么都想的那么简单和理所当然。随她去闯吧,闯的头破血流也就成熟了,我这个当爷爷的,给她在后面擦屁股就好。 权镇龙笑道:“女孩子家还是天真些好。 有我护她,她还能无忧无虑,我要不在了怎么办?郭老望了眼餐台上的发黄照片,那是儿子还在时一家人的合影,当下,心头涌起无限感慨道:“有些事,有些人,甚至有些痛苦,她必须独自去面对和承受,怕的是到时没我照应,她跌的太惨就站不起来了! 此刻的权镇龙乖乖选择沉默,他知道郭老又陷入到了回忆当中,而郭老无边的回忆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郭松岩,郭老的宝贝儿子,他的出生得天独厚,模样遗传母亲,眉目清秀,斯文儒雅,身子骨则遗传郭老,强壮挺拔,走在人群当中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又加上天资聪慧,从小便被笼罩在各种各样的荣誉光环下,真可谓是女生爱慕男生羡慕。但就是这样的人,二十五岁那年,被郭老逼着跟姿柔母亲成婚,可以说,这是郭松岩一生当中唯一的挫折,再加上成婚前最疼爱他的母亲突然离世,一系列挫折打击让郭松岩打心里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意义,在怀疑当中一步步堕落深渊,最后再把强烈的逆反心理和不满情绪全都狠狠报复在自己身上,彻夜喝酒玩闹,不顾性命的飙车,郭老舍不得打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把他从局里领回来,权镇龙不止一次看到,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一晚相视无言。快到年关时,郭松岩终于在一次飙车中死去,英俊的脸庞被撞得面目全非。事后过了很久,权镇龙提起,只是一句话,他过的太顺了,顺的让他以为所有尽在掌控,顺的让他容忍不了一丝丝不符合自己想法的事情产生,这种顺利毁了他。而这也是他在所有权贵家族孩子身上看到的通病,他们也许有能力,有才华,但摆脱不了的是骨子里那种高傲与盲目自信,两样隐藏的性格毁了不少好苗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洁白纱窗撒在姿柔如雪的肌肤上,被单散发的淡淡香气也让姿柔睡得更加香甜,当下侧身避开阳光,准备再睡一会儿。恰在此刻,床头手机嗡嗡的打颤鸣动,香香先被吵起来,随即赶忙把姿柔摇醒,让她接电话。 姿柔睡眼惺忪的打开手机,迷迷糊糊道:“喂!” 姿柔吗?何文龙亲切喊道。 闻言,姿柔如被电击立起身来,头脑也瞬间灵醒,美目睁大道:“怎么了,何老师! 何文龙强装喜悦道:“算你运气好,法院方面听说齐玉峰案有人要主动担当辩护律师,专门为你指派了律师事务所,就是宏大。 啊!姿柔惊讶道:“这也太好了吧。 是啊。何文龙有苦难言道。他心中是一百万个不愿代理此案,可谁叫上面发话了,不想干也得干。 挂掉电话,姿柔带着齐香香迅速赶到宏大事务所,签了份正式协议,律师费用,姿柔当然是免费,至于事务所方面,何文龙看齐香香皱眉为难的样子,就知道没戏,当下大手一挥,免了。反正也是败诉,还得搭上宏大声誉,损失已经够大,不差这点了,权当是还姿柔之前的人情了。 出了事务所,齐香香脸上露出难得笑意,而姿柔则在第一时间赶去看守所,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尽可能的搜集证据。 临平第一看守所,姿柔在出示了证件后,在狱警带领下穿过长长走廊,来到光线阴暗的会见厅,等候多时,隐隐听见门外铁链的清脆摩擦声,咔嚓!铁门被打开,齐玉峰在两名狱警看押下被带了上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然让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身姿佝偻,脸色暗黄,往日豪气被磨得半分不剩。 香香怎么样了?齐玉峰一坐下,盯着姿柔,劈头问道。 姿柔安慰道:“您放心吧,她好着呢,我是她同学,叫孙姿柔,现在是您的辩护律师! 哦!齐玉峰呐呐应道,表情没有半分高兴,显得很是呆滞。 随后,姿柔调整了一下情绪和思路,面色严肃开口问道:“您认识王志平吗?按照警方的证据,您之前跟他有过密切往来? 我不认识他,齐玉峰冷笑道:“可是你信吗? 不知为何,姿柔总觉得齐玉峰怪怪的,定了定神,正色道:“我是您的律师,您说的话我肯定会相信。但您既然说不认识他,为什么警方有您给他出示的票据呢。 假的!齐玉峰言语果断。、 姿柔皱眉道:“可上面有您公司的盖章,还有财务总监的签字,他们说是您批准的。 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说道后面,齐玉峰情绪几近失控,额头布满青筋,双手抽搐不停摇晃着铁链,很是可怖。 给我坐好!狱警见状,在旁厉吼道。 闻声,齐玉峰全身一颤,迅速低下头,像个孩子般乖乖坐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接下来姿柔又问了齐玉峰关于慈善款的事,还有恶意打压竞争对手,齐玉峰一律摇头否认,期间好几次都情绪激动要跳起来,浑浊的双眼睁得老大,似要蹦出。姿柔感觉的到齐玉峰的话是发自内心真诚,可真诚归真诚,他却拿出一丝有价值的证据,慈善捐款,齐玉峰没有保留任何票据,而对于王志平,齐玉峰只说不认识,想了半天他却找不到一个人来证明,最后终于吐出了几个名字,但这几个人却从法律意义上很难成为证人。最后的欺压渔民压低收购价,齐玉峰面色坦然的说那是商业竞争必然,没有任何错误,而如此就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一个小时的问话结束,齐玉峰被满脸横肉的狱警带走,姿柔也疲惫的离开看守所,坐在出租车上,她的心憋得难受,似也隐隐能感受到齐玉峰内心的憋屈与愤慨,她发自内心相信齐玉峰是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企业家,但最关键的王志平,自己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反驳,而说白了,齐玉峰的主要罪行就集中在这儿,这儿驳不倒检方,齐玉峰就是死罪难免。 离正式开庭还有五天时间,姿柔和齐香香找遍了齐玉峰以前的老部下,想让他们出庭作证,但无一例外全部惨遭拒绝,连跟随了齐玉峰十年的老秘书也关门不见,任齐香香在他门前泣不成声,也毫无作用。 就在二人陷入绝望之际,突然的一个电话却像打了强心剂般让二人心神一振,是王志平的大儿子王平打来的,说他手中握有王志平的日记,日记中有内容证明王志平非但跟齐玉峰没联系,相反两人还有仇。至于为什么要给姿柔这个证据,按王平的话讲,他是想要报复林克腾,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父亲才会进监狱,从而毁了一整个家,而为保密起见,王平约姿柔在重庆路拐角见,那里会有一辆黑色轿车,他就坐在里面,不过日记也不白给,姿柔必须给他五十万金钞交换,毕竟他可是冒着被警察局报复的危险。 通话结束,姿柔把内容告诉给齐香香,二人心头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苦恼,高兴的是终于有证据可以证明齐玉峰的清白,苦恼的却是五十万金钞,远远超出了二人想象。这个案子姿柔本就不想让爷爷插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向爷爷开口,但依齐香香现在的经济状况,她是不可能支付的了的。 见姿柔愁眉苦脸,齐香香坦然笑道:“姿柔,你别管了,钱我有办法,你现在就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证据为我父亲辩护。 你能有什么办法?姿柔疑问道。 齐香香面带追忆道:“我爸爸还有一个多年至交,我可以去找他。 你别骗我香香,要有这人你之前也不用过的如此落魄。姿柔显然不相信。 齐香香拍了拍姿柔肩膀,耐心解释道:“我跟你一样,也不愿意求别人,而且他是我爸爸年少的朋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那你怎么确定他会帮你? 去试试吧!齐香香精致白皙的面孔闪现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世故。 好,姿柔紧紧握住齐香香粉嫩小手,点头道:“要没结果你赶快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恩!齐香香对姿柔嫣然一笑,随即起身梳洗,换上一套华丽的低胸蕾丝长裙,再用眉笔勾勒出淡淡眼线,一扫之前颓靡哀怨,显得活力四射,清纯的笑容掩不住的是火辣身材,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姿柔也不由微微愣神。 你穿这么漂亮干嘛?一旁姿柔不解道。 闻言,齐香香敲了敲姿柔头,和蔼笑道:“小傻瓜!人都是爱美的,越是求别人,就越别摆着苦瓜脸。 好吧!对于一个向来被别人求的女孩,姿柔却是不太懂得这些道理。 出了门,齐香香打车直奔目的地,夜色朦胧,霓虹炫目,却让此刻的她更觉孤寂。车行驶了约半个小时,来到一片高档别墅区,齐香香付钱下车,环顾四周片刻,才向路的尽头走去,拐了个弯后,来到一栋被墨绿丛林掩盖的三层白色洋房前,深呼口气,走上前,用力按响门铃。 铃响不一会儿,一名满脸醉意胸膛半露的年轻人打开了门,门开瞬间,隐隐可闻屋内音乐轰鸣,男人嘶吼与媚笑混杂其中,很是混乱颓靡。 香,香香,你怎么来了?年轻人瞪着色迷迷的眼睛,口齿不清道。 齐香香强忍心头不适,皱眉柔声道:“阿龙!借我五十万金钞,我有急事! 好啊!阿龙一口答应道,不过随即身子凑近,一脸坏笑道:“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话说到这儿,齐香香再傻也明白了,此刻的她真是多想有多远跑多远,可她却不能再像以前任性了,没人再护着她了,父亲能不能出去就看那个证据了,一想起父亲,齐香香便愿意舍弃一切,当下紧咬薄唇面色绝决道:“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爽快!阿龙拍掌道,随即双手死死搂住齐香香柔软腰身,满口酒气就要吻来。 齐香香狠狠把阿龙推开,伸手道:“你先把钱给我! 婊子!阿龙被齐香香破坏了情致,忍不住破空大骂,随即从裤兜取出一张支票,狠狠拍在齐香香手上,不屑一顾道:“随你填。 见状,齐香香在没有理由拒绝,把支票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包内,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尊严。 来吧!语毕,阿龙一手把齐香香拉进怀里,令一只手玩弄着香乳,眉宇间是说不尽的自豪。待走进屋内,不由分说的把齐香香衣服拉扯掉,对着一众狐朋狗友喊道:“我花了五十万金钞买了的,大伙看值不值? 而此刻的齐香香则紧闭双眼,权当是一场噩梦,总是会过去的。 屋子里的各色人等盯着齐香香白瓷般光滑迷人的玉体,无不直言唾沫,大声附和道:“值,龙哥威武。 好,我玩完了,大家一起玩,怎么着也得把我这五十万玩回来!说到这儿,阿龙一脸坏笑看着众人,提醒道:“对了,她可是临平首富齐玉峰的女儿,可不一般呢。 此话一出,顿时惊颤四座,齐玉峰这几天可是临平头条人物,他的女儿,一想到这儿,直让人刺激不已,在场男人无不两眼冒火注视着齐香香,不得不用大口喝酒的方式来浇灭心中浴火。 而阿龙也不犹豫,在酒意和众人欢呼下,发动了猛烈攻势,一时,别墅内,情欲四起,一场香艳的大戏正在步向高潮。 而此刻,姿柔已经回到了山庄,眼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很清楚的知道林克腾就是林豪,现在自己手上已经握有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证据,如果属实,林豪肯定输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他,免得他太丢人,而且姿柔内心隐隐有股悸动,发了疯般想听到那个曾经令她着迷的声音。 林豪的电话不难查,爷爷的办公室有所有局级干部的电话薄,当下,姿柔穿上拖鞋小心翼翼的来到办公室把林豪的电话记下,回到屋内,犹豫了又犹豫,打了过去。 林豪此刻正在国贸会客,景岚,在拿下单子后非要请他吃饭,无法推辞,林豪只得出席,眼下宴席快散,景岚也已经喝的微醉,俏脸微红,很是可爱。 宴席将尽,景岚举起酒杯,一双媚眼毫不掩饰的直盯林豪,言语真诚道:“林局长,我景岚佩服的人不多,您算一个!无论是警官大学还是现如今的齐玉峰案件,您的手腕魄力都让人叫绝! 还好吧!林豪客气道,恰在此时,电话响起,林豪歉意的把酒喝完,赶忙出门接电话。 喂!林豪喝的也有些上头,大声问道。 林豪!姿柔沉默片刻,颤音道。 闻言,林豪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淡淡笑道:“姿柔是吗?怎么了? 见林豪听出她的声音,这让姿柔心头微泛喜意,随即正色道:“你知道我是齐玉峰的辩护律师吗? 知道啊!林豪应道。 姿柔轻咬薄唇吐露心声:“这个案子已经有新进展了,我拿到了证据,这个证据足够让检方败诉。 听到此话,林豪摇头苦笑,心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做,但他也不好明说,只得耐下性子道:“那又怎么样? 你撤诉吧,免得难堪!姿柔好心劝道。 要是一般人这样说,林豪会认为是挑衅,但姿柔说,他能明白其中意思,当下,强忍冲动,善意提醒道:“姿柔,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退一万步,就算你有了关键性证据,检察院也不会撤诉,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鹿死谁手,这个案子,我必须赢。 林豪自信的话语无疑伤害了姿柔自尊,眼见他依旧执着,姿柔心冒火气,冷冷道:“那就等开庭吧。话毕,姿柔把电话气愤的挂掉 好啊!林豪不管电话那头的滴滴声,继续笑道。他比谁都明白姿柔的筹码是什么,与其说那是筹码,不如说是为了吹捧姿柔和齐香香好了,把二人吹捧的飘飘欲仙自以为胜券在握,这样她们就不会在动脑子在努力去其它方面找寻证据了。 顶峰 忧愁 海丰岛属于典型的热带气候,一年四季均日照充足,眼下虽是一月份,可四周仍温暖如春不觉寒冷。 而在警局大楼,阴暗潮湿的办公室内,林豪双手抱头坐在椅上,一夜无眠,桌子上陶瓷杯里还剩下的凉透茶水,是从酒宴回来后用作醒酒的。眼下飞鸟轻啼破晓,第一缕明媚阳光透过窗帘驱散屋中黑暗,也刺疼了林豪双眼,随即强忍疲惫,起身打开窗户,微微眯眼深吸口气,被海水浸染过的空气格外潮湿,吸入肺中,顿觉清凉。但此刻的他却发了疯般想念安西,怀念那里带着尘土味的冷冽空气,怀念那里冬季刺骨的感觉,他是一定要回去的。就在昨晚姿柔的电话后,吴伟达也跟他通了电话,许诺这个官司结束后,便提拔他为副市长,主管财政税收方面,着力改善临平市财政赤字问题,同时也妥协,让他兼任公安局局长。不远了,林豪眉宇带着无限惆怅,眼望初升朝阳喃喃自语,心道只要自己再努力往上爬一爬,也许就有资本换来一张回安西的机票了。 丛林掩盖的凤凰山庄,姿柔再跟林豪通完电话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只要稍稍合上眼,浓密的夜色就像个魔鬼,带着那个刺骨铭心的下午和拥抱一次次浮现在脑海中,反复折磨着她。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明,再感受到了稍许阳光暖意猜好转,眼下姿柔疲惫的蜷缩在棉被中沉沉睡去,不过秀眉仍皱,精致小巧的五官也显得微微扭曲。 将近十点,王妈好心的敲门,提醒道:“小姐,老爷叫您吃早饭!” 哦!姿柔迷迷糊糊应道,随即用双手揉了揉头,美目空洞,满脸茫然的坐起,如此愣神了近十分钟,姿柔才猛然意识到香香,也不知道她借到钱没,如果没,二人还得想办法,明天开庭,今天晚上王平就会把证据交给二人,可不敢耽搁。如此思虑,姿柔迅速蹬开被子,立马起床梳洗,匆匆吃了几口饭,便飞奔出门。 老旧的单元楼,姿柔小跑着上到四楼,火急火燎的敲门,不知为何,心头竟有几分莫名的忐忑。 吱呀!齐香香把门打开,一身乳白色宽松衣裤,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贴在一起,脸颊却毫无血色,低垂的眼神尽显落寞。 你昨晚没睡好?姿柔进屋关心道。 齐香香淡淡笑道:“没有啊,我昨晚借完钱就回来了,睡得很香! 钱借到了?姿柔瞪大眼盯着香香,惊讶道。 是啊,齐香香坐在床上,喝了口热水,双手紧握滚烫的塑料杯,确认道:“我说了那是我爸爸的至交。 姿柔面带喜悦,点头应道:“看来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那咱们晚上就可以去交换证据了。 默然片刻,齐香香抬头看了眼姿柔,颤音道:“姿柔,有了那个证据,是不是我父亲就可以无罪释放。 从法理上讲是这样的!姿柔伸出手指耐心解释道:“检方起诉你父亲有三项罪名,最要命的一项便是利用非法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进行垄断,并与黑帮合力欺压渔民。而如果证明了王志平跟你父亲根本没关系,那这项罪名便不成立,间接的上面所有证人也都不可信,就是有作伪证的嫌疑,那其后两个罪名,如伪造善款逃税还有在收购环节刻意压低价格,都掺杂有那些证人的证词,自然也很难成立。 太好了!齐香香苍白脸颊微现血色,点头自言道。 姿柔见齐香香脸色很是难看,眼睛也隐隐泛着血丝,心想她肯定是为父亲操碎了心。随即拍了拍香香肩膀,柔声劝道:“香香,你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要养好精神,要不齐叔叔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我不累!齐香香身子不由自主的靠紧姿柔,喃喃道:“姿柔,跟我说会儿话吧,说什么都可以。 感受着一旁香香微微颤抖的娇躯,姿柔以为是齐玉峰开案在即,香香太过紧张的缘故。随即握紧她冰冷的双手,安慰道:“香香,你别怕,只要拿到了那个证据,我们就一定会赢,到时还可以提起诉讼,让政府赔偿。 闻言,齐香香摇了摇头,笑容苦涩道:“不了,等我父亲出来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为什么?姿柔皱眉不解道。 多陪陪我父亲,齐香香黯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希冀,轻语道:“去一个全新的地方,迎接新的生活,忘掉之前的一切。 听到此话,姿柔盯着香香白皙可人侧脸,面带紧张的问道:“包括我吗? 呵呵!齐香香伸出手摸了摸姿柔如丝秀发,和蔼笑道:“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到了新的地方,我会经常给你写信打电话的。 这才好,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了!说到这儿,姿柔又想起了大学四年跟香香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香香活泼可爱,笑起来脸上总有淡淡酒窝,墨黑色长发配上一袭素雅白裙,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而如今,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她自己。一时间,心头涌起无限感怀,胸口也如被刀扎狠狠一疼,眼圈泛红。 傻瓜!齐香香见姿柔伤感的模样,不禁搂紧她,眼眶也泛起晶莹泪光。 你才傻,姿柔看着香香,调皮的爆料道:“不知道是谁喜欢夏风学长,喜欢了四年见了人家连话都不敢说? 这看似平常的调侃话语却让齐香香身子如电击,猛的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僵硬。 香香!姿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心翼翼道:“我逗你玩的,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啊!齐香香瞪大眼看着姿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拼命摇头否认。不过伴随着发丝摆动,眼泪也终于不争气的流下。 姿柔没想到香香突然会哭,当下愣神片刻,双手抱紧她,好言安慰道:“你哭什么啊,你要是还喜欢他,等你父亲回来就去啊,我知道他在海丰省政府工作,你要不敢约,我帮你约,他还没结婚呢。 但这看似安慰的话语就像一枚尖锐的锥子,深深刺进齐香香心头,也让昨日噩梦再次袭来,那种带着血色和狰狞面孔的灰色记忆是她的地狱,也让她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见香香哭的越来越厉害,姿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而这种极具压抑的抽泣声似也让她喘不过气来,心跟着绞疼,只能不断徒劳的重复问道:“香香,你到底怎么了? 问了不知多少遍,齐香香缓缓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道:“姿柔,我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了?怎么回不去了?姿柔被香香莫名的话弄得很是心烦。 但齐香香却不在言语,伴随着的是断断续续哭泣,像残破的笛子,刺耳,嘶哑,压抑,夹在着无限的愤楚与不甘。 顶峰 审判 上午十时,临平市第一人民法院大门口,各路媒体记者早早蜂拥在此,采访的车辆排成一条条长龙,以至于堵住了路口,连警察都不得不出面进行疏堵。 而媒体如此的热心,无疑是为了本案两位主角,第一位是齐玉峰的女儿齐香香,传闻她是个大美女,以记者的视角来看,其父的恶毒配上她的美貌,反差中非常具有爆点。此外还有负责本案的检察官,青年才俊杜郎,北大法学专业,毕业后便留在检查机关工作,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由他经手过的案件,竟无一败诉,以至于法院方面在接到检察院的起诉文件后,只要看到署名杜郎二字,心里便大致有谱了。眼下年仅三十的杜郎,浑身洋溢着成熟男人的气质,流利口才和英俊长相也让他成为了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偶像以及丈母娘眼中的金龟婿。 九点半,齐香香和姿柔早早打的驶到路边,一下车,各路记者便发了疯般涌上,男女高低音混杂,抛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乳白色的唾沫星子也随之胡乱喷洒。 一身职业正装的姿柔见状,赶忙低下头,牢牢护着齐香香并肩快步向法院走去。一路上缄默不言,戴着大墨镜的白皙脸颊也满是冷漠。不过镜头并没有因此放过二人,当下扭转聚焦,给了这两位美女特写镜头,就凭这个,接下来的收视率也有保证了。 九点五十,检察院的白色越野稳稳停在法院门口,着一身合体藏蓝西服的杜郎下车,面色刚毅,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面对记者的蜂拥提问,微微一笑,淡淡答道:“我办的案子从未败诉过,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 如果您败了呢?一名年轻女记者很有勇气的问道。 闻言,杜郎目光阴冷的扫了眼女记者,一字一句道:“在我的人生里没有如果。语毕,带着几名得力手下器宇轩昂的走进法院。 因为这次市政府下文,法院方面经过商议也表示同意,所以媒体破天荒的可以进入庭审现场进行直播,与此同时庭内的警卫也增加了三倍,一旦发现有人恶意喧哗,就将被不留情面的带出去。 开始了!警局内,林豪目不斜视的盯着临平卫视,自言自语道。 一旁胡婷递给林豪泡好的热茶水,她能感到一旁林豪隐隐的不安,柔声安慰道:“没问题的,我昨晚还跟杜郎梳理了一遍证据,天衣无缝。 闻言,林豪叹口气,摇头怅然道:“这个案子无论是赢了输了我都有愧疚! 是齐玉峰太死板了,也不怪您!胡婷变相的开导林豪。 不是齐玉峰!此刻电视视角也切换到了辩方律师,林豪死死盯着这个画面,缓缓开口道:“是她。 谁?胡婷看了眼电视,扭头不解道。 而林豪却不再言语,靠在办公椅上,眼睛半眯,似睡非睡,心绪是前所未有的纷乱。 幽静的凤凰山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内,阳光透过浓荫撒在青石板上,点点滴滴,斑驳不堪。郭老此刻正半躺在竹椅,墨绿色的墙面挂着刚刚安置好的液晶电视,权镇龙躬身陪在一旁。 杜郎,这个人不简单啊!郭老看着电视直播上那个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英俊面孔,开口道。 恩,权镇龙顺着郭老话头道:“但凡此人起诉的案件,从未败诉。 呵呵,郭老眉头舒展,爽朗笑道:“姿柔第一次打官司,有这么大的排场,也算值了。 权镇龙则皱眉低吟道:“怕是输了,小姐面子上也不好过。 面子是什么?郭老瞅了眼权镇龙,语气突然如二月冰霜:“那是给有实力的人,没实力还要面子,就是虚荣做作。 是!是!权镇龙在一旁低身附和道 十点整,书记员在一一核实了当事人和诉讼机关的身份后,高声宣布法院纪律,随即请审判长审判员入庭,伴着清脆的木槌沉闷响声,正式开庭。 简单的陈词结束,本案主角齐玉峰被带上,也许是看到了女儿的缘故,齐玉峰精神好了很多,不过脸颊却凹陷的厉害,身躯佝偻,任谁也想不出这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临平首富。 杜郎率先站起来,面露微笑的来到齐玉峰面前,拿出了王志平的证词,另外还有玉峰公司秘密打给王志平汇款的账单,问道:“齐玉峰,你一直在狡辩不认识王志平,那好,王志平的证词我们先不管,那为什么你会给他汇款呢,试想谁会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打钱? 汇款单是假的!齐玉峰冷言道。 好!杜郎唤来了玉峰公司的财务总监,让他作证,财务总监被带上,面对齐玉峰,一脸坦然答道:”我在玉峰公司干了快三十年,这个单子我记得最清楚,因为当时齐总面色严肃,感觉是有大事发生,汇款时我多问了几句就被臭骂一顿,最后看齐总脸颜色不好,我也不敢让他签字,只能由我签字,秘密打款给王志平。 齐玉峰死死盯着财务总监,见他如此撒谎,脸上青筋宝器暴起,挥舞着拳头大吼道:“李峰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骗子,你不得好死!说道后面,齐玉峰用手摇晃着木栏,似要冲出,好在警卫反应及时,制止了齐玉峰暴动。 爸!齐香香忍不住情绪激动,站起来,语带哭腔吼道。见状,姿柔赶忙安抚香香坐下,这才平息了一场更大混乱。 后面还要召集很多证人,齐玉峰这种状态显然不适宜受更大刺激,当下,审判长跟合议庭的人进行商议,再征得杜郎和姿柔同意后,决定先让齐玉峰退席,待需要时再提审。 随后,杜郎又招来了一批证人,包括王志平还有另外三个海鲜厂的厂长及渔民。在他们证词的基础上,用流利的话语把己方证据巧妙串联,给众人勾勒出了一副齐玉峰大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一时间,场上的气氛激昂,法官连连示意肃静才把这种不安的躁动压下,同时扭头看向姿柔,询问她有无疑问。 有!姿柔嗓音清脆的起身应道。冷眼环顾四周片刻,言语干练的分析指出:“检方所提供的所有证据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我方当事人跟王志平曾经有过十分密切的联系,根据这个线索,检方再用证人的口供来指出我方当事人利用地下势力谋取利益和进行商业上的不当竞争,从而为当事人齐玉峰定罪。杜郎检察官,是这样吗? 是!杜郎迎上姿柔锐利的目光,言语果断。 那如果我有证据证明我方当事人和王志平没有联系呢?语毕,姿柔请求法官让己方证人上台,关键的一幕大戏即将拉开,王平,这个王志平的大儿子,昨晚姿柔和香香生生跪在他跟前,并把价码提高到一百万才请他出来。而王平的出场,也无疑是本案的一个重要转机。 王平在警察的带领下出庭,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和后面的摄影机,显然倍感压力,低下头,小声陈述着早已默背好的台词:“我叫王平,是王志平的大儿子,我手里握有我父亲的日记,这里面有记录我父亲对齐玉峰的评价,从话语中看得出我父亲根本不认识齐玉峰。 语毕,警察把两页泛黄的纸张递给审判长,因事前姿柔根本没有通报过这个证据,所以法庭只能当场请来技术科的人进行笔迹鉴定,过了快半个小时,结果出来,上面字迹确为王志平所写。得到了此讯息,无疑本案的天平瞬间逆转,而之前所有人的供词也都有作伪嫌疑。 面对众人的小声议论唏嘘,杜郎依旧脸色不改,在请示过审判长后,来到王平身前,目光如炬,盯着这个因酒色过度而略显暗黄的脸颊,开口道:“据我所知,日记是一个人最私密的东西,尤其是像王志平这种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他的日记怎么能随便被你拿到? 闻言,王平头低的更深,像是要埋进怀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根本回不上来一句话。 反对!姿柔见状立即举手道:“已经证明证据的真实性,而它的来源不是本案应涉及的问题。 同意!审判长点头应道,示意杜郎停止问话。 好!杜郎反身挥了挥手,大度笑道:“我们不去管这个证据的来源合法性,也不去问为什么一大本日记单单只剩下这两片纸,我只想问大家,有没有听过纸张造伪。见众人神色不解,杜郎缓缓拿起桌上的文件,耐心解释道:“拿这个文件举个例子,有一种技术,可以在不改变字迹的前提下,让所有字的顺序发生改变,过程很复杂,要进行相同纸张的拼凑缝合,一般人用肉眼根本看不出这种纸张有什么不妥,但其实它早已残破不堪。 听到此话,姿柔气愤的起身,小脸惨白道:“杜郎检察官,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我会的,杜郎笑看姿柔,点头应道,扭身跟审判长与合议庭商议,让法院的工作人员亲手带着纸张去警察局刑侦技术科进行检验,那里有最先进的检验技术和设备。思虑片刻,审判长表示同意,随即宣布暂时休庭,一个小时后,警察局的检验报告递交在审判长与合议庭人员眼前,上面有发黄纸张放大后五百倍的真实影像,可以清楚的看见纸张间密集的裂缝和拼凑痕迹,伪造无疑。当下,审判长脸色铁青,当庭宣布辩方证据无效。 王平,杜郎转身厉色道:“你现在作伪证,已经走不出这里了,如果老实交代,还有机会减刑! 啊!王平睁大眼,嘴巴大张,愣了半响后似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着姿柔,颤音道:“是她,她给了我一百万,让我作伪证,是她指使我这样干的。 此话一出,轰!整个审判庭像炸开了锅般沸腾开来,姿柔也呆愣在座椅,美目瞪大,脸色惨白,不知该作何解释。 好了。杜郎摊开手,回到座椅上,面对审判长,神色激愤,慷慨陈词道:“大家都看到了,辩方律师为了胜诉,竟利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教唆他人来作伪证,这是什么,是对司法权威的侮辱,也让整个律师行业蒙羞。我现在终于理解齐玉峰为什么要请这位律师了,因为他们俩都有同样的爱好,喜欢伪装,喜欢骗人,喜欢神不知鬼不觉的干一些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时间终将会揭开一切谎言,真相永远不会被掩盖。 此话落地,现场众人全部肃然起立,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而电视机前,也有不少少女再次为杜郎的魅力所折服。 与这一头的风光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姿柔此刻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她万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眼下,双手抱头,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幻境,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至于一旁的齐香香比姿柔也好不了哪儿,娇躯止不住颤抖,眼泪涌出,嘴中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但这一切可怜的行为在众人眼中却尽是虚伪和不堪。 审判长也不再制止场上混乱,匆匆宣布休庭,过了十分钟后慢步出来,面色严肃道:“辩方律师确实有教唆他人作伪证的嫌疑,有鉴于此,取消辩方律师资格,五天后将再次开庭并宣判最后结果,辩方需要拿出合理证据。, 此话宣告了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的庭审结束,杜郎怜悯的瞅了一眼姿柔和齐香香,转身离去。出了门,面对媒体的狂轰乱炸不发一言,他明白,这个案子已经赢了,稳赢的东西,杜郎向来是没什么意愿去解释。而在阴暗空荡的庭内,姿柔发愣了近十分钟才在工作人员提醒下清醒过来,当下,赶忙搀扶起失魂落魄的香香以近乎逃窜的姿态出门,而各家媒体都在守着二人,此案结束,无论是伪证问题还是美艳容貌,都让二人知名度狂飙,眼下,各种各样的提问扑面而来,面前也是五颜六色的话筒和录音笔。 滚开!姿柔实在被逼的没办法,语带哭腔的吼道。随即拉紧香香,狂奔到路边,挥手打的离去。 顶峰 原则 下午,天色阴沉,浓云惨淡笼罩在临平市第一看守所之上,四周高耸的围墙,冰冷的铁门,密密麻麻的电网,一切都加深了本就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喘不上气。 一辆黑色吉利轿车稳稳停在看守所门前,一身笔挺西装的梁俊罗面色严峻下车,这位全海丰资历最深最著名的律师,曾无数次让本已定性的大案实现成功逆转,在业内素有“刀下留人”的绰号。而在他宣布接手这个案子后,引起舆论一片哗然,无数人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接这个必输案子,他却一律摇头不语。 而也许上锁抽屉里的一封信件能说明了一切,那是郭再雄的一封亲笔书信,在京时,他便因为郭松岩的飙车事故跟郭再雄打过几回交道,相同的年龄和阅历,让二人相见恨晚。随后丧尸危机突然来临,是郭再雄亲手送给他的机票,要知道那时候连省部级高官都索求不到一张机票,而也正是这张机票让他一家老小得以安全逃到海丰,这个恩情梁俊罗记得,眼下无论此案是谁,是难是易,他都无法拒绝,必须接下来,大不了打完此案就退出律师界,他相信事后郭再雄不会亏待他的。 出示证件后,梁俊罗在狱警带领下,来到光线昏暗的会见厅,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齐玉峰才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铐,在两名人高马大的狱警看押下,一瘸一拐的缓缓走进来,也许是已经得知了自己最后的命运,齐玉峰内心平缓了许多,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焦灼浮躁,多了几分正常人的血色与淡漠。 看齐玉峰坐稳,梁俊罗扶了扶金丝眼眶,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新律师梁俊罗! 恩!齐玉峰头低着,眼神空洞。 见状,梁俊罗语气放缓道:“我看了你的案宗,没有翻案的可能性,认罪吧,我有办法让你判死缓,到时再找些关系保外就医,你一样可以出来。 闻言,齐玉峰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盯着梁俊罗满带着老年斑的皱纹脸颊,笑容苦涩道:“我听过您的大名,梁律师。 恩!梁俊罗心知齐玉峰此刻心情很低落,语气尽可能和蔼的安抚道:“那你就该相信我的能力,只要你认罪,我保你不死,最迟两年,便可以用保外就医的手段出来。 齐玉峰却答非所问道:“梁律师,你知道我是怎么发家的? 不太清楚!说实话,梁俊罗也不想了解这个,眼下他需要齐玉峰表态,只有他表了态,接下来自己的工作才有意义。 您看过老人与海吧。齐玉峰面带追忆,喃喃自语道:“我也跟那个老人一样,在出海打渔的时候很偶然发现一条大鱼踪迹!说到这儿,齐玉峰不顾手铐阻拦,把手臂伸展到极限比划,激动道,“那是我生平见过最大的一条鱼,我整整追了它一天一夜才终于费力捕获到,而那时船上补给也没有了,我就强忍着饥饿,凭着一股蛮劲生生拖着那条大鱼回到港口,到现在,海丰所有的港口都没有人捕获到比我那条还大的鱼,也就是靠着那条鱼,我发家了。 梁俊罗不想分享齐玉峰的成功经验,当下敲了敲桌子,微微皱眉道:“我们还是先说说案件吧,这些事等你保外就医出来了我们再慢慢说! 齐玉峰摇了摇头,神色迷离道:“说实话,我在海上的时候无数次想要放弃,无数次提醒自己,齐玉峰,快放手吧,要不然你就会没命的。但我最后还是咬牙没放手,最后喝着自己的尿熬回到港口。因为我受够了贫困,受够了每次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忍受着嘲讽和冷眼,香香她母亲,我爱她爱的发疯,可是她走的时候,我把嘴唇咬烂,也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发家了以后,对着镜子,我立誓不求人,而只要别人求我的事,不触犯原则我也从不拒绝,因为我知道开那个口有多难需要多大勇气。所以,齐玉峰顿了顿,面色绝决道:“我死也不会去求那些人,不会用认罪来换命。 闻言,梁俊罗感触颇深,动情劝道:“你的死什么都换不来,别傻了! 齐玉峰摇头苦笑,嗓音嘶哑道:“我不想换来什么,只求活的踏实,活的对得起自己。 你女儿怎么办?梁俊罗厉色质问道:“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吗? 听到女儿二字,齐玉峰佝偻的身躯猛然一颤,默然半响,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能理解我,如果失去了做人最后一丝尊严,就是出去了,我也是行尸走肉。 你疯了吗?齐玉峰!梁俊罗忍不住暴怒道:“你只要稍稍妥协一下,就可以出去了,也许十年二十年这个案子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如果你都死了,要真相还有什么用。 齐玉峰依旧面色不改,嗓音低沉惆怅:“梁律师,为了不用求别人,我拼了命去打拼,喝自己的尿把那条大鱼拖回来,为了不用求人,我逼着自己变强整晚熬夜,最后成为首富,说了不求,这一辈子就不求,更何况是那帮人,别劝我了! 话说到这份上,梁俊罗已经知道齐玉峰主意不会妥协,当下缓缓起身,怜悯的看了眼齐玉峰,问道:“还有什么愿望吗? 没了!齐玉峰摇摇头。 不见女儿?梁俊罗好奇道。 不了,见面只会让她更悲伤,齐玉峰低下头,语带无限悔恨折磨:“我这辈子如果有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女儿。 闻言,梁俊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倔老头,到死了也不肯求人,此个性遇到这种世道,注定是悲剧。而说实话,照眼下这个状况,他也不用辩诉了,没有意义,齐玉峰不认罪,只有死路一条,到时法**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一个人的落魄往往带来另一个人的辉煌,眼下的临平官场,关于任命林克腾为副市长的决意迅速在高层会议上得到通过,此刻红头文件已下发到各个地方和局级办公室。也许是习惯了林豪火箭般的升迁速度,此次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而无疑,齐玉峰这世纪一案让林豪在各级官员中脱颖而出,无论是他在社会上形成的正面影响力还是杀伐果断的强硬手腕都赢得了高层赏识,面对临平几近崩溃的财政困境,接连有三位副市长辞职,当下,也只能靠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实力派出面解决。 林豪因事前就得到了通知,所以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欣喜,但在上任前,他还是要宴请临平各大有名的企业家,没有他们的支持,今年超支的财政预算势必无人买单。同时,也利用手腕大规模招兵买马,聘任海峰著名经济学家杨小年为智囊,着力实施改革,力求扩大税源,增加政府财政收入。 林豪是聪明人,副市长一职看着好看,其实确为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拿,既然吴伟达看中了他,他也当仁不让,借着这个舞台才能舒展更大拳脚,末世里,人情淡漠,唯有权利是真。 顶峰 交易 警局大楼,关于林豪的任命文件已经正式下来了,明早他就要到政府大楼去上班,当然警局也会为他预留办公室,毕竟他还是这里的头儿。此刻林豪刚结束正式大会,眼下回到宽敞的办公室,召集亲信,把工作最后在稍稍交接一下。 稍稍喝了口茶润嗓,抬头望了眼两名得力手下,沉声交代道:“马龙,我已经向上面保荐你任副局长了,文件应该过几天就下到局里! 谢谢局长,不,不,副市长了!虽已隐隐有升职预感,可当从林豪嘴中说出这句话,马龙还是激动得面色通红,当下,满脸笑意,语无伦次的躬身感谢。要知道,他跟林豪同龄,虽与林豪相比差得远,可如此年龄能升到副局长,已是破天荒了。 随后,林豪又跟马龙说了些具体事务,并嘱咐了他几句话,马龙便很有眼色的告辞。 胡婷呢?林豪扭头征求意见道:“你是跟我去市政府那儿,还是呆在警局? 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而在内心深处,胡婷无疑是想去市政府的,试想她一个女人,呆在警局能有多大前途。 闻言,林豪点头会意道:“那就跟我去市政府吧,警局这儿有马龙就够了! 恩!胡婷面露欣喜。 你还有心情笑!林豪佯装发怒道:“这个副市长可不好当,屁股底下全身利刺,估计吴伟达也是急疯了,三月份政府收支报表就要公开,没猜错的话,市政府光今年就有一百亿的赤字,算上往年的,如果不赶快想办法解决,银行方面打死也不会借款了,没银行借款,怕是连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不要紧,胡婷宽慰道:“今晚我宴请了临平市大小企业家,有他们支持,可以发公债,把赤字先补上。 林豪担忧道:“怕他们太小气了,补不上这个大窟窿啊,一百亿,去年临平市的税收也就将将两百亿而已。 胡婷信心满满道:“有齐玉峰这个先例,现在听到您的名字,那些企业家心就猛跳三下,哪会不卖您的面子。 对了,林豪好奇道:“齐玉峰的案子是今天宣判吧,听说梁俊罗亲自出马? 胡婷嘴角泛起一丝妩媚笑意:“梁俊罗是聪明人,据我了解,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行无罪辩护,好像是想让齐玉峰认罪,再利用自己的人脉争取让法院判个死缓。但眼下来看,齐玉峰态度强硬拒不认罪,死缓也成奢望。 哦!林豪若有所思的应道。 临平市第一人民法院,道路上照旧挤满媒体和观望的群众,九点钟,梁俊罗的黑色吉利稳稳停靠在门口,齐香香和姿柔下车,紧跟在面色冷峻的梁俊罗身后,不发一言快步进到法院,根本不给媒体记者任何提问的机会。 在等待的时间里,梁俊罗跟齐香香和姿柔交代了相关事宜,尤其是对香香,十分坦白道:“你爸爸不肯认罪,估计很难判死缓。 闻言,齐香香盯着梁俊罗,语气生硬:“我爸爸没有罪,为什么要认? 听这话,梁俊罗顿觉这两人不愧是父女,说话的语气神态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下,摇头苦笑道:“检方证据太充足了,再加上你们上一场的伪证,说白了,就算它们的证据有瑕疵,就算他们在冤枉你父亲,我也不得不认,五天时间,根本找不出来有力证据来证明你父亲的清白。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败诉,按你父亲的罪情,一旦败诉又不肯认罪,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齐香香双手握成拳状,脸色惨白,颤音询问:“有没有既不认罪又能免除死刑的办法? 没有!梁俊罗一口回绝。 此话如晴天霹雳,让齐香香娇躯止不住颤抖,眼下,低头不语。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父亲的个性,不肯服输,爱憎分明,让他背负这个不白之冤苟活,比死还难受,但眼下只有认罪才有可能活下去,一时,艰难的抉择让香香喘不过气来。 彭彭!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敲门提醒道:“还有十分钟开庭。 梁律师,我想见我父亲!香香突然抬头请求道,不算这次,她之前已经请求了很多遍,但一律被梁俊罗冷硬拒绝,不为别的,他也是有孩子的人,能理解一个父亲的良苦用心,生死离别,各自安好,见面只会在最爱的人心中缠下一个解不开的结,让她们一辈子痛苦,而这也是将死之人最怕看到的情景。 你父亲为你今后着想,不愿见你,而且,梁俊罗沉吟道:“你见了他也不会有答案的,反而更纠结,既然你父亲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对错与否,都去尊重他吧。 闻言,齐香香不再言语,面色呆滞,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梁俊罗也收拾好了文件准备出门。见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姿柔好心提醒道:“香香,我们走吧! 哦!香香呆呆应道,随即在姿柔搀扶下慢步走出房间,因二人身份为亲属,所以只能坐在旁听席,梁俊罗则带着手下坐在辩方律师位置,面色沉稳,不起一丝波澜。 刚刚到场的杜郎跟梁俊罗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不上来是嘲讽还是示好,在木槌脆响后,笑容消失,脸色一如往常凝滞冷漠。 检方的证据已经出示完了,而且逻辑清晰指证清楚,所以今天的主角无疑是辩方,如若它们拿不出合理反驳检方的证据,那这个案子基本就无悬念了。 知道了这点,媒体此刻的镜头也全都聚焦在了梁俊罗不起波澜的脸颊,心想梁俊罗会不会拿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证据,让整个案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但让所有人都失望的是,梁俊罗接下来的陈词全是打感情牌,不能说不抒情,也不能说没有反驳检方,但全都不痛不痒,对检方构筑的证据产生不了一丝威胁。 发言完毕,梁俊罗坐回椅上,人老了,仅仅几分钟,额头遍布汗水。而针对这个案子,越是好律师,便越能看到其中棘手的地方,他曾给郭老上中下三条建议,上策,军委会介入,把王志平和一干证人转移到军方的控制下,如此一来,市政府对此案影响力将全无,原先的供词也很可能会土崩瓦解。但郭老没回话,显然是不太想冒这个风险,毕竟最近整个社会舆论在倒向林克腾所代笔的警局,军委会贸然介入怕是要承受巨大压力,为齐玉峰,明显不值。 而梁俊罗的中策是让齐玉峰认罪,从而利用他的人脉以及军委会影响力,判个死缓是没问题的,但齐玉峰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人,拒不认罪,好了,此法也不得不作废。 两策皆废,就只有下策了,那就是老老实实抒情打酱油,全凭天命。眼下,梁俊罗就是这么做的,能成为王牌律师,他与姿柔最大的不同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哪些案子具备哪些必要条件才能辩赢,哪些案子在一些情况下根本没戏,只能认命。 审判员听完了梁俊罗发言,询问其有无新的证人证据,梁俊罗摇头不语,而随后又问杜郎有无新证据,杜郎也摇摇头。如此半个小时在僵持沉闷中度过,流程走完,审判员和合议庭人员退下,准备宣布最后结果。 二十分钟的煎熬过后,审判长面色凝重的走上前台,手握宣判书。高声道:“经合议庭商议,被告人齐玉峰在从事商业竞争当中,勾结黑帮,一方面非法打压竞争对手,一方面恐吓渔民并间接造成人员死亡,严重扰乱社会正常秩序,期间,更利用慈善款进行巨额逃税,且在看押中,无明显认罪倾向,经决定,二罪并罚,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此话一出,虽已猜到结果,可全场还是一片哗然,最为镇定莫过两人,杜郎和梁俊罗,当下,杜郎朝梁俊罗点了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去。至于梁俊罗则来到旁听席,见齐香香一张俏脸苍白无血,整个人一动不动,近乎凝滞。只得对姿柔交代道:“多陪陪她,有什么事找我! 恩!姿柔紧握香香冰冷的小手。 见状,梁俊罗轻轻叹口气,扭身欲走,但心里不知为何堵得难受,微楞片刻,背身嗓音嘶哑道:“香香,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爸爸算一个。语毕,梁俊罗带着助手,低下头,大步离去。 坐了片刻,姿柔怕再不走媒体恐怕就会把二人围堵住,更怕香香受不了这份刺激,当下,拉起香香略微颤抖的小手,从包里取出帽子戴在香香头上,像个大姐姐般护着她匆匆离开法庭,刚一出门,爷爷指派的司机就到了,二人钻进车内,疾驰离去。 坐在车上,齐香香依旧一言不发,面色呆滞惨白,这让姿柔慌了神,她到宁愿香香大哭大闹,这样憋着,早晚得憋出事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姿柔摸了摸香香头发,眼圈发红。 闻言,香香却依旧不语,一直到车子驶回凤凰山庄,姿柔把她接到房内,她还是不发一言,整个人像是中了魔障,失去了魂魄。 姿柔再也忍不住了,摇着香香肩膀,语带哭腔道:“香香,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 依旧无言,只有仅存的呼吸还证明着齐香香存活,无奈之下,姿柔赶忙叫来了医生,在检查过后,老医生皱眉道:“受的打击太大了,加上长期以来的压力,让她神智恍惚。 什么时候才能好?姿柔迅速问道。 我开些药吧,至于什么时候好,说不上来,我们正常人往往几天就能调整过来了,而有些人几年也调整不过来,甚至到后面恶化,怕光怕见人,老医生感慨道:“治病一道,最怕的是心病啊,一旦遇到,只能靠缘了。 啊!姿柔粉唇微张,愣在原地。老中医不知道,她却清楚父亲对齐香香的意义,如果齐玉峰死了,香香无疑也彻底崩溃。 夜晚,华灯初升,街上人来人往,而在山庄昏暗的屋内,姿柔正端着煮好的浓稠稀饭一口口喂到神情呆滞的香香嘴中,喂着喂着姿柔不禁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那时的香香活泼开朗,忍不住胸口一疼,紧紧抱住香香低声抽泣。她心有愧疚,早该知道那个王平不是好人,她早该从别的方面找寻更有意义的线索,但眼下一切都晚了,因检方证据充足加上己方做伪证,就算上诉,也基本上是被驳回。 也许齐玉峰还有活路?姿柔绝望至极却又忽生希冀,当下,如中了魔般默默的从口袋取出手机,拨出那个让她心悸且痛心的号码。 团结南路的一家小饭馆,此刻虽正是饭点,但店内却空荡荡的,只有一名长相英俊的高大男子,默默点了一大桌丰盛饭菜,望向繁华马路发呆。 不多时,面色略显憔悴的姿柔下车,望了眼店面迟疑片刻,才轻咬薄唇走了进来,坐在椅上,看着林豪,久久不发一言。 吃啊!林豪指着桌上饭菜,温柔笑道:“这是石头饼,还有柿子汤,狮子头,全是安西的特产。还记得石头饼吗?说到这儿,林豪掰开干脆的饼,递给姿柔一半,自己也拿着另一半慢慢咀嚼,表情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与沉痛。 姿柔接过石头饼,言语冷淡道:“听说你升职了,恭喜你! 你对我也说这种话了!林豪摇头道:“没意思。 是啊,是没意思,姿柔低下头撩拨发丝,笑容苦涩:“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齐玉峰!林豪吐出这三个字。 恩,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活下来。说到这儿,姿柔抬起头,美目直视林豪,一字一句道:“林豪,念在我帮过你,你让检察院撤诉或者向法院求求情吧。 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林豪全身一颤,把剩下的石头饼用近乎疯狂的方式吃干净,叹口气,言语怅然道:“姿柔,你觉得齐玉峰有罪吗?” 我不知道,姿柔痛苦的摇头:“刚开始我觉得齐玉峰一定是清白的,可越到后面,我看着一个个确凿的证据还有那些证人坚定的口气,我开始怀疑自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谁是真是假,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要让齐玉峰活,因为那决定着我最好朋友的死活。 你看那个老板像坏人吗?林豪突然手指厨房里的中年秃顶大叔。 不像!姿柔天真的摇头。 闻言,林豪目光慈祥的看了眼姿柔,缓缓开口道:“我如果给他一百万金钞,你信不信他会指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抢劫,如果今天丧尸突然来了,你信不信他会一脚踹开你,只为了自己能比你快跑几步。 我不知道!姿柔觉得头疼不已。 那他如果这样做了,他是坏人吗?林豪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姿柔这点判断还是有,迅速应道:“这种人当然是坏人,好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林豪摇头苦笑:“就算这样,他也不一定是坏人,也许那一百万金钞是用来供他孩子上学给他母亲看病,更可能的是满足内心无限欲望,就像丧尸来了他踢开你一样,这是人类的本能,你很难去谴责他们。 姿柔瞪了眼林豪,不留情面的反驳道;“他的目的不重要,决定他好坏的是方式。 呵呵,姿柔,你看看外面,你看看那些开着豪车的人,哪个是凭着自己能力挣来的,林豪言语激动道:“他们大部分全都是靠权势靠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钱,只不过他们伪装的更好而已,这个世道,没有方式的好坏,只有伪装的彻底与否。 总有凭自己能力打拼起来的人。姿柔坚定信念。 姿柔,也许是有这种希望,但太渺茫了,林豪面带追忆道:“尤其是你没有经历过饥饿,没有经历过口袋无钱的那种屈辱日子,你就不能理解这种急切心理,但我能理解,我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看着跟与自己同样能力人却靠着背景挣大钱的愤恨心理,他们对平等机会的渴求,对金钱那种变态的欲望,也包括面对丧尸突然袭来的怯懦。 姿柔从小衣食无忧,林豪的话在她眼里就是狡辩,当下,秀眉微皱,冷语回道:“我不想跟你争辩那些人是好是坏,我现在要问的是,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 姿柔突然冷硬的态度让林豪心头微微刺痛,第一次见面,他想了好多,想了所有应该的场面,却惟独想不到会变得这么功利与无奈。 好吧!林豪摊开双手,坦然道:“我可以让齐玉峰活,而且我还能让他无罪释放,但你必须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姿柔激动道,因看见了希望,原本黯淡的眼神也重新焕发光彩。 去安西的机票。林豪一字一句重复道:“你帮我搞到去安西的机票,拿到手后,我会给你一张光碟,这里面有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安西!姿柔惊讶道:“你要回那儿? 恩!林豪面色坚毅的点头道:“我一定要回去,那里是我的家,我所有的亲人所有的记忆都在那里。 耳闻林豪低沉的话语,不经意间,姿柔感触良多,原本对林豪的愤恨似也消失不见。沉默片刻后,抬头应道:“好,我给你机票,我也希望你不要食言。 放心吧!林豪笑道:“回到安西,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毫无关系了。 恩!姿柔默默点头,随即起身欲离。 不吃了?林豪好奇道。 姿柔摇头:“没有胃口。 哦!林豪望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怅然若失。 起身离去的姿柔,转身间隙悄悄望了眼林豪,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嘴角微张剑眉上挑,明亮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种淡淡眷恋,像是个小孩在守护着最心爱的东西,那种纯真感让姿柔无论如何也联想不起新闻上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林豪。 姿柔!林豪突然叫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姿柔闻言愣在原地,呆呆扭过头,一脸不解。 盯着那张熟悉的温婉脸庞,林豪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如果有两张去安西的机票,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此话像根利刺狠狠扎进姿柔胸口,就像场梦,像场自己一直以来幻想的梦境,但却从未想过在这种地点时间实现。一时间,姿柔眼眶通红,微楞数秒后,没有给出答案,转身迅速离去。 呼吸紊乱的坐在车内,望着窗外夜景和一对对甜蜜情侣,姿柔耳边仍旧回荡着那句话,无疑,林豪在他心中还有不可磨灭的地位。可那又怎样,一切都晚了,不知为何,姿柔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香香,浮现起那天清晨她抱着自己痛苦说回不去了,到现在姿柔才理解其中意味,更明白了香香心中悔恨。是啊,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小心的把记忆埋藏与深处。浓密夜色下,香香呆滞的脸庞以及林豪低沉的话语混胡在一起,徘回于姿柔脑海,痛苦也似随之加倍,让姿柔再也抑制不住低沉情绪,当下,用手死死捂住嘴,头死死抵在玻璃上,晶莹的泪滴划过粉嫩脸颊,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顶峰 沦陷 回到凤凰山庄后,姿柔迅速擦干眼泪,得知香香已经在王妈服侍下入睡了,她才安下心。此刻郭老正安稳的坐在客厅看报,见姿柔进来,放下报纸,咳了咳嗓子。 爷爷!姿柔眼眸低垂,神色失落的问候道。 姿柔啊!郭老摆了摆手,和蔼说道:“坐下,我想跟你说说话。 闻言,姿柔乖巧的坐在一旁沙发,低下头,紧咬薄唇,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心道爷爷不会发现她出去秘密见林豪了吧。 郭老目光慈祥的看了眼姿柔,默然片刻后,才语带深意道:“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你能变得成熟起来,不要再给自己找理由去消沉了。 耳闻此话,姿柔心头一颤,知道这个话已经憋在爷爷心中很久了,她也明白爷爷在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背后内心总是焦急万分,也许是香香的缘故,可能也是林豪的一番莫名话语,总之今晚的姿柔倍感无助,空荡荡的心里此刻充满了对亲人的珍惜与感激,也许在这个残酷虚伪的世道,只有亲人才会奋不顾身的去保护她 恩,我知道了,爷爷!姿柔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好。郭老轻轻叹口气,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孙女的疼爱,关心道:“不早了,快去睡吧。 您也早点休息!语毕,姿柔强忍住眼眶泪水,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里,紧紧搂着香香,姿柔却怎么也不能安然入眠,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林豪那句话,“如果有两张机票,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安西吗?”,在内心悸动的同时也意识到这是让齐玉峰无罪释放的最后一个机会,她了解林豪,从不说大话,既然说了光盘,那里就一定有足以能翻案的证据。思虑到这儿,姿柔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到去安西的机票,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内心不知为何,隐隐泛起绞痛,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她已经成熟了,爷爷和母亲都在这儿,自己不可能任性的一走了之,至于林豪,回去了势必就不再回来,也许下一次的交易便是二人此生最后一面,更可悲的是,这种诀别的动机本身就暗含一种强烈的讽刺。 清晨阳光明媚,根本没怎么睡觉的姿柔早早起床,趁着爷爷打太极拳的空隙悄悄光脚潜入到办公室,拉开楠木桌下最底层的抽屉,轻手轻脚的取出印着军事委员会五个楷体大字的公章,随即拿出昨晚自己拷贝的军委会正式任命文件的电子版,聪明的她只是把人名和地名以及时间偷偷一换,当下打印完毕,拿起足有半个巴掌大的公章,用劲按下去,一时,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文件出来,恐怕就是郭再雄自己,乍一看,都不会对此文件产生疑问。不说别的,就是这个公章,便足以打消一切怀疑。 办完这一切,姿柔小心翼翼的消灭一切痕迹,把公章放回原地,再检查一遍后没发现疏漏,这才头冒冷汗轻手轻脚出门,重新躺会被窝里,心却还吊在半空,紧张不已。 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姿柔没有叫醒香香,而是跟王妈交代了一下香香爱吃的食欲,随即自己迅速喝了几口稀饭,眼见爷爷还没锻炼完,低头匆匆出门。待坐上车,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她怕,怕见到爷爷,在他面前,姿柔就是个透明人,一切秘密都无法隐藏。 因为司机是老李,所以姿柔专门提早下车,步行到空军司令部,一脸淡定的向卫兵出示了证件,进到大院,走在林荫大道。姿柔打心底庆幸自己当初缠着权秘书是多么对的决定了,小时候,因为十分喜爱军委会证件上的雄鹰标徽和布料质地,知道爷爷不给,便缠着权秘书给她,权镇龙受不了天天被姿柔折磨,而且想着万一将来她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有此证件也算多了一份保障,于是背着爷爷给她办了一个,也就是凭着这个证件,姿柔可以随意进出海陆空三军司令部,不受任何阻拦。 空军大院一眼望不到尽头,各个职能部门也多得数不过来,姿柔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航空部,这个在末世特设的部门,专门负责物资和人员调配,也算是空军的一个核心部门。 饶了几个圈子,才找到航空部的负责人员调配的办公室,姿柔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微笑着推门进去,同时从包中取出了伪造文件。 请问您有什么事?一名长相甜美的空姐坐在正中,柔声问道。 哦!姿柔亮出身份牌,淡定的微笑道:“我是军委会办公室的,刚刚权秘书交代我过来,说是需要派一名重要人物去安西,让空军给批一张去安西的机票。 是吗?空姐皱眉道,接过文件仔细端详,同时又瞅了眼姿柔的身份牌,看了有将近十分钟,确定不是假的,才摇头不解道:“军委会前天才下的文件啊,说是停止对安西的物资运输和人员输送,怎么今天又要派人过去? 啊!姿柔惊讶道:“为什么停止运输了。 我们也不知道,之前运输的力度很大,忽然之间就停止了。说道这儿,空姐狐疑的看了眼姿柔,无论是此女说话的语气还是这个办事流程,都异常可疑。 姿柔似也看出了空姐态度不对,心知事情是没法办了,为了不彻底露馅,赶忙双手取回文件,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搞错了吧,我这就回去确认一下。 你别走!空姐语气严厉道:“我要跟军委会确认一下,万一没错,我们耽误了可是要出事的。语毕,迅速的拨出号码。 见状,姿柔秀眉紧皱,心知如果这样做了,怕是此事得闹翻天,当下,走上前用手死死按住电话,恳求道:‘算了,肯定是弄错了。 姿柔越是这样做,空姐就越是觉得她身份可疑,随即按了一下响铃叫来警卫,自己则取出手机,准备重新再拨。 好了!姿柔看了眼冲上来凶神恶煞的警卫,妥协道:“我给权秘书打电话确认总行了吧。 权镇龙秘书吗?空姐突然面色一滞,呐呐道。 恩!语毕,姿柔拨出号码,开了免提,不一会权镇龙充满磁性的嗓音浮出道:“姿柔啊,有事吗? 没什么事权叔叔,只是想问问您身体好些没?姿柔看了眼愣在原地嘴巴大张的空姐,狡猾问道。 权镇龙太了解这个丫头,大早上问自己身体,肯定是有事要求,随即,直白问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又闯祸了。 没有,我怎么会,好了,您工作吧,我不打扰了。语毕,快速挂掉电话,姿柔怕空姐还不信,专门让她看了看特殊数字的号码。 这个,空姐颤音道,其实不看号码,光听声音她也大致能判断真实与否。眼前的这个女孩在她看来简直是深不可测,竟然可以跟炙手可热的权镇龙如此熟络交谈。 我可以走了吧!姿柔没有理会空姐震惊讨好的神色,冷冷问道。 可以!可以!空姐止不住点头。 闻言,姿柔把文件塞回包里,转身匆匆离去,一直离开空军大楼老远,心还止不住的砰砰乱跳,长长呼口气,暗自侥幸不已,毕竟此事如果闹大,被爷爷发现,那她绝对吃不了兜子走。 待心稍稍定下后,姿柔又微微皱眉,听空姐说,已经停止对安西物资运输,为什么呢,爷爷不是总讲安西是军委会一个重要城镇,没有理由会停止对它的援助啊,更何况何龙哥还在那里当警备司令。在这种种不解的折磨下,姿柔不再耽搁,飞奔着回山庄,想从爷爷口中打探出一些东西来。 一回山庄拉开木门,姿柔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对,微楞片刻,快步走到客厅,眼前的景象吓了姿柔一大跳,原本应在安西的何龙此刻正站在爷爷跟前,几个月不见,那个朝气蓬勃的何龙无论是情绪还是神色都显得异常萎靡,白皙的脸颊更是赫然有一道弹痕标记,长长的猩红口子从额头直到嘴角,使得原本清秀脸颊显得异常可怖。 突然见到姿柔,何龙黯淡的眼神浮现起一丝亮色,嘴角微张,胸口却憋得难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报以苦涩笑容。 见状,姿柔眼眶微红,倍感心疼,上前关心道:“何龙哥,你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郭老适时开口道:“安西沦陷了,你何龙哥好不容易才跑回来,姿柔,最近几天你就多陪陪何龙吧! 什么?姿柔语气近乎尖叫。 郭老的情绪显然也很烦躁,被姿柔这惊呼吓了一跳,皱眉道:“一惊一乍干嘛,我现在要出去开个会,今天中午你就替我好好招待何龙吧。语毕,郭老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何龙肩膀,迈着沉重且缓慢的步伐离去。 楞在原地数十秒,姿柔盯着满脸沧桑的何龙,确认道:“何龙哥,安西真沦陷了? 安西对如今何龙就是场血红色的噩梦,无边无际咧着猩红嘴角的丧尸,以及刺耳尖叫到现在还徘回在他的耳边,听到姿柔的问话,何龙身子一颤,愣神许久,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着何龙面无血色的惊恐模样,姿柔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霎时,脑子一片空白,万念俱灰,心如同撕碎的纸片,散乱一地。内心第一时间想到了林豪,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那晚上,从林豪的眼神当中她便能看出安西对林豪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如果他知道安西沦陷,恐怕会直接崩溃掉,见过了香香惨状,姿柔实在不想看见林豪也是如此。 顶峰 梦碎 临平市政府大楼位于三环内,近三十层的高耸垂直楼体被银白色菱形落地镜覆盖,在日光反射下耀人眼珠,锥子型尖顶隐隐要冲破天穹。楼前是占地百亩的大理石广场,正中立有描述海丰历史的纪念碑和宣传话语,四周则种满时令鲜花,每到节日,就会有大型音乐喷泉,平常时,则停满政府车辆。 眼下,林豪正坐在日光充足的办公室,背后是宽大的落地窗,一眼可望尽临平全景,身子两旁则是叫不出牌子的沙发,书柜,桌椅,但从做工和纹络还是能看出价格不菲。拐角还有两个侧房,一间是小型会议室,备有投影仪和内部联络电话,另一间则是卧室,为的是领导办公累了,可以在此休息,每个礼拜办公室人员都会更换床单还有茶水食物。如此让林豪又回忆起刘定国,在那场惊心逃亡中的办公室,一下子好似重新浮现,奈何已物是人非,斯人不再。思虑到这儿,林豪不禁扭头看了眼电话,他在等,等姿柔回话。 叮铃叮铃!座机响起刺耳脆鸣,林豪接起电话,是胡婷,说是杨小年已经拟定好了方案,准备送来,闻言,林豪让现在过来就好,他正好没事。 片刻过后,彭彭!杨小年敲了敲门,小心翼翼进门。他是林豪钦点的政府顾问,不得不说这是个天大的荣誉,但同时他又有自知之明,在经济学界,自己不是学问最深的,也不是最德高望重的,相反,他的许多言论和作法为学界所不齿,但林豪就是看中他这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常常可以摆脱道德束缚,提出一些极端却有效的作法,也只有这类人,才能帮眼下的市政府走出财政困境。 草草看了眼文件,林豪靠椅皱眉道:“我不太懂经济学的知识,你就给我简述一下。 好!杨小年言简意赅道:“政府如果想摆脱财政赤字,光靠节流是不行的,主要精力应放在开源,而众所周知,税收是政府收入主要手段,那就要想方设法增加税收,但目前来看,临平市普遍税率已经很高,不能在增,只能采取另法,想办法让资金加速流动,争取让固定存款可以全部投入到市场当中,这样大批固定资金就会产生价值,政府税收自然上来。 继续!林豪盯着杨小年,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想要把死钱吸引到市场当中的唯一办法就是利润,只要让人们看到钱生钱更快的途径,就不会有人再傻傻的把钱放到银行。说到这儿,杨小年声音放低:“最近就有一个很好的时机,军委会宣布除了职业军人外,不再另外提供住房,这也就开辟了一个大市场,政府可以借此来接手这个市场,出台政策,例如房子绑定户口,并给予产权上的优惠政策,且先行鼓励几个民营王牌企业进军房地产,把这个房产市场炒热,税收自然上去。 光靠土地怕是有些悬?林豪沉吟道。 杨小年点头道:“您思虑的是,另外还可重新让证交所开门,为企业筹募资金,同时也借此再炒热股票市场,这样政府征收印花税又可增收不少! 林豪皱眉思索道:“我最近也会亲向省里提交报告,看能不能让海丰银行贷款利率和储备金下降! 那就太好了!杨小年作为经济学家,最为清楚金融在实体经济中起的决定作用,它可以让杠杆效应发挥到极限。 这就开始吧,林豪吩咐道:“你去拟定政府文件,我也会在最近约谈几位企业界大佬。 恩!杨小年应道,随即面色兴奋的离开。作为一个长期空谈理论的人,最兴奋的莫过于直接参与政府决策拟定,看着自己的理论成为现实。而他的这个理论也就是饱受经济学界争议的“泡沫理论”,认为经济上的泡沫非但无害,只要控制的好反而会带动经济腾飞,但说实话这个所谓的控制度在哪,也就是泡沫涨到什么地步再来制止,杨小年到目前也没给过一个精确答案。 而林豪自然也看出了杨小年计划的弊端,但他不能否认,这是目前见效最快的办法,每年临平固定上交给军委会一百亿税金,为了维持公共福利和设施要下拨一百亿,算上杂七杂八费用,临平市政府每年需支出三百亿,可税收只有两百亿,这一百亿的亏空是死的,靠一步步老老实实的经济发展,早晚得破产,必要之时需必要之法。 杨小年刚一走,林豪也开始忙碌,约见的人排成长队,而目的只要一个,要钱,作为分管财政税收的副市长,只有他批了条子,两个部门才可能批钱,所以间接地两个部门把难惹的皮球都踢到林豪这里,可没钱就是没钱,他好不容易才把一百亿亏空填平,财政上现在什么都没剩下,面对这帮动辄要拨款上千万的单位,财神爷也只能摇头皱眉。 下午六点,林豪看完了历年财政报表,伸了个懒腰,看眼手机,姿柔依旧没来电话,心头充满失落,当下开门离去,走到拐角时,突然一名中年人不知从哪跑出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哀声道:“林市长,您不给我批钱我就回不去了,教职工三个月的工资都没发了。 胡婷闻声赶来,见状小脸惨白,忙上前搀扶中年人道:“杨校长,我不都跟您说了吗,海丰大学的拨款市里正在商量。 商量什么?杨东来没好气道:“政府的事,商量商量,越商量就越没谱,我不管,今天不给我批条子我就不走。 林豪被吓了一大跳,但见堂堂校长竟跟个小孩子般发脾气,只得躬身搀扶起杨东来,忍俊不禁道:“好了,杨校长,就这几天我准备去海丰大学做个演讲,到时你把报表给我,我来签字。 真的?杨东来盯着林豪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确认道。 我骗您干嘛,我明天把演讲题目发给你!林豪眼神明亮,语气真挚。 好,没问题,杨东来点了点头,笑逐颜开道:“我这就代表海丰大学欢迎您。 胡婷,你跟杨校长商量一下我去的时间行程吧!语毕,林豪按下电梯,下楼离去。内心则自感叹,只要去安西的机票到手了,这里的一切就都跟他无关了。 刚坐上车,手机嗡嗡震动,林豪心弦一颤,在看到是姿柔电话,更是面色凝滞,勉强镇定思绪接电话。 我们什么地方见!姿柔开门见山道。 林豪语气温柔:“还是那家饭店。 好!语毕,姿柔迅速挂掉电话,冷漠的态度却是想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至于林豪,挂掉电话后,面色兴奋的开车迅速赶到饭店,一想到回安西,他的心便满是激动和说不上来的幸福,不再像之前把吃饭的人全都赶走,而是静静坐在角落椅上,点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饭菜,坐等姿柔到来。 不一会儿,一身白体恤牛仔裤打扮简单的姿柔慢步进到饭店来,环顾四周才发现了角落里的林豪,朝他走来,呆呆坐在椅上,不发一言。 你吃饭了吗?林豪率先打破尴尬气氛。 姿柔呐呐道:“吃了! 哦!林豪应道,气氛随即陷入沉寂。 实在压抑不住内心渴望,林豪抬头望了眼姿柔,问道:“机票带来了吗?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姿柔好像一尊石雕,一动也不动。 林豪以为是姿柔嫌自己没有给她光盘,微笑道:“你放心吧,拿到机票,明早我就把光盘给你,你也知道那东西带在身上不安全。 姿柔依旧没有回话,就那样呆呆坐着,自始自终除了眼睛微眨,再无任何身体动作。 林豪似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姿柔被发丝半掩的清秀脸颊,不安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姿柔粉唇半张,声音略显苍白嘶哑。 机票是不是没有拿到?林豪猜测道。见姿柔依旧沉默,原本圆润白皙的脸颊此刻看来已然消瘦不少,这让林豪顿生愧疚,他对姿柔是太狠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在最困难的时刻帮助过自己的人。当下,柔声劝道:“姿柔,机票没有拿到就算了,齐玉峰的话,我可以找个人替他死,你只要向我保证,他出来后必须隐姓埋名,至于未来的生活,你把你账户给我,我打去一百万金钞。 林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姿柔觉得愧疚万分,是啊,林豪为别人做好了一切,可谁来帮他,安西,他的故乡和他的亲人,失去了它,姿柔能体会此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当下,眼圈通红,忍不住微微抽泣开来。 见姿柔低头哭泣,林豪心生怜悯,靠近姿柔,关心道:“你哭什么啊! 林豪越是关心她,姿柔就越发觉得愧疚,压抑的心绪如潮水迸发,突然扭头靠在林豪肩上,不顾形象的哭泣。 林豪以为是姿柔舍不得他,心中顿生情愫,笑着安慰道:“好了,我就算去了安西还会联系你的,等将来那里稳定了,你还可以过来玩,我继续当你的导游。 耳闻林豪温柔话语,姿柔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哭腔十足道:“林豪,安西沦陷了。 什么?林豪身子僵硬,看着姿柔通红美目,厉色问道。 似要缓解内心不安与愧疚,姿柔大声重复道:“安西沦陷了,安西沦陷了! 谁说的?林豪目光如炬盯着姿柔,语气冷的吓人。 姿柔老实交代道:“我爷爷。 姿柔的爷爷是谁,军委会委员长,他嘴里的消息不可能有错,思虑到这儿,林豪直觉天昏地暗,脑子一片空白,嘴巴大张,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姿柔惊恐的拍了拍林豪肩膀,小声问道:“林豪,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林豪像念咒般重复:“我怎么可能有事。 见状,姿柔便知道林豪悲痛至极,随即想尽办法安慰道:“你要放宽心,海丰也挺好的,你看你的生活多精彩。 闭嘴!林豪怒吼道,不管餐厅其余人惊诧目光,站起身近乎疯癫道:“你怎么知道我活的精彩,你知不知道我每晚要吃安眠药才能睡下,你知不知道我像狗一样求别人,我违背自己的良心去让一个个人死,这些都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说道后面,林豪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 姿柔被吓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话。 你不知道!林豪苦笑道:“你根本不懂安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边说林豪边踉踉跄跄的后撤,语毕,摇头苦笑不已,转头瞬间,泪水忍不住流下,他曾发誓不哭,发誓自己要变得像个男人,学会忍耐和担当,可连安西,自己的魂都没有了之后,这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了。眼下,海丰夜色浓密,星空璀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腥味,可他却永远呼吸不到那种黄土气息了,心痛到极致,已无知觉,只想走,只要走着,就离安西近一步。 顶峰 大学 整整一晚,林豪神识恍惚,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进了一家商店,买了瓶白酒,然后没喝几口就醉倒在地,清晨眼光刺眼,林豪睁开眼,惊诧的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衣服也被人脱掉,换上了一身棉质睡衣,不顾头疼环顾四周确认,没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 您醒啦!戴着围裙不施粉黛一副贤妻良模样的胡婷进屋。 哦!林豪疑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闻言,胡婷微微一笑,柔声道:“您昨晚给我打电话然后也不说话,没办法,我只能麻烦马龙,寻遍了大半个临平市,才找到您。 是吗?林豪真不记得昨晚跟谁打电话,大概是睡到在地时不小心按错了吧,不过幸亏是胡婷和马龙,要不人被别人看到堂堂副市长醉成这样,不知闹出什么笑话。 胡婷很乖巧的不去问任何事,看了眼神色略显憔悴的林豪,提醒道:“饭我已经做好了,您起来吃吧,政府方面我也帮您请过假了,今天您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过海峰大学演讲的具体内容您得告诉我,它们那儿要事先准备。 嗯!林豪点点头,揉了揉头,开口道:“我就不高高在上说那些没用的空话和套话了,让学生提问,我来回答。 提问用划定范围吗?胡婷言语隐晦。 林豪摇头道:“不用,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好!胡婷应道。 随后,林豪下床刷牙洗脸,坐在沙发上,楠木餐桌摆放着浓稠的白米稀饭和海丰特色腌菜,正符合他一夜宿醉空荡荡的胃。当下,也不客气,低头大口吃饭。至于胡婷,把秀发绑起,挽起袖子,忙着打扫房间,单身男公寓,总是堆满了垃圾和臭袜子,地板也被不知名的汁液浸染成异样黄,脏衣服撇的到处都是,混合着不知名的食物腐臭味道,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胡婷边打扫边劝说道:“您该雇个保姆和司机了! 林豪喝了一大口稀饭,言语冷淡道:“我不想让陌生人进我房间,而司机,这让他又想起了小李,当下,摇头道:”还是算了,有导航,不至于迷路。 司机是要的,胡婷看着林豪继续劝道:“现在还哪有领导亲自开车的。我给您推荐个人,李丰年,今年五十岁,人很老实。 喝完粥,林豪心情也稍稍变好,言语颇有几分黑色幽默的味道:“不会是小李他爹吧! 哪有?胡婷脸色一红道:“他俩根本没有关系。 林豪心知自己开车影响不太好,也不再推辞,点头道:“行,明早就上班吧,你把车钥匙给他。 见林豪吃完了,胡婷扭身收拾碗筷,老练的动作显然经常自己动手,空荡的屋内有了一个女人,显然干净温馨了不少。 而胡婷的到来无疑微缓解林豪内心孤寂,可对于夜晚的极度恐惧他仍无法摆脱,现在的他怕一切安静和黑暗,只因在那里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会浮现,对于一个已经回不去的人,无异于痛苦折磨,而晚上刚好他没事,当下,皱眉吩咐道:“今晚就去海丰大学,演讲完了就住在那儿! 啊!胡婷显然没想到,微楞片刻,快速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我这就跟杨校长联系。 海峰大学,杨东来在接到电话后,心跳加速,面色凝重,放下电话,迅速召开临时大会,首先确定演讲场地,然后欢迎流程和食宿安排,以及安保。一时千头万绪让整个海丰大学上下沸腾,而关于林豪将要来演讲的消息也迅速传遍整个校园,可以说这是第一位来海丰大学的现任高官,而林豪的形象也不同于其它大腹便便的官员,自从那次电视讲话后,英俊正气的面孔便深入人心,加上在任一系列亲民举动,使得林豪在社会中人气大增,尤其对处事未深的学,更是极具吸引力。 下午两点,日光正晒,校园门外,大大小小领导伸长脖子望眼欲穿等待,身后则是排成长队的众多莘莘学子,没有一人是被指派来的,全部自发,其中以妙龄女生居多,想近距离看看林豪到底长什么样子。 十分钟后,长排车队缓缓驶来,三辆警车在前开道保护,一辆奥迪夹在中间,无疑是林豪的专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面包车,载着媒体记者。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车队稳稳停在校门前,警卫上前拉开车门,林豪躬身下车,一时现场沸腾,响起无数少女的尖叫和热烈掌声。 杨东来满面春光的上前握手:“欢迎林市长啊! 怎么把排场搞这么大?林豪皱眉道。 杨东来满脸谄媚笑意道:“不是我们搞的,都是学生自发的,想见见您的风采啊! 哦!林豪淡淡应道,随即在一众大小领导包围下快速走进行政楼,准备进行演讲,而三百名精英学子早已在报告厅坐好,舒适的座椅和中央空调吹来的冷气,让人人面带兴奋,毕竟学校经费紧张,这间大型报告厅已不知多久没用了,能坐在这里本身就是荣耀,更何况还是林副市长的演讲,这个当今官场新星,在齐玉峰一案后,无疑声名大噪。清新活力的形象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本来说好是不演讲光提问的,可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林豪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那时的他也看过不少针砭时政的演讲,对其中不少演讲人敬佩不已,没想到今天自己竟也能站在这儿,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沧桑后,回首看跟当初自己一般一张白纸的年轻人,心头突然涌出无限惆怅,很多话语也隐隐浮现在脑海。 眼下的林豪在杨东来看来就是财神爷救世主,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他先上台隆重介绍林豪,在现场响起轰鸣般的热烈掌声后,林豪面色略显苍白,慢步上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年轻纯真面孔,一霎那间,脑海中忍不住浮现起安西大学,在那里,自己和最爱的两个人分别,一步步从天不怕地不怕的懵懂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精通世故的成熟人,中间的血和泪,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苦涩和不堪。 学子们根本不懂台上林豪纷乱思绪,在等了近五分钟后眼见林豪还不说话,不禁稍稍浮躁开来,一时报告厅响起窃窃私语,像蚊子轰鸣,很是吵人。 林市长怎么了?一旁杨东来紧张的问胡婷。 看着林豪面带追忆,胡婷似能理解,当下镇定自若的说道:“没有事,只不过想起些事罢了。 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异样,林豪依旧沉浸在无边回忆当中,那时的自己也是个穷学生,每次跟苏琴出去,面对一百块钱以上的物品就只能低头不语,在那一刻,他无比渴望权势和金钱,无数次的梦想自己发达以后的美好生活,现在已然实现,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欣喜,反而怀念那些没有丧尸开怀大笑虽穷困却充满阳光的生活。他明白,现在的自己,无论是地位和声望都让无数年轻人羡慕,但如果能交换,情愿跟这些还是白纸的学子交换,换一个回不去的青春记忆。 顶峰 行程 林豪的异样沉默让整个现场气氛陷入凝滞,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张棱角分明英俊脸庞,想从中找到原因,但林豪的神色却波澜不惊,眼神平静,似沉浸在一种美妙境界当中,没有任何意料当中的慌乱与紧张。 媒体此刻已经在后面都准备好了,胡婷心知再不说话就要闹笑话了,当下从旁取出矿泉水,上台假装递给林豪,美目却紧盯林豪,希望他能从回忆当中清醒。 接过冰冷的矿泉水,林豪微微一愣,思绪也从回忆思潮当中摆脱,看着台下一双双充满疑问的眼神。喝了口水,尴尬笑道:“对不起,看到你们,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好了,接下来就进入正题。 今天我要讲的是,林豪按下按钮,转身指着投影布上的四在大字,“丧尸时代”,是,正对着印有咧着猩红嘴角的可怖丧尸,林豪语气变得很沉重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人类经历过石器时代,工业时代,电子时代,从三个时代我们可以看出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具有让人类世界翻天覆地的正面功能,至于丧尸,看起来它没什么积极作用,反而让这个世界变得异常血腥和残酷,但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好责备的,各个时代都有它的残忍,只不过工业电子时代是对动物和大自然,丧尸时代,终于轮到了人类自己,扭头看一看,哪一个时代的蜕变不是为了欲望,既然是欲望,实现本身就要付出代价,为什么会有石器工业电子,还不是我们人类要过的更舒适更好,代价就是牺牲掉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最新资料显示,丧尸病毒的hvn本源查清了,来自于一种叫做v1的试剂,主要用作强行延长人类寿命,但因剂量和温度缘故产生裂变,在一次注射当中一名老人身体发生变异,也是最早丧尸的模本。说到这儿,林豪向大家展示了图片,这些资料说实话都比较隐秘,一般人根本不清楚,台下的学生也是第一次见到,当下纷纷睁大双眼,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见一众学子惊讶表情,林豪继续道:“可以说,丧尸的出现是我们要为自己欲望付出的必须代价,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无需恐慌,研究部门正在进行试验,例如让丧尸与自愿牺牲的正常人进行交配,看产下的婴儿是否具备理智和基本的逻辑思维,以及进行血液反应,看能不能让人类对hvn产生抗体,一旦成功,无疑人类将会具有丧尸变态的体魄,寿命将自然延长。但目前这些实验还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而在这段时间,林豪环视众人,嗓音嘶哑:“就是我们最困难的时期,现在有近三十万军队驻扎在大明岛和文沙群岛附近,每天都要杀死上千只妄想泅渡的丧尸,与此同时每天也有几十名军人被感染,我们能在这儿安稳的坐着,是这些军人用血换来的。 丧尸时代!林豪一字一句重复,淡然笑道:“悲观者解读是弱肉强食,丧尸取代人类的必然趋势,但我的解读却只是一段历程,跟石器工业没有任何区别,丧尸也只是工具只是向上的手段而已,只要熬过去,我们不仅会彻底消灭丧尸还会突破自身延长寿命。为了做到这些,我希望凭一己之力,力求在政府层面做到廉洁高效,也希望诸位学子,可以不虚度光阴。说到这儿,林豪面色凝重离开讲台,站在众人面前,语带无限深情:“这个时代里,不管你是穷还是富,是有背景没背景,其实都没区别,在丧尸面前我们全都是食物,我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拼了命的和丧尸奔跑,不管它们变异有多快有多凶残,都必须要超过丧尸,不为别的,只为爱的人,为了这座可爱的城市,不愿亲眼看到它变成人间炼狱。谢谢大家。 语毕,全场在肃静了几秒后,响起如潮掌声,林豪的演讲,没有多少高深理论,也没有太多大道理,他只是用坦陈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像个大哥哥般跟众人分享他的感想与经历,不做作,字里行间充满真挚,让人分外感动。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林豪坐在椅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众多学子,神色淡定。 请问!一名知性女生起身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怀疑,就是丧尸是不是有那么可怕,还是这个可怕本身就是被军委会和市政府夸大出来的,只是为自己的集权和腐败找借口!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很犀利,林豪笑容不改,思虑片刻,突然脱掉外套,一点点解开衬衣扣子,露出脊背上大片可怖疤痕,解释道:“你的这种质疑思维很好,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丧尸原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看见我身上的疤痕了吗,就是为了躲避丧尸,来不及上车,在汽车底盘下磨得。 因为当初处理的潦草,所以到现在林豪的后背疤痕依旧透着血红色,看来格外令人心颤,而这景象也让任何质疑的话语苍白,当下,女生呆愣坐下,面带惭愧。 沉默片刻后,一名长相文静的男生语气尊敬的问道:“林市长,我记得您说过要给年轻人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不知道您具体要从哪方面来做? 这个问题显然关乎在场每个学生的命运,一时众人从之前震惊中摆脱,齐刷刷的盯着林豪,看他是怎么作答的。 林豪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道:“首先从政府层面来说,以后人员上的招募,尽可能从实习生范围选,而实习上则由学校保荐成绩最优秀的应届毕业生,这样会少一些灰色地带。同时在社会层面上,政府最近准备扶持一系列行业,这些行业大多为市场性较强的,相应会多注重能力,少关注背景。 林豪话刚毕,一名女生激愤的站起来,质问道:“那对现有官员呢?我们知道社会流行一个价码,处级干部五十万,重要的局级干部一百万,县长两百万,这样子卖官,何来公平? 这个问题很尖锐,林豪绝不能承认这种现象的普遍性,否则会得罪很多人,但不承认,也不太符合实际,当下,一脸正色道:“我刚刚说了,无论是军委会还是政府方面,都要认清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明白为什么行使权力,那就是凝聚全民力量与丧尸进行赛跑,对于拖后腿的人,我想无论是军委会还是政府都会严惩不贷。 此女显然不满意林豪的模糊答复,还想在问,好在杨东来及时上台,宣布提问时间结束,在致辞感谢后,陪同林豪上楼用餐。 刚上到半截,林豪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吩咐道:“去食堂吃吧,顺便看看学生伙食。 这?杨东来面色不自然道:“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在这儿吃些饭吧,下次,下次您再来,我带您去食堂吃。 林豪却不管杨东来怎么说,扭身下楼,大小官员见状,哪根怠慢,纷纷跟上,一路小跑在前带路,同时打电话让食堂方面好好准备。 走到会议厅门口,学生们刚好也从中散出,见到林豪倍感亲切,不顾阻拦纷纷迎上前,问东问西,热情十足。 林豪被簇拥在学生当中,和蔼笑道:“你们对学校有什么意见就提,我下次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此话一出,学生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管校长系主任铁青脸色,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多是伙食太差,有的系克扣补贴和奖学金,另外学校动不动停水停电。 林豪面色郑重,让身旁胡婷一一记录下这些问题,同时对杨东来问道:“学校方面欠了多少贷款和教师工资。 闻言,杨东来暗道学生来的太好了,当下两眼放光,如数家珍道:“因为有很多大陆逃难学生,所以学校扩建宿舍贷了一千万金钞,另外教师工资累计欠了有三百万,而且教育厅答应好的补助五百万迟迟没有拨来。 林豪皱眉道:“教育厅的我不管,这样就是一千三百万,嗯,我批个条子,你明天让胡婷带着你去取吧。 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学生的救世主活菩萨啊。杨东来激动的语无伦次,天知道他为这些款型跑了多少次政府被踢了多少次皮球,现在终于有结果了,内心在高兴之余涌出些许苦涩。 啊!林豪尴尬的挥手,不得不说杨东来的马匹拍得真够臭的,让人听着心里别扭。而说实话,这些钱哪是财政上的,都是警局的,靠着非法牟利,警局最近肥的很,一千多万还是可以勉强应付的。 说话间,转眼就到了食堂,进到铝制大棚的简陋餐厅,林豪看了一下灶台饭菜,不得不说伙食很烂,大部分是海丰特有的青绿色野菜,大米多半也发了霉的,让人难以下咽,至于肉,更是看不见,油水少的可怜。 这个,林豪指着饭菜问道:“没有补贴吗? 按规矩是有,杨东来摊手无奈道:“可教育厅的五百万不是现在都没给吗? 闻言,林豪皱眉思虑,开口道:“你给教育局打个报告吧,让海丰大学和警官大学一起成为市属重点院校,享受特殊拨款。做这个决定他也是有私心的,海丰大学在整个海丰极具名气,让警官大学跟海丰大学并列,可以衬托出警官大学的尊贵。 那太好了!杨东来激动的直跺脚,谁不知道警官大学是林豪的心腹宝贝,跟警官大学在一起,海丰大学绝对吃不了亏。 演看着周围学生面带菜色瘦骨嶙峋的模样,林豪心疼之余,大手一挥道:“就不用等补贴下来了,今晚全都管肉,吃饱为止。 哇!听到此话,整个人潮为之沸腾惊呼,光提到肉字,就让众人无不直咽唾沫,两眼冒着绿光。 杨东来心知有林豪买单,也就不再抠门,给负责食堂的人交代,让他们迅速拿出库存肉食,做大锅饭,吃个痛快。 我们也在这儿吃!语毕,林豪坐在学生中间,有说有笑充满活力,不一会儿,饭菜上来,搭配着香甜野菜的炖肉,飘着致命香气,杨东来毕恭毕敬的先给林豪端来。 见状,林豪挥手道:“我最后,你们先吃! 闻言,杨东来尴尬一笑,把饭随意递给身旁学生,自己也饿着,挨到最后再吃。 一顿饭下来,众人无不吃的热火朝天,学生们头都不抬吃得直打嗝才罢休,林豪也在这种气氛下食欲大增一连吃了三大碗,弥补了这几天因心情失落而暴减的体重。 饭毕,杨东来在前带路,领着林豪来到操场,坐在前排,此刻舞台已经搭起来,学生们自发的文艺表演,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众人表演及其卖力,有妙龄少女的艳丽舞姿,也有搞笑的笑声,更有高难度杂艺,看得大伙直呼过瘾,掌声如潮,一波高过一波。 最后的压轴演出,没有意料中的华丽,简简单单,只是一束灯光,一把椅子,一名留着短发长相甜美的女生上台,轻启薄唇,细柔的嗓音缓缓飘出,歌声娓娓动听,纯净似天籁,般掠过每个人疲惫的心灵,抚慰着那不为人知的伤口。 杨东来在旁解释道:“这是海丰大学有名的才女徐贤,艺术系的,可惜这个专业已经不招生了。 为什么?林豪望着台上如仙女般的徐贤,不解道。 教育厅的规定,除了生物学,工程学等少数实用学科扩大招生,像历史政治艺术,要不就大幅度缩招,要不就停止招生了。 短视啊!林豪感概道。 杨东来是哪方也得罪不起,只能乖乖选择闭嘴,享受着唯美嗓音。这个徐贤可是学校出了名的冷美人,这种冷不是外露的,但却实实在在感受的到,以往有领导来,杨东来必叫她登台演出,可她总部情愿找各种理由推辞,今晚倒好,自己还没来得及没请她就出来了,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扭头再看林豪陶醉的样子,杨东来好似有些明悟了。 动人曲子结束,大伙忘了鼓掌,呆呆看着徐贤曼妙的身姿消失,默然数秒后,这才响起缓缓掌声,眼神中是一种说不出的迷恋,内心显然在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 林豪是过来人,自然不会像一干学生般失态,当下,上台说了几句客套的感谢话后,有些疲惫,便在一干官员簇拥下,匆匆前往下榻酒店。 顶峰 变故 午夜时分,四野俱寂,行政楼豪华套间,屋内吊灯亮如白昼,林豪半躺在柔软大床上,服了几片安眠药,脑子却晕晕沉沉难以入睡,只得两眼睁开,什么也不去想,呆呆望着天花板。 彭彭!突然响起的清脆门响,让林豪彻底从半睡眠状态醒来,起身摇了摇头,神思稍微有些恍惚,随即,眉头微皱瞳孔遍布血丝,快步把门打开,门开瞬间,一张清秀无瑕的脸庞映入眼底,让林豪微微一愣。 你是?林豪用手拍了拍额头。 一袭简简单单的白格子衫牛仔裤的徐晓低头怯声道:“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徐贤。 哦!林豪想起来了,转而疑问道:“有事? 这是杨校长拟好的财务报表,让我送来给您签字。语毕,徐贤像个小学生般从皮包里慌忙取出文件,粉嫩双手握紧夹子,恭敬的递给林豪。 闻言,林豪嘴角泛起苦笑,暗道这个杨东来,心思够深的,生怕自己食言,大晚上让美人堵在门前,逼的他不得不签字。不过林豪也能理解,海丰官场习气日坏,无论办什么事都要有过硬关系和大把钱,今天林豪不要好处批了这么多款项,难免让杨东来在高兴之余暗自担忧,这才半夜让徐贤出马,争取把事情搞定。 草草看了眼重要的数字,林豪也不拖拉迅速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即把文件还给徐贤,笑道:“好了,拿去吧,这下你们杨校长可以睡个好觉了。 见林豪如此爽快,徐贤暗暗松了口气,来的时候她已经想过最坏情况,那就是林豪跟那些满嘴酒臭大腹便便的官员一般模样,用签署文件为筹码,逼着要跟她上床。如果这样,她打定主意不妥协,扭头就跑,再不成大叫,像林豪这种级别的官员,最怕把事情闹大。 见徐贤低头似思索事情,林豪提醒道:“没事的话就回去睡吧! 嗯!徐贤点点头,随即壮起胆子,抬头问道:“您是从大陆来的吗? 你是吗?林豪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徐贤如实道:“我是东林人。 东林!林豪记得这个地方,离安西不远,坐火车也就两个多小时,当下,内心倍感亲切,侧过身,声音也略显激动:“别老站着,进来说吧。 嗯!徐贤小心翼翼的跟在林豪身后,神态拘谨的坐在柔软沙发上。 林豪递给徐贤矿泉水,眉目和善的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陆来的? 就是感觉!徐贤抬头看了眼林豪,喃喃道:“从大陆来的人,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跟海丰本地人有明显差别,这点,在您演讲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当您露出脊背疤痕,我就更确定您一定是亲身经历过丧尸危机爆发的人。 林豪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徐贤,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微妙的神色却已透漏了一切答案,随即,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跑到海风的? 闻言,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徐贤愣神片刻,丝毫不避讳的娓娓讲述:“丧尸危机刚爆发,我爸爸因为在东林铁道部门工作,所以就利用关系搞到了三张去往滨海市的车票,我们一家人坐着最后一班火车跑到了滨海,可当时全国都乱了,滨海也是一片狼藉,人人自顾不暇,各种流言满天飞,有说丧尸今晚就到,也有说滨海东郊已经被全面感染了,更甚者说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变成丧尸只是早晚的事,总之那时候真是人心惶惶,大街上充斥着小孩妇女哭声。说道这儿,徐贤美目惊恐,小脸惨白,显然那个场景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如此沉默了许久,徐贤才呐呐道:“我是坐最后一班游轮到的海丰,我还记得那艘游轮叫“平安”号,本来是运送重要机械物资的,但船员见还有空余地方,就私自出售船票,您知道一张船票值多少钱吗?徐贤笑容苦涩,自问自答道:“我见过一个贵妇人,把一袋豆粒大的珍珠死死塞在士兵怀里,可到最后也没换来一张船票,至于钱古董金条,更是数不胜数,最厉害的时候,在兑换船票的地方,百元大钞撒的遍地,却没有一个人去捡,那时大家都知道,这个船是最后逃生的希望,走不了,就只能变成丧尸。 为了那张船票!徐晓面带痛苦:“无数人像动物一样去跪地请求,有的人好不容易搞到票,刚拿到手,就被另一个人残忍杀死,接着这个人又被他的亲人或是朋友杀死,一张船票可以搭上父子妻儿的性命,那个时候,人比丧尸更可怕。 人比丧尸更可怕!林豪重复着这句话,没有人比他对此感触更深。 徐贤似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中止了话题,眼圈微红,歉意道:“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没事!不知为什么,虽从未跟徐贤接触过,林豪却对她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您是哪里人?怎么跑到海风的?默然片刻,徐贤小声问道。 我是安西人!林豪苦笑道:“比你幸运,是坐飞机来的。 安西,徐晓兴奋道:“我去过那里! 是吗?林豪很是高兴。 徐贤回忆道:“那儿的老街还有星盘湖,很有特色。 是啊!林豪感触良多,面色也随之舒展开来,似又回到了熟悉景象当中。 随后,二人谈论一些安西的特产和风景,不知不觉时间已晚,看了看表,徐贤起身告辞。 这个,林豪吩咐道:“我的身份还请你保密,不要对别人说。 徐贤诚恳的点头:“您放心吧,我不会乱说。 那就好,你回去早早休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语毕,林豪慌忙的抽出纸张,在上写上电话号码交给徐贤。 恩!徐贤仔细的看了眼电话号码,握紧纸张,礼貌的挥手告别。 送走了徐贤,不得不说跟人说说话很是缓解心中郁闷,眼下,林豪情绪坦然了不少,但当关上门,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遍整个谈话,却发现一个大漏洞,照徐贤所说,船票在当时那么难搞,她是怎么搞到的,按她家里的情况,在滨海应该没钱没关系,船票根本拿不到手。显然徐贤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思虑到这儿,林豪不知为何,心情倍感惆怅,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正午的阳光晒得刺眼,林豪眯着眼眼睛肿胀醒来,意识到睡过头了,随即稍稍洗漱匆忙出门,胡婷正在大厅安排人员,见到林豪,笑道:“您醒了? 哦!林豪环顾四周,皱眉道:“怎么不早叫我。 胡婷体贴道:“也没要紧的事情,您就多睡会儿。 恩,那就快走吧!语毕,林豪就要出门上车。 见状,胡婷慌忙招手提醒:“杨东来他们还准备了午宴。 不吃了,林豪不知为何心慌的很,不耐烦的催促道:“赶快回去。 胡婷不知道林豪为何如此焦急,当下无奈的招呼媒体办公人员上车,坐在车里跟杨东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随即车队引擎轰鸣,迅速驶离海丰大学。 在一行人簇拥下,林豪回到熟悉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处理一天事物,恰在此时,电话响起,是吴伟达秘书刘韬的,说吴伟达叫他过去一趟。 闻言,林豪不敢大意,放下文件迅速上楼,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吴伟达的办公室正对着他的办公室,不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而这整整一层也全被吴伟达占据,除了机密室和传达室,就是吴伟达的办公室空间,足足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在秘书带领下,林豪敲门进入,吴伟达此刻正在批阅文件,见林豪进来,亲切的挥手让他坐下,秘书在倒了杯茶后,也很有眼色的离去,一时,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二人,阳光透过窗帘,洒下斑驳光点,映衬的气氛很是诡异。 克腾啊!吴伟达突然感慨道:“告诉你件事,你最好早有心理准备。 林豪微微皱眉,打探到:“是工作上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吴伟达摇了摇头,语带深意:“今年民代会上,我怕是要退了。 什么?林豪惊讶道。民代会,是军政分离后,政府为了显得公平公正特意每年召开的民意代表大会,这些代表说是经过严格选举,却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人或是退休官员,大会本身也就是走个过程,没什么实质性意义,而每四年一次的民代会上,最重要的议程就是将选举市长,和市委成员班子,不出意外,吴伟达将会连任,可现在看语气,好像出了变数。 吴伟达把话讲明:“军委会另有指派的人,暗示要我下台。 什么人能取代您?林豪不解道。 吴伟达喝了口茶,猜测道:“应该是军方的人吧。 不是都军政分离了嘛!林豪愤愤道。 哈哈,吴伟达笑道:“幌子而已,说白了咱们都是军委会的看家狗,人家让咱们干咱们就干,不想要咱们了,踢走就是。 闻言,林豪低头不语,他明白吴伟达话中的意思。 离换届还有大半年时间。吴伟达嗓音沉声道:“我今天叫你来的意思是让你多努力,争取在这半年干出亮眼成绩,到时我提名你进常委,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没别的办法了吗?说实话,林豪不想让吴伟达走,有他在,自己总归有人照应,他一走,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地位怕也难保。 没了,吴伟达言语惆怅:“把你安顿好,我就是退了,也算有个保障。 林豪疑问道:“军委会没另给您安排职务? 安排了,吴伟达语带嘲讽:“顾问委员会副主任,这个官说白了就是养老,好在我也五十好几了,刚好离开海丰,去太平岛上享享福。 您不呆在海丰了?林豪惊诧道。 没官了,还呆在这儿干嘛!吴伟达声音放低,坦诚道:“你也是自己人,把话讲开,你对守住海丰有几成把握?说实话,我是没几分,丧尸现在是越来越凶了啊,而且我听人说,丧尸变异速度极快,现在出现一种新型丧尸,叫水尸,擅长水上活动,照这来看,早晚这海峡的屏障就废了。 不会吧!林豪内心一沉,眉头紧皱。 吴伟达拍了拍林豪肩膀,以过来的人语气说道:“会的,我在海丰毕竟呆了这么久,对什么事情我还是有谱的,你年轻,多做打算,赶快捞些资本。 哦!林豪呆呆应道,随即又跟吴伟达说了些客套话,神色呆滞的出了门,脑子一片空白,在海丰大学的豪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瞬间世界好似又如此悲观,看似平静的海丰,实则暗潮涌动,争夺船票的战斗已然打响。 顶峰 新任 海丰的这个夏天很热,而临平市的房地产市场似也被感染,一月份的房价平均一千金钞一平米,到了七月份,短短半年间,房价就飙升到一万金钞一平米,即使高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涨势还未见停,一时间,全民炒房,没现金就抵押贷款炒房,就连临平市周边的人也眼红,纷纷进来买房,有能力的人一买就是十几套坐等升值,没能力的人则想方设法买一套投资,如此爆炸性的需求让整个临平市被日夜的推土机和大卡车的声音和烟尘所笼罩。连平日市井间的谈话也从平日菜价变成了每日一价的房价,有几套房子成为衡量一个家庭富裕程度的重要标准。 市政府则借此东风,光靠土地交易,半年来就累计收入四百亿金钞,相当于临平市原先两年的税赋总和,这还不算风生水起的证劵市场印花税和普通增值税营业税,如此累积,年底临平市的财政收入将破天荒达到一千亿,这个数字,是包括吴伟达在内的领导想都没有想过的,而面对如此耀眼的成绩,作为分管经济的副市长林豪,自然成为当之无愧的首席功臣,再加上吴伟达刻意重视关照,一时间,林豪风光无二,电视报纸天天可见对他铺天盖地的专题报道和大版面宣传。 临近中午,林豪手拿文件进到吴伟达办公室,眼看十月份的民代会越来越近,关于吴伟达将卸任的传闻也愈发确凿,作为当事人,吴伟达却表现的很镇定,一如往常出席会议处理事务,情绪没有丝毫异样。 怎么了?吴伟达闻响抬头,见是林豪,脸带笑意。 我是想政府越来越富了,可基层干部工资却普遍太低,所以觉得应该调整一下,这是方案。语毕,林豪双手递上文件。 这个事!吴伟达思索道:“你来决定。 恩!林豪点头应道,他知道吴伟达是想让自己来做这个讨好人的事。 沉默片刻,吴伟达放下手中钢笔,感慨道:“还有两个月就是民代会了,军委会应该马上就会派人下来,职务应该是市长助理。 到时怎么个选法?林豪好奇道。 为了好看些,吴伟达猜测道:“应该会找一到两个陪衬的,但开会时会有提示,代表们懂得哪个才是真正应该当选的。 哦!看着吴伟达满是皱纹的额头,林豪怅然若失的应道。身为官场上的人,在位时自然风光无限,可一旦退下,权势顿失,那就彻底无人问津,景象很是凄惨落魄,截然的反差让不少人难以适应,怕吴伟达也得经过这个折磨。 吴伟达没注意到林豪神色的异样,继续说道:“你的成绩很亮眼,进常委应该没问题! 我资历太浅了!林豪如实道。常委会,是延续大陆时期政府的架构特色,而在如今海丰,能进常委的人不仅仅得职务达到一定层次,更重要的是资历,资历分两种,一种是时间上的,一种是功绩上的,林豪无疑属于第二种,但奈何他的升迁速度太快,时间上很不过关,在中国这样一个熬到白发才能上位的社会,无疑太过扎眼,也让同为官僚阶层的人内心很不舒服。 你要多疏通!吴伟达语重心长讲道:“代表也是人,人就爱虚荣,你可以把大会办的隆重奢华一些,给代表们多送些珍贵礼物,开会期间再来回穿插拜访,加上有我的人脉,应该没多大问题。 恩!林豪虚心接受。 随后,吴伟达又跟林豪透露了一些往年民代会比较有影响力的人,让他多多留意,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毕竟到时票数太低不好看,最后能以高票或是全数通过。 牢牢记下这些,林豪心怀感激的告辞,回到办公室,马上叫来胡婷,皱眉吩咐道:“民代会要召开,你先向筹办此次大会的组织拨款一千万,不够了再要,至于举办地,林豪摸了摸额头,思索道:“就定在国贸大饭店,到时整个全部包场好了,费用另算,另外代表方面,礼品平均一万金钞,一定要上档次,对那些知名人士和有影响力的代表,可以另外再送份大礼。嗯!林豪沉吟道:”目前就这么多,你最近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到这儿来。 这个花费有些大啊!胡婷小心翼翼提醒道,以前她在组织部,曾经临时被借调到民代会负责协调工作,那时候市政府财政状况很不好,代表们喝的茶水都得自带,住宿也是三人间,不少权贵要不是为了这个民意代表身份,早就不来了,今年突然这么大动干戈,让胡婷有些接受不了。 大概要花多少钱?林豪问道。 胡婷思索道:“最少一亿金钞! 跟一个常委的职务相比,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当下,林豪面色郑重的叮嘱道:“不多,不多!你记着,千万别心疼钱,人代会期间,代表们的吃穿住行全部用最好的,如果到时有代表不满意,就是你工作失职! 没问题!胡婷苦笑应道,暗道往年人代会是为没钱愁,现在自己倒好了,是为怎么花更多的钱愁。 那就赶快去吧!林豪挥手道。其实有吴伟达力挺,他进常委十拿九稳,但民代会上,还是向吴伟达所说,票数一定要高,高票当选和低票当选给人的印象是截然不同的。 好!语毕,胡婷便要转身离去。 对了!林豪提醒道:“加工资的事,就按原来的办,基层人员工资上涨一半,并增添住房医疗补贴,至于局级干部和退休老干部,你看个风景好的地方,盖个别墅区,到时以友情价全卖出去。 胡婷点头应道:“我这就去下发通知!内心则泛起隐隐肉疼,别看这几个简单的批示,不花个几十亿金钞根本办不好,但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他能够升迁如此快的原因吧,有魄力,敢花钱,在眼下海丰这个近乎贪婪的官场,大多数人都只进不出,想方设法去捞钱,却没几个想着怎么花钱。 眼望着胡婷凹凸有致的性感身姿,林豪却微微出神,紧咬薄唇,他资历尚浅,这个没有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用钱来累积,虽有失偏颇,可却是无奈之举。 半个月的时间一转而逝,在此期间,临平市官场却洋溢着喜悦气氛,底层官员加上隐性福利,工资翻了近一倍,而有些职务的中高层官员,则在如今房价猛涨的今天,可以获得一套近免费的住房,退休老干部也可以搬进别墅区,一时上下皆喜,纷纷说吴伟达看人眼光准,林克腾是个人物。连那些本对林豪心怀妒忌不满的人也不敢多话,一方面拿人手短,另一方面,无论是媒体还是干部对林豪一片称颂,这时出现相反声音,明显是不想活了,无疑,林豪的地位也因此举得到彻底巩固。 清晨,林豪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就接到电话,说是开个紧急会议,闻言不敢大意,林豪坐电梯来到六层的大型会议室,在秘书引导下,来到主台靠走廊位置。 等待了近十分钟,吴伟达在一众人簇拥下进门,身旁跟着一名体型健硕硬朗的年轻人,不过面容略有可怖,一道长长的口子从眉到唇,让原本刚毅的脸颊显得十分诡异。 来到台前,吴伟达坐在中间,拍了拍年轻人肩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何龙。 何龙微微低头,嗓音冰冷:“请大家多多关照! 恩,一定,一定!众人微笑的打着哈哈,内心却是震撼不已,谁也没想到军委会竟会派这么一个小伙子来当市长。 好了,开会吧!吴伟达面色淡然的吩咐道。 随即大会正式召开,吴伟达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正式向全体干部介绍何龙,其实这才是整个会议主题,介绍完毕,何龙说了一番豪言壮语,接下来各个副市长发言,林豪最后发言,对当前临平经济讲了几句话,如此会议就算草草结束了。 散会后,领导层又在吴伟达的办公室开会,何龙坐在吴伟达身旁,组织部和办公室主任及六位副市长依照职务排开坐,林豪资历最浅,且不是常委,坐在靠门最后。 吴伟达环视了一眼众人,开口吩咐道:“大家都做个自我介绍,说清楚各自分工! 闻言,大伙面色凝重不敢大意,心里都清楚这是跟新主子第一次见面,当下,言语陈恳,毕恭毕敬的进行自我介绍。 何龙在一旁面带微笑听着,神思却早已飞远。自从安西沦陷,他在凤凰山庄休养了近半年,部队上他是不想去了,一听见枪声,他就想起那些狰狞着嘴角的丧尸和浑身是血的妇女小孩,那是他无法摆脱的噩梦,无奈,郭再雄只能安排到政府来,想让他多多锻炼,可以拥有军方和政府双重背景。但目前来看,政府部门显然也不太适合他,繁琐枯燥,没有一点刺激感。 而此刻,坐在靠里的林豪望着何龙,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眼下这个人看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但马上就要成为市长,不知为何,这个何龙虽笑容和善,却没有给他一点好感,相反,看着他的疤痕脸,总觉得心胸压抑,很是难受。 顶峰 大会 人代会即将就要召开,各项工作千头万绪,而最重要的无疑是市长候选人,何龙是内定好的,但也得找几个像样的陪衬,这可是难活,既得找有资历有声望的,同时又不能太有竞争力,吴伟达费劲脑力选好了人,是一位局长和一位副市长,并花大力气说服了他们,都是快退休的人,而且手中没有实权,所以对何龙无丝毫威胁。 密封好的候选人名单给省政府一份,再给军委会一份,如果没有问题,会首先进行内部公示,在随后一个月的民代会上进行无记名投票,得票者多为就是新一届的市长。 因为何龙的特殊身份,所以军委会对此次临平市民代会也多有关注,凤凰山庄内,权镇龙把候选人名单汇报给了郭老,如无意见,他下午就给吴伟达回复。 这两个人没听过啊!郭再雄皱眉道。 权镇龙解释道:“这是规矩,他们两个只是做做样子。 郭再雄布满皱纹的眼睛微眯,语含深意:“那个林克腾最近风头正盛啊! 哦,是啊,权镇龙小心翼翼附和道:“听说他把困扰临平市多年的财政赤字解决了。 郭再雄用手摸了摸白色胡须,沉吟道:“让他来当候选人,这样才有意思。 可!权镇龙犹豫道:“最近他风头正盛,怕对何龙有威胁。 怕什么!郭老瞪了眼权镇龙,“先不说有军委会在后面给何龙撑腰,就是那帮代表也会有眼色的。作为过来人,他最清楚民代会的选举流程,那帮代表在知道了内定人选后,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乱来的。 郭老虽这么说了,可权镇龙总觉得悬,当下皱眉分析道:“何龙在政府根基不深,民意代表大多是社会上的企业家和知识分子还有乡镇官员,没有怎么跟军方打过交道。 你早早就把内定何龙的口风放出去,郭再雄交代道:“再让景海涛和吴伟达从中多多帮衬,不会有问题的。 话说到这份上,权镇龙已经看出了郭老的用意,选举真实是假,打压那个林克腾才真,让他成为候选人,大比分选输,同时也失去了再往上爬的机会,不得不说是一石二鸟。当下点头应道,拿起电话就给吴伟达通报情况。 市政府大楼,吴伟达再接到权镇龙的电话后,惊得全身尽起冷汗,急忙打电话把林豪叫来,跟他说了这个事。 眼见林豪一脸茫然的样子,吴伟达不禁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得罪军委会的人了? 没有啊!林豪略有心虚的答道。 那怎么让你成为候选人,吴伟达拍桌恨恨道:“这不是摆明了要坏你前程嘛! 林豪此刻心情也极其低落,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只得叹口气:“算了,大不了再等四年。 四年!吴伟达看了眼林豪,不屑道:“你以为你等四年就能进常委吗?说到这儿,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官场什么都可以错过,就是不能错过机会,一旦错过,可能一辈子都来不了,现在的你是全盛状态,再过四年,我就一点影响力都没了,而临平的经济也不见得会跟今天一样红火,更重要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个何龙还会赏识保荐你吗?这当中的变数都太多了,只要差一环,怕你都危险,你可能还不了解常委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一个头衔,只有进了那里,你才能参与到最高决策,你现在,吴伟达摇头道:”充其量也就是个局级干部,罢免你都不用经过什么手续。 我都知道,林豪语气略带烦躁:“可事情已经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办法? 吴伟达眉头上挑,扭头提醒道:“你不是在陆军认识人吗?去找找,看能不能让军委会改变主意。 闻言,林豪又想起了陆涛姿柔,心头泛起无限酸楚,果断的摇头拒绝:“他帮不上忙的,找也没用。 唉!吴伟达无奈的叹口气,本想着退了以后靠林豪帮衬,现在看来,他自己都前途难保了,一时屋内被兔死狐悲的苍凉气氛充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林豪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跟吴伟达躬身道了声谢,转身离去,进到办公室,本想打电话叫胡婷进来,告诉她民代会不用大费周折的筹办了,但当拿起电话柄时,不甘的心火突兀的汹汹燃烧起来,右手攥紧话柄,他不能就这样败了,面对凶残至极的丧尸都没认输过,凭什么这次就认输,四年的人代会,他等不起,更怕的是被人一脚从高位上踹下,失去了安西,权势是他如今唯一的依靠。 下定不能输的决心后,林豪两眼重新恢复神彩,打电话还是把姿柔叫来,这次他不是要取消民代会,而是要把民代会办的更奢华更大气,代表也是人,也重享受,虽明知军委会的权威不可动摇,可他还是要试一试,看有没有希望扭转选势。 一旁胡婷尽职的记着林豪话语,惊讶的粉唇微张,这次林豪手笔更大,礼物从一万金钞提到十万,并在大会开始当晚举办派对宴会,找来当红女郎影星,且在会议期间提供各色顶尖美食,发放名牌服装手表,可以说衣食住行一样俱全,全部往最奢华的档次奔去,这个大会开下来,真是用金钞堆砌,少说也得花个十亿,如此巨大的款项也就只有林豪这个靠吴伟达为后山,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敢拨。 胡婷走后,林豪又跟几位临平市的大企业家打电话联系,让晚上吃个饭,随后跟杨东来联系,吩咐他找些教育界的权威一起吃饭,完毕后,他也准备这几天去各个乡镇走一遍,拨些援助资金或是对口援助,毫无疑问,拜访的这些人全都会成为民意代表,他要事先拉拢好他们,也许到时候会有转机,让自己成功逆转。 而另一旁的何龙此刻悠然自得,有军委会这个强大的靠山,自然没有什么好害怕,这几天他都在熟悉政府架构和具体事务,为上任作准备,每到晚上,就开车会凤凰山庄,姿柔做好了饭等他,如此的日子活似神仙,让他饱经创伤的心灵修复了不少,只想等当到市长,就可以正式向姿柔求婚,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顶峰 大会(二) 十月二十日,临平市民代会正式在国贸金色大厅召开,五百名代表,都是来自社会各界的精英和权贵分子,吴伟达作为政府首脑致辞,并正式宣布为期半个月的大会开始。 林豪坐在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民意代表,内心五味俱全,这一个多月来,他基本只睡一两个小时,以工作为由跑遍了临平市大大小小的乡镇,每到一个地方调研,均进行或多或少的对口援助,最穷的一个县,大手一挥,直接拨了三亿专属资金并转移支付了一亿税金,这让穷惯了的临平各乡镇乐开了花,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而在教育界,他也下了力气,不但对海丰大学进行更大力度补贴,同时上交报告,重点扶持十大专业,增加国奖覆盖范围,连根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企业家,林豪也不惜大幅减税,并让几个最听自己话的王牌企业家进入政府担任调研员。可以说,为了此次选举,林豪拼劲了全力,就算在外人看来必输,他也渴望有一丝机会,决不放弃。 民代会的前半段大多数都是听各部门首脑的报告,也是最为乏味的时段,到了最后面,才会进行也是尤为关键的选举投票。而早在选举前,众位代表心里也大多有数,知道何龙是军委会内定的人,到时按规矩基本也会把票投给何龙,毕竟谁也不想得罪军委会。 虽整个报告会乏味无比,但这次的大会还是代表们开的最为舒服的一次,不是领导的报告突然变好听了,而是舒适温馨的环境和一旁温柔甜美的侍女,早在两月前,国贸便对金色大厅进行重新装修,悬挂的九头奢华吊灯,大型中央空调,座椅也全部采用高档纯绒,并高价招募培训了一批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侍女,且在大会期间全程提供各色高档饮品水果和食物,力求让代表们享受到至尊待遇。 第一天会议结束,代表们回到各自豪华套间,房内已经摆好了高档礼品并有温馨的提示牌,告诉代表们用餐时间和各项贵宾服务。这让不少好几届的老代表大声感叹世道真不一样了,政府终于拿代表当人看了,当下也不客气,尤其是不少从乡镇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代表,匆匆换上高档西装,对着镜子乐不可支,三五成群去吃喝玩乐。 夜色正浓,市政府大楼仍灯火通明,吴伟达把林豪叫道办公室语重心长劝道:“克腾,你这是何必呢? 我想拼一把!林豪咬牙道。 吴伟达叹口气,语带沧桑道:“那些代表都是人精,不可能因为收了礼品就选你。 我知道!林豪低下头。 见状,吴伟达背过身,嗓音嘶哑:“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不要白白的浪费精力。 沉默良久,林豪喃喃道:“我回不了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一天走上这条不归路,也许是那次魔鬼训练,也许是机场反叛,更有可能是安西沦陷,一切的一切事实逼着他只能往前走,只是怕再次重复过去。 唉,吴伟达摇头道:“你这样做何龙肯定看在眼里,他上台了是决计饶不了你的,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四年的时间,没有人比林豪更清楚其中变数,与其等着慢慢煎熬至死,还不如痛快一搏。 大会开到一个礼拜,林豪在吴伟达带领下,把各个代表团拜访了个遍,今晚有大型联谊会,是专门让代表们放松的,吴伟达也会来,他快要退了,也就格外珍惜这为数不多闪耀的日子。 联谊会前,先是在金色大厅进行文艺表演,请来了最当红的临平美艳歌星,海丰大学的徐贤也来了,一曲终了,让众人如闻天籁,一袭白衣配上清纯脸庞,直把一些代表看得两眼发直。林豪坐在前排,看得出吴伟达色心又犯了,目光毫不顾忌的扫过徐贤小巧有致的胸部,而一旁何龙则面色铁青,不知谁惹他生气了,自从大会开始就没好脸色,见了代表连招呼也不打,直让不少老资格代表内心不爽。 一个多小时的表演一晃眼就过去,待主持人道谢后,众人准备要散场,不少人内心直痒痒,心早已飞到了餐厅和漂亮的侍女当中。 但恰在此刻,何龙突然站起,径直走上台,从主持人手中抢过麦克风,嗓音低沉道:“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代表们见状,均面面相觑,吴伟达脸色也一白,心道何龙没大没小,自己都没发话,你一个助理跑上去干嘛。但碍于军委会的情面,众人还是乖乖坐下,看何龙想要说些什么。 老实告诉大家,我是名军人,说话有些直,请大家见谅。简短的客套话完毕,何龙话锋一转,言语激愤道:“我不知道这次大会在干什么,大小领导的讲话全都是华而不实,根本没有说到问题的实质,我看不少代表们在底下都睡着了,这是干什么,玩过家家吗,图个好看吗?而且我觉得此次大会开的太过奢靡,这用的是老百姓的钱,该节省便要节省,据我所知,每顿饭每位代表要花费一千金钞,住的也是每晚一万金钞的豪华套间,临走了还有礼物,礼物我也收到一份,据我了解,价值不下十万,这是在干什么!何龙脑门青筋暴起:“前线士兵穷的连工资都发不上,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而我们,我们就这样浪费,拿着这些钱,给那些士兵该有多好,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功臣,不是我们,大家还知道内陆有多少城市还在受苦受难,甚至互相易子而食,面对这种境况,我们竟还坐在这里享福,实在是不知羞耻。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但却无疑把在场所有人都变相的骂了一遍,骂吴伟达代表的领导没能力,骂代表们贪图享受,不知羞耻,无疑,所有人内心都扬起无限愤楚,暗暗心道你何龙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靠着军委会的关系上台。 一旁的林豪则听楞了,他没想到何龙竟会说出这种话,当下低头暗自苦笑,眼下的何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官场上的事,哪有绝对的是非黑白,你可以去痛恨它骂它腐败,但必须忍受,因为这就是规矩,不遵守这些规矩,任你是军委会委员长,也什么事都办不成。 好在吴伟达阅历丰富,稍稍愣神片刻,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迅速上台,接过话头道:“我认为何助理讲的话很对,民代会的奢华风是要好好抑制,这样吧,大家把礼品一律重新返还,明早会议改到政府大厅,一切从简。 代表们无权无势,自然不好抗议,但内心却是怒火燃烧,谁都知道官场上贪污成风,连军委会也福利优厚,开个会车接车送,凭什么就对民意代表讲廉洁,打铁需自身硬,吴伟达和何龙在代表看来就像是个小偷在给别人普及道德知识一般滑稽不堪。 话说到这份上,备好的饭局自然也取消了,何龙更狠,倡议大伙直接退房,去政府专门的接待宾馆,就这样,大晚上,五百名饿着肚子的代表脸色铁青被送到了三人间的简陋宾馆,饭也是四猜一汤,没什么油水,这让刚刚享受了至尊的待遇的民意代表各个骂娘,不少人干脆把筷子一摔,愤愤离去。 林豪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亲自吩咐厨房多上些肉菜,同时来到大厅,向代表们躬身致歉道:“对不起大家了,本来想着是代表们听报告辛苦了,想在物质上让大伙舒服一些,没想到违纪了,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一些心肠耿直的代表闻言,就站起来摆手:“不怪您,林市长,说实话,我们都忍了很久了,政府方面杂七杂八支出一百多亿金钞,可每年在民代会上就舍不得花一点钱,有的住房还漏水,今年要不是您,我们还得自己跑过来,这是拿我们当叫花子吗? 我懂!我懂!林豪好言安慰道。 此人越说越激动:“既要我们来撑场面投选票,另一方面又不拿我们当人看,骂我们不知廉耻,我们怎么不知道廉耻了,不就吃住好一点了吗,那些局级官员哪个不比我们过得好!哪有这样的人。 林豪心道此人说得过火了,当下也不接好,只是笑着点头,尽量平复着大家的怒火。 吴伟达此刻也坐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很是气愤,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何龙的上司,可今天何龙的讲话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他想干什么,自己费尽心力办大会凑够代表,为了谁,不就为了让他当选,他可好,把民代会批得一无是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有正义感。吴伟达算是看出来,何龙根本不懂官场规矩,这种人,当了市长,怕是整个临平都要乱了套,也不知道军委会是怎么想的。 虽有此次波折,可大会还是照常开,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众代表神色异常颓靡,听报告时是没人睡觉了,但也没人再听,动不动就成群结队上厕所,缺席的人逐渐变得越来越多,叫都叫不来,好多乡镇干部叫苦连天,要不是吴伟达压着,早就都请假了。 何龙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怒火更盛,真有一种冲动把这帮大腹便便的人全都拉出去枪毙了,在大会最后几天,权镇龙亲自找他面谈,给他交代道:“何龙,有些话该讲,有些话不该讲,你心里要有分寸。 我有分寸!何龙神色倔强。 有什么分寸,权镇龙瞪了眼何龙:“你那次说的是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把台下所有人都得罪了。 何龙振振有词道:“我说的有错吗,钱是那样浪费的吗?有那些钱,干什么不好。 你看在眼里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啊,听我的话,这次上台演讲,态度和语气要尽可能的放缓和。 何龙长呼口气:“我尽量吧! 权镇龙面色严肃道:“不是尽量,是一定,人家是要给你投票的,你把人家骂的狗血淋头的,谁还会舔着脸投你的票。 我问心无愧!何龙言语冰冷。 唉!权镇龙把话说到这地步,何龙还是无动于衷,只得重重叹口气。不得不说,何龙是被人惯太久了,在军队上有人照应还没有什么,但到了政府这个到处是笑面虎,更为水深的地方,何龙这种性格真成问题。 第二天,大会临近结尾,何龙上台讲话,望着台下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民意代表,心头怒火不禁再次燃烧,把权镇龙的话抛到脑后,开口就毫不避讳的说明年要严格选拔民意代表,三个标准,年轻化,知识化,品德化。同时再一次倡导廉洁,限制政府不必要的浪费和开支,对刚刚的官员福利提高更是大肆批评,指出当官不是为享福,而是为百姓服务,在座的人要对得起沦陷区的人民和守在前线的士兵。 听完这番话,有点血性的代表们愤而离席,不少代表则互相面带激愤的交谈,何龙是什么意思,嫌在场代表的素质低吗,他是讲完话就走,有本事自己来试试坐在这个冰冷的板凳上坐上七八个小时,这种罪是人受的吗,一时,何龙算是彻底把代表得罪完了。 眼看临近大会闭幕,最为关键的换届也开始,先是最重要的选举,市长人选,两个候选人,屏幕上显示着两人身姿,一个是风头正劲的林克腾,一个是有军委会撑腰的何龙。 众代表望着这两个人,手握选票开始互相交头接耳打探,喂!你选谁?何龙吧,那家伙虽然混蛋,可有军委会撑腰,你呢?哦!此人结巴道:“也是何龙吧,此种谈话弥漫在各个角落,每个人都开会互相打探,因为是无记名投票,话虽这样说,可谁也不知道彼此会最终选谁。 媒体此刻也在办公人员引领下蜂拥来到现场,此次算是民代会第一次直播,此举也是何龙建议的,为的就是公正公开,体现自己的决心。 度过漫长且煎熬的三个小时后,最终投票和统计完毕,大屏幕上开始进行票数对比,林豪和何龙并排坐在前台,何龙自认胜算在握,内心虽有紧张,可面色仍旧平静,相比而言,林豪就要紧张的多,他有种直觉,自己能够获胜,因为这种直觉,在每一票被大会监察人大声念出后,心都跟着剧烈跳动,双手握成拳状,黏糊糊的,满是冷汗。 顶峰 事故 民代会现场,气氛肃穆,所有代表都坐在椅上屏息凝视,仔细听着选票被一点点的公布,而在海丰大学和马路边,电视机前,无数学子和路人正瞪大眼死死盯着屏幕,内心无不渴望林豪获胜,不少人更是双拳紧握,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廊阴暗角落的一间办公室,不喜热闹的徐贤也破天荒的打开电视,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英俊面孔,心跳加速小脸绯红,眼见选票一点点接近,不禁双手合十,心里暗自祈祷上天保佑林豪。 而在凤凰山庄,厅堂安静如水,郭老和姿柔并排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看着民代会的现场直播,此刻镜头突然聚焦在何龙和林豪二人年轻的脸庞上,一样的冷漠严肃,只不过何龙可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阴沉,林豪则较为友善,但在姿柔看来却都有一种无言的辛酸与痛楚。至于旁边的郭老,望着荧幕缓缓出神,心头竟猛的涌起几分不安,眉头也随之稍稍一皱,浑浊双目微眯。 压抑的时光一点点流逝,在前半段时间,林豪和何龙的选票还大体相近,可到了后半段,林克腾,林克腾,林克腾,全场温柔女声报的选票名字全都是林克腾这三个字,一时间,似乎何龙的名字被众人所遗忘,而这种异常的状况一直持续到选票宣布完。毫无疑问,最终结果是314票对186票,林豪以绝对领先的票数力克何龙,赢得了市长选举的胜利,而在结果宣布的一刹那,林豪也猛的扬起头,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眼圈微红,他胜了,胜的太不容易了,赢得了一场近乎不可能赢的战役,至于何龙,此刻则呆愣在椅上,他没想过会败,有军委会撑腰,又是内定人选,这在民代会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何龙有些接受不了,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也微微颤抖。 场上众代表得知这个结果后,纷纷面面相觑,内心都在狠狠骂娘,暗道当初那帮家伙一个个不是都信誓旦旦的说选何龙嘛,怎么投票时全都变卦了,这下好了,出事故了,看怎么收场,当然,也有一部分代表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远远望着何龙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很是畅快,心道叫你猖狂,这下好了吧。 而此刻坐在主席台上的吴伟达也愣住了,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知道这下算是闹大了,何龙可是军委会力保的人,现在竟然落选,而且选票落后如此多,他作为市府首脑,怕是要受罚了。 当看到林豪当选,海丰大学,学生路人们沸腾欢呼道:“好耶!这帮代表终于办了件人事。不少人激动的手舞足蹈,眼圈微红,内心也对临平本已黯淡的未来重新满怀希望。 而在另一头则是完全相反的气氛,权镇龙得知结果后,迅速开车来到凤凰山庄,上前低声道:“郭老,要不重选吧! 选什么!郭再雄脸色阴沉:“媒体都找来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林克腾当选了。 一旁姿柔低头不语,何龙是他最亲的人,林豪也是,两个人哪个落选她都不好受,当下,起身默默离去。 闻言,权镇龙沉默半响,建议道:“那让何龙当副市长吧! 也只能这样了!郭再雄重重的叹口气。 这个事情我有责任,权镇龙自责道:“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 郭再雄摆摆手,言语沧桑:“算了,当初军政分离就已经开了一个口子,现在口子越开越大,形式已经快不受我们控制了。 是啊!权镇龙隐隐也感受到了,在民众的压力下,军委会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只手遮天了。 而此刻在大会现场,林豪强按住激动心情,跟身边何龙礼仪性的握了握手,随即起身跟众位代表一一道谢。 多数民意代表其实是无辜的,按道理票肯定是要投给何龙的,可奈何何龙的讲话太气人了,临近开选,不少人打探虚实,见周围人好似都肯定要选何龙,于是抱着逆反心理,大笔一挥,写下了林豪的名字,这下好了,弄巧成拙,竟真的让林豪当选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众代表自然也纷纷恭喜林豪,面带讨好的巴结。 眼下,作为大会总负责人的吴伟达此刻却匆匆离席,赶忙给权镇龙打了个电话,在得到不重选的指示后,这才长呼口气,回到现场,激动的拍了拍林豪肩膀,笑道:“你小子真有两把刷子,这都让你做到了。 林豪客气道:“多亏您的帮忙! 行了,吴伟达怅然道:“会议结束来我办公室,我把公章和一些手续给你最后交代一下。 恩!林豪点了点头,随即器宇轩昂的走上台,作为新一届的市长,说了一番慷慨陈词的客套话,语毕,吴伟达也上台,作告别演讲,说道后面,眼泛泪光,内心显然是很舍不得这个舞台,但没办法,老人总得给新人让位置,好在是自己的亲信上台了,这样他就算退了,也有个照应。 而何龙,此刻早已没有了人影,不知去了哪里,好在众代表都在关注林豪,也没有人注意他,对于失败者,也许孤寂才是最好的安慰。 夜晚,林豪来到吴伟达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吴伟达此刻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见到林豪,笑道:“我腾好地方了。 林豪摆手道:“您不着急,我上任还得等一会。 不了!吴伟达留恋的摸了摸桌子,感慨道:“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我当时当上市长那个兴奋劲,不骗你,一个礼拜都没睡好觉。 呵呵!林豪笑道:‘是吗? 一转眼我就老了,吴伟达叹口气:“也该把位子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林豪客气道:“您还年轻呢,等我到时稳定住局面了,就再给您安排个职务。 不了,吴伟达望着浓密夜色,忧愁道:“鬼知道海丰还能守多久,卸任了也好,早些跑。 局势应该还有转机吧!一提起丧尸,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林豪情绪就变得低落。 难啊!吴伟达长吁道,随即扭头看了眼林豪,最后嘱咐道:“你别以为当上市长就万事大吉了,军委会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林豪淡淡应道,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打乱了军委会的好算盘,丢了很大的面子,结下了这个梁子,今后怕是军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你懂就好,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语毕,吴伟达猛然扭身,把一个丝绸袋子呈抛物线状型给林豪。 见状,林豪稳稳接住,掂了掂,蛮沉得,不由好奇道:“什么东西。 吴伟达淡淡一笑:“政府公章,拿了这个,你就是市长了。 闻言,不知为何,林豪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好像这不是章子,而是临平市三百万民众,握着他,似感到一种说不上的压抑与责任。 阴暗 报复 选举结束,历时半个月的民代会也得以落下帷幕,作为新市长的林豪自然不会亏待民意代表们,除了许诺了多个项目的巨额拨款,同时在代表离去时,作为补偿,每人附送价值高昂的精美礼物,失意的何龙此刻早已不再会场,所以众人也就毫无负担的欣然接受。 草木幽深的凤凰山庄,一连几天,何龙都呆在屋内不出,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相信自己失败了,残酷冰冷的现实像把锋利的刀刃狠狠撕扯着他本就脆弱的自信,在某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从没去过安西,也没有参加选举,生活虽苦,但充满阳光,不像现在,充斥着灰色的噩梦。 彭彭!清脆的敲门声打破屋内冷寂,何龙没有理会,躺在床上用枕头死死捂着耳朵,他现在怕见人,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也许这样才能保留一丝所谓的尊严。 门外郭老对身旁卫兵挥了挥手,沉声道:“给我把门撞开! 闻令,三名身姿魁梧的卫兵使出力气轮番撞门,三四下铁索便被撞得变形,随即,彭!一声巨响,摇摇晃晃的木门被狠狠撞开。 你给我起来!郭老大步进屋,对着躺在床上的何龙怒吼道。 要说何龙这辈子最怕的人,不是他父母,而是郭老,眼下郭老突然中气十足的怒吼让他下意识的直直从床上立起,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是男人就要服输,别跟个小孩子一样输不起,郭老嗓音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气魄:“现在起来吃饭,你已经是临平副市长了,下午就去上任。 我想回部队!何龙拒绝道。 听到此话,郭老剑眉上挑,全身愤怒的颤抖道:“你再说一遍!何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初是你说的不回部队,我才把你放到政府部门,现在民代会上已经选举你当副市长了,现在又说要回部队,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被这一通乱骂,何龙默然不语,只不过头愈发低下。 唉!郭老长叹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见状,何龙缓缓抬起头,瞅着郭老满头白发和苍老干枯的面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从亲身儿子死后,郭老便一直视他为己出,现在他竟让这么一个本就晚年凄凉的老人伤心,实在有些任性了。当下,站起身语带歉意道:“您放心吧,我这就去上任。 郭老则疲惫的挥手道:“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以后有事跟你权叔叔联系,我老了,没这个心力为你操心了。 恩!何龙身子紧绷。 郭老走后,何龙稍稍梳洗了一番,来到客厅,准备吃些饭去政府,不管未来怎样灰暗,该面对的总得面对,吃到半截,姿柔突然走来,秀眉紧锁,粉唇微抿,一脸愁绪。 何龙被郭老一番猛训,此刻心态已然平和了不少,咽下嘴中食物,开口问道:“姿柔,怎么了? 姿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初林豪答应释放齐玉峰的,可安西突然的沦陷让这件事彻底黄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找林豪,奈何香香这几天病情越来越重,动不动就张口说胡话,姿柔心知什么药都不管用,只有齐玉峰出来,香香病才能好转,如今何龙也是副市长,说不定可以起些作用。 我是想让你帮忙问一问齐玉峰那个案子,看可不可以把他放出来? 齐玉峰,他怎么了?这件案子轰动时,何龙正在安西,所以并不了解此案。 姿柔解释道:“检方说他勾结黑社会而且逃税,要判死刑。 姿柔摆脱的事,何龙自然不好推辞,点头道:“我去打个招呼吧,看能不能改判。 太好了!姿柔小脸满是期待的拍手道。 下午,何龙来到政府大楼,政府办的人给他安排了办公室和秘书,同时林豪也满脸和煦的开了个小型会议,在会上,给何龙分配了主管政法方面,算的上是实权在握了。 会后,何龙坐在皮质办公椅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检察机关负责齐玉峰案件的杜郎叫来,开门见山的吩咐道:“依我看,齐玉峰当初也为临平的经济做出了很多贡献,你们检方向法院建议一下,改判成无期吧。 何龙突然的吩咐让杜郎一愣,随即为难道:“您也知道,法院的判决检方无权干涉。 但你可以建议!何龙声音略显不耐烦。 恩,杜郎不敢违抗,点点头:“您放心吧,我这就去办。 尽快!何龙再次叮嘱道。 随即杜郎躬身出门,并没有回检察院,而是径直走到楼上,经秘书通报,来到了林豪办公室。 杜郎如实道:“林市长,刚刚何副市长把我叫过去,想让齐玉峰改判无期,现在他应该也把法院的人叫来了。 哦?林豪放下文件皱眉道。心道何龙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是已经看出了此案端倪,如今自己当上了市长,万众瞩目,齐玉峰一案是该快速了结了,让他活着,早晚会出大事。 我知道了,林豪沉声吩咐道:“以后何龙那边的事你第一时间找我汇报。 当然!杜郎谄媚笑道,副市长和市长,看似只差一个字,但权势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作为聪明人,杜郎当然知道林豪对他的重要性绝不是愣头青何龙可以比的。 杜郎这一边刚走,林豪便打电话把刚刚当上公安局局长的马龙叫来,不一会儿马龙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林豪也不寒暄,劈头问道:“齐玉峰现在在哪关着? 马龙茫然道:“在第一看守所啊! 林豪目露凶光:“想个办法把他处理掉。 他不是已经被判死刑了吗?马龙不解。 林豪内心很是烦躁,拍桌怒道:“叫你干就干,哪来的废话! 恩,我懂了!马龙颤颤巍巍应道,他是林豪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对于林豪的命令,不敢有丝毫忤逆。 林豪还不放心,再次叮嘱道:“要自然,一定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您放心吧!马龙大大咧咧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最迟后天,林豪盯着马龙带着痞气的脸庞:“我就要听到消息。 没问题!随即马龙转身离去,按他的个性,根本不用那么久,今晚便可以把所有事情搞定。 第二天清晨,关于齐玉峰的死讯见报,凌晨时分在狱中畏罪割腕,最终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人,群众自然拍手称快,纷纷说死的好,而政府大楼内的何龙,则狠狠把报纸摔到地上,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出其中端倪,为什么齐玉峰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关注这件事后死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自从当兵以来,他还没这么窝囊过,这种有力无处使的压抑感,让何龙有中发疯的冲动。 而在凤凰山庄,姿柔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这个新闻,当得知齐玉峰自杀,整个人如被电击,愣在椅上,清醒过来后,赶忙关掉电视,生怕屋内香香看见,同时涌起无限伤感,她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情感已经濒临崩溃的香香,如此思虑,心头更涌起几分怨恨,她明白,是那个人的报复和阴谋,从他说出光盘那一刻,他就知道齐玉峰是被冤枉的,失去了安西的他,此刻愈发没有底线了,这一刻,姿柔突然觉得那个曾经最亲近的人是如此的陌生和可怖。 阴暗 凄凉 齐玉峰的突然死亡彻底激怒了何龙,让他下定决心重新调查此案,再跟权镇龙秘书秘密联系后,决定由军委会亲自插手,好让林豪难以从中作梗。 其实早在何龙踏入市政府的第一步,对他的全面监视就没有停止,包括电话和办公室都装有小型监控器,所以何龙的一切小动作林豪都一清二楚,眼下得知齐玉峰案件要被重新调查,林豪心知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由军委会插手,监狱中的王志平有可能会把事情抖搂出来,到那时军委会正好有把柄把他赶下去,扶持何龙上台,思虑到这儿,林豪迅速拿起电话,让胡婷过来。 胡婷曼妙的身姿刚一出现,林豪便开口道:“晚上帮我约王虎,我要见他一面。 恩!胡婷秀眉微皱,内心好奇是什么事让林豪竟肯去见王虎,要知道,碍于身份,利用王志平倒台迅速在地下势力中崛起的王虎几次约林豪,都被果断拒绝。 随即林豪又交代了几件事,胡婷转身离去,偌大的办公室颇显阴森空荡,何龙!林豪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临平外景,默默念叨着这个人名,有这个人在,他的地位就一天不稳。 夜晚四野寂寥,在一家灯光昏暗的小饭店内,林豪坐在角落一张掉漆椅上,正对面是一名长相消瘦的年轻人,干枯的脸颊黯淡无光,却更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凶光隐现。 林豪嗓音冰冷:“让跟齐玉峰案件有关的人全部消失! 没问题!王虎沉声应道,凹陷的脸颊没有丝毫情感波澜,似是冷血动物。 林豪点了点头,许诺道:“等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我保举你任公安局副局长。 我还是算了,王虎摇摇头道:“身上有案子,另外派人吧。 恩,到时你把人选给胡婷。语毕,林豪起身离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王虎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其后几天,军委会在何龙一再坚持下,抵住压力秘密插手齐玉峰案,但在提审正在服劳役的王志平时,却被告知王志平患重疾死亡,随即去找王志平的几个儿子,也全部离奇失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一时,所有关于齐玉峰案件的线索被销毁的干干净净,。 彭!何龙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情不自禁的用手重重拍桌,给权镇龙打电话,脸颊抽搐,怒吼道:“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权叔叔,这个案子我们要追查到底。 闻言,电话另一头的权镇龙摇头苦笑,没错,这件事摆明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了,根本无从下手,就算是阴谋,也只能认了。 何龙,权镇龙好言劝道:“你冷静一些,这个案子,依我看就先放放,看今后会不会有别的进展! 何龙却不依不饶道:“照我看凶手就是林克腾,人是他当公安局局长时候抓的,现在当了市长,当然急着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抹杀掉。 话不能乱说!权镇龙叹气道:“你什么证据都没有,这话是我听见了,要被别人听见,传到林克腾耳中,你们今后还共事吗? 何龙怒言道:“我早就跟他闹掰了,还共什么事! 唉!何龙这个直爽的性子着实让权镇龙感到无奈。 可不管何龙再不服,失去线索的情况下,齐玉峰的案子算是彻底定性,军委会就算怀疑林豪,也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逮扑他。眼下,林豪处理完手头的事,披上外套准备下楼。前脚刚出门,迎面被一名俏脸愤怒的女性拦在门外。 林豪抬起头,见是姿柔,心里打鼓之际,仍大度笑道:“姿柔,有事吗? 有!姿柔嗓音冰冷,伸出手,质问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齐玉峰会突然死亡,再他死后,王志平和他的家人也相继离奇的失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闻言,林豪眉头微皱,打起官腔道:“哦!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我让专门负责的人给你解释吧。 林豪!姿柔怒道:“你不要装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的鬼,齐玉峰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你一手操控。 林豪眼见周围人来人往,心知这样吵下去影响不好,不得不小声劝道:“去我车里谈。语毕,林豪挥手支开老李,低下头,大步进到车内。 见状,姿柔也跟着走进去,美目睁大,直盯林豪,渴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姿柔,齐玉峰是我害死的吗?林豪握着方向盘,呆呆问道。 你自己清楚!姿柔冷冷道。 我清楚所以才问你,林豪一字一句道:“齐玉峰从一开始就是你害死的。 什么?姿柔秀眉上挑,惊讶道。 林豪目光锐利,嗓音嘶哑:“是你执意要进行无罪辩护,恐怕也是你去找的何龙,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把齐玉峰往死路上逼! 姿柔回击道:“是你逮扑的齐玉峰,你最清楚齐玉峰其实什么罪都没! 是他自己的问题,为富不仁,早晚要倒台,林豪语带惆怅:“而且他倒了,造福了整个临平,有什么不好! 虽然内心已有答案,可是从林豪嘴中隐晦的说出来,姿柔还是感到了撕心痛楚,当下,双目呆滞,呐呐道:“你终于承认了。 林豪眉目深邃的看了眼姿柔,推脱道:“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对齐玉峰的死没有任何怜悯! 姿柔语带哭腔,不依不饶道:“林豪,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虚伪,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 呵呵!林豪摇头苦笑,看向姿柔的目光也愈发冷淡,他是虚伪,自己真实的一面早在安西沦陷就彻底死亡了。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姿柔眼圈通红的盯着林豪,不知看了多久,似要找出回忆中那个温润面颊的线索,可越这样就越是失望,当下,腮帮紧绷,开门绝决离去。 林豪望着窗外姿柔憔悴的身影,柔声提醒道:“下次见我不要拿录音设备了! 闻言,姿柔全身一颤,就像是个小偷行窃被当场拆穿,小脸混合着惊讶于尴尬,苍白无血。 姿柔,你真的有那么恨我吗?冷冷语毕,林豪发动汽车驶离,窗外街景飞逝如画,内心却感分外凄凉,死死咬住嘴唇,渗出丝丝鲜血,他没想到,连姿柔也这样对他,这个世界,似乎所有的人都发了疯般想要让他死,借此来分享他身后的权势和尸体,可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要顽强的活着,活着死去。 阴暗 交集 清晨破晓,第一缕阳光撒在林豪满是疲惫的脸庞,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对他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得以摆脱夜晚无尽的孤寂,在繁忙的事物中暂时忘掉一切。 八点,林豪屁股刚坐在办公桌上,已经荣升为经改组组长的杨小年电话打来,想要见他一面,语气很是焦急。见状,林豪也不敢大意,让杨小年直接过来。 匆匆进门,脸庞憔悴黑眼圈浓重的杨小年便把厚厚一叠的文件摆在桌前,语气焦急:“第三季度的经济指数已经出来了,下降了两个百分点,而且多个地方房价出现跳水,如果再不出台政策,临平经济怕是要崩溃。 闻言,林豪眉头紧皱,手指敲着桌子,思索着吩咐道:“这样吧,先由财政出资一百亿金钞,成立一个信托公司,为大型企业募资并且提供保证金,然后你晚上亲自出面,把涉及房产的企业家召集在一起,首先要让他们继续加大投资,没有完成的楼盘一定不能烂尾,保证企业都不能从地产市场撤走,其次再让他们进行资产互保,向银行贷款,任何一家都不能轻易降价。 暂时只能这样了!杨小年建议道:“依我看经济已经刺激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是该收手了,接下来可以想办法,看让经济怎么软着落。 林豪点点头:“恩,你去拟定政策。语毕,心里却暗自打着鼓,依照如今这个经济泡沫化的态势,一步处理不好,就怕要崩盘,而现已膨胀到近万亿金钞的地产市场,一旦崩盘,无疑是毁灭性的。 日光正晒,临近中午,胡婷推门进来,说是何龙提倡开一个常委会,有些问题急需要讨论,一听这话,林豪眉头一耸,心道常委会一般都是由市长来召开,要不然也是由资历最老的常委来召开,何龙一个新进的常委,位置还没坐热,就大言不惭的要召开常委会,真是一点规矩也没。但何龙既然开口了,官场上,面子上的事还要敷衍,林豪当然也不愿做恶人,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午饭时间,由何龙提议的常委会在六楼的一间小型会议室召开,林豪作为市长自然坐在正中,其余依次排开,何龙按地位坐在最后面,但这似乎不影响他的自信,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其余五位常委见状,面子上仍旧笑意十足,但内心却暗自叫骂,心道这个何龙也太没有规矩了,他以为常委会是随便召开的吗,林豪都没发话,你一个资历最浅的副市长倒发号施令了,要不是忌惮军委会,好几个常委早就推辞不来了。 人来齐了,林豪喝了口茶润嗓,同时扭头看向何龙,言语和蔼道:“这个会是何副市长要召开的,那就请何副市长先发言吧,看有什么事要讨论。 闻言,何龙也不客气,开口讲道:“我只讲三件事,第一件,严厉打击腐败,我们有些干部太过猖獗了,公然明码标价的卖官卖爵,甚至有群众举报,利用职权大肆内幕交易,在股票市场取得巨额利益,这些行为的性质及其恶劣,需要立即整顿。第二件,干部的工资和福利,基层的干部这些问题还不严重,但是上了一定级别的官员,不但公房公车,有些官员连吃个便饭都要报销,简直不拿公家的钱当钱,我看了下报表,前一个季度,政府公务支出了一亿金钞,简直是在烧钱,所以我认为应立马成立一个廉政署,专门拟定公款预算。第三件,公安局局长马龙,我收到了关于他的许多封检举信,不少内容确凿,我认为可以由纪委对此干部进行调查。 何龙的话刀刀见血,不说别的,光是在场的几名常委,谁身上没有些黑色利益链条,以往也打击腐败,可众常委心中都有数,知道是做个样子而已,但何龙,这个从民代会开始就石破天惊的小伙子,众人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此,整个市政府怕都得乱套。 林豪率先打破沉默,淡淡笑道:“我觉的何副市长说的很好,这样吧,就成立个廉政署,对贪腐和公款双抓,纪委要无条件服从,至于署长,就由何副市长兼任。而关于公安局局长马龙的问题,廉政署成立后,就启动调查,现在可以暂时停止马龙的工作。 原本想着林豪要反对阻挠,没曾想林豪竟全数答应,何龙惊讶之际,也点头应道:“没有问题,我保证在半年内,让整个市政府变得廉洁高效改头换面。 其余常委眼见林豪都同意了,自然也不好出言反对,但却纷纷提心吊胆,天知道何龙会干出什么事来,内心同时也在埋怨林豪,毕竟大伙全指望着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妥协,连亲信马龙也一块牺牲,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散会后,林豪回到办公室,给马龙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常委会上的相关情况,让他暂时先避避风头。交代完毕,坐在椅上,微微眯眼沉思,他明白,在齐玉峰案子失利后,满心愤慨的何龙是在找出气孔,于是举起反腐大旗,来个公仇私仇一起报,但他也不傻,心知与其冒然反对不如假装顺从,叫何龙去搞吧,等把整个官员层弄个天翻地覆全都给得罪一遍,到那时,才是他出手的时候,以退为进,只为打出致命一拳。 正在思虑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把林豪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是他的私人手机,除了少数亲信和亲近的人,根本无人知晓,一旦响起,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当下,来不及看号码,赶忙取出手机接听。 您是林克腾市长吗?清脆如悦铃般的女声急语道。 林豪听着陌生的声音,满心疑问的皱眉:“我是,怎么了? 徐贤姐姐生病了,现在要被防疫局的人拉走,您赶快过来一趟。说道后面,女孩语带哭腔,显得很是焦急。 闻言,林豪心弦一颤,他太清楚防疫局那帮人的做法了,一旦发现有人发烧就立马拉走,然后借口医疗敲诈一笔钱,不给钱就把你关着,如果再没有背景,有资质的女人直接被送到夜总会,男的就卖到黑市做各种苦力,靠这种方法,防疫局历任局长无不贪得大腹便便。眼下徐贤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不用说处境都很艰难。 你把电话给里面的头头!林豪语气严肃。 随即电话被转给一名中年人,嗓音充满不屑道:“我告诉你,现在上面对hvn病毒查的很严,你赶快送钱,否则病发了后果自负。 林豪语气冰冷道:“你给我把徐贤送到临平第二人民医院,到那儿我把钱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中年人大大咧咧道。 电话另一头的林豪气极而笑:“按规矩,我给你双倍价钱。 听到这话,中年人动心了,暗道应该是此女的相好,听中气十足的话语似乎有不少钱,随即一口答应下来,拉上徐贤奔向临平第二人民医院,奔驰途中,不禁面色兴奋的暗自搓手,心道这下可以大捞一笔了。 而林豪在挂掉电话后,直接用座机给防疫局局长郝璐打过去,接通后,怒骂道:“你给我在十分钟赶到临平第二人民医院,赶不到,明天就递交辞呈。 那头的郝璐此刻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怀抱美艳女郎,闻言,脊背冒出一层冷汗,脸色苍白,唯唯诺诺应道,连滚带爬的穿衣,生怕晚一秒赶到。 第二人民医院立有白求恩雕像的大门口,林豪赶到时,郝璐也刚好到,见到林豪,赶忙上前,弓着腰讨好道:“市长,什么事这么急? 你自己进去就知道了。冷冷语毕,林豪在秘书陪同下大步进门,走廊前,十几个身穿蓝色防疫服的人围成团,一名乖巧可爱的女生正陪在徐贤身边嘘寒问暖,而徐贤则身子蜷缩,脸色通红,嘴唇打颤,显然发了高烧。 钱呢?一名大汉伸手道。 你问他!林豪扭头看了眼郝璐。 大汉随着林豪目光也看到了郝璐,当下如老鼠见了猫,小跑着上前谄媚道:“郝局长,您老怎么来了? 郝璐再笨此刻也懂了,敢情这帮家伙把林豪的人给抓了,一时间,郝璐心头混合着愤怒和恐惧,二话不说,一巴掌上去,狠狠扇了此大汗一个响亮耳光,怒骂道:“你小子长眼没,林市长的人你都敢抓,活得不耐烦了。 此话一出,大汗顾不上脸颊生疼,身姿僵硬,使劲全力把脖子微扭,仔细的看了眼林豪,仅此一眼,脸色无血,吓得跪在地上。至于其它的人,也纷纷愣在原地,双目大睁,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豪顾不上这帮人,赶忙来到徐贤跟前,用手稍稍触碰了一下额头,火烧似碳,顿时内心万分焦急,扭头对还呆在原地训人郝璐怒吼道:“人都这样了,还愣着干嘛。 哦!哦!郝璐止不住的点头,对一帮属下吼道:“长耳朵干嘛,赶快把林市长的家属运到特护房。 医院方面此刻也已得知林豪的到来,当下值班的副院长快步出来,跟林豪稍稍寒暄,便亲自为徐贤安排高干病房和最好的医生。 郝璐眼看徐贤躺在病床上接受紧急治疗,林豪则疲惫的靠在椅上,赶忙上前自责道:“林市长,这次真是我的错,我明天就把这帮人全都解雇! 你回去吧!林豪冷淡的挥了挥手。 见状,郝璐深知自己这次把祸闯大了,但看林豪铁青的脸色,他也不敢在多说话,只得心怀忐忑,狠狠瞪了眼身旁手下,哆哆嗦嗦的躬身退下。 希望徐贤姐姐没大事!一直陪在徐贤身旁的女生喃喃道。 林豪这时才注意此女,当下细细瞅着,觉得分外熟悉,不禁好奇道:“我看你的样子很熟悉啊! 闻言,女生笑容苦涩,提醒道:“我们在国贸见过。 国贸!林豪重复道,同时盯着此女,慢慢回忆起来了那个充满肮脏交易的晚上。 李馨雨。林豪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难得您还记得我!李馨雨微微一笑,露出洁白贝齿。 看着李馨雨不染风尘的纯洁外貌,林豪就愈发愧疚,赶忙岔开话题道:“你是怎么认识徐贤的? 李馨雨柔声解释:“我从小爱唱歌,就跟徐姐姐学习声乐。 哦!林豪应道,随即气氛又陷入到了可怕的死寂当中,又坐了一会儿,林豪起身道:“你这几天多多辛苦一下,医院方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听主治医生说,没大问题。 恩!李馨雨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走了,林豪语带歉意:“晚上还有几个会。 哦,李馨雨似想到了什么,抬头道:“我爸爸还跟您当司机呢。 什么!林豪惊讶道:“老李是你爸爸。 怎么了?李馨雨面色很是坦然。 没,没怎么!林豪尴尬笑道,内心却把狠狠把胡婷骂了一遍,要是老李知道自己让他的女儿曾经干过那儿事,还不把他杀了,亏之前自己还和老李交谈甚欢。 李馨雨灵动的美瞳直视林豪,言含深意:“您不用有负担,有些事,我都懂。 恩!林豪脸色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不顾医院领导挽留,扭身匆忙离去。不知为何,处在官场当中,面对再老奸巨猾的人他都不怕,可此刻这种纯洁无暇的目光,却让他从内心打着寒颤,似在它面前,自己所有的一切均变得那么不堪。 阴暗 扛压 就在林豪的电话刚打完,马龙就被一群身着墨绿色军装的魁梧士兵不由分说带走,径直压到郊外的临时军事监狱拷问,等林豪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当下,脸色苍白,身子笔直瘫坐在皮椅上,两手微微颤抖,费劲的点了根烟排解愁绪。他现在不太确定马龙能否扛过军方的盘问,只要马龙那边稍稍松口,下一个被关到监狱的怕就是自己,军委会只差一个理由收拾他,市长这个宝位如今真应了吴伟达的话,是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 凤凰山庄,阴暗的厅堂内,郭老此刻靠在沙发上,脸色严肃,对一旁权镇龙沉声交代道:“全力支持何龙,想方设法把那个林豪给我整倒,当初留着他就是个祸害,我是发现了,他只要活着,我这个家就不得安宁。说道后面,郭老忍不住用手使劲拍着棉质沙发,神色显得异常愤慨。 权镇龙很少看见郭老如此动怒,低头小声应道:“您放心好了,林豪的亲信马龙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今天再和他的秘书胡婷秘密沟通,他们俩知道林豪不少的事情。 叫媒体跟上,郭老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厉色:“一旦有证据对林豪不利,就给我把他彻底搞臭! 没问题!权镇龙点点头。 一上午时间,林豪呆坐在办公椅上,不时低头俯视楼下看有无动静,内心忐忑的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人带走,好在过去了这么久军委会的人都没来,看来马龙的嘴巴暂时还没被撬开。是他小瞧了何龙啊,动用了军委会的力量,这场反腐为幌以打击他为主的狂烈风暴气势显得尤为凶狠。 临平市郊的废弃军事基地内,荒草丛生,墙布绿斑,一个排的士兵正荷枪实弹的立在四周警戒,在其中一间破败不堪的厂房内,马龙正被吊在栏杆上毒打,这帮士兵显然是得了上级命令,各个下手狠辣,饶是马龙身体结实,此刻也不醒人事,半边脸肿胀化脓,嘴角流着血水,不成人形。 噗!在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后,马龙费劲的睁开眼,整个人神识恍惚,满眼尽是血丝。 马龙!一名尉官嗓音嘶厉道:“我告诉你,整你的方法多的是,我劝你赶快招了。 马龙声音嘶哑,依旧嘴硬道:“招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此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只要招了那些事,林豪得完,他也得死,与其这样不如死扛,只要林豪还在位,自己总归有一线生机。 好!尉官气的两眼冒火,对身旁士兵挥了挥手,阴冷笑道:“让我们曾经意气风发的马局长也尝尝咽**的的滋味。 闻令,两名士兵迅速解开马龙皮带拉下裤子,用细小的冰冷钳子狠狠从马龙体下拔毛,但这才是前戏,**扒下后,紧接着强行用手掰开马龙的嘴巴,把扒下的带血黑毛死死塞进嘴中,随即用黝黑的双手用力堵住马龙嘴巴,生生让他咽下。 马龙感受着满嘴怪味,身子打着颤,怎么打他他都能忍,可这种屈辱他忍不了,当下火气攻心,尽是伤痕的脸颊暴起条条可怖青筋,发了疯般不停扭动着手臂,满是血丝的两眼撑圆,整个人陷入到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市政府大楼,林豪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装模做样的拿了些文件,支开秘书,独自下楼回家,坐在车上,老李照常和蔼笑道:“林市长,我看您今天气色不好。 哦!有些事。林豪敷衍道,自从知道老李是李馨雨的父亲后,每次坐车他便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舒服。 老李感慨道:“您这种大人物可真辛苦,不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成天有的吃就高高兴兴。 也许吧。林豪喃喃道,扭头望向窗外,夕阳残影下,林荫路边戏耍欢笑的孩童和一对对甜蜜幸福的情侣,一时,内心倍感凄凉,走到了这一步,平凡的生活早就不属于他了。 反正我是知足了,老婆在咱们市政府的食堂工作,女儿明年也上大学了,小儿子也懂事,日子一天天变好啊!语毕,老李在生活压力挤压下满是沟壑的脸颊泛起真诚笑意。 后座的林豪没有接话,他羡慕老李的生活,可这种生活背后的辛酸屈辱却不想要,人就是这么怪,想要平凡却讨厌贫贱,得到了权势又愈发空虚不安。 车开到楼下,林豪上到四楼,刚准备开门,便见一个黑影突然奔下,吓了一大跳,细看之下,才发现是王虎。 你怎么来了?林豪疑问道。 王虎语气一如既往的嘶哑冷漠:“军委会似乎怀疑上我了,这几天到处派眼线打探我的行踪,所以我准备出去避避。 好啊!林豪强忍住心头不安,低声应道。 您也是从大陆逃亡来的吧。王虎目含深意的盯着林豪,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呢?林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王虎肯定道:“我知道您是。 为什么?林豪好奇道。 王虎言语饱含沧桑道:“身上那股不要命狠劲,这种气质只有经历过从大陆逃难的人才有。 猜对了!到这个时候,林豪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呵呵!王虎破天荒的咧开嘴巴笑了笑,笑容显得分外真诚,在这个他乡,似乎大陆两个字眼更能激发彼此心中的亲切感。 林豪心头一酸,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存折,递给王虎:“拿着这张卡,跑路的时候有用! 我有!王虎摇了摇头,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语气低沉的提醒道:“我的人这几天发现胡婷秘书的行踪有些怪异,昨天她跟我见过面,说的话虽隐晦,但我能听懂,那就是让我出卖您,您多多小心。 恩!林豪眼皮狂跳,表情僵硬。 见状,王虎转身离去,下到楼梯一半时,扭过头看向林豪,陈恳建议道:“要不跟我一起走吧。 林豪微微一笑,挥手拒绝道:“不了,你走吧! 闻言,王虎不再犹豫,三步一跨,迅速消失不见,对于他来说,漂泊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宿命。 林豪则依旧愣在门外,他这一天光想到马龙了,没有思虑到身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漏洞,那就是胡婷,这个女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她如被背叛自己了,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如今看来,胡婷背叛他的几率很大。 怎么办!林豪头皮发麻,紧咬嘴唇,心间的烦躁让他一拳重重打在墙面,自己绝不能败,绝不能允许被军委会关到监狱里,沦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月光森冷,万籁俱寂,林豪用手机拨通了胡婷的电话。 你在哪?林豪嗓音依旧冷淡。 家里啊!胡婷随意应道。 林豪语气不起一丝波澜道:“出来一下吧,军委会好像要查我,我有些重要文件要交给你保管。 啊!胡婷故作惊讶:“不会吧,军委会怎么要查您。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秘密出来,在城北的东风花园见。语毕,林豪迅速挂掉电话,开着车驶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他知道,胡婷一定会出来,对于一个叛徒,最渴望的无疑是为新主子多作贡献。 东风花园的密林内,林豪坐在木凳上,手里提着纸袋,眼神平静,面色冷峻。 不一会儿,胡婷小跑着赶到,白色风衣露出半截嫰白小腿,风姿绰约,引人遐想,而看见林豪,胡婷一如往常亲密熟络道:“您来了! 给,林豪把纸袋递给胡婷,吩咐道:“这是涉及我和许多人秘密款项的交易收据,你好好保留。 恩!胡婷接过纸袋,面色虽隐藏的很好,可仍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喜悦。 胡婷!林豪在处理完事后,沉默片刻,怅然问道:“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胡婷心里打鼓,呐呐应道。 恩!你走吧。林豪长呼了口气,摆摆手。 胡婷被林豪的问话一时弄得胆颤心惊,闻言顿感解脱,道了声好好休息,赶忙扭身离去。 望着熟悉的倩影,林豪缓缓从腰间取出消音手枪,在胡婷即将要拐弯消失之际,眼睛微眯,一枪命中胡婷胸口,猩红色的鲜血也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绽放出艳丽色彩。 耳闻胡婷惨叫倒下,林豪慢步来到她的身旁,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女人,嗓音冰冷:“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不说实话。 胡婷没有回话,俏丽的面孔泛起似嘲讽似解脱的奇怪笑容。 见状,林豪心头似被针扎,刺疼不已,扭过头,取出隐藏在树林中的麻袋,自己现在谁都不相信了,胡婷的尸体,他要亲自掩埋。 因失血过多,胡婷脸颊惨白,美目直勾勾的盯着林豪,声音若有若无道:“我们都一样,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 林豪没有回话,铺开折叠的麻袋,目光阴冷的看着脚下胡婷一点点闭眼死去,环顾四周后,把她的尸体慢慢装进袋中,放进后备箱,清理完血迹,开车来到武曲何,把用麻袋捆好的尸体用力扔进河内,彭!河面四溅水花,望着倒影着惨白月光的如镜河面,林豪万念俱灰,心里没有半分释怀和踏实。 阴暗 还击 一个礼拜内,整个临平官场似被原子弹袭击,狼藉不堪,每天平均十名局级干部被拉到秘密监狱拷打,至于处级科级更是数不胜数,原本令人艳羡的政府部门一时成了残酷地狱,每个人来上班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办公时间,阴暗的楼道内随处可闻军警皮鞋脆响和凄厉求饶声,让闻着胆颤心惊。 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胡婷的突然失踪根本无人在意,林豪也正好省去了解释的功夫,只是苦了军委会,派出人马一连寻找了胡婷几天,却没有任何踪迹,最后只得无奈放弃,如此一来,马龙那儿也没突破,胡婷又失踪,王虎也打听不到下落,掌握林豪罪证的三人到头来全部没有弄出结果,气的何龙天天骂人拍桌,吓得秘书一连几天不敢进门。 十二层何龙的办公室,也是如今权势最为集中的地方,眼下,三名校级军官正笔直站立。 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叫你们看好胡婷,好了,人呢!何龙气的脸色惨白,嘶吼道:“我问你们,人呢? 一名中校低头辩解道:“我们一直跟着她,一直呆到凌晨一点她关灯休息了,陆军部刚好有些事没处理完,我们就走了,谁想她睡着了还会出去。 彭!何龙抬起手想拍此校官一巴掌,强忍住了,重重拍桌道:“谁规定她睡觉就不能出去了,你们是军委会专门派来协助我工作的,陆军的事你们去干嘛。 中校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当下身姿笔挺,低下头不发一言。 马龙那边有什么突破了吗?何龙长呼了口气,问道。 中校头低的更深:“暂时没有,那家伙嘴太硬了,死活就是不招。 闻言,何龙眉头紧皱,神色疲惫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恩!中校敬了个礼,带着手下迅速躬身离去。 官场上的震动无疑也影响到了经济层面,眼下财税局的局长均被带走,杨小年好在不是政府的人,被排出在外,但说好的百亿金钞无疑是泡汤了,同时企业家也纷纷怀疑林豪地位不稳,怕新市长上台采取紧锁政策,这样众人的投资无疑是在打水漂,一时,信心恐慌弥漫在整个投资人中间,眼看地产和证劵市场就要双双崩盘。 已经三天没有休息的杨小年不顾危险来到林豪办公室,这个往日人潮涌动的地方,此刻早已不见人影,显得很是萧索。 林市长,杨小年推开门就催促道:“款子什么时候才能拨啊,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关乎政府的态度。 林豪此刻正抽着烟,办公室厌恶缭绕呛人不已。闻言,笑容苦涩道:“昨晚又一名常委被带走,我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就不错了。 这是疯了吗?杨小年气极而骂:“经济马上就要崩盘了,还搞权势斗争。 是反腐!林豪面带嘲讽的纠正道。 杨小年目光深邃,冷笑道:“这种反腐我见多了,打下一批贪官再上一批更贪的,近两千年中国官场的陋习,哪是这样就能被根除的。 林豪用手把烟按灭在桌上,怅然道:“钱我是拨不了了,廉政公署最近对财政支出的每一项都审批很严。 闻言,杨小年顿时着急道:“咱们这是正当支出啊,可以跟他们解释。 没用!林豪摆了摆手:“凡是跟我挂钩的事情,一律别想通过。 这!杨小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作为经济学家,他比谁都清楚泡沫膨胀后突然爆裂的毁灭性后果。 你先拖着,林豪嗓音嘶哑语含深意道:“我跟他马上就要碰面了。 听到此话,杨小年知道林豪是要开始反击了,照目前的态势来看,何龙三板斧已经使完,林豪却还未被拉下,那赢的几率就很大。清楚了这点,杨小年重拾信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争取稳住目前的经济形势。 政府现在所有的事物都被何龙把持,林豪很是悠闲,看了会报纸,披上外套下楼,让老李送他去医院,看望一下徐贤。 进到医院大门,无人前来迎接,林豪孤零零的进到病房,好在他毕竟是市长,虽然失去了权势,医院还是对徐贤很客气,继续用最好的药物和医生。 装修精致的高干病房内吗,李馨雨此刻正跟徐贤交谈,时不时发出脆铃般的笑声,见到林豪进来,赶忙站起迎接。 怎么样了?林豪关心的问道。 李馨雨宽慰道:“烧已经退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躺在病床上的徐贤也笑容和煦附和道:“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哦!林豪点点头,随即把一些营养品放到桌子上,坐在一旁,关心道:“以后你身体不舒服了就及时打我的电话,不然又像那天,要不是馨雨及时联系我,你现在怕不知被卖到哪了。 嗯!徐贤苍白的脸颊微露血色,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旁李馨雨艳羡的望着林豪徐贤二人,从心里感到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又聊了一会儿,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林豪起身跟馨雨一起出去买饭,照例说高干病房都给送饭,但林豪坚持要出去买,徐贤劝说无效,也只能点头同意。 您的秘书呢?馨雨出门问道。 哦!林豪笑容略显不自然道:“他在接受调查。 啊!李馨雨粉唇微张,惊讶道。 二人漫步在繁华街道,林豪领着李馨雨三拐五拐来到不起眼的一家饭店,点了一些特色菜肴坐下,又让老板另外打包一份。 林豪环顾着满是安西特色小吃的图片,感慨道:“这儿的饭很好吃! 恩!李馨雨对着满是油腻的桌面皱眉,违心应道, 狮子头石头饼等安西菜转眼上满整个桌子,林豪喝了口茶,突然问道:“你还跟吴伟达联系吗? 听到吴伟达三个字,李馨雨全身一颤,愣在椅上,半天不说话。 帮我个忙吧!林豪跟着沉默许久,叹口气。 什么忙?李馨雨俏脸僵硬。 林豪从空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李馨雨,吩咐道:“就按着这个来! 读着纸上内容,李馨雨双手微微颤抖,紧抿薄唇,眼神透着冰冷的死寂。 你知道那晚他是怎么折磨的我!李馨雨晶莹流转的美目直直盯着林豪,突然问道。 看看那些行人!林豪指着街道上摩肩擦踵的人群,怅然道:“只要丧尸一来,他们全都得死,保护临平,光靠军委会不够。 您能保护的了临平吗?李馨雨语带嘲讽。 不知道,林豪摇了摇头,嗓音嘶哑:“可是我知道临平再被何龙这样搞,怕丧尸还没来,就要先崩溃。 听到此话,李馨雨秀眉紧皱,不发一言。 林豪见李馨雨纠结的模样,言语沧桑劝道:“大时代下,个人的悲喜已经不重要了。 李馨雨眼圈通红,语带哭腔继续挣扎:“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您偏偏选我! 因为你跟吴伟达熟,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语毕,林豪面色冷峻的看着李馨雨,不容一丝妥协。 帮我一个忙,也当是帮临平三百万人一个忙!真诚语毕,林豪破天荒的起身,对李馨雨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李馨雨一个小女生,不懂那些大道理,她也没有必要去为别人负责,可她却无法开口拒绝林豪,也许是因为父母,也许是因为尚未成年的弟弟,她明白,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林豪给的,只要他倒了,自己也将重新无依无靠,回到那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灰色日子。 阴暗 毒丸 清晨,阳光和煦,政府大楼前人烟稀少,虽是上班时间,可不少部门椅子空空,光影斑驳的走廊连个人影也没,气氛渗冷,极少数没被调查的官员此刻也全都提心吊胆的坐在椅上,桌上则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土黄色纸袋,打开是一盘光碟,好奇者放到电脑中观看,放映的内容却惊世骇俗,吓得不少人张大了嘴,眼睛撑大,神色间充斥着惶恐与震惊。 光盘内容无它,是前市长吴伟达和一名年轻女子的床上香艳视屏,但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二人谈话间提到了副市长何龙,年轻女子拥在吴伟达怀中,哭哭啼啼的说何龙借反腐整她的家人,以此为筹码想要霸占她,吴伟达闻言,自然气愤不已,大骂何龙祖上十八代,并说自己当初在民代会上如何帮他当选,但他仗着有军委会撑腰就目中无人,其后女子又说了何龙的种种劣行,讲何龙还利用打着反腐的旗号为官员要钱,给不出来就毒打,并对他们的家室动手动脚,简直横行霸道目无法纪。吴伟达作为退下来的人,自然毫无办法,只能连连叹气,眉头紧锁。 显然,此光碟自然不仅仅是官员看,林豪已经秘密派人把它分发给了许多社会秘密团体,这些反独裁的小团体正愁找不到毒骂军委会的有力素材,见到如此劲爆的光碟顿时两眼发光,当下拼了命宣传,一时间社会上舆论四起,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如细胞裂变飞速流传,有说何龙日御十女的,还有人煞有介事的说何龙从那些贪官家搜了十几亿金钞,最后全都中饱私囊,一时各种或低俗或隐秘的传闻充分满足率老百姓当下贫乏压抑的心里。 而那些受了委屈的官员家属见状也来了劲,趁着这个舆论风潮,纷纷站了出来,管它是真是假,为了救自己家人,拉下脸面,纷纷道何龙怎样欺辱她,如强盗般抢劫自家财产。这些原本大气不敢出的人,如今竟纷纷串联起来嚷嚷着要示威游行,不少官员的老母也哭天喊地,说要见自己儿子一面。 乱了!小小一个光碟似兴奋剂把所有人的胆子都给壮了起来,也让局面彻底失控,到了下午,原本因反腐人烟稀少的市政府广场前竟挤满了人,逼的市政府不得不出动特警维持秩序,而这些示威人群大多是被抓进去毒打家属的亲属,眼下各个义愤填膺,面色狰狞,大有死不足惜的架势。 何龙此刻坐在十三楼的办公室,从落地窗俯视黑压压的示威人群,两眼通红仰天长叹,他现在处境极为被动,抓那个造谣的人吧,先不说很难抓到,就算费尽力气抓到了,何龙不用想也知道社会上肯定会说自己做贼心虚,想要赶快销毁线索,但如果放任下去,一来反腐展开以来,账务一直很混乱,何龙是想等彻底把贪官清除完毕,在把款项报到财政上面,所以如今从贪官身上追来的钱,全在新成立的廉政公署账面上,近五十亿的巨资不走财政账面,显然是不合法的。二来他心急下死令,士兵下手也毒辣,那些吃得大腹便便皮白肉嫩的贪官自然不经打,有好几人暴毙,很是麻烦,毕竟不经司法程序就打死人,在怎说也是没理。所以眼下的何龙慌了阵脚,法不责众,他再有权势,也堵住社会上人的嘴,也不能把楼下近千名百姓全都关到监狱里去。 林豪照常来上班,此刻坐在办公椅上,悠然自得的看着楼下义愤填膺的男女老少,嘴角微露笑意,闹吧,闹的越大越好,打蛇打七寸,在官场,一旦你道德上出现问题,群众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贪污行贿,你这个人再有实力也废了,加上何龙本身行事过于隐秘,手段狠辣,得罪了很大一批人。照目前这个态势来看,何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败局已显。 权镇龙在第一时间也看到了光盘,眉头紧锁,赶忙给何龙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权镇龙见电话接通,劈头问道。 不好!何龙嗓音嘶哑。 权镇龙咬牙切齿道:“这招太阴险了。其实一般流言也就罢了,但主角恰恰是吴伟达,他曾经市长的身份让不明就里的民众大多信以为真,在这个看新闻都要反着理解的年代,偷拍录像显然要比临平官方新闻来的更权威。 沉默许久,何龙语气低沉道:“我栽了! 权镇龙赶忙劝道:“别着急下定论,我动用手段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造谣的人。 电话那头的何龙笑容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凶手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以他的手段是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权镇龙叹口气道:“你先安下心来稳住局面,这件事我再跟郭老商量一下。 恩!何龙默默挂掉电话,用冰冷的双手狠狠搓了搓脸,眼神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死寂。呆坐在办公椅上良久,心绪纷杂,突然起身出门。 吱呀!何龙上楼用手推开林豪的房门,看着一脸淡然读着报纸的林豪,冷冷道:“你高兴了? 什么意思?林豪瞅了眼何龙,反问道。 林克腾,何龙怒气攻心,嗓音是一种说不出的嘶哑:“我第一眼见你就瞧不上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豪脸色木然,继续看着报纸,没有应话。 因为你像一条野狗,何龙盯着林豪,憋了许久的愤恨一股脑涌出,咬牙道:“谁拉一泡屎你就往奔哪,从来没有过尊严和做人的底线。 林豪继续无视何龙,翻了页报纸,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上面有天大的要紧事情让他抬不起头。 是!我是输了,可我输的体面,我输得光明正大,你呢?何龙桀骜不驯的用手指着林豪鼻梁道:“你呢,只会靠吃屎活着的家伙。 彭!林豪再也忍不住了,把报纸重重拍在桌上,迎上何龙愤恨的目光,面色漠然,冷笑道:“何龙,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是,你是反腐,你是嫉恶如仇,可是你用错了地方,我明白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把所有贪官杀死了都没用,来一批人还继续贪,为什么,因为上面有一个无法无天贪腐更厉害的军委会,你要是有能耐,就去把建了十几个别墅的郭再雄关到监狱里,如果没有,就证明你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窝囊废。 这番话语呛得何龙一时说不出来话,是啊,他恨贪官,恨他们把本该用来给士兵和幸存者的资源霸占,可郭老呢,他每到一地就要建个别墅,不说别的,光凤凰山庄就花了十亿金钞,这又算什么,自己总不能把郭老给杀了吧,一想到这儿,何龙脑子一片混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崩塌。 见状,林豪也索性放开,起身冷语:“何龙,如果我是野狗,你就是家狗,一个从来不能自食其力的家狗,离了那个家,你什么都不是,一个身为安西卫戍司令的人,却只能把几万人撇给丧尸自己独自逃回来的窝囊废,一个靠着家族都选不上市长的废材。说道后面,林豪面色狰狞,他从一开始就恨何龙,只因他的窝囊,安西才会沦陷的这么快。 草!林豪的话彻底激怒了何龙,一声厉吼,何龙握紧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击向林豪脸颊,把他狠狠打趴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布满血丝,脸上长长的疤痕也微微裂开,露出血红色肉体,显得分外可怖。 只会打人吗?林豪站起来,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血迹。 我没有错,何龙不看林豪,双手抱头,似疯癫的自言自语:“我尽了全力去守护安西,拼了命去打击贪腐节省政府开支,我有什么错! 林豪看了眼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何龙,当一个人在找一切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时,他已经彻底败了。 不知何时,何龙身影落寞的开门离去,在秘书引领下从秘密通道坐车离去,车停在凤凰山庄,抬头望着这个雄伟瑰丽的建筑,何龙第一次觉得是如此辛酸。 进到屋内,郭老和权镇龙正并排而坐小声说话,看到神色颓靡的何龙,郭老叹了口气,挥手交代道:“我跟你权叔叔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更大的风波,你还是主动辞职吧。 恩!何龙眼神茫然的点了点头,死寂的内心不起一丝波澜。随即也不管权镇龙连声呼唤,独自进到阴暗寂冷的屋内,坐在床上,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深渊,他失去了一切,回不去军队在政府里也丢尽颜面,也许林豪说得对,离了郭老和父亲的照应,他什么都不是,呆呆望着镜中因疤痕而显得可怖丑陋的脸庞,第一次,何龙觉得生命失去了意义,当下,缓缓拉开身旁抽屉,手指微微颤抖的取出用白纸紧紧包裹住的氯化钾毒丸,那是在大陆时期部队给发了,为的是让人迅速死亡,免受丧尸啃咬的痛苦,眼下,看着毒丸,何龙摇头苦笑,整个人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越是清醒也就越是明白自己无路可走,缓缓眯眼,嘴角露出解脱似的淡淡笑意,一仰头面色绝决的服下毒丸,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阴暗 空 何龙的死在中午被发现,做好饭菜的王妈一连大声呼唤了几遍何龙,见他应也不应一声,无奈,只得推开门进去,褐色窗帘紧合,屋内漆黑阴冷,王妈顺手拉开吊灯,刺眼的白炽灯光下,何龙面色铁青,嘴唇苍白,其间似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眉头紧锁,脸颊扭曲抽搐,身子绷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见状,王妈心有几分胆颤,强忍不安上前轻轻的推了推何龙胳膊,依旧没有动静,王妈这下慌了神,手指微颤放在何龙鼻下,冰冷的肌肤下没有半分鼻息。 啊!王妈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响彻山庄,被此声惊吓,刚坐在椅上的姿柔赶忙搀扶着爷爷快步推门进来,入眼即是一脸惊恐的王妈瘫倒在地上,床上何龙闭目而睡,却面无血色,一脸惨白死气。 何龙!王妈咽了一大口唾沫定神,两眼泛着惊恐,颤声道:“何龙少爷没呼吸了。 什么?郭老全身一颤,原本微眯的双眼瞬间张大,踉踉跄跄的奔到何龙身边,伸出手迅速摸了摸何龙的鼻息和脉搏,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丝毫生命迹象。 见状,郭老急的眼布血丝,双手用尽力气按何龙的胸口,同时扭头对姿柔厉吼道:“快,快去叫医生! 姿柔也被眼前突然的情况吓愣了,闻言,慌慌张张的拿起电话拨号,粉嫩的小手止不住颤抖,简短的号码,愣是拨了好几次才拨打成功。 山庄本身就有医疗站点,为的是以防郭老突发疾病,闻急讯,不到三分钟便赶到,见到屋内情况,知情势危急,二话不说,备好急救设施开展抢救,但氯化钾毒丸足以让人在几分钟内迅速毙命,眼下毒素遍布全身,何龙的心脏也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医护人员费劲全力,心脏跳动的频率依旧是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转机。 虽没有希望,可医生们还是想尽各种办法拼命抢救,十分钟过后,主治医生额头渗满冷汗,扭头望向身旁脸色犹如白纸的郭老,轻轻的摇了摇头。 郭老没有回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手握拳状抵在嘴边,一样的情况十五年前他也曾经历过,只不过何龙这次就死在他眼前,如潮袭来的无力痛楚让他说不出话来。 一旁姿柔原没有爷爷那般坚强,突然得知何龙的死讯,情绪刹那间失控,身体摇曳就要跌倒,好在医护人员及时搀扶,两眼呆滞望着床上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容,往事一幕幕浮上,眼泪从中不由自主的流下,划过不见半分血色的白皙脸庞。 作为陪伴了郭老二十几年的老秘书,权镇龙第一时间开车疾驰赶来,郭老因心力憔悴在服用了药物后沉沉睡去,至于姿柔则一直拉着何龙的手死也不松开,眼神木然,死寂中不带一丝情感。 看着何龙泛着青紫色的脸庞,权镇龙心头泛起一丝绞痛,强忍悲痛,低下身劝道:“姿柔,松手吧! 姿柔没有回话,依旧紧紧拽着何龙冰冷的双手,似这样何龙就会死而复生。 唉!权镇龙重重的叹口气,扭身对医护人员和赶来的卫兵挥了挥手,让这从俩小相伴的人再多呆一会儿吧,过了今天,怕就要阴阳两别了。 出了门,权镇龙让其余的人呆在大厅继续等着,自己则来到光线阴暗的偏堂,破例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何龙这一死,怕是要彻底拖垮郭老身子,他的父亲何武月本就常年在医院休养,军委会的权利顿时出现巨大真空,可能要乱套啊,这个时间段,丧尸正闹得凶,海丰可千万不敢陷入内乱,思虑到这儿,权镇龙眉头紧锁。 市政府方面,何龙的接连三天的突然消失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而作为市长的林豪此刻自然重新大权在握,在第一时间释放了被捕的大量官员,稳定政府内部秩序,一时,政府大楼内得以恢复了往日活力,同时运用综合手段稳定经济层面,几天下来,被何龙破坏的窟窿正在得到慢慢修补。 毫无疑问,何龙的败北,也让林豪此刻成了临平说一不二的人物,但他内心却隐隐觉得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死一般的平静,飓风起于青萍之末,局势越是平静,也就越意味着大的风暴将要来临。 果然,在第五天,虽军委会严密封锁消息,可林豪还是从秘密渠道得知了何龙自杀的消息,这个消息着实让林豪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想到何龙会这么脆弱,面对失败,竟选择了自杀这条路,如此,他的好日子怕也是要到头了。 不出权镇龙意料,因何龙的死,郭老原本刚健的身子骨彻底垮了下来,饭量也随之锐减,脸色变得暗黄,接连几日竟发起高烧,经常神志不清。 刚刚升为陆军总司令的陆涛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每天都会前来探望郭老,并与权镇龙进行秘密商谈,作为郭老一直以来的两位得力亲信,二人都在担心郭老,怕老人家突然死去,引起政局不稳。 密室内,权镇龙嗓音低沉:“如果郭老不行了,我看就先让何老接任,暂时过渡一下,你看准机会上台。 何武月副总司令的身体也不行啊!陆涛眉头紧皱。 不管那么多了,权镇龙分析道:“除了郭老,就何老的权威最高,他接任,总能压住人。 陆涛违心建议道:“要不让原陆军总司令吴伯萧重新出山吧。 这个!权镇龙思索半响,摇了摇头:“不行,吴伯萧性子太直了,在任时就跟空军和海军的关系搞的很僵,让他上台,海空两个军种怕是不服,要出乱子。 也是!陆涛点了点头。 沉默半响,权镇龙突然开口道:“现在有一个树立权威的好机会! 什么?陆涛不解道。 把那个林克腾逮起来,权镇龙一字一句道:“是他,何龙才会死,如今在军界,恨那个林克腾的人很多,把他抓起来,会让人家觉得你陆涛很有魄力,而且也顺势讨好了郭老,记着,郭老的遗嘱才最重要,说白了,你其它的功夫做再多,只要郭老的遗嘱不提你,你还是白搭。 恩!陆涛深表同意。 下午时分,政府大楼内,林豪正在低头办公,突然四周车鸣刺耳,往下一看,只见几十辆墨绿色的军车把政府大楼团团包围,从车上跳下来几百名全副武装杀气四溢的士兵,不由分说呈列队冲进楼内,不到三分钟。 彭!一名少将狠狠把林豪的办公室大门踹开,瞪了眼林豪,确认了一下手中图片,对四周卫兵挥了挥手:“抓起来! 早在得知何龙自杀,林豪便已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当下毫无惊慌,面容露出近乎解脱的笑意,手腕被卫兵牢牢拷上,头也被用力压下,弯着腰在一众大小官员惊恐的目光下被迅速带走。 阴暗 生机 临平直辖吴东县东北角的崇山峻岭浓绿色原始森林当中,溪流缓冲地带布有三三两两的简陋民房和独栋别墅,周边用栅栏电网环绕,是军委会看押重犯的地方,四面高山阻隔接天,让见者惊叹,通往县城只有一条崎岖狭窄的碎石公路,林豪就被押送至此,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有一个排的精锐兵力严加看守。 一连几天,没有人来审问,也没有人前来看望,林豪就像是具被人遗忘的死尸,孤零零的呆在狭窄无光的腐臭牢房,只是在中午时分,才会有人把饭菜粗鲁的从窗户中递来,满是污垢的铁盘上,只有一盘没有油水的青菜和一碗发了霉的米饭,仅仅能够维持生命,眼下,死亡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 望着布满污垢的油黑墙壁,林豪双目呆滞,面色惨淡,截然的反差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要知道,前一天他还是万众瞩目的临平市市长,出门坐豪华轿车吃饭尽是山珍海味,后一秒自己就落魄至此,浑身被跳蚤咬的红斑可怖,身上几日没洗,散发着恶臭,有时他真想死,死了就不用受此折磨,吴伟达说得对,他到底是军委会面前的一条狗,得罪了主人,下场便是这般。 就在林豪饱受折磨之际,一辆吉普车卷着烟尘从碎石路上疾驰,马达轰鸣,在寂静的林间,几里外都可闻。 转眼,吉普车如疯牛般停在独栋别墅前,从车上下来一名少将,不同于一般军官,他的肩章底子是白色的,显得很特殊。 李念文!少将递出自己的证件,解释道:“高级hvn病例研究员。 您有什么事?驻扎在此军衔最高的少校连长语气恭敬。 李念文公事公办,语气冰冷:“研究院要做一项紧急实验,这儿有多少死刑犯,我们要全部提走! 这儿的犯人都是重犯,少校为难的摇摇头:“没有军委会批文,谁都不能带走! 彭!李念文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愤愤道:“反正都是死刑,在研究院死不也一样,你知不知道这项实验有多重要。 少校语气变软:“这样吧,我来拨电话,您跟司法局说! 赶快!李念文满脸不耐烦,面对丧尸愈发的强势,研究院这次临时准备抽调五百名死刑犯,用他们作为诱饵,对不同丧尸的逻辑思维和危急状况下的反应做一次综合测评,同时对其中体魄尤为强壮的人和丧尸将抽调起来做二次实验,希望能找出破解hvn病毒的方法。 电话接通,李念文跟司法局的人解释了一下情况,司法局局长再提出了几点意见后,便表示同意,对于海丰的希望,国宝级的天澜研究院,军委会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的大力支持,这次也不例外。 得到了上级命令,少校自然不敢怠慢,迅速指挥士兵把关押在牢里的重犯一个个押送送到铁皮车内,一共108人,这些人当中,有政府高官也有曾经军方的将军级别人物,无一例外,关进来前都有无比显赫的背景。 李念文则看着名单,皱眉道:“这个人为什么不运来! 少校看了一眼名单,见是林克腾,解释道:“这个林克腾是陆涛总司令亲自下令逮扑的,关到这里时陆总司令曾特意交代,只有得到他的命令才能枪毙转移。 闻言,李念文挥了挥手:“一块带走,差一个人就凑够五百了。 这,少校赶忙阻拦:“我们不好跟陆总司令交差啊。 到时我跟陆总司令联系,你不用管了!语毕,李念文让手下去地下室把林豪压进车里,自己则不由分说的转身离去。 见状,少校自然无法阻拦,只能任由李念文的亲兵把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林豪拉近车里,转眼,五辆卡车奔驰离去,只留下烟尘滚滚。 林豪被二人压着出门,望着久违的刺眼蓝天,吸着香甜空气,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凄凉,当下,不由分说的被拷在车旁栏杆上,手腕生疼,摇摇晃晃的奔向未知旅程。 不知走了多久,气氛陡然幽静,车子驶进一座草木繁杂的风景区,连续绕了几个大弯,停在一座遍布蔷薇类似中世纪古堡的建筑跟前,一百多名囚徒被狱警厉色吆喝着下车,在跟当地警卫交接完毕后,狱警才开车离去,而他们则被破天荒的解开铁烤,享受难得的手脚自由。 这里到处都有警卫,不要想着跑!李念文顿了顿,冷笑道:“而且在那些树木背后,还有丧尸。 听到丧尸二字,众人脊梁打了个冷颤,环顾四周,竟隐隐可闻凄厉的嘶吼和若有若无的惨叫,一时周遭气氛寂静的可怕。 好了,你们有三天时间用来休养,三天后我们再见!语毕,李念文对司机挥了挥手,一阵马达轰鸣,只剩下车影。 格调阴暗的古堡内,各地的死刑犯大都聚集于此,三人一个套间,晚饭有肉有水果,很是丰盛,但大多数人却是沉默不语,他们是聪明人,心知人将死之时,一般都有这种待遇,谁知道三天之后等待众人的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好好洗了个澡吃饱饭的林豪还是心满意足,眼下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经历了大风大浪,死,对他来讲已经不可怕,可他最怕死在海丰,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灵魂也只能孤零零的飘荡,如果要死,也要落叶归根,安西才是他的根,在这一刻,他发了疯般想回去。 三天时间一到,清晨六点众人便被士兵厉吼着叫醒,穿好衣服迅速在操场集合,李念文早已等候,看众人站好了,才对身边几名研究员点了点头。 见状,一身白衣戴着蓝色口罩的研究员把身后二十个保险箱打开,冷雾弥漫,里面是一排排晶莹的玻璃管,装着乳黄色试剂 好了,我来说说吧!李念文和蔼笑道:“这里有五百瓶试剂,你们一一注射,其中每一百瓶里面就有五瓶hvn试剂,看看你们当中谁运气不好好。 闻言,众人面色一滞,双目撑大,这是搞什么,让他们注射病毒试剂,疯了吗。 注射完了,车子会带你们去医院。说到这儿,李念文调皮的眨了眨眼,嗓音高亢:“不过那儿可没人,你们进去十分钟后便有一百名丧尸也会跟着进去,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藏有秘密线索,谁找到了,谁就能出来。 这番话如惊雷把众人惊的目瞪口呆,丧尸!李念文竟要把丧尸放进去,这还是人吗?一时间,不少人脸冒青筋,开始叫骂不满。 砰砰!李念文向天开枪,言语肃杀:“我在听见谁抱怨一句,现在就送他去见丧尸。 听到此话,在场犯人无不胆颤心惊,纷纷闭嘴,视死如归的伸出胳膊接受研究员无情注射,其中颜色和模样无差别的乳黄色试剂效用却有着天壤之别,眼下人人都在闭眼祈祷,生怕不幸被注射hvn试剂,不少人更是胳膊乱颤,注射失败几次,气的研究员破口大骂。 林豪深知弱者没有任何叫苦的权利,当下乖乖的接受注射,内心则暗自安慰,毕竟还是有活着的机会,只要找到线索,找到线索就能出来,至于后面的事,走着看吧。 阴暗 线索 二十层的高耸医院大楼被墨绿色丛林掩盖,原本是天澜研究院主楼,去年研究院新建了大楼,这里便基本废弃,眼下,李念文刚好用这片场地进行实验,大楼外侧灌木丛中三辆卡车内,无数闪着蓝光的荧屏覆盖其中,密切监视着正在进楼的五百名死刑犯,研究员门则戴着耳机进行观察分析。 李念文站在车内,表情严肃,吩咐道:“给我仔细盯着,看那些注射了hvn试剂的人先期反应!最主要的还是看丧尸还吃不吃他们。 死刑犯们自然不知道李念文的真实目的,此刻被手持枪支的士兵们一个个押进医院大门,在清点完人数后,士兵们如临大敌,呈三一队列死死瞄准囚犯,小心翼翼的慢步退出,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铁门紧闭,大厅瞬间变得昏暗无光,很是可怖。 见状,林豪不敢迟疑,机警的朝外侧跑去,十分钟,李念文说的很清楚,十分钟就会放进丧尸,在这儿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眼下匆匆扫了一眼医院科室分布图,林豪二话不说就朝十三层奔去,那儿有手术室,也就意味着会配有锋利刀刃,面对丧尸,无疑极大的提升了自保能力。 在安西经过非人般的魔鬼训练,就算到了海丰身体素质略有下降,可比之平常人,仍好上不少。不到一分钟,林豪疾奔上十三楼,二话不说踹开手术室大门,昏暗的屋内因长时间空气不流通,气味呛人,不过盘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手术刀,无奈,林豪只得匆忙离去,走了几步,猛然瞅见拐角的器械间,心思一动,推门进去,这才发现手术刀具原来全在这里,不过手术刀的长度林豪不敢恭维,最长也就十厘米,好在刀刃够锋利,揣在衣袖中,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 还有两分钟丧尸就会进来,眼下林豪先快速躲进衣柜中,用小手电照亮李念文分发给大家的信纸,上面简洁的写着,此大楼内藏有六块地图,集齐了这些地图,便可以得知钥匙和出口的位置。看到这儿,林豪不禁摇头苦笑,二十层的大楼,六块小地图,简直是大海捞针,这个李念文看来真要把人玩死。 吼!耳朵颤鸣,一声凄厉的嘶叫让寂静的大楼瞬间沸腾,躲在衣柜中的林豪隐隐可以感觉到脚下颤抖,扑面窒息的死亡气氛让林豪真想一直呆在这个隐蔽的角落,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走,包里除了小手电和信纸,就剩下一块巧克力一瓶矿泉水和干涩面包,靠这个,只够维持一天生命。 下定决心,林豪握紧刀柄,快步出门,找到位于楼道最里面的紧急出口,踹开进去,现在的他要反其道而行之,去一楼,一是那里有门诊药师,可以找到补充蛋白质的药品,同时也是最为主要的,大医院都会有详细的地图图纸,而图纸一般都保存在位于大厅的基建室,去那里找到地图,林豪无疑可以如鱼得水,而现在下去,看似危险,其实不然,大部分丧尸估计早就奔上楼了。 紧急出口的楼梯处有应急灯照映,不过蓝幽幽的灯光映衬在此刻,总觉的有几分诡异,寂静的世界似也只有林豪的喘息和脚步声,强忍住心头不安,重新回到一楼,阴暗无光的大厅此刻隐约可闻淡淡腥味,提心吊胆的走在过道,最先打开门诊药房的门,弓腰摸黑进去,找到药架,随便取了些葡萄糖塞进包裹里,完毕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绕了几个大弯,好不容易才找到最拐角处的基建室。用手扭了扭,门却闭合依旧,显然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开一下门!林豪压低声音请求道。 去别的地方吧!屋内响起中年男人的沧桑声音。 林豪妥协道:“我要副地图,你递给我我就走! 不行!中年男人果断拒绝道。 彭!闻言,林豪用拳手狠狠砸门,低沉的门响在寂静的楼道显得分外刺耳。 你疯了!中年男人颤音道,心知这样下去非得把丧尸招来。 林豪咬牙道:“开不开门! 草!中年男人狠狠把门打开,屋内还有一名身姿瑟瑟发抖脸庞俊俏的美妇,看得出他们是一家人。 见门打开,林豪二话不说冲进屋内,中年男人气的脸颊发青,伸出拳头想狠狠把林豪揍倒在地,可手刚伸出,脖颈就一道寒气掠过,待他看清楚,才发现是一片闪着冰冷银光的尖锐刀刃。 瞅了眼狼藉不堪的木架,林豪盯着中年男子,冷言道:“地图给我! 我,我没拿!中年男子被林豪充满戾气的眼神吓到,结结巴巴回道。 闻言,林豪身子靠近男子,刀刃紧逼脖颈,猩红的血迹从中渗出,威逼道:“我再说一遍,把地图给我!” 好!好!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僵硬着头,双手颤抖着从脊背后的夹克里取出卷好还未拆封的地图递给林豪。 走吧!林豪握紧地图,皱眉道。 恩!中年男子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顾不上擦脖颈上的血液,拉上妻子,慌慌张张的上楼,还没走几步,楼道外突然传来丧尸厉吼,嘶哑着带着几分来自深渊的死寂,让闻者胆颤。 咔嚓!趁丧尸没赶来,林豪当然不会管那两人,把门死死关上,背靠在墙上,大气也不敢喘。 见状,中年男子拉着妻子拼了命奔跑,可丧尸的速度极快,中间隐隐还有变异丧尸,十几秒后便赶上,感受着背后腥风,中年男子突然手臂狠狠一甩,大力把妻子扔在地上,自己则匆匆逃逸,丧尸的短视自然让它们一窝蜂扑在双目瞪大的美妇身上,一时,位于屋内的林豪耳边充斥着阵阵惨叫,期间伴随着丧尸啃食肉体的咀嚼,像一首死亡交响乐,刺激着每个人本已脆弱的心灵。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重新归于平静,林豪这才敢坐在椅上,轻轻的把地图平摊在桌上,打开小手电,照在布满密密麻麻坐标的地图上,凝视了片刻,突然发现地图上的标注十分异常,在这些许标注当中,有十二处不起眼的小蓝点,分布在不同楼层隐蔽的角落,可以看见的是它们不是医院的重要位置,为何要在图纸上特意标注了。皱眉思索片刻,林豪猜测是线索,可信上说的是六块残缺此图啊,也不该分布在十二处地方,但既然有了目的,最好还是去一下,总比像现在胡跑要好。如此思虑,林豪也放下了心,从包中毫不吝啬的取出水和面包大口吃起来,补充能量。 阴暗 少女 待四周重归寂静,林豪小心翼翼的把门拉开条缝,探出头,用手电照遍四周,眼见丧尸撤离干净,这才大胆的踱步出来,从地图上看,离自己最近的一条线索在食堂。先去那里,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明晰了目的,林豪的脚步也愈发沉稳,当下凝神四顾,慢步走在黑暗的大厅,紧靠着墙拐了个弯后,穿过幽深长廊来到一栋附属楼,轻步上二楼,缓缓推开门,入目空荡,柜台桌子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茫然四顾偌大食堂,林豪不禁想骂娘,这么大的地方,到哪去找一块小地图?但虽有抱怨,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硬着头皮迈开步伐,一手打开通往食堂柜台的铁门,前脚刚迈进去,突然从旁冒出一双黑手,不由分说迅速捂住他的嘴,转眼间,从四面八方也突兀出来几双大手,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和肩膀,让他动惮不得。 不想死,就别动!一名低沉的男音恐吓道。 见状,林豪把隐藏在衣袖中的刀刃收好,很爽快的放弃抵抗,任由几名大汉把他的包裹抢去,看着他们如饿狼般争抢自己的葡萄糖和营养品。 好在这帮人得到了食物便不再搭理林豪,任由他呆在角落,而在这期间,林豪也把局势观察了一遍,五个年轻壮汉,三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人,两名瑟瑟发抖的中年妇女,更令他惊讶的是,食堂大立柜旁,还蜷缩着一名妙龄少女,美目大睁,惊恐中带着几分异样的美丽。 一名壮汉熟练的给自己注射完一瓶葡萄糖,起身看了眼林豪,面带厉色问道:“外面有丧尸吗? 没!林豪冷冷道。 闻言,壮汉骂骂咧咧道:“妈的,那帮人光说有六份地图,也不说在哪,现在满楼都是丧尸,怎么找! 林豪没有接话,他现在看出来了,壮汉目前是这几人的头,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和老人,包括缩在角落的少女,都是这帮毫无人性的杀人犯备用食物而已,至于自己,收拾五人难,但杀死一两个还是轻轻松松,但他现在不想闹事,只想找到残缺地图,这个东西才是目前的重头戏。 宰了林豪这个肥牛,壮汉精神显然好了不少,又问了几句林豪外面的局势,内心隐隐有想出去的冲出去,可看着漆黑楼道,还是颤颤巍巍的坐在地上,跟其余几名年轻人聊开,借此舒缓心头恐惧。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林豪却没有闲着,在各个角落绕来绕去,看能不能找到地图,可过了许久,什么都没发现,白白消耗了许多体力,眼下,内心暗自捉急,心知在这样下去,怕是自己也要死在这儿。 趁此期间,补充完营养的年轻人也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望着漆黑死寂四周,内心更觉恐惧与空虚,这些人心里都清楚求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死亡就像秒钟,滴滴的在倒计时,逼的人想发疯。 在死亡气氛的压抑下,壮汉和几名手下内心涌动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愤恨与无奈,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慢慢的只能把情绪发泄在仅有的几名女性身上,缩在柜旁的妙龄少女自然成为壮汉的目标,剩下的两年妇女则沦为其它四名年轻人的盘中餐,林豪冷冷看着这一切,暗道这帮人是疯了,竟把体力竟浪费在这上面。 可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原本缩在柜旁惊恐万分的少女似发现了什么,情绪上再无半分惶恐,对待壮汉也极为顺从,当下,灵巧的舌头主动迎上壮汉嘴唇,曼妙身姿如蛇般缠绕,红唇不时发出娇喘,媚眼情欲四射,与娇小纯洁的脸庞极不相称,却更惹人发狂。 这!林豪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心想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一时间,整个餐厅弥漫着撩人的情欲和呻吟,像是在对生命进行最后的亵渎。 少女的行为显然不止于此,在满足完壮汉后,继续与其他人苟合,披散的长发下蛇蝎美貌榨干男人最后一丝力气。曼妙的水蛇腰身不断扭动,在一个个身体上徘回流连,到了最后,竟连几名无数多岁的头发半白的老人也不放过。 真是疯了!林豪看着这一幕,呐呐自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情欲宣泄后更深的空虚让众人安静下来,眼下,壮汉面露倦容埋头大睡,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一切,而少女则一丝不挂的朝林豪走来,白皙的酮体耀人眼目,俊俏眉宇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妩媚,红唇粉舌挑逗着每个男人心间最柔软的心弦。 来吧!少女用双乳蹭着林豪胸膛,对着耳边吹气,嗓音甜美,但在林豪听来,却有些异样嘶哑。 别碰我!林豪抓住少女欲抚摸他胸膛的柔嫩小手。 怎么了!少女红唇流着丝丝殷红血液,在黑夜中有一种说不上的心悸,纯洁无邪的脸庞也泛起淡淡笑意:“在死之前再好好放纵一次吧。 不知为何,林豪听着少女略微干哑的嗓音,心弦猛的一颤,竟觉得分外熟悉,那种刻骨的感觉!思虑到这儿,他眉头一耸,突然发力抬起少女手腕,翻过来仔细一瞅,顿时头皮发麻,没错,白皙的肌肤上遍布芝麻大的红色小斑点,是尸斑,怪不得!林豪在这一刹那明白了一切,她是想让所有人来给她陪葬,无疑,性交是最好的传播方式。 望着林豪凝神戒备的严肃模样,少女怅然苦笑道:“我运气很背吧!百分之五的概率被我撞到了。 用的着拉那么多无辜的人吗?林豪看着少女平静如水的娟秀脸庞,不忍道。 他们该死,少女秀目露出凶光,咬牙切齿道:“谁也跑不了! 听着少女嗓音中隐隐暗含的暴戾,林豪知道尸变要快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得跑,有多远跑多远! 似看出了林豪的心思,“别想跑,门被反锁了,钥匙我已经扔了!说到这儿,少女嘴角大咧,原本俊俏的五官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狰狞。同时阴冷的笑道:“另外,你想要的地图吧,就在我衣服里,去取吧,它是你的。 滚开!林豪眼见此女双目泛起猩红色泽,心头大惊,狠狠一甩手臂,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盘上,牢牢的拽着他的衣领,死也不松手,而因情绪的激动,一眨眼,少女脸色已经变成青灰色,獠牙隐现。 心知不敢在耽搁,林豪当机立断,伸出脚狠狠踹向此女腹部,同时取出衣袖刀片,用力划过她的颈部。 啊!少女一声嘶厉惨叫,鲜血如潮涌出,林豪也趁此时机摆脱,迅速搬起身旁的木椅砸向窗口玻璃,一声脆响,柜台玻璃被彻底砸碎,见状,林豪就要躬身离去,至于地图,他是没命取了,鬼知道此女和这帮熟睡的大汗什么时候会尸变。 呜啊!已经半尸变的少女显然不想就此放过林豪,面目狰狞着扑向他的大腿,死死抱住,张口就咬,锋利的獠牙在黑夜中闪着银光,分外可怖。 情势危急,林豪扭过身,眼睛精光隐现,一拳狠狠砸在此女脸颊,应声响起沉闷嘶吼,脚狠蹬,赶快抽出,一个侧垮,飞般逃离,背后腥风阵阵,凄厉嘶吼在不远处响起,一时,林豪心胆尽颤,像只无头的苍蝇,跑一步是一步。 阴暗 悬疑 身后阴风阵阵,林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小腿打颤急急转了个弯,准备上楼,前脚刚跨上楼梯,迎面撞上十几个茫然四顾小心翼翼的年轻人,看那在黑夜中冒着绿光的双眼,显然是想下楼找食物的。 怎么了?为首的一名年轻人见林豪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好奇问道。 跑!林豪惜字如金,语毕,不管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侧身贴墙,低头飞奔上楼,没跑几步,耳边响起一声凄厉嘶吼,不出所料,女尸尾随而至,此刻她已彻底变异,獠牙锋利,猩红的嘴角大张,流着血色哈喇,死死扑在一人身上,涂了色的红甲凌厉,掏心挖肺,狠狠啃食,一时,寂静的楼道瞬间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 这突发的可怖状况让不少人呆愣在原地,趁此时机,变异女尸又用锋利的獠牙和利齿了结数人性命,喷薄的鲜血在黑暗中挥散,靓丽的色彩有一种摄人的魅力,撒在众人脸庞,温热中带着几分苦涩,也唤醒了其余人,当即,纷纷不顾性命扭身狂奔,各个身子绷紧,牙口打颤,脑子一片空白。 原本必死的林豪因为有了这批替罪羊得以摆脱生命危险,眼下一马当先跑到五楼,一个快速转身,冲进拐角的办公室,双手微颤,把门紧紧关住,蹲在地上,强忍心头不安,大口呼气,胸口也跟爆炸般起伏不定。 跟在林豪身后还有几人,见他转身,也纷纷进到五楼,各自随便挑了几间房屋迅速躲藏,好在女尸的注意力放在最后面几人身上,任由他们几个逃脱。而感受到了刺激的血腥味,不多时,整个楼层全都沸腾了,大大小小的丧尸嘶吼着从四面八方袭来,靠在冰冷墙面,林豪隐隐能感到楼道呼啸而过的腥风以及奔腾的脚步,内心暗自庆幸,怕他再晚片刻,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片刻死寂过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嚎啕声响彻整个大楼,嘶哑嗓音中所夹带着的绝望死寂,让生还者心头忍不住微微颤栗,而凄厉过后,偌大的楼层只剩下丧尸极富规律的咀嚼肉体兹兹声,直觉噩梦也不过如此。 漆黑的屋内,林豪勉强站起,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打开地图,用小手电照明,眼睛微眯注视着上面标注的小点,他明白,单凭自己,先不论危险性,就是跑遍这些地方,怕也得花上大半天功夫,最好是找几个帮手,让他们代自己寻找,在生还希望的引诱下,相信没有人可以拒绝。 待四周重归平静,林豪把门拉开一条缝,腥味冲鼻而来,但丧尸似乎全部撤走了,安全起见,随手拿了根笔朝远处撇去,脆响在死寂的楼道显得分外刺耳,等待片刻见无异常,这才放心大胆的走出了门。 砰砰!林豪敲响了正对面的房门,嗓音低沉:“我手头有出去的线索! 此话刚落地,房门便被迅速打开一条细缝,从中探出一张未经世事的年轻人脸庞,颤音道:“真的! 把其它人也叫出来吧,语毕,林豪转身敲响旁边铁门,不一会儿,逃出尸口的六人全部聚在一起,各个目露期待的盯着林豪,好似他就是救世主。 这是地图!林豪半蹲在地上,打开小手电,指着上面的标注道:“蓝点便是线索,到了那里,也许会找到藏有印着出口的小地图,你们也知道,凑够六块便可以得知出口和钥匙的位置。说到这儿,其实林豪卖了个关子,不包括厨房那张小地图,他手中还有一张地图,只不过因夹在其中,所以自然不会被标注。 一名长相质朴的中年秃顶老头质疑道:“你怎么确定这些蓝点就是线索! 林豪淡淡道:“我刚刚去了厨房,那里便有小地图,只不过有人尸变了,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女人,所以没拿到。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中年老头沉声道。 你们去吧,找到了来这儿汇合!话毕,林豪迅速把地图收起塞进怀里,目露警惕环视了一眼众人。 那你干嘛!中年老头不服道。 林豪淡然一笑:“地图在我手里,你们去找就好了。 你!其余几名年轻人攥紧拳头,怒声道。 中年老头经验老道,面色阴冷的看着林豪,缓缓开口道:“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几个人完全可以杀了你! 是吗?林豪微微一笑,伸出藏在衣袖中的利刃,一字一句道:“除非你们想让地图毁了! 闻言,中年老头面色铁青,盯了林豪半响,愤恨道:“好,你够狠! 其余几名年亲人望着林豪手中泛着银光的利刃,心底一寒,而且印有线索的地图也在林豪手中,当下只能屈服,低头不语。 见状,林豪便知众人已经同意,随即把熟记于心的地标一一告诉给他们,约定两小时后在此集合。语毕,自顾自回到房间,只留下五人呆立在原地,愣了半响,才硬着头皮迈开步伐散开,奔向充满危险的黑暗之中。 而躲在屋子里的林豪此刻再次展开地图思索,厨房那里,已经被丧尸占领了,那片地图看来也是取不到了,加上自己手头里的,顶多凑够五块,怕是到时找不到出口,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死寂的氛围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林豪看着地图发愁,慢慢的竟头靠在墙上睡着,他太累了,从进到这栋楼开始就奔跑劳神,此刻好不容易一切有了头绪,心思稍缓之际,倦意袭来,眼皮如负千斤。 砰砰!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林豪从睡梦中惊醒,稍稍缓了缓神,迅速开门,眼前站着十几人,为首的是中年老头,见到林豪,一脸喜色道:“我找到地图了,这些人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就一起来了。 哦!林豪面无表情伸出手:“地图给我。 中年老头憨憨一笑:“到时大家来了一起拼凑吧! 恩!林豪面露嘲讽笑意。 随后的时间,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四拨人,一时间,走廊聚集了约七八十人,密密麻麻的拥挤不堪,直让林豪感到害怕,毕竟人越多形势越难控制,鬼知道哪个人不长眼打个响亮喷嚏,或是咳嗽几下,也许就会引来丧尸。但好在四块地图得以凑齐,当下进到房子里,各自取出自己的小块地图放在桌上拼凑,隐隐约约间可以得知钥匙放在三楼骨科的一间办公室,至于出口则因为缺了两份地图,范围锁定在一楼左侧范围,不过那里应该有三个应急出口,到底是哪个谁也不知道。 不同于众人的疑惑,多了一份残缺的地图很快就排除了其中一个出口,现在就剩下两个出口无法确定,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比这些人有优势,眼下发愁的是怎么取得钥匙,钥匙只有一把,这里人如此多,很难落在他手里。 阴暗 生死 明晰好了目标,七八十名幸存者谁也不甘落后,纷纷迈开步伐奔向三楼骨科最里侧的主任办公室,按拼凑的地图显示,钥匙就在其中的一个抽屉里,无疑,谁先到那儿,获得钥匙的几率就越高,而拿到了钥匙,就握有主动权,生存下来的几率也就更大。 眼下在阴暗悠长的楼梯间,幸存者像蝼蚁般小心翼翼的向上蠕动,林豪则默默的夹在人群当中,丝毫不起眼,依照目前的态势,幸存者当中已然分成了几个大大小小派系,钥匙肯定不会落在他手中,但这才只是开始而已,谁笑到最后从无定论,不管怎样,林豪都有自信活着走出去。 来到三楼,看到骨科二字,众人再也强压不住激动的心情,喘着大气迅速奔向楼道最深处,而一马当先的也无不是五六人成群的小集团,像林豪这种形单影只的人,早被强行挤在了后面,好在林豪也没打算一开始就拿到钥匙,所以很识相的慢慢悠悠走在后面,等他到时,主任办公室早挤满了人,气氛凝滞,两拨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冯强!一名彪形大汉嗓音暴戾:“钥匙是我们先发现的,你赶快交回来! 哼!冯强不屑的看了眼二龙,言语嚣张:“谁拿到就是谁的,想要钥匙,门都没。 你!二龙手指冯强鼻梁,气的脸色铁青。 好了,好了。中年老头出来,好言劝道:“咱们没必要内讧,只要打开门出去了就好,又没限制人数。 不得不说老头一语惊醒梦中人,当下冯强退了一步,语气放软:“关键是现在就一把钥匙,有三个门,咱们要开哪个? 我知道开哪个?林豪拨开人群,突然站出来。 你?冯强用小手电上下打量了眼林豪,疑问道。 见状,中年老头上前小声解释道:“您别小瞧了他,就是他给的我们小地图隐藏线索。 哦?闻言,一旁二龙也来了兴趣。 林豪怕大伙不信,言语诚恳的解释道:“我去过医院厨房,那里有残存的两块小地图,我记住了大致形状,只不过后来那儿突然发生了尸变,我匆忙跑出来,把残存地图撇不见了。 是这样的,中年老头附和道:“遇到他时,他屁股后面就跟了个女尸,吓死人了。 那你说是哪个出口?冯强和二龙把搜刮来了四块残存小地图拼凑好,让林豪判断真正的出口是哪个。 盯着不完整的小地图假装思索良久,林豪用手指着其中一处紧急出口,沉吟道:“应该是这个。 你确定?冯强神色凝重。 确定。林豪皱眉,点了点头:“跟那两块残存拼凑联系起来,出口就锁定在左侧。 那行,走吧!二龙急不可耐道,他已经受够这里了,出去,哪怕是看见阳光,死也值了。 相比二龙的大大咧咧,冯强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多年刀口饮血经验,让他不太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总觉得林豪沉稳的表情隐隐有几分毒辣,但眼见众人纷纷下楼,他也不好阻拦,只能陪在林豪身旁,去左侧应急出口。 林豪感受着冯强审视的目光,面目愈发显得冷淡,但内心却打着鼓,那个出口是错的,他本身也没有看到厨房那份地图,夹在大地图中的残缺小地图只能让他排除一个出口,而左侧出口就是最先排除的,林豪有预感,开错了出口一定会有惩罚,而趁着这个时机,也许可以夺取钥匙,他一定要拿到钥匙,绝不能把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在生的希望下,众人无不欢欣雀跃的奔到左侧应急出口,冯强此刻握着钥匙却有几分忐忑,他有些怕,于是只得把钥匙交给一旁小弟,嘱咐道:“去开。 冯强死死注视着远远离去的高瘦小弟,在这个鬼地方呆了许久,就是他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也极度渴望重见光明,无疑,铁门外也许就是鸟语花香艳阳高照,迎接着他们的也将是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咧着猩红嘴角的丧尸。 而趁冯强愣神的时机,林豪身子慢慢往回缩,脚步后移,不知不觉退到人群最后,深吸口气,侧身,随时准备跑路。 吱呀!高瘦男打开手电,手指微颤的把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扭,铁门被缓缓拉开。 吼!吼!铁门被打开瞬间,没有意料中的刺眼光明和鸟语花香,腥味冲鼻而来,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成群丧尸,伴随着发自胸腔的低沉嘶吼,一瞬间扑杀掉了站在前面的十几人,鲜血似墨喷洒。站在后面的人见状,微楞片刻,无不全身颤抖,不要命向后逃窜,只恨爹妈不多给自己几只脚。 而林豪早有反应,在听见异样响动的一刻,便毫不犹豫的扭头迅速逃窜,此刻已经重新躲到了基建室内,紧锁住房门靠墙大口喘气。如不出所料,等过上一个小时,铁门那里应无丧尸徘回,到那时他再把丢落在地的钥匙拾回,最后在找个替罪羊,帮他打开另一扇门,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一小时后,林豪悄悄的把门拉开条缝,见无异常才迈出步伐,一出门无丝毫犹豫,小跑着来到铁门跟前,此地早已成了血池,踩在上面鞋底粘黏,腥臭味弥漫不散,不时可以看到断肠心肺,让人倒胃。 不过好在钥匙就在铁门跟前,此刻林豪才看清这个陷阱的构造,门外是一个五米全密封的屋子,里面圈养着丧尸,哪有什么出口。 就在林豪起身之际,脖子却突然被人死死卡主,一声低沉嘶吼突兀传来:“钥匙给我! 林豪冷笑道:“我知道真正的出口是哪个,你拿了钥匙也还得靠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口。冯强面色狰狞的看着林豪。 这是骗他们的,林豪淡然道。 钥匙先给我!冯强勒紧林豪脖子,嗓音嘶厉。 扭头见冯强满脸鲜血近乎失去理智,林豪心知犯不着跟这种人犯二,当下乖乖的把钥匙递给冯强,同时抽出衣袖中的冰冷刀刃,言语间带着威胁道:“现在是患难兄弟了,走吧,去中间的出口。 冯强眼见刀刃,心头微颤,丝毫不放松对林豪的警戒,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豪背后,快步来到位于中间的应急出口,看着森寒铁门,二人内心都在默默打着鼓,毕竟这次要是再开错了,他俩都得死。 你确定是这个?冯强虽已不信任林豪,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如果说不确定呢?林豪嘴角咧过一丝嘲讽笑意。 冯强犹豫道:“拉个人来试试。 还有幸存者吗?林豪感受着大楼内外的阴森死寂。 我有个小弟,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语毕,冯强转身匆匆离去,临走之际,内心却在犯嘀咕,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竟如此深不可测,就是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和轻视。 不一会儿,冯强使出蛮力拉来了一名所谓的小弟,只不过是个屁大的孩子,看稚嫩的惨白脸庞应该才刚成年。 这是你小弟?林豪疑问道。 管他呢?冯强狠狠把小孩推到外侧,扭头嘱咐道:“去把那个铁门打开。 恩!小孩看着冯强凶神恶煞的模样,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应道,随即步伐摇晃上前,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开门,看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将要发生的可怖情况。 至于林豪冯强二人早就躲在远远的墙角,他们都在等,等着最终结果,如果是成群丧尸,便撒腿跑。 吱呀!铁门被缓缓拉看,一道刺眼阳光落下,小孩赶忙用手挡住眼,看着周遭绿茵茵的一切,整个人惊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还能重新回到有阳光的世界。 嘀嘀嘀!伴随着铁门开,四周响起刺耳警报,小孩瞬间被惊醒,似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向外跑去,而林豪冯强此刻也撒丫子向外奔跑,活下来了!二人感受着远处久违的阳光,心绪万分激动,忍不住热泪盈眶。 二人刚跑到半截,身后就传来了丧尸暴戾嘶吼,腥风阵阵刺人肌肤,林豪咬牙狂奔,极限的一个大步跃出门外,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美好,给了人生的希望,嗅着花草香气,天堂也不过如此,不知死,焉知生。 活了!活了!一旁传来冯强嘶哑呐喊,不过这熟悉的噩梦声音却让林豪全身一颤,微微扭头,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冯强原本刚毅的脸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斑,之前在黑暗中还不明显,此刻在半明半暗之际却显得如此可怖。 见状,林豪不敢犹豫,取出刀刃向冯强脖颈滑去,他怕,怕这家伙变异,可在刀刃出手之际,冯强也因受到情绪的强烈刺激而彻底变异,受欲望指使,獠牙尽露,在同一时间扭头,血盆大嘴咬向林豪。 彭!林豪下意识一脚狠狠踹向冯强腹部,可冯强本就素质过硬,被林豪这使劲一踹,根本无反应,反而径直抱住林豪,嘶吼一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袭来,遍布血丝的瞳孔撑大,脸庞抽搐,厉吼着似要把他一口吃掉。 啊!林豪怒吼着用手死死顶住冯强头颅,但冯强力气太大,一点点的獠牙靠近他的脖颈,血色哈水滴在他的脸庞,眼看就离脖颈咫尺,死亡从未离林豪如此靠近,让他脸色惨白,五官扭曲。 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正中冯强头颅,一瞬间,冯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呜咽一声,重重的趴在林豪身上一动不动。 起来吧!远处李念文大吼道。 闻言,林豪这才恢复了些许意识,费劲的推开压在身上的冯强尸体,勉强站起,身姿晃晃悠悠的走在路边,刚刚经历过生死,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苍凉。 阴暗 重回 满身鲜血的林豪前脚刚抬腿上车,还没坐稳,就从四周迎面冲来十几名身穿白色防化服头戴面具的研究员,不由分说的把他强行架走,放进铁皮大卡车的隔离间内,三下五除二把他全身的带血衣服扒光销毁,放开热水对他进行冲刷,完毕后,用精密仪器扫视林豪进行全身检测,看有无感染,如此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在确认林豪没有被感染后,这才派人让递给全裸的林豪新衣服,让他穿上,说李念文要见他。 在裹着严实防化服的研究员带领下,林豪来到车群当中的一座不起眼黑色轿车前,研究员恭敬的打开车门,让林豪进去,自己则很识相的合门离去。 看似不起眼的轿车,内部却别有洞天,不但配有小型液晶电视,两旁还放置了乳白色高档躺椅,车底铺着柔软羊毯,一旁角落处竟还专门搭了个台架,放上各色晶莹名酒,可以说是把车内每个空间角落利用到了极致,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拥挤,反倒暖色的格调给人以一种温馨的感觉。 喝酒吗?李念文坐在躺椅上,对着躬身进车的林豪微微一笑。 林豪坐在一旁,摇摇头:“不喝! 李念文却不管林豪,自顾自起身打开了瓶红酒,倒满酒杯,一饮而尽道:“你命够大的! 要没你,我就死了!林豪有自知之明。 说实话,我没打算救你。李念文笑容苦涩:“是上面的命令,他们准备让你重新出山,当临平市市长。 什么?林豪惊诧道。 谈话间,李念文又喝了几杯酒,言语略带醉意的呢喃:“乱了,郭再雄委员长死了,他老人家一死,就没人再能镇住时局了,加上陆涛总司令继任,位置还没坐稳,又赶上整个海丰经济全面崩盘,一下子各处民怨沸腾,学生们也到处游行示威,好在被军方用武力镇压住了,期间死了不少人,总之现在时局很不稳定,需要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你在临平民间形象一直很好,也许军委会出于这个考量,想让你来出面,把临平局势稳住。 嗯!林豪眉头紧皱,思虑应道。 现在就走,去军委会!语毕,李念文拍了拍前方玻璃,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坐在车内,李念文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豪闲聊,不过林豪此刻却心不在焉,就像是做了个过山车,一上一下间的过快转变让他很难适应,同时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心,毕竟临平时局如此糟糕,单凭他,能镇得住吗?林豪没把握。 车子快速驶进军委会大院停在一间幽静的别墅前,李念文拍了怕林豪肩膀道:“之前的事就别记在心里了,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随你开口。 好!林豪惜字如金,深吸口气下车,在侍卫引领下来到位于楼道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推开门,陆涛此刻正在批阅文件。 林豪啊!陆涛抬起头,随即迅速起身迎上,嗓音中带着几分熟稔。 林豪敬了个军礼:“陆委员长好。 哈哈。陆涛爽朗笑道:“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客套了,来,陆涛侧过身子,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受苦了啊!见林豪坐下,陆涛嗓音充满磁性的抚慰道。 还好吧。林豪淡淡一笑。 你要体谅我,陆涛言语透着真诚:“当时各方面压力都很大,我保不了你,最后没想到李念文那小子抓人抓疯了,竟把你拉去做实验,我失职啊! 没事的!林豪客气道,他心里明白,要不是他还有价值,陆涛是断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 沉默片刻,陆涛扭头看了眼林豪,开口道:“外面的形势你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一点。林豪应道。 很不妙啊,尤其是临平,陆涛面色忧愁:“最近有些人竟开始搞恐怖袭击在政府大楼前公开自燃,说是要为他的儿子亲属讨个说法,有什么说法可言,当初不让他们示威,偏要示威,最后还包围了军委会殴打卫兵,逼的军方不得不出动坦克,在这过程中死了人,不可能有说法,这个事件,已经定了性,是非法游行暴动。 我懂!林豪点了点头,他清楚的知道陆涛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明确的告诉他,休想为那些死去的人平反,他要做的是,在承认游行事件非法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的把不稳定因素压下去。 另外,陆涛继续交代道:“今年军委会的财政也吃紧,我跟各个部门打了个招呼,临平往年上交的一百亿金钞可以减免一半。 闻言,林豪一惊,他虽不知临平经济现状,可根据李念文所言和他的粗略估算,一旦泡沫破碎,临平市内怕是百业萧条,在这种情况下军委会不给援助反倒还要让他继续上缴钱,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市长的位置要轮到他了。 见林豪面有难色,陆涛劝道:“我知道任务很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凭你往昔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办的到。 我尽力而为!林豪沉声道,他现在没有资本跟陆涛讨价还价,如果不答应,恐怕又得被拉去做丧尸实验,与其那样,还不如拼死一搏。 不是尽力,陆涛面色严肃:“是一定要办到,你知不知道,保举你担任临平市长,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恩!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又跟陆涛客套了几句话,林豪走出了军委会大门,大门外市政府的车辆早已等候,一名中年人小跑着迎上前,谄媚道:“您是林市长吧,我是您的秘书陈峰,专门来接您,马局长和杨小年副市长都在您办公室等您。 杨小年?林豪疑问道:“副市长。 哦!陈峰解释道:“刚刚任命的,说是为了配合您的工作。 哦!林豪点了点头,随即坐在车内,微微眯眼,看来陆涛是真的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如果自己在短期内无法改善临平动乱状况,这种自主权可能反过来会让他死的更惨。 走进熟悉的市政府大楼,眼下楼外广场军警林立,三步一岗,防爆车辆围城一圈,严防乱民,林豪刚下车,便在大批军警保护中匆匆进楼,走进豪华宽宏的办公室,马龙和杨小年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林豪,一时情绪复杂万分,不知该如何说起。 还好?林豪嗓音嘶哑的开口。 嗯!二人笑容苦涩的点了点头。 眼见气氛过于伤感,马龙不禁大大咧咧一笑:“走吧,今晚我给您接风,去国贸金色大厅,各个部门的头都在那儿等您。 林豪本不喜热闹,可心想刚上任还是跟大家见见面,于是就在马龙引领下坐上专车,在几辆防爆卡车保护下,驶向国贸。 阴暗 怕 国贸最负盛名的金色大厅,灯光璀璨,美女如云,连空气中都涌动着几分华丽与奢靡,在马龙杨小年二人陪同下,林豪前脚刚一迈进大门,全场本来热烈的气氛猛然停滞,所有人齐齐扭过头,把热烈的目光投向面色刚毅的林豪,死寂数秒过后,掌声似洪水倾泻般响起,震人耳膜。 太多大起大落的经历让林豪面对此种状况淡然了许多,当下挥了挥手,但架不住众人热情,还是被强行推上台讲话,望着黑压压的人群,脑子略有发懵,勉强把情绪调整了过来,清了清嗓子,简短发言道:“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我希望不管怎样,大家跟我一起,再创临平往昔辉煌。 虽是草草数语,可全场还是响起久久不绝的轰鸣般掌声,不少人更激动的热泪盈眶,要知道,在林豪离开这段日子里,政府前后来了三位市长,在任平均不过一个月,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也天天示威游行,闹得各个部门人心惶惶,而林豪来了就不一样了,凭借他往日的手段威信,应当可以带领整个临平走出低谷阴影。 随后的时间,林豪面挂客套笑意穿梭在人群当中,端起酒杯跟各个部门的头目一一交流,每到一处,各局长似见到了久违的亲人,拉着林豪有说不完的话,好几次都是林豪不得不开口打断,如此走完整个流程,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搞得林豪也是身心俱疲,坐在沙发上稍稍休息。 恰在此刻,刚刚一直失踪的马龙突然来到林豪身旁,兴趣盎然道:“林哥,我带您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林豪疑问。 别管了,跟我来,语毕,马龙大大咧咧的拉起林豪,快步走向拐角的包厢,推开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的人睁不开眼,极富节奏感的吵闹音乐刺人耳膜,入眼尽是高挑雪白大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颓靡情欲味道。 马龙显然混迹在此多时,眼下精准的从人群中找到一位穿着暴露的妙龄女郎,豪爽地推到林豪身上,一脸坏笑道:“小薇,好好陪林老板。 林老板好!在绚丽的霓虹灯下,名叫小薇的女孩不知为何,低着头,身体打颤。 嗯!林豪点了点头,两眼盯着此女精致的白皙脸庞,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马龙见林豪盯着此女眼珠一动不动,笑容更添几分诡异,很识相的转身离去,给林豪创造一个环境。 李!林豪拍了拍脑袋,犹豫到:“李馨雨。 啊!李馨雨小嘴张大,刚刚她没注意林豪的样子,直到林豪叫到她名字,这才抬起头,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略带几分冰冷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儿?林豪受不了四周环境的吵闹,皱起眉头,拉着李馨雨坐在一旁角落的沙发,问道。 挣钱呗,李馨雨笑容苦涩:“您倒台了,我爸妈也跟着失业了,弟弟要上学,我总得养活这个家啊! 徐贤呢?林豪好奇道。 她死了!李馨雨沉默片刻,开口道,嗓音冰冷的可怕。 什么?林豪惊诧道,他记得自己走之前徐贤不是还在住院吗?医生说病情已经被控制住了,怎么竟死了。 您刚一被抓走,徐贤姐姐就被医院给赶出门!李馨雨目光低垂,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隐忍,娓娓叙述道:“出了院,她知道您被逮扑,急得要死,硬是拉着我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部门想打听您的下落,最后还是没结果,自己的身体却被拖垮了,到后面瘦的都不成人形了,我当时也没收入,只能给泡盐水喂给她喝,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床上,一点点失去生机。 闻言,林豪仰天长叹:“她太傻了! 是啊。李馨雨惨然一笑:“凭她的相貌和歌喉,本来可以活的很滋润,她是太傻了,总去干一些没结果的事。 最后埋在哪里?林豪面色僵硬。 李馨雨说道:“埋在临平郊区西里村的一块荒地。 听到此话,林豪嘴角微微抽搐,久久沉默不语,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竟突然想起了那晚徐贤给他讲述的逃亡历程,眼前隐隐浮现起那双夹在发疯逃命人群中间的惊恐不安眼神,没想到,到最后还是难逃死亡 眼见林豪神色悲戚,李馨雨也随之伤感道:“您要还念着徐贤姐姐,就抽空给她埋给好点的地方吧。 我会的!林豪自言道:“我要带着她回去。 什么?李馨雨没太听懂。 没什么?林豪摇头一笑,随即起身道:‘走吧,出去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闻言,李馨雨扭头看了眼包厢尽头的一个套间,为难道:“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林豪问道。 劝劝马局长,李馨雨俏脸微红,不好意思道:“让他对我的姐妹温柔些? 这!林豪语噎,虽觉难堪,可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眼见林豪同意,李馨雨赶忙带着林豪来到位于包厢最里侧的套间,她知道,在这里,只有林豪能镇得住这个盖世魔王,当下打开门,套间内传来凄厉的惨叫,粉红色短裙胸罩乱撇一地,马龙双目撑圆额头青筋暴起,近乎疯癫,右手握着牛皮带狠狠的抽打着几名裸女,布满疤痕的左手则掐在粉嫩的白皙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可怖至极,一名艳丽女郎已经两眼泛白,几近假死。 见状,林豪箭步上前,从马龙手中夺过皮带,怒道:“马龙,你疯了吗? 是!马龙显然喝醉了,双眼遍布血丝,大吼道:“老子是疯了,老子是被军委会那帮人逼疯的。 啪!林豪狠狠给了马龙一个巴掌,吼道:‘疯了就给我滚回家,别在这儿胡闹。 这一巴掌拍醒了马龙,眼见是林豪,虽心怀怒气,可不得不强压回去,扭头目露凶光的瞪了眼李馨雨。 一旁李馨雨被这一瞪,惊吓得躲在林豪身后,显然对马龙是出于骨子里的恐惧。 今晚就闹到这儿,现在给我回去睡觉,明早八点来我办公室,晚一分钟就给我滚蛋。冷冷语毕,林豪拉着李馨雨大步出门。 二人走出了繁华吵闹的金色大厅,来到国贸大楼外的绿草坪,习习微风吹来,林豪感慨道:“马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记的他以前性子虽野,可没有到这种地步。 李馨雨心有余悸道:“您还没见过他裸身的时候,全身一条条的疤痕,没一块好皮肤,吓死人了。 你还见过他裸体?林豪看着李馨雨。 李馨雨见怪不怪的坦诚笑道:“干我们这一行,谁能洁身自好? 望着眼前这个妆容美艳的姑娘,林豪久久说不出来话,沉默良久,才哑然道:“你变化真大! 谁不是呢?李馨雨轻轻叹口气。 跑步吧。林豪长呼口气,突然发神经般的建议道。 跑步?李馨雨不可思议的重复道。 是!林豪肯定道:“跑步。语毕,迈开步伐,绕着草坪奔跑起来,映着大楼的绚丽灯光,把背影拉的斜长。 见林豪跑起来,李馨雨虽穿着高跟鞋,也只能勉强跑了几步,但她的速度显然不能跟林豪成正比,眨眼间,林豪已经跑完了三圈,可她连一圈都没跑完。 当再一次跟林豪重合,李馨雨无奈笑道:“您体力真好,跑这么快连气都不喘。 知道怎么样能跑快吗?林豪减慢速度跟李馨雨保持平行。 怎么样?李馨雨好奇道。 林豪望向远方,语带沧桑:“想象着身后有成群的丧尸。语毕,林豪再一次加速,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过了十分钟,李馨雨说什么也跑不动了,坐在草坪上休息,而林豪似也到达了体力的极限,最后一次猛烈加速,像脱了缰的野马,飞奔着跑完最后一圈,随即,喘息如牛的趴在草坪上。 看着一旁林豪苍白的脸色,联想起他刚刚的话语,李馨雨怜惜道:“干嘛非把自己逼得那么狠呢? 你知道吗?林豪声音嘶哑,喃喃道:”我怕死,有时候再想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每晚每晚被痛苦往事折磨的睡不着觉,这世上也根本没有可以留恋的人,可我还是怕死,怕变成没有知觉的丧尸。 阴暗 整改 八点整,装修气派的市长办公室,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投下,照的屋内通亮,马龙和杨小年此刻笔挺站立在桌前,面色严肃,内心深知,接下来的谈话将直接决定整个临平市未来的走向。 马龙,林豪开口道:“算上警官学校的学员,现有能够被政府掌握的武力有多少? 闻言,马龙沉思片刻,迅速答道:“警局现有在职警官一千五百人,而警官大学的在校的学生有四百人,算上教官,加起来有近五百人,总计整个临平有两千在编警员。 加上不在编制的呢?林豪问道。 马龙不知林豪想干什么,而说实话,不在编制的警官可就多了,小到各个社区的联防员,大到街边地痞流氓,随时都可以为警局服务,但林豪既然问了,他还是保守答道:“差不多有近千人。 这样吧!林豪沉吟道:“把不在编的人拉上,算上交警和税警,成立一个警备局,下属三千人,就按照军事编制来。 那武器?马龙问道,毕竟不在编的人是没有武器的。 这个我会向上面要。林豪沉声道。成立警备局,他是有苦心的,一来军委会派系复杂,何龙的死,让许多人对他怀恨在心,如果自己没有嫡系部队,将来怕是很麻烦,同时临平目前情势混乱,各地经常发生暴动,军方的人难免用不惯,不如自己的人马来的放心。所以无论是对内对外,他都急需一支能够拿得上台面的武装。 恩!马龙点了点头,内心则乐开了花,本来因林豪的信任,他已在整个市政府说一不二,如今成立警备局,权势更大,一时间意气风发。 林豪继续吩咐道:“成立警备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马上把经常闹事的组织和头目给我列个表上来,同时最近全市戒严,晚上无论是谁一律不能出门,白天各个繁华路口加紧警力,我不想再听见哪游行哪自燃。 没问题!马龙一口应道,做这种事,他最在行。 随即林豪又跟马龙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挥手让他离去,转眼间,屋内只剩下他和杨小年两人,而真正的严峻话题才刚刚展开。 临平经济怎么样?沉默片刻,林豪才开口问道。 杨小年摇头叹气:“自从房产泡沫后,经济全盘崩溃,到现在银行负债率达百分之六十,每天门前都是排着长队取钱的人。 有什么办法吗?林豪看了眼杨小年:“说说看! 杨小年缓缓开口道:“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政府出资拯救银行,只有银行业摆脱危机了,其它行业才有扭转的希望,否则临平经济将一直低迷下去。 林豪笑容苦涩:“现在政府有多少钱?你最清楚。 杨小年如实道:“我昨天刚看了财政局的账务报表,因最近维稳费用大增,非但没有盈余,反而负债一百亿金钞。 唉!林豪双手狠狠的搓了搓额头。他还没告诉杨小年的是,年末还要再给军委会上交五十亿金钞的税款。 现在只能指望军委会能够给拨些款了。杨小年眉头紧皱,一筹莫展道。 无尽的愁绪弥漫在房间内外,窗外虽阳光明媚,可二人心情却是阴沉无比,林豪低头默然,其实他很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也有了一些眉目,眼下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只好说出来:“要不要发行债券。 不可能!杨小年断然否决道:“先不说临平的财政状况根本还不起,就说现在临平这经济状况,人民哪有心情和余钱去买债券。 可以把收益率提高。林豪建议道:“不行就年回报率百分之二十。 可财政根本没那么多钱?杨小年从一个经济学家的角度根本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不对。林豪摇头道:“年回报率越高,买的人就越多,这样,咱们可以用后买人的钱来还款,倒一个时间差。 这!杨小年被惊的目瞪口呆,他其实早已听过这种做法,可没想到林豪作为一个市长竟敢这么玩。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研究研究。林豪语气显得愈发沉稳。 杨小年好言劝道:“您这种做法其实就是庞氏骗局,一旦做了,将会玩火**的。 不管了,林豪像个赌徒般不顾一切道:“先应付眼前的事再说,而且到了后面说不定就会有转机,我相信你的操作手腕。 好吧!杨小年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确如林豪所说,只有此法,方能使临平这一潭死水稍稍活起来。 见状,林豪最后叮嘱道:“明天就给我上交报告,看债券具体收益率定到多少合适,同时银行方面,立刻进行大规模重组,欠的账实在还不上的就折现,给房子车子或者政府债券,反正重组后的银行一定要干干净净,不能有丝毫不良资产。 嗯!杨小年点头应道,随即匆匆转身离去,内心感到分外沉重,他明白,自己这次在玩一个比上次还旺的火,一个不小心,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时间,林豪处理完手头的一些紧急文件,眼见时至正午,便在秘书陪同下离开大楼坐车回家。 防爆车在前开道,专车疾驰在林荫大道,过了大约十分钟,径直拐进一处密林,稳稳停在被浓密柏树掩盖的乳白色独栋别墅前。 车还没停稳,秘书便机巧的下车开门,而听闻车声,浮雕红木大门也被打开,李馨雨俏脸洋溢着幸福神色,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 住的还好?林豪关心道,那晚过后,林豪就把李馨雨接到了自己的别墅,不为别的,算是还债吧。 李馨雨像个孩子般,眼神闪烁着纯真,点头道:“嗯,我弟弟都乐疯了。 那就好!林豪拍了拍李馨雨肩膀:“走,进去吧。 至于一旁的秘书,自然很有眼色把公文包交到李馨雨手中,不发一言,转身迅速离去。 此别墅之前便是临平市政府高官的住宅,所以无论是从装修还是家电,无一例外极近典雅奢靡。李馨雨爸妈和弟弟刚搬进去,全都傻了眼,在无电无干净饮用水的贫民区住久了,这种地方对于他们,无疑是天堂般的存在。 进了屋,馨雨爸妈正在包饺子,弟弟李凯峰坐在沙发守着电视看,见到林豪,赶忙问候,同时满脸笑意的招呼林豪快吃饭。他们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来到这儿,不但卫生吃饭大小事务全包了,老李还非得要给他当司机,好不容易被林豪拦住了,这不闲的没事,干脆从山上背一筐筐荆棘,说是要给别墅围个栅栏。 洗了手,坐在实木桌前,热乎乎的饺子也端了上来,韭菜大肉,以前在家时,林豪母亲经常给他包,此刻在一次吃到熟悉的味道,不禁感慨万千。 你们也吃啊!林豪看着馨雨爸妈和弟弟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禁笑道。 吃!吃!老李恍然道,边说边给馨雨和凯峰夹饺子,嗓音带着几分隐忍的颤抖,天知道他们家已经多久没尝过肉腥了。 凯峰还小,一听开吃,顿时像头饿狼般狼吞虎咽,要不是碍于面子,估计都双手齐上了,眼下,吃的满嘴留油,半个巴掌的饺子愣神没嚼几口就生生吞下,生猛异常。 啪!馨雨敲了敲弟弟筷子,皱眉道:“饿死鬼投胎啊。 没事,让凯峰好好吃,对了,林豪边吃边说:“馨雨还是去上学吧,我已经跟海丰大学打过招呼了,至于李叔和伯母,我也给您二老也在海丰大学找了个差事,那儿有高中,方便您照顾凯峰和馨雨。 这!闻言,老李兴奋的搓着手,难为情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不用感谢,就冲今天这饺子,我也该谢谢您,语毕,林豪嚼着香味十足的薄皮大饺子,表情很是享受。 见状,老李憨厚笑道:“您要喜欢吃,我天天给您做。 恩,林豪笑着点头:“我想吃了就去找您老。在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饭毕,老李夫妇收拾碗筷,凯峰继续看电视,饭桌上只剩下林豪和馨雨二人。 您喜欢吃饺子?李馨雨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会做?林豪喝了口茶。 不会!话刚说出口,李馨雨意识到不对,忙改口:“谁说我不会,我包饺子可好吃了。 哈哈,林豪笑道:“那好,我等着什么时候去吃你的饺子,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明天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学校。 嗯!李馨雨默默点了点头,神情间流露着几分不舍。 林豪看着馨雨,怅然道:“去了把头发染回来,忘掉之前的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李馨雨抬起头,美目直视林豪。 闻言,林豪一愣,嘴角露出笑意,许诺道:“很快就会去看你,我最近要到海丰大学办个事。 恩!李馨雨眼带期盼的看着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原本处于人生灰谷的她似乎在林豪身上看到了所有希望。而在厨房那头,馨雨母亲两眼偷瞄客厅,用手捅了捅老李,小声道:“我看他俩有意思。闻言,还在洗完的老李浓眉上挑,沉声斥道:”别乱说。我怎么乱说了。馨雨妈不服道:“你看咱们女儿,脸都是红的。唉!老李叹口气:“我倒是真不希望他俩成,差距太大了,早晚得出事。 阴暗 故人 杨小年的报告一递交上来,林豪便着手成立经改会,吸纳财政税务及各界精英分子加入,期间开了不计其数的会,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最终方案出台,由政府发行两百亿的债卷,年回报率定在百分之二十五,为了怕老百姓不相信,临时增发五十亿的月期债卷,回报率百分之十,公务员带头购买,依据职务大小份额也不一,林豪自己就一口气认购了十万元的政府债卷。 而在债券发行的同时,银行界也完成改组,取消兼并了原先市面上大大小小的各式银行,统一成立为临平银行,在政府大规模融资和有效的不良资产剥离下,得以摆脱沉重负债,走上正轨。 今早是全市经济会议,林豪早早坐在主席台正中央,发表了一席慷慨激昂的讲话,表明要重新扶持纺织,机电,化工等几大支柱产业。随后的时间,多为席上各行各业人员交流,林豪带着杨小年等一批政府要员在另一间办公室商讨更重要的事。 债券怎么样?一进门,林豪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杨小年沉吟道:“月债卖完了,年债卖了不到十分之一,不过如果月债反响好,年债应该也可以马上卖光。 百分之十的回报率有着落了?林豪眉头紧皱。 杨小年点头道:“这个好办,年债已经收拢回了资金二十亿,足够支付利息。 恩,这样就好,对了!林豪扭头看向临平总行的金天平,询问道:“银行方面吸收存款怎么样? 金天平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一身得体西服配上金丝框眼睛尽显儒雅,当下,面露难色应道:“不太好,上次挤兑潮对民众的打击还没消退,直到现在为止,银行业只吸收了不到五亿金钞。 你要想办法!林豪语气加重:“不行也可以把存款利息往上调,总之这个月临平银行的存款如果还没上十亿,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嗯!金天平颤颤巍巍点头。 随后,林豪又问了一下上半年政府财政收入状况,情况自然很不好,年底怕是不可避免的又要赤字。好在债卷方面有长足进展,林豪一时半会也不缺钱,得以喘息片刻。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大会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林豪出门招呼众人吃饭,趁着这个时机,也跟不少原先熟识的企业界大佬交流,稳定人心,语重心长的叮嘱他们一定要撑住厂子,绝对不能倒,林豪明白,一旦这几个大厂倒了,市面上又得失业几万人,到时临平的局势怕是要更乱。 几名企业界头头得了林豪尽快贷款的保证,自然点头答应强撑,他们打心底是信任林豪的,如若不是当初在临平经济最火的时候军委会突然打压林豪,那临平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份田地,现在林豪回来了,无疑让众人又看到了希望,而危难时期,信心往往比黄金还要来的珍贵。 饭毕,林豪匆匆出了政府大楼,坐上专车,驶向军委会大楼,经济方面是暂时稳定了,可治安上,他还是需要陆涛援助,不说别的,新成立的警备局急需一大批重火力装备和防爆车辆,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场子。 出示证件,轿车得以驶进戒备森严的军委会大院,拐了个弯,稳稳停在主楼前,林豪早有预约,眼下跟秘书处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在卫兵带领下,来到三楼会议室,陆涛显然刚开完会,趁着休息时间接见林豪。 一进门,陆涛正暗自偷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茶,见到林豪,露出和蔼笑意:“干的不错啊,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林豪也不见外,开门见山道:“经济方面我是暂时摆平了,可治安上,我现在急需一批装备,数量和种类我叫人拟了个单子,已经送给了您的秘书。 先坐下!陆涛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装备的事好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没有枪杆子,确实很难办事。 嗯!林豪很高兴陆涛能够理解他。 等等陪我看个人吧!淡淡语毕,陆涛给林豪倒了杯上季新茶,推到他面前。 什么人?林豪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想过多浪费时间。 陆涛看了眼林豪,笑意深沉:“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陆涛这样说,不知为何,林豪心猛的跳了几下,也不好在做推辞,只能坐在沙发上默默喝茶来掩饰不安。 秘书得了指令,很快备好了车,陆涛带着林豪坐在加长的防弹林肯轿车上,前后有两辆一模一样的加长林肯掩人耳目,四周还配有军车护卫,行经路线也早早封锁完毕,保证整个行程绝对安全。 坐在车内舒服的沙发上,墨黑色的加厚玻璃让林豪看不清外面景象,可他总觉得心憋的难受,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是在赶赴刑场。 而一路上,陆涛翻阅着文件不发一言,林豪好几次想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气氛很是尴尬,好在路程并不远,汽车终于停住,卫兵迅速下车,躬身打开车门,林豪先行走下,呆在陆涛身后。直到此刻,他才看清了周围景象,巍峨山岭环绕,入眼尽是青翠草木,迎面一座木制方形别墅,典雅中带着几分隐隐于世的脱俗。 走吧!陆涛说道,随即拉开别墅木门,大步走了进去。 林豪紧紧跟着陆涛脚步,与别墅崇尚的自然构造一般,宽阔的大厅也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气息,连电视都是古木色的,齐珍花草随处摆放,沁人芳香让人如临世外。 您来了?幽深的长廊远远走来一名老妇女,见到陆涛,毕恭毕敬道。 嗯!陆涛点了点头,低头跟老妇吩咐几句,便带着林豪走入房间深处,拉开其中一扇不起眼的红木门,屋内漆黑冷寂,只有角落亮起一盏昏黄烛光,把一袭憔悴消瘦背影拉的格外悠长。 当林豪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时瞬间明白了一切,当下头皮发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老在你走后三天就过世了,临死前眼睛怎么也闭不上,也许是凑巧吧,姿柔母亲紧跟着在后一天去世,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姿柔瞬间崩溃,她现在跟个哑巴一样不说话,吃饭你不给她吃就不吃,完全成了个植物人。说到这儿,陆涛重重的叹了口气。 闻言,林豪愈发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林豪,我是看着姿柔长大了,她今天这个样子,跟你脱不了干系,所以从个人角落来讲,我对你没什么好感!陆涛笑容苦涩,嗓音怅然:“可偏偏我又最理解你,因为我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生活本就无从选择,走一步看一步,为了自己,也许干什么都没错。 好了!见林豪脸色苍白,陆涛拍了拍林豪肩膀,安慰道:“我带你到这儿只是想告诉你,你没的选了,军委会有不少人想置你于死地,当初你在研究所差点便死,还好李念文跟我关系好,生生保下你,既然活了,就活出些价值。 我懂!林豪沉声应道,他明白这是陆涛在给他提醒。 见状,陆涛怅然道:“去里面看看姿柔吧,十分钟后就出来,我在大厅等你。 陆涛走后,林豪愣在原地半响,这才硬着头皮进了屋,其实早在出了监狱,他便想有朝一日遇到姿柔该怎么办,可没想到这个场景竟来的这么快。 姿柔!林豪走到灯前,轻轻拍了拍姿柔肩膀,轻声道。可无奈的是,姿柔如植物人般,没有任何反应,浓密的秀发遮住白皙面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连续拍了几下,姿柔像个死人般依旧没有反应,林豪不再挣扎,起身准备离去,恰在此刻,姿柔却突然抬起头,双目大睁,死死盯着林豪,嘴角咧出一丝冰冷笑意,嗓音嘶哑的喃喃重复道:“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 听到此话,林豪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脑门青筋尽冒,身子止不住的往后猛退,缓了片刻,才慢步来到姿柔身边,蹲下来,言语嘶哑道:“姿柔,别这样。呵呵!呵呵!林豪的话只是换来姿柔一阵痴癫傻笑,娟秀的面容像一个毫无生命的生硬面具。见状,林豪眼眶泛酸,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说不出的压抑,他实在无法把那个原本活泼可爱有些跋扈的姑娘和眼前这个近乎疯癫的面孔联系起来。也许,自己真的是错了。想到这儿,林豪最后一次伸出双手抱紧还在胡言乱语的姿柔,乞求得到片刻心灵的慰藉。 阴暗 恐吓 陆涛的许诺很快兑现,第二天,警备局位于北郊的训练基地,二十多辆墨绿色军用大卡车卷着黄尘驶来,在车队停稳后,精干卫兵纷纷跳下车,拉开车厢铁皮门,里面分层装着崭新的各式轻重武器,另有迫击炮自行火炮等重火力,不得不说,这批火力,一瞬间让林豪的部队有了质的飞跃,从武器配置上,相比于正规军队,也不输几分。 但望着密密麻麻的机枪,林豪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陆涛下的本是要收回来的,这次竟给自己送来如此多新式装备,显然是有事要发生,一想到这儿,他的心便不由自由的变得沉重起来。 至于一旁马龙则不管这些,用手轻柔的抚摸泛着黑色光泽的武器,两眼冒光,嘴角也止不住的咧开微笑,作为退役军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这批武器意味着什么,黑洞洞的枪口,在这个世道,比印钞机还管用。 随后的时间,马龙带着一众骨干亲信以排为单位分发武器,同时做好统计工作,一转眼,时至正午,趁着午饭时间,林豪对马龙吩咐道:“让你把经常暴动的组织和头目名单列好,好了吗? 嗯!马龙起身从裤兜掏出张纸递给林豪,解释道:“您看看,这是我几天来调查的结果。 接过纸张,林豪凝视片刻:“发现上面人员构成很复杂,既有一直跟军委会为敌的地下民主势力,也有下岗无业游民,更有海丰大学的许多学生,在死亡家属的暴动下,全都跟着起来了。 你怎么看?林豪合上纸张,开口问道。 要我说!马龙满不在乎:“咱们有了这么多武器,管他们什么人,谁闹事,就逮谁。 听了这话,林豪有些后悔征求马龙的意见了,思虑片刻,用食指敲着桌子沉吟:“这样吧,那些地下势力的头目,你想办法帮我约一下,最好明天见个面,另外,后天我亲自去一趟海丰大学,你来安排。 没问题!马龙点头应道。 坐车回到市政府,屁股还没坐热,林豪又把杨小年唤来,皱眉道:“现在还有多少钱。 一听这话,杨小年心猛跳几下,他明白,林豪又要撒钱了,只得老实交代道:“十亿金钞。 这样,林豪嗓音嘶哑:“再让临平银行贷款五亿,这十五个亿我要让你想方设法全部花光,不过花的目的是扩大就业率,我不希望看到市面上还有那么多的无业游民,你拟定个计划,不管是兴建工程还是贷款给大型企业,总之一定要尽可能的去多吸纳劳动力。 好的!杨小年应道,同时深感压力重大,十五亿金钞,听起来挺多,可据不完全统计,临平失业人数达五十万,十五亿放到这五十万人身上,就什么都不是了。 杨小年走后,林豪忙着处理堆积事务,一直忙到天黑,叫秘书送来饭菜,草草吃完,紧接着来到五楼报告厅,召开小型会议,财政审计等部门头目早已站立等候,林豪挥手让众人坐下,今晚具体商讨减少政府赤字问题,开源已经做到,但节流还是个问题,听完各个部门汇报后,林豪吩咐审计署从后半年开始对各个局的账面进行逐一审核,同时在今年民代会上,各个部门必须拟定精确到个位数字的预算,务必要把政府全年度政务花费控制在一百亿金钞。 会开完,已是午夜,林豪让秘书回去,自己就留在办公室过夜,眼下半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浑身疲惫,脑袋酸胀,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忘掉所有烦恼。愣神半响,缓缓起身拉开窗帘,凝神望向落地窗外,因为经济崩盘,临平的夜晚不再像之前那么璀璨辉煌,不过仍旧有斑斓灯火,三百万人口也正在这座城市沉睡,一想到这儿,林豪心就止不住的颤栗。 第二天一大早,林豪照常开会办公,到了下午,马龙的电话打来,说是已经把各个头目召集来了,闻言,林豪让秘书马上备车,疾驰到北郊的秘密军事基地,在马龙引领下,来到一间阴暗的军备地窖,打开木门,近二十名也是临平地下势力头目分排而坐,见到林豪来,纷纷起立,对于林豪,他们还是素有好感的。 首先,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到来!林豪客气道,他明白,当中不少人都是军委会通缉的要犯,能到这儿,显然是冒了生命危险。 闻言,众头目均苦笑摇头,不是他们想来,而是马龙,这小子在临平素有根基,黑白两道通吃,他们不想来也得来,而且众人心知林豪是政府内的温和派,跟军委会的鹰派有仇,出于这一点,他们也愿意过来,毕竟,在这样无休止闹下去没什么前途,最好是能够跟政府或是军委会方面谈判来取得个好结果。 林豪目光阴冷的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不再客套,直接摊牌道:“给我个面子,别闹了,至于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闻言,一名充满儒士风范的年长白须老头起身缓缓开口道:“第一,军委会必须还上次游行一个清白,惩戒镇压学生运动的军方人士。第二,承认各势力的合法性,允许他们参与军政事务的决策和商讨。 林豪如实道:“第一个我不可能答应你,至于第二个,合法性给不了,但我可以让你们一部分人到政府内部任职。 那就是没得谈了!白须老头气呼呼道。 老先生!林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认清形势吧,你们在这样继续闹下去,我只能把你们全都逮捕,您知道逮扑的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白须老头满脸不屑道。 啪啪!林豪重重的拍了拍手发出脆响,闻声,一队卫兵突然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白须老头直接押走,不一会从另一个房屋传来凄厉嘶吼,林豪则顺手打开旁边的闭路电视,上面放着刚刚房屋内经历的惨事,白须老头刚被压进一间漆黑铁房中,在门闭瞬间,从黑暗角落冒出一只面目狰狞的长舌丧尸,猩红嘴角大咧,死死扑在老头身上,露出锋利獠牙,径直撕开肚皮,剖腹挖肠,鲜血如瀑涌出,而最为可怖的是,白须老头此刻还尚有只觉,身体不停猛烈抽搐,两眼撑大,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嘶哑的呢喃。 兹!电视在播放完毕后黑屏,而地窖仍旧死寂一片,隐隐可闻大口吞唾沫的颤栗。 还有什么要谈的吗?林豪只想杀鸡给猴看,他不敢把这些人全杀死,否则他们下面的激进分子非得把临平搅动个天翻地覆。 见无人应答,林豪对马龙使了个眼色,见状,马龙把一张张报表递到各头目面前。 这是我给你们提供的职务,最上面的是税务局局长,谁先签字,这个职务就是谁的。语毕,林豪开门离去,他有这个自信,经历过刚刚死亡的恐吓,在眼下极尽权势的诱惑下,没有人能抗拒的了。 阴暗 天真 把地下势力的人堪堪摆平,林豪还要再亲自去趟海丰大学,那里的学生也是一个极不稳定因素,闹起事来往往破坏和影响力更大,毕竟每个学子都是一家人的掌中宝,有时看似是射杀死一个学生,实不知惹恼了几十甚至上百人。而这次临平的动乱,源头也正是学生示威,军委会采取武力残酷镇压死了近百名学生,由此引发的巨大乱潮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平复。 早上八点,护卫林豪的车队缓缓驶进海丰大学由大理石立柱撑起的雄伟大门,不同于上次的热烈欢迎,眼下,校园上下一片肃静,看不到一丝人影,各个路口也停驻着防爆车辆,军警如临大敌,五步一岗持枪封锁校园,同时楼顶高层也布上了机枪狙击手,以防动乱分子的突然袭击。 载着林豪的奥迪稳稳停在行政楼前,学校的领导高层早早站在门外等候,见到林豪下车,新上任的校长王林发笑容满面的迎上。 欢迎您啊,林市长!林豪前脚刚下车,王林发便恭维道。 林豪皱眉环顾四周,发问道:“学生去哪了? 哦,都在上课。王林发躬身解释道,其实早在知晓林豪要来,他便让教务处给所有学生排满公共课,同时对几个刺头严加看管,誓要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消灭在萌芽当中。 闻言,林豪挥手吩咐道:“中午食堂加餐,我去看看学生们,对了,你去秘密把学校闹得最凶的头头找出来,我要见见。 现在?王林法心怀忐忑道。 嗯!林豪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进大楼,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再硬的石头也得咬着牙啃下。 王林法得了令,不敢大意,十分钟后,经过卫兵层层审查,带着一名短发女生走进林豪的休息间。 见林豪正在看文件,王林发阴阳怪气的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女强人,吴红,几次示威游行都是她挑的。 吴红针锋相对道:“校长,请您说话放尊重些,什么叫我挑的,那些游行是大家的自发行为,难道我们作为一个成年人,连游行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王林法指着吴红,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林豪笑着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跟吴红说几句话。 嗯,您有什么事叫我!语毕,王林法毕恭毕敬的退下。 坐吧!林豪看着眼前这名留着短发,穿着精干浑身散发着战斗气息的女生,客气道。 吴红也不见外,闻言,一屁股坐在椅上,对于林豪,整个海丰大学的学子都是素有好感,所以听闻林豪要找他,吴红虽面色坦然无恙,可内心还是激动万分。当下,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不知道您还认识我吗? 哦?林豪仔细打量了一下相貌普通的吴红,实在没什么印象。 见状,吴红身子微微前倾,提醒道:“我就是上次您演讲站起来提问的那个女生啊? 这么一说,林豪又瞅了几眼吴红略显婴儿肥的脸颊,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说以丧尸作为政府合法性的言辞大胆女生。 我想起来了!林豪笑着点点头。 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虽是经过自己提醒林豪才想起她,可吴红显然还是非常高兴。 林豪则适时提醒:“你有这么好的学识还有胆量,不该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游行上。 听到此话,吴红顿时满腔愤慨义愤填膺道:“游行绝不是毫无意义,我们不能让之前那么多人的血白流,而且社会要想进步,要想打破军委会暗无天日的独裁统治,就要有人敢于牺牲,敢于去反抗。 唉!林豪一听这话,就知道吴红已然是死了一条心要继续闹下去,而这种人往往最可怕,他们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怕,认准一条路,往死了走,林豪清楚地明白,不把这批人打压下去,整个学生暴动狂潮绝不可能被平息。 林市长,您知道吗?吴红双因过于激动,眼布满血丝,声音则略带哽咽:“我最好的同学,就死在我的身旁,她是被军委会用重机枪活活射死的,猩红的血液喷了我一脸,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鲜血,而且还品尝到了它的滋味,在那一刻,我就发誓要把没有一点人性的军委会推翻。 林豪沉声劝道:“你要从大局出发,军委会再不好,总归抵住了丧尸。 呵呵,吴红面色愤慨:“我不管什么大局,我只知道军委会比丧尸还狠,他们用枪扫射毫无抵抗力的学生,游行最后一个晚上,不管我们几千人静坐在广场,直接命令坦克疾驰碾过,不少人来不及逃,直接被压成肉酱,连骨头都成了粉末。我在想,我们有什么错,不少人家中连饭都吃不上,弟弟妹妹妹活活饿死,可军委会的税赋却一天比一天高,天天大鱼大肉享受,要有一丝活路,我们这些人能游行抗议吗? 这些都会改善,我不是最近已经降低税率,并开始发放贫困补贴了吗?林豪言语乏力道。 吴红绝望的摇摇头:“林市长,这些根本不够,您没有去临平平常市井走走,那里每天都在饿死人,就是我们这些大学生,一天三顿都吃不饱。 林豪叹气道:“时局如此,忍忍吧。 吴红冷笑道:“您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用时局国家那些高帽子来压我,时局是什么,国家大义又是什么,如果连底层的人都吃不饱,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别的不说,林市长,您知道权镇龙吧,现在的军委会副主席,他利用国营粮库倒卖炒高粮价,赚取暴利,只要把那些粮食拿出来一小点,就能救活不少人。 这件事,林豪沉吟道:“我下去查查。说完,林豪就想发笑,查,他一个小小的市长有什么资格去查军委会副主席。 吴红似乎也看出来了,低头不语。 见状,林豪明白自己是休想动摇吴红继续闹下去的信念了,而贸然把她抓了,除了让事态激化成全她的英雄心理,再无它用,所以,得想个更巧妙的主意,把吴红,这个学生心目中精神领袖搞垮。 对了,听说你父亲得了重病!沉默半响,林豪突然开口。 嗯!吴红神色难掩悲痛。 这样吧,林豪开口道:“我来给他安排医院,另外这是一张卡,里面有五十万金钞,算是给你们的赞助吧。 这?吴红愣在半响。 林豪神色真诚,嗓音嘶哑:“你应该清楚,我本人曾经被军委会抓进监狱,这次出来,想了很多,也许你说的对,军委会是应该被淘汰了。 您的意思是支持我们!吴红激动的语无伦次,她清楚的明白,林豪是实权派,有了他的加入反抗军委会的力量将有一个极大的飞跃。 不要声张!林豪提醒道:“有事打这个电话,该帮的忙我都会帮。 嗯!吴红收下纸条,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果说之前她还是单纯的对林豪有好感,那现在就是敬佩了,只有勇士,才会在军委会势力如此猖獗的情况下,义无反顾起来反抗。 随后,林豪又跟吴红说了些成立秘密组织以及策划暴动的话,眼见时间不早,便挥手让吴红离去,同时嘱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来过这里,而在校方,林豪自然也会要求保密。 吴红走后,林豪立马打电话让马龙过来,起身吩咐道:“海丰大学的学生势力是不是分为两派,一派是吴红为首的激进势力,还有一派是以学生会主席蒋平为首的温和势力。 是啊!这还是马龙给林豪的情报。 去,林豪把刚写完的信递给马龙:“把它给蒋平,晚上再带他好好玩玩,套出他想要什么,全都满足。 嗯!马龙接过信,迅速应道。 望着马龙离去的背影,林豪脸色显得愈发冷峻,吴红太天真了,他是军委会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军委会的实力,不管军委会再怎么腐败邪恶,海丰要想抵抗尸潮,都离不开军委会,为了这点,他也不可能跟吴红这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学生站在一起。 中午时间,林豪跟学生们在一起吃饭,言谈甚欢,饭毕,不顾王林法劝阻,在军警护卫下,上车匆匆离去。 而在林豪离开的三天后,海丰大学又一次进行全校戒严,原因不是有领导视察,而是吴红,这个被大家一直视为刚烈女汉子的人物,竟然被人在房搜出一张金卡,要知道这种卡无限透支,只有官方人士才能持有,同时从吴红口袋里找到一张纸条,照着上面的电话打过去,竟然直接接通军委会,一时间,全校乃至整个临平学生界哗然,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个往日一派正气嫉恶如仇的女生到头来竟然会是军委会的奸细,一时,吴红身败名裂,连同她背后的团队甚至是整个海丰大学为人所不齿,间接着海丰的学生运动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阴暗 暖夜 昨天,临平市上半年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从表面来看,临平财政状况可谓是极度糟糕,年税收为九十亿金钞,但却累积外债一百七十亿,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可洞悉内情的人却明白,这短短半年来,是临平财政有史以来状况最好的时期,欠债不可怕,可怕的是前两任市长连发债都没人要,眼下林豪能一口气借来这么多钱,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至于负债率过高的问题,政府的人不操心,而军委会则只是关心临平市府方面能否在年底把税款交上,至于广大老百姓,百分之二十五的回报率,已经有不少人靠这个发财了,后面的人眼红不已,纷纷掏出家底抢购。 有了钱,林豪的大动作频频,不但投入巨资兴建大型水库高速公路,并接连向市内几十家大型企业贷款,而在接连打压和稳定住了地下民主势力和学生群体后,加大对福利投入,设立了大量救助站并定时定点免费分发粮食,种种举措使得动荡不安的临平得以恢复平静,一时间,市面上的商铺重新开张,原本荒凉森冷的街道也有了不少行人,从表面来看,临平正在迈向正轨。 中午,林豪刚刚开完一个企业座谈会,主要是针对能源石化行业下一步贷款数额的商讨,会毕,林豪在秘书陪同下走出政府大楼,因为最近形势趋于稳定,所以原本环卫在楼前的警卫和防爆车辆也被撤除,眼下,空荡荡的广场,奥迪停在正门口,林豪低头准备上车,谁曾想,这时突然从花坛方向冲过来一名衣衫褴褛的女生,脸庞黝黑憔悴,只有一双眼珠,遍布愤恨的血丝。此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林豪身上,狠狠摇晃着林豪肩膀,嘶吼道:“林克腾,你为什么骗我,你说,你为什么骗我! 四周卫兵见状均面露惊恐,一个箭步上前,二话不说,抽出身后电棒,瞬间电晕吴红,把她迅速拖到一边严加看管。 她没事吧?林豪皱眉道。 没事!秘书擦了擦额头冷汗:“只是被电晕了而已。 闻言,林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躬身上车,靠在铺着羊毯的松软靠背上,心情复杂不已,他明白,在吴红原有的印象里,他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不一样,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可以依靠值得信任的人,但残酷的现实却告诉吴红,自己远比那些官员要狠,相比于大家的误解嘲讽,恐怕这点最让吴红接受不了,她无法承认当初那个她视为偶像般的人却在背后捅了她狠狠一刀的事实。 其后的时间,吴红那双遍布血丝的猩红眼珠让林豪如芒在背,始终安不下心来,眼看夜色将至,内心恐惧感更深,幽静的夜晚,意味着丧尸和死亡,眼下又多了一双如影随形的愤恨眼神,这一切都压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挥手打发走秘书和司机,十一点整,在批阅完所有的文件后,林豪伸了个懒腰,披上咖啡色外套,戴上黑色鸭舌帽,一个人走出空荡荡的政府大楼,双手插兜漫步在人烟清冷的大街,没有方向,抬头望着星辰斑斓的夜空,似在此时,才突然感觉到家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漫无目的的拐过一条街口,林豪竟意外的发现道路尽头闪烁着霓虹招牌,出于好奇,压低帽檐,买了张票走了进去,不同于印象中酒吧的吵闹**,这里的音乐低沉柔缓,灯光也是充满了沧桑色泽的深蓝,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艺术品和画像,看得出,店主的是个有艺术细胞的人。 林豪似乎来得正是时间,四周坐满了人,眼睛都在一动不动盯着不大的看台,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见状,林豪也随便要了杯酒,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过了片刻,现场突然响起一片掌声,从旁缓缓走上一名穿着亚麻色长裙的姑娘,嗓音甜美的道了声谢,握紧话筒,粉唇微张,音乐似水,霎时间,温柔的弥漫在每个角落,所唱的是一首老歌,“你要的爱”,前奏伴着舒缓吉他声,近乎撒娇般的轻柔呢喃,到了中期,极富力道的架子鼓使得乐感顿生,女声之前的清纯音质也夹带着些许嘶哑,使得歌曲极富张力,每一次转音,似都在牵扯着听众脆弱的心弦,一曲终了,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包括林豪都沉醉在刚刚的美妙声乐中。 短暂的沉寂过后,不少人开始激动的叫喊:“馨雨,再来一首,馨雨,再来一首! 闻声,林豪一惊,定神仔细瞅了瞅台上面容白皙的女生,这才发现真的是李馨雨,没想到她竟在这里唱歌,不知为什么,林豪心头生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起身径直走来到后台,不顾保安阻拦,推门进去。 李馨雨此刻正在喝水润嗓,见到林豪冲进来,一时愣在原地,很是惊讶。 保安此刻也追了进来,一手提起林豪衣领,怒吼道:“你给我出去,听见没? 手松开!林豪冷冷的看了眼面目凶狠的保安。 眼见二人要打起来,李馨雨这才回过神,赶忙上前劝道:“王叔,别动手,他是我朋友。 闻言,王叔老实的松开手,嘴上却仍骂骂咧咧道:“小子,你没长嘴吗,是朋友也不早说。 李馨雨眼见一旁林豪脸色愈发难看,赶忙把王叔推到门外,好言道:“王叔,是我的错,我没早告诉您。 好不容易把王叔打发走,李馨雨扭过身,走到林豪身旁,笑容满满的问道:“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豪面色带着些许怒意:“我不是已经让你上学了吗?你爸妈也有了工作,干嘛还要到这种地方来。 闻言,李馨雨赶忙解释道:“这个酒吧很正规的,老板也是个女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自己看看表,林豪质问道:“几点了,这个点,哪有安全的地方。 李馨雨心知自己理亏,所以也就不再辩解,像个孩子一样,低下头不发一言。 是不是缺钱?林豪发完火,疼爱的看了眼馨雨。 不是!李馨雨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在靠您了,我想花我自己挣得钱。 急什么,林豪劝道:“等你毕业了自然就能挣钱了。 李馨雨没有回应,眉目低垂,粉唇紧抿,娇柔的身姿下似有一种无法动摇的信念。 见状,林豪只得无奈的妥协道:“好了,我看这样吧,你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来这里唱歌,不过十一点前必须回家,我派车送你回去。 真的?李馨雨美目睁大盯着林豪,来这里,一半原因是她享受唱歌这个过程,另一半原因就是独立,她不想在靠着林豪,总这样靠着,总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她不愿带着这种自卑感跟林豪相处。 骗你干嘛!林豪苦笑道:“走,我送你回去。 嗯!李馨雨粉嫩的脸颊荡漾甜甜笑意。 出了酒吧,夜色深沉,偌大的悠长马路也只剩下林豪馨雨两人,昏黄的路灯拉长身影,远远地重叠交融。 你饿吗?李馨雨突然开口道。 你饿了?林豪反问道。 嗯!李馨雨点了点头。 这点!林豪环顾寂冷的四周,开口道:“怕是没卖吃的了。 我知道还有一家开门! 那走吧。语毕,林豪便在李馨雨带领下,七扭八拐了几个幽暗的小巷子,来到一家位于角落的小门面,昏暗的灯光下,摆着几张简易折叠桌,林豪挑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听馨雨在一旁点饭。 你胆子挺大的啊?馨雨坐下,林豪语带调侃。 那当然!李馨雨也不客气的调侃林豪:“我估计老板娘一定想不到堂堂临平市长会在她这儿吃饭,要知道了,非得跪在地上求您给她把营业执照批了。 半天这儿连营业执照也没?林豪惊诧道。 那当然,就是没,才半晚上开门,不过也好,造福了我们这些劳动人民。 说话间,老板娘也端上两笼小笼包子,紧接着把两碗热乎乎的米线放在两人跟前,李馨雨笑道:“您今天生意还好。 老板娘显然跟李馨雨很熟,言语熟路的点了点头:“还行,这不,你今天又给我带了个新客人。 哈哈!闻言,李馨雨指了指林豪,语含深意道:“他可是个大客人。 你也是!老板娘疼爱的摸了摸馨雨秀发,随即说了句好好吃,便继续到后面忙了。 李馨雨似乎不太饿,吃了几口包子,便慢慢悠悠的喝起汤来,相反,本来不太饿的林豪却大口吃了起来,来海丰这么久,清淡的菜还有海鲜吃的都快吐了,眼下酸辣的米线配上大肉馅的热乎乎包子,吃的不亦乐乎。 好吃吗?李馨雨看着林豪,满怀期待。 好吃!林豪塞进一个包子,含糊应道。不一会,他一个人就解决完了两笼包子和一大碗米线,胃里暖呼呼的,很是舒服,原本孤寂的感觉也被驱散的不见踪影, 买单!见吃的差不多了,李馨雨柔声喊道。 闻声老板娘从后房出来,笑容和善:“十块金钞。 我来付!林豪抢着起身,不过当手摸到口袋时,便面露尴尬,身处高位的他,吃住全部报销,往常要用什么也只用跟秘书打个招呼,所以他根本用不着现金,眼下,空袋空空如也,竟无一分金钞。 我来吧!李馨雨似看出了林豪的窘迫,拿出钱包,掏出十块金钞放到老板娘手中,道了声谢,走出门外,至于林豪,早已低头逃窜离去。 这个,走在路边,林豪低吟道:“我改天请你。 李馨雨摇头笑道:“不用啦,这个钱我还是能付的起。 嗯!林豪点了点头,此刻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赶快钻进去。 不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一件事?走在前面的李馨雨突然扭过身子,看着林豪,问道。 什么事?林豪疑问道。 您说要吃我包的饺子!李馨雨面露失望的提醒道。 哦!林豪恍然大悟:“我记得,改天,等我有时间一定去。 您这么忙,李馨雨语带怅然:“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 林豪沉思片刻,应道:“后天吧,我专门去找你。 说好了!李馨雨神色激动。 当然。望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林豪的心情变得出奇轻松。 不知不觉的交谈中,林豪也把李馨雨送到了家门口,有了林豪的许诺,馨雨显得很是高兴,当下,跟林豪挥手告别,小跑着进了单元楼,而站立在楼下的林豪,却想了很多,那些熟悉的身影像过电般在他脑中闪过,这一刻,似显得如此熟悉。 阴暗 楼下 清晨,林豪屁股刚坐到皮椅上,陆涛的电话直接打来,让他来一趟军委会,有要事商讨。放下电话,林豪不敢耽搁,迅速吩咐秘书备车,自己则披上外套开门离去。 此刻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萧索风景,林豪心里隐隐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眉头微皱,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攥成拳状。待车停稳后,没等秘书反应上来,自己直推门下车,径直走向陆涛位于三楼的办公室。 陆涛秘书早已得了指示,一见林豪,点了点头,上前敲了敲门,陆涛低沉的嗓音从屋中传出:“进!闻言,林豪大步走了进去。 来了!陆涛低头批阅着文件,摆了摆手示意林豪坐。 嗯!林豪点了点头,躬身坐在离陆涛最近的沙发上。 待把手头的紧急文件批阅完毕后,陆涛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最近临平的局势好转了不少啊,你给我长脸了。 职责而已!林豪淡淡道。 好了,别谦虚。说到这儿,陆涛直入主题:“那个关于今年军委会的税款,就不用交了,另外再批给你三百亿金钞。 这是?林豪满脸疑问,要知道军委会一向是把钱看得比命还严重,这次非但免了税赋,还拨款,算是头一遭。 陆涛沉声道:“拿着这些钱,围绕内城区构建永久性防御工事。 要来了?林豪盯着陆涛平静如水的苍老面颊,嗓音微颤。 给!陆涛拉开抽屉,撇给林豪一张信纸,林豪定神注视,眉头紧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近一个月以来,南方大小十座城市的连续陷落,也就是说,现在护卫海丰的只剩下最后一道海峡和零星小岛。 知道就好,陆涛嘱咐道:“出去就把这事烂在心里! 我懂!林豪面色木然。 陆涛反剪双手,望向窗外绿树花草,叹气道:“尸潮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速度上都大大超过我们的预估,怕是不久,整个大陆将无一幸存者,所以海丰也要未雨绸缪啊。 真没办法了?林豪望着陆涛略显佝偻的背影,神色颓靡。 陆涛沉吟道:“现在准备启动核能,看利用现存核弹能否消灭丧尸,不过据实验显示,此举极有可能会进一步刺激丧尸变异,而且一旦这样,大陆就算是彻底毁了,所以我本人一直压着这个计划。 林豪苦笑道:“能拖一天就一天吧。 陆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临平还是要及早做好准备。 林豪面色刚毅应道:“这点您放心好了,我会把所有资源倾斜到这个工事上。 嗯!陆涛心事重重。 从军委会出来,林豪感觉整个天都是阴沉沉的,一股寒气从下窜到上,秘书把车门打开,不过内心莫名烦操的林豪却不想回办公室。 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转转!林豪言语冰冷,带着几分无可抗拒的威严。 那带几个卫兵吧。自从经历了吴红事件后,秘书总觉的心一直提着。 不用!林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不过走到半截似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秘书吩咐道:“你身上有多少钱,全都给我。 闻言,秘书小跑着来到林豪身旁,打开公文包,毕恭毕敬道:“这是临平银行的金卡,可以无限透支,另外现金走得急没多带,只有一万。 好了,你走吧!语毕,林豪把卡连同一沓子钱无所谓的放到大衣宽松口袋中,迈开大步离去,只剩下秘书呆立在原地,想跟上又不敢跟,很是纠结。 不同于上次茫无目的的胡转,林豪这次有目的,去找馨雨,说好了吃她包的饺子,而且更主要的是,在那儿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让他暂时忘掉所有烦恼。 步行了约半个小时,林豪走进小区大门,此小区原本是海丰大学为内部教职工修建的,环境很是幽静,老树盘根,亭台楼阁,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味 不过就在林豪快走到馨雨家楼下时,突然耳边响起馨雨甜美的嗓音,透过斑驳树木隐隐还可望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出于好奇,林豪停下脚步,看二人在交谈什么。 董贤!我给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你。说道后面,好脾气的馨雨头一次嗓音中掺杂着些许暴怒,秀眉微蹙。 董贤深情的看着馨雨,好言乞求道:“馨雨,我有哪点不好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说,我改还不行。 李馨雨扭过头,言语冷淡:“我对你没感觉。 这个叫董贤的男孩依旧不死心:“怎么没感觉了,要不我们先相处着,如果实在没感觉了你再跟我分手,行了吧。 李馨雨此刻已经快崩溃了,从一开始她就对董贤的表白很委婉客气的拒绝,可奈何自己越是委婉董贤就越觉得有希望,不但每天给她送花送饭闹得全校皆知,好几次竟然直接敲门私自拜访她父母,忍无可忍,馨雨这才不得不在今天说出狠话,可谁曾想,就算这样子,董贤还是不死心。 馨雨叹口气:“董贤,要怎样你才能放手。 董贤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语带隐痛:“馨雨,我放不了手,你知不知我现在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你的音容笑貌,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死心吧,我们是没可能的,语毕,馨雨转过娇躯,背影绝决的离去,先不说自己根本不喜欢董贤,就是喜欢,他也根本不了解自己,在他的心里,肯定早已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纯洁的圣女,可事实上,一旦真正了解了她的过去,眼神中必定充满了鄙夷,这种场景,馨雨见的多了,也许这个世上,只有那个人才能真正坦诚的接受她。 馨雨上楼,林豪又在树旁呆了许久,直到董贤眼圈通红身姿憔悴的走后,这才慢步走出来,一时站在楼下,心中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他明白应该远离馨雨,利用了她,自己才得以攀上高位狠狠打压了竞争对手,可却在一方面彻底毁了馨雨,此种阴影,一辈子都不会消除,时不时如利刃,在午夜撕裂心口。 阴暗 忆念 彭彭!经过再三犹豫,林豪还是走上楼敲响了馨雨家的房门,不一会儿,从屋内传来咚咚的清脆鞋跟响,吱呀!防盗门被打开,只见馨雨俏脸泛白,怒道:“董贤,你有完没完啊,我都给你把话,当说到话字时,馨雨才看清站在门外的是林豪,迅速把话字噎了回去,用手惊讶的捂住粉唇。 方便吗?林豪面露尴尬。 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馨雨勉强一笑,呐呐道,随即慌忙侧身,让林豪进屋。 走进装修精致温馨的房子,林豪语气和蔼道:“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 馨雨轻拨发丝,言语略显慌张:“我给您倒水。 对了,你爸妈和弟弟呢?林豪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疑问道。 我爸妈上班,弟弟找同学去玩了。语毕,馨雨端给林豪一杯热水,自己则眼神飘忽的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见气氛尴尬,林豪不由打趣道:“不是说吃饺子吗? 哦!馨雨恍然大悟,赶忙起身道:“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就做,您坐在这儿看会儿电视吧。 嗯!林豪点了点头,经历过刚刚的事,他明白馨雨心还乱着呢,这种情况下,自己最好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打开电视,海丰的官方新闻正在插播采访陆军总部的一条新闻,一名模样俊俏的女记者正对现任陆军副总司令何鹏提问道:“最近市面上有传言说丧尸即将毕逼近海丰,不少驻守在一线的士兵都被感染,您怎么看! 身着五星上将军装的何鹏对着话筒中气十足回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最近我才刚从大陆的幸存城市巡查回来,而且为了保护海丰,军委利用暗礁岛屿修建了三条永久性防线,可以说,海丰岛稳若磐石。 如果说在没有见到陆涛之前,林豪还会信这种鬼话,那在陆涛给他暗示后,他已经明白,海丰目前的形势千钧一发,而市面上的传闻并不不是没有根据,因为已有不少渔民在出海时莫名丧生,而且许多住在靠海岸的百姓,也在夜间频频听闻划破寂静夜空的凄厉嘶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正是这种种异兆,才使得流言蜚语越发散布开来。 您怎么了?馨雨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见林豪握着遥控器,对着播放广告的电视发呆。 哦!林豪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怎么,而当看清馨雨青瓷盘里热乎乎的饺子,不由面露惊讶道:“怎么做的这么快? 馨雨淡淡一笑,解释道:“我早都包好了啊,只等您来了。天知道她昨晚缠了母亲多久,毁了多少面粉,这才包出了一个个从外形看似很像饺子的食物。 我吃了!林豪望着盘中又厚又圆形状有些像月饼的饺子,鼓起巨大的勇气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沾了点醋水,在馨雨满是期待眼神的注视下,一口气全放进嘴里咀嚼,但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嚼了三四下,可能是皮太厚的缘故,愣是没有吃到肉,好在面和肉都是熟的,总归不会吃坏肚子。 怎么样?馨雨见林豪吃完,像个孩子般牢牢盯着林豪鼓动的腮帮,忐忑问道。 还好!还好。林豪沉吟道,似觉得自己语气略显虚伪勉强,只能再补充道:“就是皮稍稍有些厚了。 馨雨解释道:“我怕皮太薄放到锅里煮就烂了。 也对!林豪点头应道,喝了口热水,见馨雨仍盯着他不放,炙热的目光中掺杂着一丝莫名期待,见状,林豪内心叹口气,拿起筷子,好在他当过大头兵坐过牢,什么难吃的东西没尝过,当下不到三分钟,一盘装着二十个饺子一股脑全部被解决完毕,不得不说,这个饺子做的真实诚,饶是林豪饭量大,也撑的直打嗝。 够吗?馨雨关心道,见林豪吃得这么香,昨晚的辛劳一瞬间全都转化成幸福,粉嫩的脸颊也露出淡淡笑意。 够!够!林豪忙不迭的点头,这要是再来一盘饺子,他决计是要吐了。 那就好!馨雨满意的点点头,说实话,她费了一晚上功夫,出了无数个失败品,这二十个算是最成功的了,她还想再包,可母亲说一定够了,这才罢手,好在林豪吃饱了,要不然就出麻烦了。 接下来的时间,馨雨忙着收拾碗筷,至于林豪则不停喝水,似乎这样才能让胃舒服一些,待馨雨把一切都收拾好,林豪开口道:“我们出去转转吧! 好啊!馨雨欣然接受,随即去了卧室,换了身粉红色t恤配上窄腿裤,精干却不失青春靓丽。 出了小区门口,戴上鸭舌帽的林豪摆手搭了辆出租,径直来到临平最高档的百货商店,不待馨雨反应,就把她拽到一间装修奢华的女式服装店。 看见有客人,一名穿着得体的妙龄销售员笑脸迎上:“欢迎光临,这位小姐,请问您喜欢什么款式颜色的服装。 馨雨显然从没来到过这种地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林豪带她来这里,当下扭头望向林豪,不发一言。 哦,这个,林豪沉声道:“你推荐几件吧。 销售员瞅着林豪总觉得面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茫然片刻,脸上泛起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带着馨雨,给她介绍店里最新款的服饰,看得出,每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布料考究,色调淡雅却掩不住奢华气息。 馨雨似乎也挑花了眼,跟着销售小姐,只是茫然点头说好,逛了快半个小时,在销售小姐的天花乱坠的忽悠下,莫名其妙的买了一大堆服饰,其中一件抹胸粉红连衣裙,竟要十万金钞。 还是算了吧。馨雨看着带着几个零的尾数结款,拉了拉林豪衣袖,心惊肉跳道。 你别管。随即,林豪对销售小姐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金卡递过去,开口道:“一次性付清。 好的!销售小姐艳羡的看了眼馨雨,低头刷卡,完毕后,毕恭毕敬的把金卡递给林豪,并附送一张镶着金边的黑卡,恭敬道:“这是我们的会员卡,您下次来消费,就可以打八折。 恩!林豪接过卡,推了推一旁馨雨示意让她去提购物袋,随后在销售员甜美的谄媚声中,走了出来。 看出馨雨的讶然,林豪笑着解释道:“我说了,要还你的,走,现在我们去吃饭!话毕,带着馨雨来到对面一家停满豪华轿车古色古香的粤菜馆,不由分说的点了一大桌菜,很是丰盛。 怎么了!林豪看着馨雨拘谨的坐在靠椅上发呆,问道。 没怎么。馨雨摇摇头:“就是觉得不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别想过去了。林豪有意调动气氛,语带调侃道:“今天不是还有人向你表白吗? 啊!馨雨粉唇张大,脸色惨白,结巴道:“您,您看见了。 是啊!林豪眨了眨眼。 沉默许久,馨雨微微低头,坦诚道:“他太不成熟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此话似触动了林豪的心弦,当下面带追忆:“我在他那个年纪比他还不成熟。 是吗?馨雨十分好奇,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临平的风云人物年少时是什么模样。 是啊,借着夜色的朦胧,林豪情绪复杂,破天荒的吐露心声:“我大学上到一半就被开除了,理由是学习成绩太烂,那个时候,我就像街上的乞丐一样,什么都没有。丧尸危机来之后,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丧尸的反应吗?身子吓得动都不能动,差一点晕倒在地,之后去警察局找枪,被丧尸发现,冒冒失失的竟跑到女厕所躲藏,结果半晚上,实在太累了趴在门板上睡着,更好笑的是,我睡觉还打呼噜,惹来了成群的丧尸,现在想想,那时候能活过来简直是个奇迹。 听着林豪短短几句的叙述,不知为什么,馨雨脑海中缓缓勾勒出一个面色清秀男生面对丧尸的惊恐面庞和跟丧尸赛跑时的狼狈身姿,转眼再看坐在面前这个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气息的林豪,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让当初那个不堪一击的男孩成长的这么快。 后面的事情林豪不愿再去回忆,当下,长叹一声,默然良久才感慨道:“没有人会一直单纯下去,最好在那个人单纯的时候去珍惜她,要不然等哪一天那个人真的成熟了,很可能就晚了。 我不怕!馨雨盯着林豪消瘦坚毅的脸庞,腮帮鼓紧道。 不怕就吃饭!林豪笑道,随即动手给馨雨夹满菜,自己则因上午饺子吃的太饱,了无食欲,喝了几口汤,便看着馨雨吃,内心颇感安慰。 对了,馨雨吃完盘中的菜,鼓起勇气道:“您为什么不结婚?像您这么大的人,孩子都三四岁了。 我不会结婚的。林豪摇了摇头,语气绝决。 为什么?馨雨像个好奇宝宝般不停追问。 林豪白了眼馨雨,无奈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好好吃饭吧。 那我也不结婚!馨雨握着筷子,突然闷闷道。 这还要跟风吗?林豪瞅了眼馨雨粉嫩的脸颊。 馨雨气呼呼道:“要您管。 额!林豪被馨雨突然暴怒的话语给弄得噎住,只得摇头苦笑。一时间临平夜色也显得愈发深沉,远远的似有波涛涌动,夹杂着熟悉的气味。 阴暗 后路 送完馨雨回家,林豪直接赶回市政府,一个电话把马龙和杨小年叫来,待二人急急忙忙赶到,林豪起身劈头吩咐道:“从明天开始,围绕内城修筑永久性防御工事,你们俩一个负责人员,一个负责资金,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件事办好! 是不是?马龙言语隐晦,小心翼翼打探道。 林豪剑眉倒竖,厉声回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马龙迅速点了点头,紧闭嘴巴。 对了,杨小年身子前倾,说道:“我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闻言,林豪冲马龙挥了挥手:“你先走吧!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马龙和杨小年关系素来不合,一个直爽蛮狠,一个内敛深沉,二者内心谁都瞧不上谁,而这也恰恰是林豪想看到的,尽管这样,林豪还是时时提放着二人,绝不允许马龙插手经济上的事,至于杨小年,林豪甚至连卫兵的指挥权都不给他。只有这样,才能绝对保证自己的权威。 说吧!眼见马龙离去,林豪开口道。 杨小年沉声道:“最近临平市粮价高的惊人,我让粮食局在过去几个月陆陆续续向市场投放了近三十万吨粮食,粮价不降反升,我怀疑市场上有人在囤积居奇,现在临平粮价一天一个价,闹得人心惶惶。 现在我们手里还有多少粮食!林豪皱眉道。 杨小年脱口而出:“不到十万吨。 林豪沉吟道:“剩下的就不要投放到市场了,可以低价或是免费送给老百姓。 临平市三百万人口,一个月需要的口粮就差不多有十万吨,这样子发放,治标不治本啊。语毕,杨小年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它城市粮食的价格呢?林豪好奇道。 跟临平差不多。 这样吧,林豪思索犹豫道:“明天我去趟军委会,看能不能要些军粮应应急,另外你最近观察一下,看市场上哪些人在捣乱,找出来! 杨小年摇头苦笑道:“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咱们得罪不起。干这种买卖,平头老百姓一来没此种胆量,二来也没这么大的能量和资本。 林豪语含怒意:“你先找出来,明天发给我。 恩!杨小年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还有事吗?林豪脸色略带疲惫。 闻言,杨小年压低声音,犹豫道:“可能是我多疑了,政府新出的五年期公债一发行就脱销了,按理说,这种长期债券在目前临平动荡的态势下,不应该卖的这么快,所以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您知道,咱们是靠债还债,最怕的就是长期债券挤兑。 很好,林豪赞赏的看了眼杨小年,摆了摆手:“你去查查那批债券具体流向哪里了,另外五年期债券那笔钱,先别动,等搞清楚了再花。 嗯!杨小年迅速应道,随即又跟林豪说了几句目前财政储备情况,转身离去。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林豪来到卫生间,用冰冷刺骨的凉水洗了把脸,便下楼坐车前往军委会,听了昨晚杨小年的汇报,林豪隐隐能感觉到那帮人来了,之前他们一直在隐忍,现在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粮价对准刚刚稳定的下来的临平经济和人心,至于债券,出手最为毒辣,蛇打七寸,如若不是杨小年细心,到时万一挤兑,那自己怕是真得吐血了,而更让林豪感到不安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手是谁,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血色倒影,缓缓扭过头来,是一张何龙诡异的笑脸。 车停在军委会大楼,林豪跟陆涛的秘书打了个招呼,问道:“陆委员长有时间吗? 秘书笑脸相迎:“林市长啊,陆总刚到,您进去吧。作为秘书,他对陆涛的亲信全都熟记于心,像林豪这种铁杆部下,自然可以随时放行。 进了门,陆涛也才刚刚坐在办公椅上,见到林豪,笑道:“我正准备要找你呢? 您有事?林豪疑问道。 是这样。陆涛摆手让林豪坐下,开口道:“那个环城工事就不要修了,一切还按从前的规矩来。 为什么?林豪盯着陆涛阴沉如水的面颊,不解道。要知道,现在尸潮闹得这么凶,如不早做打算,到时万一丧尸冲到海丰岛上怎么办。 陆涛沉吟道:“影响不好,一旦修筑工事,你想一想,不是摆明了告诉百姓尸潮逼近了嘛,这样子会使得社会上人心浮动。 可这是事实啊。林豪摊开双手,面色激动。 什么事实,陆涛语气严肃:“事实是海丰岛很安全,大陆尚有不少幸存城市,林豪,不是我说你,作为政府高官,你要跟军委会的口径保持一致。 可!林豪一时语噎,昨天陆涛可不是这样说的。 好了,陆涛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工事就不要修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嗯!林豪微楞片刻,神色失落的应道,他明白,自己无力去抗拒陆涛的命令,只能遵从。 沉默片刻,陆涛突然把桌上文件推到林豪面前,低声吩咐道:“这是份文件,你按上面的指示协助联勤署的工作。 闻言,林豪起身接过文件,打开一看,第一页是连同海丰大学和各所高校的院士和珍贵书籍仪器转移方案,双手微颤翻开后面几页,全是几家大型企业的设备拆分秘密运输计划。一时间,林豪似乎有些明白了。 陆涛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林豪,一字一句嘱咐道:“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不希望社会上出现此类流言蜚语。 我明白!林豪使出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整个人有一种近乎虚脱的感觉。 别哭丧着脸,陆涛安抚道:“这么早跑到这儿,有什么事? 强压住心头震惊,林豪稍稍理清思绪,开口道:“主要是最近临平粮价飙升闹得人心不稳,我想调动些军粮来压低粮价。 不行!陆涛断然拒绝道:“军粮是战略性储备资产,不能轻易动,另外,陆涛面有难色:“临平的粮价,能压就压,压不了就算了,。 林豪没想到陆涛会说出这种话来,但转念思虑也就释怀了,军委会既然已经做好了放弃海丰的打算,那粮价再高也无所谓,联想自己之前那么拼命稳定局势简直是有些好笑,一时间,林豪万念俱灰,身子提不上半分气力,望向落地窗后黑云惨淡的天空,未来的路,从未如此茫然。 阴暗 实验 从陆涛办公室走出,林豪双目无神的坐回到车里,顺手给马龙和杨小年二人打了个电话,取消修建环城工事这个项目,随后闭目养神,待车挺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办公室,看着桌上累起的厚厚文件,剑眉微皱,手臂猛的一挥,全部打落在地,转身望向窗外临平市全景,心情倍感惆怅。 不知沉默了多久,林豪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陆涛所说的核弹计划,如果实施顺利,也许就可以把丧尸尽数消灭在内陆。思虑到这儿,林豪一扫神色颓靡,双目露出精光,披上外套便让司机驾车去天澜研究所,李念文是高级研究员,他应该知道些内幕。 位于郊区草木幽深的天澜研究所,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林豪轿车,这里是一级军事保密场所,没有特许文件,一律不许进入。 无奈之下,林豪只能让卫兵给李念文打了个电话,得知是林豪,李念文让卫兵放行,得令,卫兵对林豪进行搜身放行,但轿车和司机,必须停在外面。 因心有急事,所以林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在李念文不一会儿便派来汽车,载着林豪来到位于研究院腹地的一座三层别墅,推门进去,林豪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大厅气氛肃穆森冷,几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研究员正在低头进行试验和数据分析,墙壁挂满密密麻麻的电脑荧屏,显示着各种充满专业术语的条状走势图,拐角的房间隐隐可闻丧尸嘶吼以及细不可闻的窃窃私语。 换上专业服饰,林豪在一名研究员带领下来到三层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屋,敲了敲门后,研究员示意林豪进去。 推开铁门,李念文叼根烟坐在皮椅上,笑道:“林大市长,您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闻着屋内呛鼻烟味,林豪皱眉道:“你们做实验的不是都对周围环境卫生很在意吗? 李念文站起身,耸了耸肩道:“我没有那个嗜好。语毕,递给林豪一根烟。 我不要!林豪摆了摆手,当下目光被位于李念文桌旁三台电脑荧屏吸引,上面显示着三只变异丧尸,正在接受实验,实验过程显然及其痛苦,虽听不到声音,可看丧尸用头不断撞墙,撕扯自己的身体,仍可窥一二。 有兴趣?李念文顺着林豪的目光看了眼电脑。 嗯!林豪点了点头,随即语气放低,打探到:“我这次来,主要想问问,军委会那个核弹计划,对丧尸有效吗? 陆总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李念文惊诧道,要知道,这个计划可列为绝密级,他也是因为一直在研究这个项目,才得知具体细节。 行了,林豪正色道:“你老实说,到底有几成把握。 现在正在做实验!李念文指了指电脑,沉声道:“密封玻璃内的辐射度已经达到原子弹的标准,之前已经做了十组丧尸样本,其中八组样本的丧尸立即死亡,另有一组丧尸身体变异腐烂。 还有一组丧尸呢?林豪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是变异,不过身体虽受重创却没有腐烂,经过一段时间修养,身子骨反而变得更加坚韧,更要命的一点是。李念文双眼微眯,神色凝重:“它们不再怕光。 什么!林豪张大嘴巴,而恰在此刻,桌旁电脑荧屏突然齐齐一阵花白,片刻后恢复正常,原本痛苦异常的丧尸此刻有两只四肢抽搐立刻毙命,但有一只,虽满身是血,白骨隐现,但猩红的目光却更添几分杀气,发了疯般嘶吼着撞向玻璃,力气之大,竟让高强度的钢化玻璃产生丝丝裂痕。 李念文迅速拿起电话吩咐道:“立刻摧毁二号实验室。语毕,一直在显示二号实验室状况的电脑登即黑屏。 不会吧!林豪盯着黑屏电脑,不敢置信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 没有什么不可能,李念文嗓音似二月冰霜:“这个计划早有了,只不过在郭老时期一直被压着,现在郭老死了,又被人提上来,刚好赶上尸潮蔓延,形势危机,便被执行了,殊不知,饮鸩止渴,危害更大。 他们难道不知道执行这个措施的后果吗?林豪语音难抑愤怒。 怎么不知道!李念文言含深意:“但就像吸毒的人,他能不知道毒品的危害吗?肯定知晓,但为了一时安逸,还是得吸,眼下的海丰就是这个状况。 这!林豪一时语噎,原本寄予无限希望的核弹计划,到头来却是这个样子,一时间希望转化成绝望,整个人似被抽调了脊梁骨,打不起一丝精神。 李念文似乎已经认清楚了现状,拍了拍林豪肩膀,叹口气,安慰道:“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说从陆涛办公室走出来,林豪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奢求的话,那从天澜研究员走出,内心则彻底死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丧尸,所以林豪也更清楚一旦丧尸不怕阳光后的可怖性,如此一来,人类将再无任何可以仰仗的东西,一旦不幸被丧尸盯上或是围攻,绝无任何生还下来的希望。 神思恍惚的回到办公室,一路上,林豪身子都在打着寒颤,不敢抬头看人,因为他怕,怕那个人不知道何时会扬起狰狞的嘴角,露出獠牙,刹那间,身心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深渊。 恰在此时,秘书敲了敲门进来,开口道:“军委会联勤署的人过来了,等了您半个多小时了! 让他们进来吧。林豪喝了口热水,神色冷峻。 林市长!我是联勤署副署长王陵,想必陆总已经给您交代过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军装笔挺的少将,林豪摆摆手让他坐下,沉声道:“恩,交代过了。 那就好!王陵道:“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转移。 林豪从内心反感这件事,皱眉道:“你去找马龙,他是公安局局长,会协助你。 王陵面有难色道:“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有些事还是需要您亲自出马。 林豪敲了敲桌子,语带愤怒:“马龙是我的亲信,没有问题。至于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马,你再来找我汇报就好。 见状,王陵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坐在椅上,林豪心头涌上无限愤慨,一种无名的负罪感压在他的身上,让他难以喘息,当下拿起茶杯,彭!狠狠摔在地上,水撒四溅,狼藉一片。 阴暗 蹊跷 当杨小年推门进入林豪办公室时,一股呛人烟味扑鼻而来,桌上的文件撇的狼藉一片,门前撒着锋利的玻璃渣子,高档羊绒毛毯也被浸湿, 我叫人打扫一下吧!杨小年立在原地,小心翼翼说道。 不用!林豪掐灭烟,摆摆手,皱眉道:“有什么事? 粮食的问题调查好了。杨小年双手递上文件,娓娓道:“经过调查,市面上约五成的粮食都被一家叫大盛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买入,它们光是在临平郊区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仓库。 背景!林豪言语短促。 杨小年低声道:“这个大盛公司是宏业集团下属的一家子公司,而宏业集团据说有很硬的军方背景,专门从事军队物资采购的项目,公司大的董事也跟军方高层有联系。 嗯!林豪双手抱胸微微思虑,紧抿嘴唇望向落地窗外灯火朦胧的夜色,不知过了多久,扭头看了眼杨小年,语气决绝:“明天你跟马龙一起,带上军警,以非法经营操纵市场价格罪,查封大盛公司。 这!杨小年不明白自己已经告诉了林豪大盛公司的背景,为何林豪下手仍旧如此狠。 按我说的去做!林豪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嗯!杨小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头冒冷汗退下。 一声门响过后,屋内重归寂静,林豪随意翻了翻杨小年调查的资料文件,看得出,以这个大盛公司为主,联合几家中小公司,不惜成本的从市场上大量收购粮食,收购量之大,在上一个月,竟从各地买入十万吨,看这个疯狂架势,不太像是炒作,否则犯不着在粮价处于高位之时,仍继续购入,可不是炒作赚钱,他们又是在干什么,一时间,林豪陷入沉思。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烦躁之际,林豪干脆出门,刚打开门,正好秘书收拾完文件离去,见到林豪,恭敬道:“您要出去? 恩!林豪点了点头。 见状,秘书为难道:“那今天先用别的车送李馨雨小姐吧!自从那天得了林豪交代,不管再晚,他都天天亲自开车接送馨雨,不敢有丝毫怠慢,林豪脾气古怪,他也只能走走馨雨路线,看能不能改善自己在林豪心中的形象。 闻言,林豪扭头吩咐道:“你回吧,我去接她。 秘书是个机灵人,见状,也不假装托词,把钥匙双手递给林豪,简短的道了声晚安,便乖乖下楼。 熟稔的发动汽车来到酒吧,看了眼表,才十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林豪却没有进去,把车停靠在阴暗的墙边,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白天李念文的话语上,照他所言,经历过辐射活下来的丧尸将不再怕光,而只消在给这批幸存丧尸几年,它们又可无限制的繁殖,等到那时,怕才是真正的末日降临,一想到这儿,内心似乎什么都不怕了,自任没有能力去改变军委会政策,但在自己辖区,粮价必须压下去,谁炒,他就抓谁,大不了同归于尽,誓要用一己之力,再让百姓享受最后的安稳时光。 彭彭!清脆的玻璃响使得林豪猛然一惊,扭过头,才发现馨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车旁,笑颜如花,小巧的酒窝洋溢着幸福色彩。 打开车门,看了眼表,才十一点,林豪不禁好奇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哦!馨雨解释道:“今天酒吧有事,所以放的早。而事实是,林豪一走,秘书就给馨雨打电话,嘱咐她最好早点下班,不要让林豪多等。 今天我送你回去!林豪扭转方向盘,笑道。 馨雨心里暖暖的,可嘴上却违心道:“其实不用每天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林豪盯着前方笔直马路,语含深意,慢悠悠道:“临平可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馨雨露出贝齿,调侃道:“有您在任,谁敢乱来。 我也只是个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林豪语带自嘲。 怎么会呢?馨雨睁大眼睛看着林豪消瘦憔悴的侧脸,天真道。在她心里,林豪是整个临平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连马龙都怕他。 望着荒凉无人的空荡马路,林豪叹口气:“以后你就会看明白了。 李馨雨却执着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最厉害的。 呵呵!闻言,林豪摇头苦笑,车不知在无人的马路上行驶了多久,在拐弯驶进一条幽暗的小道后,一股莫名的寒气蔓延于林豪胸口,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自主打着颤。 您怎么了?馨雨看着林豪苍白无血的脸色,关心道。 你说我们能跑得了吗?感受着周遭的死寂阴暗,沉默了许久,林豪突然开口,语气森幽。 什么意思?馨雨十分费解。 没有回应,林豪猛的加快车速,把车稳稳停在小区门口,嗓音嘶哑:“到了,下车吧。 馨雨见林豪情绪似乎很不稳定,眼神茫然,忍不住劝道:“您要不上楼喝口热茶吧。 不用了,好好休息吧!语毕,林豪迅速关上车门,疾驰离去,嗡鸣的马达转速飞快,裹挟着劲风,卷起路旁烟尘,似要用速度缓解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第二天清晨,带着暖色的太阳刚刚露出头,可不同往日,此刻空荡的广场停满了警车,近千警员持枪立在车旁,林豪从大楼出来,对马龙挥了挥手,随即上车,霎时,警笛四起,车群蜂拥驶出,把不少赶早上班的人吓了一跳,愣在马路大眼瞪小眼。 大盛公司,此刻防盗门紧缩,保安早被眼前的阵势吓趴住,在马龙厉喝下,颤颤巍巍的开门,随后,一批警员手脚麻利的查封公司,另一批警员则直接奔赴市郊,去查封大盛公司的仓库,而杨小年此刻也已经来到了宏业集团总部,向值班的副总经理下发了市政府的处罚文件。 林豪坐在大盛公司老板的皮椅上,看着手下搬运大盛公司的报表账本,几个保险箱翘不开干脆搬走,林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出其不意,如果有罪证,想隐匿也晚了。 一个小时后,贴上白纸红字的封条,长龙警车护卫者林豪专车呼啸离去,一回到办公室,秘书小脸惨白道:“市长,陆总来电话了,语气很严厉、 嗯!我知道了。回到办公室,林豪给陆涛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陆涛那头暴躁的话语:“林豪,赶快给我收手,你知道那个公司的后台是谁吗?是权镇龙,我都得卖他几分薄面,你小子可好,直接抄人家公司。 我不管,他公司在我辖区闹事,我就得管!林豪语气强硬。 怎么闹事了!陆涛质问道:“不就是收购粮食吗,告诉你,那不是炒作,收购来的粮食全部用于储藏。 储藏?林豪疑问。 对,运到太平岛。陆涛是急了,言谈间泄露了机密。 闻言,林豪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是这样子,怪不得大盛公司不管不顾的大肆收购粮食,一时,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满脑子一片空白。 行了,你知道了就别胡闹了。语毕,陆涛挂掉电话,林豪的耳边只剩下滴滴的重复声响,似也在给临平倒计时。 市长!杨小年突然推门进来,神色凝重道:“我发现了个事。 什么事?林豪瘫坐在椅上,有气无力。 您看,杨小年递过账本:“这是我们从大盛公司保险箱最后找到的账本,最近一个月,他们频繁的在给一个81154的数字编号运送物资和粮食。 81154,林豪皱眉重复道,他怎么听着如此熟悉,细细一想,才发现似乎部队的编号都是如此,思虑到这儿,林豪迅速打开电脑,找出军委会下属所有部队番号,搜索过后,没错,81154,即是十四集团军七十军的番号,在查查军长,名叫潘思龙,是最近火箭提升的一名年轻军官,仔细对比过往内参,会惊奇的发现,他提升的时间恰好就是权镇龙当上军委会副委员长之际。这些线索,中间似有莫名的联系。 没事吧!杨小年见林豪沉思许久,轻声打探道。 备车!林豪起身道:“我要去军委会。 阴暗 固守(一) 开车疾驰到军委会,林豪神色凝重匆忙下车,径直走到陆涛办公室,不顾秘书阻拦,推门进去。 此刻陆涛正在跟后勤总署的人谈话,林豪的突然闯入,吓了众人一跳,陆涛脸色阴沉道:“有事不知道敲门吗? 陆总,对不起,有急事!因为走的急,林豪声音略有些气喘, 闻言,陆涛只得对后勤署的人使了个眼色,见状,众军官纷纷起身告辞,转眼,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林豪陆涛二人。 说吧!陆涛瞪了眼林豪。 这是我从大盛公司搜查到的一个账本,您看!林豪上前一步,翻动着发黄纸张,说道:“最近几个月,它们向七十军秘密运送了大量物资,这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什么!陆涛睁大眼,赶忙打开抽屉,戴上金丝眼镜,仔细观察账本上的收支数字,过了许久,倒吸一口冷气,摇头颤音道:“我不知道,按权镇龙的说法,这些粮食应该全部运到太平岛进行储藏。 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林豪嗓音低沉。 等等,我打个电话!话毕,陆涛直接给隶属于军委会的十四集团军打过去,接通后,陆涛劈头问道:“七十军现在在哪? 您不知道?十四集团军参谋长吴祥龙诧异道,不是军委会下令,说是临平局势不稳,调七十军驻防临平市,负责警备工作。 什么时候调走的?陆涛强忍不安问道。 前天吧,吴祥龙推测道:“最迟明天就可以到临平! 好了,我知道了!陆涛言语冰冷的挂掉电话,扭头看向林豪,脸色惨白:“恐怕是要出事! 不是怕!林豪低声解释道:“这个七十军军长潘思龙我调查过,他是权镇龙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个时候突然假借命令来临平,必定要有大动作。 唉!陆涛恍然大悟,瘫坐在椅上,良久沉默过后,感慨道:“看来我还是小看权镇龙了,他的野心,大得惊人。 见状,林豪反倒冷静了许多,微微躬身,开口劝道:“当今之计,是想办法应对此劫! 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陆涛呢喃道:“一个军,我们没办法应付。 不能跑!林豪面色刚毅,言语果伐:“临平是首都,全海丰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城市,如果逃跑,不是同等于宣告认输吗?我们必须守住临平。 拿什么守。陆涛摊开双手,面带嘲讽的看了眼林豪:“人家可是有一个军,我就是想调部队平叛,最快也得一天时间才能赶来,而一天时间,足够人家几万人的部队把我杀上千次。 林豪皱眉思虑,沉声道:“我还有三千人,加上您的警卫部队,凑够五千人,还是可以抵一抵。 陆涛摇头不信:“七十军满编制有三万人,也是少数的几个全机械化部队,精英中的精英。 我们也不是守全城。林豪继续好言劝道:“我们只用坚守住军委会这片核心地方,不让他们攻下来,等待救援部队。 谁来守?陆涛试探的问道。 闻言,林豪心知这才是核心问题,而瞅了眼身旁陆涛惶恐不安的模样,显然是不愿意冒生死危险留守,当下,紧咬嘴唇,眉宇凝重缓缓开口道:“我来。 好!陆涛起身,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林豪肩膀,面露欣慰道:“你只需坚守一天,到时我就带着部队解救你。 嗯!林豪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陆涛则不失时机的拉拢道:“林豪,要不嫌弃,从此我们就兄弟相称,以后就叫我陆哥吧,另外,等熬过此劫难,便升任你为海丰保安司令,全面掌管整个海丰大小事务。 林豪嗓音嘶哑:“陆哥,放心吧,我一定坚守住。而他这样做,不是出于忠心或是什么利益考量,而是自打何龙死后,他便跟权镇龙一派自然势不两立,现实情况下,他与陆涛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陆涛如果失势了,他也活不长。 嗯,快去调动人马吧。对了,陆涛从抽屉中取出一张信函,开口道:“里面是我的手令,拿着它,你可以代替我,指挥临平所有在职人员。 我明白了!随即接过信函,大步离去,林豪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早一分钟布防,便能多抵御些时间。 而在林豪离开后,陆涛迅速叫来秘书,匆匆收拾了些机要文件,便下楼坐车直奔机场,专机已经提前备好了,趁权镇龙没反应过来,七十军离临平尚有一段距离,他要赶快走,晚一秒,怕都得死在这儿。 眼下的凤凰山庄,房顶架起了机枪火炮,一个营的全副武装士兵严加防守,大厅内,权镇龙怒火冲天,对宏业集团董事长郝乐伟大吼道:“怎么做的事,那么重要的账本为什么放在大盛公司,我不是叫你销毁吗? 郝乐伟被骂的大气不敢出,身子打着颤,脸色惨白。 我看!陆军副总司令何鹏慢悠悠的开口道:“林豪那小子不一定会在意。 你自己看看!权镇龙把卫兵刚刚送来的文件气呼呼的拍到何鹏身上,冷言道:“我们在军委会大楼的内线说,在林豪进入陆涛办公室十分钟后,陆涛匆忙离去,估计现在已经坐上飞机逃走了。 他逃好了,何鹏满不在意道:“还有一个小时七十军的先头部队就到了,而首都临平一旦被我们占领,底下部队自然也会识相的跟着我们走。 关键是陆涛已经察觉,权镇龙愤愤道:“命令林豪带着他的手下赶到军委会大楼布防,一旦让那家伙固守住,事情很不好办。 笑话!何鹏面楼不屑:“一个军对付那种杂牌军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权叔,我看你是多虑了,这件事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如今已然十拿九稳,一两个小毛毛虫,不必太过忧虑。 自古行百里者半九十啊!权镇龙仰天长叹。其实,对于陆涛他早有不满,首先,一上台便忘恩负义,变相打击郭老时期的元老重臣,虽然给他了个军委会副主席的帽子,可却是分管后勤,没有半分实权,更过分的是,竟不顾众人阻拦重用林豪,而林豪就像个引子,彻底引燃了权镇龙心头怒火,从一年前,他便和何鹏二人便开始密谋,到了今天,眼看要成功,但却出了叉子,希望不影响大局。 阴暗 固守(二) 出了军委会,林豪直接给马龙打电话,让他务必用最短时间集中临平所有警员在政府广场前集合,待林豪专车到时,马龙已经带着全副武装的三千警员和各式火炮防暴车辆,挤满了整个广场,杀气四溢。 看着身姿笔挺的警员和崭新枪炮,林豪面楼欣慰,随即把马龙叫到车里,神色凝重道:“七十军叛乱了,马上就要到临平。 什么?马龙脸色惨白,他预料到有大事发生,可没想到形势如此严峻。 现在要想办法把军委会总部守住。林豪言语森冷。 难啊!马龙皱眉道:“在一个军的强大火力面前,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很难多做抵抗。 林豪思索沉吟道:“军委会总部的大楼和青石围墙还是比较坚固的,而且还有陆总的一个加强警备营。 要守多长时间?马龙问道。 最少一天!林豪如实道。 闻言,马龙绝望的摇摇头:“我看守半天都难。 马龙在公安系统多年,参与了历次警员培训和扩编工作,对手下的实力一清二楚,既然说半天都难,自然是有根据的。当下,林豪沉默许久,狠下心道:“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马龙来了精神。 挑上五百名忠心可靠的警员,把他们分布在市区各个地方放黑枪,如此以来,就算七十军人多,也总不能把全城的人杀干净! 这个方法可以!马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七十军对临平根本不熟,我们一方面依托军委会的现有防御工事进行顽强抵抗,另一方面派人在后面进行捣乱,而且我认为要想守得久,重心应放在后面,如此一来,人数可以再派多些,一千人,烦也烦死他,您说得对,七十军再厉害,也不敢把全城的人杀完。 就这样吧,林豪挥手道:“你来安排布置在市区的人,剩下的我带走,军委会那儿要赶紧布防! 嗯!马龙匆匆下车,迅速给部下分派任务,不一会儿,以马龙为首的警员开车奔赴各个市区角落,而林豪则带着剩下的两千警员还有市政府高官奔赴军委会。 气氛肃穆的军委会大楼,警备营营长肖应龙已经带着部下立在楼前,眼见林豪带着长龙般的警力和火炮机枪赶来,心头顿觉踏实,迎上前敬礼:“警备营营长肖应龙。 嗯!林豪客气的点了点头,对肖应龙吩咐道:“你对这儿熟,看怎么防守好,我的这些警员,全归你指挥。 遵命!吴应龙沉声应道,作为职业军人,山岳崩于前也不改其色。 随后,军委会在肖应龙有条不紊的指挥下,所有士兵分别被划分到三道防线上,第一道防线依靠青石围墙,配有大量火炮和机枪以及一千警员,预计抵抗六个小时,时间一到,引爆埋在围墙下的炸弹,剩余人员迅速转移到二号防线,既由军委会高低不等的坚固办公楼房组成的交叉火力,一千警员外加两百名警备营的精锐分布在这大大小小的几十座楼层当中,每个楼的防守点都有一名长官指挥,而每个楼的防守的时间也精确到分钟,一旦失守,继续引爆埋好的高爆炸药,此项秘密任务经由敢死队执行,第二道防线,必须坚守十个小时以上。至于最后一道防线,就是军委会钢筋混凝土的十二层主楼,肖应龙亲自带着五百名最精锐的警备营士兵镇守,依托混地下室和暗堡,吴应龙有自信抵抗七八个小时,这样一来,大致就可以拖延上一天时间,援兵应该可以到达。 而在市区,马龙把自己的得力手下分成五组,每二百人驻守一个区,任务就是见到七十军士兵就开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小组行事,一定要干扰七十军正常的军事行动,逼得它们不得不投入大量军力来保证后方稳定,以此来减少前线的压力。 紧张的布置中,时间眨眼而过,眼下,权镇龙和何鹏在士兵护卫下坐车沿着山林大道驶到临平市郊,不出所料,七十军的先头部队201师已经到了,见到权镇龙,201师长袁思鹏敬了个礼。 去吧,权镇龙指了指远方的临平市区:“军委会大楼,把那里占下,用那里的电话向全海丰宣布陆涛下台。 嗯!袁思鹏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电话向部队下令,一时间,墨色卡车牵引着巨炮尾随在装甲车后裹挟这烟尘冲向临平。 一个小时差不多了吧!何鹏看着眼前的钢铁洪流,意气风发道。 但愿吧!权镇龙神色肃穆,扭头望向远处,似乎期盼着后续部队赶快到来。 临平动乱的到来使得百姓纷纷呆在家里不敢出门,而201师进入临平市区更是没有遇到丝毫阻拦,出奇的顺利让袁思鹏隐隐感到不安,当下装甲车马达轰鸣,压过空荡荡的马路快速驶向军委会总部,将要到达时,调整阵型,火炮上前,进行轰炸。 十分钟后,嘭嘭嘭!由卡车牵引的自行火炮发射,震裂的爆响使得整个临平大地都在隐隐颤抖,炮弹狠狠砸在军委会的围墙上,瞬间轰开几个大口子,而在百门大炮在对围墙持续了近十分钟炮火覆盖后,袁思鹏耳朵微鸣,对着电话大吼道:“二团三团,往上冲。 得令,如蝼蚁般密密麻麻的士兵持枪尾随在装甲车后冲向军委会总部,行到半截,原本死寂的围墙突然冒出人影,拿起机枪入毒蛇吐信般扫荡前来侵犯的敌人,转眼,二三团的冲锋士兵便死伤大半。 继续炮轰!袁思鹏怒吼道,他没想到这帮家伙如此顽强,竟没被这么猛烈的炮火给震住。 报告!一名通讯兵焦急道:“我们的后勤部门被人袭击,不少炮弹和枪支被摧毁。 什么?袁思敏眉头微皱,他没想到除了军委会总部外,后面还有敌人,当下,语带烦躁:“叫预备六团去把后面那些敌人扫荡干净, 是!通讯兵得令,迅速离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历经三次猛烈炮火轰击,浓烟滚滚,蔚蓝天空也似蒙上了灰尘,显得十分阴沉,可围墙上的敌兵却似铁般一次又一次屹立不倒,用火炮和机枪报废了不少冲上前的装甲车,至于士兵,更是伤亡惨重,但最让袁思鹏感到不安的是,他派去扫荡后面敌兵的六团,竟然也死伤近半,士兵被拖入到了远离此地的临平市政府大楼附近,不得已,袁思鹏迅速让六团停止行动,往回撤,一时间,腹背受敌,这让袁思鹏冷静下来,下令部队全部收缩,停止攻势,等待大部队到来。 阴暗 炮灰 虽然稍稍停止了攻势,可201师继续用重型火炮对军委会围墙进行猛烈炮轰,而经过长时间的火力侵袭,饶是青石围墙坚固,此刻也已残破不缺,不少地方直接坍塌,一眼可见军委会大院的柏油马路和印有郭老题字的石碑。 不多时,七十军的主力部队也陆陆续续进城,军长潘思龙乘吉普车率先来到前线,拿过望远镜,愤怒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攻下来? 袁思鹏面露忐忑道:“敌人很顽强,而且城中也分布有敌军,腹背受敌,所以我不敢贸然进攻。 城中有多少敌人?潘思龙眉头微皱。 袁思鹏神色凝重:“不知道,不过我派了一个团去清剿,死伤严重! 潘思龙摆摆手:“那你现在就给我专门负责清剿城中的敌人,至于这里,由209和500两个师接防。 恩!袁思鹏如释重负。 随后半个小时,七十军重新进行了布置,袁思鹏带着201师清剿城中的敌军,而209师和500师则集中所有火力对围墙进行最后一次炮轰,两个师的重炮,使得此次火力覆盖尤其猛烈,天地尽颤,十分钟过后,在呛鼻黑烟的笼罩下,百辆装甲车一马当先冲出,近千名士兵尾随其后持枪突进。 而此刻在残破的围墙上,负责驻守此地的最高长官,警察局副局长高嵩看了眼远方黑压压一片敌军,强压住心头不安,手指微颤给林豪打过去电话,请求撤退。 不行!电话那头,林豪言语冰冷的拒绝道:“预计抵抗时间是六个小时,你们才抵抗了两个小时。 顶不住了啊,高嵩嗓音嘶哑:“市长,我现在手里只剩下两百多人。 那就死在上面!语毕,林豪挂掉电话,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有半点妇人之仁,守不到时间,撤退下来也要被驻守在大楼里的士兵开枪杀气。 高嵩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必死结局,向后看了眼军库司大楼上架起的机枪和火炮,长叹口气,面色狰狞,咬牙发令:“弟兄们,林市长说了,抵抗完这一波就可以撤退。 听闻此话,头靠在墙上本已绝望的士兵们又恢复了些许精神,当下打起精神,硬着头皮拿起枪射击,而在经过近长时间炮火的猛烈轰击,原本布置在围墙上的重型火炮武器基本全部都报废了。 相比于之前的201师,209师和500师的步坦协同做的更好,装甲车和坦克在前,子弹根本不起作用,尾随在后的士兵也很会判断时机,不给守城的敌人一点机会,在装甲车掩护下,冲到一定距离,纷纷四散箭步冲出,从破口突进,拿起冲锋枪和火焰喷射器,转眼间,就把残余的抵抗士兵消灭。 但与此同时,由警备营营长肖应龙亲自布置的敢死队早已脱离大部队,此刻在围墙一角出现,按下定时爆炸装置。 嘭嘭嘭!!环绕围墙两侧,突然响起震天轰鸣,强烈的气浪使得附近大楼玻璃尽碎,身处爆炸中心的士兵跟着破碎石块一起瞬间被炸的片甲不存,大多数人则在一瞬间失鸣,待清醒后,猩红色的粘稠血液沾满全身,残肢断臂遍布满地,连附近的装甲车都不难以幸免,被炸的焦黑翻到。 太狠了!潘思龙闻声拿起望远镜,当看见自己刚刚得胜的队伍被炸的七零八落,不禁咬牙骂道,对付丧尸太久,真正进入战场,他发现,无论是战术上还是思维上自己都已经有些单纯了。 但好在这些损失潘思龙还能接受,眼下不顾手下阻拦,来到破败的围墙前,看着前方大大小小的高楼,心弦微颤,他明白,每个楼都是一座变相的坚固围墙。 思虑片刻,潘思龙拿起电话下令道:“把所有火炮以及坦克都调集到前线,一个楼一个楼给我轰,轰上十分钟,再派一个营去攻占。 得令,两个整编师同时连同军队直属火炮营近五百们各型号榴弹炮步兵炮对每栋楼房进行定向炮轰。 十分钟过后,原本墙体洁白的军库司大楼焦黑颓圮,虽钢筋骨架坚固异常,可楼体仍被炸的摇摇欲坠,因钢筋损坏过于严重,在炮轰将尽时,十层大楼一分为二,轰然倒塌。 进攻!潘思龙挥手厉吼道。话刚落地,一个营的精锐士兵在装甲车掩护下迅速出动,在走到离楼层不远的地方,使出力气投掷大量手榴弹进去,嘭嘭嘭!楼内荡起浓烈灰尘蔓延看来,在呛人的灰尘中,大量士兵躬身进楼,可没走几步,四周枪声大作,原本死寂额大楼似乎突然复活,从角落冒出无数黑洞洞的枪火,瞬间扫杀掉刚刚走进楼房内的一排敌人,但事已至此,七十军士兵只能硬着头皮冲进去,一时间,残破的大楼就像绞肉机,吞噬着每个进去的生命,战事惨烈,敌我之间甚至开始白刃肉搏,每个房间都要付出几十条甚至上百条,血液如一层厚厚的酱汁沾染在地板上,走在其中,谁也不知道哪个角落或是半死的人会拿扔出榴弹或自爆,无时无刻的惨叫提醒着人们,死亡,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真实。 像这样的楼房有多少座!潘思龙耳闻军库司大楼里凄厉的嘶吼,开口问道。 参谋长躬身道:“不包含主楼,有二十一座。 唉!闻言,潘思龙长叹口气,他不知道情势为何是这样子,当时权镇龙说的是秘密突袭,但眼下陆涛显然已经有了准备,而且还有一支可以仰仗的可怖军事力量。 前方战事惨烈,而在临平市区,袁思鹏正带领着一个师的兵力行驶在偌大的城里清剿残余敌人,可却如一头迷了路的狮子,浑身是力气,却不知该使在哪里,空荡荡的市区,根本不知道敌人藏在哪。 但马龙却没闲着,一方面派十几人的小分队秘密跟紧袁思鹏,同时他带着主力部队来到临平钢材厂小区,作为临平数一数二的大厂,小区内也是墙体黝黑的老楼林立,有近三万职工长期住在这里,因外面的炮火激烈,此刻人们大都躲在家里,但马龙是不会让这帮百姓如此舒服的,眼下命令部下挨家挨户持枪敲门,逼迫所有小区居民集中在广场上,看着颤颤巍巍的惊恐人群,马龙缓缓开口道:“现在有叛军进来了,作为临平市民,每个人都该出份力。说到这儿,马龙向身旁的卫兵使了个眼色。 得令,卫兵们开始厉吼着对人群进行分离,成年男女一堆,老人小孩则不顾众人哭泣阻拦单独集中在一起。 看了眼表,马龙心知时间不多了,当下来到成年男女的人群,言语冷峻:“如果想要保住你们孩子和父母的性命,等等就给我一窝蜂全都往外冲,要把叛军的阵型冲散,我的人会混在你们中间,绑着红布,跟着他们走。 随后,马龙让一百名军警混在这近万人当中,自己则来广场另一头,到孩子老人这一堆,而此人群才是他的杀手锏,当下对看管此人群的军警,脸如寒霜吩咐道:“祖孙俩的就告诉他们,随便一个人绑上定时炸弹,一个小孩的,就不要管了,直接绑,到时由一队人马亲自带着绕小道冲向叛军。 定时炸弹不够!卫兵头目面有难色。 那就手榴弹,马龙双目通红,面带厉色:“派我们的人脱下军服,混在小孩身边充当父母,见时机到了,引爆手榴弹。 恩!卫兵点头应道,作为亲信中的亲信,这些卫兵是马龙从孤儿院收养过来精心培养的,对于马龙,自然绝对忠心。 而还在市区徘回的袁思鹏显然不知马龙的诡计,在饶了城中几个圈子不见敌人时,准备回前线帮忙,但恰在此刻,不远处传来激战声,侦察营发现敌人,见状,袁思鹏下令火速追击。霎时,部队气势大增,装甲车轰隆隆的奔赴远方。 追击了约十分钟,拐过一个急弯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笔直空挡的马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大批平民老百姓,模样凄婉,身子隐隐还在打着颤。 作为职业军人,袁思鹏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可对平民却无法狠心,当下,拿起喇叭大喊道:“现在军委会平叛,无关人等赶快散开。” 但百姓似乎聋了,手无寸铁,蜂拥着向201师涌来,士兵们见状,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恰在此刻,从拐角又冲过来许多小孩,大的才十一二岁,小的才刚学会走路,眼下,不管不顾的小眼通红抱着士兵大腿,哇哇大哭,前面的百姓见了自家孩子,冲的更狠,瞬间就把201师的部队阵型冲散。 这怎么回事!袁思鹏疑问道,内心隐隐的不安感告诉他要赶快撤离此地,但近万名百姓此刻早已穿插在他的队伍中间,不少人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而在哭声中,砰砰!响起阵阵爆裂枪响,眨眼间,十几名高级军官丧生。 见状,袁思鹏额头冒起青筋,大吼道:“所有士兵后退集中。 但奈何此刻201师已经乱了,夹杂在平民中的警员出手狠辣,且在开枪之时面孔仍一脸悲戚,一时,各地枪声大作,不少士兵为了保命甚至不得不射开枪杀百姓,猩红的色泽染红柏油马路,哭声混杂着尖叫撕破云霄。 拿起电话,袁思鹏向各个团下令,同时自己也在警备营保护下逃离开来,走到半截,一名面色憔悴的男子抱着小孩试图靠近袁思鹏,在从腰间掏枪时被卫兵识破,一枪毙命,三四岁大的孩子也被撇在地上,嚎啕大哭。 袁思鹏身为人父,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也这般大小,当下看着小脸惨白哭声凄厉的孩子,不禁动起了恻隐之心,蹲下身,双手温柔的抱起孩子,可在掌心抚向小孩脊背时,脸色瞬变, 师长!一旁卫兵已经看清了孩童衣服背后的红光。 轰!一声爆响,连同卫兵在内,所有人被炸的支离破碎,不留残骸,只剩下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 站在远处屋顶的马龙,此刻手握望远镜,面色兴奋道:“好,袁思鹏死了,哈哈!似也在这一刻,得以报仇泄恨,军委会怕想不到,他们也有败在自己手里的一天。 阴暗 角逐 袁思鹏的突然死亡,使得201师彻底大乱,士兵们如无头的苍蝇,各自以班为单位,拿着机枪横扫撤退,而位于前方的装甲车和坦克见状,纷纷调转车头,马达轰鸣,咯吱咯吱!不管不顾的压着活人身躯向后拼命逃窜,一时间,流血飘橹,嘶吼凄厉,人命犹如蝼蚁卑贱。 身处前线督战的潘思龙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201师副师长吴劲松的电话,面色阴沉,重重挂掉电话后,指派一团前去接应201师撤退,至于自己,则继续投入重兵炮火去攻占一个又一个大楼。 装甲车坦克机械部队率先撤回,不多时,201师大部也从市区撤退回来,可撤回来的人群当中不仅仅有201师残余的四五千士兵,还掺杂着几万名茫然失措的老百姓,在伪装成士兵的警员威胁下,他们也不得不跟着过来。 怎么回事?潘思龙通过望远镜看着远方黑压压的人群,疑问道。 参谋长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好多老百姓莫名其妙的跟着军队跑来。 已经从201师的惨况得到血的教训,眼下,潘思龙严令道:“把平民拦全都拦在外面,不许放进一个。 可!参谋长面有难色:“部队已经和百姓分不开了啊,全都挤在一块。 闻言,潘思龙思虑良久,随即言语果伐:“那就从前线调拨三十辆装甲车和坦克,形成一道防线,然后架起机枪,把冲过来的人全都杀死。 这!参谋长语带颤音:“里面还有不少自己人。 我知道!潘思龙双眼通红道:“可你知不知道我们还剩下多长时间,如果再攻不下来军委会总部,到时整个七十军都得死,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听到此话,参谋长不失时机的建议道:“要不然用广播向201师士兵说明情况,让他们把百姓全部杀光,这样就放心了。 不行!潘思龙大手一挥:“我是看清楚这帮人的真面目了,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相不相信,他们还敢披上死去201师士兵的军服混进来捣乱,全乱了,201师已经没战斗力了,这样子,不如死光算了。 唉!参谋长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在潘思龙心里,已给201师定下了死亡的命运。 而远方败退的士兵此刻却并不知晓迎接他们的命运,眼下看到熟悉的阵地和兄弟,无不欢欣雀跃的奔跑,似乎到了那里,一切便都安全了。 但不少跑在最前排的士兵却隐隐感到了气氛不对,原本毫无警戒的七十军阵地,此刻由装甲车和坦克构成一道钢铁洪流,车上驾着重机关枪和火炮,禀烈的杀气让这帮见惯了生死的士兵心头微颤。 眼见奔跑的人群离军部越来越近,哒哒哒!加在装甲车上的机枪声毫无预兆的清脆响起,瞬间把跑在最前的几百人扫荡成筛,同时自行火炮调准距离,彭彭!几声巨响过后,转眼在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深坑,血液混着炮灰如**洒,断肢残臂打在幸存者的身上,让他们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啊!不知是谁率先发起了惨叫,刹那间,人潮在慌乱叫喊中调转方向,向后逃窜,生怕晚走一步,便被机枪扫上或是被炮火轰成粉末。 但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向后跑,两眼睁大呆愣在原地,其中绝大部分为201师精锐士兵,他们不相信,不相信昨日的弟兄会调转枪头杀他们,现实的强烈讽刺让这些生性秉直的士兵一时无法接受,但枪炮无情,转瞬就席卷走还未离去者的性命,只留下一滩滩血水和不知名的头颅断肠。 而此时身处前线的潘思龙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在攻下了第十个楼房后,面临兵力和弹药双层枯竭的困境,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也不该把201师调走去市区,现在来看,那明显是个圈套,就是用来拖延自己攻下军委会总部的时间,可他却偏偏没意识到,眼下,自己要是再有一个师的兵力,哪怕一个团,境况都会好太多,一想到这儿,潘思龙脸色惨白,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召集来高级军官开会,潘思龙面色凝重:“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小时,再过九个小时,一天便过去了,敌人的援兵就有可能到,可看看我们现在的进度,弟兄们,危险呀。说道后面,潘思龙忍不住用拳重重锤击桌面,全身微颤。 我倒有一个办法!坐在一旁的参谋长沉吟道。 什么?潘思龙焦急问道。 现在已是夜晚,参谋长言语谨慎:“我猜楼里的敌军应该没有照明弹,这样子,可以用一部分兵力牵制住其余大楼里的敌人,我们则率主力攻打主楼,一旦把主楼攻下,便可以向全海丰发布讯息,并公布一些影像资料。 好!潘思龙起身道:“就这样办。 方案一旦形成,整个部队便开始迅速运转,此前作为主力的209师,因炮弹短缺和人员伤亡惨重,便负责起牵制其余楼层敌人的任务,至于编制人员尚完整的500师,则在潘思龙带领下直接扑向主楼,势必要在天亮前攻下。 十二层大理石柱的军委会主楼,是十几年来海丰的最高权力象征,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不仅仅是一个楼,更是陆涛与他手下人抵抗下去的信心,一旦那儿失手,依照陆涛保守胆小的性格,很难在强硬下去,同时也极有可能让还在观望的军方人士转变态度,所以潘思龙要不惜一切代价占领大楼。 而呆在地下工事里的林豪此刻透过监控仪器已经看到了潘思龙大军,眉头紧皱,扭头看向肖应龙:“有麻烦了! 是啊,没想到他们竟然利用夜晚直接越过我们二道防线,直扑主楼,我疏忽了。肖应龙愧疚的低下头。 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林豪沉声道:“我刚刚跟陆总联系过了,现在十点,务必要抵抗到天明,到时援救部队就来了。 嗯!肖应龙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肖应龙离去的背影,林豪神态憔悴的坐在竹椅上,身旁参谋通讯员正在繁忙的与外界和其余楼层指挥官联系,滴滴答答的信号充斥在整个地下室。但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不安,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把墨黑色的小手枪,必要时,就得靠它了断了。 阴暗 悲戚 九时整,潘思龙向部队下令进攻,霎时,夜色被耀眼火光划破,无数发炮弹狠狠砸向雄伟的军委会主楼,浓烟四起,在震耳的轰鸣声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后,坦克装甲车出动,掩护着士兵。 但肖应龙也不是吃素的,预备好的反坦克炮瞄准驶来的数十辆坦克,一一精准爆破,藏在草丛花坛里的隐蔽工事也冒起机枪火光,漫天的子弹如飞驰萤火,打在敌人身上,绽起朵朵血花。 不许退,给我冲!潘思龙面色狰狞,握紧话筒大吼道,同时又投入一个团,让工兵营跟上,用定向炸弹摧毁那些暗堡。 后人踩着前人的尸体冲锋,不久,尸体便垒成小山状,而借着尸体掩护,工兵营得以靠近暗堡,冒着生命危险利用暗堡视觉死角安置炸弹,轰轰!眨眼间,十几座暗堡被摧毁,大部队得以靠近主楼。 不同以往的楼层,精锐营镇守的主楼防备森严,铁门紧闭,同时每个窗户都是一个小型火力点,眼下七十军士兵被扑面而来的子弹网打的抬不起头,从后方运来的迫击炮,在接连死了十几名士兵才勉强架起来,眼下,炮口对准铁门,轰!大门被炸开,灰尘散去,黑洞洞的楼内似地狱,说不出的可怖。 给我冲!潘思龙正通过无线电遥控指挥部队,此刻通过望远镜看着部队停止不动,不禁怒吼道。 闻令,位于前线的士兵不得不在后方火炮掩护下,硬着头皮蜂拥冲了进去,一进去,阴风扑面袭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可没走几步,哒哒哒!似是出奇的默契,大楼上下左右,火光四射,眨眼横扫一排士兵,好在随后涌来的大批士兵稳住阵脚,给予猛烈还击,狭窄拥挤的空间,让火力和炮弹的威力倍增,每秒都在有新鲜的血液喷洒。 而以大门为突破口,源源不断的七十军士兵不要命的涌上,驻守在大厅的一百多名警备营士兵很快就抵抗不住,请求支援。 呆在地下一层的肖应龙闻言,下令道:“往二楼撤,你们要把敌人的注意力往楼上引,利用十二层的空间,多耗时间。 闻令,残余的二十几名逃窜上楼,这一招果真吸引了火力,眼下二楼的两个班士兵利用房间走廊消耗,不少地方安置了定时炸弹,蜂拥而来的敌人纷纷中招,被炸的血肉模糊,眨眼,七十军的一个整编营便几近被消灭。 听着参谋长报的伤亡数字,潘思龙双手微颤,定了定神,开口道:“我问过权老,军委会大楼地下还有三层,林豪应该就躲在那里,擒贼先擒王,让前线部队主攻地下。 嗯!参谋长转身去下令。 而地下三层,灯火通明,参谋人员正焦急的发送指令,林豪踱步绕圈,嘭嘭嘭!接连几声轰鸣,桌灯颤抖。 看了眼表,十点半,离天明还早,唉!思虑到这儿,林豪不禁长叹口气,点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地下一层,此刻集中着吴应龙在内的精锐两百士兵,在厚重的铁门被轰开的一瞬间,利用入口的小口子,倾尽所有火力杀敌,挡住了一波波凶猛攻势,但慢慢的,敌军动作放缓,开始架起迫击炮对内轰炸,同时放火熏,辣的吴应龙睁不开眼。 待时机到了,在远方潘思龙厉吼下,一个整编营的士兵再次发起猛烈冲锋,这次吴应龙及时选择了撤退,同时点燃了门口的大面积火油,一时,烈焰四起,不少已冲进来的士兵顿时成了火人,嘶吼凄厉,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 烧,全都给我烧!吴应龙对士兵交代道,随后地下一层燃起熊熊大火,炙热的火焰让人肌肤灼烫。 面对大火,七十军顿时没了办法,无奈之下,潘思龙只能让士兵先舀水浇火,同时亲派自己的警备连,去市区找消防车,如此折腾了四个小时,才堪堪把火势浇灭。 凌晨三点,看着表,潘思龙急了,不顾众人阻拦,来到还在交火的军委会主楼,把自己最后的部队警备连和侦察营交给前线总指挥方静平,嗓音嘶哑:“靠你了。 您放心吧!方静平面色刚毅,随即转身亲自指挥士兵轰开地下二楼的房门,而此刻,肖应龙带着所有部队三百人拼命阻拦,火光冲天,狭窄的大门堆起一层层尸体,直到尸体垒成堆,成为战壕,让接下来的士兵推进。 谁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只知道灰色的水泥地被染成了酱红色,狭窄的铁门附近尸体垒的高耸,肖应龙也没了只觉,整个人像台机器,装子弹,开枪,扔手榴弹,浓稠的血液沾满脸颊,让他连眼睛都眯成缝。 五点了,快!方静平的话筒传来潘思龙焦急的声音,他知道,不能拖到天明,否则附近楼层的敌人将用火力包围己方,同时,也意味着敌人援军将要到达。 杀!思虑到这儿,方静平举起插上刺刀的枪冲上前,士兵见状,纷纷跟上,而肖应龙也拿枪迎上,短兵相接,众人厮打成一团,刀光剑影白刃抹颈,敌我抱成一团,不少人甚至开始拳脚相加上嘴撕咬,人人双眼通红,麻木的心只剩下戾气。 最终还是七十军的人数占了优势,慢慢的肖应龙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见状,肖应龙在使出全力斩杀一人后,踉踉跄跄的跑到角落,打开铁盒,拉下线栓,霎时!屋内响起嘶嘶的毒蛇吐信声响,不一会,淡黄色的浓雾弥漫开来,闻者,不一会便全身无力口吐白沫。 退,有毒气!方静平大吼道,自己也在卫兵保护下撤离,而肖应龙则早有准备,从口袋掏出被血液浸染的毛巾捂住嘴,匆匆扭身进入地下三层。 看着无功而返的方静平,潘思龙表现的出奇镇定:“毒气什么时候能散完! 一个小时左右。方静平低下头,他明白,败局已定。 潘思龙神色黯淡:“我已经把部队全都收缩了进大楼,等毒气一散就攻打。 方静平看了眼满身鲜血失魂落魄的残兵,叹气道:“我手下已经没兵了! 我再拨给你五百人。潘思龙死死盯着方静平,一字一句道:“这是最后的部队,记着,必须攻下。 嗯!方静平明白,下次攻击他将赌上自己的性命。 天色渐明,地下三层,林豪跟陆涛通了视屏电话,此刻陆涛身后正站着一名鬓角发白的将官,得知军委会总部没有失守,陆涛爽朗笑道:“林豪,好样的,我身后就是第十集团军总司令,他的部队已经出发了,马上就能到临平,你在坚持一下。 大约什么时候到?林豪焦急道。 还有一个小时!将官沉声道。 嗯!林豪结束了通话,他心知,权镇龙已经输了,但他仍有能力在输之前杀死自己。 凤凰山庄,警戒森严,不过已露颓势,大厅内,何鹏方寸尽乱,声音打颤道:“权叔,我看咱们快跑吧。 往哪跑!权镇龙不屑的看了眼何鹏,跟他的表弟何龙比起来,何鹏无论是胆气还是才识都差得远。 何鹏口不择言:“去舟山岛,那儿的部队会收留咱们。 好了,权镇龙疲惫的挥了挥手:“你带着大伙走吧,我不能走,总得要有个人来为这次动乱负责。 这?何鹏犹豫道。 快走!权镇龙斥责道。 闻言,何鹏低下头,脸色惨白离去,随后院外汽车轰鸣人影匆忙,涉及此次谋反的将领士兵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 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沉默许久,权镇龙突然起身,穿过走廊来到拐角阴暗的屋内,昏暗灯光下,姿柔正面色痴状呆坐,见到权镇龙,傻傻一笑,见状,权镇龙心如刀绞,伸出枯皮老手抚摸着姿柔秀发,胸口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悲戚。 阴暗 气绝 天色已明,初升旭日的温暖阳光透过战火烟尘,照亮一张张布满血色的疲惫脸庞,而在地下三层,一场恶战才刚刚开始。 此刻,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人人面露惊恐,等待死神降临,林豪则目光呆滞的坐在竹椅上,耳闻门外敌人走动和架炮声,心知这帮人在看到太阳之时,便已不在乎胜败,杀了他才是唯一目的。 您要不伪装一下?一旁吴应龙小心翼翼劝道。 怎么伪装?林豪冷笑道,不出所料,权镇龙肯定已经把自己的画像给了潘思龙。 用刀!吴应龙脸颊微微抽搐:“把脸划几道口子,再拿黑炮灰涂满脸颊,我以前有位战友就是这样从敌人手里跑回来的。 闻言,林豪脸色惨白,扭头看了眼吴应龙手中锋利的刀刃,他明白,这是自己眼下唯一的路了。 林市长,吴应龙耳闻门外敌军动作越来越大,不禁好言劝道:“依您的功劳,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杀俘虏?林豪冷言道。 混迹多年军队的吴应龙淡然一笑:“不会的,您才是主要目标,潘思龙已经知道输了,他还要用剩下的俘虏为他的士兵买一张活着的车票,作为职业军人,能计算得出其中得失。 默然良久,林豪腮帮紧咬闷声道:“恩!当下,双手微颤接过泛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对着镜子目光深邃的凝视了三四秒,随即握紧木质刀柄,冰冷的利刃顺着肌肤从上到下缓缓划过,而每一刀下去,身子都猛烈一颤,牙咬嘴唇,印出丝丝血迹,最后生生在一张硬朗英气的面孔留了三道长长口子,长短不一的猩红血液顺着面孔流下,分外可怖,不知为什么,此刻对着镜子的林豪突然想起了何龙,嘴角微露苦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见状,吴应龙目露钦佩的给林豪布满血迹的脸庞涂满黑灰,同时迅速帮他脱掉他的高档服饰销毁,换上死去士兵的军大衣。短短几分钟,林豪就来了个大变样,一副刚刚从火海中逃生的惊恐残兵。 就在林豪混在士兵当中时,彭!铁门被狠狠轰开,烟尘四起,全副武装的敌人以猛烈炮火冲进来,吴应龙稍作抵抗,便宣告投降,这让本打算恶战一场的方静平很是惊诧,眼下潘思龙进来,扫视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一众俘虏,开口问道:“谁是林豪?临行前,权老亲曾自交代务必要杀死临平市长林豪,如今叛变失败辜负了权老信任,也只能把林豪杀死以报权老赏识。 林市长没在这里?吴应龙站起来应道, 在哪?潘思龙愤怒道。 吴应龙镇定自若道:“在市区,这里他遥控指挥。 不可能!潘思龙抽枪对准吴应龙额头,吼道:“他如果不在这儿,你们不可能抵抗的这么顽强。 吴应龙嘲讽道:“我们是陆总的人,不是林市长的人。 给我搜!吴应龙把印有林豪相貌的图纸分发给参谋,骂道:“他肯定在这儿。 拿着图纸,方静平带着士兵对着俘虏一个个仔细对照,林豪此刻就混在人群当中,眼下故作惊恐,身姿也微微佝偻,被一名尉官拉出后,目光锐利的审视了近五分钟,可眼下的林豪,先不说浑身气质颓靡无神,论模样,伪装被弹痕划过的脸庞狰狞可怖,近乎面目全非,别说尉官,就是陆涛来了,也不认得。所以,直接被排出,于是经过半个小时审查,方静平不得不来到潘思龙身旁,低声摇头道:“军长,没有。 唉!潘思龙仰天长叹,他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惨,到头来来对方的头目都抓不住。 这些人怎么办?杀了?方静平询问道。 算了!潘思龙摆摆手:“他们也没错,只不过身属不同阵营罢了,而且我们还得留着这帮军官来为我们的弟兄留条活路。 那现在?方静平问道。 潘思龙双眼无神道:“在这儿等着吧,陆涛的嫡系部队第十集团军应该快到了。 只差一点点啊!闻言,方静平两眼通红,不甘道。 潘思龙气若游丝:“输了就是输了。 一小时后,第十集团军先遣部队到达,早有准备的潘思龙很爽快的缴械投降,包括他和一众高级军官也被捆绑起来,压进装甲车带走,士兵则被分批收押,整个军委会驻地一派混乱繁忙 而眼见形势安全,吴应龙一个箭步搀扶起身姿摇摇欲坠的林豪,唤来先遣部队的团长,焦急道:“快,这位是林市长,帮他包扎脸颊。 闻言,团长瞅了眼面目狰狞的林豪,不敢大意,迅速叫来担架送到军医处进去包扎,而在经历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后,林豪早已不堪重负,眼下神色疲惫的躺在担架上,唇舌干裂,双目微闭。 随后的时间,经过军医细心缝合,流血伤口得以慢慢愈合,而打了麻醉药的林豪在小睡了片刻,一睁眼,不顾医生阻拦,直直坐起欲走,吴应龙此刻刚好进门,见到林豪满是白色绷带的脸,联想之前那么一张俊秀脸庞,不禁笑容苦涩:“您别着急,等稳定了,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也可以皮肤移植。 因伤口的缘故,林豪嗓音嘶哑,嘴巴微张:“带上点兵跟我走。 要去哪?吴应龙诧异道。 别问那么多。语毕,林豪大步流星的出门,直接把一名士兵从吉普车上赶下去,发动油门,疾驰出遍地瓦砾浓烟滚滚的军委会。 凤凰山庄,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一辆墨绿色的军车撞门而进,穿着一身带血军装的林豪破门而入,不出所料,权镇龙正闭目坐在空荡荡气氛死寂的大厅,面目祥和,不见半分惶恐。 满意了?林豪盯着权镇龙干枯的脸庞,咬牙道。 权镇龙不回话,自顾自的闭神,似神游于千里。 是!林豪用手指着权镇龙,厉色道:“你恨我,你恨我杀死了何龙毁了姿柔,可你用整个临平乃至海丰的命运来报复我,值得吗? 林豪!权镇龙突然睁开了眼,见到林豪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沉默片刻,语气低沉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 没有回话,林豪只是双眼通红的看着权镇龙,双拳紧握。 告诉你吧,权镇龙语带沧桑:“是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愚昧和平庸的人坐在高位,而你和这个世界还得不得为这些人的利益来运转。 林豪语带不屑:“愚昧和平庸的人总比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人要好? 哈哈,也许吧。权镇龙突然语调一变,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林豪,缓缓开口道:“但我告诉你,只要那个贪生怕死的陆涛还在位一天,海丰早晚都得毁,当初我看错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弥补当初的过错而已。 听到此话,林豪一时语噎,其实他自己也隐隐看清楚了,无论是从胆识还是魄力上,陆涛都差得远,靠这样的人领导海丰抵御尸潮,显然不太可靠。 彭彭!恰在此刻,吴应龙带着全副武装的卫兵破门而入,见到权镇龙,面色大喜,惊呼道:“快,抓起来,他是叛首。 见状,权镇龙微微一笑,对林豪说道:“让我再看一眼姿柔吧。 嗯!林豪无法拒绝,挥手让卫兵停止行动。 得令,卫兵不得不退下,而权镇龙则费力起身,步伐迟缓的向走廊深处迈去,林豪没有跟过去,他想在给这位老人最后一丝尊严,更多的可能是为了姿柔,权老,怕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熟悉的人了,出了此门,权镇龙便要被处死,无论如何,他对姿柔都有愧。 不知过了多久,吴应龙终于被允许进去逮扑权镇龙,恰在此时,啊!走廊深处拐角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闻声,林豪头皮一麻,飞奔赶到,急忙拉开木门,竟发现权镇龙竟瘫倒在姿柔面前,脸颊惨白,口中渗出殷红血迹。 眼见此景,林豪便知权镇龙恐怕早已服毒,而卫兵此刻不顾阻拦冲了进来,见状,迅速上前抢救权镇龙,要知道,活着的叛乱头目交上去和死者价值完全不一样,一旁的姿柔则像毫无生命的棉絮被挤在一旁,美目大睁,全身颤抖,双手撕扯着头发,脸颊惨白,尽是惊恐。 鼻息全无,心跳停止,残酷的事实证明,权镇龙已气绝身亡,吴应龙忍不住大声叹息,至于林豪则呆呆的站在门外,望着姿柔,忽觉万分迷茫,原本对权镇龙的愤怒竟全都转化成了悲悯的情绪,像块石头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气。 阴暗 婚约 权镇龙的叛乱,因发生在九月,所以被海丰官方定性为“九月叛逆”,此后一个月里,陆涛亲自成立军事法庭,对涉及叛乱的有关人员进行大规模清算,光以私通叛逆罪,就把与权镇龙有过密切交往的五位元老级上将处死,至于中将少将,更是处死多达上百名,一时间,整个海丰军队系统来了个大换血,但凡是郭再雄时期的高官亲信,无一幸免,人人自危,而借此一举,也彻底奠定了陆涛在海丰的权威。 至于林豪,则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接受专业医疗团队的最好治疗,采用皮肤移植和美容针缝合,使得本来近乎面目全非的脸庞恢复白皙,但仔细看,脸庞仍有明显的刀疤痕迹,微微一笑,便略显狰狞可怖,不过林豪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吱呀!一身笔挺军装,刚刚荣升为重组后的七十军军长的吴应龙开门进来,见到林豪颇为清秀的面颊,笑道:“治疗的不错啊。 还可以吧!林豪附和着点了点头。 吴应龙上前沉声道:“陆总有请,下午到军委会来一趟。 恩!林豪面色淡然的应道。 因生死与共过,所以吴应龙语气显得分外熟络:“等着吧,明天您的任命应该就要出来了,到时记得请客。 你还没请我呢?林豪打趣道:“吴军长!不得不说,借着郭老时期军官的失势,吴应龙这些新贵的升迁速度打破常规。 哈哈!吴应龙意气风发道:“少不了您。 随后,林豪又跟吴应龙客套了几句话,因部队上事务繁忙,吴应龙便告辞,而坐在空荡荡的房内,想起吴应龙的话,林豪忍不住一阵激动,起身望向窗外,心口涌动着澎湃干劲。 下午,天色阴沉,林豪坐在温暖舒适的车内快速驶到军委会临时总部,眼下三十层的银白色高耸建筑气派十足,此地原本为齐玉峰的公司大厦,之前被市政府查封,如今军委会总部被轰的面目全非,只能借用这里。 在卫兵的引领下,林豪来到六层陆涛办公室,敲门进去,陆涛正埋头批阅文件,见到林豪,大喜过望,起身语气亲昵:“大功臣啊,来,快坐。 陆涛如此热情,使得林豪很是别扭,坐在沙发上,苦笑道:“陆总,别这样说,担当不起。 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边说陆涛边递给林豪一杯茶,和蔼可亲道:“要是没你,现在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吴军长的功劳也很大!林豪客气道,不知为何,自从听闻权镇龙那一席话后,他与陆涛之间似隐隐多了几分隔阂。 这些我都清楚,不过你的功劳最大,还是我之前的许诺。陆涛沉声道:“海丰保安司令,负责海丰的所有行政事务,另外组建正规的保安部队,必要时,可以对叛乱和违法分子进行处决。 闻言,林豪内心微颤,他明白,这个海丰保安司令可跟海丰省长不一样,手中不但握有兵权,更被赋予生杀大权。眼下微楞片刻,嗓子微哑道:“谢陆总提拔。 对了!陆涛提醒道:“近期就准备召开军队代表大会,到时由我提名,选举你为副委员长,军委会常委委员,这样你的地位才稳固。 嗯!林豪微楞片刻,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说刚刚还是地方权力的话,那现在就是中央,一旦成为了常委会委员,也就意味着可以参与最高决策讨论,在这一刻,林豪脑袋微微有些晕眩,他还从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林豪啊!陆涛突然语气一变,关心的询问道:“你都三十了吧,怎么还不结婚? 闻言,林豪看了眼面色和蔼的陆涛,不知为何突然当面问这个问题,当下只得含糊应道:“哦,事情太多,没有那个时间照顾家庭。 那这个我要说你了。陆涛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越是忙,越是要有个家,这样也好照顾你,要不忙了一天,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 再看吧!林豪敷衍道。 别等啦,陆涛盯着林豪,语气放缓:“你看小染怎么样? 闻听此话,林豪愣住了,陆染,那不是陆涛的宝贝女儿吗?意识到之后,林豪赶忙摇头:“陆总,不合适,我比陆染大太多了,而且我们俩也不熟。 不要紧,小染今年也快毕业了,至于不熟,可以先处着嘛,说到这儿,陆涛起身翻开桌上日历,皱眉思索道:“我看就明年三月十五号吧,大吉,把婚一订。 话说到这儿,再看一旁陆涛面色凝重,林豪心知这件事陆涛不是闹着玩,而如今,他也似乎明白了自己可以被如此重用的缘故了,不单单是功劳,更有姻亲的缘故。沉默良久,不得不硬着头皮妥协:“我们先相处吧,看陆染的意思。 恩,可以。闻言,陆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于林豪,他是非常看好的,可这种人,往往野心也大的惊人,为了避免下一个权镇龙,他只能压上女儿这个筹码。 出了军委会大楼,林豪只觉冰冷的阴风阵阵袭来,拉紧披衣,坐在车内,驶向市政府,养了一个月的病,政府方面的大量文件还等着他批阅,而且明天开始,市政府的招牌也要改了,各项事务千头万绪,有的忙了。 车子驶到楼前,马龙杨小年早早前来迎接,见到林豪,尤其看到那一张有些疤痕的脸庞,不禁感慨万千。 快步走进熟悉的办公室,没有废话,林豪直接切入正题道:“马龙,你现在把海丰所有的军警还有器械设备做个统计,最迟明早,我要看到成型报表。 嗯!马龙应道,心里暗自兴奋的离去,伴随着林豪的升迁,他也跟着飞黄腾达,如今看林豪的语气,自己怕是又要升官了。 马龙离去后,林豪沉声问道:“临平经济还好。 不太妙,杨小年皱眉道:“那场动乱使得不少工厂商店停业,老百姓也开始挤兑债卷。 林豪思索道:“你等等就拿着我的手令去调集海丰银行的金钞,顺便也对海丰整个经济做个统计。 没问题!杨小年面露喜色,他意识到,林豪将要掌管整个海丰了,而有了海丰这个大平台,只有利用得当,临平目前的困境自然很好解决。 随后的时间,林豪让秘书挑了些紧急文件,进行一一批阅,完毕后,天色已黑,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犹豫片刻,开口道:“李馨雨小姐来了,她都找了您一个月了,您见吗? 让她进来吧!林豪默然片刻,嗓音嘶哑,如果说没有今早的谈话,他对馨雨自然很坦然,可如今,不知为何,略有心虚。 轻轻推门进来,见到林豪,呆呆望着那张刀痕明显的脸庞,馨雨双眼通红:“您还好。 好!林豪微微背过身,惜字如金。 看着这个一直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馨雨满腹柔情,低声道:“我给您带了饭,是我母亲亲手包的饺子。 我吃过了!林豪言语冰冷。 哦!闻言,馨雨身子微颤,把保温饭盒装回袋子里。 不知沉默了多久,看了眼脸庞憔悴的馨雨,林豪决定快刀斩乱麻:“馨雨,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听到此话,啪!装着保温盒的塑料袋摔落在地,馨雨如被当众扒光衣服的小丑,面色惨白,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林豪狠下心道:“让秘书送你回去,以后没事的话就别来了。语毕,打了个电话,秘书迅速开门进来,低头把目光呆滞的馨雨带了下去。 眼下,白炽灯耀眼的寂静屋内,林豪呆坐在椅上,这一刻,脑中如过电般闪现不少人影,嘴角也微露苦笑,命运如戏,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晓最后的结局。 阴暗 筹募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的风声,总之最近一段时间,整个海丰官场都在疯传林豪与陆涛宝贝女儿陆然的婚事,于此同时,一连串关于林豪的任命更是让此言论盛行无比,毕竟,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委会副主席,绝不仅仅是能力的因素,只有附加上姻亲这一重要筹码,才能让眼红的众人为林豪火箭般的升迁速度找到一个合理解释。 至于林豪则懒得为此事解释,手头一大堆事早已让他焦头烂额,光是大大小小的职位安排,就连续三晚上没有睡觉,最终在照顾原海丰省长景波涛和军委会的意见后,仍旧任命景波涛为海丰省省长,杨小年升任副省长,主管财政金融,变相的控制了省政府实权,而马龙则晋升为保安六军军长,负责全省警备和治安,另外还成立了直属于保安司令部的情报署,后勤署和督查署。 一大早,杨小年便神色匆匆的来到林豪办公室,一个月前,他接收了海丰银行后,震惊的发现,海丰银行竟有近三百亿金钞的坏账,濒临破产,而随后详细调查了海丰各城市的负债情况,更是一个比一个差,有些地方甚至连欠债的利息都偿还不了,原本还想靠着海丰这个大平台来挽救临平,如今看来临平得被海丰其它城市拖垮。 而看着杨小年送来的财政报表,林豪眉头紧锁,除过这些债务,早在上任之前,陆涛特地给他交代过,照例海丰每年要给军委会上交五百亿税金,念在权镇龙叛乱,减免到四百亿,但看眼下海丰省政府的全年收入,不到四百亿,累积负债六百亿,就是不吃不喝,也连军委会的税金都交不齐,更不说他刚刚上任,还要在各方面花不少钱。 说说吧!林豪疲惫的把头靠在椅上,报表被撇在一边。 杨小年言语谨慎道:“靠那种利滚利的债券已经不行了,一来无论是海丰银行还是海丰省政府,信用都太差了,勉强发债,怕是还要把刚刚好转的临平经济拖累,二来,政府方面现金流的短缺和高负债,让我们连偿还债券的起始资金都没。 彭!林豪重重的拍桌,怒道:“我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说这些丧气的话。 办法只有一条!杨小年沉声道:“现在的海丰就像一滩死水,必须有活水引入,也就是只有注入一大批现金,才能把局面盘活。 我到哪去找那么多的钱?林豪问道。 闻言,杨小年默然不语,这也是整个问题的关键症结所在。 唉!林豪长叹口气,挥挥手:“你下去吧。 嗯,杨小年语带关心:“您多保证身体。随即转身离去,过度的劳累,使得杨小年本就单薄的身子颇显佝偻,跟第一次来到市政府的挺拔英姿形成强烈对比。 其实早在掌管海丰之前,林豪便意料到海丰的糟糕经济情况,毕竟那场泡沫的突然破碎,让临平到现在都没缓过气,其它城市自然一蹶不振,但他实在没想到情况会坏到如此地步,过了近两年,竟连最基本的银行业都无法走向正规,真不知道景波涛是干什么吃的。 好在林豪一路走来艰辛,见得多了,当下站起身对着窗户长呼口气,心情微微平静,脑中又回想起刚刚杨小年的话,活水!说的没错,至于活水从哪来,只能用非常手段。思虑到这儿,林豪迅速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今晚在国贸定宴,自己要请客。 夜晚如约而至,林豪坐在黑色奥迪车内,在警车护卫下,一路疾驰来到灯火辉煌的国贸,途径专用车道停在装修古朴的侧门,饭店总经理早已等候多时,见车停稳一个箭步上前开门,笑容谄媚:“林司令,宴席都备好了,在海棠厅。 嗯!林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在秘书和经理陪同下来到位于最里侧的海棠厅,美艳侍女拉开红木门,四面金碧辉煌,雕花餐桌中间侍女形的小泉喷涌,色泽诱人的凉菜已上,而海丰几名最大的企业头目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林豪,纷纷起身,笑容满面。 经理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拉开太师椅,林豪也不客气坐在主座,笑容和煦:“还是能感谢大家今天来赴宴,我先喝一杯,语毕,林豪豪爽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众人纷纷恭维摆手,同时跟着把杯中酒水饮尽,一时,饭桌气氛和睦,酒过三巡后,林豪也开始切入主题:“在座的可都是海丰经济领头人物,有盐业公司老总,粮油业老总,还有电力公司,能源公司老总。 不敢当!不敢当!一干西装革领吃的油光满面的老总摇头谦虚。 不同于临平的民营或是小型企业,这些设备先进,动辄有十几家大型工厂笼罩在整个海丰上空的巨头公司,无一不是直属于军委会,尤其在尸潮逼近当下,作为命脉支柱企业,更是被联勤署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往常根本就不卖地方政府面子,今天肯来这儿,八成是看着陆涛的面子。 又喝了杯酒,林豪起身,缓缓开口道:“想必众位也知晓,海丰如今财政极度困难,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所以今天请诸位来,希望能解囊相助,我林克腾许诺,只要等海丰经济形势好转,加倍偿还此钱。 闻言,众老总均低下头,面面相觑,沉默良久,实力最为雄厚的能源公司老总朱良发皱眉道:“不知林司令需要多少钱? 最少六百亿金钞!林豪比了个手势。 这个!朱良发面带难色:“林司令,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企业都是归军委会管,利润什么的也基本全都上交,看着公司大,都是固定资产,其实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少的可怜。 听到此话,林豪怒火攻心,不留情面道:“是吗?但我听说联勤署只征收能源公司利润的一半,而且多余能源还可以卖到民间,赚得很多啊! 没这回事!朱良发老脸微红,断然否认道。 明人不说暗话!林豪拍桌愤慨道:“明着告诉你们,这笔钱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整个海丰,你们知晓尸潮已经蔓延到哪了吗?就在昨天,镇海失守了,知道镇海离海丰有多近吗?天晴时,从镇海就可以望到海丰岛岸轮廓。 林豪的慷慨陈词或多或少起了作用,朱良发一口饮尽杯中酒,叹口气:“这样吧,我做主,能源公司出五千万,我自己再出三百万。 朱良发话音一落,众企业巨头头目也纷纷表示捐钱,一时间,募资了近三亿金钞,听着一旁秘书报上来的数字,林豪脸上笑容愈发阴冷,把账本狠狠摔在地上,怒道:“朱良发,你的能源公司一年光净利润三百亿金钞,你就给我五千万,记着,林豪瞪着低头不语的朱良发,这是你给海丰一千万人的钱,打发叫花子的钱。语毕,林豪一脚踹开椅子,摔门离去,吓得立在门旁的侍女脸色惨白。 厅堂内,盐业公司的老总郑凤奇颤音道:“老朱,没事吧? 没事!朱良发摆了摆手:“我们是军委会下属的企业,他一个海丰保安司令能拿我们怎么样,明天我就去见陆总,商讨厂子搬迁的事,说道这儿,朱良发笑容嘲讽:”海丰?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阴暗 变好 走出国贸大门,不顾经理好言挽留,林豪脸色铁青上车,双手也被气的微微颤抖,尸潮当头,这帮家伙竟持如此冷漠态度,差一点,林豪就冲动的想取出手枪把那些肥头大耳的蛀虫全都给毙了。 车子驶到政府大楼,林豪下车低头进楼,走到半截,一名头发半百的中年人突然拥上前,被四周卫兵围住,粗鲁的往后拉扯,嗓子却仍旧沙哑的大喊道:“林市长,我是老李,以前给您开过车。 闻言,已经走到电梯口的林豪身子一滞,扭头看了眼远处熟悉的苍老面容,挥手道:“放他过来。 有了林豪的话,老李才得以靠近,不过卫兵还是进行了仔细搜身,并立在两旁警备,保证老李一有异动,便可以迅速上前制止。 怎么了?因为馨雨的缘故,所以林豪对老李也有一份莫名愧疚。 老李面色焦急,嗓音嘶哑道:“我知道您忙,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馨雨,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回家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她的同学也说没见过她。 看了眼老李因几晚上没睡觉的消瘦憔悴脸庞,林豪点了点头:“您老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找,保证明天把她送回家。 有这句话就好!老李欣慰一笑。 随后林豪又安慰了老李几句话,派车送他回去,这才上楼回到办公室,草草处理了几分文件,总觉得心神不宁,随即叫来秘书,开口问道:“你知道李馨雨去哪了吗? 秘书皱眉摇头:“不知道,我那天我把她送回家了啊! 这样吧,林豪起身吩咐道:“你开车,带着我把临平所有大大小小的通宵营业场所找一遍。 秘书故作聪明:“给马局打个电话吧,这些场所的头头他都认识。 林豪冷冷道:“不用,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关于馨雨的事,他从内心深处,不想让太多的人插手。 恩!秘书点了点头,随即下楼备车,带着林豪开始排查一个个通宵娱乐场所,好在他没当秘书前也曾是此种老手,不至于不知道此类隐蔽场所的位置。 一连去了十几个有名气的酒吧,无一例外,取出照片盘问老板,都说没有见过馨雨,此刻坐在车内,林豪脸色愈发阴沉,见状,秘书心情也跟着分外忐忑,当下绞尽脑汁,突然想起个地方,魅惑之蓝,他没去过,不过听同事说刺激的很在圈内名气也很大,试试看吧,说不定馨雨在那儿,这样想着,秘书也迅速发动汽车,在用短信问了几个朋友后,才好不容易在一个废弃大楼的阴暗死胡同中找到了此地,不得不说,位置很隐秘,只有走到楼道口,才能看见地下室挂着的四个彩色招牌,魅惑之蓝。 林豪戴上帽子,在秘书陪同下,走到地下二层推门而进,门开瞬间,劲爆的音乐伴着尖叫刺人耳膜,秘书去一旁买票,林豪则呆立在原地,看着舞池内一众坦胸露乳的妖艳女郎跟磕了药般疯狂舞动,眉头微皱。 买好票,林豪直接奔向柜台,出示证件后,在吧员引导下来到拐角的办公室,一名身着粉红性感小西服浓妆艳抹的女郎正笑嘻嘻的打着电话,吧员耳语几句才赶忙放下电话,起身招呼林豪坐下,恭敬道:“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这个女孩!闻着刺鼻香水,林豪呼吸都困难,当下取出馨雨照片,问道:“见过没? 女郎拿过照片仔细端详片刻,缓缓点头道:“好像见过。 在哪?林豪剑眉一耸,语气严厉。 被林豪身上的戾气吓到,女郎结巴道:“应,应该没走,但酒吧大了,说不定就躲在哪个角落喝酒吧,我陪您去找找。 恩!林豪迅速起身,在女郎扭动的性感翘臀身姿下走遍了酒吧各个角落,不少次撞见几对正在拥吻的情侣,好不尴尬。 应该走了吧!转了一大圈,女郎不敢看林豪,自顾自沉吟推测。 听到此话,林豪心情一沉,不甘心的他凭着直觉又绕着酒吧走了一圈,在途径洗手间之际,耳闻异响,稍楞片刻,出于好奇迈步走了进去,灯光昏暗装修精致的男洗手间,异响就从最里侧传来,慢慢走近,林豪就愈发觉得那充满欲望的呻吟声分外耳熟,木门被锁紧,立在门外的林豪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一脚狠狠踹开厕所木门。 而映入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林豪哑口无言,是馨雨,白色长衫被粗鲁的掀开,露出洁白的粉嫩玉兔,紧身牛仔裤也被拖到小腿处,修长美腿微微弯曲,一名下身赤裸的黄毛男子正借势趴在她的身上蠕动,因门被突然踹开,吓得男子浑身一颤,脸色混合着恐惧和融入高潮后的喜悦。 闻声,女郎和秘书也跟着进来,见到这一幕,均脸色惨白。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林豪强压心头狂涌的怒火,音色嘶哑,颤声道:“都给我滚。 听到此话,黄毛男狼狈的托起裤子抱头鼠窜,秘书和女郎也很有眼色的迅速转身离去,刹那间,偌大的厕所只剩下林豪馨雨二人,望着那双空洞的美目,林豪内心涌来一阵阵无以言说的痛楚和无力感。 而衣衫不整的馨雨却没有意料中的慌张,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神色冷漠,看也不看林豪一眼,起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林豪一把拽住馨雨柔软的手腕,拉着她来到镜子前,发怒道:“看看,这就是现在的你,你就这样糟蹋你自己。 静静凝视着镜中脸色苍白眼布血丝的憔悴面容,馨雨笑容凄惨,喃喃道:“是你毁了我,你每一次救下我,然后就把我推下另一个更黑的深渊。 闻言,林豪身子猛颤,满腔怒火顿消,不知该说些什么,长久沉默过后,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克腾!馨雨突然转身盯着林豪,如发了疯般吼道:“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后悔一辈子,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活的不安宁。 耳闻馨雨近乎疯狂的暴躁声音,林豪脑子一片空白,心神疲惫的摆摆手道:“你先静一静,我叫秘书开车送你回去。语毕,扭头欲走 林克腾!馨雨看着林豪远去的背影,语带哭腔嘶吼道。 走到门口的林豪停住脚步,背身道:“今天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身后的馨雨面色惨白用手撑着墙面,嘴角泛起苦涩笑意,不停摇头:“不会的,都完了,都完了。说道后面几个字,嗓音变得尖锐刺耳,面色狰狞,疯狂的用手狠狠撕扯着秀发。 你干什么?林豪快步回到馨雨身旁,拉住她的手臂,吼道。 馨雨继续傻傻的笑着:“说真的,其实我挺羡慕徐贤姐姐的,她死的真及时,没有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林豪低下头,语气低沉:“别说了,跟我回家。 别碰我!在怒火中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馨雨甩开林豪手掌,骂道:“你说了你不结婚的,为什么现在又食言,我知道,你是看上了那个女孩家里的权势,看上了她父亲是军委会主席,林克腾,我是个妓女,可你连妓女都不如。 你!林豪受此侮辱火气直冲上心头,举起手掌,但看着双眼红肿脸颊暗黄的馨雨,手停在半空,竟再也下不去半分。 打啊!李馨雨拽着林豪胳膊,嘶吼道:“你打啊,你怕早就想要打死我了,好不阻碍你升官发财。 林豪长呼口气稳定心绪,面颊微微抽搐,声音也显得轻浮毫无力气:“馨雨,我们不吵了好吗。 不知为何,耳闻林豪近乎呢喃的请求,久久盯着那张不再英俊,却布有几道长长疤痕充满沧桑的脸颊,馨雨心头竟再也升不起半分怒火,转而,几日来的委屈和颓靡全都化为泪水,呜啊!一声,靠在林豪肩头,狠狠大声哭泣。 感受着肩头温热的泪水,立在原地的林豪不发一言,用手轻轻拍着馨雨脊背,柔声安抚道:“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会变好的。 阴暗 会议 一个月的时间,林豪带着杨小年等一众高官来回跑席赴宴,费劲口舌和心力,才在大本营临平筹借了五十亿金钞,其它各市区累计筹借三十多亿,加上能源公司盐业公司的施舍,最终凑集资金一百亿,虽与原本的六百亿元金钞相差甚远,可好歹能让省府撑一段时间,至于后面的事,边走边看,林豪也是无能为力。 至于借来的钱,林豪并没有用来还债,而是全部打到建设部的账上,用来修建工事,按照林豪的理想预期,整个海丰应围绕以临平为中心,修筑三层环形工事,最外层为环岛,每隔三里有水泥碉堡,中途用电网阻隔,第二层则以各市县为点,以四纵九通的道路连接成线,每个城市都有重兵保护,最后一层则为临平,钢筋水泥如铁通般的环城工事彻底把尸潮阻拦在城下。 不过设想归设想,单单想要把环岛的防御工事建好,就最少需要一千亿金钞,绝不是眼下财政濒临崩溃的海丰所能承受的了的。 而得知钱被如此花掉,急得满头大汗的杨小年推门进来,嗓音嘶哑:“司令,这笔钱是救命钱,不能这样打水漂啊! 怎么打水漂了?林豪质问道:“如今,一切以抵御尸潮为主。 我知道,可那区区一百亿能干什么呢?杨小年焦急道:“海丰银行已经关门一个礼拜了,挤兑的民众排成长队,与其把钱修筑工事,不如先稳定民心。 林豪眉头紧皱:“先拿临平银行的存款压压! 可!杨小年担忧道:“怕把刚刚稳定下来的临平银行给拖垮。 闻言,林豪长叹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 嗯!杨小年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半分底都没。 中午时间,林豪饭也没吃,下楼坐车来到警备森严的军委会大楼,针对目前市面上关于尸潮逼近,军委会要撤离放弃海丰的流言蜚语,陆涛召集一众委员在三层会议室开会,并全程媒体直播。 在气氛庄严肃穆大会上,陆涛慷慨陈词:“最近前线来报,有一小股尸潮逼近海丰,并造成了一定人员伤亡,这件事要高度警惕,我宣布,海丰全省立即进入紧急戒严状态,并成立安保组,总部就设在最前线的舟山岛,我任组长,每个副组长指定负责一个前线地区,马上启程出发,谁要敢撤退一步,格杀勿论。说道后面,陆涛浓眉上挑,嗓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随后各委员也纷纷发表谈话,无外乎都是誓死保卫海丰,要对海丰人民负责,可身处其中的林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混迹在官场久了,他知道,最不能信的就是大会上的讲话,如果陆涛想守海丰,就不会不给兴修工事的省政府拨一分钱,也不会去火急火燎的搬迁重要机器和厂房,转移高级人才。 散会后,林豪单独被陆涛叫到办公室,秘书把门关紧后,陆涛才从最里层的抽屉中去出一张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撇到林豪面前,食指敲着桌面,沉吟道:“盐业公司的三百吨存盐,粮油场的榨油设备,还有军委会仓库里的大量粮食布匹,光靠海军的军舰运不完,你去给几家民营的海运公司打个招呼,叫他们帮帮忙,但切记要保密。 陆总!林豪手握文件,诚恳请求道:“我觉得可以守,海丰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没说不守啊。陆涛笑意深沉:“别紧张,只不过要做两手打算而已嘛。 林豪则毫不客气的直言:“海丰不保,远处的太平岛也难守。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陆涛语气颇显不耐烦:“你现在的任务是全力帮助联勤署把剩下的物资运走。 见状,林豪轻轻叹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出了大门坐在车内,心情却是格外沉重,直到目前为止,除了刚刚做做样子而成立保安组外,军委会再无任何应对尸潮的方案,空荡荡的海岸线一望无际,连半个防御工事也没有,大小城市也沉浸在安乐的氛围当中,这样子下去,拿什么去守,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满身疲惫的回到办公室,一推门,呛鼻烟味扑鼻而来,林豪心火上来,皱眉欲骂。 林司令!一身将官呢子军装的李念文笑道。 你怎么来了?林豪惊诧道。 我怎么不能来!边说李念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调侃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林豪愈发困惑。 李念文吐了口烟雾,望窗怅然道:“要走了,前天接到的通知,天澜研究所集体搬家到太平岛上。 什么!林豪身子一颤。 用得着大惊小怪吗?李念文把烟头灭掉,开口道:“陆涛不是你老丈人吗?你应该消息比我灵通。 看来他是真打算跑了!林豪神色恍惚的瘫坐到椅上。 不跑干什么?说道这儿,李念文靠近林豪,低身道:“就在一个礼拜前,几万只水尸突袭舟山岛,死了几千名士兵。 水尸?有这么厉害? 作为此种行家的李念文来了兴致,解释道:“你也知道,丧尸的变异速度一向很快,原来沿海的尸潮因为食物极度短缺,晴天时,远远望着岛上的士兵百姓,被刺激的纷纷下海,慢慢的便熟悉了水性,最要命的是,这帮家伙体力惊人,有的甚至可以一连潜水两天两夜,防不胜防。 不会吧!林豪心跳加速,脸色惨白。 李念文又点了根烟,一口气吸掉半截,笑容颇显阴森:“没有这么厉害,会把你老丈人吓跑吗? 闻言,林豪久久沉默,不发一言,随手从李念文桌上取出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眼见此景,李念文心生感慨,好心提醒道:“你那位老丈人心也够狠毒的,临走了还把你留在这儿给他看家,我劝你,赶快给自己想想退路,别到时候尸潮来了,想跑都跑不掉。 我没退路了!林豪靠在沙发上,头仰视洁白墙顶,双眼无神,喃喃自语。 别说傻话了。李念文起身拍了拍林豪肩膀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奉劝你一句话,这个世道,犯不上为谁卖命,不值当。语毕,李念文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林豪,背影绝决的离去。 阴暗 布防 因为留在海丰的物资数量庞大且种类繁多,再加上中途权镇龙叛乱的干扰,使得联勤署压力巨大,每天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各个港口的大小军舰也是来来回回从不间断,但就算如此,还是难以按预期时间完成军委会布置的任务,不得已,联勤署署长蒋方舟向陆涛诉苦,在被陆涛痛骂一顿后,叫他去找林豪,调动民间运力来帮忙。 一大早,蒋方舟乘车早早来到林豪办公室门外等候,但秘书告知林豪去外地察看工事的修建情况了,打电话过去,被告知最迟到下午才能赶回来,闻言,蒋方舟干脆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候着,双手交叉,内心焦急万分,现今各个码头上的货物重要器械堆积如山,如果月底再运不完,自己怕就要被军法处置了。 好在因为资金不足,工事修筑缓慢,林豪也早早考察完毕,正午便赶回了办公室,看了眼坐在侯客厅里焦急难耐眉头紧锁的蒋方舟,径直走进办公室。 林司令!蒋方舟瞅见林豪身影,起身大声呼唤,眼见林豪背影消失,竟不顾秘书阻拦闯了进去。 有事?林豪坐在椅上批阅文件,看也不看蒋方舟一眼。 那个?蒋方舟尴尬的笑了笑:“陆总跟您交代过。 林豪冷冷道:“交代过什么? 眼见林豪态度如此傲慢,蒋方舟不得不继续放下身段,把话挑明:“就是由您出面,给几家大型民营运输公司打个招呼,帮忙运输一下物资。 这事你自己也可以办呀!语毕,林豪翻过一页纸,目不转睛的继续盯着文件。 蒋方舟为难道:“林司令,您也知道这种事情军委会不好直接插手,而且那些企业都在您这儿有贷款,最听您的话。 哦!林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蒋方舟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正所谓大神打架,小鬼遭殃,早就听闻林豪对陆总转移物资的作法不满,但当着陆总面他自然不好明说,转而就把气撒在自己这儿,可一旦耽搁了物资运送时间,身为军委会副主席的林豪顶多被批评几句,他一个小小的署长,就得把命送进去了。一想到这儿,蒋方舟只得弓着身子,继续哀求道:“您要不批个条子吧,剩下的事我来办。 被蒋方舟缠的没办法,林豪只得开口道:“你先给我上交个报告,说需要多少船只,吨位多少,占用时常,列仔细了,我审阅完再批。 有,有!边说蒋方舟从公文包中取出报告双手递给林豪,满脸谄笑。 稍稍瞅了眼数据详尽的报告,林豪挑刺道:“你的这个没有把预估损失列出来。 从海丰到太平没什么危险啊?蒋方舟苦笑道。 万一呢?改好给我。话毕,林豪把报告撇在桌上,又低下头办公。 话说到这儿,蒋方舟算是明白了,林豪是铁了心阳奉阴违陆总的旨意,他今天如果就这么走了,等着自己的肯定是死路一条。当下,蒋方舟心领神会的缓缓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信封,放在桌上,小声道:“林司令,我知道您不缺钱,信封里是六张军委会特许通行证,您也清楚,如今对去往太平岛的人员管控严密,除非是极其重要的科技人才,否则一律不准离开海丰,有了通行证,您也可以安排一下周围的朋友亲属。 望着桌上的白色信封,林豪久久沉默不语,身处高位,让他更加清楚这些证件的重要性,每一个证件都代表着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林司令,我知道您对陆总的安排很不满意,可您也要理解一下我们这些办事的人,要是这个月物资量运送不达标,我和我的手下都得死呀!说道后面,蒋方舟嗓音微微哽咽,对军委会酷刑处罚的恐惧,让这个五尺大汉身体也不由打颤。 好了!林豪面色疲惫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交给蒋方舟,吩咐道:“拿着纸条去找马龙,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双手死死握紧纸条,蒋方舟大喜过望,止不住的点头,结巴道:“谢,谢谢您了,我这就去。语毕,一步三跨出门,生怕晚走了一步林豪反悔。 而蒋方舟一走,军委会的电话也来了,叫他去开会,讨论未来海丰的军事布防,闻言,林豪不敢耽搁,迅速坐上专车驶进军委会大楼,待进入会议室,陆涛已经就坐,海丰全省巨幅地图正挂在中间,分坐在铺着白布长条桌两旁的众人面色严肃。 眼见人到齐了,陆涛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语气中气十足:“先由作战厅厅长杨逢辰说一下计划吧! 鬓角花白的杨逢辰站起,拿起战术棒,围绕海丰地形图简介的讲解道:“海丰现有正规军近八十万,位于前线的舟山岛现有十六十七和二十三个集团军四十余万人驻守,而驻守在海丰岛上的有第十和十一两个集团军近三十万人,现计划是第十集团军主要布防在东海市,十一集团军布防在平凉市,二者互为犄角,随时可以利用铁路干线及时援救各个地方。 讲解完毕,陆涛缓缓开口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这只是个大方针,具体的细节还要在讨论。 话刚落地,林豪便不留情面的质疑道:“为什么要把最为精锐的第十集团军布防在东海,那里背靠大海,水尸不可能从那儿登陆! 作战厅厅长杨逢辰含糊回应道:“以防万一,而且第十集团军的防御范围不仅仅局限在东海,而是覆盖整个海丰大半。 那又怎样?林豪愤慨道:“水尸肯定会选最近的地方登陆,如果以平凉为主靠近内陆的城市沦陷,其它地方守得再好有什么意义。 平凉不单单有第十一集团军,杨逢辰解释道:“还有民兵部队,而从舟山岛退下的队伍也会在那里继续抵抗。 林豪言语犀利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十集团军,刚刚装备了全军最先进火炮系统的精锐部队为什么要去一个丧尸根本不会登陆的地点布防。 这个!杨逢辰略微结巴:“自然有它的用意,为了以防万一。 好一个以防万一!林豪怒极而笑,起身拍掌:“如果您去给尸潮当作战参谋的话,我相信以您高超的智力,丧尸会听您的。 杨逢辰听出林豪话语中的讥讽,一时脸色涨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会议气氛也陷入到了尴尬当中。 好了!陆涛实在看不下去了,拍桌道:“这个计划是我定的。 闻言,林豪心头一震,脖子僵硬微扭,望着身旁面色严肃的陆涛,再环顾四周低头不语的众委员,顿时全都明白了,当下紧咬嘴唇,面色颓靡的坐在椅上,不发一言。 计划既然是陆涛钦定,再加上有林豪这个先例,其余人自然不会有任何非议,再提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建议,便在会议上迅速通过了此方案。而直到散会,众人全部离席,靠在椅上的林豪才缓过神来,两眼睁大,尽是茫然。 用我送您回去吗?作战厅厅长杨逢辰出现在林豪面前。 林豪歉意道:“刚刚我说话有些过了。 没事!杨逢辰摇了摇头:“我理解您,当初第一眼看到此方案时,我也是满心愤慨,可在中枢机构呆久了,再大的气都能忍了。 为什么?林豪似乎没有听见杨逢辰的话,手指着海丰西南角的东海,皱眉不解道:“为什么要在这儿布防。 闻言,杨逢辰微微一笑,语带几分玩味:“因为那儿离太平岛最近!而且海丰吞吐量最大的码头也在那儿。 听完杨逢辰的话,林豪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呐呐自语道:“是啊!边说嘴角边咧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林豪神色恍惚的回到办公室,打开桌上刺眼的绿罩灯,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信封,随意的取出两张印有特殊磁条的通行证塞在一旁文件中,叫来秘书,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把这个信封送到李馨雨家。 嗯!秘书恭敬的接过信封。 现在就送去!林豪叮嘱道。 眼见林豪如此重视,秘书不敢大意,放下手头工作,迅速开门下楼。 而望着身板硬朗的秘书背影,林豪出神许久,随即歪头侧身,打开一旁文件,中间塞着两张盖着大红章子的通行证,从口袋里取出高档的铁质打火机,右手紧紧握着深蓝色的通行证,一一放在淡蓝色的火苗上点燃,看着纸张卷皱挣扎着被慢慢燃成墨黑色的灰烬,撒在洁白的地板上,心头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残忍快感。 阴暗 枪口 四季如春的海丰近几周来人心惶惶,先是关于尸潮逼近军委会撤退的传闻因几家大型工厂的突然停业和部队间频繁调动,愈发显得真实确凿,其次金融机构彻底大崩盘,就在周一,海丰银行宣布资产重组,停业一周,周二,临平银行也跟着停业,一时间,大批百姓义愤填膺的围堵在银行和市政府楼前,讨一个说法。 而眼下在政府大楼六层的会议室内,林豪闭目坐在椅上,听着杨小年汇报:“一月前,调出了临平银行三百亿金钞用来给海丰银行应急,谁想时局突然变化,关于军委会要弃守海丰岛的传闻最近越来越深的人心,使得各个分行出现大规模挤兑现象,调拨给海丰银行的三百亿金钞瞬间被取光,而因为三年期债券到期,新发债券无人认购,使得临平银行也同时陷入到破产边缘。 林豪用手按着太阳穴,因过于疲惫声音而显得嘶哑:“现在要想彻底改组两家银行,需要多少钱? 最少五百亿!杨小年保守估计。 听着这个天文数字,林豪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 见状,杨小年也不好多说话,带着手下纷纷离去,转眼,偌大的会议室只留下林豪一人,他现在的脑子如一团乱麻,各种事务纠缠在一起,却全都找不到出路。 司令!秘书不知何时进来,看林豪眼睛微眯,不禁小声叫道。 怎么了?林豪睁开眼。 陆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闻言,林豪不敢大意,强打精神起身下楼,坐车驶到军委会大厦前,乘电梯赶到陆涛办公室,中途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楼内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穿着军服的参谋手拿文件飞奔穿梭,各个面色凝重。 一进门,陆涛正收拾着手头文件,脸色颇显慌张,见到林豪,勉强笑道:“来了! 陆总!林豪疑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涛挥手让林豪坐下,喝了口热茶,强作镇定道:“就在昨晚,舟山岛失守了,死伤了二十多万官兵,只剩下几万人坐军舰逃到了平凉市,帮助十一集团军进行防守,如今看来,尸潮的规模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什么!林豪盯着陆涛,嘴巴张大,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涛叹了口气,怅然道:“其实舟山岛已经抵御了几波尸潮,但这次的尸潮规模太大,据前线士兵说,一眼望去,探照灯照映的惨白海水全是丧尸狰狞面孔,整个海面被凄厉的嘶吼声笼罩,四面八方尸潮密密麻麻的涌来,防不胜防。 那我们接下来?林豪话说到一半就不敢再说了,满脑子全都是丧尸的嘶吼,好像下一刻它们就会冲来。 我要去趟太平岛安排一下!语毕,陆涛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纸盒,递给林豪:“我很快就会回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这里有我录好的影像资料,必要时你可以交给电视台播放。 听这话林豪心里便跟着打鼓,但也不好挑明,只能问道:“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海丰该怎么办? 这个!陆涛沉吟道:“我会在太平岛跟部队联系,如有突发的紧急事情,你可以代替我进行决断,等等给你手令。 那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林豪继续发问。 一两个礼拜吧。陆涛含糊答道,随后递给林豪一张盖有军委会印章的信封,吩咐道:“里面就是手令,不过依你现在的职务,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解决。 恩!林豪呆呆的接过信封。 另外,陆涛开口道:“你和陆染的婚事不拖那么久了,后天在国贸举办。 这!林豪目瞪口呆,耳中则回想起了李念文的话,心情愈发低沉。 不要说了,就在后天,我会派人帮你安排好一切!语毕,桌上电话突然响起,陆涛接过电话后开始小声商讨事物,挥手示意林豪可以走了。 见状,林豪轻轻叹口气,转身离去,出了门,没有坐车,而是带着秘书漫步在街市萧条的路边,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心情似也舒畅了几分。 可没走几步,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便吸引了林豪的注意,扭过头,只见不远处一名身材瘦小脸色黝黑的小孩缩着身子躲在墙角,正被一名长相彪悍的中年人狠狠踢踹,一边打一边不解恨的骂道:“叫你偷老子面包,**活腻了吧。此小孩也是饿坏了,不顾大汉的殴打,黑手死死抓着面包拼命往嘴里塞,腮帮鼓到极限也不罢休,小眼也被噎的泛起泪光,而周围的市民似见怪不怪,纷纷冷眼从旁走过。 别打了!林豪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中年人跟前,右手搭在他的肩上。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剧痛,中年人缩着脖子停止殴打,但嘴上却死硬:“你干什么的,这小孩偷了我的食物,我还不能教训一下! 林豪给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把一百金钞放到中年人手上。当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红色钞票,中年人面色狂喜的跟林豪鞠了个九十度弓,扭头就跑。 而利用此段时间,小孩也迅速咀嚼完了面包,此刻正低头寻找着底下碎屑,神情专注,不闻世事。 没有人管吗?林豪看着孩童眼泛绿光,心疼道。 秘书解释道:“最近时局很不稳,从平凉市还有周边地方逃来了不少难民,临平市一时无法安置。 你去把孩子送到福利机构,我自己回去。语毕,林豪走向一直跟在后面的专车。 回到办公室,林豪来不及坐下便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陆涛的亲笔信,授予他必要时刻的生杀大权,信后有陆涛的私人印章和小楷签名,而有了此信,在陆涛走后,林豪就等于有了一把尚方宝剑。 手握信件,林豪出神良久,随即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叫来秘书,让他带着卫兵在楼前广场集合,语毕,林豪又思虑片刻才开门下楼,等到楼下,一个连的卫兵早已严阵以待,林豪摆摆手躬身上车,马达轰鸣,待专车启动,六辆军用卡车尾随其后,杀气十足。 车群穿过大半个临平市,驶在阴暗的小道,径直撞开铁门栏,冲进一座环境清幽的别墅区,稳稳停在靠里侧的一座四层灯光明亮的奢华别墅前。 林豪一脸冷漠下车,带着全副武装的卫兵,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木门,看了眼地板上的大小箱子,对着脸色惨白的朱良发冷笑道:“朱老板,要走? 朱良发用手把花容尽颤的娇妻女儿护在背后,镇定笑道:“是啊,林司令,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望一下朱老板。林豪用手敲了敲纹络精美的立柱,随意道:“看来朱老板很有钱嘛。 闻言,朱良发眉头微皱,怒声斥道:“林司令,我可是军委会特殊保护对象,你到底想干什么? 特殊保护对象?林豪哈哈大笑,盯着朱良发,一字一句道:“听说是花了千万金钞从联勤署买来的吧。 你不要乱说!朱良发脸色一白,气的全身尽颤。 好!不说了。林豪眉宇戾气十足,摆摆手,吼道:“给我搜。 闻令,一众卫兵手脚麻利的翻箱倒柜,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到车上,同时强行把朱良发的妻子女儿押走,一时,屋内响起凄厉的嚎啕哭声,朱良发年仅十八长相清秀的女儿脸色惨白,被卫兵死死拉着往后拽,哭腔十足的呼喊着父亲。 林克腾,你要多少钱?朱良发脸颊微微抽搐,走到林豪身旁,咬着嘴唇,声音嘶哑。 一百亿!林豪竖起手指。 我没那么多!朱良发摇了摇头。 你公司账上有。 朱良发如实道:“那个我没法动,是能源公司转移到太平岛上的活动资金。 我告诉你!林豪神色和蔼的耳语道:“你扳不倒我的,现在只有一条路,要不给钱,要不你和你的妻子女儿一起死。语毕,林豪把陆涛的手令摆在朱良发面前。 看着白纸黑字的手令,朱良发神色苍白,他明白,自己连最后的靠山也没了,纠结片刻后,面色绝决的点了点头:“明早,明早我就把款给你打过去。 嗯,林豪拍了拍手,示意卫兵释放朱良发的妻女儿,微笑着坐在沙发上,淡然道:“我今天就住在这儿了,去打电话,把你的好弟兄全都叫来,我们一个一个来算账。 闻言,朱良发肥胖身躯颤抖不止,在卫兵陪同下上楼打电话,不一会儿,海丰所有企业大佬全部赶到,一进屋就被冰冷枪口指头,在死亡的威胁下,最少的也吐出了三十亿金钞,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用近乎打劫的方式林豪筹募了六百多亿元的金钞,此刻望着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企业大佬们,嘴角泛起莫名的笑意。 阴暗 调令 第二天清晨,一夜无眠的林豪按灭最后一根烟头,给杨小年打了个电话,得知款项全部打到秘密账号上,这才神色微微舒缓,面带笑容走出房间来到楼下,眼下朱良发和一众老总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一晚上,此刻各个心力憔悴无精打采,不过当看见林豪,均身子一颤,挺起了脊背。 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热牛奶,林豪喝了一小口润嗓,缓缓开口道:“不错,资金已经准时到账了! 闻言,众老总心情一松,面露谄媚笑容,坐在正中的朱良发嗓音嘶哑请求:“那能放我们走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林豪皱眉沉吟道:“万一你们到了外面乱说,还是会很麻烦。 不会,不会!闻言,老总们一齐拼命摇头,言语真挚。 这样吧!林豪思虑片刻,向盐业老总郑凤奇摆摆手,示意过来,见状,年过半百的郑凤奇微楞片刻,双腿酥麻艰难起身,半弓着腰颤颤巍巍走到林豪面前。 给!林豪把腰间手枪放到郑凤奇手上,言语十分随意:“去把朱良发杀了。 啊!郑凤奇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望着手掌上冰冷的黑色手枪。 去吧,要不你就得死!话刚落地,林豪变戏法的又掏出把手枪对准郑凤奇太阳穴。 感受着枪口摄人冰冷,郑凤奇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至于朱良发此刻早已被卫兵死死压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郑凤奇,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不要!不要!眼见此景,被卫兵看押在一旁的朱良发妻女泣不成声。 我就数三下,随即林豪厉吼道:“一,二,每一下都像重锤击在郑凤奇脆弱不堪的心口,让他近乎崩溃,在到三时,郑凤奇大脑已是一片空白,而在感觉到了身旁林豪手臂的细微摆动,刹那间,神经紧绷,呼吸停滞,令人压迫的死亡气息让他眉头紧皱,下意识食指一动,彭!猩红浓稠的血液如泉喷洒在洁白地板,朱良发身体狠狠抽搐几下后便彻底死亡。 都别闲着!林豪耸了耸肩,扭头对其它人吩咐道:“上来补一枪吧。 听到此话,原本背过身的一众人脸色惨白,愣神中,卫兵强行把枪支塞在他们颤抖的手中,随后被一个个用机枪顶着脊背来到朱良发尸体旁,在倒计时的死亡逼迫下,强忍胸口泛起的恶心与不安,扭过头,眉头死死拧成两个疙瘩,深呼一口气,闭眼向朱良发死绝的肥胖身躯开枪,不少人刚开完枪就瞬间崩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唇蠕动,老泪纵横。 也算上她们!林豪指了指朱良发妻女。 林克腾,你够了!郑凤奇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脸色愤慨,浑身气的打颤。 哦!是吗?林豪把玩着手枪,冷笑道:“您现在可是杀人犯,手枪上还有指纹,要来教训我吗? 听到杀人犯三个字,郑凤奇脸色惨白,嘴巴微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去!林豪冲卫兵使了个眼色。 得令,冷漠无情的卫兵强行拽着朱良发已经瘫倒在地的妻女,二话不说,粗鲁的把手枪狠狠嵌在母女二人嫩白的手指间,在卫兵手把手操控吼叫中按下枪扳,砰砰!两声脆响,又给朱良发已经满是弹痕的身体上补了两枪,而望着曾经亲人的可怖死状,一时间,强烈的刺激让母女均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好了!林豪拍了拍手满意道:“此案已定,朱良发死于匪徒谋杀,马上公安局的人就会来,各位请回吧。 话毕,卫兵看押着各位老总上车,一一送回家,而林豪则神色疲惫的坐回到车上,秘书接了个电话,扭头对林豪说道:“陆总说让您去趟他的办公室。 林豪微微低头,有气无力吩咐道:“那就不回去了,直接走!与之前的暴戾模样形成截然反差。 闻言,秘书让司机开车径直驶向军委会,停在楼前,林豪出示证件独自上楼,来到陆涛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上前阻拦道:“林司令,陆委员长还在开会儿,您先到侯客厅等等。 恩!林豪在西装笔挺的主任带领下进到侯客厅,一开门,竟发现作战厅厅长杨逢辰也在,此刻正皱眉翻阅着文件。 你也在?林豪坐在杨逢辰身旁,熟络的打个招呼。 因为职位的缘故,所以见到林豪,杨逢辰立马站立敬礼道:“林司令。 不用这么客气!林豪皱眉摆摆手,见房内就二人,不禁声音低沉,好奇打探道:“你是中枢机构的,应该清楚,怎么舟山岛竟死了二十多万人,不应该啊,我记得那儿从郭老时期便投入巨资修建防御工事,丧尸再多,也不至于会损失这么惨重。 我也不太清楚!杨逢辰为难道。 半天连我也没资格知道这件事,好吧。林豪露出自嘲的笑意。 闻言,杨逢辰顿时急得两眼冒火,任谁都明白,林豪马上就成为陆涛的女婿,也是整个海丰的二号人物,他没资格,谁能有资格。当下,连忙解释道:“您当然有资格,不过这件事我也了解的不多。 林豪盯着杨逢辰,沉声道:“就捡你了解的说。 见状,杨逢辰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说点什么,铁定是得罪林豪,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声如蚊呐:“您的猜测是对的,舟山岛从郭老时期修筑的立体防御工事坚固异常,按理说不会败的这么惨,但那天晚上,舟山岛上的驻军突然接到军委会调令,说要十六集团军立刻调离,得令,整个岛便开始匆匆换防,大批巡逻军舰也停在码头准备运输士兵,而就在这个空档时间,成群批水尸突然迎着夜色密密麻麻涌来,等探照灯发现为时已晚,丧尸直接把呆在岸上准备撤走的士兵咬死一片,载着残余士兵的军舰见状头也不回匆忙逃跑,如此一来,整个岛全乱了,好多士兵来不及钻进工事就被咬死,钻进去的也编制全无,毫无战斗力,结果,一夜之间。说道这儿,杨逢辰声音哽咽,低下了头。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林豪脸色阴沉的可怕。 杨逢辰惨淡一笑:“我弟弟就在十六集团军任职,是侥幸逃出来的一批。 谁的调令?林豪牙齿咬的咯咯作兴,怒火直冲脑门,嗓音嘶哑道:“舟山岛的部队怎么能调,疯了吗? 林司令,这已经不重要了!杨逢辰语带深意。 扭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杨逢辰,林豪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恰在此时,主任推门进来,恭敬道:“林司令,您可以进去了,杨厅长,请您在耐心等一会儿。 不要紧!杨逢辰和蔼的笑了笑,至于林豪则心情沉重的快步走进陆涛办公室,此刻陆涛正跟一名身着上将呢绒军装的中年人言谈甚欢,见到林豪,语气亲昵的引荐道:“这位是林克腾,现在的海丰保安司令,克腾,这位是驻守在平凉市的十一集团军司令王家林。 早闻林司令大名啊!王家林伸出双手,笑容和气。 我也是!林豪握了握王家林手,客套道。 身在一旁的陆涛拍了拍二人肩膀,怅然道:“我老了,海丰今后可是要靠你们二位了。 还是要靠您老的指挥啊。王家林不失时机的恭维道。 盯着一脸文气体态略显佝偻的王家林,林豪脑子里怎么也没有此人印象,看得出,是为新晋上将,联想到此,心情不由再次忐忑,战事当前,任用毫无经验和声望的新人,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个,等等就不要走了,跟我回家吃个饭!说道这儿,陆涛看了眼林豪。 恩!还在愣神的林豪迎上陆涛强压不安的眼神,点头应道,内心似也隐隐猜到了那个调令的来路。 阴暗 回家 因为陆涛突然打的招呼,所以林豪和王家林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眼下坐在陆涛宽敞舒适的豪华专车内,王家林正和陆涛言谈甚欢,林豪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心思却另在别处。好在车子很快停稳,卫兵上前打开车门,陆涛率先下来,林豪王家林跟在后面。 得知有客人,当中还有自己未来的女婿,所以陆夫人早早便准备好了丰盛饭菜,眼下林豪一进门,陆夫人拉着精心打扮过的陆染上前欢迎,笑容和煦。 其实作为新时代女性,陆染一听父亲强行要给自己订婚便心生厌恶,不过最后耐不住父母无数遍的好言劝慰,又偷偷的在父亲办公室观察了几眼林豪,不得不说,三十岁的林豪无论是从阅历上还是气质上都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时期,脸颊虽有淡淡疤痕,却更添几分刚毅和不怒自威的气魄,加上长期身处高位举手投足间形成的自信与果伐,对陆染这种见惯了文质彬彬言谈稚嫩的小男生而言,无疑有致命的吸引力,也正是由于她的态度改善,陆涛才敢把婚期往前提。 此刻,王家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的机会,满脸笑意的看着陆夫人,恭维道:“夫人真是天生丽质,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还以为您和陆染小姐是姐妹呢。 女人从来不会对夸赞自己容貌的话感到讨厌,闻言,陆夫人笑道:“家林真会说笑,来吧,饭都上齐了,先吃饭。 林豪现在满脑子烦心事,只是礼貌的对陆夫人笑了笑,便由仆人引领,坐在皮椅上,而不知是刻意为之,一身咖啡色晚装的陆染恰好坐在林豪身旁,此刻双眼盯着盘中菜肴,但时有时无的目光却飘向林豪,搞得林豪浑身不自在。 克腾,陆夫人语气亲昵道:“多吃肉,看你瘦的,腮帮子都凹下去了。 恩!林豪尴尬的点了点头。 眼见林豪只夹了一小块肉,陆夫人不禁佯怒道:“夹的太少了,拿勺子!语毕,起身热情的给林豪盘子里夹了各色菜肴,堆成小山状。 妈!陆染瞅了眼母亲,斥道:“你让人家自己夹,你夹的他万一不喜欢吃呢,冲你的面子还不得不吃,多为难。 呦!陆夫人非但不恼怒,反而微笑道:“这么快就开始护着克腾了。 哈哈!一旁正在吃饭的陆涛闻言大笑,王家林也眼含深意的看着二人,嘴角露出会心笑容,见状,陆染小脸霎时通红,狠狠瞪了眼母亲,低头不再言语,至于最感别扭的林豪则干脆大口吃饭,什么也不去理会。 吃完了饭,陆涛拍了拍王家林肩膀示意到自己的书房说说话,而此刻在客厅,陆夫人从厨房端来了糕点和茶水,望着并坐在沙发上小家碧玉的女儿和林豪,嘴角忍不住泛起淡淡笑意,对于林豪,她从一开始就非常满意,试想想,在海丰,能配的上陆染的本就不多,那些豪门子弟,她总觉得不踏实,但踏实有能力的,家世又太差,而林豪,凭自己的努力年纪轻轻就已身为军委会副主席,无论是能力还是家世,都让她无可挑剔,而且人也长得颇为英俊,说实话,她都有些羡慕女儿,要知道自己当初嫁给陆涛的时候,陆涛还只是个中校参谋,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递给林豪一杯温茶,陆夫人关心道:“克腾,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林豪双手接过茶杯,客套的点了点头。 闻言,陆夫人坐在女儿身旁,疼爱的摸了摸陆染秀发,交心道:“想必你也知道,最近大形势不稳,老陆准备要离开海丰一段时间是,所以想在走之前把你俩的事办了,也算了结我们的一桩心愿,陆染这孩子,被我和她爸爸惯坏了,以后你可要多包容一下她。 妈!陆染害羞的瞅了眼林豪,碰了碰母亲胳膊,示意别说了。 我会的!林豪面无表情。 克腾!陆夫人语气十分温和:“我知道,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就结婚,是有些莽撞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就陆染这么一个孩子,所以请你。说道后面,不知是舍不得女儿还是不放心,竟语带哽咽,双目通红。 心智尚未成熟的陆染望着母亲伤感的样子,不禁秀眉微皱道:“妈,我又不是要死了,你这么难过干嘛! 傻孩子!陆夫人疼爱的看了眼天真无邪的陆染,笑骂道。 说实话,望着一脸慈祥爱意的陆夫人,林豪真有一种不顾一切想冲出去的冲动,他清楚的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绝不可能对陆染产生一丝感觉,可他也不是小孩了,这桩婚姻,说白了就是交易,他无法去拒绝陆涛交换给自己的筹码,为了这个筹码,自己已失去了太多。 沉默片刻,林豪抬起头迎上陆夫人期盼的目光,言语真挚:“陆夫人,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待陆染的。 有你这句话就好!陆夫人语带欣慰。 随后的时间,陆夫人起身取出印好的婚宴请柬还有写好的各种注意事项拿给林豪看,林豪自然一律没有意见,而陆染则稍稍发起了脾气,先是嫌弃请柬太花哨,其次觉得宴席的菜肴档次不高,餐桌也不够,她还有好多同学要来,对于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陆夫人自然不敢刁难,当下一一跟陆染商量好,迅速拿起电话便跟秘书进行沟通,毕竟女儿只结一次婚,怎么铺张都不过分。 克腾,你看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好?边说陆夫人又递给他几家临平几家最高档的影楼。 林豪沉吟道:“明天下午吧,在哪,由陆染来定。吧 闻言,陆染白皙的脸庞笑容满满,面带兴奋的拉起母亲胳膊,又是一阵五花八门要求,天花乱坠的话语听的林豪一阵头大,心里却是半分也没有做新郎的喜悦,相反,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苦涩。 兴致高昂的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林豪也不插嘴,自顾自喝茶,不久,陆涛跟王家林慢步出来,见到林豪,陆涛笑意深沉道:“现在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林豪嘴角微咧,笑了笑。 闻言,陆涛看了眼手表,沉声道:“好了,你俩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见状,林豪起身跟陆夫人道别,在面对陆染的灼热目光时,没有直视,只是稍稍微笑,随即跟王家林走出陆涛家,二人并不熟,所以各自客套了几句便上了车,驶向不同地点。 坐在车上,望着夜色朦胧的窗外,恍然路过一条小巷时,林豪觉得分外眼熟,心情一激,下意识的叫司机停车,让他等着,自己要下去走走。随即自顾自的漫步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拐了几个弯后,愈发觉得熟悉,待走到巷子里面,看到一家灯光昏暗的隐蔽店面,这才终于明白了眼熟的原因,迟疑片刻,走进小店,老板娘照旧笑容和善的迎上,也许是没在意,亦或是林豪的面容有了些许变化,总之没认出他来。 坐在位置依旧的折叠椅上,林豪也不看菜单,直接开口道:“两笼包子,两碗米线。 闻言,老板娘瞅了眼林豪身后,微微皱眉,迅速笑道:“嗯,好的。 就在老板娘转身之际,林豪淡淡问道:“对了,那个女孩还来过吗? 什么女孩?老板娘扭头疑问道。 叫李馨雨,个子高高的。林豪目光闪烁,言语匮乏的形容道。 哦!老板娘笑道:“她前天还来了,不过走之前说要搬家了,今后估计都来不了了。 恩!林豪怅然若失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端了上来,不过林豪并不饿,只是呆呆望着香气四溢的米线,一动也不动。 您要听曲子吗?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一手拿着与黝黑脸庞不符的暗黄色萨克斯,一手牵着五六岁脸颊消瘦的小女孩,鼓足勇气,怯怯问道。 神思疲惫的林豪用手撑着头,默然片刻,才有气无力道:“你随便吹吧。 闻言,流浪汉顿时面露欢喜,拉了拉女儿小手,示意站在一边,随即面容微微舒展,双手呈交叉状紧握萨克斯,深吸一口气后,乐声悲怆缓缓流出,没有大起大落的激昂,但雄厚低沉的音调却像寂寥暗夜下流动的小溪,于百转千回的曲折中处处涌动着刺人心魄的凄凉感,又似老妇哀鸣刺在人心最柔软处,环绕的幽幽乐声久久徘徊在林豪耳边,勾起了无限往事。 一曲终了,林豪久久沉默不语,最后在流浪汉小声提醒下才清醒过来,嗓音嘶哑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回家!流浪汉惜字如金。 你是哪里人?林豪看着眼前双目略显空洞的中年人,起身问道。 闻言,流浪汉笑了笑,语带无限感慨:“大陆人,逃到海丰,没想到尸潮又来了,只能往东海跑,据说那里最安全。 逃到哪儿都没用!冷冷语毕,林豪不由分说的塞给流浪汉一张大面额钞票,径直离去,黑暗中,单薄背影显得分外孤单。 阴暗 婚礼 因戒严令的颁布,所以夜间的临平灯火稀疏,在这种情况下,灯火绚烂的尖顶国贸大楼就显得分外显眼,同时间,笔直车道也已被铁栅栏牢牢封锁,全副武装的精锐卫兵持枪在四周警戒,楼前绿草坪广场也停满了挂有特殊牌照的豪车,而眼下在装修奢靡气派的金色大厅,大红色棉绒地毯铺地,水晶吊灯璀璨耀眼,人头攒动,随便一望,尽是海丰数一数二的权贵。后厅的休息室内,一身笔挺西装的林豪正呆坐在椅上,相比新娘房子的吵闹喧哗,这里显得异常冷清,因他在海丰根本没朋友,所以伴郎便找来马龙凑数,反正大小相仿,至于马龙则面带尴尬的站在一旁,面对林豪,他内心总有一种压迫感,很难自然起来。 彭彭!司仪敲了敲门示意时间到了,见状,作为新郎的林豪先行大步出门,一进大厅,无数炙热的目光向他投来,刺眼的闪光灯四处拍照,直弄得林豪心里毛毛的,当下,眼睛微眯,硬着头皮挺了挺脊背,尽量站的笔直。 而就在众人上下打量林豪之时,突然,大厅四周灯光一暗,低沉乐声缓缓响起,一束柔光投向外门,一身银白色西服尽显儒雅气质的陆涛正牵着女儿陆染的手慢慢走向林豪,洁白婚纱下,衬得脸庞圆润的陆染竟显几分圣洁,曼妙的身姿涌动着一股青涩懵懂的纯真气息。 时间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流逝,待陆涛走到林豪身旁,开口沉声道:“克腾,能帮我照顾的好染儿吗? 嗯!林豪面色略显凝滞的点了点头。 闻言,陆涛面带慈笑的把陆染嫩白的小手放在林豪手掌上,在司仪充满磁性嗓音的喝彩下,全场掌声轰鸣响起,不少人盯着郎才女貌的一对,艳羡不已。 其后的时间里,换上一套红色旗袍温婉可人的陆染陪在林豪身旁,一桌桌的来回敬酒,而面对两位家世显赫的年轻人,自然各种恭维声不绝于耳,直听得陆染笑逐颜开,而林豪淡然笑之,酒则一饮而尽。 宴席将尽,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陆夫人拉着女儿小手在旁似有说不完的话,而林豪则坐在主桌跟陆涛喝酒,两个男人,一时间,竟似无话可说。 又喝了口酒,陆涛语含深意道:“我给你拨钱,临平的工事还是要抓紧修。 恩!林豪闷闷应道。 另外,陆涛沉吟道:“我去太平岛的事,对外界要牢牢保密,至于对内,有你在,我放心。 我知道了!林豪微微一笑,是啊,把自己女婿和女儿都留在这儿,谁还能不放心。 而不知何时,陆夫人走了过来,拍了拍陆涛肩膀,埋怨道:“说完没,让人家小两口多呆一会儿。 对,你们俩先坐车走吧!陆涛满脸笑意的挥了挥手。 妈,那你?一旁陆染俏脸微红。 陆夫人疼爱的摸了摸陆染秀发,柔声道:“我跟你爸等等再回。 恩!陆染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见状,林豪跟二老又客气了几句,才牵起陆染小手出门,坐在宽敞舒适的婚车,驶向不远处的婚房。 虽然跟陆染照过婚纱照,也说了几句话,可还是很陌生,此刻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陆染,林豪尴尬道:“你吃饱了吗?他记得在婚宴上陆染仅仅吃了几口菜。 还好!陆染声如蚊呐。 哦!林豪呐呐应道,气氛的凝滞让他浑身不舒服。 不过轿车很快停稳在新房楼前,从车窗可见是座二层乳白色的独栋别墅,下车后,陆染从包中取出钥匙开门,随手打开金色吊灯,大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四周悬挂着卡通小挂件,粉红色的沙发窗帘温馨感十足。 陆染不好意思的坐在沙发上,细声细语道:“因为你太忙了,所以都是我看着装修的,还好吧。 林豪环顾了一眼四周,满意道:“嗯,挺好的。 眼见气氛又陷入到尴尬当中,陆染不禁起身道:“我给你倒杯茶吧! 不用!林豪赶忙摆摆手:“我不渴。 闻言,陆染看了眼林豪,露出贝齿,自言自语道:“我那几个闺蜜本来非得要来闹洞房的,我把她们都给骂回去了。 是吗?林豪略显惊讶。 陆染不好意思道:“她们都太疯了,怕吓到你。 不会的。林豪笑了笑:“觉得你变化很大啊,当初我去你家,还记得你是小女生。 不知为什么,听着林豪的话,陆染心里总觉得怪挂的,当下,用手轻轻撩拨了一下发丝,笑容勉强:“也许吧。 那个,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林豪看向窗外,问道。 什么打算?陆染看着林豪,不安回问。 就是继续学业,还是? 应该是继续学业。 哦!林豪点了点头。 而随着谈话结束,二人又陷入到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当中,陆染可不想在这样干耗下去,脑中不禁想起临走时母亲嘱咐给她的话,一时小脸微红,心如小兔乱跳,鼓起勇气开口呐呐道:“时间不早了。 十点了!林豪看了眼表回道,随即微微扭头,柔和灯光投射在陆染脸庞,白皙的肌肤似吹弹可破,娇艳欲滴,但林豪内心却是说不上来的冰冷,也许是酒宴上的白酒上头,恍惚间,那张的圆润脸庞似在朦朦胧胧中产生些许变化,似天色阴沉下午的狰狞丧尸,又似厕所昏黄暗灯下一张极具压抑情感的苍白脸颊。 你怎么了?陆染见林豪脸色惨白,双手微颤,不禁上前关心道。 陆染!林豪默然许久,突然抬起头,狠下心来:“我们实在不合适,就先维持这段婚姻关系,等过段时间,或是你找到真正爱的人了,我们便离婚吧。 听到此话,陆染霎时间呆愣在原地,初经世事的她从没想过林豪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脑子空白,嘴唇微张,不知该如何回话。 林豪却不想再呆下去了,起身走到门外,扶着门栏,嗓音嘶哑,最后一次开口道:“恐怕你也知道,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也用不着假戏真做了。语毕,便面色绝决的开门离去,一开始他是打算把话说的委婉一些,比如先从恋人发展,一步步慢慢来,可当望着陆染纯真的眼神,不禁联想起过去种种,让他心如刀绞,实在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因为全面戒严的缘故,眼下临平夜色浓密四野寂寥,林豪一手神情疲倦的靠窗撑头,一手握着方向盘开车疾驰,荒凉无人的笔直马路上,任车速狂飙到极点,也始终看不到马路尽头,但在马达轰鸣的瞬间,却也实实在在的回不。 阴暗 夹击 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出于内心的烦躁,在从婚房出来后,林豪回办公室收拾了些文件,便带着秘书直接坐专机前往平凉,在舟山岛陷落后,这里是抵御丧尸的最前线,此次前来,林豪是想亲自看一看平凉的防御工事修筑的如何,到底有几成把握挡得住尸潮。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高空飞行,作为军委会特配的“猎鹰”号飞机缓缓降落在平凉郊区的军用机场,平凉市市长安晨亮接到秘密通知,早早便和一干要员立在停机坪前等候,待林豪下机,纷纷笑脸迎上前,一番短暂寒暄过后,卫兵开门,林豪躬身坐在宽敞的豪车内,随即,车群疾驰驶向已全面戒严的平凉市,一路上景色萧瑟,见不到一个人影,而在通过三层安装自动火炮近十米高的电网围墙后,才来到平凉市政府大楼。 一进装修典雅大气的办公室,林豪坐在正中沙发,卫兵递上茶水,林豪则挥手道:“平凉的工事修筑的如何? 闻言,市长安晨亮对一旁卫兵使了个眼色,挂在墙头的巨幅地图“哗啦”一下展开,安晨亮手指详尽地图,语气恭敬道:“报告司令,平凉工事已经完成了近百分之八十,最外一层是近十米由钢筋混凝土构造的高耸围墙,王家林司令也把最精锐的第五军三万人布置在此防守,而为防万一,城中间还挖了一道深壕沟,里面布满火油地雷,至于最为核心的地方,我们用特殊比例配成的合金筑起一道六米铁墙,您刚刚也看到了,上面配有现在海丰最为先进的自行火炮,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嗯!林豪看着地图上用红线标注的长条工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安晨亮吐苦水:“军委会虽然特批了五百亿金钞,您也给拨了两百亿,但还是却钱。 缺多少?林豪抬头问道。 最起码还得三百亿。 林豪爽快道:“明天我回去了让省政府给你把钱打过来。刚刚敲诈了六百亿,一半用来稳定海丰金融秩序,剩下一半给前线的平凉也无可厚非。 那太好了!安晨亮面露喜色。 彭彭!铁门突然被敲响,秘书神色匆匆进来,对林豪耳语几句。 听完话,林豪眉头微皱,对安晨亮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忙吧。 见状,安晨亮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司令,晚上在平凉大酒店准备了宴席为您接风。 林豪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片刻过后,待安晨亮走远,秘书带着一身军装面色憔悴的杨群峰进来,而见到林豪,杨群峰神色焦急道:“林司令,您可算是来了。 秘书有眼色的离开,林豪让杨群峰坐下,不疾不徐的问道:“怎么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杨群峰稍喘口气,语带嘶哑:“想必我表哥杨逢辰已经告诉您舟山岛的事了吧。 恩,告诉了。林豪面色黯淡。 还有件事,林司令,杨群峰身子倾向林豪,尽可能压低焦灼的嗓音:“那就是舟山岛上的士兵还没死完,现在还有近三万人在依托工事顽强抵抗。 什么?林豪讶然。 杨群峰苦笑道:“其实近二十万人,就是不会还手的猪,杀一天一夜都不见得能杀完,怎么可能在一晚上全部阵亡,而且舟山岛上环形防御钢筋工事,全是依托全岛地形修建,四通八达,丧尸再凶残,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攻下。 林豪愤怒的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表哥这件事。 杨群峰长叹口气,言语苦涩:“他身体向来不好,舟山岛的陷落听我嫂子说让他连续一个礼拜失眠,这件事他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还不如不知道,省的伤心。 那为什么告诉我。林豪凝视着杨群峰。 杨群峰抬头目露希冀的注视着林豪,一字一句开口道:“我觉得您有这个能力,依您的位置,说不定会影响陆委员长,让他改变决定,全力援救舟山岛。话说道这儿,杨群峰语气加重:“林司令,那儿不仅仅是三万个生命,依我的看法,只要投入重兵,在舟山岛,完全可以给尸潮来一个里外夹击,极有可能收复舟山岛,您知道舟山岛的意义吗,那儿从郭老时期修筑的工事比平凉这种现修的工事要牢固上一百倍,只要收复那里,加紧防守,就可保海丰平安,不至于要在海丰岛上跟丧尸进行决战。 王家林什么态度?林豪打探到。 哼!他,杨群峰面带不屑道:“陆委员长的旨意就是他的态度。 听完杨群峰的话,林豪也大致猜出了整个事件来龙去脉,依照陆涛胆小怕事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毕竟一旦没有成功收复舟山岛,自己的生力军也得跟着损失殆尽,说不定还会引来大批尸潮,所以他选择全面封锁消息,同时让王家林严阵以待,不许援救。可杨群峰的话却无疑深深打动了林豪,没错,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舟山岛上的丧尸根据统计,顶多有五十万只,而光海丰就有正规军二十万,加上他刚刚扩编的保安第六军团,联合舟山岛上残余的三万士兵,这还不算空军海军,胜利非常有把握,如果一旦重新收复舟山岛并歼灭大量尸潮,那整个海丰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到了来年开春,反攻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思虑到这儿,林豪激动的站起身,双手颤抖,望向窗外高耸工事,嘴唇微张,呐呐道:“是一个机会,靠着这个机会,也许是个史无前例的转折点。 杨群峰没听清楚林豪的话,但看林豪的样子,他明白林豪已经动心了,当下,起身激动道:“林司令,我现在已经被王家林解除兵权了,可如果你要反攻舟山,我愿第一个冲上前线。说道后面,杨群峰双眼通红,情绪的过于激昂使得额头青筋尽冒。 林豪平静了一下思绪,沉声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今晚就赶回去,看能不能说服陆委员长。 谢谢林司令!杨群峰身姿挺拔的敬礼道。 见状,林豪拍了拍杨群峰肩膀,感慨道:“都是为了海丰,有什么好谢的。 夜晚,平凉除了工事的暗黄色警戒灯,市内漆黑如墨,而在得知舟山岛的事后,林豪推掉所有宴请,包括刚从临平返回平凉王家林上将的,眼下坐在温暖舒适的飞机躺椅上,林豪思绪纷乱,面色虽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内心却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就像一个即将跌入深渊的人猛然见到一根救命草,心情的喜悦无以复加。 阴暗 情假 回到临平已是深夜,不过林豪还是马不停蹄的坐车前往陆涛住所,待到门外,林豪这才意识到尴尬,毕竟他昨晚那样对待陆染,现在进去,该怎么去面对陆涛,这样想着,林豪准备敲门的手也不由收回,缓缓踱步回到车里,问秘书要来作战厅厅长杨逢辰的电话,打过去约在军委会楼前见。 不一会儿,车子驶到军委会大楼前,杨逢辰也刚到,林豪下车道:“走,去你的办公室说。 见状,杨逢辰知道林豪是有要事相商,随即二人出示证件进楼,来到杨逢辰的办公室,关上门后,林豪劈头把他表弟杨群峰的话复述给杨逢辰。 不出所料,闻言,杨逢辰脸色惨白,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豪从饮水机上倒了杯热水,喝口润嗓,才缓缓开口道:“你说说吧,有什么办法能让陆涛改变主意。 不要想了,杨逢辰闻言冷笑道:“我跟陆涛这么多年了,他的个性我最了解,让他改变主意,还不如让狗改掉吃屎。 林豪没想到杨逢辰话说的这么难听,旋即又似理解,微微一笑:“看来你内心也积了很多不满。 鬓发斑白的杨逢辰长叹口气,怅然道:“空有救国之才,每天却只能浑浑噩噩的执行或者去设计那些毫无远见的命令,我早都憋疯了,说实话,您那天在会上质疑我,我非但没恼,反而很激动。 激动有什么用,该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林豪语带自嘲。 杨逢辰沉吟道:“您的话应该还起些作用,毕竟您是他的女婿。 林豪背过身,淡淡道:“我昨天跟陆染闹翻了,也许是厌恶这种交易吧。 闻言,杨逢辰沉默良久,望向林豪,语带深意:“您知道一个没有军方背景甚至才能也不出众的王家林为什么被重要吗? 我不知道!林豪不屑的摇了摇头,他打心底看不起那个王家林。 其实他有一个最大的能力!杨逢辰笑容诡异。 什么?林豪实在想不出王家林能有什么出众能力。 在官场沉浸多年经验老道的杨逢辰一字一句道:“没能力就是那个王家林最大的能力,正因为他没有能力,所以他必须完全依靠陆涛,离了陆涛他就像根浮萍什么都不是,所以陆涛就是他的根,他自然而然会对陆涛百分之忠心,这也是为什么陆涛要重用他的原因。 闻言,林豪沉默良久,神色略显醒悟。 经历过权镇龙叛变,您应该看得出,陆涛对周围人防范甚严,而傻子都看得出,您的能力出众,在临平乃至整个海丰根基很深,在这种情况下,陆涛为什么还敢对您放权,其中有尸潮逼近的缘故,更多的是他的女儿,您娶了她,就算是表忠心,如果您跟陆染闹僵,不管怎样,陆涛都不会在对您放心了。 那我!林豪哑然。 杨逢辰言语老道:“自古易于事假,难于情假,但往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善于利用情感的高手。 听完杨逢辰的一席话,林豪沉思良久,以前他也有所领悟,但从没像现在清醒。 见一旁林豪若有所悟,杨逢辰躬身上前,适时规劝道:“海丰安危,系于您一心之间啊。 闻言,林豪抬起头,不解道:“我就算跟陆染和好了,也影响不了陆涛主意。 乱世当中,最怕庸主,而一旦遇到,只有!说道这儿,杨逢辰用手架脖,做了个狠狠的砍头动作。 杀了陆涛!林豪身子一颤,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杨逢辰摇了摇头:“不是杀,而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瞒您说,军委会内部已经有很多人对陆涛不满了,奈何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您来了,就是机会。 说实话,林豪对陆涛是有很深的不满,但从没想过下狠手,毕竟他是个念旧情的人,无论是在安西还是初来海丰,陆涛都对他有恩,但眼下,不除陆涛,舟山连同着三万残兵必要死亡沦陷,而依照陆涛的犹豫保守性格,紧接着,海丰也怕不保,两相权衡,也许除掉陆涛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见林豪久久沉默不语,杨逢辰语带无限沧桑:“老实说,突然告诉您这些,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不过国之将亡,怕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恍惚间,林豪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往日的一幕幕惨剧浮上心头,此时的他从没对守住海丰抱有如此大的期盼,当下,咬牙绝决道:“您来定计划吧。 好!杨逢辰低声道,在得知表弟的主意后,他便豁出去了,而人一旦狠下心来,便往往无从顾忌。 半边云彩微染金光,在天色将明之际,林豪从军委会大楼走出,坐车直接驶向陆涛家,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怎样,都要跟陆染搞好关系,杨逢辰说得对,情势危急,已经容不得彼此再犹豫半分了。 轿车稳稳停在陆涛的别墅前,眼下天色大亮,林豪用手拍了拍脸,摇头微微清醒过后,上前敲门,片刻过后,一脸忧愁的陆夫人打开门,见是林豪,脸色一沉,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哦!林豪强压住心头尴尬与不安,亲昵道:“妈,我来接陆染回去。 听林豪叫的这么亲,陆夫人脸色好了不少,当下,把林豪拉进了门,开口怒斥道:“你昨天对陆染说的是人话吗?你知道她为这个婚礼兴奋了多久,你在她新婚之夜就那样对她。 我昨晚有些喝多了。林豪面带歉意。 陆夫人似乎也体谅到林豪的心情,叹口气道:“小染昨晚哭了一晚,刚才睡着。 那陆总呢?林豪不安道。 他!陆夫人没好气道:“昨晚安慰了染儿一晚,本来今早的飞机要走,也推迟到后天了,说这几天好好陪陪染儿。 闻言,林豪心头微松,赶忙赔笑道:“那我帮您做饭吧,等陆染休息好了,我再向她好好道歉。 唉!陆夫人看了眼神色疲惫的林豪,忧愁道:“不是我说你,以后要好好控制一下情绪,再有这么一次,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 恩!林豪点了点头。 中午,林豪帮着陆夫人准备的午餐端上桌子,其中的蘸水面是林豪亲自做的,身为南方人的陆夫人没吃过,不过尝了一根面,笑道:“味道不错,可就是量太大了,一根面条怕就要饱了。 林豪不好意思道:“北方人饭量大。 也是,端上去吧!经过一上午接触,陆夫人不仅对林豪的气全消了,反而觉得小伙子不错,既有才干,还能下厨,也许昨晚却是酒上头说胡话,毕竟俩人相处太短,林豪有情绪也能稍微理解。 待一身粉红睡衣的陆染梳洗完毕下楼,见到厅堂正在忙上忙下端菜的林豪,不禁愣在原地,心里五味俱全。 反而是林豪比较自然,对陆染笑道:“吃饭吧! 恰在此刻,陆涛也从楼上慢步下来,见到林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闷闷坐在主桌,什么话也不说。他这一辈子,最心疼女儿,林豪昨晚的言行,与其说伤寒了陆染,不如说是在打他的老脸,着实把陆涛气个半死,到现在,一口气都堵在胸口。 而正在气氛尴尬之际,着一袭绣花围裙,面容慈祥的陆夫人端菜出来,招呼还在发呆的陆染道:“小染,快吃饭! 闻言,陆染才缓过神来,当下低着头坐在父亲身旁,不发一言,默默持筷吃饭。 至于林豪则正对着陆染坐下,起身给陆涛端上蘸水面,和气道:“陆总,尝尝我做的面。 没有说话,陆涛随意的把餐盘用手碰到一旁,脸色冷漠,看也不看林豪一眼,陆夫人见状,斥道:“老陆,人家孩子好心好意给你做的,吃吃看。 架不住夫人规劝,而且内心也有意和解,陆涛气呼呼的夹面蘸上精心调制的汁,一大口吃下去,清凉爽口,很是得身为北方人的陆涛胃口,但因为余怒未消,也不赞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饭。 见状,林豪心知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当下,又让陆染尝了尝面,而感受着林豪温情,本就没有死心的陆染情绪好了不少,虽眼圈仍旧通红,但嘴角已露淡淡笑意,再加上从旁陆夫人的劝道,一顿饭下来,昨晚二人之间的裂痕隐隐已经被弥补。 饭毕,林豪又跟陆夫人聊了些家常话,随即提出要带陆染回家,闻言,坐在沙发上的陆涛终于开口:“这次我算原谅你了,不过,林克腾,要还敢再有下一次,就离婚,我陆涛的女孩,不是没有人要,非得要吊死在你这颗树上。 面对陆涛,林豪还是感到分外压抑,当下面有愧色的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陆总。 一旁陆夫人好言道:“别听他的,克腾,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我们俩也经常吵,不过你作为男人,要大度,不能再说那种伤感情的话了。 我懂!林豪面色诚恳。 随后,心情依旧低沉的陆染依依不舍的跟父母道别,牵着林豪的手离开家门,此刻已是下午,夕阳斜照,坐在车上,气氛仍旧尴尬,不过林豪却紧紧握住陆染的手,似乎那就是他唯一的依仗。 阴暗 豪赌 日光沉郁,凝云惨淡的一个气氛阴森下午,一脸茫然的林豪不知何故,竟呆坐在一间布满血迹的屋中,身子僵硬,无法动弹半分,恍惚间,一张咧着猩红嘴角面容熟悉的惨白俏脸映入眼帘,耳边突然回响起曾经的痴语:“就是因为你这份傻,我才喜欢你,林豪。嘶哑话语久久徘回在耳边,那是第一次,他体会到痛彻心扉的无力感,望着渐行渐远的曼妙倩影,无言的痛楚刺入骨髓,连嘴唇也被牙齿咬破,渗出猩红血液,流动的血液温热,却又好似某个冰冷走廊前的无声眼泪,嗓音中夹杂着凄凉悲楚,林豪,说实话,我爱过你,但那有怎样,你从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帮助过我,是李飞鹏,是他帮我从魔窟中摆脱,并救出了安琪儿,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难道这些不比爱来的更重要吗?而这冷冷的话语让那时刚刚实力倍增的他再一次跌入谷底,原来自以为有了令世俗羡慕的一切,就可以让那种痛彻骨髓的无力感流逝,但相反,却来的更加猛烈,犹如千斤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沉闷压抑的窒息感,一刹那回到了那个机场星光斑斓夜晚下他的心情,眼波流转的姿柔语带无限情愫:“如果有一天,我还像今晚这般问你,你能不能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厌恶,有多么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心情的压抑让他一时说不出来说,但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一切,回应的结果就是厕所间里眼神空洞的馨雨怒吼:“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后悔一辈子,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活的不安宁。事实上,她做到了,在海丰的每个日日夜夜,靠着安眠药,林豪也从没睡好过一次觉。而在布满灰泽的记忆里,不知何时,面容模糊的倩影突然全部重叠在一起,一瞬间,从分不清面貌的人影嘴中传来熟悉的嘶吼,咧着猩红嘴角美甲锋利扑向林豪,奈何他的身子却如被麻绳捆绑,只能紧紧闭目,等待最后解脱的来临。 但恰在冰冷死亡气息将要把他吞没之际,天地似乎猛然一颤,把他从虚无中拉了回来,啊!躺在大红色床上的林豪猛的起身吼道,把一旁熟睡的陆染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吧。 耳闻柔语,满头大汗的林豪渐渐清醒过来,但心里却空虚无比,摇了摇头,下床喝了一大口水,嗓音疲惫:“你继续睡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语毕,合门离去。 陆染望着林豪背影,眉宇哀怨十足,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闷的捂上辈子睡觉。 来到书房,林豪把门锁好,按下机关,书架后隐藏的密阁浮现,输入指纹,经过虹膜认证,隐藏在密阁当中的银白色保险箱自动打开,面色凝重的林豪小心翼翼取出其中文件,摆放在桌上细细阅读,这是杨逢辰的计划,参与的人不但有他,还有军委会直属的通讯局局长白芳礼,这个很关键,可以在控制陆涛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另外还有情报局的副局长鹿峰装备部的副部长杨万里等人,至于林豪这边,自然是依仗马龙的第六军团,调令已经在昨天发了,今日便可封锁整个临平市。 至于怎么逮扑陆涛,由林豪借口请客,让将要去太平岛的陆涛来他家里赴宴,此种情况下,陆涛带的卫兵也不会很多,等时机已一到,便发信号,外面隐藏的部队会直接冲进来,迅速扣押陆涛。同时间,派兵掌控电视塔广播台,待一切稳定后,假借陆涛命令,把驻守在东海的第十集团军调动到平凉,联合十一集团军和林豪手里的嫡系第六军团,总计二十五万人与残余的三万人马里应外合,反攻舟山,大功指日可待。 合上文件,林豪沉思良久,整个计划在他看来基本没有疏漏,接下来就要看实施了,一想到这儿,原先心情的阴影尽消,长吁口气,整个人神色显得颇为激动,现在的他似乎能够理解当初身在安西时立哥的心情了,那一种亲手改变时势的感觉,不单单的有一种责任感,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荣耀。 天色微凉时,林豪出门坐车来到远郊的半农山庄,类似于农家乐的四合院内,以杨逢辰为首的诸人早已等候,见到林豪,纷纷躬身点头,面露尊敬。 坐到主位上,林豪开口道:“今天中午前,马龙率领的第六军团就可以秘密封锁整个临平市,同时一个连的精锐士兵也将布置在我家门口的灌木丛中,只要接到我电话,便可以直接冲进来扣押陆涛。 您这边一旦顺利,军委会方面我们会迅速掐断一切跟外界的联系,并迅速以陆总的名义派人逮扑他的亲信,这是名单!杨逢辰递上一张纸张,上面都是陆涛亲信中的亲信,也是执掌军委会的实权派。 恩,到时我会派部队帮助你们逮扑,防止意外!林豪凝视着纸上的一个个职位显赫的姓名,点头沉吟道。 杨逢辰沉声道:“这样最好。 沉默片刻,林豪扫视了一眼众人,皱眉道:“想一想,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吗? 杨逢辰低声道:“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控制陆涛,只要把陆涛控制住了,一切都好说。 这点你可以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杨逢辰小心打探道:“不知部队上有没有抵触情绪。 林豪自信满满道:“有也无妨,这支队伍是我一手带大的,一定会服从我的命令。 那就好!杨逢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究其原因,就是手无兵权,而一旦秀才与兵权结合,起事成功几率将大大增加,所以,兵权,尤其是这个时间段,显得最为重要。 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亲信卫兵用雕花木盘端上六杯陈年白酒,林豪率先举杯,嗓音中气十足道:“家有倔子不败,国有死士不亡。语毕,仰脖一饮而尽,见状,其余五人纷纷举杯饮酒,酒毕,相视无言,但却目露坚定,不发一语转身散去,心知今晚既是决定胜败之时,只不过赌上的不仅仅有在场之人的性命,另有海丰的未来,这个赌注让在场之人输不起。 阴暗 螳螂 因为林豪本身就是海丰保安司令,加上尸潮逼近,所以集合部队在首都临平非常合理,甚至不需要向军委会通报,眼下他就以保护临平和军委会颁布的戒严令为由,让第六军团用一上午的时间封锁了一切道路,限制人员出入。 下午时分,马龙亲自带着一个精锐连秘密隐藏在别墅后的灌木丛后,穿了迷彩衣的士兵,掩映在墨绿色灌木丛后,让人难以察觉,更不用说陆涛来时已是夜晚。 安排好了一切,林豪这才神色匆匆的开门回家,此刻三名仆人正在厨房间洗菜煮饭,为晚餐做准备,陆染则蜷着身子,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好在她这点没有遗传母亲,嫉妒心不强,不至于连女仆都不让进家门。 见林豪回来了,陆染打了个哈欠起身,开口问道:“爸妈什么时候来? 林豪把公文包交给仆人,淡淡道:“我刚打过电话,应该七点左右就会来。 闻言,陆染喜形于色,也许是同过床的缘故,言语比之前亲呢了不少:“我爸老念叨你的面呢?说你做的好吃。 林豪和蔼笑了笑:“那我等等下厨做面,不是什么难事。 恩!陆染挽着林豪胳膊,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也许是为了掩饰内心不安,林豪洗过手后便下厨做饭,材料都备好了,所以做起来很快,眼下动作娴熟的下面拌汁,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面做好,手腕用力一挑,尽数舀到大瓷盆里,蘸汁即可吃。 不得不说,男人下厨很有魅力,尤其是像林豪这样久居高位的人下厨,魅力就更添几分,一时间把靠在墙头的陆染给看呆了,直到林豪扭过身来,才小脸兴奋的拍手道:“好厉害。 没什么!林豪谦虚的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表,关心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没必要等到七点。 陆染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饿,刚刚吃了很多零食。 哦!那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还有些文件要看看,语毕,林豪拿起公文包上楼,快步走进书房,关紧门,神色疲惫的坐在皮质躺椅上,长呼了口气,不得不说,他还是做不到情绪上的收控自如。 望着林豪背影,陆染却是秀眉微蹙,依她的阅历和心智,总觉得林豪是个迷,自己怎么也看不懂,但也许恰恰是这份神秘感,让这个少女在情海中沉浸的更深。 感受着躺椅的温暖舒适,也许是昨晚噩梦的缘故,林豪只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眼皮也变得尤为沉重难以睁开,好在他已不是小孩子,当下起身强打精神,反剪双手,望向窗外久久出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绪慢慢的也开始沸腾忐忑。 快到七点时,林豪用冷水洗了洗脸开门下楼,楠木桌上饭菜丰盛,有鱼有肉,色香味俱全,陆染也精心收拾一番,休闲白针织衫配花色清雅的长裤裙,贤惠而不失温婉, 眼下亲昵的挽着林豪手腕,二人走出大门来到庭院等候,而林豪的目光则有意无意的朝远处的灌木丛瞅去,一片漆黑中暗影浮动,让他放心了不少。 等了近五分钟,陆涛的加长豪华轿车停在门前,警卫也只有司机和两名随身秘书,此刻笑容满意的跟夫人走到林豪面前,看着一脸幸福的女儿,满心欢喜道:“小染,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闻言,陆染一手拉起父亲胳膊,招呼上母亲,挽着两个最亲的男人进门,毫无顾忌的欢笑道:“克腾给您亲自做了蘸水面,你不是老叨叨着爱吃吗? 是吗?陆涛看了眼林豪。 恩!林豪点了点头。 灯光柔和的温馨餐厅,作为长辈,陆涛和夫人自然坐在正中,林豪则和陆染陪在两侧,望着一桌丰盛饭菜,心情不错的陆夫人不禁打趣道:“小染,你该学做饭了,你看看人家克腾一个大男人都会做饭,你还什么都不会干。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干,我会!陆染皱了皱秀眉,沉吟道:“我会洗碗,你们吃完了饭我就洗碗。 行了!陆涛丝毫不掩饰对女儿的疼爱之意,挥了挥手道:“那种事让仆人干就好,你干点该干的事。 陆总说的对!一旁林豪适时应道。 见家里两个男人都向着自己女儿,陆夫人一时恼也不是,喜也不是,只得苦笑道:“你们都好好护着她吧,看哪一天把她给懒死。 妈,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陆染埋怨道。 打一小点,母女之间就爱斗嘴吵架,要搁在以前,陆夫人恐怕又得嘟囔老半天,可眼下女婿在,只得屈服道:“好,好,不说了,咱们吃饭行了吧。 见状,陆染嘴角扬起得意的容,作为和解,给母亲夹了一个油腻腻的大鸡腿,调皮道:“我夹的,您必须得吃完。 这妮子!陆夫人见陆染愈发活泼的没个样子,不禁摇头表示无奈。 餐桌上的气氛越和睦,林豪心里就愈发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此刻嘴里吃着饭,脑子却飞速旋转,待陆染话毕时,突然插嘴道:“陆总,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舟山岛上残余士兵的事情。 闻言,陆涛原本慈祥的笑脸猛的一沉,用手摆了摆筷子,强压怒气:“这是家宴,不讨论公事。 我怕再不说我没机会说了,林豪不顾一旁陆夫人的眼色,起身道:“尸潮已经越逼越近了,退到哪都没用,陆总,莫不如趁此时机,在舟山岛里应外合围歼丧尸。 啪!陆涛心火上来,把筷子狠狠摔在地上,怒气直冲额头,抬头盯着林豪,一字一句道:“到底我是军委会主席还是你是,对付尸潮,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来指挥我。 林豪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您的办法就是退到太平岛去安享晚年吗?然后一闭眼不去管身后事。 林豪!陆涛猛的起身,手指林豪,气的全身打颤,开口骂道:“你在把这话给说一遍。 爸!一旁陆染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吵起来,一时语带哭腔请求道。 叮铃铃!恰在此刻,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林豪转身离去,拿起话柄,表情平静,嗓音低沉道:“恩,可以开始了。语毕,脸色冷漠的回到餐桌,他已经给陆涛机会了,只要他肯批准计划,他就取消这次行动,不过看来杨逢辰说对了,千万不要妄想去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眼见林豪回来,陆夫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劝道:“克腾!快跟你爸道个歉。 闻言,林豪瞅了眼脸色铁青的陆涛,一言不发,片刻过后,砰砰!门外猛然响起几声刺耳枪响,随即,咔嚓一声,铁门被卫兵用钥匙打开,一队士兵不由分说持枪冲进屋,用枪口死死顶在陆涛的脑门,当中头目对林豪敬了个礼,厉声道:“司令,怎么办? 押上楼!林豪冷言道。 一旁的陆染母女被这突然一幕吓傻,楞然片刻,陆夫人眼见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的丈夫被押走,才缓过神来,身姿踉跄的走到林豪面前,慌张道:“克腾,你这是? 陆总被我看押了,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要他命,您也上去陪他吧。语毕,林豪对身边卫兵使了个眼色,动作小心的押着陆染母女也上了楼,而随即,林豪迅速给杨逢辰打了个电话,让他那边也赶快行动,他们现在耽搁不起,每一分钟,舟山岛便要死伤几十甚至上百人。 司令!结束行动后,马龙迎上前,低声道:“现在陆涛被咱们控制了,不如让他把太平岛让给咱们。 要太平岛干嘛!林豪疑问道。 马龙一脸正色:“那儿安全啊,离海丰几千海里,丧尸很难过来。 我告诉你!林豪厉色道:‘在给我说这种混账话,我就先把你毙了。 您不会真想去收复舟山岛吧!马龙一直以为这是林豪所打的一个幌子。 你说呢?林豪瞪了眼马龙,随即默然转身,带着卫兵快步上楼。 阴暗 人性 林豪这边一个电话打到焦急踱步的杨逢辰那儿,在得知陆涛被成功扣押后,来不及高兴,杨逢辰便迅速给通讯局局长白芳礼下令,切断军委会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同时林豪派来的一个团也奉令持枪包围军委会大楼,限制人员外出。 而趁此时机,杨逢辰则带上卫兵进入陆总办公室,用枪顶着秘书的头,给早就拟定好的戡乱文件盖上军委会大章,此戡乱文件,内容即是一旦海丰发生动乱,海丰保安司令林克腾将有权处理一切大小事务。而眼下海丰的动乱,按杨逢辰说法,就是三虎叛乱,何谓三虎,即陆涛亲信中的亲信陆军总司令杨达,参谋总长王凯来,国防部部长刘琦。借着这个名义,自然要派部队去剿灭三人叛乱,虽有不少人心存疑惑,可看着印有大红军委会公章的文件和四周黑洞洞的枪口,也不得不低头不语。而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剿灭完,当中陆涛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全看杨逢辰怎么说了。 待局势安稳后,林豪和杨逢辰等人在郊外半农山庄汇合,陆涛也被卫兵押了过来,此刻的陆涛脸带冷笑,默然不语。 陆总,给这两份文件签个字吧!语毕,林豪把一份军队调令和戡乱文件递给陆涛。 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陆涛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看文件内容,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名字,双手微微颤抖接过两份文件后,杨逢辰长呼口气:“大功告成了。 赶快发出去吧!林豪催促道。 恩!杨逢辰迅速把部队调令发到东海平凉二市,至于戡乱文件,眼下多了陆涛签名,更显权威,无人敢于质疑。 深夜时分,在重兵驻防的平凉市,王家林此刻脸色惨白,瘫坐在办公椅上,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调令,不但罢免自己一切职务,而且让郭老时期素有谋略的刘景龙出山,并晋升其为陆军副司令,统筹前线大小所有事宜,同时一改坚壁清野的方针,要全面反攻舟山岛,凭他的直觉和对陆涛了解,这肯定不是陆涛做出的决定,但奈何调令上却盖着殷洪色的军委会公章,底下还有陆涛亲笔签名,这个伪装不来,一时间,王家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彭!就在王家林恍惚之际,木门被一脚踹开,只见一身军装面色狰狞的杨群峰野蛮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双手狠狠抓起王家林衣领,破口大骂:“快给老子滚,这个位子现在是刘景龙上将的。 你!王家林气的脸色发青,手指杨群峰额头,怒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老子管他什么地方,你再不滚,我先把你毙了!语毕,杨群峰眼珠赤红,竟抽出手枪对准王家林额头。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眼下王家林不得不向门外卫兵求助,可显然调令已经公示了,所有人都知道王家林失势了,而他的失势,直接意味着一向主张反攻舟山的杨群峰得势,此种情况下,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进来帮忙。 见状,王家林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嘴唇颤抖瓮动道:“我走,我走还不行。语毕,面色颓靡,也不敢收拾私人物品,低头踉踉跄跄的离去。 有些过了!刘景龙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天知道这些日子王家林是怎么对付他的,眼下一口恶气得以吐出,杨群峰依旧咬牙不解恨:“长官,这种人,你就不用给他脸色。 好了!刘景龙摆了摆手,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不想去参与任何政治纷争,好在上面终于醒悟,他需要抓紧时间。当下把参谋长见来,并跟第十集团军和舟山岛上参余部队迅速取得联系,明晰各个部队到达日期和装备情况,以确定反攻时间, 而在东海市,白炽灯刺眼的作战室内,第十集团军总司令吴腾手拿调令,对原陆涛侍卫长,七十军军长肖应龙抱怨道:“当初是陆委员长要我死守这里,说是务必要保护好物资的安全运输,现在是什么意思,又让我去平凉反攻舟山,与其这样,当初直接让队伍驻守在那儿不就好了,何必如今要匆匆赶过去,还限时一天,如此很多重武器根本运不过去,真不知道陆委员长怎么想的。 上意难料啊!肖应龙摇头苦笑。 唉!吴腾把调令拍在桌上,起身无奈道:“那就走吧。 一夜无眠,在天色渐明之际,手拿戡乱文件如持尚方宝剑的杨逢辰利用威望已经彻底稳定了军委会内部一切秩序,各个核心部门开始照常工作,而这一场大的风波下来,也让众人无比提心吊胆,无不惟命是从。 眼下,望着来来往往的机要人员,耳闻电话中指挥整个海丰军事调动的话语,杨逢辰从心底感到一种畅快,身体也情不自禁的跟着颤抖,他等这一天太久了,无数个不眠的悔恨夜晚他要从现在开始全都弥补回来。 至于核心人物的林豪,在把陆涛关在半农山庄由马龙亲自带队看押后,亲自去了趟军委会,帮助杨逢辰稳定下局势,同时回到老本营省政府,把戡乱文件拿给杨小年看,没有去管杨小年惊讶的神色,冷冷道:“集中所有资源,全部为反攻舟山做准备,第十集团军的转移,你要让铁路汽车航运部门进行无条件配合。 心中虽有疑问,可杨小年还是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你陪了我多久了!林豪突然开口问道。 杨小年追忆道:“快五年了。 谢了!林豪起身拍了拍杨小年肩膀,随即转身离去。 坐在车内,林豪还要去趟半农山庄,那里是整个海丰的核心,他需要亲自坐镇才可,而待车停在山庄门口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林豪顿觉气氛微微诡异,快步进到屋里,只见到马龙正目光略显呆滞的坐在椅上,不禁好奇道:“陆涛怎么样了? 他不在这儿,我把他转移出了临平!马龙语气格外平静。 此话一出,林豪如被雷击,楞然数秒,惊讶道:“什么! 司令,马龙抬起头,面无愧色:“我们得逃到太平岛,海丰守不住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底下的军官也大多是这样想的。 你!林豪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心火烤焦。 马龙则面带兴奋道:“我们带着陆涛然后去东海,那儿有军舰,以陆涛为人质,他们肯定会运送我们去太平岛,司令,到了那儿,我们就是真正的霸主了。 林豪镇定了心绪,缓缓开口道:“你的这些话我权当没听见,把陆涛送回来,我原谅你。 司令!马龙不解道:“能跑为什么要去面对丧尸呢?先不说反攻舟山有失败的可能,就是成功了,我们的嫡系人马也死光了,而扣押陆涛的事掩饰再好,肯定也会曝光,到那时他的亲信找我们秋后算账,我们会死的很惨。 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啊,马龙,你看看。林豪悲愤的拽着马龙来到窗前,指着远处楼房林立的市中心,怅然道:“那儿有几百万老百姓,你跑了,他们怎么办? 马龙扭过头去,语气绝决:“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司令,您别劝我了,今天您要跟我走,您还是头儿,您要不走,就留在这儿吧。说句实话,马龙打心眼里惧怕丧尸,怕那种吃人不眨眼脸庞狰狞可怖的怪物,他没有勇气去跟那种东西拼死作战,而跑,不但权势更大,且可避开丧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很多底层的军官也大多持这种想法,只要劫持好了陆涛,所有的军舰尽情指挥,他们甚至连家人都可以带走。 马龙!林豪见马龙心意已决,头如被锥刺一阵刺疼,身子也如筛糠般颤栗道:“你,你不能这样,我就快要成功了,你权当帮我一把。说道后面,神智近乎崩溃的林豪甚至不惜尊严,跪在马龙面前。 司令!马龙见状,赶忙搀扶起林豪,长叹口气:“您别这样,退一万步讲,就是我愿意留,部队也不愿意,您以为他们为什么冒险起事吗?就是为了不去舟山岛送死啊。 对,对,林豪赶忙摇头妥协道:“那第六军团就留在临平,哪儿都不用去。 马龙目露嘲讽道:“司令,您平常最了解人性,怎么这时候犯糊涂呢?话说道这份上,马龙不再犹豫道:“我走了,半小时后如果您不给我打电话,就得留在这里等死了。语毕,不留情面的狠狠甩开林豪手臂,大踏步离去,片刻过后,山庄卫兵也尽数撤走,只剩下长久跟随在林豪身边了几名侍卫。 耳闻山庄外汽车轰鸣,脸色惨白的林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清楚的明白,一旦让陆涛离开临平,离开自己的掌控,那将什么都完了,到时突然现身在东海的陆涛会让所有人知晓他林克腾叛变了,而如此一来,之前的命令将尽数作废,那么,之后的种种林豪不敢想象,啊!心中强烈的不甘让他忍不住大声嘶吼,一拳重重击在墙面,渗出道道血迹,分外可怖。(快完了,还剩一个后记,明天晚上更新,谢谢大家) 后记 四面低矮丘陵的舟山岛,不复往日祥和,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冲鼻倒胃,银白色的沙滩也被浸染成酱紫色,断肢残臂随处可见,一副人间炼狱景象。而在此刻,咧着猩红嘴角的丧尸正不要命的冲击剩下还在顽强抵抗的碉堡,突然间,岛上一片死寂的层叠浓绿热带丛林被一股巨大气浪掀起,随后天空响起阵阵刺耳破响,三十架黑墨色轰炸机声如蚊鸣,肆无忌惮的低空飞行,精准的投下烈性炸弹和燃烧弹,对密密麻麻的尸潮造成一定伤亡,几轮猛烈轰炸完毕,一望无际的海边赫然出现大大小小的小黑点,随着时间推移,隐隐可见其上军旗迎风飘扬,呈品字型连城一线,黑黝黝的炮口杀气四溢,一艘艘体积庞大的登陆舰和银白色战舰混编而成的舰队正顺风驶向岸边。 作为此次作战总指挥的刘景龙正反剪双手站在主舰上,双目微眯,神情凝重却难掩心头激动,眼见登陆在即,对站在身后将星云集的部下,沉声下令道:“十一集团军作为主力,先行立足固守扫荡丧尸,另在平凉的第十集团军作为后备,随时准备支援。 遵命!一干将星敬礼道。 随后不待吩咐,作为主力的第十一集团军在飞机战舰强大火力的掩护下,迅速找到掩体立足,架起机枪迫击炮横扫绞杀丧尸,趁此时机,剩下的部队也得以安全的弓腰上岸,不一会儿,便控制了东边海岸,而舟山岛上的残军见到自己人,也纷纷开始反攻,一时间,部队上下气势大振。 但尸潮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慢慢的开始反击,以变异丧尸为主的精锐尸潮不再去打躲在工事里的残军主意,把目光纷纷投向体格健壮的援军身上,当下,不要命的嘶吼涌来,体型巨大的坦克型丧尸在前,灵尸鬼尸穿插其中,呛鼻的毒液和随时伸出的血舌让久驻海丰的士兵惊恐万分,阵型瞬间出现几个大的破口,好在以杨群峰为首的舟山士兵经验丰富,迅速赌上破口,持刀精准杀死几名跳跃灵活的鬼尸。 前方战事危机惨烈,而在海滩上临时架起的指挥所内,刘景龙此刻脸色惨白,双手颤抖握着电话柄,是陆涛的电话,里面清楚的告诉他林克腾反叛,让他迅速带队回去平叛。 闻言,刘景龙语气焦急的恳求道:“陆委员长!这边已经开打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仗打完啊。 陆涛语气森冷道:“我已经让第十集团军撤走了。 不行!刘景龙额头青筋尽冒,鼻尖沁出点点晶莹汗珠,颤音道:“委员长,这边已经跟丧尸交上火,肯定退不了了,您现在把驰援而来的第十集团军调走,就是让我们死啊。 能退多少就退多少!简短语毕,陆涛绝决的挂掉电话,脸上如二月冰霜,望向窗外,双拳紧攥,备受侮辱的他现在心里只想杀死那个白眼狼林克腾,其它一论不顾。 耳闻电话里的滴滴声,刘景龙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椅上,久久不发一言,帐篷外炮火震天,他的心却冷似寒冰,恰在此刻,满脸是血的参谋长冲了进来,嗓音嘶哑道:“长官,抵不住了,援军呢,该到了吧。 刘景龙沉默片刻,脸上露出惨淡的笑意,站起身来,近乎疯癫的狂笑道:“不会来了!全都完了,完了。 一天后的临平市,从小道上传来的确凿消息,海丰主力军队在舟山大败,十一集团军十万将士尽数阵亡,尸潮顺势在一夜之间攻占下平凉,闻此讯息,瞬间,整个临平如沸水般慌了,全家老少开始拿起必要物品不顾一起的迅速逃离,银行商店也被暴民洗劫一空,马路街道变得混乱不堪,长龙汽车堵在道路上一眼看不到头,找不到父母的无辜孩童凄厉哭声刺耳,不时有双目通红的匪徒拦路杀人抢劫,原本秩序井然的临平在一瞬间全都乱了,人人胸怀小刀,四顾警戒环视,脸上挂满了惊恐。 而在市中心,高耸雄伟的省政府大楼一片漆黑,唯有顶层白光刺眼,杨逢辰停车在楼前,身姿佝偻的乘电梯上楼,眼下的省政府早已人去楼空,各种文件撇了一地,阴风吹来,在暗黄的应急灯下乱舞飞扬,显得分外凄凉。 林豪的三名亲信卫兵仍不离不弃,此刻看见是杨逢辰自然放行,推开大门,偌大的办公室幽暗阴森,只有角落豆大的灯光微亮,背影单薄的林豪正背身盯着海丰全景地图出神,身子似雕塑般一动也不动。 见状,杨逢辰不知为何,心情压抑的难受,缓缓开口道:“司令,您该走,去太平岛,有您在,还有希望。 沉默许久,林豪声音如万年枯树,疲惫且嘶哑:“没用了,就让我留下来还债吧。 唉!兔死狐悲,闻言,杨逢辰重重的叹了口气,容颜似一瞬间老了十岁,额上皱纹如刀刻。 不知何时,林豪扭过身来,不过灯影下仍看不清容貌,只有声音依旧低沉:“你说后人会不会骂死我! 杨逢辰感慨道:“人死不管身后事,且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好一个唯庸人无咎无誉。林豪脸颊露出一丝笑意,说不出是苦涩还是高兴。 给!林豪拉开抽屉,把一封信撇到杨逢辰脚下,淡淡道:“拿着它去东海,趁马龙没走,让他带上你。 望着脚下的白色密封信封,杨逢辰久久不言一语,随即弓腰捡起信封,面色淡然的用手撕成碎屑,最后看了一眼林豪,转身离去。 唉!林豪望着杨逢辰苍老佝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片刻过后,起身大步出门,带着卫兵乘车冲向寂冷的机场,他的专机仍在,机长见到林豪大喜,心道林豪终于醒悟了,不过待飞机刚启动,林豪却直接用枪顶在他头上,目光透过黑夜,显得格外深邃,一字一句道:“去安西。 安西!机长脑子一片空白,颤音道:‘那,那里不是已经沦陷了吗? 就是去那儿!林豪语气平静,但平静下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忤逆的威严。而感受着冰冷的枪口,机长不知所措的架驶飞机冲破黑夜,冲破云霄,飞向不知道的未来。与此同时,回到空无一人家中的杨逢辰关紧屋门,呆坐在椅上,右手不自觉握紧派金钢笔,脑中一片空白,却在纸上缓缓写下刚劲字体,“国有死”,当写到死时,整个人身子一颤,似一瞬间明悟,嘴角泛起淡然笑意,抽出藏在木抽屉最里侧的银白色小手枪,愣神良久,目光浑浊微微闭上,用枪顶在嘴口。彭!一声爆脆,弹孔穿破颈吼,血液喷洒在白墙之上,充满了异样的残忍美感。 一月后,海丰岛全部沦陷,一路流血飘橹,尸体无数,最终百万难民得以幸运的涌进太平岛,而太平也代替海丰成为最大幸存点,陆涛在与马龙妥协谈判后,得以继续担任军委会主席,并对海丰失败做出总结,官方史料白纸黑字,海丰岛得以沦陷直接归结于林杨之乱,其中尤以林克腾为首,身为海丰保安司令,为一己私欲篡夺政权,最终使得军委会自相残杀实力大损,落败于丧尸,实为千古罪人,史上论毒辣无出此人左右。 (完本)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